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幽夕小筑
费飞这时啐了一口,道:“他有个屁文化。就会吟这些卑鄙无耻下流的诗句。你就这样肤浅的诗句,我一天能写三百首!”
楚三敢道:“你也不用写三百首了,你就写一首出来,我就佩服你了。”
费飞拍了下手,道:“你还别说,刚好我灵感来了,你听好啦!”说时清了下喉咙,道:“梨花树下结个婚,白头偕老只一夜。”说完就自顾拍了拍手,道:“好诗!好诗哇!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这么有才华,简直是才华横溢,出口成诗啊!”
几人向他飘了一个白眼。
院子共有两进,前面这排房屋平时是用来会客吃饭的,而起居都在后面那进院子里。
几人从中门走到后面那进院子里,房屋围成一圈,足有十余间。四周有回形走廊,中间的天井里铺着青砖,放置着若干盆景,非常素雅。
毕竟是买房子,渠年也比较有耐心,顺着走廊走了一圈,每一间房都看了一遍!
蝉夕这时问道:“秦公子,感觉怎么样?还满意吗?”
渠年点了点头,道:“非常满意,我特别喜欢。”
楚三敢道:“对,比朔华大街漂亮多了。”
蝉夕道:“我估计你也会喜欢的。而且这里不大不小,太大显得铺张,你刚回到秦国,太过铺张的话,对你的声誉也有影响。”
渠年道:“对对对,还是蝉夕姑娘想得周到!太大的地方我也不喜欢,感觉空落落的,这里很雅致,我非常喜欢。那就定下来呗。”
蝉夕笑道:“已经定下来了。钱都付了!”
渠年惊道:“已经定下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喜欢这里?”
蝉夕道:“不喜欢也不要紧啊!再去找别的地方呗!跟付钱又没有关系。”
渠年怔了怔,道:“有钱人的世界我好难了解。一共多少钱啦?”
蝉夕笑道:“只要你喜欢就行了,不用问价钱,就当是我送给你的。”
渠年怔道:“这话应该是男人对女人说啊!”
蝉夕笑道:“都一样的。”
渠年道:“那你没必要付钱的,我父王说了给我报销的,我长这么大也没占过他的便宜,你没必要花冤枉钱。告诉我多少钱,我明天给你报销。”
蝉夕道:“不用了!我还指望你帮我忙呢,就当给我个收买人心的机会,聊表心意。”
渠年怔道:“我不收,你心里就不踏实?”
蝉夕点头道:“是的!”
渠年想了想,道:“那好吧!那就谢谢你啦!”
蝉夕笑道:“不用客气的!”
渠年道:“那要不以后你也住在这里吧。反正这里有这么多房间。”
蝉夕笑了下,道:“不用,我住在千国商会就可以了。”
渠年道:“那也行!我知道你们女孩子怕人家说闲话,特别是怕你未婚夫说闲话,我能理解。”
蝉夕就笑了下,不过这一次的笑容带着苦涩,只是不易觉察。
渠年道:“既然钱已经付了,那我们就
收拾收拾呗!今天晚上就住过来了,不用再在客栈花冤枉钱了。”
费飞和楚三敢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非常开心,这时就应了一声。
费飞道:“那还等什么?终于有家了,赶快收拾收拾,今天晚上摆一桌酒席,好好庆祝一下。”
渠年道:“吃散伙饭吗?”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傻。现在你有前途了,我还散个屁伙?将就合作下去吧!等我们都成仙了才散伙。”
蝉夕就吩咐那个掌柜道:“那你去多找几个人过来,看看这里的家具被褥,能换的全部换掉,争取天黑之前完工。顺便再找几个丫环过来,要找厨艺好的,以后就放在这里了,服侍秦公子!”
掌柜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渠年叹道:“有女人就是不一样啊!安排的井井有条。”
没过一会,果然就过来了几十个人,有男有女,开始收拾房间,渠年闲着无事,就到处指挥,特别是自己的房间,亲自布置。
却在这时,蝉夕过来找他,向他招了下手。
渠年就走了出来,费飞和楚三敢也跟了过来。
几人走到天井中,渠年问道:“什么事啊?”
蝉夕说道:“我千国商会在秦国的朝堂之中也有眼线。”
渠年怔道:“嗯?然后呢?”
蝉夕道:“你知道今天秦国的朝堂之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渠年又是一怔,道:“那我哪里知道?虽然我是秦国公子,但我在秦国连一个眼线都没有。”
蝉夕道:“今天早上,有好多大臣联名上奏,逼迫秦王将你绳之以法,为太子报仇。”
渠年心下一沉,惊道:“还有这种事情?那我父王答应了没有?”
蝉夕道:“那肯定没有。如果答应了,你也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了。”
渠年长吁一口气,点了点头,道:“说得也是!都是什么人要杀我呀?”
蝉夕道:“都是太子的党羽。”
渠年转头对楚三敢说道:“赶快去找一个本本过来,把这些人的名字全部记下来,以后慢慢跟这些狗日的算账,太过分了!”
楚三敢应了一声,真的转身去找本本。
蝉夕却道:“不用记了,我都知道是哪些人,主谋就一个,就是秦国的大良造何在野!”
渠年怔道:“何在野?太子的舅舅?”
蝉夕点头道:“对!因为他毕竟是外戚,想要保证何家的势力在秦国长久不衰,太子的人选对他很重要,他当然希望由他的外甥做太子,以后做秦王,这样他才能一直把持朝政,现在你回来了,甚至有可能坐上秦国的太子之位,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把你除之而后快。”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这个王八蛋有点过分了。”
楚三敢道:“要不去弄死他。”
渠年白了他一眼,道:“人家是大良造,手握军政大权,现在我们处于弱势,不被人家弄死就已经烧高香了!”
蝉夕
点头道:“是的!何在野在秦国权势滔天,也不知你父王老了,还是大意了,这个何在野在朝中结党营私,党羽遍布秦国各个机构。在朝外,他还有一块封地,就在跟义渠国的交界处,他假借防御义渠之名,招兵买马,表面上看,他的封地只有十万兵马,但我派人打听过,它的封地估计有五十万兵马,也不知你父王怎么想的,一直无动于衷。”
渠年惊道:“这么多?这都可以造反了呀!”
蝉夕点了下头,道:“是的!完全有能力造反!”
渠年道:“那这玩意就有点棘手了!”又犹豫了下,道:“那今天朝中发生的事,具体细节你知道吗?”
蝉夕点头道:“知道!”
渠年道:“说来听听!”
蝉夕便酝酿了一下,把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跟他详细说了一遍。
渠年没有打断他,一直安安静静的听她说完,这时才道:“想不到我这个父王对我挺仗义的,出乎我的意料,为了我竟然把扶虔都毒打了一顿。”
蝉夕点头道:“是的!他这次对你好像确实是真心的。”
渠年道:“那倒可以合作一把。”
费飞道:“那是你爹啊!还要合作吗?不觉得用词不当吗?直接利用就可以了。”
渠年道:“还有这个谢长鸿,本来他把我抓回来,我是恨透了他,还想着日后报复他,没想到在朝堂之上他竟然帮我说话,出乎我的意料,可能他是我父王的人。”
蝉夕道:“谢长鸿这个人比较正直,从不结党营私。”
渠年点了点头,道:“我喜欢正直的人,因为我也是一个正直的人。”
费飞道:“我也是!”
蝉夕道:“不过你以后要小心一点,何在野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他肯定要扶持扶虔上位!”
渠年道:“这是我秦家的秦国,不是他何家的秦国,我倒想看他能耍出多大的风浪。”
蝉夕道:“明箭易躲,暗箭难防,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渠年忽然紧紧盯住她,盯得蝉夕有得慌乱,道:“你看我干嘛?”
渠年道:“蝉夕,我感觉你还是女装好看一点,不要女扮男装了,这么漂亮的人打扮成男人,实在是暴殄天物。”
蝉夕没想到他思想这么活跃,好好谈着正经事,竟也能跳到这件事上来!因为被他盯得太紧,脸上一红,道:“在异国行走,男装方便一点。”
玉夙这时说道:“关键是我家小姐太漂亮了,你们秦国色狼这么多,一点都不安全。”
渠年就看着蝉夕,道:“没事,我保护你,秦国是我的地盘,没人敢打你的主意!现在我的院子里,百花未开,我希望你来的时候,就像鲜花一样绽放,给我的小院增添几分色彩,要不然看着全是光棍,心里可憋屈了。”
蝉夕咬了下嘴唇,点头道:“那行!我听秦公子的,但我做不到像花一样绽放。”
渠年道:“你别谦虚!你完全可以做到的。我相信你,加油!”
