第121章 原来如此
渠年吓得眼也不敢睁,虽然他很想再看看这美丽的世界,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大概在他此时的心里,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丽!忽然间他也觉得自己很傻,傻到都有些怀疑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竟然变成了小学作文里面才会出现的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估计也就是在这刹那之间,他就可以解脱了,不论是后悔,还是恐惧,抑或是不舍,都会在这刹那之间烟消云散!
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但愿这家伙的斧头锋利一些,让他少受一些痛楚,如果脖子砍下去一半,人却没死,那对他来说,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这些想法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还没有想完,那个虬髯大汉的斧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渠年只觉脖子一凉,是真的凉,那一瞬间,差点尿了裤子。
不过他却没有感到疼痛,大概疼痛来的太急,已经麻木了,心里甚至想着,如果自己死的够慢,他应该可以听到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结果,他没有听到!
他等了许久,也没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除了凉一下,再没有其它感觉,而且自己的意识还在,脑子还很清明,这时就小心地转了下脖子,并无异样,看来自己并没有死!
渠年睁开眼睛,却见虬髯大汉已经把斧头从他的脖子上收了回去,并没有真的砍下去!
渠年死里逃生,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愤怒,因为他不相信这些两个畜生会放过他,肯定像猫抓老鼠一样,之所以不杀他,只是为了反复折磨他!不免怒道:“你们虽然是土匪,但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要杀便杀,折磨我不是英雄行径!”
那个青年大王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笑得很热情,不像刚刚笑的那么阴毒,看着他道:“秦公子,不好意思,你也别紧张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渠年迟疑道:“你又想玩什么游戏?”
那个青年大王连忙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其实我们是自己人!”
渠年怔道:“你想玩什么鬼把戏就说出来,别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恶心!”
青年大王也不生气,笑道:“秦公子别生气,我真的不会再为难你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转头就对虬髯大汉说:“愣着干嘛?快给秦公子解开修为啊!”
虬髯大汉连忙应了一声,上前一步,赔了笑脸说道:“秦公子得罪了!”说时就伸手他在渠年的丹田上,真的帮他解开了修为。
虬髯大汉又走到楚三敢的身边,扯掉他嘴里的布团,说了一句:“楚公子得罪了!”说是也帮他解开修为。
然后照葫芦画瓢,又跟白小牙说了一句:“中山公子得罪了!”然后又帮他解开修为!
虬髯大汉仿佛也换了一个人,再没有之前的凶恶,脸色恭谨和善,真把他们当做了客人一样,非常客气!
渠年三人面面相觑,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剧情,一头雾水,全懵逼了!
不过他们也能看得出来
,这两个土匪好像真没打算杀他们, 感觉态度非常真诚,要不然也不会主动帮他们解开修为,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是好事,渠年也不好再发脾气,看着那青年大王道:“你们究竟是谁啊?怎么会认识我们?”
青年大王笑道:“我叫宋美都!”
这个名字虽然美,但渠年根本没听过,想跟他套关系都套不上,怔道:“不好意思,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宋美都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完就不再理他,转身走到蝉夕的面前,笑道: “姐姐,我演的怎么样?是不是连你都信以为真了?”
蝉夕还坐在地上,看渠年转头看着她,她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像是做错了事,脸色极不自然,这时说道:“还……还可以!”
宋美都道:“不过姐姐眼光真不错,秦公子果然是个好人,这人品没话说!人长得也不错,若不是姐姐已经订婚,完全可以嫁给他,值得托付!”
蝉夕脸上一红,斥道:“滚!”
宋美都嘿嘿一笑!
渠年总算看明白了,这时看了看蝉夕,又看了看宋美都,道:“你们认识?还是姐弟?你们合伙寻我开心?”
楚三敢吓了一跳,忙道:“师父,你消消气,毕竟咱们捡了一条命,比什么都好,何况他们是土匪,稍微客气点,等回去以后慢慢算账!”
渠年怒道:“你给我闭嘴!刚刚受吓的又不是你!”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刚刚也吓掉了半条命!”
蝉夕这时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跟秦公子讲!”
宋美都现在变得特别温顺,连忙应了一声,就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笑道:“两位公子先跟我出去一下吧,我已经备好了好酒好菜等着你们,让秦公子跟我姐姐说两句话,不会有事的,我以人品担保!”
楚三敢和白小牙就站了起来,不过腿还有点软,稍微适应一下,才能走路,这时看了看蝉夕和渠年,见渠年没有反对,便跟着宋美都出去了!
玉夙这时也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蝉夕望着门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非常恨我,想骂就骂吧,我绝不还口!”
这间房门朝西,夕阳刚好就从门口照了进来,洒在蝉夕的脸上,带着一层光泽,白里透红,格外好看。本来渠年的心里确实憋了一肚子气,但看到她这张精致的容颜,气就消了一半,不忍苛责,道:“这不是骂不骂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意义何在?吓我好玩吗?”
蝉夕幽幽说道:“我不是为了吓你,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人品!”
渠年道:“试探我的人品?我就不明白了,我的人品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可能娶你,你又不可能嫁我,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说难听一点,我不管人品好坏,跟你有关系吗?”
蝉夕依旧望着门外,一脸落寞,苦笑一声,道:“如果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绝
不会试探你,就好像我的师兄一样,我从来没有试探过他,对我来说,个人荣辱已经无足轻重!但我想跟你合作,这就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只有确认了你的人品,我才敢真心跟你合作!”
渠年本来想说:合作什么?谁答应跟你合作了?他看到蝉夕落寞的表情,话到嘴边也没有忍心说出口,便道:“你总是口口声声地说合作,你究竟想合作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青楼的老板,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蝉夕道:“你是秦国的公子,又很出色,只要齐国和我千国商会鼎力辅佐你,你一定可以登上秦国大位!”
渠年怔道:“那我就觉得奇怪了,就算我登上秦国大位,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就为了去秦国做生意?”
蝉夕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吗?”
渠年道:“那倒是实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当然,不包括今天的事!今天我感觉你充满了满满的恶意!”
蝉夕道:“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渠年道:“那你究竟为了什么呢?”
蝉夕道:“宋国你知道吧?”
渠年点头道:“当然知道,已经被灭国了!”
蝉夕道:“我也姓宋!”
渠年陡地一惊,道:“你是宋国的公主?”
蝉夕点了点头,叹道:“亡国公主!”
渠年迟疑道:“你想复国?”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想复国,我想报仇!”
渠年道:“所以你认为我登上秦国大位就可以帮助你?”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秦国是强国,秦国的态度对我很重要!既然咱们现在已经坦诚相见了,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没错,我对你好,确实是打算利用你,但我也可以帮助你,如果咱们合作,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渠年摇了摇头,道:“人都会变的,就算你试探出了现在的我,又怎么能保证我以后不会变呢?”
蝉夕道:“心地善良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渠年道:“这些土匪就是你宋国的人?”
蝉夕道:“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将士,当年国破,这些忠勇将士不愿投降,才到乌鸡山落草为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复我宋国!”
渠年道:“既然落草为寇了,那不还是土匪吗?”
蝉夕道:“随便你怎么说,但我认为,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至少有一天,我要给他们正名,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勇士!”
渠年叹道:“但是复国谈何容易?”
蝉夕道:“我知道,但我已经没得选择了,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论成败与否,这都是我此生唯一的目标!”
第122章 山水轮流转
虬髯大汉这时走到渠年的身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秦公子,刚才的事还没来得及跟公子道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海涵!”
渠年道:“你又不是主谋,不关你的事,你没看到刚刚我已经把仇报了吗,我已经原谅你们了!”
虬髯大汉又深深作揖道:“秦公子大量!我叫程明金,以后秦公子旦有所需,尽管吩咐,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绝不推辞!”
渠年看了看他粗犷的相貌,又看了看他腰间的两把板斧,笑道:“我看你叫程咬金还差不多!”
程明金怔道:“程咬金?这名字好像不错呢!”
渠年笑道:“确实不错!想要就送给你了!”
程明金迟疑道:“刚认识就改我的名,不太好吧?”
渠年道:“随便你改不改,反正送给你备用了,以后说不定用得着!”
程明金笑道:“那我就先收下了,多谢秦公子美意!”
渠年道:“你忽然变得这么客气,我还有点不适应呢!”
程明金笑道:“公子是我们公主的朋友,那就是我宋国的贵宾,客气也是应该的!”
渠年道:“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实话告诉我!”
程明金道:“公子尽管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你们在这里做土匪,收益怎么样?有搞头吗?我能入股吗?”
程明金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有水准的问题,微微一怔,笑道:“公子开玩笑了!我们做土匪只是挂羊头卖狗肉,从不打家劫舍,这里对我们来说只是避难之所!”
渠年道:“但我听说乌鸡山的土匪很猖獗啊!”
程明金道:“乌鸡山很大,绵延几百里,确实有很多山头,很多土匪,我们跟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只不过他们的水太脏了,把我们也污染了,但我们也从不解释,刚好可以遮掩我们的真实身份!”
渠年点头道:“你们这土匪做得很佛系啊!看来我是不能分一杯羹了!不过话说回来,有千国商会给你们做后盾,确实不需要再劳心劳力了!”
程明金笑了笑,道:“公子现在要去见那个解什么令吗?”
渠年怔道:“解元令!你怎么知道的?”
程明金嘿嘿一笑,道:“刚刚你们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
渠年道:“偷听人家说话可不是好习惯!”
程明金道:“是我们公子要偷听的,我也不好把耳朵捂起来,而且你的徒弟和兄弟也听到了!”
楚三敢急道:“你别胡说八道,我就是晒晒太阳,什么也没听到,非礼勿听!”
渠年这时才四下看了一遍,发现他们的土匪窝建了一个山头上,搭了几百间屋舍,像是一个小山村,当时大概没有经过规划,想怎么搭就怎么搭,这里一间那里一间,看着十分凌乱!
不过令渠年奇怪的是,当
时明明有几千人,但现在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小村里安安静静!便道:“程土匪……哦呸,程将军,人都哪里去了!”
程明金道:“我把他们都打发到山里去了,不想让他们见到公主和秦公子,毕竟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匪,如果让人看到我们关系亲密,肯定会惹人怀疑,虽然这些人都是我宋国的勇士,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会有两只坏鸟夹在里面!”
渠年点了点头,道:“你们做得很好!”
程明金笑道:“秦公子是我们的朋友,我们肯定要保护朋友的安全!那我们现在就去见解元令吧?”
渠年点了点头,就跟着他向前走去,山上的房屋虽然修的不咋地,但路还不错,比较平整,看来他们找了一个好山头!
蝉夕虽然羞跑了,但也没跑多远,站在前面一棵高大的榉树下面等待他们。
宋美都心里好奇,像小泰迪一样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跟他们一起去见解元令了!
关解元令的院子离的不远,格局跟刚刚关渠年的院子差不多,也是门朝西,关解元令的房间没有关门,门口站着两个守卫。
解元令和苗万旗都被封住了修为,跟刚刚的渠年一样,都坐在地上,紧挨在一起,两人正在窃窃私语,商量脱逃之策。
就在这时,就听门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好像是来了不少人,估计是大王来了,这两人连忙正襟危坐,互相递了个眼色,他们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只要大王一来,他们拼命求饶就是了,最好是声泪俱下,才有效果,毕竟人家对财不感兴趣,要色他们也没有,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
大道至简嘛!
结果等到来人出现在门口,他们就知道失策了,憋了一肚子求饶的话就咽了回去,因为他们看到了秦渠年,而刚刚那个凶恶的土匪却站在渠年的身边,好像是他的下人一般。
这两人看得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这个秦渠年不是应该跟他们一样被关起来吗?怎么就出来了?还跟土匪打成一片,这事真的太离奇了!虽然他们知道秦渠年的口才极好,巧舌如簧,他们在天上人间就曾见识过,但也不至于好到这种程度吧?如果换做他们,除了求饶,他们都不知道跟土匪还有什么话好聊,难道是谈人生谈理想?土匪也好这个?
但他们心里纵然有再多疑惑,也改变不了咸鱼已经翻身的事实!
渠年就走过来,就站在他们的面前,居高临下,冷冷道:“两位是不是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山水真的会轮流转吧?”
解元令一脸惊恐,道:“你……你放出来了?”就没好说,你是怎么放出来的?能不能教点经验给我?
渠年冷笑一声,道:“放出来?这里就是我的地盘!”
解元令惊道:“你的地盘?”倏忽间,他好像全明白了,怪不得这些土匪围歼他们的时候,箭如雨下,却唯独不射他们,也留下了自己,当时还以为是土匪心地善良,现在想想
,自己怎么会这么天真?这些土匪杀人如麻,上千名官兵转眼间杀得干干净净,唯独饶过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因为心地善良?肯定就是秦渠年的主意,留他们一条性命,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好好折磨他们!
心念至此,这两人吓得面如死灰,毕竟这世上有很多令人生不如死的方法,总有几款适合他们的,哪怕对方是一个傻子,每天过来没事拔拔他们的毛,戳戳他们的眼,捅捅他们的菊花,那也是生不如死啊!
何况渠年还不傻,估计还懒得拔他们的毛!
这两人本来就怕死,大好的荣华富贵还没来得及享受,想到死亡都瑟瑟发抖,何况现在想到比死亡还要可怕的东西,那真的吓得是魂飞魄散。
苗万旗首先就吓破了胆,连忙求饶道:“秦公子,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今天截杀你,根本就不是我的主意,你也看到了,我一直都是一言没发,其实我一直都在冥思苦想,想着解救你的方法,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杀害无辜啊!”
他这是在推卸责任,虽然没有指明推给谁,但这里只有两个人,既然他说没干,那不言而喻,不管解元令同不同意,一口大锅就甩在了他的身上!
解元令是什么人?不但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还是一个吃个芝麻大点亏就睡不着觉的人,怎么可能甘心情愿被这么一大口黑锅?这要是背下来,那肯定是必死无疑啊!求生的**让他冲破了世俗的约束,什么道德廉耻,此时都抛到九霄云外!急忙道:“秦公子,你要明鉴啊,杀你的人可都是羽林军,而我在齐国根本没有一官半职,只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这次出来,也就是跑跑腿,根本调不动羽林军啊!”
这话虽然也没有指名道姓,但很显然,又把锅甩到了苗万旗的头上。
苗万旗一下就急眼了,刚刚为了照顾兄弟的颜面,没有指名道姓,但没想到他的兄弟这么不仗义,不但不承认自己的过失,还要栽赃他,没错,确实是栽赃他,毕竟他自始至终确实没有发号施令,虽然他默认了,但默认也不能承认哪!这时急道:“解元令,你什么意思?明明这就是你的阴谋,跟我有什么关系?是你想杀秦公子,也是你把他骗到乌鸡山,我自始至终没想过这个馊主意,你敢做为什么不敢当?”
解元令见他撕破脸,他也不想藏着掖着了,这时便道:“秦公子又不是傻子,羽林军是谁的人他难道看不出来吗?你可是羽林军的左郎将,羽林军是你的部下,又不是我的部下,我只不过是一个传达命令的人罢了!我这次出来不过是游山玩水罢了,从没想过要去害过别人,平时我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传达命令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秦公子,我完全是身不由己啊!”
这些年来,临淄的纨绔子弟唯解元令马首是瞻,那解元令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口才和智商都比苗万旗强上去多,苗万旗说不过他,急得脸都红了,怒道:“你放屁!你血口喷人!我就不应该把你这个禽兽带出来!”
第123章 兄弟反目
解元令倒没有像他这般急躁,说道:“对呀!就是你把我带出来,让我给你背锅的,你还有什么话说?本来我都没打算离开临淄,更不可能遇见秦公子,也没想过要害他,是你把我骗出来的,你肯定知道秦公子出城,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凑巧?”
