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费飞出现了
渠年微微一怔,费飞这个名字听着十分耳熟,但是搜肠刮肚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怔道:“费飞是谁?”
长铭道:“天火宗的费飞啊!”
渠年还是没有想起来,迟疑道:“天火宗又是什么鬼?”
长铭道:“燕国的天火宗你没听过?”
渠年想了下,道:“好像听过!怎么了?”
长铭啧了下舌,道:“天火宗曾经炼制过五颗天之眼,后来就是被这个费飞盗走了,天之眼你听过吗?”
渠年这才恍然大悟,上次在千国商会,蝉夕曾细致地给他讲过天之眼的来龙去脉,也曾提到费飞这个人,难怪觉得耳熟!这时便点了点头,道:“听过一点!”
一心做着成仙美梦的楚三敢,听到成仙的捷径,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道:“这个费飞在哪里?我们过去把它抓回来!”
长铭瞪了他一眼,道:“你激动什么?又没你的份!”
楚三敢急道:“为什么没有我的份?”
长铭道:“一共就五颗天之眼,你说能轮得到你吗?”
楚三敢道:“刚好我们四个人一人一颗,还剩下一颗呢!”
长铭道:“你想得美!那是我齐国抢来的天之眼,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师父都不一定有!”
楚三敢急道:“师父,那我们自己去抢!”
渠年道:“抢抢抢,你知道到哪里去抢吗?”
楚三敢微微一怔,又看着长铭道:“去哪里抢啊?”
长铭没好气道:“抢你的头!跟你没关系,洗洗睡吧!”
楚三敢道:“你这个人真没有意思,我最讨厌卖关子的人,既然你说了你就全部说完呗,说话说半截跟拉屎拉半截有区别吗?硬生生地剪断不难受吗?”
长铭本来就不喜他,听了这话,脸上就有了恼怒之色,指着他道:“你给我闭嘴,听到你说话我就烦!”
楚三敢也不喜欢她,所以受不了这个委屈,也准备呛她几句,话刚到嘴边,渠年却道:“三敢,别作声,听公主慢慢说!”心里想着,师父实力不够,也只能让徒弟受点委屈了!
楚三敢便瞪了长铭一眼,不吱声了!
渠年又看着长铭道:“公主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我徒弟性子比较直,你体谅一点!”
长铭“哼”了一声,道:“你收不到徒弟了?这世上什么都紧张,难道连徒弟也紧张吗?随便收一个徒弟也比他强!”
楚三敢又受不了了,刚想反唇相讥,渠年却又瞪了他一眼,楚三敢便撇了下嘴,不吱声了,若不是他也好奇费飞的下落,直接就回家练剑了!
渠年这时看着长铭道:“好了公主,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揪住他的小辫子不放,他是我的徒弟,公主若是对他有什么不满,尽管冲我来吧!”
长铭就瞪了一眼楚三敢,道:“好吧,不提他了, 都把正事说没了!”
渠年道:“就是!我们正谈着正经事呢!那那个费飞现在被你齐国抓住了吗?”
长铭摇头道:“那倒没有!听说费飞进入了殷墟鬼城!”
渠年怔道:
第107章 回龙簪
本来他们就是在练剑,被长铭硬生生打断了,楚三敢意犹未尽,这时又把剑递给了渠年,让渠年继续教他。
两人拿起剑,刚走到院子中央,敲门声又响了,由于长铭走的时候是摔门而去,门没有闩,渠年就叫了一声:“进来!”
门就“吱呀”一声推开了,令渠年意外的是,来人竟是贺敏和袁唱逍。
渠年微微一怔,道:“你们还没走?”
两人就走了进来,行了礼,贺敏就笑道:“公子开玩笑了,我们都已经回过一趟咸阳了,今天刚刚抵达临淄,特地来拜访公子!”
渠年道:“你们太客气了,以后不用来拜访我了,我是一个已经习惯被遗忘的人,忽然被人惦记着,我心里反而不是滋味!”
贺敏道:“这是下官的本分!而且我们今天来,是带着我王的口谕,有要事跟公子商量!”
渠年惊道:“卧槽,我爹还记得我?”
贺敏心道,本来已经把你忘了,是我的提醒才让他记起你!嘴上笑道:“公子这话说的,你是我王的亲生儿子,我王怎么可能忘记你呢?他每天都在想你!”说完也觉得这句话太假,鬼都不相信,便干咳两声,道:“我王这些年之所以对公子不管不问,其实是为了历练公子,爱之深责之重,其实我王对公子的期许还是很高的!”
渠年笑道:“这些话我本来是不信的,但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是信了吧!我爹让你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些?”
贺敏忙道:“那当然不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希望公子能借一步说话!”
一旁的楚三敢就不乐意了,道:“我就这么不讨人喜欢哪?谁来跟我师父说话都想把我撇开,我身上有屎啊?”
贺敏就脸露尴尬,看了眼渠年。
渠年便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道:“你们先到隔壁玩一会!”
楚三敢就一脸不高兴,看了眼白小牙,道:“还愣着干嘛?走吧!谁让我们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呢?”
白小牙就笑了下,没有发牢骚,就跟他从墙头翻了过去,去了楚三敢的院子!
渠年就指着井边的石凳,看着贺敏和袁唱逍,道:“随便坐吧!”
贺敏怔道:“坐这里?”
渠年道:“对啊!别的地方也没地方坐啊,屋里就两张床,连凳子都没有,难道我们坐到床上聊?”
贺敏笑了下,道:“不用坐床上,我们进屋聊,站着就行,这里不安全!”
渠年道:“那行吧!跟我来吧!”
三人进了卧室,贺敏四下看了下,果然只有两张床,凳子只有一张,还放在梳妆台下,看来渠年没有欺骗他们,并不是不待见他!便笑了下,道:“公子这么有钱,怎么不把这里再修缮一遍?”
渠年道:“习惯了!一旦习惯的东西,我不喜欢改变!”
贺敏笑道:“公子果然是韬光养晦呀!”
袁唱逍这时已经把卧室的门关
了起来,屋里顿时暗了下来,但外面阳光很浓,照在窗棂上,屋里还算明亮!
渠年便道:“看你们神神秘秘的,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啊?我很好奇,就我这种身份,能参与什么重要的事啊?”
贺敏笑道:“公子自谦了!先告诉公子一个好消息!”
渠年一听“好消息”三个字,头皮又炸了一下,道:“有什么消息你就直说,千万不要加好字,在我眼里,任何事情加一个好字,都会变成坏事!”
贺敏笑道:“真的好消息!我王已经答应公子和长铭公主联姻了!”
渠年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算不得什么好消息!”
贺敏尴尬地笑了下,道:“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一般人求之不得,说明我王还是重视公子的!”
渠年道:“如果你神神秘秘的就为了说这件事,那我已经知道了,结婚的时候通知我就行了,对了,最少要提前一个月通知我,让我好准备准备!”对他来说,当然是为了准备跑路!
贺敏道:“结婚好像还急不了,估计要一年半载,甚至更久,所以我来,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跟公子商量,也是我王的意思,对公子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渠年道:“拉倒吧!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过好消息,什么消息你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是不是好消息我自然会分辨,不用你加个好字!”
贺敏就感觉这个公子有些难以相处,说话总不走套路,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时就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纸,折叠的方方正正,就当着渠年的面展开,渠年倒也有些好奇,伸长脖子看了看,就见是一张图纸,还是彩色的图纸,只见上面画着一支发簪,簪身乌黑细长,头部雕刻一条金色盘龙,栩栩如生,龙嘴里衔着一颗奶白色的圆珠,很有光泽!在发簪的边上,还标有尺寸!
贺敏就把图纸拿到渠年面前,生怕被外人听见,放低了声音,道:“公子,这个发簪眼熟吗?”
渠年接过图纸,认真地看了眼,蹙眉想了想,道:“长铭公主的头上好像就有这样一支发簪,很显眼!”
贺敏点头道:“就是这支发簪!”
渠年怔道:“这支发簪怎么了?很值钱吗?”
贺敏心道,果然是生意人,什么事都要跟钱扯上关系!嘴上道:“这支发簪不能用钱来衡量,对秦国来说非常重要,我王说了,你们的婚期要拖个一年半载,甚至还要更久,夜长梦多,所以我王说,只要你能想办法把这支发簪拿到手,想办法带回秦国,哪怕长铭公主不娶,都无关紧要。只要公子能拿到这支发簪,那就是秦国的大功臣,我王让我转告公子,到时太子之位就是你的!”
渠年惊道:“卧槽,这是什么发簪?一支发簪就可以换一个太子之位?”
贺敏吓了一跳,忙小声道:“公子你小点声,这是机密!而且这不是交易,这是我王对公子另眼相看哪,而且这是公子潜龙升渊的唯一机会啊!”
渠年当然不
相信他的鬼话,迟疑道:“你实话告诉我,这是什么发簪?有什么作用?”
贺敏面露难色,道:“公子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传话人,这是什么发簪?有什么用?下官确实不知!”
就在这一瞬间,渠年忽然就想到了地主家的那个傻儿子,当时那个傻儿子说,为了想迷.奸公主才下药的,当时渠年就是不信的,只不过他当时一心敲诈,没作它想,现在想来,八成也是为了这次发簪!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长铭女扮男装,头上没有其他发饰,这支发簪显得尤为醒目!
这时回过神来,便把图纸又叠了起来,道:“好吧,你回去告诉我爹,我尽力而为!”
贺敏小声道:“公子,这张图纸应该销毁的,不能让外人看到!”
渠年道:“你放心,这张图纸我还有用,不会让别人看到的!”
贺敏道:“刚刚我们来的时候,看到长铭公主从这里离开,看来公子跟长铭的关系匪浅,拿到这只发簪应该不费吹灰之力,也就是睡一觉的事情!”
渠年面露不悦,道:“怎么在你们的眼里,我就天生是睡觉的料?人人怀疑我跟长铭在睡觉,有那么明显吗?”
贺敏舔了下嘴唇,面露尴尬,笑了下道:“男人跟女人睡觉不是正常的事吗?我也经常睡!何况公子是为了国家而睡,义不容辞啊!”
渠年还第一次听说睡觉这种事也能为国争光,让他有些恍惚,好像贺敏不是让他去睡觉,而是让他上战场,不过仔细想来,性质好像也是一样的!嘴上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败坏长铭的声誉不要紧,反正她是老油条了,但我向来守身如玉,你们可不能随便玷污我清白,如果你们到处说我跟长铭睡觉,我告诉你们,我饶不了你们!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们回去吧!”
贺敏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上心,原以为听到有太子之位的许诺,他肯定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能自已,结果在他的眼里,太子之位好像还没有他的贞操重要,如果对方是女人的话,他也能理解,但他可是一个大老爷们,贞操算个屁啊?这时便道:“公子,这件事关系到秦国和公子的未来,公子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全力以赴啊,不能辜负我王对公子的期望啊。”
渠年道:“全力以赴地睡觉吗?”
贺敏道:“也并不一定要睡觉,公子这么聪明,肯定有很多办法的,毕竟公子有机会跟长铭公主亲近!”
渠年就挥了挥手,道:“好啦好啦,你们回去吧,我心里有数了!”
贺敏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感觉秦王不应该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他,他哪里有全力以赴的样子?他的样子让人感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好像对太子之位根本提不起兴趣。
这让他忧心忡忡。
不过他确实只是一个传话人,做不了主,说多了这家伙还烦他,便向袁唱逍递了个眼色,两人就告辞了!
第108章 千国商会的邀请
这两人前脚刚走,楚三敢和白小牙就从围墙翻了过来,刚好渠年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楚三敢便问道:“师父,这两个家伙神神秘秘的跟你说什么呀?”
渠年道:“没什么大事,是为了我们的婚事!”
楚三敢道:“定下来啦?”
渠年道:“没什么变卦,还那个样子!”
楚三敢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们今天晚上入洞房,那就糟糕了!”
白小牙道:“让你今天晚上就多一个师娘,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楚三敢哼了一声,道:“我才不想那个**公主做我的师娘,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
今天真是个多事之日,下午闲着无聊,又练了一会剑,待到傍晚时分,院外忽然听到几声争执,应该是陌生人,大内侍卫不让进门。
渠年就过去开了院门,却见屋外站着一个伙计,渠年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便道:“你是谁啊?”
那伙伴连忙作揖道:“小的是千国商会的,有话禀报公子!”
渠年这才想了起来,确实是千国商会的,上次在那里吃饭,就是他倒酒的!便转头看着那名大内侍卫,笑道:“让他进来吧!熟人!”
大内侍卫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那名伙伴就走了进来!
渠年顺手关上院门,转身小声问道:“什么事啊?”
那伙计道:“大掌柜让小的过来问问公子,现在有没有空?”
渠年道:“有空怎么说?没空又怎么说?”
那伙计道:“大掌柜说,如果公子有空,能否去一趟千国商会,大掌柜说有要事跟公子商量!”
渠年道:“她自己为什么不来?她有马,我连马都没有!”
那伙计仿佛知道他要说这句话,或许是蝉夕料到他要说这句话,早已经交待过他,所以他根本没有犹豫,说道:“大掌柜说公子这里有大内侍卫把守,她来不方便,还望公子海涵!至于马匹,已经给公子备好,备了三匹,就在巷口!”
楚三敢接过话茬道:“还是大掌柜上路子,知道我跟师父形影不离,连我的马都备好了,不像吊公主,连话都不让我说,不让我听!”
渠年道:“现在就去吗?”
那伙计道:“那要看公子的心情,现在当然是最好!”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那好吧!难得大掌柜邀请我,那就过去看看呗!”
说完,一行人就出了院门,向巷外走去!
巷口果然备了三匹快马,三人也不客气,跨上马背,向千国商会走去!
到了千国商会,太阳已经快落山了,门卫已经知道他们要来,所以也没有询问,等他们下马,就直接领着他们去客厅了!
蝉夕和玉夙正在客厅里等他,连茶都泡好了,让他颇感意外,进门便道:“大掌柜算准我要来么?”
蝉夕起身笑道:“反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来要么不来,不来我也没有损失,就当是自娱自乐喝杯茶了!”
渠年也不客气,进去就在椅子里坐了下去,楚三敢和白小牙也跟着坐了下来。
渠年端起茶,抿了一口,刚好不烫嘴。笑道:“大掌柜叫我过来,所为何事啊?”
蝉夕便也坐了下来,道:“秦公子这么聪明,想让秦公子帮我分析一件事情!”
渠年怔道:“聪明不敢当!但对感情的事情特别拿手,是不是你们的感情出现波折了,需要我分析一下对策?”
蝉夕笑道:“看来秦公主是情场高手啊!”
渠年道:“反正这方面比你懂!”
蝉夕道:“可惜不是这方面的事情,要不然真要请教一二!”
渠年道:“那是哪方面的事情?”
蝉夕话锋一转,道:“费飞出现了,你知道吗?”
渠年点头道:“知道!”
蝉夕颇感意外,怔道:“秦公子现在消息挺灵通的嘛!”