蝉夕笑了下,没有说话。
第317章 何在艳
秦王下了早朝,心情郁闷,奏折都没有心思批阅,就回去了寝宫,躺在床上黯然神伤,连午饭都没有吃,这种时候,他就喜欢这种安静,恨不得四周没有一点点的的声音,就像躺在坟墓中的棺材里,那样才能符合他的心境,让他不用太悲伤。
结果到了下午,他的宁静就被人踏碎了,就听屋外传来一个妇人的哭泣声,外面的侍卫正在阻拦,不让她进门,但那妇人还是硬闯了进来!
秦王知道,是王后何在艳来了,所以外面的侍卫拦不住,这时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何在艳这时已经冲了进来,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由于没有化妆,脸上就有了苍老之态,但也就是半老徐娘,如果化化妆,还是一个出色的美人。
何在艳走到床前,一下跪倒,哭道:“王上,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这一辈子都在服侍王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虽然王上有很多儿子,但臣妾只有两个啊!扶卬毕竟是秦国太子,也是你最宠爱的儿子,现在他尸骨未寒,死得不明不白,王上可一定要为他做主啊!”
秦王本来就很烦燥,但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体谅他,还要来烦他,刺激他。不过眼前这个女人既然能坐上王后之位,跟他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他不能像对待扶虔一样,把她拉出去打上一顿!看着何在艳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心里也有些愧疚,这时长叹一口气,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何在艳哭道:“王上,现在凶手就在咸阳,不但没有受到任何惩处,还活得逍遥自在,王上,难道你心里一点都不痛吗?你就忍心扶卬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吗?”
秦王道:“我再郑重的告诉你一遍,杀扶卬的凶手不是渠年,是妖族的人,妖族的人已经被渠年杀了,已经为扶卬报仇了,你就不要再那么执着了。”
何在艳哭道:“王上,朝堂之上需要证据,我不需要证据,明明就是渠年授意别人杀了扶卬,这件事有十几万人看见了,渠年就是凶手,不管他怎么狡辩,他也是凶手。王上,扶卬尸骨未寒,你不为他操办丧礼也就罢了,但你起码要给他报仇呀!要不然他心有怨气,都不能安心投胎了,永远是一个孤魂野鬼啊!王上,你真的就忍心吗?他可是你最宠爱的儿子啊!”
秦王就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吧,我会处理好的。”
何在艳说道:“如果王上不帮我讨回公道,我不会离开的,我儿子死的那么冤,如果不给他申冤的话,我也是生不如死。我既然来了,我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王上,要么你也把我一起处死,我下去陪我的儿子,要么你就给我们的儿子主持公道,王上,你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啊!”
秦王就有些恼怒,这时就穿上鞋子,拂袖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既然你不走,我走。”说时就向屋外走去。
何在艳却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哭道:“王上,你不能这么绝情哪!我们的儿子还在天上看着我们呢!你要为他主持公道啊!”
秦王本来心里有些悲伤,但她的悲伤却不被外人理解,不但没有人来安慰他,所有人都
来逼迫他,指责他,这让他变点很烦躁,抽了几下腿,由于何在艳抱得太紧,没有抽.动,气得一脚就把她踹开了,拂袖就向门外走去。
何在艳却像疯了一样,又冲了过来,秦王便对门口的侍卫说道:“拦住这个疯女人。”
两名侍卫连忙上前,拉住了何在艳,何在艳拼命挣扎,发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但秦王头也没有回。
秦王就领着马公公去了御花园,心中实在苦闷,虽然他是一国的王,他却连一块清净之地都找不到,就在御花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这时就走到了湖边,湖中有凉亭,秦王便领着马公公走了过去。
其实今天天气真的不错,艳阳高照,春风微拂,湖面上波光粼粼。
但秦王的心情不受天气影响,站在栏杆边,望着湖水怔怔发呆,时不时发出一声长叹!
马公公就一直站在他的身后,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敢说话,连他的儿子说错话,都被打得皮开肉绽,何况是他?
秦王这时忽然说道:“你感觉秦渠年这个人怎么样?”
马公公忙弯腰说道:“奴才不敢妄加点评。”
秦王道:“没事!寡人恕你无罪。”
马公公道:“其实奴才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奴才跟渠年公子没有相处多长时间,就照了一个面而已。不过奴才感觉,他的性格跟小的时候明显不一样了,可能是在外面锻炼的缘故,外松内紧。”
秦王怔道:“外松内紧是什么意思?”
马公公道:“就是他表面上给人的感觉,人畜无害,大大咧咧,好像是个马大哈,但他的心思特别缜密,看似无心的话,却是在旁敲侧击!”
秦王点了点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他说话看似散漫,却是针针见血。不过想来也是,如果他没有缜密的心思,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成就,光靠运气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马公公道:“当然不可能是靠运气,能把百万大军运筹帷幄,这是需要实力的。”
秦王道:“他现在是干嘛?”
马公公道:“听说买了一栋房子,正在收拾房间。”
秦王惊道:“这么快?已经买好了?”
马公公点了点头,道:“听说已经买好了。”
秦王道:“买了多大的房子?”
马公公道:“不大!只有两进院子!”
秦王怔道:“这么小?他特地跟我敲诈一笔,我以为他要买什么高宅大院,没想到就买这么大的房子?”
马公公道:“可能是公子比较节约,不喜欢铺张浪费吧!”
秦王想了想,道:“不是节约,我听贺敏说,他这个人就是特别抠,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要不然逃命的时候也不会还要想着敲诈陵阳君一笔,在王都的擂台上,还想着敲诈天子一笔。”
马公公道:“可能是他以前在临淄穷怕了吧?不过对公子来说,这是一种高贵的品格,总比那些骄奢淫逸的纨绔子弟要好上许多。”
秦王道:“没错!这确实是
一种高贵的品格,他那些兄弟一个都做不到。”
这话马公公不敢附和,没有吱声。
秦王又道:“那他房子买好了,过来找我要钱的吗?”
马公公道:“那倒没有,听说他的钱已经付了。”
秦王怔道:“付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敲诈我?”
马公公道:“可能是公子是在试探王上对他是不是真心的?”
秦王道:“这个混蛋,连他的亲爹都不放心,还要试探?”说时又长叹一口气,道:“可能当年把他送往临淄,伤了他的心吧?也难怪他不相信我。”
马公公道:“公子的防备心理确实很强!”
秦王叹道:“这也不怪他。在敌国生活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一点防备心,早就死在那里了!毕竟是秦国负他在前,他对秦国不放心也情有可原。”
马公公道:“ 可能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已经习惯了。”
秦王点了点头,道:“刚好寡人心中烦闷,无处可去,不如就去他的新家看一看。”
马公公道:“现在就去吗?”
秦王看了看天色,道:“晚上再去吧,让别人看到不好。”
马公公应了一声。
渠年买的二手房,经过几十人一下午的整理,等到天黑,基本上就已经收拾好了,屋檐下还到处吊着大红灯笼,格外喜庆。
门口的匾额已经换掉了,如渠年所愿,换上了“幽夕小筑”四个字。
等房间收拾好,千国商会的掌柜就领着几十人回去了,本来蝉夕准备多留几个人,给渠年使唤的,但渠年爱静,也不喜欢使唤人,除了留两个丫鬟下来煮饭烧菜,其他人都让回去了。
在他们收拾房间的时候,就有丫鬟忙着烧菜了,等到天黑,菜差不多就烧好了。几人忙碌了一下午,肚子也是饿了,而且都是自己人,也不客气,就到餐厅里吃饭了!
餐厅很大,里面摆放着一张大圆桌,上面已经摆了不少菜,几人就围着圆桌坐了下来。只有酒叔没在这里,他跟这些年轻人本来就处不来,见这里有人保护,也懒得留在这里,独自一人就回千国商会了,还嚷嚷着说,过两天回乌鸡山,秦国待着不习惯。
因为两个丫鬟忙着烧菜,没人倒酒,楚三敢就提着一坛酒,围着酒桌倒了一圈,一共五个碗,倒起来也快。
他们刚坐下来,秦王就领着马公公,还有十几个侍卫,乔装打扮来到了梧桐巷。到了渠年家门口,门口站着几个侍卫在聊天,刚好万庭也在。
万庭见夜色中过来一行人,这时话也不说了,就紧紧盯住那行人。
当秦王和马公公从夜色中探出头来,万庭脸色一变,就准备行礼,秦王却把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万庭就不吱声了!