苗万旗哪里说得过他?急得脸红脖粗,真想捶他一顿,可惜被封住了修为,气急败坏道:“解元令,我操.你妈!”
众人看的瞠目结舌,真的是狗咬狗,一嘴毛啊!
在外人眼里,这对难兄难弟可是临淄城里最要好的兄弟,没想到在面临生死存亡之际,翻脸比翻书还快,何况他们也明白,就算翻脸也未必有存活的机会,就为了心里那一丝丝的侥幸,还没过河就开始拆桥,置往日旧情于不顾,不惜恶语相向,反目成仇。
几人不由就想到了秦渠年,刚刚也是面对生死存亡,但条件比他们好多了,当时渠年还有的选择,既可以选择自己生,也可以选择自己死,不像他们完全就是在垂死挣扎,但渠年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成全别人,与他们的这种无耻行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相比之下,几人心里又感动一番,特别是蝉夕,毕竟他跟渠年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甚至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一共都没见过几次面,但渠年竟然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换她的性命,再看看地上这两个人,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渠年倒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自豪,没想到在面对生死存亡的时候,人性竟然如此丑陋,相比之下,自己的人性真是无比光辉,如果天再暗一点,自己身上应该要冒出金光了吧,无比圣洁的那一种!
渠年在心里自恋了一把,才看着地上两人,道:“你们别争了,还没搞清楚原因就开始争,有意义吗?其实我跟你们讲,今天的事真的不重要!”
苗万旗忙道:“对对对,今天的事已经过去了,万幸秦公子没有受到伤害,事情也就变得不重要了!外面传言没错,秦公子果然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多谢秦公子原谅我们!”
渠年就蹲了下来,盯住他俩说道:“没错,我现在越活越好,根本不想跟你们计较,原谅你们也不是不可能,但就算我原谅你们,有一个人却不会原谅你们!”
苗万旗怔道:“谁啊?”
渠年笑了一下,道:“小翠姑娘!”
这对难兄难弟面面相觑,搜肠刮肚,也想不起自己认识什么小翠姑娘!光听这个名字,就没有一点档次,估计也不是什么体面人,他们怎么可能认识不体面的人呢?
苗万旗面带犹豫,迟疑道:“秦公子是不是记错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小翠姑娘啊?”
渠年道:“在你们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记不起来也在情理之中!还记得那天在天上人间,跪地颤抖的那个煮茶女吗?她就叫小翠!”
这两人没想到秦渠年义正言辞说了半天,竟然是为了一个煮茶女,说得这
么沉重,好像天子驾崩一样,至于吗?太小题大做了吧?这种微不足道的下人死了,跟临淄城里死了一条狗有区别吗?
但他们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苗万旗故意脸露疑惑,道:“那个姑娘死了吗?怎么死的?”
渠年笑了下,道:“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
苗万旗一脸无辜,道:“我怎么会知道?若不是秦公子说起她,我早就忘了她了,连她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
解元令虽然已经跟他反目成仇,但只要剧情需要,他们立马就可以和好如初,这时连忙附和他道:“就是,秦公子肯定误会我们了,我们真的都不认识她!”
渠年仰头长叹一声,道:“小翠死的那天,我去看了,死不瞑目,怎么也合不上眼睛,后来我在他的耳边亲口答应她,要亲手给她报仇,小翠的眼睛才合上了!”
蝉夕和玉夙也听说了这件事,但她们一直都很好奇,渠年在小翠的耳边究竟说了什么话,竟然可以让死人闭上眼睛,原来是答应小翠帮她报仇,心里颇感意外,更没想到他真的会把这个仇一直记在心里!
苗万旗这时忙道:“对对对,应该帮小翠姑娘报仇,多么可爱的姑娘,不能让他死不瞑目,只要我们回去,我们一定帮秦公子查出真凶,还小翠姑娘一个公道!”
渠年缓缓摇了摇头,道:“你们不承认不要紧,因为这里不是衙门,我做事从来不需要证据,只凭心中喜恶,等你们下去以后,慢慢跟小翠姑娘解释吧,如果真是我冤枉了你们,让小翠姑娘给我托个梦,我到你们的坟前烧张纸,聊表歉意!”
这两人一听这话,又吓得魂飞魄散,苗万旗完全就崩溃了,痛哭流涕,道:“秦公子,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小翠姑娘啊,那都是解元令干的好事,与我无关哪!”
解元令也懒得争辩了,知道争辩也是徒劳,只能跟着求饶道:“秦公子,你杀了我们也于事无补,只要你放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回去以后一定好好补偿小翠的家人,把他们当亲生父母一样对待,让他们荣华富贵地过上一生,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道:“不用劳烦二位了,我已经补偿过了,你们就安心上路吧!不用求饶了,本来你们打算将我凌辱至死,我也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们活剐,但我终究还是太善良了,做不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而且折磨你们对我来说,就像虐待畜牲一样,并没有快.感,所以你们还是幸运的,不用感谢我,赏你们一个痛快吧!”
苗万旗只恨自己被封住了修为,要不然肯定磕头磕的叮咚响,这时哭道:“我不想痛快啊!求求你了,秦公子,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我给你做牛做马舔鞋子……”
渠年就站了起来,懒得再听他们求饶,淡淡说道:“送他们上路吧!”
程明金应了一声,就把两把板斧从腰间抽了出来,上前一步,就准备动手。
没想到楚三敢却大叫
一声:“放开这两个畜牲,让我先来!”
由于他的嗓门很大,把屋里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就连苗万旗的哭声都吓得暂停了一下!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楚三敢已经拔剑出鞘,上前一步,一剑一个,就刺入了地上两人的心脏,那两人呜呼一声,睁大了眼睛,带着惊恐与不甘,倒了下去!
楚三敢就在解元令的尸首上踢了一脚,道:“这么容易就死了?我还没杀过瘾呢!”
白小牙道:“你自己傻还怨别人?你就不能先捅他们的腿,捅个十剑八剑都死不了!”
楚三敢就把剑在尸首上来回蹭了两下,蹭去了血迹,边蹭边道:“我也想这样啊,让他们死得这么痛快,真是便宜他们了,但师父不喜欢,我便也不喜欢,反正早死晚死都要死!”
渠年长叹一口气,转头对程明金说道:“麻烦程将军着人将他们好生安葬吧!”
程明金道:“既然这两人是秦公子的仇人,那还安葬什么?直接抛尸荒野算了!”
渠年叹道:“活人我都没有虐待他们,何况是一具尸体!人都已经死了,死了死了,人一死就什么都了了,所有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罪恶的是人的灵魂,既然灵魂已经走了,没必要跟一具尸体过不去,**无罪,它只是人犯罪的工具而已!”
蝉夕这时说道:“秦公子说的话总是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每句话都带着玄机!”
渠年道:“也没什么玄机,说白了,就是人道主义!”
蝉夕怔道:“人道主义?闻所未闻!”
程明金道:“就是,我也听不懂,我还第一次听人这样说,灵魂和**竟然可以区别对待,那如果一个人玩了女人,那究竟是灵魂玩了女人还是**玩了女人?”
楚三敢忍不住道:“你这个蠢货,没玩过女人哪?那肯定是**玩的女人,如果是灵魂玩女人,那叫春.梦!”
程明金道:“那既然是**玩女人,那为什么要把罪定在灵魂的头上呢?”
楚三敢道:“因为灵魂爽了呀!”
程明金点了点头,脸上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楚三敢道:“我师父的话能没有道理吗?那是字字珠玑!”
蝉夕见这两个憨货扯得头头是道,污秽不堪,听得她脸都红了,懒得再听他们讨论,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渠年对这两个憨货也是无可奈何,便摇了摇头,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夕阳已经落在了山的那一边,只剩下满天红霞。
渠年走到蝉夕的身边,俩人站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霞光,许夕,渠年才说道:“谢谢你送给我的这份礼物!我替小翠和他的家人谢谢你!”
蝉夕笑了下,道:“顺水推舟罢了!只要你不气我,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第124章 乌鸡夜谈
其他人这时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宋美都吩咐门口的守卫,让他们把屋里的两具尸体拉出去埋了,虽然渠年说要好生安葬,但给这两个禽兽办葬礼肯定是不可能的, 竖碑立传那不更不可能了,能让他们入土为安,真的已经是他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可能刚葬下去,他们的坟就要冒青烟了!
宋美都这时走到渠年的身边,说道:“秦公子,我已经给你们备好了一桌酒席,一起去吃晚饭吧,现在你大仇得报,刚好一起庆祝一下吧!”
楚三敢道:“那就走吧,中午我就吃了两块绿豆糕,早就饿得前肚贴后背了!”
宋美都道:“那就走吧!”
在山头的最高处,有一排房屋建得还算阔气,当然,也有可能是这里的房屋太烂了,相比之下,稍微好看一点的房子就显得阔气。
这里就是宋美都的住处,共有三进院落,一字排开!
他们就进入了右手边的那进院子,里面有好几间房,宋美都就带了他们去了堂屋,里面果然已经摆好了一桌酒菜,不过都是冷菜,热菜正在厨房烧,边上站着几个丫鬟!
渠年自始至终没看到酒叔,便跟宋美都说,把酒叔也请过来,一起吃顿饭,虽然邋遢了一点,但高手怎么也要尊重一下!
其实以他的性格,巴不得酒叔不来,太邋遢了,跟他坐在一起,饭都吃得不香,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心虚,因为在山谷里以为自己活不成的时候,曾当面说酒叔邋遢,当时无所畏惧,反正死路一条,现在危险解除,生活又恢复美好,他怕酒叔记恨他,拉拢拉拢感情,要不然这样的高手在他背后穿小鞋,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宋美都却告诉他,酒叔早就找他的老朋友喝上了,不会来了!
渠年便道:“那你派个人去请一下,就说我请他来喝酒,实在不来就算了!”
宋美都就有些犹豫,蝉夕就笑道:“秦公子放心,酒叔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就算你不请他喝酒,他也不会记恨你的!”
渠年见她看破自己的心思,也觉得难为情,讪讪一笑,道:“我不是怕他记恨我,你也知道,我心地善良,我就是想着关爱空巢老人嘛!”
蝉夕笑道:“你若真是关爱他,就不会当面说他邋遢来伤害他了!”
渠年急道:“正因为我真心关爱她,才会不顾自身安危,冒着得罪他的风险,直面指出它的弊端,老年人嘛,一定要讲究卫生,才能健康长寿。而且酒叔长的也不丑,稍微打扮一下,说不定还有老太婆看上他呢,那岂不是一桩美事?”
蝉夕笑道:“我说不过你,但愿酒叔也这样想!!”
渠年道:“既然说不过,就坐下来吃饭吧!”
等到酒足饭饱,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宋美都就安排他们住下了!本来宋美都打算把渠年三人和他姐姐安排在一个院子里,但蝉夕没有同意,还骂了他一顿,这成何体统?
为了避嫌,宋美都便把渠年三人安排在左边的那进院子里,一人一间房。而蝉夕和玉夙就被安排在右边的那进院子里!
了晚上,土匪们都回来了,整个山头就热闹了起来,灯火点点,远远都能听到喝酒划拳的声音!
蝉夕的院子因为离得远,虽然隐约能够听到这些嘈杂,但也还算安静。
回到房间,就有下人送来了洗澡水,玉夙服侍蝉夕洗完澡,给她擦干了身体,就裹了浴巾,走到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玉夙又拿毛巾给她擦干了头发,然后就拿梳子给她梳理,边梳边道:“小姐,今天意外吗?”
蝉夕怔道:“什么意外?”
玉夙笑道:“试探秦公子的结果啊!”
蝉夕点了下头,道:“确实挺意外的!我想过三种可能,当时他要么牺牲我,要么牺牲楚三敢,要么牺牲白小牙,其中最大的可能就是我,因为我跟他确实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第四种可能,他选择了牺牲自己!”
玉夙笑道:“小姐感动吗?”
蝉夕道:“自然是感动的,如果换做是你,能不感动吗?”
玉夙道:“不用换作是我,我也感动,当时我就震惊了。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我一直以为秦公子胆小如鼠,他自己也说自己胆小如鼠,没想到了关键时刻,一点都不含糊啊,全天下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做出这么伟大的事情来!小姐一直都说男人都一样,全是好色薄情之辈,但秦公子好像不一样啊!”
蝉夕叹道:“确实不一样,让我很意外!”
玉夙道:“那小姐后悔吗?”
蝉夕怔道:“后悔什么?”
玉夙道:“后悔试探秦公子啊!”
蝉夕道:“我为什么要后悔?这样我才能放心跟他合作!如果是薄情寡义之辈,以后我对他也不会认真了,能用则用之,不能用则弃之!”
玉夙笑道:“我说的不是公事,是私事!”
蝉夕道:“跟我私事何干?”
玉夙笑道:“一下子试出这么好的男人,甚至甘愿为小姐付出性命,小姐能不动心吗?”
蝉夕急道:“胡说八道!我是有婚约的人!”
玉夙笑道:“小姐,恕我直言,你这婚约八成也是黄的多,我感觉墨水青已经等不及了,他不会一直陪你耗下去的!再说了,如果你今天试探的人是墨水青,纵然他是你的未婚夫,我感觉他也不会为你付出性命,他比解元令和苗万旗也好不到哪里去!”
蝉夕道:“我现在不想考虑个人的事,对普通人来说,婚姻是大事,但对我来说,婚姻却是无足轻重的。我师兄愿意等我便等,不愿意等我我也不勉强!”
玉夙道:“小姐,我知道你跟墨水青订婚,完全就是想借助墨剑山的力量,但我说句实话,小姐,用秦公子的话来说,他就是馋你的身子,根本就没想过帮助你!但秦公子就不一样了,于公,他以后很有可能登上秦国王位,秦国的影响力可比墨剑山大多了。于私,秦公子重情重义,你只是他的普通朋友,他都愿意为你付出性命,如果你做他的未婚妻,那他肯定倾尽所有人帮助你,这是毋庸置疑的。小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可要考
虑清楚了,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了!”
这话说的非常露骨,蝉夕听得羞臊难耐,急道:“死丫头,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去?”
玉夙道:“小姐,千金难买有情郎,东西错过了,还可以想方设法再买回来,人错过了,那就永远都买不回来了!”
蝉夕急道:“你还说?”
玉夙笑道:“小姐,我也是为了你好!”
蝉夕道:“以后不准再提这种事了!”
玉夙吐了下舌头,这时头已经梳好了,便用红绳扎了一个马尾!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敲的是院门,不是房间的门!
玉夙小声道:“谁啊?”
蝉夕道:“你去看看!”
玉夙就打开房间的门,把头伸了出去,问道:“谁啊?”
院门外传来渠年的声道:“是我!”
玉夙道:“干嘛?”
渠年道:“我有事找大掌柜商量!”
玉夙道:“这么晚了不方便,男女授受不亲,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蝉夕连忙走了过来,急道:“秦公子有事商量,干嘛不让他进来?”
玉夙笑道:“我不是帮小姐避嫌嘛!反正姐姐不喜欢他,半夜三更的,影响小姐清誉就不好了!”
蝉夕白了她一眼,道:“人家是来谈正经事的,怕什么?”
玉夙嗤嗤一笑,就冲着院外大声说了一句:“秦公子,我家小姐同意你进来了!”
由于院门没闩,话音刚落,渠年就推门而入,他就一个人来的,也是刚洗完澡,闲来无事。
结果刚进门,渠年就惊呆了,只见蝉夕站在门口,就裹了一个浴巾,酥胸半露,露出香肩和细滑的双臂,还有修长的双腿。
渠年的眼一下就直了,虽然在地球上,更暴露的穿着他也见过,但在这里,不要说沟,连女人的腿毛都见不着,所以颇感震惊,一下怔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蝉夕是因为情急之下跑到门口,身上的浴巾裹的时间长了,自己都忘了,直到看到渠年惊愕的表情,才猛然觉醒,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一声,急忙往屋内跑去,只恨地上没有缝,要不然她肯定一头钻下去!