渠年笑道:“不知道我现在有个未婚妻是齐国公主吗?”
蝉夕道:“长铭公主告诉你的?”
渠年点了下头,道:“正是!”
蝉夕笑道:“看来秦公子是找到贤内助了!”
一旁的玉夙翻了下白眼,道:“他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心里喜欢的不得了,却假装很委屈的样子!”
渠年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已经无所谓啦!你们找我过来,不会就是为了谈我的感情吧?”
蝉夕道:“那倒不是!就是为了跟你谈费飞的事,你怎么看?”
渠年怔道:“什么我怎么看?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蝉夕道:“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这件事是真的吗?费飞真的在殷墟鬼城吗?”
渠年道:“你也想去抓他?”
蝉夕道:“难道你不想?”
楚三敢忍不住插嘴道:“当然想啊,谁不想成仙哪?但我师父说了,人要有自知之明,我们没那个实力,只能安心做质子,想想清福,安度晚年!”
蝉夕笑了下,看着渠年:“你觉得我能去吗?”
渠年笑了下,道:“你觉得我的意见重要吗?”
蝉夕道:“参考一下嘛!”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事情,如果你不知道这件事,我会劝你去,但你现在知道了,我反而不劝你去!”
蝉夕怔道:“什么意思?”
渠年道:“你不觉得这个费飞出现的太突然了吗?这么长时间没有踪迹,忽然之间就冒出来了,一夜之间齐国知道了,你也知道了,那知道的人肯定会更多!”
蝉夕迟疑道:“你怀疑这是阴谋?”
渠年道:“八成是!就算不是,也绝不是什么好事,殷墟鬼城可能要血流成河!”
蝉夕道:“你认为会有很多人去抢费飞?”
渠年点头道:“没错!正如三敢所说,谁不想成仙?谁不动心?”
蝉夕深吸一口气,沉思良久,才想:“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渠年道:“不是有点道理,是很有道理!”
蝉夕道:“那长铭公主有没有告诉你,齐国派多少人过去?”
渠年道:“她说几十个,但谁知道呢?”
蝉夕沉吟片刻,道:“既然只有几十个,我倒想去看一看!”
渠年道:“但问题是不止齐国一家呀!别的国家说不定也得到消息了,还有各种各样的门派,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蝉夕道:“但这只是你的臆测,万一别的国家都不知道呢?”
渠年道:“你不相信你就去喽!作为朋友,我也只能说到这里了,我又不能抱着你的大腿不让你去,想去就去呗!”
蝉夕忽然道:“我想跟你合伙,我们一起去!”
渠年怔道:“你跟我合伙?我没有听错吧?有老虎跟猎狗……呸,这个比喻不恰当,有老虎跟兔宝宝合伙的吗?能不能抓到费飞姑且不论,会不会搭上小命也暂且不说,就算抓到费飞,我有什么资格跟大掌柜坐地分赃?到时大掌柜一颗天之眼不分给我,我能搬起石头砸天吗?退一万步讲,可能大掌柜还会把我灭口!”
蝉夕的脸色就黯淡下来,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渠年道:“我不是不相信大掌柜,我也知道大掌柜并无害我之心,如果大掌柜只是约我出城游玩,我肯定毫不犹豫地答应,但我们要找的东西是天之眼,那玩意诱惑太大了,完全可以让一个人忘记初衷,忘记本心,忘记良知。我打个比方,假如找到费飞的时候,他身上只有两颗天之眼,你说怎么办?肯定是你跟你对象一人一颗喽,能有我什么事?你说我说的对吧?为了能保守住你们得到天之眼的秘密,免得让天下人追杀,再把我杀人灭口,也是合情合理的,对吧?”
蝉夕就紧紧盯住他,睁大了眼睛,道:“如果我说,假如只有两颗天之眼,我会分你一颗,你会信吗?”
从理智上说,这话渠年是不信的,毕竟他跟她没见过几次面,说是朋友都有些勉强,但他看着蝉夕明亮的眼睛,只感觉那眼神清澈见底,看不到一丝杂质,让他不忍心怀疑,仿佛怀疑一下,都是一种亵渎!便道:“大掌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如果你没有对象吧,我还能理解为你是喜欢我,但你已经有对象了,这就有点说不通了吧?”
蝉夕道:“我都跟你说了,我想跟你合作,既然是合作,那肯定要公平公正,我是个生意人,既然能把产业做得这么大,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渠年道:“但我实在想不明白,我就是一个菜鸟,一阶修为,连我徒弟都打不过,有什么资格跟你合作呢?又能帮助你什么呢?”
蝉夕道:“你修为高低是次要的,我不缺高手,我只缺有脑子的人,而你刚好有!”
渠年笑道:“大掌柜的开玩笑么?千国商会财大气粗,人才济济,会缺有脑子的人?”
蝉夕道:“非常缺,就从你刚刚分析的情况来看,他们都不如你,带上.你,我感觉事半功倍,或许我能成功!”
渠年道:“大掌柜太抬举我了,让我受宠若惊哪!”
第109章 合作
边上的楚三敢却听着心潮澎湃,仿佛他又要成仙了,这时拿胳膊戳了戳渠年,道:“师父,我感觉大掌柜信得过,能去!”
渠年没好气道:“去去去,去了你激动什么?一共五颗天之眼,能有你的份吗?”
楚三敢道:“对呀,刚好我们五个人,一人一颗嘛!”
渠年道:“你想得美,我能不能分一颗都不知道,你一个打酱油的也想分一颗,你以为天之眼是大白菜啊?千国商会派出那么多高手,谁不如你?”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师父,我也不贪心,如果只能是你分到一颗,你让我舔两口就行了!”
渠年道:“你舔过了我还怎么吃?”
楚三敢想了下,道:“要不你先舔?我不嫌弃你!”
玉夙这时忍不住蹙眉道:“你们两个能别聊这么恶心的话题吗?”
楚三敢道:“什么恶心?这说明我们师徒感情深!”
蝉夕这时就看着渠年,道:“秦公子,愿意合作吗?”
天之眼确实诱惑人,渠年说不心动那也是假的,但他还是有些犹豫,道:“大掌柜,就算我相信你的为人,不会为难我,但我估计,殷墟鬼城绝不太平,肯定杀机四伏,一不小心我们的小命都扔在那里了!”
蝉夕道:“这你放心,我全国商会绝对保你安全。而且你这么聪明,我们先过去看一看,如果有机可乘我们就进去,如果确实杀机四伏,我们就回来,只要我们不参与争夺天之眼,没人会为难我们!”
渠年想了想,道:“如果你真能克制住内心的欲.望,倒也能去一趟,我就怕你到了那里,一听说里面有天之眼,就像猫闻见腥一样,奋不顾身地冲进去,那就麻烦了!”
蝉夕笑了下,道:“你放心,我没有那么傻,命比天之眼重要!”
渠年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道:“你对象去吗?”
蝉夕怔了怔,道:“那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通知他,如果他得到消息,估计会去的!”
渠年道:“那你不叫你对象去,反而叫我去,他知道了不会吃醋吗?”
蝉夕道:“他离得远,通知已经来不及了,而且他有他的理想,我有我的理想,没有必要扯到一起,况且我们只是合作,他吃哪门子醋?”
渠年道:“看样子你这个对象不合格!”
蝉夕道:“何以见得?”
渠年笑道:“这么漂亮的对象,不天天陪伴在身旁,首先就是脑子缺根筋,何况你还这么有钱,天下第一大富婆,如果我是你对象,我就啥事都不干,天天陪着你,安心吃软饭,多么美好的生活!”
玉夙忍不住道:“以后你也可以吃长铭公主的软饭哪!”
渠年白了她一眼,道:“长铭那不是软饭,那是硬菜,我是无福消受了!”
楚三敢道:“就是,她会把我师父吸干的!”
蝉夕大概听懂了“吸干”的含义,脸上微微一红,就看
着渠年道:“去不去?”
渠年笑道:“其实理智告诉我,我真不应该去,但我又不忍心拒绝大掌柜,看得出来,大掌柜虽然坐拥这么大的产业,过得并不开心,毕竟是一个女人,忙得心力交瘁,总感觉力不从心,总想找个人依靠一下,为你分忧解难,可惜你的对象不给力,关键时刻总不在身旁,那没办法,我只能把我的肩膀临时借给你靠一下,说不定能收点利息,弄一颗天之眼!”
蝉夕心头一动,感觉渠年这番话说进了他的心坎里,别人看她有钱有势,却没有一个人能明白她心里的苦,这么大的产业全靠她一人顶着扛着,还要酝酿复国大计,确实忙得心力交瘁,有时甚至感觉生不如死,真的感觉太累了,想找个人依靠一下,这次找渠年合作,也并不是非他不可,但如果他去,她总感觉心里轻松一些,仿佛肩膀上的重担被人分去一半,这些年他已经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了!
所以渠年这话虽然说的有些暧昧,但她也没有反驳,道:“那就这样决定了,明天出发!”
渠年就站了起来,道:“好!不过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
蝉夕怔道:“什么事啊?”
渠年道:“今天长铭公主也要请我去殷墟鬼城了,但我没有答应她,我却答应你了!”
蝉夕的脸色就有些慌乱,道:“你什么意思?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其他意思!”
渠年道:“你别紧张,我也没有其他意思,我对别人的老婆不感兴趣!我不怕你误会,我怕长铭误会,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落魄公子,我不想惹恼一只母老虎,所以呢,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你明天能不能女扮男装?”
蝉夕就感觉他们好像是在商量偷情,为了防止被人捉奸似的,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脸上故作平静,道:“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女扮男装的,要不然不方便!”不过心里对他那一句“我对别人的老婆不感兴趣”,却感到莫名心塞,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玷污过一般!
渠年道:“那就好!长铭不认识你吧?”
蝉夕道:“不认识!外面认识我的人少之又少!”
渠年道:“少之又少?那你七国第一美人的称号是怎么来的?”
蝉夕怔道:“七国第一美人?谁说的?我怎么没听过?”
渠年就转头看着楚三敢,道:“不是你说的吗?”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那是我自己在心里给大掌柜排的,别人没有参与,也没资格参与,但这个数据绝对准确,大掌柜这么漂亮,七国女人无出其右!”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那七国第一美男子是不是就是你呀?”
楚三敢一本正经地说道:“以前确实是这样,但后来师父走进了我的生活,那我只能屈居第二了,师父才是第一!”
渠年道:“你还真不要脸!我说大掌柜顶着七国第一美人的头衔,齐国的官宦子弟除了范叶落外,怎么没人来骚扰呢?原来是你这个不要脸的误导了我!”
楚三
敢又嘿嘿一笑,就不作声了!
渠年就看着蝉夕笑道:“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蝉夕笑了下,道:“没事的,我觉得你们师徒之间挺欢乐的,让人羡慕!”
渠年道:“羡慕吗?那我这个徒弟你想要吗?要就转让给你!十两银子就行了!”
楚三敢急道:“我不卖!”
蝉夕笑道:“你放心,你卖我也不要!”
渠年笑了笑,道:“好了,天已经黑了,我们回去吧!”
蝉夕看了看屋外,道:“天确实已经黑了,要不你们吃完晚饭再走?”
渠年道:“好!”
蝉夕:“……”
齐国相府。
解元令自从上次刺杀渠年失败以后,日子就过得非常郁闷,首先仇人不死,令他寝食难安。虽然他一心想报仇,但上次的事闹得太大,差点把自己搭进去,把他也吓得够呛,好几天没缓过神来,而且现在渠年有大内侍卫保护,就算他想报仇也没有机会!
等他缓过神来,仔细一算,发现自己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仇不但没报成,仇人还把他的炮.友给拐走了。没错,长铭确实跟他有一腿,只不过长铭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别的女人一旦跟他发生过关系,那肯定对他死心塌地,就算没发生过关系,对他也是眉来眼去,毕竟他是相国的儿子。但长铭却是恰恰相反,在他眼里,长铭就是一个提起裤子就不认人的人,跟他上床就像吃酒席一样,吃完就可以把嘴巴抹得干干净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别人还不能提,也不敢提!
当然,他也知道,长铭经常在外面吃酒席!
但他为了长铭,至今未娶,就是希望长铭能够嫁给他,虽然每次上床的时候,想到长铭吃流水席的样子,也会觉得恶心,但人家毕竟是公主,一旦娶了她,他就有了政治资本,毕竟他老爹的相国之位不是世袭的,一切还得靠他自己的本事——床上的本事。
结果现在倒好,他在床上苦心耕耘这么多年,犁头都快耕坏了,结果却让别人种了庄稼,这个人就是秦渠年。
这段时间他也经常会去找长铭,但长铭忽然变得清纯起来,根本不跟他玩耍,他暗示了好几次,她还说他下流,脑子里一天到晚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也知道,长铭这段时间经常往渠年家里跑,估计是把地带到渠年家让渠年耕了,一想到他们关起门来耕地播种的场景,解元令就想吐血,这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挫败感,哪怕他不爱她,但他也想征服她,这是男人的通病!
但他却没有一点办法,毕竟地是人家的,虽然他有牛有犁,犁头这几天还磨得锃亮,但人家不让他耕,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他除了会耕地,根本没有别的特长,既然长铭不让他耕,他只能去耕耕别人家的地,打发一下无聊的时光,除此之外,就是一个人待在家里喝喝酒听听小曲,对其它事情根本提不起兴趣!
他感觉他整个人都颓废了!
第110章 留一手
待到傍晚时分,解元令喝完小酒,刚准备去耕地,苗万旗忽然来访,解元令非常意外,便把他带去了自己的卧室!
刚进入房间,苗万旗就把房门关了起来,神神秘秘的!
解元令就觉得奇怪,道:“两个大男人关门干嘛?”
苗万旗就在桌旁坐了下来,又招了下手,待解元令在他对面坐下,才伸长脖子小声道:“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
解元令迟疑道:“你能有什么秘密?”
苗万旗道:“你想不想听?”
解元令道:“要说就说,卖什么关子?”
苗万旗嘿嘿一笑,道:“我不是卖关子,这确实是绝顶机密的事情!费飞你知道吗?”
解元令怔道:“哪个费飞?”
苗万旗小声道:“就是燕国天火宗盗走天之眼的那个费飞啊!”
解元令怔道:“怎么了?跟我有关系吗?”
苗万旗道:“听说他在殷墟鬼城出现了!”
解元令惊道:“出现了?卧槽,你这个消息哪里得来的?可靠吗?”
苗万旗道:“这话说的,不可靠我会说吗?这是我王得到的密报!”
解元令怔道:“既然是密报,那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苗万旗一脸得意,道:“因为我接到任务了!”
解元令怔:“你能接什么任务?不会让你去抓捕费飞吧?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交给你去?”
苗万旗道:“这件事已经交给陵阳君去办了,陵阳君已经出城了,刚刚走的,长铭公主也去了!”
解元令惊道:“公主也去了?”
苗万旗笑道:“对啊!公主没带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解元令确实很失望,但嘴上说道:“我有什么好失望的,本来这么重要的事也不应该我去参与啊!”