第318章 偷听
院门口也挂着两个红灯笼,红灯笼上写着四个黑色小字“幽夕小筑”。秦王抬头看了看,就看见那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四个大字,也是“幽夕小筑”。这时喃喃说了一句:“幽夕小筑?”
万庭小声说道:“这块匾是公子下午挂上去的,以前不叫这个名字。”
秦王怔道:“那以前叫什么名字啊?”
万庭道:“以前叫家和万事兴。”
秦王笑了下,道:“难怪渠年要把他换掉!这名字是他自己取的?”
万庭点头道:“是的!”
秦王点了点头,道:“这家伙以前没读多少书,没想到肚里还有点墨水,还能想出这么雅致的名字。”
马公公附和道:“公子才华横溢。”
秦王道:“看来以前真的是小瞧他了。”顿了下又道:“公子在里面干什么?”
万庭道:“正在跟几个朋友喝酒,应该是的,他刚刚叫我过去,我有任务在身,就没过去。”
秦王道:“那进去看看。”
万庭应了一声,就准备上前推门,结果秦王却叫住了他,小声道:“轻一点!”
万庭会意,就轻轻推开了门,秦王和马公公就蹑手蹑脚走了进去,其他人留在了门口。
因为这两人都是九阶修为,可以放轻了脚步,那是落地无声。
餐厅里。
等楚三敢倒完酒坐下后,蝉夕就端起酒碗,道:“这第一碗酒我们祝贺秦公子乔迁之喜。”
费飞道:“应该是庆祝我们乔迁之喜,如果不包含我,那我还要随礼呢。不过秦渠年,你怎么说也是大秦的公子,今天是你的乔迁之喜,怎么就没有人过来随礼呢?我礼单都准备好了,结果连一根毛都没收到。”
渠年道:“我虽然是秦国的公子,但我是在齐国长大,连我亲爹我都觉得生疏了,何况其他人呢?”
秦王这时已经走到屋前的台阶下,刚好听到这句话,心里就涌上一阵愧疚。
费飞这时说道:“管他呢!熟不熟是次要的,只要能收到礼金就行,明天你去发请帖,就跟撒网一样,只要秦国稍微有点小官小吏的人,全部请到,反正请帖又不值钱,说不定能打着几个漏网之鱼。”
渠年道:“我怎么说也是天上人间的大掌柜,能干出这么卑鄙无耻下流的事吗?跟你在一起真觉得丢脸。好啦!喝了这碗酒吧。”
楚三敢道:“对对对,漂泊了这么多年,难得有家的感觉,今天晚上要好好庆祝一下。”
渠年这时已经端起酒一饮而尽,这时放下酒碗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庆祝的,我知道你们没有一个人希望我在这里安家置业的!”
费飞道:“那是肯定的!秦国是你的家,又不是我们的家,待在这里有什么趣味?而且也没什么发展前途,你就算卯足劲
干,你也最多干到秦王的位置,能有多大出息?”
渠年道:“蛤蟆不大,口气不小,你一个吃软饭的男人,说出来的话倒是硬气,干到秦王就没有出息了?不是遇见我,你还是一个通缉犯。”
费飞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就算我是吃软饭的男人,但我骨子硬啊!我没遇到你,也最多只是一个通缉犯,那你如果没遇到我,你都死过多少回了?现在又让你看到了成仙的希望,我告诉你,放眼天下,能让你看到成仙希望的人,唯我一人尔!”
渠年道:“你怎么这么没有觉悟呢?你感觉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吗?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拿下天火宗,那里会炼天之眼的人又不止你一个。”
费飞嘿嘿一笑,道:“我早就知道你会过河拆桥,露出狐狸尾巴了吧?实不相瞒,整个天火宗,哦不,整个天下会炼天之眼就我一个人!”
渠年怔道:“怎么可能?如果天火宗不会炼制天之眼,干嘛要去忘川河谷找腹吻草啊?”
费飞道:“他们以为他们会,但他们学的炼制方法是假的。”
渠年怔道:“人家学的都是假的,那你真的跟谁学的?”
费飞道:“我跟你说,这就是热爱学习的好处,天火中的炼丹典籍我都看过,一本不落……”
楚三敢插嘴道:“你看过人家就不能看过啦?书是你写的?”
费飞道:“你给我闭嘴,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少插嘴。”顿了下,又道:“当时我看到一本典籍,是羊皮书,还是一本药典,上面都是各种各样的草药,当时我也没有在意,我对这种书不感兴趣,就打算随便浏览一下,因为我看书比较讲究,边上泡了一杯茶,结果看书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茶水打翻了,就泡到了这本书上,结果这本书上原来的文字就消失了,又浮现了另外的文字,而这段文字就是炼制天之眼的方法。”
楚三敢道:“那你怎么知道这段是真的,而人家知道的那个就是假的,从来没有人炼制成功过!”
费飞道:“为了验证这种炼制方法,后来我又看了很多书,又把两种炼制方法放在一起比对,结果发现,常规的炼制方法有缺陷,这就涉及到专业的问题,告诉你们也不知道。所以你们不要觉得我没有用处,哥永远是你们无法逾越的高山,一辈子只能仰望,不可企及。”
渠年就知道他在撒谎,如果他知道天火宗的炼制方法是假的,那他就不会上了白美净的当,认为天火宗已经炼制出天之眼,更不会带着假天之眼逃跑了,直到舔了一口才知道是泻药!他肯定是怕自己过河拆桥,所以才编了一个谎言自抬身价,这样他也就又有利用价值了。
不过渠年为了让他安心,也没有拆穿他,还附和了他一句。
但屋外的秦王却是听得一脸震惊,比听到他儿子要密谋造反还要震惊,因为他听到了天之眼。天哪!他们竟然在密谋成仙?而且听他
们的口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好像已经有了炼制天之眼的渠道,只差一个契机。本来他还觉得,渠年去了乌鸡山以后,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忘川河谷呢?原来就是为了找什么腹吻草,而且燕国派去的那拔人,也是为了寻找这种草药。看来他这个儿子比他想象中还要有野心哪!
自从儿子死后,他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已经胸无大志,也不想再折腾了,都准备安享晚年了,但一听到天之眼,顿时两眼放光,感觉自己忽然年轻了几十岁,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他的人生依旧充满了希望,充满了光明,忍不住热血沸腾。
屋里的人并不知道外面有人,反而因为院子外面有人把守,心里特别踏实,所以说话肆无忌惮。
费飞并不知道渠年已经识破了他的谎言,看渠年默不作声,还以为是被他的能力给震慑住了,愈发得意,这时说道:“所以说,在我的带领下,不要说秦国太子的位置,就是秦王的位置,天子的位置,我们一样不放在眼里,只要你们踏踏实实地跟我走,保管你们吃香的,喝辣的。”
楚三敢道:“我倒是想跟着你走,那你倒是走啊!你赖在秦国干嘛?我都准备好了,随时跟你出发,你倒是带着我飞呀!”
费飞就端起酒碗,道:“来来来,喝酒喝酒!傻子不适合参与聊天……”
却在这时,就听外面的走廊里,传来“哐啷”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接着就听到丫环惊恐的声音:“你们是谁?”
屋里几人脸色一变。
渠年急忙就冲了过来,开了门,就见门外的台阶下站着秦王和马公公。而边上走廊里的丫环,是过来送菜的,忽然看到了他们,像两个孤魂野鬼一样站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一下惊得跌落了手里的菜。
渠年也是脸色一变,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站在这里多长时间了,估计已经听到了他们说的话,脑袋就迅速运转,搜肠刮肚,想想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比如谋反篡逆之类的,那要是让他们听到,就是亲生儿子估计也别想活过今晚。
好在想了一遍,并没有说过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不像以前在临淄,都是把这个便宜父亲称为老王八蛋。这时心下稍安,挤出一点笑容,道:“父……父王,你怎么来啦?”
秦王本来蹑手蹑脚地进来,并不是为了偷听他讲话,而是想看看他在干嘛?结果却是偷听了半天,还听得津津有味,有点像在婚房外听房的变态,还被人家抓个现着,这让他也有点尴尬,笑了下,道:“我就是顺便来看看你,见你院门没关,就顺便走进来了,我也是刚到!”
渠年心道,我信你个鬼。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院门外明明有好几个高手把守,你竟然说院门没关,顺便走进来的,你撒谎就不能走点心吗?看来你就是故意的。但他也不好跟他纠缠这个问题,这时笑道:“多谢父王挂念!父王晚饭吃了没?”
第319章 父子连心
秦王.刚好借机岔开话茬,道:“还没吃呢。”
渠年见他父王的表情还算和善,心下宽慰,道:“如果父王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们一起吃吧?”