玉夙也吓了一跳,急忙把门关上了,好像是偷.情的两个人,忽然发现老公回来了一样!
蝉夕冲到床边,又羞又急,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急忙开始穿衣服,急得手忙脚乱,边穿边道:“都怪你,这下丢死人了!”
玉夙也帮着她穿衣服,嘴里说道:“对不起,小姐,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就怪那个秦公子,干嘛要这么晚过来啊?”
蝉夕急得快哭了,跺了下脚,道:“你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哪?”
玉夙安慰她道:“小姐别紧张,反正天黑看不清楚,到时小姐就说是我,我顶着!”
第125章 目标不变
等到蝉夕穿好衣服,依然觉得心慌意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转着圈,急道:“现在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玉夙道:“小姐,既然你不好意思,我就跟秦公子说一下,让他先回去呗,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蝉夕犹豫了一下,道:“万一是重要的事情呢!再说了,早见晚见,早晚要见,反正我刚刚也裹了东西了,他应该什么也没看到!”
玉夙点头道:“对的,天这么黑,最多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是我们自己吓自己了!”
蝉夕感觉很有道理,便整理了下衣服,又整理了下思绪,鼓足勇气向门口走去!
开了门,渠年已经站在了房间门口。
蝉夕虽然已经安慰好了自己,假装对方什么都没有看到,让自己不用太紧张,但等她看到了渠年,心里不受控制,又紧张了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两颊飞红,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渠年看在眼里,知道这个世界的女人很注重贞洁,哪怕是一条胳膊,也像是中东女人的头发,不能让别的男人看到,要不然就是受了亵渎,当然,长铭除外。
渠年看她紧张,自己也有些紧张,生怕蝉夕太过于自重,将他杀之灭口,以保贞名,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土匪如云,杀他就跟杀鸡一样轻松。这时连忙解释道:“大掌柜,刚刚我是敲门的噢,是你们同意,我才进来的,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是散光眼,一丈以外的距离,我只能看到模糊的光影,何况今天夜这么黑,我连模糊的光影都看不到!”
这话其实是越描越黑,如果你什么都没看到,那你解释干嘛?蝉夕听得愈发局促急道:“你别说了……我……刚刚也穿衣服了,就是有点薄而已!”
渠年忙道:“对对对,我看见衣服了,除了衣服之外,我什么都没看到!”
蝉夕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要不然只会越描越黑,急忙岔开话题,道:“你来干什么?”本来她还准备邀请渠年进屋的,但这种气氛下,她实在不能答应,要不然就有一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
渠年倒也不介意,道:“哦,我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忘了问大掌柜,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好早做准备!”
蝉夕道:“明天早上,天没亮就出发!”
渠年道:“还去殷墟鬼城吗?”
蝉夕见话题岔开,心里就轻松了不少,不再羞臊难耐,道:“自然要去的!我们这趟出来不就是为了去殷墟鬼城吗?”
渠年笑道:“我以为这趟出来就是为了试探我的!试探完了就应该回去了呢!”
蝉夕道:“那只是顺便而已! 殷墟鬼城那肯定是要去的!”
渠年道:“其实我看大掌柜生性淡泊,并不像热衷于长生之道,这词次为什么这么执着呢?”
蝉夕道:“你这么聪明,看不出来吗?”
渠年道:“大掌柜想得到天之眼,然后以天之眼诱惑各国国王,让他们给你卖命,是吗?”
蝉夕道:“差不多吧!
渠年沉吟片刻,道:“这确实是复国的捷径哪!有了天之眼,确实可以号令天下群雄!”
蝉夕道:“你是怕我吞了你那一份!”
渠年摇了摇头,道:“说句实在话,其实我并不觉得我们这次去能抢到天之眼,直觉告诉我,这天之眼可能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蝉夕迟疑道:“所以你不想去?”
渠年道:“确实不想去,特别是看到齐国连羽林军都动用了,让我总感觉凶多吉少!”
蝉夕道:“但羽林军现在已经被我们除掉了,现在殷墟鬼城只剩下陵阳君那边几十个人了,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
渠年道:“我总感觉我们的对手不是陵阳君!”
蝉夕道:“何以见得?”
渠年道:“直觉!”
玉夙忍不住道:“直觉不是女人的吗?”
渠年道:“男人也是有直觉的,特别是直男的直觉,更灵敏!”
蝉夕道:“那你是不打算去了吗?”
渠年想了想,长叹一口气,道:“去吧!”
蝉夕怔道:“既然你认为是白跑一趟,甚至凶多吉少,为什么还要去?”
渠年笑道:“陪大美女出去游山玩水,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嘛!”
蝉夕道:“那好吧,那明天卯时出发!”
却在这时,宋美都就从中间那进院子翻了围墙,跳了过来。其实刚刚蝉夕尖叫的时候,他就已经躲在了墙角下,所以把他们的话都听见了!
这时走到蝉夕面前,嘿嘿一笑,道:“姐姐,明天我也要去!”
蝉夕脸色一冷,道:“你不许去!”
宋美都急道:“为什么啊?我天天待在这里都快憋死了,我也想出去散散心,要不然我会疯掉的!”
蝉夕道:“疯掉也不许去!你是宋国最后的希望,绝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宋美都急道:“不会有闪失的,大不了我们多带一点人过去嘛!”
蝉夕道:“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你跟我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哪都不准去!”
宋美都就转过身来,拉住渠年的胳膊,道:“秦公子,你帮我求求情呗!带我一起去呗!姐姐比较听你的话!”
渠年笑了下,道:“你太高看我了,我自己都是身不由己!”
宋美都撇了下嘴,道: “你真不够意思!”
渠年道:“其实你不去也是一件好事,那里没有你想象的好玩,好了,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也懒得掺和,我走了!”说完转身就走了,出院门时,顺手关上了门!
宋美都又看着蝉夕,一脸哀求,道:“姐姐,你别听秦公子胡说八道,不会有危险的,你就带我去呗!”
蝉夕冷冷道:“我看胡说八道的人是你!别废话了,你就是说干口水我也不会带你去的!去,把程将军叫来,我有事要跟他商量!”
宋美都虽然一肚子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他姐姐的命令,就嘟
了下嘴,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蝉夕和玉夙就回到屋里,因为要等程将军,便在桌子旁坐了下来。
玉夙这时说道:“小姐,我感觉秦公子这次是真的不想去殷墟鬼城,不像是装的!”
蝉夕怔道:“既然不想去,那他为什么要答应呢?我又没有逼着他去!”
玉夙道:“我感觉秦公子是怕你杀了他!”
蝉夕惊道:“我杀了他?我杀他干嘛?”
玉夙道:“小姐想啊,在临淄城的时候,没有人逼他,但他却愿意跟着小姐过来,那时他只觉得你是个生意人,以诚信为本,所以值得信赖,可为什么到了乌鸡山,我们的实力在他眼里变得更强了,他却不愿意去殷墟鬼城了呢?”
蝉夕怔道:“什么意思?”
玉夙道:“小姐,你是当局者迷呀!其实能否抢到天之眼,在秦公子的眼里,一直都是机会渺茫,只不过天之眼的诱惑力太大,他才愿意跟着小姐过来赌一把,一路他都没有多说什么,唯独现在到了乌鸡山,他的态度变了,他觉得赌的风险太大,所以他不想去了,但他又不敢不去,毕竟带着这么大的秘密,他把小姐会杀了他!”
蝉夕怔道:“我在他的眼里有这么狠毒吗?”
玉夙道:“小姐你别忘了,这次是我们试探他,不是他试探我们,我们试探出了他的人品,但恰恰相反,我们在他的眼里,人品就有问题了,只是他敢怒不敢言,我们可以换位思考,如果换做是你,秦公子这样试探你,你心里肯定也是恼怒的,就算不恼怒,对他的印象肯定也是大打折扣!”
蝉夕心下一沉,道:“那他为什么就断定我会杀他呢?”
玉夙道:“因为小姐在她的眼里,复国的意志太坚定了!为了复国,甚至不惜牺牲亲情,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所以他认为,朋友在小姐的心里,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只要对小姐复国不利,你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铲除!虽然你指望他登上秦国大位,但这件事的几率其实跟抢到天之眼的机率是差不多的,都是机会渺茫,所以他没有把自己看得这么重!当然,聪明的人都不会把自己看得太重,越聪明的人越卑微,感觉所有人都离不开他的人,那种人是活不长久的!”
蝉夕点了点头,迟疑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现在想想秦公子刚刚的态度,确实一点都不想去,他想劝我回头,我不回他,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我去!”
玉夙道:“就是这样的!所以刚刚公子让秦公子求情,秦公子说他也是身不由己,他说了那么多话,其实就是这一句话才是他的真心话,他已经认为自己是身不由己了!”
蝉夕深吸一口气,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以后在他心目中的印象,就是这样的吗?越来越生疏了?永远都得不到缓和?”
玉夙道:“应该是的!毕竟他没有试探小姐的机会!而且他这个人跟别人不一样,虽然嘴上滔滔不绝,但心里话却很少讲出来,讲出来也是掺杂在废话里,让你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如果不是我们试探过他,这种人其实是可怕的!”
第126章 再次出发
蝉夕越听越觉有道理,与此同时,心也慢慢凉了下去,迟疑道:“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不应该试探他?”
玉夙道:“那倒不是,试探出一个人的人品很重要,毕竟正如小姐所说,这关系千万人的生死,只不过小姐有些沉不住气了,其实我们应该把这场戏演到底,假装不认识乌鸡山的土匪,那结果肯定不一样了!”
蝉夕叹道:“也怪我!当我发现他人品没有问题时,就不忍再欺骗他,该说的我都告诉他了,就想让他觉得我已经跟他坦诚相见了,以后可以放心跟我合作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了!”
玉夙笑道:“其实这么多年,小姐向来稳重,做事井井有条,非常沉得住气,唯独遇到秦公子以后,总是方寸大乱,俗话说,关心则乱,小姐不会已经动心了吧?”
蝉夕急道:“你胡说,这是没有的事,你不也没想到吗,现在说这些马后炮有什么意思?”
玉夙道:“其实我想到了,但我没说,因为我一直相信小姐,我以为小姐已经有把握掌控这件事情,没想到小姐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越来越乱,我才忍不住说上两句!”
蝉夕迟疑道:“既然秦公子不放心我们,那我们要不要放他回去?免得他胡思乱想,我发现他特别喜欢胡思乱想,一天到晚总感觉有人要害他!”
玉夙笑道:“小姐说的没错,他总是疑神疑鬼的,对他太坏,他感觉是想害他,对他太好,如果不是馋他的身子,他也觉得是想害他,这个世上除了楚三敢和白小牙,他感觉所有人都想害他!可能他做事的原则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蝉夕迟疑道:“那他活成这样累不累呀?”
玉夙道:“我估计不累,甚至自得其乐,就算在临淄城,他现在连自己的店铺都很少去,一天到晚就窝在院子里修行练剑,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蝉夕长叹一口气,道:“其实这也不能怪他,毕竟这么多年被人欺负惯了,现在连他的父亲都想害他,你说他还能相信谁?”
玉夙点了点头,道:“可能是这么回事吧!”
蝉夕道:“那我们还要不要派人送他回去?”
玉夙道:“应该没必要了吧,毕竟他确实挺聪明的,带上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我们又不害他,路上对他好一点不就行了吗?”
蝉夕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刚破晓,渠年等人就出发了,蝉夕知道渠年胆小,生怕他心里不踏实,这次带了三十几名高手。
乌鸡山脉呈东西走向,南北并不长,只上百里,不过等他们出了乌鸡山,已经是中午时分。这次渠年三人不傻了,带足了干粮,路上边走边吃!
出了乌鸡山,就是一望无际的荒蛮之地,枯草摇曳。本来现在天已经冷了,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乌鸡山北和乌鸡山南感觉就是两个世界,今天还是阴天,北风呼呼地刮,带着刺骨的寒意,好在他们都是修行者,比较抗冻,所以不添衣服也能承受,只是感觉不舒
适,没有窝在被窝里舒服!
再往前面走个几十里,天就沉了下来,仿佛压在了草原之上,再走一会,天空就飘起了雪花,这些雪花看着柔软,但他们都在急速前行,砸在脸上,如同针扎一样!
越往北走,雪花越大,渠年骑在马上,眼睛都睁不开,心里想着,前面要是装块挡风玻璃就好了,这胯下的真宝马还是没地球上的假宝马好啊,这也是他人生第一次怀念假货!
北方的雪应该已经下了好久了,可能从昨天就开始下了,因为地上的雪越来越厚,再往北走,雪已经漫过马蹄!
玉夙毕竟是丫鬟,心思比主人想的周全,来之前就考虑到北方天寒地冻,所以带了一件裘衣过来,装在包袱里,系在马鞍上。
这时就把那个包袱拿了起来,拿出裘衣,扔给了蝉夕,道:“小姐,你披上!”
蝉夕接过裘衣,却没有披上,而是扔给了渠年,道:“秦公子,你披上吧!”
渠年也没想到南北温差这么大,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而且修为太低,冻得确实有点受不了,这时接过裘衣,迟疑道:“这怎么好意思?你一个女人不穿,却让我一个男人穿,有点不太合适吧?容易被路人说闲话!”
蝉夕笑道:“没事的,我修为比你高多了,不怕冷!”
渠年心道,怪不得你昨天晚上裹了一件浴巾就出来了,当时还以为你在勾引我,原来是不怕冷啊!既然人家不怕冷,他也就不想客气了,这时就把裘衣抖开,看了一眼,只见裘衣雪白,还带着毛茸茸的领子,便道:“这也太娘了吧?”
蝉夕怔道:“不凉啊!这都是狐狸毛做的,很暖和的!”
渠年道:“我是说娘们的娘!”
蝉夕笑道:“怎么会呢?这是我弟弟的!”
渠年道:“我怀疑他不是你弟弟,而是你妹妹!”
边上的玉夙说道:“你不穿就算,拿来给我穿!”
渠年就白了他一眼,道:“你一个丫鬟穿什么衣服?一点都不知道关心老弱病残!”转头又看了白小牙,道:“小牙,我们修为最低,一人穿一个时辰!”
白小牙道:“不用,那样一会热一会冷的,更不舒心,我看这件裘袍挺厚的,一件就足够御寒了,你把你外套脱给我,我再加一件外套就不冷了,你直接穿个裘袍,也不会冷!”
渠年眼前一亮,点了点头,道:“你好聪明!”说时就把裘衣横放在马鞍上,马未顿,就开始脱衣服。
蝉夕转头一看,见他衣服已经脱完了,只穿了裤子,上半身却是清洁溜溜,光着身子,看得她差点掉下眼珠,脸一下就红了,急忙把头又掉了过去,急道:“秦公子,你在干嘛?”
渠年冻得哆嗦一下,就把手里的衣服扔给了白小牙,边道:“我在换衣服啊!”
蝉夕哭笑不得,道:“你就不能找个没人的地方避一下嫌?”
渠年不以为然,道:“大男人怕什么的?又不是女人,避什么嫌?”
楚三敢也道
:“就是,我们连撒尿都不避嫌,何况是换衣服,换裤子都行,我就喜欢师父这种洒脱的性格,跟我一样!”
玉夙也看到了,也是羞涩难耐,这时头也不回,说了一句:“你们真是一丘之貉!亏你们还是一国公子,跟街上的地痞无赖没有区别!”