苗万旗脸色又开始变得神秘,小声道:“现在你有机会了,要不要去?”
解元令怔道:“你什么意思?”
苗万旗道:“我要去殷墟鬼城了,你要不要一起去?”
解元令道:“你去干嘛?就凭你能抢得过陵阳君?”
苗万旗道:“谁说我要去抢的?我奉了王上之命,让我率领一千羽林军精锐,暗地里保护陵阳君的!”
解元令怔道:“保护陵阳君?陵阳君九阶修为,需要你保护?”顿了下,又道:“哦,我明白了,王上是不放心陵阳君,毕竟这天之眼的诱惑太大了,他把陵阳君私吞了天之眼,名义上是让你暗地里保护他,其实是让你监视他!”
苗万旗小声道:“你可以这样想,但你不能这样说,反正我就是去保护陵阳君的,王上交待我,一定要把陵阳君平安带回临淄!”
解元令点了点头,道:“我就搞不明白了,羽林军虽然不上战场,但也是猛将如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派给你呢?”
苗万旗故作不悦,道:“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不是猛将吗?”
解元令道:“你只能算是猛男,跟猛将没有一点关系!”
苗万旗笑道:“就算我不是猛将,但猛将听我指挥不是一个样吗?而且我爹说,王上派我去,就算陵阳君知道了,也不会太排斥,感觉我就是闹着玩的!”
解元令沉吟片刻,点头道:“对,这样确实温和一点,如果直接派你爹去,陵阳君肯定不高兴,一看就是防着他的,而且王上对你爹也未必放心,毕竟羽林军都是听他的,到时你爹抢了陵阳君,后果更严重,如此说来,你倒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但也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苗万旗道:“你别分析这么多了,我就问你,你去不去?”
解元令怔道:“我去干嘛?来回奔波不累啊?就为了保护陵阳君?我才不想去!”
苗万旗又放低声音,道:“难道你对天之眼不感兴趣?”
解元令微微一怔,道:“那玩意谁不感兴趣,听说有了它就可以得道升仙了,简直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但感兴趣又有屁用?你还敢从陵阳君手里抢不成?”
苗万旗小声道:“我们人多,万一那个费飞从陵阳君手里逃了呢?那我们不是可以捡漏了?”
解元令心头一动,道:“你为什么要带上我?”
苗万旗道:“我长这么大没干过这么大的事,心里紧张,你去了可以出谋划策,还可以壮壮胆,咱们毕竟是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赌一把就可以长生不老,何乐而不为?”
解元令舔了下嘴唇,心跳开始加速,道:“可是我们的父母兄弟都在临淄,万一走漏了风声,他们必死无疑啊!”
苗万旗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他们反正都要死,只有得道成仙,才能长生不死,那也算是光宗耀祖,就算他们死了,也算是死得其所,祖宗还为他们高兴呢!”
解元令就感觉口干舌燥,心里愈发紧张,毕竟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他们没有机会得到时,虽然动心,但也不会多想,就跟王位一样,谁都想得到,但没有机会之前,谁也不会多想!但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一旦得到天之眼,就可以睥睨天下,长生不死,安能不心动?这时也放低了声音,几乎是贴在苗万旗的耳边,小声道:“靠谱吗?”
苗万旗道:“我们不见兔子不撒鹰,见机行事,有机会就下手,没机会就当是去散散心,又没有什么损失!”
解元令认真地考虑了一遍,虽然风险很大,但他还是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点了点头,道:“什么时候动身?”
苗万旗道:“明天早上!”
解元令点头道:“好!明天早上我找你!”
两人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苗万旗再三交待他要保密,然后就偷偷摸摸地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渠年三人就已经起床吃好早饭,来到天上人间的门口,根据昨晚的约定,他们把见面的地点就定在这里!
他们三人到达的时候,蝉夕已经到了,带了二十几个人,全部骑着马,很有气势。
蝉夕和玉夙果然都是女扮男装,英气勃发。
渠年就觉得难为情,三人骑马走了过去,渠年笑道:“大掌柜来这么早?让你们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玉夙道:“还早?也不看现在什么时辰了?”
蝉夕笑了下,道:“我们也刚到!”
毕竟此行有风险,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渠年也很谨慎,就把这群合伙人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虽然看不出这些人的修为,但从这些人的气势中就可以感受出来,修为都不低,特别是蝉夕边上有一个老头,头发花白,看着特别邋遢,衣服磨得油光闪亮,头发也是乱糟糟的,大概有好长时间没有洗了,往地上一坐,那就是如假包换的乞丐!
这老头手里还拿了一坛酒,看见渠年,视若无睹,这时就抱着酒坛喝了一口酒,酒水就顺着他的嘴角溢了出来,染湿了胡须和胸前的衣服,但他却擦也不擦!
渠年心头一动,连忙冲着那老头抱拳道:“敢问前辈是不是当日在玲珑山对晚辈施以援手的那个人?”
那老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就跟没听见一样!
渠年知道高手都是孤傲的,所以也没有生气,也不敢生气,坐在马上深深地作揖道,:“多谢前辈当日救命之恩!”
那老头白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玉夙咯咯一笑,道:“你不是说他不行,把你吓掉半条命他才出来,你不是想找他的麻烦吗?我正在等着看热闹呢,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客气了?太令我失望了!”
渠年吓了一跳,就瞪了他一眼,道:“胡说八道!前辈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对前辈的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怎么可能会前辈有意见呢?我感激都来不及呢!”
玉夙撇了下嘴,道:“你就不能有志气一点,让我对你刮目相看?”
渠年又瞪了他一眼,道:“你别想挑拨我跟前辈之间的关系,你不会得逞的!”
玉夙笑了笑,没再揶揄他。
蝉夕这时说道:“这是我酒叔!”
渠年惊道:“九叔?九大高手?”
蝉夕就指了下酒叔手里的酒坛,道:“这个酒!”
渠年恍然大悟,连忙朝着酒叔抱拳,道:“见过酒叔!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酒叔喝了一口酒,依旧没有理他!
渠年笑道:“不知酒叔喜欢喝什么酒啊?下次我给你买!”
酒叔终于开口了:“别拍我马屁,我讨厌!”
渠年不以为然,他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人不喜欢被拍马屁,如果有,只能说明自己的马屁拍得不够到位,不够精准,没有拍到他内心的g.点,看来以后还得多加摸索。
当然,他也不贱,看老头傲慢的模样,他也觉得反感,但对方的身手他已经见识过了,真的是惊艳绝绝啊,这是去殷墟鬼城,前事难料,关键时候还能用得着他,就指着他保命呢,所以也不敢得罪,反正他是做销售出身的,笑脸陪惯了,也觉得无所谓,卖笑能卖到钱,那才是世上最赚钱的生意!
第111章 冤家路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蝉夕就感觉越来越摸不透渠年了,不论你用什么态度对他,他总是用一种态度回应你,就像一个棉花包,不论你是重拳打在上面,还是轻掌拍在上面,他总是软绵绵的,打不烂,压不垮,让你无计可施。
这时便道:“时辰不早了,那我们走吧!”说时就踢了一下马肚,顺着恩德大街向北走去。
渠年却道:“那你们先从北门走,我从西门走!”
蝉夕又停了下来,迟疑道:“为什么?那地方在北面,你往西干嘛?”
渠年道:“我是质子,北门不一定出得去!”
蝉夕怔道:“那西门就能出去吗?”
渠年道:“我在西门有关系!”
蝉夕点了点头,道:“那行,我们在北门外十里等你!”
渠年点了下头,便带着楚三敢和白小牙向西门走去!其实他在西门有屁关系,只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上次他跟长铭就从这里一起出过城,就跟好朋友一样,那里的守卫极有眼色,估计不会为难他!
果然,等他们到了西城门,那些守卫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有眼色,点头哈腰,客气的不得了,让他们出城了!
其实对于这些守卫来说,之所以对他客气,并不单单是因为他跟长铭一起出过城,还有他现在是陵阳君的合作伙伴,整个临淄城谁人不知?而且他和长铭定亲的事,已经在小范围内开始流传,这些人毕竟是官家人,消息比较灵通,哪里敢拦当朝驸马,还是长铭那个恶毒公主的驸马,惹他不高兴就是惹长铭不高兴,一不小心就小命难保!
渠年三人出了西门,快马加鞭,顺着官道向北疾驰而去,在北门外十里处,蝉夕正在等他!
等他走近,蝉夕笑道:“那些人没有为难你吧?”
渠年道:“没有,都跟你说了,西门我有关系!”
玉夙就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人家现在是公主的相公,谁敢拦啊?不要说西门,随便哪一个门都是畅通无阻,除非那些人活腻了!”
渠年笑道:“你早这么说,我不就从北门走了嘛!我怎么没想起这一茬呢!我发现我太低调了!”
玉夙撇了下嘴。
蝉夕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渠年点了下头!
一行人就顺着官道向北赶去。
城外就是广袤无垠的荒地,这段时间少雨,路比较结实,特别适合马儿奔跑,铁蹄铮铮。
一直跑到午后,下去几百里地,路过几个城池都没有歇脚,楚三敢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叫道:“喂——你们不吃饭哪?饿死啦!就算人不吃饭,马也要吃草啊!”
蝉夕听到这话,猛拉了一下缰绳,马就停了下来,其他人见状,连忙也跟着停了下来!
蝉夕便道:“既然楚公子饿了,大家就一起吃点再走吧!”
楚三敢怔道:“我的意思是,再遇到城池我们就停下来,进去找个饭
店吃一顿,这里怎么吃?跟马一样吃草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知道人家怎么吃了,原来这些禽兽都带了干粮,放在马鞍旁的一个袋子里,有馍有饼有水,酒叔的怀里还掏出半只烧鸡,此时啃得津津有味。自始至终,他的怀里一直抱着一个酒坛,一路奔波,也不嫌累赘,啃两口烧鸡,喝一口酒,惬意的不得了!
渠年三人看得眼都直了!
所有人都下了马,大部分就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边吃边歇息,骑了这么长时间的马,屁股都坐麻了!
玉夙这时也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就递给了蝉夕。蝉夕打开,里面放着精致的点心,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蝉夕刚准备用餐,却见渠年三人正眼巴巴的看着她,便迟疑道:“你们没带干粮吗?”
楚三敢道:“带个屁啊!没人通知带干粮啊?谁知道你们背着我们开小灶啊?”
玉夙这时又拿出一个木盒,不过没有递给任何人,而是自己打开,捏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边嚼边道:“这还要通知吗?你们没出过远门吗?出门在外备干粮不是常识吗?”
楚三敢道:“你怎么吃得下去呢?良心不会痛吗?”
玉夙道:“不会啊!我就知道不吃的话胃会痛!”
蝉夕这时就把手里的点心盒递给了渠年,道:“既然你们没带干粮,就吃我的吧!”
渠年刚准备客气一下,楚三敢却一把抓了过来,拿起一块绿豆糕就塞进了嘴里,又拿了一块塞进了白小牙的嘴里,然后又拿了一块放到渠年的嘴边,渠年却吃不下,道:“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能忍一下?你吃完了人家吃什么?”
楚三敢才觉得不好意思,把手里的点心盒又递给了蝉夕,道:“给你!”
蝉夕笑道:“你们吃吧!我跟玉夙两人吃一盒就行了!”转头又看着玉夙道:“还有吗?”
玉夙点了点头,转身又从马背上掏出一盒点心,递给了渠年,道:“都在这里了!你们就别客气了,我跟小姐饭量小,两人吃一盒也差不多!”
楚三敢长叹一口气,道:“我以为我们今天是出来干大事的,没想到弄到最后,就是出来要饭的!”
渠年没有接点心盒,笑道:“你们吃吧!我还不饿!”
酒叔坐在一旁的地上,这时喝了一口酒,道:“我最讨厌矫情的人,有的吃就吃呗!”
渠年听了这话,反而不好意思了,就接过了玉夙手里的点心盒!
楚三敢道:“师父,你就别客气了,就这几个点心,塞牙缝都不够,再客气就要饿死在路上了!我锦衣玉食长这么大,今天之前,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沦落到讨饭的下场,还吃不饱,这世界真的太奇妙了!”
蝉夕笑道:“先将就着吃一点,我知道你们肯定吃不饱,但这附近没有城池,不过前面十几里就是乌鸡山了,就前面那座山,看的到的,那山上肯定有野味,我们可以到那里猎一点!”
三敢惊道:“我们走到乌鸡山了?我听说乌鸡山盗匪横行哪,就连官军都敢打劫,根本没放在眼里,我们进去会不会太危险?不要被人家当成了猎物?”
蝉夕道:“乌鸡山绵延几百里,山高林深,不会那么巧就让我们碰到劫匪了!”
楚三敢道:“只要大掌柜不怕就行,反正盗亦有道,劫匪要么劫财要么劫色,我都不在乎!”
蝉夕有点受不了他的无耻,白了他一眼,就不理他了!
一行人休整一番,就准备出发了,结果刚跨上马背,就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像雷声一样,轰轰隆隆,震的地面都微微颤抖!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远处跑来一队骑兵,阳光下铠甲闪闪发亮,足有上千人,跑得尘土飞扬,由于速度太快,转眼间就到了眼前!
虽然对方有上千人,但渠年一眼就看出来了,最前面两个人正是解元令和苗万旗,都是鲜衣怒马,意气风发!
渠年因为有迫害妄想症,所以心下一沉,心里想着,莫不是追杀我来了?
心念至此,就往酒叔那个高手身边靠了靠!
本来解元令和苗万旗忙着赶路,根本没想到会在路上碰见渠年,无奈这荒郊野岭的,这十几匹马站在马路中央特别显眼,十多里外就看见了,而且附近荒草漫漫,又没有其他景致,所以目光难免就放在了这十几个人的身上,远远就开始打量,结果就瞅到了渠年,就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夺目!
对于解元令来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虽然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但看样子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出远门。
解元令这时竖了下手,猛地拉住缰绳,马就长嘶一声,双蹄离地,才停了下来!
身后的上千将士这时也停了下来,一时人喊马嘶,尘土飞扬,场面一度很混乱!
苗万旗这时挥了下手,骑兵才有序散开,将渠年等人团团围在中央,蝉夕的手下便纷纷拔出兵器,凝神戒备!
解元令却不以为意,毕竟对方只有十几人,他们一人吐一口唾沫都可以把他们淹死。这时驱马上前一步,看着渠年,脸上就露出戏谑的笑容,道:“哟,这不是秦大公子吗?还认识我不?”
渠年本来躲在酒叔的身后,本以为可以瞒天过海,没想到还是没有躲过对方毒辣的眼睛,这时见对方指名道姓,他也不好像乌龟一样缩着脑袋,便驱马走了出来,但也不敢走得太远,还是紧贴住九叔,只有抱着这个高手的大腿,他心里才有安全感。这时便道:“解公子我能不认识吗?你是特地来追我的吗?”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追你?你太抬举你自己了!就凭你也值得我兴师动众吗?”