秦王点了下头,道:“也好!刚好我们父子团聚,也应该喝两杯。”
渠年道:“如此甚好。那父王里面请!”
秦王点了下头,就走进了屋里。
费飞等人没想到秦王竟然会来,颇感意外,等到秦王进屋,这几人倒也懂得礼数,纷纷行礼!
秦王笑道:“既然你们是渠年的朋友,跟我就别客气了,关上门来都是一家人,大家都坐吧!”
来的路上,秦王的心情还是郁郁寡欢,但现在却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至于丧子之痛,现在却感觉一点都不痛,整个人都感觉年轻了许多,容光焕发。
秦王落座以后,渠年给他添了副碗筷,又给他碗里倒上了酒,渠年才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其他几人便跟着坐了下来,只有马公公依旧站在秦王的身边。
秦王的到来,就像是鸡窝里挤进来一只鹤,格格不入,众人就觉得拘谨,特别是费飞,刚刚还吹得唾沫横飞,现在却一句话都没有。
秦王却是发出一声感叹:“好久没有跟家人吃过这样的家常便饭了,感觉好温馨!”
渠年虽然一点都不觉得温馨,反而有点闹心,但这话他也不能说出来,笑道:“如果父王喜欢,以后可以经常来呀!”
秦王道:“你喜欢这里吗?”
渠年点头道:“还行!比临淄的朔华大街好多了!”
秦王道:“要不要给你换套大一点的房子?”
渠年道:“不用。我不喜欢大房子,住在大房子里面空落落的。”
秦王长叹一口气,道:“没错,房子再大也打不过王宫,王宫里面就空落落的。”
渠年道:“有空我会经常去陪陪父王!”
秦王点头道:“难得你有这孝心,我很欣慰。”说时就端起酒碗,道:“咱父子俩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喝酒,我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机会,来,一起干了吧!”
渠年连忙端起酒碗,道:“我敬父王!”说完仰脖一饮而尽。
秦王也是一饮而尽。本来还拉着家常,氛围还挺好,没想到放下酒碗,秦王忽然话锋一转,道:“你们找到那个什么腹吻草了?”
几人脸色一变。
渠年就知道他父王还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这时一脸疑惑,道:“什么腹吻草?”
秦王脸色一冷,就伸手指了指他,道:“秦渠年,你有点过分了,我是你亲爹啊,你知不知道今天早上朝堂上有多少人要杀你,都被我拦了下来,你就这样孝顺你父亲的吗?连你父亲都要防备?”
渠年嘿嘿一笑,道:“父王是不是听到我们聊天了?我们几个就是在吹牛玩呢!你不会当真了吧?”
秦王瞪了他一眼,忽然转头看着费飞,道:“小朋友,你的胡子是假的吧?”
费飞吓了一跳,忙道:“真的啊!土生土长的。”
秦王就紧紧盯住他,毕竟是虎狼之国的王,眼神里都带
着摄人心魂的威严,盯得费飞头皮发麻,直咽口水。秦王毕竟也是聪明人,刚刚从他偷听到的话里,就可以知道,费飞是天火宗的人,而且渠年去过殷墟鬼城,也是他发现费飞的,何况他也看过费飞的画像,所以综合起来一考虑,便道:“你是费飞?”
费飞又吓了一跳,忙道:“我姓陈,耳东陈!”
秦王又转头看着渠年,道:“秦渠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把我当做父亲的话,就跟我实话实说,如果你还想欺骗我,咱们父子关系一刀两断。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个人是不是费飞!”
渠年点头道:“是的!”
秦王的眼神中明显划过一丝喜色,转头又看着费飞道:“你这家伙不老实。”
费飞嘿嘿一笑,道:“我有难言之隐,天下人都在追杀我,我不能老实呀!老实的话早就死掉了,秦王你也见不到我了。”
秦王点了点头。
费飞又道:“真没想到我这么出名,真的是天下谁人不识君哪!连秦王都能认识我,真的是受宠若惊哪。”
秦王道:“你的画像十两银子一张,贱得很,谁不认识?”
费飞心道,你的画像还未必卖的到十两银子一张,比我还贱!
秦王又道:“你从天火宗带出了的天之眼是假的?”
费飞道:“可不是嘛!我是被人家坑了,我带出来的只是泻药,齐王拉得昏天暗地,扶墙走路,你应该知道的呀!”
秦王道:“齐王真可怜!”
费飞道:“确实挺可怜的,羊肉没吃着,惹了一身骚。我也是一样,被坑的可惨了。”
秦王道:“你会炼制天之眼?”
费飞道:“略懂一二。”
秦王道:“我儿子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他既然一直带着你,还把你当做了朋友,那你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费飞笑道:“多谢秦王夸奖!”
秦王转头看着渠年道:“你们找到了那个什么腹吻草?”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渠年也不想再隐瞒了,因为他这个父王不好糊弄,一不小心就会偷鸡不成蚀把米。而且据他这两天观察,他这个父王对他真不错,并没有恶意,毕竟是自己的亲爹,血溶于水嘛,何况自己确实需要跟他合作,那还不如开诚布公,彼此都有好感。这时便点头道:“是的。”
秦王道:“这腹吻草是炼制天之眼里最重要的一味药材?”
渠年点头道:“是的!”
秦王听得暗自窃喜,早把儿子的死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都是成仙的美梦,反正儿子那么多,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儿子就好像是手指一样,无缘无故切掉一根,那肯定痛彻心扉,但如果切掉以后,告诉你可以成仙了,那断指的痛根本算不了什么。这时说道:“剩下的药材在燕国的天火宗!”
渠年又点了下头,道:“是的!”
秦王道:“那你们为何不去燕国?”
渠年道:“不是被你抓回来了吗?”
秦王道:“所以你还准备逃?”
渠年道:“那倒没有。凭我
们几个人,想从燕国的天火宗抢回药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王点了点头,道:“所以你想跟我合作?”
渠年笑道:“父王,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咱们是父子,又不是生意人!”
秦王道:“你还把我当成父亲啊?当成父亲干嘛要那么戒备呢?我还会抢你的东西不成?”
渠年嘿嘿一笑,道:“父王,你别生气嘛,你也知道的,我是在敌国长大的,跟你好几年没见面了,难免有些生疏,有点不习惯,我过几天就打算全部告诉你了!”
秦王瞪了他一眼,道:“油嘴滑舌。”
渠年又嘿嘿一笑。
秦王道:“是不是抢到那些药材,就可以炼制出天之眼?”
渠年道:“是的!”
秦王道:“能炼制多少颗?”
渠年就转头看着费飞,道:“能炼制多少颗?”
费飞也不傻,知道秦王问这句话,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他的份?这是伸出一只手,道:“最少五十颗!”
秦王迟疑道:“你是在吹牛吧?”
费飞道:“没有吹牛!只要你帮我们把天火宗的药材抢过来,我保证炼出五十颗天之眼,如果少一颗,我死给你看。”
秦王一听说能炼制出这么多天之眼,就算儿子再忤逆,肯定也能分到一颗。这时心情愈发激动,看着渠年道:“那我调兵给你,你去攻打燕国,把这些药材抢回来,燕国是弱国,以你的才能,灭它不费吹灰之力。”
渠年道:“现在不是灭燕的时机,现在动手,容易功亏一篑。”
秦王道:“那什么时候动手比较合适?”
渠年道:“等山东五国攻打燕国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浑水摸鱼了。”
秦王怔道:“山东五国为什么要攻打燕国?”
渠年道:“这话说来话长,反正我给他们挖了一个坑,他们应该会跳进来的。”
秦王也没有追问,点了点头,道:“你还真沉得住气。”
渠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秦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道:“不愧是寡人的儿子。那行,你看着办,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渠年点了点头。
秦王笑道:“咱们父子同心,肯定能创下一番伟业,光宗耀祖。”
渠年道:“但愿如父王所愿。”
秦王道:“一定会的!”说是就站了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好好规划一下,过两天把你的计划跟我说一下,咱们父子再好好聊聊,我先回宫了,你们也早些歇息。”
渠年感觉很意外,如果换作齐王,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甚至要他把腹吻草先交出来,然后再把费飞扣押起来,这样才能安心,但他父王却没有,甚至连看一眼腹吻草的要求都没有提出来,这让渠年非常意外,有些感动,亲爹终究是亲爹,对他这个儿子还是极其信任的,没有像防贼一样防着他。或者是因为他这个父亲跟他一样,懂得拿捏别人的心理,知道欲速则不达,父子关系生疏了这么久,应该循序渐进。
第320章 密信
扶虔早上被打得皮开肉绽,路都不能走,是用担架抬回去的。因为他早已经成年,已经在宫外开府立户,所以并没有在宫中治疗,而是直接抬回了家!