渠年道:“不就换个衣服嘛?你们真是不可理喻!”
蝉夕和玉夙若不是相信他的人品,肯定以为他是在耍流氓,轻则殴打一顿,重则打死打残!他们现在愈发觉得,这个渠年跟别人不一样,换作别的男人,就算是普通的乡野村夫,也不可能当着女人的面脱得精光,何况他还是一国公子!而且他脱得很自然,一点都不拘泥,好像以前经常干这种事情!
不过令她们奇怪的是,她们却一点都不觉得渠年下流,反而觉得是真情流露,虽然举止有些不妥,但也无伤大雅!他本来就是一个不讲规矩的人!
渠年这时把裘衣穿了起来,由于身上寒气未散,就急忙把裘衣衣裹紧了,果然是好东西,效果立竿见影,一阵暖意袭来。
边上的楚三敢上下打量他一遍,笑道:“师父,你穿这件衣服真富贵,这样才像天上人间的大东家!”
渠年也低头看了一眼,只觉土豪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果脖子上再挂一根大粗金项链,那就是妥妥的暴发户,如果此时给自己起个外号,那必定是秦百万,要不然配不上他这一身装备!
这时便道:“那是,你师父毕竟是有钱人,身份摆在这里,穿什么都是富贵逼人!”
白小牙转头笑道:“把富贵两个字去掉,这是你的真实写照!”
渠年道:“滚!”
天上的雪越来越大,地上的雪也越来越厚,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除了白色,什么也看不清,除了呼啸的寒风,什么也听不见!
渠年虽然裹了件狐毛大裘,跟冰雪融为一色,但在这种恶劣的环境里行走,实在不是滋味,眼睛都睁不开,每走一步都是一种煎熬,这时便大声道:“大掌柜,要不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我要冻成冰棍了!”
楚三敢也道:“就是呢!我也受不了了,屁股都冻麻了!”
蝉夕四下看了看,道:“总不能就在这里休息吧?这里荒郊野外,哪里有休息的地方啊?”
渠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休息的地方就停下来,不能再走了,要不然我们会冻死在路上!”
蝉夕道:“那行吧!大家眼睛放亮一点,如果有地方休息,我们就休整一下,等雪停了再走,这样也容易迷路!”
楚三敢道:“那行,你们负责看前面,我负责看后面!”
白小牙道:“你也想得出,后面要你看?后面我p眼就够用了!”
楚三敢没好气道:“你p眼成精了!”
蝉夕对这两个没素质的公子也是无可奈何,好在她现在也习惯了,遇到这种事情,就当没听见,便把头转了过去!
第127章 雪中偶遇
一些人又往前走了几十里地,结果依旧一片荒芜,除了雪什么也看不到,不要说城池村庄,连人影都没看见一个!
由于四下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已经看不见了,雪地如同平整的湖面,一望无际,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时走到一个四岔路口,但他们也不确定这是四岔路口,只能依靠路边的杂草勉强辨认,看不见草头的地方,那就是路。
蝉夕这时就停了下来,其他人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蝉夕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只可惜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四周根本没有地标,他们就像是一群爬上白纸的蚂蚁。
正踌躇间,耳旁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人转头一看,就见西边的雪原上跑了十几名骑者,速度极快,冒雪前行。
待那十几人快要接近时,玉夙眼尖,惊道:“少主!”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巧合,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墨剑山的少剑主墨水青,也就是蝉夕的师兄兼未婚夫!
墨水青这时也看到了蝉夕,脸色一变,猛地拉了下缰绳,胯下那马便双蹄离地,长嘶一声,停了下来!
其他人便也跟着停了下来!
虽然一路颠簸,墨水青的身上头发上眉毛上都沾满了雪花,这时惊道:“师妹,你怎么在这里?”
蝉夕反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墨水青支吾道:“我……刚好……路过这里!”
蝉夕道:“别瞒了,你是去殷墟鬼城的吧?”
墨水青迟疑道:“你也是去殷墟鬼城的!”
蝉夕点头道:“没错!”
墨水青惊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蝉夕道:“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墨水青迟疑道:“这事蹊跷啊!还有什么人知道?”
蝉夕道:“齐国也知道了!”
墨水青怔道:“连齐国都知道了?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渠年在边上听到这番话,本来就冻得难受,想回天上人间那个温柔乡,心里就愈发不想去了,忍不住插嘴道:“依我所见,这就是一个陷阱,离得远的先得到消息,离得近了后得到消息,估计到达殷墟鬼城时,不知道有多少路人马在等着我们呢!我看还是回去吧,此去凶多吉少!”
渠年不说话,墨水青倒是没有注意到他,虽然他穿的很骚.气,但毕竟他们人多,而且他的脖子几乎缩在裘衣的大毛领里, 所以莫水清也没有在意他,这时听他说话,一下就认出了他,惊道:“你怎么在这里?”
渠年道:“听说北方雪景美,特地过来看看雪!”
墨水青瞧不起他,这时又看到了楚三敢,那个唯一敢对他冷嘲热讽的人,便脸露不悦,转头看着蝉夕道:“师妹,你怎么把他们带过来了?你就这么缺人吗?”
蝉夕道:“缺有用的人!”
墨水青嗤地一笑,道:“师妹是不是对有用的人有什么误
解?你看他穿的那个样?跟街上耍猴的有区别吗?”
蝉夕脸露不悦,道:“师兄,你再这样说我的朋友,我生气了!”
墨水青忙道:“好好好,既然师妹不高兴,我就不说了,心里有数就行了!既然我们在这里遇见了,那就一起走吧!”
蝉夕道:“去哪?”
墨水青怔道:“去殷墟鬼城哪!你们不也去殷墟鬼城的吗?刚好一路啊!”
蝉夕道:“但秦公子说,既然你都知道这个消息,那里可能是个陷阱!”
墨水青道:“他的话你也信?我千里迢迢赶过来,就因为他一句话,我再跑回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蝉夕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吗?”
墨水青道:“怀疑啊!所以我说此事有点蹊跷啊!但正因为心里怀疑,我才要过去确认此事,我们与人无仇无怨,谁会没事做陷阱逮我们?再说了,我们就过去看看情况,如果情况不对,立马就撤,现在我们两人合伙,如虎添翼,想要拦住我们,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其实蝉夕心里也只是有点怀疑罢了,真让我让他回去,心里也是不甘的,毕竟天之眼对他来说实在重要,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愿放弃!这时便道:“那行,那我们就过去看看,情况不对,我们就撤!”
墨水青点头道:“好!”转头又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如果害怕的话,你就一个人回去吧,哦不,三个人一起回去吧,反正我来了,这里也就用不着你们了!”
楚三敢一下就怒了,指着他道:“小子,你别欺人太甚,别以为你是蝉夕的师兄,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算哪根葱啊?”
渠年喝道:“三敢,住嘴!”
楚三敢急道:“但是这家伙太过分了,师父你能忍得下这口气?我们怎么说也是一国公子,就算打不过他,也不能让他羞辱!”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骂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楚三敢怔道:“揍他妈乎!”
渠年摇了摇头,一脸深沉,道:“错!应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此言一出,众皆惊诧,实在不敢相信这句话竟出自于一个十几岁的青年之口,这得有多大的气量,多大的智慧,才能说出这句话?
一旁的酒叔都忍不住说道:“小伙子,你让我刮目相看哪!”
其实他是高看渠年了,渠年也是有苦说不出,形势比人强,打不过人家那也只能装孙子,只不过他装的有点逼格罢了,如果他能打得过墨水青,早就让楚三敢出手揍他了,绝不会含糊,拳头能解决的事情,他也不喜欢废话,就像对待赵颖川和韩琦忘一样,现在这不是没办法嘛!
但既然决定装逼了,那也只能闭着眼睛装到底了,装逼这种事情,半途而废是最可耻的,也是最让人瞧不起的!这时便道
:“前辈过誉了!父母交待,出门在外,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楚三敢道“师父,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想看你受委屈,咱们毕竟是一国公子,干嘛要忍啊?既然人家两口子相遇了,确实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我们待在这里确实碍眼,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你也不想去我也不想去,我们回天上人间逍遥去,省得在这里受气!”
渠年现在对天之眼已经不抱希望了,所以也是想回去的,昨天晚上玉夙分析得没错,在乌鸡山他就想走了,只不过他有迫害妄想症,没敢走,现在就更不敢走了,如果他们三人离开,不要说蝉夕会下手,就是墨水青随便派一个人,他们三人也是必死无疑,所以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紧紧抱住蝉夕这根大腿了。便道:“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呗,就当游山玩水了,我们是大掌柜请来的,就这样回去了,不是不给人家面子嘛!”
蝉夕虽然看不透渠年,但对他还算有点了解,虽然他说的风轻云淡,但她知道,他不是忍让,而是隐忍,毕竟在他的眼中,自己和墨水青是一家人,所以他才不敢得罪墨水青,一味求全。
“此时他的心里一定很委屈吧!”蝉夕心道。
虽然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谈笑自若,但越是这样,她心里越不是滋味,望着他脸上的笑容,她竟有些心酸,她知道,那是强颜欢笑。想到昨天他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慷慨赴死,无怨无悔,可是自己是如何回报他的呢?竟然是让自己的未婚夫羞辱他!
心念至此,蝉夕的眼眶就有些模糊,看着渠年说道:“秦公子,你就安心跟我去殷墟鬼城,你放心,我绝不会允许再有人羞辱你!”
渠年笑道:“无所谓啦!反正我脸皮厚!”说时就缩着脖子,裹了裹身上的裘衣,这玩意儿虽然暖和,但太过宽松,而他里面是真空的,不裹紧的话,上下通风,凉飕飕的!
但在墨水青的眼里,他这个动作十分猥琐,就像蹲在墙角唠嗑的王老二,心里就愈发瞧不上他!刚刚渠年说的话,他都是相信的,因为在他眼里,渠年就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从小到大,除了忍耐还能干点别的事情吗?也不知道蝉夕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把这么个废物当成宝贝!
蝉夕这时就看着墨水青,义正言辞道:“师兄,秦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我希望你能尊重他,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就分道扬镳!”
墨水青就感觉难以置信,道:“就……就为了他,你跟我分道扬镳?”
蝉夕道:“我都跟你说了,他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尊重他,就是不尊重我,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一起走了!”
墨水青的脸上就有怒气浮现,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转眼间就消散无踪,随即就堆起一脸笑容,道:“师妹这话说的,我怎么会不尊重秦公子呢?毕竟是一国公子,我仰慕的很呢!我只不过跟秦公子开个玩笑罢了!谁知道你们会这么认真呢?”
等128章 山神庙
这话虽然说得阴阳怪气,但渠年也没左意,或者说表面上没有在意,又裹了裹宽松的裘衣,就当没听见,转过身去。
蝉夕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他的师兄,又是他的未婚夫,说多了尴尬,便道:“那我们走吧!知道往哪个方向走吗?”
墨水青道:“知道,一直往东,东面有座小山,到了山脚下再往北!”
蝉夕道:“现在风雪交加,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
墨水青道:“我也正有此意!前面那座山脚下有一座山神庙,虽然有些破败,但可以遮风挡雨!”
蝉夕点了下头,道:“那就走吧!”
墨水青应了一声,便招了下手,一行人就向东出发了。
渠年看墨水青主动和蝉夕走在一起,他也不想上去做电灯泡,便放慢了脚速,跟楚三敢和白小牙走在最后面!
蝉夕回头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有点凉!
玉夙也不想跟他们两人掺和在一起,这时也放慢了速度,紧贴着渠年,凑近他小声笑道:“秦公子,你心里难受不?”
渠年怔道:“我难受什么?”
玉夙就指着前面的蝉夕和墨水青,道:“看人家两人卿卿我我的,你心里不难受吗?会不会吃醋?”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奇葩的问题?人家两口子卿卿我我不是正常的事吗?我吃哪门子醋?又不是我的老婆在勾搭别人!”
玉夙小声道:“其实他们的感情也没有那么好啦!如果你加把劲,说不定还有机会呢!”
渠年又白了她一眼,道:“神经病!我没事就挖人家的墙角干嘛?”
玉夙被噎得两眼直翻,道:“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渠年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让我跟人家的老婆去解风情?你把我当成隔壁老王了吗?”
玉夙怔道:“什么隔壁老王?他们又没结婚!”
渠年道:“没结婚也订婚了呀!再说了,我又不缺女人,野花都采不过来,干嘛还要去偷人家的家花啊?”
玉夙还他一个白眼,道:“那你前段时间还要让我问问我家小姐是不是喜欢你?”
渠年道:“撒网捕鱼你见过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网撒下去,至于能捕多少鱼?等收网再说!现在蝉夕这条鱼已经在人家的网里了,虽然这条鱼肥了一点,惹人眼红,但我还没收网呢,你怎么知道我的网里就没有其它好鱼呢?说好听一点,就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墙中杏?”
玉夙摇了摇头,道:“真看不透你!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就觉得好奇,你年纪也不大,平时也就混迹于市井,怎么就能做到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呢?”
渠年道:“你太高看我了,我可没有那么深的城府,想装都装不出来,我心情好的时候就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哭,表里如一的一个人!”
玉夙道:“那刚刚墨水青羞辱你,你心情也好吗?怎么笑得出来?”
渠年道:“以前我在临淄城里里偷鸡摸狗的时候,天天被狗吠,早就习惯了,如果每一条狗朝我狂吠我都要生气的话,我早就被气死了!”
玉夙怔了怔,道:“为什么你提起以前偷鸡摸狗的事,好像很坦然,甚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
渠年道:“那你想怎样?想看见我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反思从前吗?那是我人生的一部分,那是我宝贵的经历,那是我生命的指明灯,为什么我现在修养特别好?就是以前偷鸡摸狗的时候感悟出来,在偷鸡中思索,在摸狗中前行,被人家逮到以后,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所以习惯成自然,这就是我的性格,你们也不要解读太深,我没有那么深的心机!”
玉夙撇了下嘴,道:“才不信!”
渠年摊开双手,道:“不信就算!”因为他摊开双手,宽大的裘袍又松开了,一阵寒风又灌了进来,连忙又把身上的裘袍裹紧了,缩着脖子,低头在风雪中前进!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前面果然就出现一座山,山不高,已经被白雪覆盖,与周围大地融为一色,直到走得近了,他们才发现。
墨水青应该来过这里,对这里还算熟悉,没走冤枉路,带他们直接去了那座山神庙!
到了山神庙的门口,他们发现这座山神庙确实破败了,院墙都塌了一半,里面的屋舍也是残破不全,只有中间那间大殿完整一些,瓦片还算齐全,总算可以遮风挡雪。
因为院墙已经倒塌一半,所以众人骑在马上,直接从坍塌的地方走进了院内!
众人刚准备下马,酒叔却说了一句:“这里有人!”
众人脸色一变,连忙屏住呼吸,竖耳聆听,却没听到人的呼吸,不过却听到大殿后面传来马嘶声,还不止一匹,看来这大殿之中确实有人,既然能隐去呼吸,想必都是高手!
外面这些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墨水青就上前一步,冲着大殿大声说道:“请问屋里有人吗?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想借宿一夜,并无恶意,烦请出来相见!”
渠年三人站在最后面,但这种紧张的气氛也让他们心里不踏实,就把马头转了过来,随时准备跑路!
墨水青等了一阵,见大殿里的人还没有出来,便有些不耐烦,毕竟他也有好几十个高手,并不惧怕,这是便道:“既然你们不愿意出来,那我们就得罪了,自己进去了!”
话音刚落,大殿的破门就发出“吱呀”一声,门就开了,一群人就从大殿里走了出来,共有三十几人,个个手拿兵器!