渠年笑道:“既然不是追我我就放心了,那说明我们只是偶遇,解公子肯定还有别的要紧的事,就别耽搁了,赶快走吧,有机会咱们再聚一下,告辞!”
第112章 带你上绝路
解元令哈哈一笑,道:“秦公子,真没想到你也是一个风趣的人,想法还挺天真的,好不容易让我遇见了你,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吧?”
渠年心下一沉,就知道这家伙今天不会放过他了,这里荒郊野外的,确实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这时转头看了一下身边的酒叔,感觉这家伙虽然修为高,但脑子好像不太好使,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喝酒!现在解元令与他相距咫尺,以酒叔的速度偷袭,肯定可以擒贼先擒王,只要拿下解元令,他们就可以反客为主了!
但是酒叔无动于衷,让他很着急,不是自己的人用着果然不顺手,如果是自己的人,看他这么笨,一个耳光早就扇过去了!由于他紧挨着酒叔,便伸长脖子,把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叔!该你出手了,擒贼先擒王啊!要不然今天我们都得玩完!”
酒叔也小声回他:“小子,你今天死定了,你的仇人不但人多,而且都是精英,修为都不低,八阶九阶的都有,非常棘手啊!”
渠年心头一抖,没想到解元令竟然带这么多高手,连八阶九阶都有,何况对方还人多势众,看来今天是凶多吉少了!但他也只能紧抱酒叔这根大腿,小声急道:“叔,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要带我突围啊!”
酒叔道:“我可以带你突围,但你能跟得上我的步伐吗?”
渠年心里骂了一句买买批,他不过一阶修为,怎么可能跟得上九阶高手的步伐?听他的口气,好像是打算独自偷生了,并没有打算带上他,心里不免有一点慌张!他站在酒叔的左侧,蝉夕站在酒叔的右侧,渠年就伸长脖子,道:“大掌柜,怎么弄?”就没好说,你教训教训你手下啊!太不上路子了!
蝉夕没有说话,而是朝他招了招手。
渠年就驱马走了过去,小声道:“怎么办?你手下有点靠不住啊!”
蝉夕小声回道:“不是靠不住,是对方的人太多了,就算拼死突围,也未必能冲出去!”
渠年道:“那我们不得死在这里了?”
蝉夕轻叹道:“对不起,秦公子,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叫你出来的!”
渠年一听这话,心就凉了半截,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哪!这是我的仇人,是我害了你们,怎么能怪你呢?既然这样,我跟他们商量一下看看,看看能不能放你们走,毕竟你们跟他无冤无仇!”
蝉夕小声道:“你是秦国公子,既然他们敢杀你,肯定不敢走漏风声,所以肯定也会把我们灭口的,说了也没有用处!”
渠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便苦笑一声,道:“没想到我会跟你死在一起!”
蝉夕道:“我也没想到!”又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这里一马平川,突围的把握不大,如果能把他们引到前面的乌鸡山,那里山高林密,突围的把握大一些!”
渠年听完,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
解元令就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插嘴,他
就喜欢看渠年垂死挣扎的模样,心里想着,此时的他一定吓得肝胆俱裂了吧!
直到渠年好像再没有说话的欲.望,才笑道:“秦公子,话说完了吗?”
渠年道:“我知道你想杀我,但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与其他人无关,男子汉大丈夫,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累及无辜算不得英雄行径,你把他们都放了吧,我一个人担着!”
蝉夕虽然他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解元令是不可能放过他们的,但渠年能把这句话说出来,也需要莫大的勇气,万一解元令真的把他们放了呢,那他一个人留下,连突围的机会都没有了!
酒叔也忍不住侧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解元令笑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要不你先磕两个头试试?说不定我也能答应你!”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知道我来这里干嘛的吗?”
解元令怔道:“莫非也是去殷墟鬼城?”
渠年笑道:“毛病!我去殷墟鬼城干嘛?你以为费飞还在殷墟鬼城吗?”
解元令笑道:“好像你知道费飞在哪里似的!”
渠年道:“反正不在殷墟鬼城,如果在那里,我们也不会去,就凭我们几个人,能抢得过你齐国这么多人马吗?”
解元令迟疑道:“你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你知道费飞在哪?”
渠年道:“这不废话吗?不知道我来干嘛?”
解元令怔道:“他在哪?”
渠年道:“做笔交易,我带你们过去,你放我们一马!”
解元令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渠年道:“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已经翻不起风浪了,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跑不了了,不可能耍出花样了。虽然你感觉你相信我,抓到费飞的机会也是渺茫的,但成仙这种事本身就是机会渺茫,但每个人还是打破头去争。信我,你就多一丝成仙的机会。不信我,你就少一丝成仙的机会,就这么简单的道理!费飞就在那里,但没有我,你肯定找不到!”
解元令想了想,道:“行!我答应你的条件!走,带路!”
渠年道:“希望你说话算话!”
解元令笑道:“你放心,跟天之眼相比,你这点小仇那是微不足道的!”
渠年道:“要不你先把其他人放了,我一个人跟你去!”
楚三敢急道:“我也去!”
解元令笑了下,道:“这是不可能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想活命就带路,要不然就死在这里!”
渠年点了点头,道:“好!”
说完,一行人就驱马向北走去,而渠年这些人就被团团围在了中间,左三层右三层,簇拥着他们往前走,如同天子出宫!
解元令也怕被偷袭,所以就腾到了外围,和苗万旗走在前面。
苗万旗这时凑近解元令,小声道:“解兄,我感觉那个秦质子是在欺骗你呀!
他怎么可能知道费飞在哪里?他肯定是在拖延时间,想找机会突围!”
解元令道:“我知道!”
苗万旗惊道:“知道你还不杀了他?留他干嘛?煮着吃吗?”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他以为他成功地欺骗了我,正偷着乐呢!”
苗万旗道:“那你想干嘛呢?”
解元令道:“让他乐极生悲!而且这里不是理想的杀人地点,毕竟他是秦国公子,上次那件事,阴影到现在还没有散去,杀完了以后抛尸都没地方抛,而且这官道上人来人往的,并不方便,总不能把过路的人也杀了吧?”
苗万旗道:“那你的意思?”
解元令撅起嘴唇指了下前方,道:“前面那座山看到了吧?那是乌鸡山,山很大,人也少,那才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我要让他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谁让他跑出来找死呢?而且一下子杀完了,也没有乐趣,上次我们猎他一次没死,有没有兴趣再猎一次?”
苗万旗想了想,道:“我倒是想再猎一次,看他像受了惊吓的兔子一样,在树林里亡命逃窜,鬼喊鬼叫的,听着挺刺激的!但我就怕时间来不及啊!”
解元令道:“有什么来不及啊?跑那么快干嘛?马上都快追上陵阳君了,你不觉得尴尬吗?再说了,猎这家伙能花多长时间?一炷香功夫足矣!”
苗万旗点了点头,道:“那行吧!这家伙确实可恶,上次让我们颜面扫地,这次不折腾折腾他,确实便宜了他!”
人群的中央,蝉夕这时特地跟渠年走到一起,由于现在整体速度下来了,所以也不影响说话!蝉夕就小声说道:“你挺厉害的嘛!三言两语就把他糊弄住了!”
渠年苦笑一声,道:“大掌柜,我一直以为你聪明绝顶,怎么也会这么天真呢?你真以为解元令信了我的话?”
蝉夕怔道:“如果他不相信你,为什么不杀了你?”
渠年道:“如果他真信了我,你们就死定了,天之眼是多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带上.你们?早已经把你们杀之灭口,只会带我一人策马狂奔,早早赶到费飞的所在地!但你看他有着急的样子吗?现在我们就跟散步一样,他是在逗我玩呢,就像猫抓到老鼠一样!”
蝉夕的脸上又有了忧虑之色,深吸一口气,道:“但他也没有动手的意思啊!”
渠年道:“快了!应该就在前面的乌鸡山!这群畜牲我了解,应该是想折磨我,不会那么容易让我死掉的!”
蝉夕道:“那怎么办?”
渠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呀?都是你的手下,我对他们的实力一点都不了解,你没看我完全一脸懵逼吗?依我的意思,就在这里突围,是生是死,听天由命,我可不想落到他们的手里,你没见到韩琦忘前两天怎么死的,那死的叫一个凄惨哪,惨绝人寰哪!连我这个外人想起来都头皮发麻,真的,那比死亡还要可怕一百倍,我怕他们也这样对我!”
等113章 乌鸡山
蝉夕深吸一口气,道:“你别害怕,不管生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话有些暧昧,但渠年也没有心思在口头上占她便宜了,长叹一口气,道:“我都跟你说了,我虽然怕死,但相对于韩琦忘的那种死法,我感觉痛痛快快地死,倒也是一种解脱!如果真到了那种时候,在我身不由己的时候,请你一定要给我一个痛快,一剑杀了我!”
蝉夕道:“到时你跟紧我,我带杀出去!”
渠年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修为呢?”
蝉夕道:“七阶!”
渠年惊道:“这么高?”忽又长叹一口气,道,:“但我听酒叔说,对方还有不少八阶九阶的修为,你七阶想杀出去,恐怕有点难度啊!”
蝉夕道:“不管他,掉头不过碗大的疤,拼个鱼死网破呗!”
渠年怔道:“你真不怕死?”
蝉夕道:“有什么好怕的?正如你所说,死亡对我来说,或许就是一种解脱!”
渠年急道:“我就说出来撑撑脸面,假装很英勇,但我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我可不想解脱,你要有求生的意念啊,这样我才敢跟着你混哪!你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又怎么能爱惜别人的生命?”
蝉夕苦笑一声,道:“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有意念又有何用?”
渠年道:“不行,我得找一个怕死的爱惜生命的人带带我!”说时就放慢了马速,跟酒叔走到一起,小声道:“叔!你怕死不?”
酒叔白了他一眼,道:“不知道,没死过,不过想想挺刺激的!”
渠年叹道:“跟你聊不到一起去!”又踢了下马肚,追上蝉夕,道:“你手下有没有怕死的?”
蝉夕笑道:“既然是我带出来的人,没一个怕死的!”
渠年就拍了下脸门,叹道:“都没有求生的意念了!这次真的玩完了!”
蝉夕道:“你心里真的很害怕吗?”
渠年道:“不知道,反正一想到马上就要死了,心跳很快,就像小鹿乱撞!”
蝉夕道:“你这么聪明,难道就想不出好办法吗?”
渠年道:“好办法没有,我现在只能想到一个好姿势,好看的姿势,这样也能死得体面一点!”
前面的解元令转头看了一眼,就从人群的缝隙里见到渠年和蝉夕正在咬耳朵,感觉卿卿我我,不过蝉夕女扮男装,他没有看出来,便深吸一口气,道:“没想到秦公子还有这个癖好啊!”
苗万旗转头看了一眼,道:“你是说龙阳之好?不过那个小伙子长得挺英俊的,明眸皓齿,比女人都标致!”
解元令道:“你也喜欢?”
苗万旗啐了一口,道:“我喜欢个屁!我只喜欢女人,男人长得再英俊有个屁用?”
解元令笑道:“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像还挺开心的,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步步逼近他!”
苗万旗笑道:“他们正在自得其乐呢!”
乌鸡山相距十几里地,虽然他们走得不快,但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山脚下。
解元令来过这里,对这里相当熟悉,马蹄没有丝毫停滞,直接就进山了!
这条官道选在一个山坳里,顺着山势蜿蜒,道路被官府整修过,宽阔平整,两旁山势陡峭,林深丛密,现在已是初冬时分,黄多绿少。
从进山开始,渠年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地跳,毕竟事关生死,说不紧张也是假的。白小牙更紧张,这么凉爽的天,身上的汗就没干过。若换作以前,早就吓得哭爹喊娘了,但自从在玲珑山上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意志就坚定了不少,他知道渠年肯定也很紧张,既然选择跟他走同一条路,他也不想让他看轻,要不然感觉自己就是个累赘,所以现在也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假装自己不害怕,一句话都没有说。
楚三敢比白小牙坦然一些,还不停地安慰渠年,跟渠年说,如果真到了鱼死网破的关键时刻,让渠年一定要跟紧他,他会保护他杀出重围!
渠年虽然知道以他的修为,想要保护他杀出重围,简直是天方夜谭,但毕竟是徒弟的一番心意,心里还是感动的!
不过渠年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虽然自己分析得头头是道,万一解元令就是一个大傻.逼呢?真的相信了他的话,认为他能带他去找到费飞,那他就有足够的时间谋划脱身之策了!
不过这只是他的美好想象!
这时就走到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解元令和苗万旗就停了下来,后面的人马就跟着停了下来,本来马蹄声回荡的山谷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只听到山上树木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渠年就知大事不妙,心就变得跟这山谷一样,死寂一片。
果然,解元令这时驱马走到一处地势较高的地方,居高临下,望着人群中央的渠年,哈哈一笑,道:“秦公子,知道我为什么停下来吗?”
渠年面无表情,道:“儿子想杀老爹了!”
楚三敢插嘴道:“不是的,是儿子想杀爷爷了!”
解元令冷笑一声,道:“看来你们也不傻,这么容易就被你们猜到了,好生无趣!不过就算猜到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死路一条?”
渠年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杀了我,齐王不会放过你,秦国不会放过你,你要考虑清楚了!”
解元令哈哈一笑,道:“你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虽然你现在有点出息了,但在我的眼里,依旧是一条丧家之犬!真正的秦质子现在应该在临淄,而不应该在几百里外的乌鸡山,我只不过是在乌鸡山遇到一群劫匪,顺手杀了罢了,我没有看到什么秦国公子!”
渠年道:“你认为齐王会信吗?秦国会信吗?”
解元令道:“他们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信我会杀了你就行!怎么?害怕了吗?我知道你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但这里可不是天上人间,也没有陵阳君来救你了,所以你也别枉费心机了,就是磨破舌头,你今天也是难逃一死!”
渠年也知道多说无益,如果硬说有益处的话,那就是多说两句话可以换来多活两分钟。这时便道:“介意我留个遗言吗?”
解元令笑道:“我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一点都不介意,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你们都得死,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所以你的遗言留着也没有意义,除非留给我,但我也没兴趣听!”
渠年道:“我也没兴趣把遗言留给你!”说完就凑近蝉夕,小声道:“大掌柜,你说只要进山就方便突围,现在已经进来了,想好突围的方法了吗?”
蝉夕道:“硬突啊!”
渠年惊道:“什么?硬突?那不是死路一条吗?就没有委婉一点的办法吗?”
蝉夕道:“你这么聪明都想不出委婉的办法,我又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渠年急道:“那你为什么要到山里来?有区别吗?”
蝉夕道:“不是跟你说了吗?山高林密,便于隐藏!”
渠年道:“但问题是我们没有机会冲到山林里去啊,这层层重围,那茂密的森林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咫尺天涯啊!”
蝉夕道:“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呀!突一下试试喽!”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看来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大掌柜,有遗憾吗?”
蝉夕点头道:“有!但那只是相对于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渠年道:“你知道我现在最遗憾什么吗?”