回家以后,就是敷药疗伤,因为他的后背屁股都被打烂了,所以只能趴在床上,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大夫就把药粉洒在他的后背上,大夫手里拿着瓷瓶,撒药粉的姿势非常专业,就像是烤乳猪一样,在上面均匀地撒上一层孜然粉。
扶虔大概不喜欢吃孜然,所以并不觉得后背上撒的是孜然,他口味比较重,喜欢吃咸乳猪,所以他觉得后背上如同撒盐一样,痛得他鬼哭狼嚎,叫得喉咙都快沙哑了。
痛得越深,心里恨得越深,他恨他的父王,对他竟然如此毒辣,毕竟自己也是一个有可能做太子的人,一点情面都不留给他。最关键的是,他并没有做错事呀!难道自己缅怀亲哥哥不应该吗?如果他手上有兵有权,现在他立马就想造反!
到了下午,后背的疼痛感终于减轻了不少,扶虔心里还惦记着他的太子之位,这时就派人去大良造府,请他的舅舅过来商议大事。
结果他舅舅就回了他一句话,说府中有事,不想过来。
如果他舅舅说是不能过来,也就罢了,他也能体谅,结果他舅舅却说是不想过来,这让他非常恼怒,骂了一句:麻痹,等我以后坐上秦王之位,把你的大良造改成小良造!
虽然他心中恼怒,但也没有一点办法,因为他的舅舅比他有权有势,在秦国简直是权势滔天,在他没有登上太子之位之前,只有一个公子的名号,根本无法跟他舅舅相提并论。何况他没有他舅舅聪明,根本拿不出主意。
到了晚上,扶虔终于还是等不及了,心里实在不踏实,便决定亲自造访大良造府!只可惜他伤势未愈,不能闲着,不过这个问题也难不倒他,便让手下用担架抬着他去了,因为她一丝不挂,有羞于见人,所以就让手下用一块白布把他盖住了,就跟战场上运送尸体一样,趁着夜色,把他送去了大良造府。
何在野也比较郁闷,一天闷闷不乐,不过他跟扶虔不一样,除了鬼哭狼嚎之外,什么事也不会做,他是有脑子的,一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在思考他人生的走向。
这时听说扶虔求见,颇感意外,心里想着,这家伙被打得皮开肉绽,这么快就能下床行走了?难道是当时那些侍卫手下留情了?但既然是公子上门求见,他也不好不见,这时就说了一句:“让他过来吧。”
没过一会,就见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走了进来,担架上还蒙着白布,何在野脸色一变,道:“扶虔死了?”
扶虔因为是后背受了伤,所以趴在担架上,这时把头从白布里探了出来,笑了下,道:“舅舅,我还没死呢!”
何在野瞪了他一眼,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跑过来干嘛?”
扶虔道:“我不过来心里不踏实呀!觉都睡不着!”
抬担架的
人这时问道:“公子,把你放在哪里?”
何在野道:“就放在地上吧!”
抬担架的两人应了一声,就准备把扶虔放到地上,扶虔却叫道:“别把我放在地上,那样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太没尊严了。”
何在野道:“那你想放到哪里?你还能坐凳子吗?”
扶虔就看着面前的圆桌道:“把我放桌上。”
那两人应了一声,真的就把他放在了桌子上,像是一名抱着冲浪板冲浪的热血青年。
何在野看得眼珠差点掉下来,他一生待客无数,还第一次见到客人趴在桌子上的。
抬担架的那两人这时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扶虔这时就看着何在野,道:“舅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何在野怔道:“什么怎么办?”
扶虔急道:“看父王的意思,他肯定要立渠年做太子了,你就一点都不着急吗?我告诉,对于我来说,谁做太子都一样,毕竟我身上流淌着王族的血液,依然可以一辈子大富大贵。但你就不一样了,如果让渠年坐上太子之位,日后登上秦国大位,你这大良造的位置肯定保不住了,他肯定要用自家人了,因为你是太子的舅舅,他肯定还会恨你,说不定把你一革到底,甚至要抄家灭族。”
何在野道:“既然如此,那你着急什么?”
扶虔急道:“舅舅,我是在为你着急呀!咱们才是一家人哪!关不关上门都是一家人。只有我的心里会想着你,渠年永远都不会想到你的,除非杀你的时候才会想到你。你只有帮助我登上太子之位,以后登上秦国大位,才能保你何家在秦国世代不衰,一直都这样如日中天。只要我登上秦国大位,江山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一家人不分彼此。”
何在野道:“也就是说,你想做太子,还是为了我喽?”
扶虔道:“也是为了我自己,咱们互惠互利嘛!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其实他还是不够聪明,如果换做是渠年的话,这种情况下根本不会来找何在野,因为不用他说,何在野也懂得这个道理,肯定会想方设法扶他上位的,没必要低声下气地求他。
果然,何在野这时说道:“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不能心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扶虔急道:“渠年已经回国了,而且他杀了太子,父王都没有降罪于他,那说明就是非常器重他,现在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如果我们不有所行动的话,说不定过两天渠年就被立为太子了。”
何在野就感觉这家伙有点傻,还没有扶卬聪明,不过对他来说,就喜欢这样傻乎乎的人,这样就算登上太子之位,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这时便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就是因为心急,今天被打得皮开肉绽,人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你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了?”
扶虔道:“我就怕夜长梦多。实在不行,我们就把渠年暗杀掉。
何在野道:“这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走这一步,而且这是在咸阳,渠年又有万庭在保护,就算想下手,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很容易偷鸡不成蚀把米。”
扶虔急道:“那难道就这样无动于衷?”
何在野道:“都跟你说了,不要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扶虔毕竟自己没有能力,只能指望他,这时长叹一口气,道:“那好吧!”
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有人说道:“大良造,有密信!”
何在野就过去开了门,从手下手里接过密信,又关上了门,走到一人高的烛台边,撕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信纸,展开一看,就见信上写着:
“渠年公子带过来的几个朋友之中,有费飞,这个人身上虽然没有天之眼,但他却精通炼制天之眼的方法,炼制天之眼的最重要的一味药材,好像叫腹吻草,他已经在忘川河谷里找到了,剩下的药材,燕国的天火宗已经全部准备好了,所以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就是灭燕。只要拿到天火宗的药材,他们炼制出天之眼指日可待。”
何在野毕竟是大良造,几乎天天收到密信,本来也是不以为然,要不然他都不会当着扶虔的面拆开这封信,没想到信中的内容竟如此劲爆,看得他热血沸腾,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相对于天之眼,太子之位算个屁?秦王之位又算个屁?何况还不是自己做!
费飞他自然是听说过的,毕竟传说他身上带着天之眼,所以了解的特别透彻,听说他已经死在了殷墟鬼城,没想到竟然被渠年一直带在身边。他的想法跟秦王差不多,渠年是个唯利是图,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一个人,既然把费飞一直带着身边,还陪他一起去了忘川河谷,看来是真的为了寻找那一味草药。至于拔焦魂残剑,听说当时他也是被逼的,并不情愿去拔了把剑,而且他也不是直接去轩辕谷的,还是后来被妖族的人抓过去的,看来拔剑只是顺带之举,找那味草药才是真的!
怪不得当初贺敏对渠年说,让他回国做太子,渠年都没有回来,现在终于能想通这件事了,人家有了天之眼的目标,谁还会把太子之位放在眼里?
心念至此,何在野忍不住怦然心动,但脸上却是风平浪静,这时又看了几遍密信,然后就把那张信纸放在烛火上引燃了,转眼间就化成了灰烬。
扶虔不知道在这屁大的功夫里,他已经被放弃了。他倒也想凑过去看看密信的内容,只可惜他不能动弹,这时便道:“舅舅,这是谁的密信?写的是啥?”
何在野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位将军家添了一位千金。”
扶虔怔道:“那也不用密信啊。”
何在野道:“因为怀疑这个千金不是他亲生的,所以要隐秘一点。”
扶虔:“……”
他就感觉,他舅舅撒谎是不是有点太敷衍了一点?