渠年只是准备跑路,还没开始跑,这时转头看了一眼,大吃一惊,感觉这个世界实在太小了,因为出来的那群人竟是齐国人,而为首的那个人就是陵阳君。长铭也站在他的身边!
渠年就感觉这次出来不是来探险的,还是来聚会的,遇见的全他妈熟人!
陵阳君显然是认识墨水青的,这是哈哈一笑,道,:“原来是墨少主,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墨水青也没想到殿内的人竟然是陵阳君,颇感意外,这时抱拳笑
道:“原来是陵阳君,幸会幸会!”
陵阳君笑道:“墨少主冒雪前行,这是要去哪啊?”
墨水青笑道:“闲来无事,山上闷得慌,就下来随处走走,刚好就走到这里,不知陵阳君怎么会在这里呢?”
陵阳君笑道:“我也是随便走走,刚好就走到了这里,风雪太大,无法行进,便在这里落脚躲躲风雪!”
这两人都是心知肚明,既然对方不愿说,他们便也不想问,问了也是白问。
墨水青便道:“那就巧了,刚好我们也想进去落下脚,不知陵阳君可否行个方便?”
陵阳君笑道:“这话说的,这又不是我家,墨少主尽管休息便是了!”
墨水青便道:“那就多谢陵阳君了!”说是就招了下手,众人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渠年本来站在最后面,不容易引起注意,这是前面的人下马太快,他们三人下得迟了,骑在马上就显得格外醒目。
陵阳君一下就看到了他,一脸难以置信,道:“秦公子?你怎么来了?”
渠年讪讪一笑,道:“好巧啊!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长铭也没想到渠年会来,特别看到渠年穿着白裘袍,骚.气逼人,一脸惊诧,这时抢着陵阳君说道:“你不是说你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所有人就把目光都移到了渠年的脸上,也包括蝉夕和玉夙,渠年虽然脸皮厚,他也觉得难为情,但正如玉夙所说,不管他内心如何起伏,脸上始终是风轻云淡,这时笑道:“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但我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怕你有危险,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长铭是一个不容易感动的人,纵然别人对她再好,她也会觉得是理所当然,何况他对渠年的话还是持怀疑态度,在她眼里,她的未婚夫不会这么天真,冒着这么大的风雪过来,只为看她一眼!这时迟疑道:“那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他们都是你带过来的?”
渠年道:“怎么可能?没看到我站在最后一个吗?是他们带着我,不是我带着他们!”
长铭愈发疑惑,道:“那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渠年道:“路上遇见的呗!他们看我这个人非常仗义,值得相交,就偏要跟我做朋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热爱交朋友,于是便跟他们交了朋友,刚好又同路,就一起过来了呗!”
墨水青没好气道:“谁要跟你交朋友?”
楚三敢怒道:“我师父还不想跟你交朋友呢,给你一点颜色你还开染房了你!”
渠年毕竟是长铭的未婚夫,代表着长铭的颜面,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何况是羞辱自己的未婚夫?那就相当于是羞辱自己!长铭可不是省油的灯,哪里能容得别人羞辱自己?这时脸露不悦,看着墨水青道:“就是,秦公子跟你做朋友那是抬举了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不识抬举!”
楚三敢等一次跟他心目中的**公主站在同一战线上,这时附和道:“就是!”
第129章 貌合神离
墨水青气得牙都痒痒,楚三敢这个憨货帮渠年说话也就罢了,他还能理解,他不能理解的是,长铭这个齐国公主怎么也会帮渠年说话呢?而且他看得出来,长铭是真心维护秦渠年,就像维护自己一样,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毕竟他对渠年的印象,已经定格在烂泥扶不上墙这几个字上,哪怕包括现在,也像一条丧家之犬跟着他,根本没有话语权,夹着尾巴做人。可就是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不但长铭公主维护他,就连他的未婚妻也维护他,实在想不通,难道女人就这么不经骗,秦渠年只靠花言巧语就能骗取他们的芳心?
可如果说女人不经骗,他也骗过他师妹好多次,绞尽脑汁,却也没能把他骗上床!相比之下,心里竟冒上一种挫折感,甚至还有些嫉妒,因妒生恨!
渠年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靠花言巧语吃软饭的渣男!
男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就是渣男,但看到别的渣男,明明还没有自己渣,但也会义愤填膺,何况秦渠年已经动了他的奶酪,哦不,可能还要去掉一个酪字!
但他毕竟不是地痞流氓,不能凭喜好做事,虽然他很生气,但他却不能生气,长铭可以不给他面子,但毕竟她是女人,他可不能跟长铭反目,毕竟这里还是齐国的地盘,而且他是来办大事的,不是来跟女人吵架的,退一万步讲,但就这件事而言,确实是自己失言。这时便笑了下,道:“公主好像跟秦公子关系匪浅哪!”
长铭道:“他是我的意中人,你说浅不浅?”
墨水青毕竟不知道他们定婚的事,不免震惊,真没想到这个公主已经被那个渣男祸害成这样了,大庭广众之下竟然连脸面都不要了,这种骚话一般女孩子哪里说得出口?忍不住转头看了眼那个意中人,却见那个意中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面对公主的表白,竟然无动于衷,又像王老二一样裹了裹身上的裘袍,缩着脖子,由于现在不拿缰绳,双手交叉揣进另一只袖子里,标准的“东北揣”,在他眼里,模样无比猥琐,让他越看越疑惑,他实在看不出这个渣男有什么优点,除了会吹牛.逼,简直是一无是处,但就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却如同香饽饽一样,把公主迷的神魂颠倒!而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就差浑身散发金光,却没能把师妹迷得神魂颠倒,你说气人不?
心里的妒火不免越烧越浓,嫉妒中又有一些担忧,生怕有一天,他的师妹也会跟他说上一句:“他是我的意中人!”
在进入这座山神庙之前,他心里倒没有这种担忧,毕竟他师妹他是知道的,心比天高,一般的男人他根本看不上眼,就连他这种不一般的男人都有点勉强,何况是渠年这种渣男,哪怕他再会花言巧语,师妹也最多对他有点好感罢了,但绝不会看上他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渠年这个渣男竟然把齐国的公主都骗到手了,而且他也知道,长铭也是一个心比天高的
人,上床可以不讲究,但嫁人还是非常讲究的,一般人也瞧不上,所以至今都没人嫁出去!而且他发现,他师妹维护这个渣男的样子,跟长铭公主几乎是一模一样,不惜为了这个渣男跟他翻脸!
墨水青此时如同喝了一大坛的醋,心里酸溜溜的,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公主好眼光!”
本来他是揶揄长铭的,但长铭却不以为然,白了他一眼,道:“我的眼光能差吗?”
墨水青:“……”
陵阳君本来见渠年和墨水青走到一起,心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这两个人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走到一起实在突兀,现在见墨水青和渠年如同针尖对麦芒,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仿佛就找到了答案,看来他们真的只是在路上遇见的,肯定是渠年脸皮厚,硬要跟着人家,说不定把他和长铭的名头都亮出来了,对方才勉为其难带上他!
既然这样,那渠年就变得无足轻重了,虽然这家伙赚钱有手段,但是想跟他抢天之眼,那根本不足为虑!他现在头疼的是墨剑山的人,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去殷墟鬼城的,他原以为,只有齐国得到了消息,所以才带了几十个人过来,没想到墨剑山也得到了消息,既然墨剑山都能得到消息, 那得到消息的人应该还有更多!
陵阳君不免忧心忡忡。
在陵阳君的眼里,这些人已经是仇人了,一旦遇见费飞,两帮人肯定要大打出手,杀个你死我活,绝没有疑虑,但现在绝不是动手的好时机,因为他也觉得,费飞的消息八成也是一个子虚乌有的消息,为此大打出手实在划不来,还没见到兔子就把鹰给撒出去,绝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而且对方人多势众,想必也都是高手,贸然出手,可能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便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多带点人过来了,现在回临淄搬救兵,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只是他不知道,其实他是有救兵的,只是半路上被黑吃黑吃掉了!
陵阳君这时笑道:“既然诸位来到我齐国的地盘上,那就是我齐国的客人,外面风雪太大,还是进店歇息吧!”
这句话颇有警示的味道,但墨水青仗着人多势众,也不惧怕,便道:“多谢陵阳君!”
说时就让手下把马牵到边上的破殿之中,然后领着一群人进殿了!
大殿内也是破败不堪,落满厚厚的灰尘,墙角到处都是蛛网,就连供奉的山神,神头已经不知所终,胳膊也断了,惨不忍睹!
只有殿中央的地板上,大概被陵阳君等人打扫过,露出一片光洁。本来陵阳君等人为了取暖,还燃烧了一堆篝火,大概听到外面有动静,急忙把火给灭了,现在还冒着青烟!
陵阳君现在对墨剑山的人充满了敌意,只是表面友好,内心只剩妈买批,所以并不会像朋友一样跟他们把酒言欢,促膝长谈,再回大殿
,就着人把地上没烧完的木头搬到了右边,又把火点了起来!
而墨剑山和千国商会的人就坐在了大殿的左边,如同分地盘一样,一家一半,泾渭分明,好在这间大殿不小,上百个人坐在里面,觉不觉得拥挤。
也 墨剑山和千国商会的人也引了两堆火,一家一堆,本来墨水青和墨剑山的人坐在一起,但见蝉夕坐在另一堆火旁,便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在蝉夕的身边坐了下去。
渠年三人就变得里外不是人,到千国商会那边坐着尴尬,到墨剑山那边也尴尬,到齐国那边还尴尬,尴尬癌都犯了,但也不能一直在大殿内站着,要不然更尴尬,况且他也需要取暖,于是很有眼色地退了出来,到隔壁的废殿里找了一些木材,因为他穿着洁白的裘袍,不方便伸手,便让白小牙和楚三敢抱了过来。
进了大殿,他就把那扇破门关了起来,然后走到大殿的中央偏里的位置,也就是原来放神案的地方,把木头放了下来,然后就让楚三敢拿着两根木头去隔壁借火!
大殿内上百个人都不说话,就看着三个人慢慢折腾。
蝉夕也一直转头看着,说实话,他也能明白渠年里外不是人的处境,也替他感到尴尬,本来倒想叫他过来烤火,但想到人家的未婚妻就在隔壁,她叫着实在不妥,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墨水青见蝉夕直勾勾地看着渠年,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时便道:“师妹,有什么好看的?跳梁小丑而已!”
蝉夕这才回过神来,心里竟有些紧张,慌道:“闲来无事,就随便看看!”
长铭公主坐在右边的火堆旁,这时笑道:“秦渠年,你瞎折腾什么啊?你就坐我这边来,又没人说你什么,再说了,我君叔还是你的合伙人,你怕什么?”
渠年笑了下,道:“我这个人不合群,也不擅长聊天,大家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反而尴尬,我们三人坐在一起就挺好!”说时就坐了下去,不过因为他穿着洁白的裘袍,也不忍心直接坐在地上,就拿了一块方木当做凳子。由于火刚刚引着,火势不旺,便也没有伸手去烤,而是弯着腰裹紧裘袍,双手抱在肚子上。
在墨水青的眼里,这个姿势愈发像极了村里蹲在墙角下唠嗑的王老二,心里就鄙视了他一下!
至于他说自己不擅长聊天,对他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是不相信的,特别是长铭,当日在天上人间里,亲眼目睹他舌灿莲花,为地主家的傻儿子开脱,简直是口若悬河,这种人如果说是不会聊天的话,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无声的世界,全世界都是哑巴!
不过他说他不合群,这一点长铭是相信的,因为经过这么多天的观察,发现渠年确实不合群,不喜欢与人结交,一天到晚就喜欢窝在朔华大街的院子里,自娱自乐。
第130章 渣男的精髓
所以她也能理解渠年,并不觉得渠年是因为嫌弃她,也不生气,这时就站了起来,走到渠年身边,见他穿着毛茸茸的裘袍,怦然心动。
若在平时,以她尊贵的身份,再高档的裘袍她也不会放在眼里,但现在不一样,因为她跟渠年一样,对北方恶劣的天气预估不足,就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虽然在这里可以烤着火,依然觉得心里不够暖和。
这时便道:“渠年,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
渠年依旧佝偻着身子,抱成一团,转头看了她,怔道:“此话怎讲?”
长铭道:“你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呢?你不觉得我穿的很单薄,很冷吗?”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不会想让我把你抱在怀里取暖吧?”
长铭瞪了他一眼,假装很生气,道:“你一个大男人裹那么厚的衣服,好意思吗?”
墨水青听得差点掉下眼珠,没想到渠年的下流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大庭广众之下竟敢这般调戏公主,以长铭的性子,若是普通人说这样的话,估计必死无疑,但这话从渠年这里说出来,长铭不但不生气,竟然还有撒娇的味道,让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女人都喜欢猥琐龌龊的男人?自己一直没能俘获师妹的芳心,难道是因为不够猥琐和龌龊?
这时就听渠年说道:“这天寒地冻,穿件厚一点的衣服不是正常的事吗?为什么不好意思啊?难道光着屁股就好意思了?”
长铭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解风情?看我冻成这样,你心里就没有一点反应吗?快点,把你的裘衣脱给我穿,我都快冻死了!”
渠年微微一怔,不但不脱,反而又裹紧了一些,道:“原来你是来抢衣服的?那可不行,我宁愿你抢走我的**,也不能让你抢走我的衣服!”
长铭就有些生气了,没好气道:“你怎么这么小气?”
渠年道:“不是我小气,而是我不能脱!”
长铭道:“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不能脱?还能把你冻死不成?”
渠年道:“你当真要我脱?”
长铭点头道:“你一个大男人就应该照顾我们女孩子嘛!”
渠年猛地站起,由于裘衣没有钮扣,两手抓住衣襟,面对长铭猛地敞开胸怀,露出了里面的真皮装,这模样像极了耍流氓,就差没把长铭抱进怀里,嘴里同时说道:“现在还要脱吗?要的话我就脱给你了!”
长铭没想到他这么豪放,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这跟穿鞋不穿袜子有区别吗?不过看他的样子真的好生滑稽,忍不住噗哧一笑,道:“你里面怎么什么都没穿啊?太下流了吧?”
渠年道:“是你下流还是我下流啊?硬要脱我的衣服,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脱你还要生气!”
长铭道:“我不是不知道你里面没穿衣服嘛!赶快穿好,我不要了,有你这样穿衣服的吗?你里面的衣服哪里去了?”
渠年这时又把裘袍又裹紧了些,道:“在路上遇见一个乞丐,在雪地里快要冻死了,我看着可怜,便把衣服脱给他了!”
长铭道:“像你这么善良,以后总是要吃亏的!”
渠年叹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时又坐了下来。
蝉夕和玉夙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家伙撒起谎来竟然脸也不红,幸亏她们亲眼看见他把衣服脱给白小牙了,要不然看他煞有其事的模样,他们都要信了!
蝉夕心道,看来玉夙说得没错,这家伙嘴上说出来的话永远都难辨真假!
墨水青也看得暗暗惊吓,心里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这家伙就是这样骗女孩子的,最令他费解的是,这种近乎耍流氓的行为,还是对待公主,公主不但不生气,还要夸赞他一遍,他感觉他的三观快要崩塌了,难道真应了那句古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一直得不到师妹的爱,难道就是因为自己不够坏吗?下次对待师妹,是不是也应该耍下流氓呢?
心念至此,竟然怦然心动,要不是看不起渠年,真想把他拉到一旁,请教一下泡妞的技巧!
不过就算不请教,他也是聪明人,没有张屠夫,难道自己就要吃带毛猪吗?何况他已经见到张屠夫如何杀猪了,也算学到了一点技巧,不如现学现用,试试效果!
想到这里,就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鼓足勇气,伸手就把蝉夕的手抓在手里,还想趁机抚摸两下,按照他的设想,此时的师妹应该会娇羞难耐,叫他一声坏师兄吧?