蝉夕怔道:“什么?”
渠年叹道:“那天没跟长铭上床,白来这个世界一回!”
蝉夕脸上一红,道:“你怎么这么下流?”
渠年道:“都已经快死的人了,装那么正经干嘛?”
楚三敢伸长脖子道:“师父说得没错,白白浪费了我一颗金刚不倒丸!”
渠年就用嘴巴指了下酒叔,对楚三敢小声道:“三敢,待会突围的时候,你要紧跟住这个家伙,寸步不离,只有他能带你杀出去!”
楚三敢点了下头,道:“好的,但师父你也要跟紧我!”
渠年叹道:“你只管杀你的,千万别顾及我,能出去一个是一个,现在想来,我就不应该把你和小牙带过来!”
楚三敢道:“师父这话说的,既然我是你的徒弟,有福可以同享,有难当然也要同当,今天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不怕的!”
边上的酒叔这时又提起酒坛喝了一口酒,好像听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这时忽然说道:“看你油嘴滑舌的,没想到关键时候还挺仗义的!”
楚三敢道:“我本来就很仗义!”
酒叔道:“不是说你,你是憨,不是仗义!”
渠年便道:“叔,我修为太低,肯定杀不出去了,求你把我徒弟带出去!”
酒叔道:“多谢你高看我,但是没用,对方高手太多,我也杀不出去了!”说时就把手里的酒坛递了过来,道:“喝口酒壮壮胆,准备上路吧!”
第114章 最后的告别
渠年虽然是垂死之人,但也是讲究卫生的,看老头邋遢的模样,这酒根本喝不下去,便道:“多谢叔,我不喝酒,谢谢!”
酒叔怔道:“但我听说你是喝酒的,嫌我邋遢是吧?”
渠年点头道:“有一点!叔,如果我们真死了,下辈子投胎,一定要投到一家卫生一点的人家!”
由于这句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意,很多人都听见了,蝉夕和玉夙的脸色微微一变,自她们记事起,从没有人敢这样跟酒叔说话,除非是活腻了!其实她们也一直想说这句话,只是不敢说。
酒叔听了这话,好像并没有生气,哈哈一笑,道:“我长这么大岁数,你是第一个敢直面说我邋遢的人,胆子不小啊,不怕我杀了你吗?”
渠年道:“反正都是快死的人了,死在谁的手里都一样,说实在话,如果叔出手杀我,肯定要比死在别人的手里痛快一点!”
酒叔道:“看来你是一心求死了!”
渠年道:“不是一心求死,我也怕死,但两害相权取其轻,以叔的身份,肯定不稀罕折磨我,这样死的也痛快一点,总要比受尽凌辱再死要好上许多!”
酒叔道:“既然如此,我杀你也没有意义了,就一起杀出去吧!”
渠年心头一喜,道:“叔有把握?”
酒叔道:“有屁把握,总不能坐以待毙吧!”说时又咕咚咕咚喝了几杯酒,喝得坛底朝天,喝完就把酒坛给摔了,哗啦一声!
这是动手的信号啊!
渠年这时拔剑出鞘,刚准备吼一嗓子壮壮胆,没想到远处的解元令这时却哈哈一笑,道:“秦公子,别垂死挣扎了,没用的,挣扎也是死路一条!不过我不是不讲道义的人,我可以另外找条路让你走走!”
渠年毕竟也不想死,一听有另外一条路,倒是心头一动,道:“说来听听呢!”
解元令笑道:“你可以单独出来,我不为难你,边上的山林看到了吗,让你先跑半炷香,在这半炷香时间里,我绝不为难你,但半炷香后,我开始追杀你,如果你能逃脱,我就放你一条生路,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仁慈?”
渠年一听就明白了,因为这个套路实在太熟悉了,上次他在玲珑山被射杀,玩的就是这个套路!这时便冷笑一声,道:“此情此景,我只想送你四个字,去你大爷!”
解元令冷哼一声,道:“看样子你有点不识好歹啊!”
苗万旗这时也骑马走到了解元令的身边,道:“解兄,这种人就是贱,你不用怜悯他,直接杀了算了!”
解元令想了想,道:“那行吧,先把其他人杀了,尽量把他留下,临死之前竟然敢骂我,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苗万旗点了点头,就冲着羽林军的将士大声叫道:“给我把那个秦质子留下,其他人全部杀光!”
众将士领命,纷纷拔出兵器,就向千国商会的人冲了过来,这些人毕竟都是军人,平时训练有
素,虽然是上千个人围在一起,竟也是有条不紊,并没有发生踩踏事件!
千国商会的人果然都如蝉夕所说,没有贪生怕死之人,临危不惧,纷纷拔出兵器,迎了上去,一时之间,渠年的周围只剩下刀光剑影。
酒叔这时从马鞍旁抽出一把剑,迎头劈了下去,只见剑光一闪,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连人带马,都被劈成了两瓣!
羽林军的人也是灵活,知道酒叔是高手,转眼间就有三四名高手挤了过来,夹击酒叔,这三四人的修为都不低,应该都是七阶八阶,边上还有一群队友辅攻,酒叔的剑虽然凌厉,但也被缠住了,锋芒顿减。
蝉夕和玉夙也已拔剑出鞘,相互配合,两人可能经常一起练剑,很有默契,配合得天衣无缝,转眼间也被他们杀了几个人,只可惜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杀之不尽,如同潮水一般,下去一波,又冒上来一波,一会功夫,两人就忙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楚三敢不知量力,原本打算带着渠年突围的,但被渠年拉住了,圈子外面兵荒马乱的,以他的修为,估计刚冲出去,就要被乱剑砍死了!
渠年很有自知之明,因为蝉夕和酒叔成犄角之势,互有呼应,他便躲在这两人的身后,密切的关注形势,如果谁有突围的迹象,他就立马跟上去,只可惜他看了半天,越看心越凉,不要说突围,连脚下的阵地都坚守不住了。由于全国商会的人围成一个圈,在羽林军强大的攻势下,他们的防御圈越收越紧,估计再过一会,圈都要变成实心的了。
虽然千国商会的人整体修为不算低,但双拳难敌四手,纵然他们再骁勇,也经不起对方的人海战术,人就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只过了盏茶功夫,就已经死了五六个了,防御圈就出现了缺口。
幸亏解元令下了命令,让他们活捉渠年,所以羽林军并没有从急着从缺口里冲进来,只想着把千国商会的人全部杀光,要不然此时从缺口冲进来,渠年根本无法抵挡,只有束手待毙,所谓的鱼死网破也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但渠年并没有暗道侥幸,他知道解元令之所以不急着杀他,并不是心存善念,而是不想他痛痛快快地死去,就跟当初的韩琦忘一样,想让他受尽凌辱而死,所以他现在已经跟千国商会的人拴在一根绳上了,等到千国商会的人死绝了,他也绝不会有好下场,他的下场只会更为凄惨!
由于他没有加入战斗,而且站在圈子里,所以形势也看得清楚,眼看千国商会的人接二连三的倒下,便把剑也拔了出来!
楚三敢就凑了过来,小声道:“师父,准备跟我突围了吗?”
渠年叹道:“今天的形势,只有死路一条了,突围是不可能了!”
楚三敢道:“那你拔剑干嘛?”
渠年道:“自杀用的!”
楚三敢急道:“师父,与其自杀,不如跟我冲出去!”
渠年叹道:“我怕我冲出去,就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了!”
楚三敢急道:“不会的, 师父,我保护你!”
渠年道:“你去吧!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是不想赌了,赌输的结果我承受不起,想到韩琦忘死得那么惨,我心里就瘆得慌!”
楚三敢道:“师父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渠年叹道:“随便你,反正我也没有救你的能力了,这辈子就这样了!”伸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有缘的话,下辈子再见,这辈子算我对不起你们!”
楚三敢道:“是我对不起师父,没能保护好师父,是我无能!”
由于他们是躲在蝉夕的身后,所以他们说的话蝉夕也听到了,蝉夕虽然被逼得手忙脚乱,依旧气喘吁吁地说道:“秦公子,是我对不起你们,当时我就应该听你的劝,不出来就好了,是我害了你们!”
虽然这事确实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来,此时的渠年应该正在朔华大街练剑呢,没事还能去天上人间看看美女,生活乐无边!但事已至此,作为一个男人,他也不好去责备她,也没有心思去责备她,责备又有什么意义呢?都是一起赴黄泉的人,还指望路上有个伴呢!何况退一万步讲,杀他的人是他的仇人,又不是蝉夕派来的,甚至可以说,是自己连累了她,本来解元令根本不可能为难蝉夕的,毕竟他们彼此都是路人。
这时便道:“大掌柜不要这样说,我很难受,走到现在这一步,都不是你我心中所愿,正如大掌柜所说,我们只是合作伙伴,利益和风险并存,这次只能算是我们合作失败,没有谁对不起谁!”
蝉夕道:“如果你真不恨我,如果真有下辈子,如果你不嫌弃,我们再做朋友如何?”
渠年道:“只要大掌柜依旧长得貌美如花,我怎么会嫌弃呢?”
蝉夕喘着粗气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话音刚落,蝉夕忽地发出一声尖叫,好像是中了剑,把渠年吓了一跳,伸长脖子看了一眼,才发现蝉夕虽然中了剑,但并没有受伤,只是因为跟他聊天,一时分神,一剑刺来躲闪不及,头上的发簪就被挑开了,一头乌黑的头发就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渠年急忙问道:“大掌柜你没事吧?”
蝉夕喘着粗气应道:“我没事!不过现在有没有事都已经不重要了,早晚的事!”
渠年道:“那也要关心一下嘛!”
远处的解元令也正目不转睛地关心着战局,这时就见到蝉夕的黑发滑下,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才对苗万旗说道:“竟然是个女的!”
苗万旗也看到了,眼睛里就冒出淫.邪之光,笑道:“还真是个女的,你看她面前还有小白兔在跳,跳得我眼睛都花了!我就说嘛,秦质子长得这么猥琐,听说以前看见女人都走不动路,怎么可能有龙阳之好呢?不过这女的长得真漂亮,秦质子从哪里找来的?”
第115章 箭雨纷纷
虽然离得远,但解元令毕竟是修士,目光敏锐,所说蝉夕的容颜还是看得清清楚楚,脸上虽然带着汗珠,却如同花瓣带着露水,娇艳欲滴,一时竟也有些发呆,喃喃说了一句:“世上竟有这么漂亮的女人?”
苗万旗道:“是的,不过这秦质子现在根本不缺漂亮的女人,天上人间多的是,也不足为奇,只不过这个女人出奇的漂亮,就这样杀了,确实可惜,如果能留下来糟蹋一晚就好了!”
解元令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他顾及面子,这话不好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如果是他亲自动手,他倒可以剑下留情,但动手的是羽林军,他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利,就算有,这种情况下他也不敢贸然下令,毕竟战士们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而他的脑子里竟想着女人,这事干的太不地道,把这些人惹急了,说不定会撂蹄子!
但如果苗万旗下令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不但号令有效,还不用折损他的面子,晚上糟蹋的时候他也可以分一杯羹,两全其美!这时便道:“你要感兴趣的话,可以留她一条命啊!”
苗万旗虽然没有他聪明,但也没有他好色,这时摇了摇头,道:“一个女人罢了,漂亮的女人多的是,等秦质子死了,我们回到临淄,去天上人间买两个好了,那里的女人都漂亮,特别是那个姫零,跟这个女人不分上下!”
解元令也不好多劝,况且自己也是干大事的人,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变得那么没有气节呢?便长叹一口气,道:“那就让它香消玉殒吧!”
就这说话的功夫,千国商会又死了两个高手,处境就变得愈发险峻,防御圈就变得千疮百孔,羽林军的人稳扎稳打,并没有急着往圈里冲,因为他们有足够的人手,慢慢可以磨死他们!
千国商会的人只能慢慢收紧防御圈,越收越小,马上就要挤成一团了,渠年站在中间,都有了逼仄的感觉,像是海水漫上了海岛,海岛上的空间便变得越来越小,渠年就知道,他离死期不远了,抓剑的手就被汗水浸透了!
他拔剑是为了自杀,对于他来说,现在是自杀最好的时机,晚了可能就要被活捉了。但自杀这种事说着容易,做起来却是世间最艰难的事,想死的人一大把,但真正敢死的却没有几个,渠年这么热爱生命,显然没有这样的魄力,几次犹豫,都下不了手,急得手都开始颤抖!
楚三敢也着急了,道:“师父,怎么办?我们这是坐以待毙啊,死也不甘心啊,不如出去赌一把!”就没好说,既然你不敢死,就跟我去冲呗!
渠年咬了咬牙,道:“好!我们跟他们拼了!”
楚三敢精神一振,道:“好,师父,你跟紧我!”
渠年转头看了眼白小牙,道:“小牙,跟紧我,兄弟这么多年,要死也死在一起!”
白小牙虽然一直都没有动,但出的汗水比蝉夕还多,好像刚从水里爬上来似的,脸上都开
始下雨了!这时点了点头,道:“好,要死一起死!”
楚三敢这时大吼一声,就从蝉夕和酒叔之间冲了出来,渠年和白小牙连忙跟了上去!
因为圈子外面到处都是人,根本不缺对手,所以楚三敢刚从圈子里挤出来,就已经交上了手,对方见他的吼声太大,以为他是高手,所以慎重对待,就有三个人联手对付他!
结果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原来这家伙除了嗓门大之外,别无特别之处,虽然剑法还算精妙,但是修为太低,不要说三打一,就是一对一都绰绰有余!
所以楚三敢刚冲出圈子,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对方凌厉的剑势又逼了回来,若不是边上的酒叔忙里偷闲帮了他一把,估计他小命就扔在圈外了!
楚三敢虽然被逼了回来,但却没有退到圈子里躲起来,依旧跟那三名高手交着剑,但酒叔毕竟也被缠住了,自身难保,无暇顾及他,楚三敢就有些手忙脚乱,出剑都没有章法了!
对方一名高手这是瞅准破绽了,一剑就刺向了他的胸口,楚三敢手里的剑已经被缠住了,根本来不及回援,这时瞳孔一骤,知道他要死在这里了!
由于对方的剑太快,他连闭目等死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睁大眼睛,等待对方的剑刺入他的胸口!
边上的蝉夕看到这一幕,也是非常焦急,虽然跟他离的极近,但也来不及救援了,只能在心里叹息一声。
渠年此时站在楚三敢的侧后方,如果他修为高的话,还能来得及救他一命,可惜他只有一阶修为,在高手的眼里,速度慢如乌龟,不要说救人了,出剑都来不及,心里不由呜呼一声,徒弟就要死在他前面了,真的是黑发人送黑发人哪!