第321章 传授口诀
对于渠年来说,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就跟他之前住在齐国的王宫里一样,每天除了修炼练剑,无所事事。偶尔也会出去逛逛街,后面都会有几百人保护他。至于外界的消息,蝉夕手下有一个发达的情报系统,每天蝉夕都会找他,告诉他外面的动向,只可惜好几天来,外面基本上没有什么动静,不论是他,还是天下,都是一片宁静。
他已经开始教楚三敢《九阴真经》第二重口诀了,这让楚三敢喜出望外,为了追上师父的修为,他每天废寝忘食地修炼,现在他已经不用小御气丹了,感觉效果不太明显,已经改用大御气丹了,还是费飞炼制的大御气丹。虽然他跟费飞经常拌嘴,但他不得不承认,费飞炼丹的手艺还是登峰造极的,再配合九阴真经第二重,没过几天,就突破了五阶。
突破五阶的时候,这让他喜出望外,准备去找师父报喜!
渠年正在客厅里和蝉夕说话,费飞和玉夙也在,这时就见楚三敢兴冲冲地冲了进来,一路跑,一路跳,跳的时候还甩动着膀子,欢喜的像个孩童。刚冲进门就喜道:“师父,我突破五阶了!”
渠年笑道:“是么?那恭喜你了。”
楚三敢笑道:“谢谢!谢谢!”
费飞却道:“你师父从二阶直接突破到七阶,也没有像你这么兴奋,你不过是踏出一小步而已,有必要那么得瑟吗?”
楚三敢白了他一眼,道:“我乐意。你管得着吗?我现在已经五阶,用不了两个月就可以突破六阶,到时候弄死你。”
费飞一脸不屑,道:“拉倒吧你。两个月!哥给你两年的时间,看你能不能追上哥?哥永远是你无法逾越的高峰。”
楚三敢“哼”了声,道:“你等着瞧!”
蝉夕这时说道:“楚公子,我记得你几个月前还是三阶修为,不到半年时间,你竟然突破两阶了?”
楚三敢道:“对啊!我拜师的时候就三阶修为。”
蝉夕惊道:“这么快?”
楚三敢道:“这已经算是很慢了。这段时间我跟着我师父颠沛流离,根本没有时间修炼,而且我之前一直在等我师父,要不然我现在最少七阶八阶!”
蝉夕惊道:“看不出来楚公子的天赋这么高?”
费飞也是大吃一惊,不到半年的时间就突破两阶,神人哪!
楚三敢这时嘿嘿一笑,道:“不是我天赋高,还是我师父领导有方,教的好,如果还用我之前楚国的修炼口诀,估计现在还在三阶,之前我已经在三阶停留两三年了。”
玉夙忍不住插嘴道:“什么口诀这么厉害?”
楚三敢犹豫道:“我不能告诉你,泄露师门口诀,那是大逆不道。”
玉夙撇了下嘴,道:“不说就算!我还不稀罕呢。”
渠年这时说道:“我也感觉这个口诀修炼起来挺快的,要不我把这个口诀教给你们吧?你们试验一下,如果可行,以后就用这个口诀修炼,这样大家也可以一起进步嘛!我可不想把你们落下去太远,都没有办法合作了。”
蝉夕颇感意外,怔道:“教给我们?”
渠年点头道:“对啊!”
费飞一听说楚三敢不到半年就可以突破两阶,也是心动不已,这时说道:“对对对,你这个行为值得表扬,咱们毕竟是兄弟嘛,有好东西当然要拿出来一起分享,共同进步,这样合作起来才会愉快嘛。你看看我,炼出好的丹药,立马就拿出来跟你们分享,过几天没事风平浪静,我准备再炼一种更好的丹药,把我们上次在妖王谷里找到的黑玉枸杞加进去,我告诉你们,那真的是如虎添翼呀!”
渠年道:“那你好好努力!我看好你。那我现在就把口诀交给你们吧,先教你们三重,你们从第一重开始循序渐进!”
蝉夕道:“这不太好吧?”
渠年道:“你想被我落下去太多吗?”
蝉夕道:“不想!”
渠年道:“既然不想,那就学呗。不要
到时我们已经炼制出天之眼了,你还是七阶修为,那我们可就不等你了。”
蝉夕点了下头,道:“那好吧!”
渠年道:“只要你别告诉你未婚夫就行了,说实在的,我不喜欢他。”
蝉夕道:“我还不一定跟他结婚呢。”
渠年道:“不结就不结!那就是一个人渣!”
蝉夕道:“你不希望我跟他结婚吗?”说时脸上微微一红。
费飞就插嘴道:“当然不希望啦!连我都不喜欢,你嫁给他还不如嫁给我,那确实是一个人渣,你嫁给他就是一棵大白菜被猪给拱了。说实在话,你就是嫁给楚三敢也比嫁给那个家伙强。”
楚三敢咧嘴一笑,道:“对对对!”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忙摆手道:“不对不对,我怎么能抢我师父的女人呢!”
蝉夕的脸就红得更深了!
渠年道:“反正婚姻大事,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了,我做不了主。但如果你是因为想复国,才委曲求全的话,这个没必要,复国这件事我可以帮你,虽然不一定能成功,但说句不谦虚的话,如果我都不能成功的话,你未婚夫更够呛。”
蝉夕点了下头,道:“那行,我信你的,等这件事过去,我就去墨剑山退婚。”
渠年道:“那行!刚好闲来无事,我现在就把口诀传给你们!口诀的名字叫九阴真经,共有九重,我先传你们三重,应该足够你们突破九阶了。”
费飞道:“干脆九重一起传过来好了,干嘛还要分期啊?万一你死了,后面的六重不就失传了吗?”
渠年道:“贪多嚼不烂!而且突破九阶以后,已经到了极限,或者说是我们已知的极限,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到时还要从长计议,知道多了反而对你不好,你没有三敢那么踏实,容易走火入魔。”
费飞道:“真没见过你这种人,传授个口诀还要讨价还价,那三重就三重吧,你等一下,我去拿笔和纸,把口诀记下来。”
渠年道:“不用记了,人家三敢听一遍就记住了,你虽然笨,大不了我多说几遍!”
费飞一听楚三敢听一遍就记住了,也不好意思再去拿笔和纸,毕竟他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过耳应该也不会忘,便道:“那行!那你说吧。”
楚三敢因为听说师父要说第三重口诀,顿时也来了精神,竖起了耳朵。
渠年清了清喉咙,便把《九阴真经》的前三重口诀跟他们说了一遍,果然通俗易懂,费飞听一遍就记得差不多了!
渠年生怕他们记不住,连续说三遍,最后又道:“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再来问我。”
费飞道:“都记住了!没什么疑问。我感觉这口诀好像真有点高深莫测的感觉,马上回去试一试,如果管用,我再回来夸奖你。”
渠年道:“夸奖就免了,我只希望你别拖我的后腿。”
费飞怔道:“你还有后腿?那前腿在哪里?”
渠年道:“滚!”
蝉夕这时说道:“多谢秦公子了!”
渠年道:“跟我就别客气了!我跟你也没客气过呀!”
费飞道:“就是,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客气就没意思了!”
几人又聊了一会天,就散了!
费飞因为新学了口诀,也是心痒难耐,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回房间了,盘膝坐在床上,摸出一颗大御气丹,握在手心,但他也知道循序渐进的道理,所以先从第一重口诀开始炼起。
虽然是第一重,但费飞感觉,比他之前念的口诀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吸进来的灵气无比纯净,浓而不烈,灵气游走于经脉之中,特别舒适,刚刚运行一周天,就感觉沉寂了几年的丹田,竟有了蠢蠢欲动的感觉。
这让他非常兴奋,就准备开始修炼第二重口诀,可惜他总感觉有些心神不宁,静不下心来。对于修炼者来说,不能静心是最大的禁忌,他就有点忌讳,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他快要突破了,如果心神不宁,
很容易走火入魔。
他就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心神不宁呢?难道是因为口诀炼错了,快要走火入魔了?这让他非常紧张,但思来想去,这种心神不宁也不像是走火入魔,就是心里空落落的,总想找点东西把它填补起来。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心里为什么会觉得空落落的?因为是想女人了。毕竟他这几年都忙着逃亡,颠沛流离,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现在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这段时间吃得又好,睡得又香,自然就饱暖思淫.欲了!但他自己不这样认为,他认为是前段时间误吃了春.药,药性还没有完全散尽,就跟中毒一样,现在残留的毒性来袭,他自然是抵抗不住的。
没办法,他就是这种人,就连单纯地想女人,你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不然他也会觉得自己卑鄙下流无耻。
这时他从床上走了下来,却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心里想着,如果体内毒性不除,心魔不除,现在到了突破的关口,那肯定很容易走火入魔!虽然对他来说,肥猪肉也可以解毒,但他现在跟渠年待久了,整个人的格调也提升了,肥猪肉太油腻了,洗都不好洗,还是去找个女人来解解毒。
这时他打开了门,夜色已经笼罩大地,月亮都升了起来,而楚三敢借着月光,正在院子里练剑!