没想到蝉夕却是脸色一变,急忙把手抽了回来,脸上就有恼怒之态,冷冷道:“师兄你干嘛?”
墨水青顿时手足无措,毕竟他也是一个有教养的人,起码自认为有教养,从没有干过这样龌龊的事,如果是渠年,脸皮一厚,嘿嘿一笑,随便应付两句,这事就过去了,但他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急得脸都红了,慌道:“我……我……我就怕你凉,给……给你捂捂手……”
蝉夕冷冷道:“请师兄自重!”
墨水青羞得恨不得扒条地缝钻进去,都不敢直视蝉夕的眼神,同时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同样是耍流氓,自己耍的还比较委婉,怎么就没有那个渣男耍流氓的那种效果呢?那个渣男耍完流氓,女人还夸她两句,但自己耍完流氓,就真的变成渣男了!对于男人来说,有的时候渣不过别人,也是一件让人气愤的事!
他长这么大都没有想过,原来做渣男竟然也有学问,渣得好,那就是坏坏的男人,渣得不好,那就是坏男人了!
虽然他在心里骂渠年,瞧不起他,认为他是一个渣男,但凭良心讲,这个时候他还有些羡慕他,他怎么就没有这种哄女孩子的手段呢?渣完还要被夸奖,你说气人不?
因为蝉夕是女扮男装,而他抓手的过程就被长铭看在了眼里,长铭这时笑道:“没想到墨少主还有龙阳之好啊?”
墨水青本来就羞愧,听了这话,更是羞臊难耐,像是被游街示众的强.奸犯,只恨不能把头埋进裤裆里。这时急道:“你才有龙阳之好!我给我师弟捂捂手怎么了?”
长铭笑道:“但我看你师弟好像还不领情呢?”
墨水青急道:“要你管!”
长铭笑道:“我才懒得管呢,管这种事情我怕会得了红眼病,你喜欢就好!”说完咯咯一笑,就在渠年身边坐了下来,也不再理他。
墨水青就感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他也没有机会解释,此时真想抽自己一耳光,真没有出息,竟然去学习一个渣男,关键是放下身段去学了,竟然还没学到渣的精髓,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长铭在渠年身边坐下后,现在面前的火势终于旺了,便伸出双手在火边烤着,转头小声问他:“你这次真的是为了我而来?”
渠年道:“可不是嘛!生怕你有危险!”
长铭很得意,感觉自己魅力四散,笑道:“但就你们三个人也保护不了我呀!看来还要我保护你!”
渠年小声道:“你看我又忽悠一大帮人过来了,这些人都可以为我所用!”
长铭惊道:“真的?你这么厉害?”
撒谎这种事对于渠年来说,根本不在话下,这是脸也不红心也不跳,点头道:“可不是嘛!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能力?”
长铭郑重地点了下头,道:“相信!我从来没怀疑过你的能力!那明天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这事其实也正是渠年犹豫的,跟蝉夕走吧,她那个未婚夫总是排挤他,他待着不自在。但跟长铭走吧,依旧不自在,而且他看出来了,这次是去殷墟鬼城,一定会爆发冲突,甚至血流成河,谁的实力强,才能活到最后!
他在心里默默地估算一下,陵阳君这边有三十几人,而千国商会和墨剑山同流合污以后,有五十几人,虽然不知道他们的修为如何,但从人数上看,跟着蝉夕的胜算要大一些,虽然可能要受墨水青的白眼,但到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还是小命重要一些,至于脸面,只有留得青山在,以后才能有柴烧。何况就算胜负难料,跟着长铭走,长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见面就要抢他的衣服,以后指不守要抢什么,说不定连他最宝贵的贞操都要抢去,到时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只不过是从虎穴跳到狼窝罢了!
所以心里盘算过以后,他还是决定明天跟着蝉夕走,毕竟从名义上说,他还是蝉夕的合伙人,虽然墨水青对他态度不好,但蝉夕对他态度还不错,起码从表面上看,她真把自己当作了朋友,为了他还差点跟她的未婚夫翻脸,还把她的裘袍都让给他穿了,让他风.骚了一路,凭良心讲,真是给足了他面子,如果自己贸然跟她散伙,感觉辜负了她的期望,有点对不住她,虽然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利用价值究竟在哪?
第131章 分析的头头是道
渠年整理了下思路,就附在长铭耳边鬼鬼祟祟地说道:“我明天不能跟你们走,我发现这些人也是去殷墟鬼城的,肯定是打算跟你们抢天之眼的,那也就是你们的敌人,既然是你们的敌人,那也就是我们的敌人,我好不容易打入敌人内部,刚好给你们做个卧底,到时候他们有什么动静,我可以给你们告密,到时就可以弄死他们!”
长铭怔道:“那他们不会怀疑你吗?”
渠年道:“不会,我有一百种方法骗死他们,他们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婚事,他们知道我是秦国公子,你是齐国公主,肯定以为我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虽然我们现在好像很亲热的样子,但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色狼,肯定不以为意的,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刻意跟我保持距离,他们就不会再怀疑了!”
长铭半信半疑道:“这样真的可以吗?万一被他们发现我们是一伙的,你是必死无疑啊!”
渠年叹道:“这种情况下,狼多肉少,总要有人站出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你能得到天之眼,我冒点风险又多算得了什么?”
长铭这么铁石心肠一个人,听了这话,心里竟有些感动,道:“那也太危险了,况且你跟着他们用处也不大呀!”
渠年道:“你说错了,以我现在的修为,跟着你们才用处不大,只能跟在你们屁股后面打酱油,还要你们保护我,简直是一个累赘,但我跟着他们就不一样了,一旦发现费飞的踪迹,我就会想方设法地告诉你们,绝不会让他们独吞了!”
长铭迟疑道:“那你有把握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吗?”
渠年道:“这你放心,那个墨水青蠢得跟猪一样,你别看他对我不客气,但我想玩死他就像玩死一只猪一样容易!”
长铭点了点头,道:“他确实挺蠢的!不过我发现他有龙阳之好,你可要小心一点啊,万一他真的强.暴你,你就忍一下,性命要紧!”
渠年:“……”
墨水青见这个渣男跟公主卿卿我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他心里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是嫉妒他,跟路边的小蜜蜂一样,野花随便舔,而他连家花都舔不到,就摸了下手,就被嗤之以鼻,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本来他坐在蝉夕的边上,因为刚刚那件事,就非常尴尬,为了打破这种尴尬,刚好找到了理由,这时就凑近蝉夕,小声道:“师妹,这个秦质子不是好人哪,你看他跟长铭公主混得那么熟,说不定他们之间还有奸.情,明天可不能带上他了,要不然肯定会出卖我们!”
蝉夕也看了眼,就把头转了回来,冷笑一声,道:“出卖我们?有这样堂而皇之地出卖人的吗?”
墨水青道:“这个秦质子诡计多端,他故意这样迷惑我们,让我们放松大意!”
蝉夕叹道:“你想的太多了!秦公子明天愿不愿意跟我们走还不一定呢!”
墨水青道:“不跟我们走那是最好,我还不想带他这个累赘呢!”
蝉夕道:“如果他跟陵阳君一伙,那陵阳君就是如虎添翼,那你抢到天之眼的机率就更加渺茫了!”
这话听得墨水青心里酸溜溜的,当然,这也是男人的通病,最不能忍受心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夸赞别的男人。这时便脸露不悦,道:“师妹,你太抬举他了,还如虎添翼?添根毛都算不上!你看他除了花言巧语,还会什么?”
蝉夕道:“你只看到了他的花言巧语!”
墨水青道:“可他除了花言巧语,也没有内涵哪!”
蝉夕叹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这话听得墨水青心里更不是滋味,这话说的好像她已经了解了这个渣男似的,而且言语中不吝赞许之意,像针一样扎进了他的心里。这时捏了捏拳头,说了一句:“再了解他也是一个杂碎!”
蝉夕转头看了他一眼,忽然说了一句:“其实秦公子还在背地里夸过你!”
结果墨水青断章取义,只听到“背地里”三个字,冷冷道:“你跟他背地里好像感觉还不错?”
蝉夕便知道他想歪了,但她也懒得解释,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便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伸出白嫩的的手,烤起火来。
但墨水青能看得出来,蝉夕在防着他,好像在防一只色狼,伸出的手明显靠向了边上的玉夙,生怕他再伸出咸猪手。
长铭因为要避嫌,让渠年安心做个卧底,所以跟渠年聊了两句,就回去了齐国那个火堆旁,跟陵阳君坐在了一起,把渠年刚刚说的话又悄悄跟陵阳君说了。
陵阳君虽然不相信渠年这次来是为了长铭的安危,他认为,渠年也不过是自不量力,觊觎天之眼罢了,但他却也认为渠年的话有道理,如果他们带着渠年,确实是带着一个累赘,而渠年如果真能够打入敌人内部,对他们来说,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
虽然以渠年见钱眼开的禀性,肯定不可能那么伟大,为了照亮别人而牺牲自己,他肯定也是抱着侥幸的心态,想浑水摸鱼,想乘机弄两颗天之眼,但陵阳君却没放在心上,就算他再聪明,想在墨剑山的手里弄到天之眼,简直是异想天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让他做个小密探,以渠年的智慧,应该是绰绰有余,而且他也看得出来,他跟墨剑山的人并不对付,强行跟人家打成一片,人家根本不待见他,也就他脸皮厚,才能跟人家朋友相称,相比之下,齐国这边反而算是他的亲人,毕竟自己是他的合伙人,而他的未婚妻也在这边,在他感觉得不到天之眼的情况下,肯定愿意给他们提供情报。
陵阳君把这些话跟长铭说了,长铭也感觉很有道理,刚刚渠年说因为她才舍身往死而来,现在听陵阳君这么一说,看来渠年心里有他自己的小算盘,心里虽然微微失望,但也还能接受,毕竟她自己就是一个不相信感情的人,就算是结婚,肯定也有利益牵扯,要不然两个人为什么要无缘无故的结婚啊!渠年毕竟是一个公子,而且在她的心目中,他最后要登上秦国
王位的,所以有自己的想法也是情有可原的,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可笑!
大殿里的这两拨人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内心是敌视的,甚至有一种剑拔弩张的味道,双方的人心里都有些紧张,话都不想多说,生怕言多有失,所以大殿里就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眼看临近傍晚,雪还没有停下的迹象,这两拨人就开始拿出干粮吃晚饭了,因为他们急着赶路,所以都是轻装而来,带的都是馍馍脆饼之类便于携带的食物。
长铭手里也拿着一块饼,皱眉看了半天,才长叹一口气,轻轻咬了一口,感觉真是难以下咽。
酒叔的酒也喝完了,这时也不得不咬着馍馍,一脸焦躁!
楚三敢这时也从怀里掏出两张饼,递了一张给渠年,道:“师父,来一张!”
渠年摇了摇头,道:“不想吃!”
楚三敢道:“我也不想吃,跟猪食一样,但不是没有办法嘛,先垫垫肚子嘛!”
渠年道:“不饿!”说时就站得起来,道:“走,跟我去撒泡尿!”
楚三敢怔道:“你自己去吧,我没尿,这干饼吸水,早就把尿吸干了,估计往后三天都没有尿了!”
渠年道:“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楚三敢便把饼又塞进了怀里,站得起来,道:“那好吧!”
渠年便在白小牙的后背拍了拍,白小牙会意,便也站了起来!
这间大殿有后门,三人就走了过去,打开后门,一阵寒风就灌了进来,三人连忙跨出门槛,顺手关上了门。
虽然现在已经是傍晚时分,但后院也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照得天地间白茫茫的,并不昏暗。
后院还有几间房屋,虽然破败,但还有一两间框架还算完整,只是门和窗不知所踪。
渠年便向其中一间房走了过去。
楚三敢大声说道:“师父,撒个尿跑那么远干嘛?就地解决嘛!而且我最喜欢在雪上画图案了!”
渠年转头瞪了他一眼,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楚三敢才知道师父叫他出来,绝不是因为撒尿这么简单,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不吱声了,轻轻跟上了他。
跟着渠年进入其中一间房,因为没有门窗,落了半屋的雪。
渠年便走到一个背风的角落,裹紧裘袍,蹲了下来,同时又向他们两人招了下手,示意他们一起蹲下来。
楚三敢便蹲了下来,一脸疑惑,道:“师父,你这是干嘛?拉屎啊?拉屎不得先脱裤子吗?带纸了没有?”
渠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什么拉屎?吃饭!”
楚三敢愈发疑惑,道,:“师父,我怎么听不懂呢?究竟是拉屎还是吃饭哪?这两样还可以同时进行吗?我长这么大还没尝试过呢!”
第132章 开小灶
渠年懒得跟他废话,再说下去都觉得恶心,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这时意念一动,便从手心的无限空间里煞出一盘烧鸡,一盘烤鸭,一盘蹄髈,放在了地上。
楚三敢和白小牙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食物都是昨天晚上渠年在乌鸡山上的匪窝里顺来的,自从前天吃过了没有食物的苦,他就特地留了一个心眼。不但顺了食物,还顺了几坛酒,反正他顺着特别顺手,不管什么东西被他摸一下,就没有了,所以连人家的碗都顺来了。
这时便把酒也煞了出来,还煞出三个碗来,揭开酒封,满满的倒了三碗酒,说道:“现在特殊情况,冷菜将就吃一点,再喝点酒暖暖身子,吃完就赶快进去烤火!”
楚三敢惊道:“师父,我一直就搞不明白,你把这些东西都藏在哪里了?”
渠年道:“以后会告诉你的,这是仙家机密,你只管吃就行了!”
渠年不愿说,楚三敢便也没有追问,反正师父不会害他,还对他这么好,特地把他叫出来开小灶,就连蝉夕这种大美女都没有这种机会,让他很感动!吃了一天的烧饼,嘴里都快淡出水了,看着这烧鸡烧鸭,直咽口水,这时也不客气,伸手就抓住烧鸡的腿,拧了下来,送进嘴里啃了起来。
白小牙本来想吃烤鸭的,但他可能有强迫症,看烧鸡的腿被拧下一只,十分不对称,便伸手把另一只腿也拧了下来。
渠年便拿起一只蹄髈,啃了两口,啃得满嘴油污,这时又拿起酒碗,跟他们轻轻地碰了一下,就喝了起来。
大殿里,两拨人本来就是面和心不合,坐在一起气氛很压抑,若不是外面风雪太大,真想出去透透气!见到渠年三人鬼鬼祟祟地离去,均生疑窦,特别是他们说是去撒尿的,但撒泡尿的功夫却没有回来,让他们的心理愈发疑惑,感觉这三人肯定是去干见不得人的事了!
长铭最为好奇,本来就闲着无聊,这时就站了起来,向后门走去!
蝉夕的心里也是好奇,现在见长铭向后门走去,知道他肯定是去找渠年的,虽然名义上说,她是渠年的未婚妻,人家找自己的未婚夫,无可非议,但她还是觉得不放心,毕竟渠年是她带出来的,世道险恶,一旦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很有可能节外生枝,而且渠年半天没回来,让他的心里有些不踏实,这时便也站了起来,跟着向后门走去。
虽然她是女扮男装,但她毕竟是一棵少女心,所以径直走向长铭,也忘了避嫌,感觉大家都是女人,怕什么?
齐国的那些人见到一个陌生男子走向公主,脸色一变,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人就指着蝉夕道:“你想干什么?”
千国商会的人一看这阵势,也不甘落后,全部拿起兵器走了过来。
长铭看了看蝉夕,心头一动,好英俊的青年,面如冠玉,温文尔雅,刚刚没有在意,现在细看之下,怎一个英
俊了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了些许阳刚之气,但对他来说,这个缺点不足介怀,因为只有那些柔弱女子才喜欢阳刚的男人,那样会有安全感,可长铭不一样,不管跟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她都有安全感,因为他有能力保护好每一个男人!