楚三敢眼看对方的剑已经刺到他的胸口,皮肤都能感受到冰冷的剑气,就在他自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支弓箭从天而隆,擦着他的头皮射向了对面的那个高手。看得出来,射箭的人修为极高,弓箭划破空气,呼啸有声,如同流星划破天际,速度极快,对面那名高手正忙着刺杀楚三敢,等他发现这支弓箭时,想撤剑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箭一下就贯穿了他的身体,在强大的惯性下,带着他的身体往后仰去,正因为如此,他手里的剑就在楚三敢的皮肤上碰了一下,如同蜻蜓点水,楚三敢才捡了一条命。
虽然现场人喊马嘶,非常嘈杂,但除了渠年和白小牙是菜鸟,其他都是高手,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很多人没看到这支箭,但也能听出有人在偷袭,均是脸色一变!
等他们抬起头来,还没找到箭出自何处,两旁的山林里又射出无数支箭来,而且这箭明显都出自高手之手,速度极快,如同流星雨一样,就射向了人群。
羽林军的将士大为惊骇,此时也顾不得将千国商会的人赶尽杀绝了,保命要紧,纷纷举剑应付这满天箭雨,由于箭快且密,力道又足,纵然是高手,仓促间也是
手忙脚乱,修为稍微低一点的人,瞬间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一波箭雨过后,羽林军的将士死伤两三百人,一时之间,山谷里只剩下人和马的惨叫声!
但这还没完,刚刚这一波箭雨看来只是开胃菜,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羽林军还没缓过神来,又一波箭雨从山林里射了出来,转眼功夫,羽林军又死伤两三百人。
那箭雨虽然密集,如同蝗虫过境,看看杂乱无章,但仿佛都长了眼睛,既不射解元令和苗万旗,也不射千国商会的人!
解元令自然也是吓得魂不附体,这时冲着两边的山林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赶快住手,我们是齐国的羽林军——”
结果没人答应他,回应他的,只有一波更为猛烈的箭雨,人又死了一片!
苗万旗也是惊慌失措,这是急忙对解元令说道:“我们中了秦质子的埋伏!”
解元令道:“应该不秦质子的埋伏,他又不知道我们会路过这里,更不知道我们会劫持他,而且如果是埋伏的话,他们早就动手了!”
苗万旗哭丧着脸,道:“那这些人是谁啊?”
解元令道:“应该是山匪!乌鸡山的山匪臭名远扬,向来不把官军放在眼里!”
苗万旗急道:“那怎么办啊?”
说话功夫,箭雨未顿,羽林军又死伤一大片,现在只剩下一百多个人了,真的是大浪淘沙,剩下来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再有箭雨过来,他们基本都能保护好自己了,只不过却保护不了他们的马,不是马腿中箭就是马屁股中箭,马受了惊,拼命挣扎,把他们从马背上都颠了下来!
渠年骑在马上,本来都打算上路了,结果来了这么个意外,把他的对手差不多都屠杀干净了,让他半晌都回不过神来,本来他看到满天箭雨,心里也非常慌张,准备趁乱逃跑,结果却被蝉夕拉住了,蝉夕小声道:“别跑!这些箭好像都长了眼睛,好像不是为难我们的!”
渠年惊道:“你的人?”
蝉夕道:“不是我的人!这些人应该是乌鸡山的山匪,这些山匪最恨官军,射的全是身穿铠甲的人,对方想杀我们,根本跑不了,不如静观其变!”
渠年左右看了看,感觉她说的还真有道理,这些箭好像长了眼睛,只射身穿铠甲的人,他们和解元令没有穿铠甲,就非常安全,便道:“这些山匪好仗义,如果今天真能救我一命,以后我一定好好接济接济他们!”
蝉夕道:“能不能救我们不知道,反正你不用落到解元令的手里了,对你来说总是一个好消息!”
渠年望着满天箭雨,心里依然很紧张,毕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匪,而不是他的朋友,所以未来充满变数。
第116章 此路是我开
转眼之间,千国商会的人就从受害者转变成旁观者,好运不期而遇,让他们也是措手不及,面面相觑,本来看着羽林军的人被射得人仰马翻,他们还想从背后捅刀子,为死去的伙伴报仇,但这时蝉夕却下了命令,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苗万旗已经看红了眼,如果被人光明正大地劫杀,他也没有怨言,但敌人躲在暗中偷袭,让他有力使不上,就感到非常憋屈!但事已至此,也只能打破牙齿往肚里咽了,跟解元令商量过后,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再呆下去,小命都保不住了!
解元令当然也不甘心,看着渠年好端端地站在箭雨之中,仿佛磅礴的雨水中,别人都淋成了落汤鸡,而他却打着伞,逍遥自在,恨得他咬牙切齿。但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就算心里再不甘,也只能就此罢手了!
苗万旗还准备发号命令,让大家撤退,却发现剩下的一百多高手在没有征得他这个主帅的同意下,已经自作主张,开始撤退了,原路返回,毕竟他们跟渠年又没有深仇大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甘不甘心,还是保命要紧,由于他们的马已经被射死了,只能靠两条腿逃跑,好在他们进山不久,以他们的修为,一会就可以跑出去了!
苗万旗见手下们逃跑竟然不带他,非常生气,但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发作的机会,便准备跟着一起跑,但心里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这满天箭雨,密密麻麻,生怕动一下就变成马蜂窝!
解元令既然决定撤退了,这里便一刻也不不想待,急道:“走啊!”
苗万旗道:“以我们的修为,挡不住这些箭啊!那些狗日的跑得比我们还快,也不来保护我们!”
解元令急道:“你难道没看出来吗?这些土匪并没有打算杀我们,要不然我们站在这里,早就被射死了,他们杀的都是穿铠甲的官兵,因为他们跟官兵势不两立,你没看秦质子他们也没事吗?就因为他们也没穿铠甲!所以我们不会有事的,快点走,要不然被土匪抓住,生不如死!”
苗万旗想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时精神一振,就踢了一下马肚,也是原路返回!但他们也知道,这些土匪只杀官兵,所以他们虽然骑着马,也不敢跑得太快,要不然一不小心追上自己的手下,那就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结果他们走了几步,发现他们的分析是正确的,那些箭追着他们的手下射,而他们却是安然无恙,看来这些土匪还是有些人性的,心下稍安,看来今天只要伪装好,就不用死在这里了!
渠年和千国商会的人站在一起,看着羽林军的残兵溃逃远去,他们就被剥离了,孤零零的站在原地,没人管没人问,也没有箭射他们。但渠年却有些彷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走吧,没地方去,既然这里都是山匪,他肯定不敢再往山里去了,但往山外走吧,就算离开山匪的地盘,可羽林军虽然元气大伤,但还有一百多个高手,穿梭在密集的箭雨里,依旧毫发无伤,估计是死不了了,等他们
跟出去,这一百多个高手再围攻他们,他们依旧凶多吉少,毕竟千国商会也没剩下几个人了,基本还都受了伤!但如果不走吧,到时落在土匪的手里,估计也没有好下场,毕竟土匪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渠年便转头看着蝉夕,道:“大掌柜,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蝉夕叹道:“走不了了!”
渠年怔道:“什么意思?”
蝉夕道:“你看!”
渠年转头一看,只见射了半天的箭雨终于停歇了,大概是那群土匪见剩下来的都是高手,放箭也没有用了,没必要再浪费力气了!
一直躲着暗处的土匪终于露面了,纷纷从两侧的山林里冲了出来,手里都拿着兵器,密密麻麻,足有几千人,很多都已经冲到了路上,把他们的进路退路全部截断,也包括苗万旗和他的羽林军。
虽然羽林军剩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毕竟只有一百多人,面对几千个土匪,把他们团团围住,也不敢强行突围,这时都停了下来。
既然他们都停下来了,解元令和苗万旗也不敢多走一步,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还刻意跟那些官军保持距离,以显示自己的清白!但心里却是紧张得一塌糊涂,毕竟包围他们的不是什么好人,而是杀人越货的土匪,而且还是几千个土匪,如果围攻他们,那就像刚刚他们围攻渠年一样,惨不忍睹!
这时,就见土匪里走出一个虬髯大汉,长得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两只眼睛圆如铜铃,手里提着两把板斧,边走边把两把板斧碰得铿锵作响,看着羽林军的残兵说道:“既然来了,就埋在这里呗!”
此人嗓门很大,声若洪钟,听得解元令和苗万旗心神震荡!
羽林军就感觉进退两难,其中一人就转头看着苗万旗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苗万旗吓了一跳,自己伪装了半天,好不容易伪装成良民,没想到一下就被他揭穿了,就有些气急败坏,怒道:“大……大……大什么人?别往别人的头上乱扣屎盆子,谁认识你们啊?我们兄弟两人只不过想到山对面的城里相个亲,路过此地而已,跟你们这些官军有什么关系?”就没好说,你们刚刚逃跑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我这个大人呢?
他的那些手下气得牙都痒痒,若不是现在兵变已经失去了意义,真想群起而攻之,将他揍得鼻青脸肿!
那个虬髯大汉这时哈哈一笑,大声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丢下买路财!”
苗万旗心下一喜,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忙道:“好汉,只要你放了我们,买路财我们是有的!”
虬髯大汉白了他一眼,道:“傻.逼,这只是我们的口号而已,你看爷像缺钱的人吗?”
苗万旗没想到土匪竟然不缺钱,颇感意外,既然不缺钱,那你做土匪干嘛?难不成是为了伟大的梦想?怔道:“那好汉缺什么?尽管说出来,我都可
以答应你!”
虬髯大汉哈哈一笑,道:“我只缺人头”
苗万旗吓得脊背一凉,便不敢吱声了!
虬髯大汉说完,脸色倏地一变,这时挥了下手里的板斧,大声道:“给我剁碎他们!”说完再不废话,就身先士卒,挥舞着两把板斧,向羽林军冲了过来。虽然那两把板斧看着无比笨重,但在他的手里,却是上下翻飞,如同轻盈的蝴蝶。
毕竟土匪有几千个,对付这一百多个羽林军,还不用全部出手,只冲过来上千个土匪,把那一百多人团团围住,与他们刚刚围杀年不一样,这些土匪虽然没有文化,但好像极通兵法,转眼间就把那一百多人分割开来,分而歼之,都是十几个打一个,打的非常顺手。
解元令和苗万旗依旧骑在马上,但他们心里认定,这些土匪只杀官军,不杀良民,所以动也不敢动,没想到他们走了狗屎运,又赌对了,这些土匪果然不理会他们两人,只杀那些穿铠甲的官兵!
虽然那一百多人都是高手,但是寡不敌众,本来一个人应付十几人就已经够呛,在那些土匪的分割下,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而围攻他们的土匪就变得越来越多,最后都是一个人打几十个,更糟糕的是,围攻他们的那些土匪修为都不低,且配合默契,攻得他们只有招架之势毫无还手之力,不到一炷香功夫,就被杀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
那个虬髯大汉手里提着血淋淋的板斧,望着一地尸体,感觉好像还不过瘾,这时啐了一口,道:“齐国的高手也不过如此嘛!”说完就提着板斧向解元令和苗万旗走了过来!
这两人之所以一直骑在马上,是因为心里还抱着侥幸,感觉这些土匪都是乌合之众,而他们的手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说不定可以以一当百,带他们杀出重围。
没想到他们的手下这么没用,挂着高手的头衔却没干出高手的事,仿佛是出栏的一百多多头猪,转眼间就被人家剁得干干净净,一口气都没留下。
现在见那个虬髯大汉提着血淋淋的板斧走了过来,这两人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也不顾在秦国公子面前丢了颜面,好像商量好了一般,一起跪了下去。
苗万旗大概已经被吓破了胆,涕零泪下,磕头道:“好汉饶命哪,我们不是官军,都是良民,真的只是路过此地去相亲的,还请好汉给条活路啊!好汉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
渠年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一百多个羽林军将士被斩杀殆尽,看得心惊肉跳,虽然死掉的这些人都是他的仇人,但他却没有半点快感,反而有种兔死狐悲的悲戚,这些土匪实在是丧尽天良,心狠手辣,既然可以这样对待羽林军,那肯定也可以这样对待他们,这些人就是前车之鉴!
直到现在看到解元令和苗万旗跪地求饶,心里才涌上一丝丝的快感,这两个畜生死有余辜,只要这两个畜生死了,自己就算死,也可以瞑目了。
第117章 套麻袋
渠年原以为以虬髯大汉的残暴,肯定挥斧就要把这两人劈成两瓣,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两个家伙跟官军就是一伙的,看这些土匪好像对官军恨之入骨,肯定不会留他们性命的!
结果这么粗犷的汉子,竟也变得温柔,脸上煞气消散,慈祥地看着苗万旗和解元令,道:“想活命?”
苗万旗连忙鸡啄米似地点头,道:“想,想,特别想,求好汉饶命!”
虬髯大汉道:“既然想活命,就先到我们山寨做客做两天吧!”
苗万旗怔道:“做客?好汉客气了,我还要赶着去相亲呢,第一次相亲,去晚了婚事就黄了,还请好汉成全,下次我们一定带着厚礼登门拜访!”
虬髯大汉道:“现在可由不得你做主!”说时就招了下手,道:“把这两个家伙带回去,如果他们想逃跑,格杀勿论!”
后面就有两个人应了一声,走了过来,其中一人道:“走吧!还需要我们动粗吗?”
苗万旗和解元令第一次对做客这么抗拒,真的一点都不想去,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客的主人,太热情了,热情到只要他们拒绝就会小命不保,所以也不敢再提相亲的事了。这时两人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跟随那两个土匪向山里走去。
土匪也怕他们逃跑,辜负了他们的一番热情,所以仗着人多,派了上百个人保护他们。
等他们走后,那虬髯大汉又提着板斧向渠年怎么走来,渠年见土匪没有对解元令二人下手,虽然有些遗憾,但也有些庆幸,说明这些土匪还是有些人性的,只要不杀解元令二人,那估计也不会杀害他们,起码现在不会杀,那就有时间寻找脱身之策!
渠年等人已经下马,刚刚打架的时候,渠年因为修为太低,所以就跟旁观者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干,现在不用打架了,那跟土匪沟通的事他也只就当仁不让了,要不然显得自己一无是处,何况蝉夕已经露出女人的面目,让她跟土匪沟通,十分不妥!
看着虬髯大汉走进,渠年便上前一步,抱拳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在下感激莫名,日后旦有所需,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虬髯大汉冷冷道:“你觉得我是来帮助你的吗?”
渠年陪着笑脸道:“就算阁下不是有意帮助在下,但确实救了我等的性命,对我等确实有救命之恩!”
虬髯大汉道:“你觉得我会放过你们?”
渠年道:“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的普通百姓,跟阁下并无冲突,也并无仇怨,杀了我们也没有意义,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虬髯大汉冷笑一声,道:“普通百姓?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还没有刚刚那两个相亲的诚实!”
渠年道:“他们相亲明显是在撒谎,我们倒确实是普通百姓,虽然有点修为,但也没有多大出息,就是偶尔做点小生意,如果阁下需要买路财,我们都是有一点!”
虬髯大汉道:“你也不用跟我狡辩了,无趣,你们是什么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天王老子我也不怕,但你们的生死我也不想做主,让我们大
王决定吧!”