费飞就像他招了下手,道:“三敢!过来一下。”
楚三敢收剑,道:“什么事?”
费飞又向他招了下手,道:“你过来呀!我有话问你。”
楚三敢就走了过来,进了他的房间,房间里漆黑一片,费飞就把蜡烛点了起来。
楚三敢道:“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费飞就小声道:“三敢啊,师伯问你……”
楚三敢打断他的话,急道:“你放屁!你既然学了我师父的口诀,那也就是我师父的徒弟,但你是后入门的,还应该叫我一声师兄。”
费飞道:“别在乎那些虚礼!我问你,你有没有想女人?”
楚三敢微微一怔,道:“你好好的问这个干嘛?你有病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费飞道:“三敢啊!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空虚寂寞,要不我们现在去逛青楼吧?”
楚三敢道:“你一个人找不着路吗?干嘛要带上我?”
费飞道:“我在咸阳都没逛过,青楼都找不到。而且实不相瞒,我这个人非常纯洁,视贞洁如性命,长这么大从来没有逛过青楼,所以我不知道你们的套路呀!是脱了裤子进去呢?还是进去以后再脱裤子呢?这些我都不知道。你毕竟跟你师父开过青楼,肯定懂这些的!”
楚三敢没想到费飞也有请教他的时候,顿时腰杆就挺直了,道:“这你就问对人了。当然是进去以后脱裤子了。你在青楼外就把裤子脱了,人家还以为你是神经病。”
费飞道:“我只是打个比方。既然你这么了解,那你跟我做向导,我请客,咱们一起去逛青楼吧,晚上也安全一点,没人能认出我。”
楚三敢毕竟也是男人,以前在临淄的时候,就经常跟白小牙干这种龌龊的事情,不过那时候是白嫖,从来没给过钱。被费飞这么一说,也是心痒难耐,小声道:“你这么穷,你有钱吗?”
费飞道:“前段时间我在你师父的身体里,顺了几张银票,好几千两呢!够我们两个人逍遥的。”
楚三敢惊道:“什么?你竟敢偷我师父的钱?我要去告诉师傅去。”说完真的转身就走。
费飞就一把拉住了他,急道:“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几千两银票对你师父来说,完全就是九牛一毛,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我帮你们炼制这么多丹药,收一点手工费都不止这么多,你要是告诉他的话,我警告你,以后我炼制的丹药你一颗也别想看见,到时你就会被你师父落得越来越远,直到最后把你抛弃掉。”
第322章 逛青楼
楚三敢毕竟已经试用过他炼制的丹药,非常满意,而且他能够这么快突破,他的丹药也是功不可没,所以也怕被他断粮。而且回过头来想一想,几千两银子对师父来说,确实是九牛一毛,这时便道:“那你以后可不准再偷了。”
费飞道:“别说那么难听,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我就问你,你去不去啊?”
楚三敢点头道:“去!那要不要把我师父也带上?”
费飞道:“你神经病啊!我们是去嫖.娼,不是去吃饭,你想嫖的惊天动地吗?”
楚三敢道:“但我师父也好久没玩过女人了,挺可怜的。”
费飞道:“他是开青楼的,你跟我说他没玩过女人,我就这么好糊弄吗?”
楚三敢道:“真的。虽然他开了青楼,里面有好多美女,但他真的一次都没玩过。还有一次跟长铭公主在一起,长铭衣服都脱了,他都没玩。我就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抗住的?”
费飞道:“这个道理很简单呀!有可能你师父那方面根本就不行!”
楚三敢迟疑道:“有的时候我也怀疑。那有的治吗?”
费飞拍了拍胸脯,道:“你放心。这件事包着我身上了,就没有我费飞治不好的病。”
楚三敢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不喊我师父了,免得他自卑。”
费飞道:“对对对,就我们两个人去。”
楚三敢道:“那走吧!”
两人就鬼鬼祟祟地从院门走了出去,院门外虽然有人把守,但都认得他们,所以没有人阻拦他们,也没有人保护他们,不过他们是去嫖.娼的,这种事情毕竟不光彩,巴不得没人保护,这也是费飞不想带渠年的原因!如果把他带上,那家伙,几百个人跟着一起过去,浩浩荡荡,那真是嫖得惊天动地!
梧桐巷里很安静,除了那些护卫,其他一个人都看不见,但出了梧桐巷,仿佛就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
咸阳毕竟也是大都市,夜生活十分丰富,到处灯火璀璨。
这几天来,费飞因为心地谨慎,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楚三敢比较毛糙,在咸阳已逛过几遍了。毕竟是男人逛街嘛,就算不用刻意留意,也能留意到青楼,那些莺莺燕燕实在太显眼了!
在楚三敢的带领下,俩人绕过几条街,终于来到一家青楼的门前,俩人抬头一看,招牌是“**楼”,光看这个名字,两个骚包就骚动不已。
这家今天的生意不错,大门口人来人往,一群姑娘穿的花枝招展,手里拿着手帕,有的在送客,有的在接客,反正脸上都是堆满了虚假的笑容,扭动着水蛇一样的腰,迎合着客人!
两人刚踏门前的台阶,就有两个姑娘迎了上来,挽住了他们的胳膊,身体拼命往他们身上蹭,一股香粉气扑鼻而来。两个姑娘几乎异口同声说道:“公子,上去玩玩吗?”
费飞真的是第一次逛青楼,虽然内心骚动不安,但也有些手足无措,转头就看着楚三敢道:“这样就开始了吗?”
楚三
敢道:“你想开始就开始呀!不想开始还可以换呀,这里这么多姑娘,随便你挑,随便你选。”
费飞迟疑道:“不是跟喂狗一样,喂什么吃什么?”
楚三敢白了他一眼,道:“土包子,你真是狗食吃多了,虽然你可以像狗一样扑向她们,但你绝不是一条狗,放开胆子,随便挑随便选。”
费飞点了下头,转头就对边上的姑娘说道:“那我不要你,你不漂亮。”
那姑娘就松开了他的胳膊,撇了下嘴,道:“讨厌!”
因为门口还站着很多姑娘,这时又有一个姑娘走了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笑道:“那公子看我怎么样啊?”
费飞看了看她,道:“你脸上的粉搽了太厚了,就这样也不是太好看,我不太喜欢。”
虽然这些姑娘沦落风尘,但也是有自尊的,这家伙当着人家面说人家长得丑,那姑娘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就松开了她的手,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好看的姐妹很贵的,你玩得起吗?”
费飞道:“有多贵呀?”
那姑娘道:“要一百两。”最后的“两”字故意咬的特别重。
费飞就转头看着楚三敢道:“天上人间什么价?”
楚三敢道:“天上人间最低一百两。”
费飞道:“那这里也不算贵呀!没有宰我们哪!非常实惠,童叟无欺呀!”
楚三敢道:“我也没说人家宰我们哪!这里没办法跟天上人间相比,这里走的就是亲民路线,比较实惠,人人嫖得起!”
费飞道:“只要没有宰我们就行,钱不钱的无所谓,我最不喜欢被人家宰,那样玩着也没有趣味!”转头又看着那个姑娘道:“那就把你们店最贵的姐妹叫出来呗。”
渠年的天上人间虽然才开了几个月,但已经驰名天下,就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咸阳,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而身为同行的青楼姑娘,了解的更加清楚,可以说没有一个青楼姑娘现在不知道天上人间的。因为那时通讯不发达,都是口口相传,传到最后完全变了个模样,在她们眼里,天上人间那是一个如同仙宫的地方,里面的女人个个长得如同仙子,简直是鸡界的凤凰。
在这些姑娘的眼中,天上人间就是他们心目中的圣地,他们这里是鸡窝,天上人间就是凤凰巢,去那里上班简直是一件无限荣耀的事情。
现在这姑娘听说楚三敢在天上人间里玩过,虽然是嫖客,但也绝对是高端的嫖客,顿时肃然起敬。那姑娘便道:“那二位公子里面请。”
搂住楚三敢胳膊的那个姑娘,楚三敢虽然没有嫌弃她,但她也感到了自卑,就松开了手。
两人走进大堂,不论是空中,还是四周的墙壁上,到处点着粗大的蜡烛,把大堂照的亮如白昼。
大堂的两侧,用镂花栏杆隔了一间一间的雅座,里面有桌有椅,桌上放着茶壶点心。那姑娘就领着他们两人走了过去,指着其中一间雅座说道:“二位公子请坐,稍等片刻。”
两个骚包就大刺刺地走了过去,在里面的
椅子上坐了下来,正襟危坐。
因为他们是贵客,没过一会,老鸨就亲自过来接待了!老鸨说老不老,看着四十来岁,身材不错,前凸后翘,也是浓妆艳抹,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年轻时肯定是个美人。
老鸨走了过来,站在他们的桌子旁边,笑道:“听说二位公子要找我们这儿的花魁?”