不过她看到蝉夕心动,并不是对她一见钟情,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看上这种小角色,她只是被他的容貌吸引,用渠年的话说,就是单纯地馋他的身子,仅此而已。
眼看两拨人剑拔弩张,长铭就转头挥了下手,道:“大家别紧张,把剑收起来,这位公子不是想害我的!”
听了这话,两拔人之间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已经拔剑的就把剑收了起来。
长铭又转头看着蝉夕,带着友善的笑容,道:“你也心里好奇?想出去看看?”
蝉夕点了点头。
长铭就像一只老色狼,这时双眼微眯,笑了笑,道:“既然大家都闲着无聊,那就一起出去看看呗!”
蝉夕没有说话,又点了点头!:
长铭本来想让齐国的人退下的,她单独跟这位公子出去遛遛,看看风花雪月,但见千国商会的人已经围了过来,她喝斥不了,而且如果她喝斥了,总感觉吃相太难看,毕竟她是一国公主,总要注意一点形象。便小声道:“既然你们也想出去,动静都放小一点!”
众人没有说话,也就是默许了!
长铭便轻轻打开了门,一行人鱼贯而出,只见门外的雪地上留下一排脚印,通向了不远处的一间破屋,不用想,这排脚印也是渠年三人留下的,一行人便循迹走了过去。
这些人除了长铭之外,其他均是高手,放轻脚步,踏雪无痕,没有发出一点响声,而长铭虽然修为稍低,但她最为小心,脚步极轻,稍微发出一点声响,也被呼啸的风声给遮盖了!
渠年三人躲在房间的角落里还在大快朵颐,酒碗碰得铛铛响,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在向他们靠近。
这时楚三敢喝了半碗酒,放下酒碗,道:“师父,平常这些鱼肉我们也经常吃,但从来都感觉不到有多好吃,但今天不一样,我感觉吃的好香,是不是因为偷吃的缘故?就跟女人一样,偷来的女人总比自家的女人玩着刺激!”
渠年翻了下白眼,道:“什么叫偷吃?我们是光明正大地吃!”
楚三敢笑道:“那我们为什么不在大殿里吃,偏要跑到这里来吃?跟做贼一样!”
渠年叹道:“你也知道,师父心地善良,而我们酒肉有限,如果我们在大殿里吃,那些人都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流口水,能吃得下去吗?”
楚三敢道:“那有什么的,我最喜欢这种感觉了,我就喜欢看着别人对我流口水了,不论是馋涎我的美食还是美色!”
渠年道:“那你应该养条狗!”
楚三敢道:“不过现在想一
想,那些人确实挺可怜的,这么冷的天,还要干啃烧饼,刚刚我看长铭的表情,就跟吃屎一样!”
渠年就道:“别说了,赶快吃,吃完要回去,人家以为我们是出来撒尿的,撒的时间太长,容易惹人怀疑!”说时便把蹄髈塞到嘴边,加急啃了起来!
结果刚啃了两口,忽然觉得不对劲,屋里的光线一下暗了下来,转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人,一眼望去,全是人头,他们三人仿佛变成了动物园里的猴子,而门口那拨人就是游客,正围着铁栅栏观摩!
渠年双手还捧着蹄髈,放在嘴边,情急之下也忘了放下来,冲着门口的游客咧嘴一笑,只是笑得比哭还难看。
长铭一下就冲了进来,指着楚三敢怒道:“楚三敢,你刚刚说什么?”
楚三敢也被吓傻了,张口结舌,支吾半天,才道:“我刚刚说话了吗?我说什么了?”
长铭当然也不好说你说我吃屎了,急道:“你你说什么心里没数吗?”
楚三敢指了指嘴里的肉,道:“关键我什么都没说啊!你看我嘴这么忙,吃肉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说话啊?是不是闹鬼了?破庙很容易闹鬼的!”
长铭没好气道:“闹你个头!”
她跟楚三敢也相处了一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性格,也懒得跟他较真,较起真来,这个憨货指不定又要冒出什么难听的话来!这时就看着渠年,气乎乎地说道:“秦渠年,你像话吗?有点好吃的还背着我们吃,我看你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
渠年放下手里的蹄髈,伸抹了下嘴角的油污,讪讪一笑,道:“你也知道的,我们就出来撒个尿,没想到这里还有祭品,谁也没想到这破庙还能有点香火,本来我打算是拿去跟你们分享的,可惜这祭品太少了,而且你们都是有身份的人,平时山珍海味吃惯了,肯定瞧不上这种祭品,不知道放在这里多少天了,吃下去可能还会拉肚子,太凉了,我吃着都不舒服,味同嚼蜡,何况你们这些贵人呢?”
长铭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刚刚他们的话她也听到了,楚三敢说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菜,怎么可能味同嚼蜡呢?不过他也觉得疑惑,直觉告诉他,这些菜都是渠年带过来的,但现实是渠年没带包袱,这么多菜怎么可能装得过来,而且这菜还装在盘子里,出远门谁会带着盘子?关键还有一坛酒,如果揣在怀里,那不得跟大肚婆一样?
蝉夕和玉夙面面相觑,她们倒是能隐约猜出个大概,因为今年第一次见渠年时,送了他一百颗白鸡丸,当时他就伸手摸了一下,白鸡丸就不翼而飞,可能他现在也是用的那个手法,也有可能他身上带着传说中的储物戒指之类的东西,但她们后来注意过,渠年的手上什么都没有,所以此时也有些好奇,只不过没有长铭那么严重罢了!
第133章 巴结
不过她们两人虽然心里有疑惑,但心里却坚信这些东西是渠年带来的,绝不是什么祭品,因为那盘子和酒坛实在太熟悉了,她们昨天都用过,根本就是乌鸡山顺来的。
蝉夕就有些哭笑不得,本来她是担心他的安危才出来的,没想到他倒好,竟是为了躲着他们偷吃偷喝。当时心里也有些失落,看来玉夙说的很有道理,渠年嘴上说的好听,但心里却没有把她当做朋友,要不然他有好吃好喝的,也不会只跟楚三敢和白小牙分享,而不跟她分享了。
想到这里,哑然失笑,自己都觉得幼稚,怎么自己也会变得跟小孩子一样,就因为人家没分给她吃的,就耿耿于怀呢?
长铭依旧带着一肚子的疑惑,这时问道:“秦渠年,你这些鸡呀鸭呀究竟从哪里拿来的?”
渠年道:“都跟你说了,是这里的祭品,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长铭道:“你当我傻呀!就这破庙,山神都被砸了,还有人来献祭?就算有人来献祭,怎么回事啊基本放在后院的一个破屋子里面?”
渠年道:“既然你不信,我百口莫辩,就当是我裤裆里揣过来的,好吧?”
楚三敢点头道:“对对对,就是我们裤裆里揣过来的!”又指着地上的那盘烧鸡,道:“其实这个鸡是我的鸡,我是在割肉求生呢!”
楚三敢一说话,长铭就觉得索然无趣,想想也觉得可笑,自己身为一国公主,竟然在追问一只鸡的来路,不过说实话,长这么大,第一次因为看到鸡和鸭,竟有了流口水的感觉,可能还是因为这两天伙食太差了!这是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我才懒得过问你们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只是你们做得不厚道,躲在这里偷吃偷喝,太小家子气了!”
渠年道:“你要吃吗?”
长铭道:“把那盘鸭给我吧!我看好像没怎么动!”
楚三敢道:“不吃我的鸡?”
长铭道:“你滚!”
长铭就弯腰端起了那盘烤鸭,转身就走。
渠年望着他的背影,道:“连句谢谢也没有啊?”
长铭头也没回,道:“谢个屁!”
既然她走了,齐国的人便也跟着走了,门口只剩下千国商会和墨剑山的人!
渠年虽然把手里的蹄髈放下了,但依然拿在手里,这是见蝉夕站在门外看着他,让他有些难为情的,便拿起手里的蹄髈,赧然一笑,道,:“大掌柜,要吃吗?”
蝉夕笑了下,道:“谢谢了,我不吃!”
玉夙这是忍不住说道:“秦公子,怎么说你也是一国公子,以后说不定还要登上秦国大位,你看看你做的这是什么事?也太小家子气了吧?你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躲起来吃喝的男人!”
渠年道:“没办法,习惯了,以前偷来的鸡摸来的狗,都是躲着吃的,见不得人的!以后你们也就习惯了,我就是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一个人!”
墨水青也来了,也目睹了这一切,心里又泛起疑惑,这个家伙不但长得猥琐,说话下流,甚至还这么小气,连一只鸡都要躲起来
吃,还不如街上的地痞流氓仗义,而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好像以前偷鸡摸狗是多么光彩的事,不要说女孩子,就他这个男人看见了,都非常瞧不起他,可诡异的是,女孩子好像并不以为然,长铭还端走了一盘鸭,说明并没有鄙视他,转头看了看蝉夕,脸上也没有嫌弃的表情,就连玉夙虽然嘴上嫌弃,但他也看得出来,完全就是在开玩笑,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对渠年的研究方向,全部放在了他如何泡妞这一方面!
但他研究了半天,也没研出个所以然来,而且越研究越迷糊,以前觉得男欢女爱这种事情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了,漂亮的女孩子就应该喜欢优秀的男人,就像他这一种,根本没有争议,但他现在发现,泡妞好像是一门学问,博大精深的样子!
玉夙这时又道:“你这些鸡鸭是从乌鸡山顺来的吧?”
渠年啧了下舌,道:“别说那么难听,怎么能叫顺呢?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勤俭持家,最见不得铺张浪费,我昨天看这些饭菜也吃不完,倒掉实在暴敛天物,所以就把它们打包带来了!”
墨水青心头一沉,因为玉夙提到了乌鸡山,他是知道的,乌鸡山是蝉夕心中最隐秘的地方,既然蝉夕带他去了,那肯定毫无保留地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他,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想到这里,脸就变得比这天气还要冷!
蝉夕倒没在意他的表情变化,还是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明天做何打算呢?”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
蝉夕道:“你明天是跟我们走呢?还是跟你的未婚妻走?”
渠年连忙站了走来,走到门口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见长铭已经走进大殿,才小声道:“我都跟你说了,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们面和心不合,看不出来吗?”忽然感觉气氛有点不和谐,眼角瞟了下墨水青,只见他的眼神非常不和善,划过一丝寒光,仿佛跟他有深仇大恨一样,他便断定,这家伙已经对他起了杀机。其实他也觉得冤枉,自己已经很低调了,还刻意跟他的未婚妻保持距离,就连吃鸡都没叫上他的未婚妻,他怎么会跟自己过不去呢?
渠年就感觉有些棘手,想了想,虽然这家伙想杀他,但就目前这种情况来看,千国商会和墨剑山的人多一点,占有优势,如果自己跟齐国的人走,那就同时得罪了他和蝉夕,到时他想杀自己,蝉夕肯定也不会帮他了,这种情况下,也就只能紧紧抱住蝉夕的大腿了,何况他已经跟长铭说了,要给他们做小密探,贸然回头,里外不是人!便道:“我就是看大掌柜的面子才出来的,我们才是合伙人哪,我当然跟你们一起走啊!齐国的人靠不住,连我的鸭子都抢走了,跟他们合伙我不踏实!”
蝉夕听了这话,顿觉宽慰,根本想不到这个迫害妄想症的内心此时有多么的丰富,便笑了下,道:“那行吧!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大殿了!”
渠年道:“不吃一点再走?”
蝉夕道:“不用了,我不饿!”
玉夙白了他一眼,道:“蹄髈被你啃的只剩下骨头了,你也好意思说?”
渠年道:“骨头也可以再熬汤啊!”
玉夙撇了下嘴,道:“好恶心!”
说完一行人转身就走了,也包括墨水青,只有酒叔留了下来!
渠年有些意外,道:“叔,有事吗?”
酒叔虽然邋遢,但毕竟是高手,平时还是有些高手的风范,清高少语,这时却有些局促,像个讨要玩具的孩子,搓了搓手,笑道:“那个,小兄弟,你那酒坛里的酒还有吗?”
渠年怔道:“酒瘾犯了?”
酒叔嘿嘿一笑,道:“有一点!”
渠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酒叔怔道:“什么问题?”
渠年道:“酒和女人,在你心目中哪一个更重要?”
若换在平时,渠年问这样的话,酒叔肯定懒得搭理他,甚至要呵斥他,但现在已经被酒香迷得没有骨气,笑道:“那当然是酒重要了!”
渠年就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道:“好!果然是性情中人,有追求,有底线。来来来,叔,我们一起喝,咱不缺好酒好菜!”
酒叔大喜,本来闻着酒香就已经直咽口水,现在也顾不得矜持,就走了进来,本来他就邋遢,所以也不用找木头垫屁股,直接席地而坐。
渠年假装出了趟门,回来时,胳肢窝就夹了一坛酒,手里还端着两碟小菜,一碟花生米,一碟皮蛋。
酒叔本来还愁酒坛里的酒不多了,现在见渠年又夹了一整坛进来,大喜过望,比色狼看到人家夹着一个姑娘进来还要兴奋,也不追问这酒是从哪里来的,只要有酒,他什么都不想问。
楚三敢看到渠年手里的花生米和皮蛋,却惊得目瞪口呆,感觉师父不愧是偷鸡摸狗起家的,业务熟练啊,连人家的花生米和皮蛋都不放过,怎么没把人家的桌子和椅子也顺回来?等以后自己有了老婆,也要小心一点,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师父给顺走了!
渠年很高兴,因为他知道,虽然他现在有酒有肉,但处境却很危险,还没到殷墟鬼城,就已经杀机四伏,以他的修为,只能靠关系求生,如果没有关系,必死无疑,估计还没离开这座大殿,墨水青就会杀了他。所以他早就想巴结酒叔了,给自己多找一座靠山,毕竟这样的高手可遇不可求,正愁着没有机会巴结,现在机会来了,心里能不高兴吗?
在别人的眼里,他是左右逢源,仅凭一张嘴,就能混得如鱼得水,其实没人知道他心里的苦,但凡自己有一点点的能力,他也不想去巴结别人,更不想看墨水青的脸色,也不想像舔狗一样对待长铭,他也想挺直腰板,傲视群雄,所以在巴结的同时,心里也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变得更强,这样不但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想保护的人,而不是像现在,如履薄冰!
其实墨水青羡慕他,他又何偿不羡慕墨水青,衔着金钥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有老婆,就有七国第一美女嫁给他!虽然七国第一美女这个称号是楚三敢胡诌的,但他并没有觉得言过其实!
等134章 信尝君
这一夜,相安无事。
雪到下半夜就停了,但殿里的人一直等到天亮才出发。
由于大地已经被白雪笼罩,所以天亮得特别早,稍微有点亮光,陵阳君就带着手下出发了,也没跟渠年打招呼,让他安心做个小密探!
等他们走远,千国商会和墨剑山的人也出发了,当然,也包括渠年三人,虽然墨水青的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他现在也做不了主,师妹太有主见,根本不听他的话,何况他带的人还没有他师妹带的人多,心里就变得跟陵阳君一样,非常后悔,早知道会遇到这种状况,就多带一些人过来了,要不然不管师妹同不同意,先把这个渣男清理了!
今天天气很好,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只是路上的雪很厚,马蹄踩下去,一踩一个窟窿,所以速度跑不起来,只有平时一半快。
蝉夕发现一件奇怪的事,平时寡言少语的酒叔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对待渠年格外殷勤,以前都称呼他秦质子,现在左一口“小兄弟”,右一口“小兄弟”,亲热的真跟亲兄弟一样!