渠年倒是一阵意外,道:“大王在何处?”
虬髯大汉道:“大王当然在山寨里了!”
渠年就知道,这家伙也是要邀请他去做客了,虽然去了他们的山寨,未必有好结果,但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讨价还价只会自取其辱,不如爽快一点,还能留个好印象,这时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去见大王吧!”
虬髯大汉脸色一冷,道:“什么大王八?是大王!”
渠年微微一怔,才想起自己说过“大王吧”,但他也没有猝辩,忙道:“好好,那我们现在就去见大王!”
虬髯大汉道:“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渠年道:“这不是阁下的意思吗?”
虬髯大汉道:“就这样去吗?”
渠年笑了下,道:“我也知道空手去不太合适,但这里荒山野岭的,我想去买点东西也买不到啊!”
虬髯大汉道:“我的意思是,你们得蒙上眼睛,要不然你们记得路,对我们不利!”
渠年怔道:“那刚刚那两个人怎么没蒙眼睛啊?”
虬髯大汉道:“这你放心,没蒙眼睛的,到时会刺瞎的!”
渠年心头一凛,没想到蒙眼睛还是对他优待了,便道:“这山路崎岖,如果我们蒙上眼睛,怎么走路啊?”
虬髯大汉道:“放心,我们会抬着你走!”
渠年颇感意外,没想到这些土匪这么执着,可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些土匪费尽心机把他们弄回山寨,究竟想干嘛呢?自己现在除了有钱,并没有利用的价值,难道是这些土匪知道了蝉夕的身份,知道她是一个富婆,所以准备带回去慢慢敲诈勒索吗?
但只要是钱能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情,何况那还不是自己的钱,便深吸一口气,犹豫了下,就转身指着蝉夕,道:“那这个姑娘家可不可以不用蒙?毕竟不方便,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出去到处乱说的,我们可以发誓!”
虬髯大汉道:“这你不用操心,我们土匪也不缺女人,到时让女人来带这位姑娘!”
渠年想了想,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一时也想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先去他们的山寨,拖着再说了。便道:“那好吧,我自己把眼蒙上!”
虬髯大汉道:“不用,你蒙得不结实,我们来!”
若不是自己的性命捏在他的手里,真想骂他一句神经病,这时便道:“那好吧,你们蒙吧!”
虬髯大汉就招了人手,后面就过来一个人,不过令渠年意外的是,这家伙的手里竟然拿着一只麻袋!
渠年惊道:“这麻袋怎么蒙眼?”
拿麻袋的那个家伙笑了一下,道:“这很简单啊!”说完就走了过来,不由分说就把麻袋从他的头上套了下来,渠年还准备挣扎,结果对方就一掌拍在了他的丹田之上,封住了他的修为,让他不能动弹!
楚三敢见状,勃然大怒,持剑就冲了过来,准备营救他, 结果边上又冲出了一个高手,最少八
阶修为,速度极快,如同一道幻影,楚三敢根本来不及反抗,也被一掌拍在了丹田之上,封住了修为,接着另一条麻袋就把他套住了!
渠年没想到这些土匪用套麻袋这种方法蒙眼,太粗鲁了,没有一点涵养,果然都是没文化的人,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没有区别,但既然已经被套住了,又挣扎不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渠年发现,这帮土匪不但没有文化,还不守信用,刚刚明明说是把他们抬上山的,这时就过来一个人,直接把它扛在了肩上,让他有了一种被强抢民女的感觉。
而且扛他的那个人一点都不疼惜他,就像是扛一头死猪,一路颠簸向山里走去,硌得他全身酸疼,气得他真想骂人!
不过他受点委屈也就罢了,毕竟是男人,忍一忍就过去了,就怕这帮土匪不守信用,给蝉夕也套麻袋,再用大老爷们给她扛上山,如同是抢回去的压寨夫人,以蝉夕的身份,肯定受不了这个委屈,如果被乘机揩了油,估计连死的想法都有了!
同时他也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担忧,毕竟按照电视上的套路,被套上麻袋以后,要么沉江,要么强.暴,要么被殴打一顿,好像没有看过第四种套路,这让他心乱如麻!
土匪的山寨好像离得挺远,扛他的那个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真的是翻山越岭,幸亏是修士,估计修为还不低,要不然能把他累死。
渠年虽然被套在麻袋里,但麻袋有细眼,虽然看不清外面的景致,但能看到光亮,这时感觉光线忽然暗了下来,应该是进了山洞或者房间,那人就把它从肩上扔了下来,本来渠年颠簸一路,骨头都快散架了,现在又被摔了一下,痛得他惨叫一声!
渠年在对方的帮助下,好不容易从地上坐了起来,令他庆幸的是,对方并没有乘机对他拳打脚踢,把它扔下就走了,不管不问!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渠年在麻袋里通过光亮,大致能辨别出进来的洞口,这时就见光线一暗,又有几个人影走了进来,接着就听到砰砰两声,非常熟悉的声音,看来又有人被装在麻袋里摔在了地上!
渠年在麻袋里问道:“谁啊?”
隔壁的麻袋回答道:“师父,是我!”
还有一个麻袋说道:“还有我!”
这是楚三敢和白小牙的声音!
渠年便通过麻袋眼看着面前模糊的身影,那应该就是扛他们进来的土匪,便道:“兄弟,我们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家大王?”
对方回道:“我家大王是你想见就能见了吗?等他有心情的时候再来见你,有可能就懒得见你了!”
渠年道:“那能不能请兄弟禀报一声啊?”
对方回道:“别废话,大王想见你自然会来见你,不想见你禀报了也没用!”
渠年急道:“禀报一下他起码会知道啊!”
对方冷冷说道:“再说废话把你的舌头割了!”
渠年道:“那我再说最后一句话,能不能把我们头上的麻袋拿掉,我怕黑!”
第118章 大王来了
这次那几个土匪倒是爽快,伸手就把他们头上的麻袋给抽掉了,渠年睁眼一看,他们被放在一间废弃的房屋里,这里应该是做仓库的,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在他的面前站着五个土匪,都是男的!
令他意外的是,蝉夕和玉夙也在这里,只是一直没有做声。蝉夕大概也被套过麻袋了,头发凌乱,一脸失魂落魄,双眼无神,像是刚刚被糟蹋过一样!
渠年看得心下一紧,毕竟这是土匪窝,这种可能也是有的,虽然时间有点短,但对女人而言,不管时间长短,伤害都是一样的!便看着蝉夕,小声试探道:“大掌柜,你被他们欺负了?”
蝉夕缓缓摇了摇头,道:“没有!”
渠年听了这话,心里略微宽慰,又道:“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蝉夕道:“跟你一样!”
渠年道:“是男人还是女人扛你过来的?”
蝉夕道:“女人!”
渠年道:“那就好!那大掌柜为什么看着失魂落魄啊?”
蝉夕道:“这种环境能开心的起来吗?”
渠年道:“这里的土……哦不,这里的大王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你也不用太担心!”
蝉夕苦笑一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渠年心里也没有底,但是这种情况下,男人安慰女人也是应该的,便道:“我觉得很有可能!”
蝉夕叹道道:“但愿吧!”
渠年道:“其他人呢?”
蝉夕道:“我也不知道!”
玉夙忍不住道:“你不是很聪明吗?想办法把我们带出去啊,这里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渠年在心里骂了一句,真是傻缺,当土匪的面,竟然还要想着出去,这不是找死吗?连忙说道:“你急什么?等人家大王来了,自然会放我们出去的!”
屋里那个土匪好像对他们的对话并有兴趣,这时就退了出去,连门都没有关!
渠年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太阳已经西斜了,很快就要下山了!
渠年听脚步声,土匪已经走远了,便转头看着蝉夕,小声道:“你也被封住修为了?”
蝉夕点了点头,道:“全身不能动弹!”
玉夙道:“现在土匪已经走了,你就不能想个好办法?”
渠年没好气道:“我现在也是动都不能动,能想什么好办法?再说了,我又不是神机妙算,只是你们高看我了!”
玉夙道:“那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渠年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我们都是捡了一条命,实在天要灭我们,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玉夙道:“我看你在临淄城里混的如鱼得水,怎么一出临淄城,就开始听天由命的呢?”
楚三敢忍不住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怪我师父吗?是你家小姐说要保证我们的安全,我们才出来的,要不然我们现在还在天上人间里快活呢!本来我师父做个大财主多好,他还不想出来呢!”
蝉夕这时说道:“都别说了
!这件事怪我,是我太过自信,连累了你们!”
渠年道:“对对对,都别说了,我最讨厌讨论谁对谁错,还有意义吗?如果我们明天就要死,那现在就是我们最珍贵的时光,最珍贵的时间用来讨论这个,不觉得浪费吗?”
楚三敢道:“就是!谈情说爱多好!”
玉夙道:“鬼跟你谈情说爱!”
楚三敢一脸不屑,道:“就以我楚国公子的身份,想跟我谈情说爱的人多了去了,可以从齐国排到楚国!”
玉夙道:“你不怕死吗?”
楚三敢道:“怕!傻子才不怕死!但跟我师父在一起,死了也有人作伴,也就无所谓了!”
玉夙叹道:“看样子我也要跟小姐死在一起了,但愿这些土匪不会羞辱我们!”
楚三敢道:“你肯定不会,人家土匪眼又不瞎,而且人家又不缺女人,你家小姐有点危险!”
玉夙不悦道:“你什么意思?我长得丑吗?”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不是女扮男装吗?人家土匪以为你是个男人,肯定不会对你动心死了,不过我说实话,你伪装的不够好,胸比我大,可能会被人家识破!”
玉夙脸上一红,怒道:“楚三敢,你想死是不是?”
楚三敢笑道:“对呀!有本事你来打我呀!”
玉夙急道:“秦渠年,你管管你的徒弟!”
渠年瞄了一眼她的胸,道:“他说的好像真的是实话哎!”
玉夙咬牙道:“你……”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几人就住了口,就听耳畔传来那个虬髯大汉的声音:“大王,他们就被关在了这里,那个娘们长得真漂亮,反正我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大王见了一定喜欢!”
接着就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那我倒想开开眼界了!如果真长得漂亮,重重有赏!”
渠年几人一听这话,心下一沉,这可不是好兆头!
说话间,那个虬髯大汉就陪着那个大王走了进来,渠年原来以为,这个大既然是土匪的头目,肯定长得凶悍无比,脸上说不定还带着几道疤,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这个大王年岁不大,长得眉清目秀,文质彬彬,倒像是一个书生!
进门后,虬髯大汉就指着蝉夕对大王说道:“大王你看,就是这个姑娘!”
大王斜着头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道:“果然长得不错!”
玉夙急道:“我警告你们,你们别打我家小姐主意,有本事冲我来!”
大王看了眼玉夙,啧舌道:“原来这也是个女人!可惜是个丫鬟,我不感兴趣!”转头又看了看渠年三人,道:“这三人不会也是女人吧?”
虬髯大汉道:“他们不是女人,跟我们一样,都是带把的!”
大王点了点头,道:“可是我们这里不缺带把的!”就指着蝉夕对那虬髯大汉说道:“那还等什么?把她带走吧,送到我房里去!”说完就准备转身离去!
渠年却大叫一声:“等一下!”
大王这时又把身子转了过来,看着他道:“怎么?你有意见吗?”
渠年咽了一口口水,道:“大王,得饶人处且饶人,人家只是一个姑娘,你糟蹋了她比杀了她还要残忍,有本事冲着我们男人来,不要为难人家一个姑娘家!”
大王笑道:“哟嗬,还挺仗义的嘛!她是你的对象吗?”
渠年道:“不是,她只是我的朋友!”
大王笑道:“你的朋友值几个钱哪?”
渠年道:“我知道我们的性命在大王的眼里如同蝼蚁,但大王竟然能够开山立寨,起码要讲点道义吧?”
大王笑了下,道:“道义?道义值几个钱哪?”
边上的虬髯大汉笑道:“一文不值!”
渠年面对这两个厚颜无耻的土匪,竟也无言以对。
大王这时又看了下楚三敢和白小牙,道:“这两个人是你什么人呢?”
渠年道:“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朋友!”
大王一脸不屑,道:“徒弟,就你这个样还有资格收徒弟?”
楚三敢急道:“我乐意!”
大王笑了笑,点了点头,道:“好,你乐意是吧?倒让我来了兴趣!”说时就蹲了下来,离渠年极近,盯着他道:“一个朋友,一个徒弟,一个兄弟,除了那个丫鬟,这三人都是你最重要的人,我可以这样理解吧?”
渠年道:“没错,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大王笑道:“那好,那我想跟你做个游戏!”
渠年怔道:“什么游戏?”
楚三敢补了一句:“老鹰捉小鸡吗?”
大王道:“一个考验人性的游戏!”
渠年道:“选择题吗?”
大王道:“什么选择题?”顿了下又道:“不过也能算是选择题!我问你,既然他们是你的亲人,那你肯定希望他们活着离开这里,对不对?”
渠年道:“那是当然!”
大王道:“你也希望你自己活着离开这里,对不对?”
渠年虽然讨厌回答这种傻.逼问题,无奈现在性命捏在在人家的手里,不得不答,便道:“是的!”
大王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办了!你也看得出来,我比较无聊,守着这座破山,百无聊赖,而你,勾引起了我的兴趣,所以我今天就跟你做个游戏!游戏很简单,就是杀人的游戏,不过不是由我来杀,没有意义,因为我杀的人太多了,鲜血已经勾引不起我的兴趣,我现在只对人性感兴趣!你们不都是重情重义吗?好,我就要看看你能重情到什么程度?今天我可以不玩弄你的朋友,也可以不杀你的兄弟和徒弟,甚至也可以不杀你,但你们之中今天必须要死一个,究竟死谁,这个决定权交给你!如果你选择你死,你三个朋友我就全部放掉,绝不为难!如果你选择你朋友死,或者兄弟死,或者徒弟死,同样道理,不论你选择哪一个,剩下三人我全部放掉,也包括你,绝不为难!规矩就是这么简单,想活命也是这么简单,你听明白了吗?”
第119章 死亡游戏
渠年听得明明白白,这时就睁大了眼睛,紧紧盯住这个青年,本来他看这个青年长得眉清目秀,以为面由心生,心肠肯定也坏不到哪里去,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人面兽心,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变态。这时便道:“我不想玩这个游戏!”
大王笑了下,道:“不想玩?你以为你还有的选择吗?”
渠年道:“我不选!”
大王脸色一冷,道:“不选?”说时就向那个虬髯大汉递了个眼色,那大汉就从腰上抽出一把板斧,架在了楚三敢的脖子上!
大王便抬头看着虬髯大汉,道:“如果这个公子再说不选的话,不要犹豫,直接把他徒弟的头颅砍下来!”
虬髯大汉点头道:“好!”
大王又转头看着渠年,笑道:“你选还是不选?”
楚三敢急道:“有本事就杀了我,别为难我师父!”
大王便道:“先把他的手砍下来吧,吵死了!”