蝉夕百思不得其解,想酒叔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就算对待她父王,他都没这么殷勤过,怎么忽然对这个秦公子这么殷勤呢?秦公子给他灌了什么**汤?若不是相信酒叔的为人,真以为酒叔叛变了!
虽然她心里疑惑,但酒叔脾气不好,她也不敢多问。
她不知道,只因为秦公子顺了她家的酒,又拿她家的酒收买她家的人!
虽然这次秦公子顺了好几坛酒,但也不敢让酒叔敞开喝,只有等到酒叔酒瘾犯得难受时,两人才故意落下一大截,一般都会找一棵大树作掩护,渠年才会倒一碗酒给他,一次只给喝一碗,喝得酒叔意犹未尽,心痒难耐,几次要求把整坛酒给他,但渠年就是不同意,跟他说细水长流,还不让他说出去,要不然就把酒坛砸了!
在这荒郊野外,又下了这么大的雪,根本没有酒铺,所以酒叔才会使劲地巴结他。
蝉夕见这两人经常鬼鬼祟祟地躲起来,一定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疑窦丛生,若不是酒叔是邋遢的糟老头子,真以为他们之间有奸.情。
墨水青也是看得一头雾水,他知道酒叔是蝉夕相当倚仗的人,所以平时也会阿谀奉承拉拢他,但酒叔是死脑筋,从没把他尊贵的身份放在眼里,根本不鸟他。没想到秦渠年这个渣男不但泡妞有一手,连泡起老头子来也是毫不含糊,昨天他见酒叔还不待见渠年,结果就在山神庙住了一晚,酒叔就被这个渣男腐蚀了,从一个刚正不阿的高手变成了一条毫无底线的舔狗,太匪夷所思了,心里对渠年的嫉恨不由更深了,不过他也开始重新认知渠年,心里勉强承认,这个渣男也不是一无事处,还是有些本事的,虽然他的本事很龌龊。
在路上艰难的走了一天,终于在傍晚时分,遇到一
个小村庄,一行人便过去借宿,毕竟都是有钱人,所以这里的村民很热情,热烈欢迎了他们,晚上还给他们搞了一个篝火晚会,还邀请他们在这里长期住下去,但他们拒绝了,第二天一大早就走了。
村庄里虽然有酒,但都是自己酿的,质地很差,酒叔喝着不爽,依旧喜欢喝渠年的酒,所以依旧老老实实地做一条舔狗。
路上的雪消融了不少,他们的速度就快了起来,途中遇到一个城池,一些人就进城补充了一些物质,但他们没有无限空间,只能靠包袱打包,鸡鸭鱼肉.根本打包不了,只能买一些烧饼馒头之类的干粮。
酒叔虽然可以买酒了,但也只能带一坛,多了不好带,如果捆在马背上,耽误行程。但渠年却不管这些,偷偷找了一家酒楼,上等的好酒买了几十坛,又炒了几百道菜,收进了无限空间,除了自己享用之外,还可以笼络酒叔。他知道,酒叔那一坛酒喝不了多久。
酒叔虽然心里也很好奇,渠年总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酒来,但他也没有多问,只要有酒喝就行,其他的事他也不想关心,所以对待渠年,依旧非常客气,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移动的酒桶,酒桶出酒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嘛!
再往北走,路上的雪越薄,很多地方都已经露出了路面,不过让他们感到不安的事,快要到殷墟鬼城的时候,路上就出现了形形色色的修行者,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兵器,方向都是殷墟鬼城,有的五六人,有的十几人,还有的几十人,个个行色匆匆,快马加鞭!
墨水青看得后悔不已,大腿都拍肿了,只恨带的人少了,让他还没到目的地,就已经输了气势。
蝉夕也是看得忧心忡忡,这时转头看了一眼,见渠年依旧走在最后面,便故意放缓速度,跟渠年走成一排,说道:“秦公子,你看到了吗?”
渠年道:“看到了呀!想夺天之眼的人有很多,是这个意思吗?”
蝉夕点了下头,道:“没错,秦公子,你的推测很正确,费飞出现的消息可能是别人故意散播出去的,我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很多都是南方人,甚至是楚国的,他们肯定是提前得到消息,所以跟我们殊途同归!”
渠年道:“我都跟你说了,这可能就是一个阴谋,这一次殷墟鬼城肯定血流成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楚三敢也道:“就是啊,大掌柜,我师父一向神机妙算,经常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他说出来的话不会是假的,这次殷墟鬼城肯定真的血流成河,依我看,不如回去吧!”
墨水青见蝉夕放缓了速度,他便也跟着慢了下来,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这时脸露不屑,道:“还神机妙算?咋不上天呢?”
蝉夕就脸露不悦,道:“师兄,你能少说两句吗?我们在商量正经事!”
墨水青道:“我也来商量正经事啊!毕竟我们
也来了这么多人,总不能让一个秦质子做决定吧?我也有发言权吧?”
蝉夕拿他也没有办法,便不再理会他,而是看着渠年说道:“难道除了回去,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渠年摊开双手,道:“反正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的计谋都只是自作聪明罢了!现在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说不定还有的国家派来了军队!”
蝉夕惊道:“军队?”
墨水青便道:“师妹,这话你也信?真以为他是神机妙算啊?还军队?他怎么不说来天兵呢?他就是胆小,想骗你回去呢!”
话音刚落,耳旁就隐约听见一阵马蹄声,声音不大,却很密集,如同蒙蒙细雨。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西边的官道上跑来一众骑兵,足有两三千人,速度极快,马蹄声也越来越响,如同千鼓齐擂,震耳欲聋,震得地面都跟着颤抖!
这群骑兵由西往东,而渠年等人由南往北,前面有个四岔路口,墨水青因为带的人少,腰杆不硬,这时就大喝一声,众人就停了下来,准备让那群骑兵先过。
他以为这群骑兵会一直向东,过完这个路口,就跟他们八竿子也打不着了!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这群骑兵到了岔路口却停了下来,就停在他的眼面前,而为首的那个人他也认得,竟是赵国的信尝君,身着一袭青衣,虽然一把年纪了,却也是白白净净,还长着瓜子脸,而且特别瓜子,竟长成了三角形,就像是一个放大的蛇头,还是毒蛇的头。
信尝君站在路口,四下张望一下,准备确认路线,刚准备折而往北,却看见了墨水青,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不是墨少主吗?你怎么也在这里?”
墨水青平时是不怕他的,但现在见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在这特殊的环境里,他便没了底气,笑道:“我们只是刚好路过这里!”
信尝君道:“路过这里?墨少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也是去殷墟鬼城的吧?千万不要说不是,要不然待会在殷墟鬼城见面了,那就尴尬了!”
墨水青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硬着头皮说道:“我们只是过去看一看!”
信尝君笑了下,带着些许不屑,道:“看一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打算去抢天之眼的吧?”
墨水青道:“信尝君有点多管闲事了吧?”
信尝君摇了摇头,脸上不屑的味道更浓了,笑道:“墨少主,不是我多管闲事,我也是为了你好,就凭你们这几个人也想抢天之眼,恕我直言,简直是不自量力。在这里,我可以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亲如兄弟,但到了殷墟鬼城,那就是凭实力说话了,不管是谁跟我抢天之眼,我都不会手下留情,格杀勿论!所以我奉劝墨少主,不要趟这趟浑水,要不然会得不偿失啊!”
第135章 奥吉雪山
虽然这话说的很实在,但却是盛气凌人,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恐吓,根本就没有把墨水青放在眼里,这让墨水青的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有些恼怒,特别是当着蝉夕和秦渠年的面,让他颜面尽失,若不是见对方人多势众,他真想发飙,当然,这只是想,却不敢,虽然对页这家伙没有陵阳君聪明,但他人多啊,自己可以不把陵阳君放在眼里,但现在却不得不把他放在心里掂量一下!
但他又不愿意显示得太怂,要不然让师妹和渣男瞧不起,这时便冷笑一声,道:“信尝君是在恐吓我吗?”
信尝君笑了一下,道:“是不是恐吓,墨少主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其实我是在奉劝墨少主,量力而行,当然,如果墨少剑主一意孤行,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墨水青道:“多谢信尝君好心提醒,心领了,我心里自有分寸!”
信尝君笑道:“那就好,我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吧,但愿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还能是朋友,还不是兵刃相见!” 说完就招了下手,我们道:“我们走!”
两三千人马折而往北,绝尘而去,轰轰隆隆。
待马蹄声远去,楚三敢忽地哈哈大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我师父就是神机妙算,他说有军队,马上军队就出现了,这一次又把我佩服的五体投地,当然,我相信你们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虽然信尝君没有羞辱墨水青,但他那种态度,对墨水青来说,跟羞辱也差不多了,众目睽睽之下,本来就觉得难为情,现在听楚三敢这么一说,更觉无地自容,没好气道:“什么军队?不过人多一点罢了!”
楚三敢道:“你真是煮熟的鸭子,只剩嘴硬了,这么多人还不叫军队?那叫什么?街上的小混混?”
墨水青白了他一眼,道:“懒得理你!”
楚三敢道:“我也懒得理你!你也就是欺软怕硬的主,看我们人少,就想踩我们几脚,刚刚对待赵国的信尝君,你怎么不跟他杠几句?”
这话如同在墨水青的伤口上撒盐,顿时怒不可遏,指着他道:“楚三敢,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楚三敢不像他师父那么圆滑,他是一根筋,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怒道:“你也就这么大本事,也就仗着人多牛逼哄哄,欺软怕硬的东西,有种去我楚国张狂,不把你弄死我跟你姓!”
墨水青忽地拔剑出鞘,冷笑一声,道:“干嘛要去你楚国?我现在就可以弄死你!”
蝉夕看得焦头烂额,这时驱马上前一步,拦在楚三敢的面前,急道:“师兄,把剑放下,我们是自己人!”
墨水青冷哼一声,道: “谁跟他是自己人?师妹你让开,这家伙辱我太甚,我要杀了他!”
蝉夕道:“师兄,他们是我的朋友,你要想杀他们,就先杀了我!”
墨水青怒道:“师妹,你是墨剑山的弟子,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究竟我是你的未婚夫,还是他们是你的未婚夫?”
蝉夕冷冷道:“师兄
,我不想跟你吵架,还是那句话,他们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不能伤害他们,如果你实在看不惯他们,我们就分开走吧!”
楚三敢道:“没错,就他的十几个人,我们也不稀罕,直接跟他分道扬镳!”
蝉夕也有些头疼,转头道:“楚公子,你能少说两句吗?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楚三敢道:“只要你未婚夫不过分,对我们客气一点,我不说话都行,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秉性善良,寡言少语,你也知道的!”
换作平时,墨水青肯定气得扭头就走,但他刚刚受了信尝君的羞辱,就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如果再跟蝉夕分开,那他就会愈发势单力薄,心念至此,还是决定先咽下这口气,反正蝉夕不可能一直寸步不离地护着他们,有机会再杀了他们!这时便点了点头,看着蝉夕道:“好!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但仅此一次,如果他们再不知收敛,师妹,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
楚三敢见蝉夕保护他,胆子又肥了不少,胆子一肥,就不喜欢听这种刺耳的话,又准备再嘲讽他几句,渠年却瞪着他一眼!
楚三敢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
渠年虽然让楚三敢忍耐,但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窝囊的人,他也是有脾气的,见墨水青一而再再而三地找茬,心里却对墨水青生了杀机。之前看着蝉夕的面子上,虽然他生气,但从没想过要杀他,但现在不一样了,这家伙越来越不自觉,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好像他们是丧家之犬,动不动就要打要杀,完全不顾虑他的感受,泥人尚有三分火性,何况是他秦大公子?
而且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古来如此,他完全能感受到,这个墨水青想把他们除之而后快!现在他要考虑的是,怎样才能除掉这个祸害?
现在他没想到好的办法,而且他们势单力薄,如果要杀他,蝉夕肯定都不会帮他,毕竟人家是两口子,能帮他们说话已属不易,所以他只能靠自己,这事急不得,要么不出手,只要出手必不能留后患,所以他要慢慢等待时机。
蝉夕本来还准备跟渠年商量一下对策,但因为墨水青搅和一下,兴致全无,此时便道:“那我们走吧!”
楚三敢急道:“人家有军队你还要去啊?去了不是找死吗?”
蝉夕道:“都到这里了,不去实在不甘心,还是那句话,我们就过去看看,只赌运气,不赌实力!”
楚三敢还准备再说几句,渠年却叹道:“去就去吧!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楚三敢便道:“我赞成师父的决定!”
墨水青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一行人就向北走去。
殷墟鬼城坐落于奥吉雪山之中,四面环出,山很高,高耸入云,纵然是在夏天,山顶也是白雪皑皑,现在到了冬天,通体雪白。
快到傍晚时分,渠年等人终于能看见了奥吉雪山,远远望去,雪山如同玉雕一般,蔚为壮观。
进入殷墟鬼城只有一条通道,
也就是一条峡谷,等他们抵达谷前,天已经黑了,只见谷外的空地上聚集了几千人,不过不是一帮人,各个国家的人都有,点燃了上百个火堆,每个火堆旁都围着一圈人,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划拳,有的在唱歌,有的还在跳舞,喧闹异常,好像他们不是来抢夺天之眼的,而是来参加聚会的。
渠年就觉得奇怪,问边上的蝉夕道:“这些人怎么都在外面?干嘛不进去?”
蝉夕道:“没有人晚上敢进入鬼城!他们都在等白天进去!”
渠年怔道:“晚上进去会怎样?”
蝉夕道:“会死,或者疯!”
渠年道:“这么邪门?”
蝉夕道:“你听!”
渠年便竖起耳边听了一阵,虽然附近吵吵嚷嚷,但依然能听见谷中飘出来的声音,时而像女人哭泣,充满了忧怨;时而像一个老巫婆,发出贪婪的笑;时而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悲哀地嘶鸣着。
纵然这里有几千人,渠年也是听得毛骨悚然,也幸亏人多,如果就他一个人,肯定掉头就跑,十匹马也拉不住他,那声音真的太可怕了!
这时便咽了一口口水,道:“这是风声吧?”
蝉夕道:“不知道!我没进去过!”
楚三敢道:“肯定是鬼叫,要不然也不会叫殷墟鬼城了!所以这些人也不敢进去,特别像我们这么英俊的人,就更不能进去了,这些鬼八成是色鬼,越英俊的人进去,越容易遭殃!”
白小牙道:“你进去肯定没事,说不定能把鬼给吓死!”
楚三敢道:“是迷死,不是吓死,注意用词,没文化!”
渠年这时深吸一口气,道:“那这里肯定有不少人白天已经进去过了!”
蝉夕道:“应该是的!”
渠年道:“那难道还没有找到费飞?”
蝉夕道:“应该没找到!找到的话就没人愿意在这里等了!”
楚三敢感觉自己这么聪明的人,被人家一提醒,一下就看出了端倪,这个时候应该发下言,要不然没有存在感,便道:“对对对,肯定没找到,找到的话这里肯定已经血流成河了,不会这样歌舞升平的,还有心思唱歌跳舞,肯定全部急眼了!”
渠年道:“这么多人肯定已经把殷墟鬼神翻得底朝天了,这样都没有找到费飞,那说明费飞可能就不在这里!”
蝉夕道:“不管怎么说,明天我们进去看看吧,碰碰运气!”
渠年道:“我感觉运气都不用碰了,要放平心态,就当进去旅旅游,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事八成黄了!”
蝉夕道:“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一切旦凭天意!”
渠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烧个火堆吧,要不然这漫长的一夜没法熬啊!”
众人都下了马,因为是在山脚下,有很多枯枝落叶,蝉夕便安排人去捡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