虬髯大汉应了一声,弯腰就抓起楚三敢的手,楚三敢被封住了修为,根本无法动弹,虬髯大汉这时就把斧头举了起来!
渠年忙道:“等一下!”
大王就挥了下手,虬髯大汉便把斧头放了下来。大王笑道:“考虑好了吗?怎么选?选谁?”
渠年的呼吸就变得急促,道:“我可以想一晚再选吗?”
大王道:“当然不可以,我的耐心非常有限,要不是听说这里有漂亮的姑娘,我都懒得来见你,我只给你半炷香的功夫考虑,如果考虑不好,你们都得死,到时你就算想玩这个游戏,也没这个资格了!”抬头又看着虬髯大汉,道:“半炷香后,如果他还没有选择,全部杀光,让他们到地府以后慢慢选!”
虬髯大汉便应了一声!
屋里的气氛骤然就紧张起来,所有人都不说话了,紧张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渠年知道这个虬髯大汉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芥,何况他们几人在这两个土匪的眼里,确实如同蝼蚁一般,人家根本不会在乎他们的死活,陪他做游戏也确实只是解解闷,如果玩的不开心,随时都可能取了他的性命!
心念至此,头上就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长这么大也没做过这么艰难的选择题,虽然有四个选项,但他想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选项。
虽然他跟蝉夕相处不长,但凭良心讲,蝉夕对他真的不错,可以说是有情有义,就连他开业时,这个女人也是唯一随礼的人,还随了一笔厚礼,如果选择让她去死,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
虽然他也不认为自己是大丈夫,但这个想法实在突破了他的底线,自己都不忍直视自己的内心。
至于楚三敢和白小牙,他就更不忍心了,毕竟这两人对他情深意重,前段时间在玲珑山,在那生死关头,这两人都没有背叛他,他又如何忍心让他们去死?
但如果他们三人不死,那就只有我自己死了,这好像也非常不妥!
蝉夕
好像也看出了他内心的犹豫,这时便道:“秦公子,你不必为难了,就选我吧,反正我今天也没打算活着离开!”
楚三敢喜道:“师父,这个主意好啊!既然大掌柜主动提出这个请求,我们大可以满足她呀,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又没有生娃,无牵无挂的,大不了我们以后每年去她的坟头烧烧纸,聊表心意!”
渠年斥道:“你放屁!”
大王笑道:“我感觉你的徒弟说的挺有道理的,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一个女人那么在乎干嘛?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但两条腿的女人满大街都是!”
渠年就紧紧盯住他,道:“你也在放屁!”
大王脸色一冷,道:“看来是给你脸不要脸了!”说时就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道:“既然你不想玩这个游戏,我也懒得陪你玩,害得我连玩女人的兴致都没有了,既然如此,都杀了吧,都拉到门外斩了,别玷污了我的屋子!”
虬髯大汉应了一声,一把就把楚三敢提了起来,楚三敢那么强壮的身子,提在他的手里就跟小鸡一样,就像门口走去!
渠年急道:“等一下!”
那大王就竖了下手,虬髯大汉便停下脚步,又把楚三敢扔了下来。
大王又看着渠年道:“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选谁?”
渠年咽了口口水,道:“既然是游戏,那就要公平公正,你如何保证我做了选择以后,你还放了剩下的人?”
大王就竖起两根手指,道:“我对天发誓,不管你选择谁,剩下的人我绝不为难,肯定放他们自行离去,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点了点头,道:“好!希望你说话算话!”
大王道:“本王绝对说话算话,人品保证!”
渠年咬了咬牙,道:“既然如此,你把他们都放了吧,我选我自己!”
因为太过紧张,说话都有些颤抖!
蝉夕听了这话,眼眶顿时湿润了!
楚三敢也非常激动,他没想到他的师父这么爱他,宁愿自己死,也舍不得让他死,感动之下,一下就哭了,边哭边道:“师父,你可不能死啊!就算你舍不得让大掌柜死,你可以让白小牙死啊,他本来就在混吃等死,死不足惜!如果你连白小牙都舍不得死,你就让我死吧,我绝不会恨师父,也不会有一点怨言!”
白小牙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道:“渠年,我白小牙这辈子能认识你,真的死也瞑目了,没有遗憾!我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跟我不一样,没有你,我活着和死去没有区别,所以你不能死,你还有好多事要做,让我去死吧!”
渠年当然也紧张的一塌糊涂,身子微微颤抖,这时强作镇定,仰头叹息一声,道:“你们都别说了!本来我今天这条命就是捡来的,如果死在解元令的手里,那是白死,现在能用我的死换来你们三条性命,死也值了!你们都知道,我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你们三个人应该算是我最熟悉的人了,所以我希望你们
活得好好的,就算是为我活着!你们不必为我伤心,或许我真的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我时常会做一个梦,梦见我活在梦中,如果我死了,梦就醒了,然后我就会回到我的老家,那是一个非常遥远的世界,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世界,说真的,我想家了!”
这时,一颗泪水就从他的眼角悄然滑落!
蝉夕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喃喃说道:“秦公子……”
那个青年大王这时就拍了拍手,笑道:“真的好感人哪,好情深意重啊,可惜我们不是老太太,不太那么容易感动,我们做土匪的都是铁石心肠,要不然看你这么仗义,说不定心一软就能把你给放了!”
渠年道:“希望你说话算话,把他们给放了!”
大王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你自己死吗?我告诉你,一旦确定了,谁也救不了你了!”
渠年道:“放人吧!”
楚三敢这时叫道:“师父,你别信他们的鬼话,这些土匪狼心狗肺,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有本事就冲着我来,你爷爷从来没有怕过,欺负我师父算什么本事?”
虬髯大汉这时从他的身上撕下一块布,揉成布团塞进了他的嘴里,楚三敢睁大眼睛,嘴里只剩下呜呜声了!
渠年这时红了眼睛,看着那青年大王,咬牙道:“我已经答应了,你说话算话,放人哪!”
青年大王笑道:“游戏规则我说了算,先杀人后放人,我绝不食言!”
渠年道:“我不信!”
大王笑道:“你信不信不重要,在这里,你没有话语权!不过看你这么仗义,我心里还是钦佩的,这样吧,让你提个条件,只要我能办到,尽量满足你!”
渠年道:“什么条件都行吗?”
大王道:“只要我能做到,都行!”
渠年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完全做得到,那就是把我们一起放了!”
大王道:“你做梦!”
渠年就闭上眼睛,道:“那就别废话了,我心里很紧张,那就早死早超生吧!”
大王道:“这个要求我可以答应你!”转头就对虬髯大汉说道:“送他上路吧!”
虬髯大汉应了一声,就走了过来,把斧头放在了渠年的脖子上!
渠年大叫一声:“凉!”
虬髯大汉吓了一跳,没好气道:“那要不要给你套个围脖啊?”
渠年不过是因为心里害怕,以为叫一声可以分散注意力,等他叫完,对方手起斧落,一切就结束了,没想到这个虬髯大汉还跟他聊天,让他白叫一回,现在对他来说,临死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白小牙这时道:“渠年,等着我,我随后就来!”
渠年道:“谁都不要追过来,我谁也不想看见,我回家了!”
虬髯大汉这时比试了一下,然后就挥起斧头,砍了下来。
等120章 一头雾水
渠年吓得眼也不敢睁,虽然他很想再看看这美丽的世界,却怎么也鼓不起勇气,大概在他此时的心里,这个世界一点都不美丽!忽然间他也觉得自己很傻,傻到都有些怀疑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伟大?竟然变成了小学作文里面才会出现的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别人!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估计也就是在这刹那之间,他就可以解脱了,不论是后悔,还是恐惧,抑或是不舍,都会在这刹那之间烟消云散!
他现在只有一个愿望,但愿这家伙的斧头锋利一些,让他少受一些痛楚,如果脖子砍下去一半,人却没死,那对他来说,才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这些想法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还没有想完,那个虬髯大汉的斧头已经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渠年只觉脖子一凉,是真的凉,那一瞬间,差点尿了裤子。
不过他却没有感到疼痛,大概疼痛来的太急,已经麻木了,心里甚至想着,如果自己死的够慢,他应该可以听到自己人头落地的声音!
结果,他没有听到!
他等了许久,也没感受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除了凉一下,再没有其它感觉,而且自己的意识还在,脑子还很清明,这时就小心地转了下脖子,并无异样,看来自己并没有死!
渠年睁开眼睛,却见虬髯大汉已经把斧头从他的脖子上收了回去,并没有真的砍下去!
渠年死里逃生,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有些愤怒,因为他不相信这些两个畜生会放过他,肯定像猫抓老鼠一样,之所以不杀他,只是为了反复折磨他!不免怒道:“你们虽然是土匪,但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要杀便杀,折磨我不是英雄行径!”
那个青年大王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满脸堆笑,笑得很热情,不像刚刚笑的那么阴毒,看着他道:“秦公子,不好意思,你也别紧张了,我就跟你开个玩笑!”
渠年迟疑道:“你又想玩什么游戏?”
那个青年大王连忙摆手道:“不玩了不玩了,其实我们是自己人!”
渠年怔道:“你想玩什么鬼把戏就说出来,别在这里惺惺作态,我恶心!”
青年大王也不生气,笑道:“秦公子别生气,我真的不会再为难你了,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转头就对虬髯大汉说:“愣着干嘛?快给秦公子解开修为啊!”
虬髯大汉连忙应了一声,上前一步,赔了笑脸说道:“秦公子得罪了!”说时就伸手他在渠年的丹田上,真的帮他解开了修为。
虬髯大汉又走到楚三敢的身边,扯掉他嘴里的布团,说了一句:“楚公子得罪了!”说是也帮他解开修为。
然后照葫芦画瓢,又跟白小牙说了一句:“中山公子得罪了!”然后又帮他解开修为!
虬髯大汉仿佛也换了一个人,再没有之前的凶恶,脸色恭谨和善,真把他们当做了客人一样,非常客气!
渠年三人面面相觑,有点看不懂眼前的剧情,一头雾水,全懵逼了!
不过他们也能看得出来
,这两个土匪好像真没打算杀他们, 感觉态度非常真诚,要不然也不会主动帮他们解开修为,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是好事,渠年也不好再发脾气,看着那青年大王道:“你们究竟是谁啊?怎么会认识我们?”
青年大王笑道:“我叫宋美都!”
这个名字虽然美,但渠年根本没听过,想跟他套关系都套不上,怔道:“不好意思,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宋美都笑道:“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完就不再理他,转身走到蝉夕的面前,笑道: “姐姐,我演的怎么样?是不是连你都信以为真了?”
蝉夕还坐在地上,看渠年转头看着她,她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像是做错了事,脸色极不自然,这时说道:“还……还可以!”
宋美都道:“不过姐姐眼光真不错,秦公子果然是个好人,这人品没话说!人长得也不错,若不是姐姐已经订婚,完全可以嫁给他,值得托付!”
蝉夕脸上一红,斥道:“滚!”
宋美都嘿嘿一笑!
渠年总算看明白了,这时看了看蝉夕,又看了看宋美都,道:“你们认识?还是姐弟?你们合伙寻我开心?”
楚三敢吓了一跳,忙道:“师父,你消消气,毕竟咱们捡了一条命,比什么都好,何况他们是土匪,稍微客气点,等回去以后慢慢算账!”
渠年怒道:“你给我闭嘴!刚刚受吓的又不是你!”
楚三敢嘿嘿一笑,道:“其实我刚刚也吓掉了半条命!”
蝉夕这时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有话跟秦公子讲!”
宋美都现在变得特别温顺,连忙应了一声,就看着楚三敢和白小牙笑道:“两位公子先跟我出去一下吧,我已经备好了好酒好菜等着你们,让秦公子跟我姐姐说两句话,不会有事的,我以人品担保!”
楚三敢和白小牙就站了起来,不过腿还有点软,稍微适应一下,才能走路,这时看了看蝉夕和渠年,见渠年没有反对,便跟着宋美都出去了!
玉夙这时也站了起来,什么话都没有说,也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蝉夕望着门外,轻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非常恨我,想骂就骂吧,我绝不还口!”
这间房门朝西,夕阳刚好就从门口照了进来,洒在蝉夕的脸上,带着一层光泽,白里透红,格外好看。本来渠年的心里确实憋了一肚子气,但看到她这张精致的容颜,气就消了一半,不忍苛责,道:“这不是骂不骂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意义何在?吓我好玩吗?”
蝉夕幽幽说道:“我不是为了吓你,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的人品!”
渠年道:“试探我的人品?我就不明白了,我的人品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我又不可能娶你,你又不可能嫁我,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说难听一点,我不管人品好坏,跟你有关系吗?”
蝉夕依旧望着门外,一脸落寞,苦笑一声,道:“如果是我一个人的事,我绝
不会试探你,就好像我的师兄一样,我从来没有试探过他,对我来说,个人荣辱已经无足轻重!但我想跟你合作,这就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我不得不小心翼翼,只有确认了你的人品,我才敢真心跟你合作!”
渠年本来想说:合作什么?谁答应跟你合作了?他看到蝉夕落寞的表情,话到嘴边也没有忍心说出口,便道:“你总是口口声声地说合作,你究竟想合作什么?我只不过是一个青楼的老板,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蝉夕道:“你是秦国的公子,又很出色,只要齐国和我千国商会鼎力辅佐你,你一定可以登上秦国大位!”
渠年怔道:“那我就觉得奇怪了,就算我登上秦国大位,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吗?难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就为了去秦国做生意?”
蝉夕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对你这么好吗?”
渠年道:“那倒是实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当然,不包括今天的事!今天我感觉你充满了满满的恶意!”
蝉夕道:“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渠年道:“那你究竟为了什么呢?”
蝉夕道:“宋国你知道吧?”
渠年点头道:“当然知道,已经被灭国了!”
蝉夕道:“我也姓宋!”
渠年陡地一惊,道:“你是宋国的公主?”
蝉夕点了点头,叹道:“亡国公主!”
渠年迟疑道:“你想复国?”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我想复国,我想报仇!”
渠年道:“所以你认为我登上秦国大位就可以帮助你?”
蝉夕点了点头,道:“没错,秦国是强国,秦国的态度对我很重要!既然咱们现在已经坦诚相见了,我也不想拐弯抹角,没错,我对你好,确实是打算利用你,但我也可以帮助你,如果咱们合作,就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渠年摇了摇头,道:“人都会变的,就算你试探出了现在的我,又怎么能保证我以后不会变呢?”
蝉夕道:“心地善良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渠年道:“这些土匪就是你宋国的人?”
蝉夕道:“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将士,当年国破,这些忠勇将士不愿投降,才到乌鸡山落草为寇,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复我宋国!”
渠年道:“既然落草为寇了,那不还是土匪吗?”
蝉夕道:“随便你怎么说,但我认为,这一切只是暂时的,至少有一天,我要给他们正名,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我宋国的勇士!”
渠年叹道:“但是复国谈何容易?”
蝉夕道:“我知道,但我已经没得选择了,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论成败与否,这都是我此生唯一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