费飞道:“花不花魁无所谓,关键是得要漂亮。”
老鸨笑道:“只要公子价钱出到位了,肯定让公子满意。”
费飞道:“不就是一百两银子吗?”
老鸨脸上笑得跟花一样,道:“看来二位公子是富家公子啊!”
费飞道:“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你去把漂亮的姑娘带过来给我看一看。”
老鸨笑道:“好嘞!公子稍等片刻。”
说完刚准备转身,费飞却道:“等等!”
老鸨道:“公子还有何事吩咐?”
费飞道:“我感觉你长得就不错,很合我的胃口,要不就你好了,贵一点也无所谓。”
楚三敢惊得眼珠差点掉下来,好像是看到他买一个西瓜回来,却不喜欢吃西瓜瓤,而喜欢吃西瓜皮。
老鸨大概也没有见过这么与众不同的客人,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公子又寻我开心了,我已经老了,早就不接客了,只能做一些接待的事情,公子年纪轻轻,气血旺盛,我已经折腾不起啦!”
费飞脸上就露出一丝失望,道:“那好吧!那你去叫漂亮的姑娘吧。”
老鸨应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楚三敢这时说道:“费飞,真看不出来你口味这么重啊!怪不得你会被天火宗的母女俩迷得神魂颠倒。”
费飞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这样的女人才有味道。”
楚三敢道:“我知道有味道呀!味道还很重。”
费飞又白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
楚三敢就吃吃笑了起来。
一会功夫,老鸨就领着两个姑娘走了过来,果然是一等价钱一等货,这两个姑娘长得如花似玉,还没走近,这两个骚包一眼就看上了。
老鸨把两个姑娘领着过来,两个姑娘就弯腰向这两个骚包行了礼,异口同声道:“见过公子!”
费飞看得两眼放光,就差口水没有流下来,大概还是憋的太久的缘故。
老鸨笑道:“这两位姑娘公子还满意吗?”
费飞迫不及待,这时急忙点头道:“满意满意!那下面怎么弄?现在就开始脱衣服吗?”
老鸨和两位姑娘微微一怔,心里都想着,这家伙莫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楚三敢也感觉丢人,就白了他一眼,道:“土包子!人家楼上有房间的!到房间里慢慢弄。”
费飞嘿嘿一笑,道:“我不是没逛过青楼嘛!套路我不太懂。既然楼上有房间,那还等什么?上楼呗!”
两个姑娘就欠了下腰,笑道:“那公子请随我来!”
第323章 失踪
在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的带领下,两个骚包就上了楼,楼上有一条走廊,一个姑娘领着楚三敢往左走,一个姑娘领着费飞往右走。
费飞就急了,转头看着楚三敢叫道:“三敢,我们不是在一个房间里搞吗?”
楚三敢道:“你神经病啊!一个房间怎么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费飞道:“但我不太懂套路呀!”
其实他倒也不是装的,确实是第一次逛青楼,因为这个时代的信息来源比较单一,要么从书上看,要么听人家从嘴里说。但他看了一辈子的书,也没看过一本关于逛青楼的书。而他毛还没长齐就去了天火宗,山上的生活比较枯燥,所有弟子都难得下山,虽然也有不少师兄弟逛过青楼,但这种事情也难以启齿,也没有人跟他聊过这件事,所以他现在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这时那个姑娘就笑道:“这个公子放心,我会教你的!”
费飞微微一怔,道:“嫖.娼还要上岗培训?真是太讲究了!不过我喜欢。培训不另外收费吧?”
那姑娘格格一笑,道:“公子放心,不会额外收费的。”
费飞非常欢喜,点了下头。
那姑娘领着他走到一间房间门口,推门而入,一股水粉香气扑鼻而来,闻得费飞心神荡漾。
房间里的布置也比较雅致,窗边放着一张琴,墙上挂着水墨画,还有两把琵琶,墙角摆放了一张床,床幔及被褥上都绣着鸳鸯戏水,
那姑娘关上门,就过来给费飞宽衣解带。
费飞怔道:“这样就开始了吗!”
那姑娘也是一怔,道:“公子还有什么要求吗?”
费飞道:“不是说还要弹个曲什么的吗?”
那姑娘道:“公子要听曲吗?”
费飞道:“一定要听吗?”
那姑娘道:“随便公子听不听。”
费飞笑道:“我以为这是必走的程序,既然可以不用听,那我当然不想听,那现在就直接可以上床了吗?”
那姑娘笑道:“那是当然。”
费飞笑道:“我就喜欢这么直接粗暴。那你脱你的,我脱我的!”
那姑娘笑道:“好的!”说完就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开始宽衣解带!
费飞就看着她脱,当姑娘脱去外衣,露出里面鲜红的肚兜时,费飞看得口干舌燥,只觉血脉贲张,毕竟是几年没见过女人了,还见到如此漂亮的女人,费飞再也克制不住了,急忙就开始脱裤子。
结果等他把裤子褪到脚踝处,刚脱掉一只脚,床上的姑娘衣服才脱到一半,就软软倒在了床上,动也不动了!
费飞这时也感觉自己有些头昏脑胀,暗道不好,凭借他六阶修为,如果他此时当机立断,破门而去,呼吸两口新鲜空气,效果或许会好一点,但他的裤子已经脱了,哪里好意思裸奔出去?这时急忙把脚伸裤筒里,刚把裤子提了起来,只觉两眼一黑,就软软倒了下去。
等楚三敢快活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楚三敢因为也不知道费飞去了哪个房间,就站在走廊里叫了一声:“小费,你
完事了没有?”
结果无人应答。
因为他还没有付钱,陪他一起快活的姑娘一直跟着他,这时他便转头问道:“知道我朋友在哪个房间吗?”
那姑娘点了下头,就领着他走了过去。
走到房门前,敲了几下门,又叫了一声:“小费啊!别假装自己很持久,躲在屋里聊天混时间有什么意思?”
结果房里还是没人应答。他便推了下门,门就开了,伸头一看,窗户开着,屋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楚三敢就觉得疑惑,转头问姑娘道:“我朋友哪里去啦?”
那姑娘道:“可能已经完事了,下楼了吧?”
楚三敢道:“这么快?快剑手啊!那就下楼看看呗。”
转身下了楼,刚好看到老鸨,楚三敢便问道:“你看到我那个朋友了吗?”
老鸨笑道:“他已经走了。”
楚三敢惊道:“走了?那他把钱付了吗?”
老鸨笑道:“他的钱已经付了。”
楚三敢道:“那我的钱呢?”
老鸨笑道:“你的钱没付!”
楚三敢气得破口大骂:“这个畜生,王八蛋,禽兽不如!”
幸亏他身上还有积蓄,这时就付了钱,气乎乎地走了,他要回去找费飞算账,一路骂骂咧咧。
到了幽夕小筑,见到门口的护卫,便问道:“跟我一起出去的那个人回来了吗?”
因为费飞这个名字比较敏感,所以当着外人的面,他们从来不直呼其名。
但护卫却回答说没有!
这让楚三敢很疑惑,以为费飞是翻墙头进去的,这时便进门直接去了后院,推开费飞的房间,费飞还是没有回来。
楚三敢虽然觉得奇怪,但毕竟心里有气,他也懒得多想,心里想着,死在外面才好呢!
毕竟刚刚在床上鏖战一番,楚三敢也是累了,回去澡也没洗,就洗了一下作战工具,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一觉睡醒,天已经亮了,楚三敢便起床了,开门一看,见渠年正在对面的走廊里洗脸,脸盆就放在栏杆上的拐角处。
楚三敢伸了个懒腰,笑道:“师父,早啊!”
渠年就把毛巾扔进脸盆里,道:“早!你昨晚好像跟费飞出去了?”
楚三敢吓了一跳,毕竟嫖.娼这种事情十分不光彩,何况还没有带上他师父,这时就支吾道:“嗯……就是……出去买点吃的。”
渠年笑了笑!
楚三敢为了岔开话题,打破这种尴尬,转身就走到费飞的房间门口,拍了拍门,道:“费飞,太阳晒到屁股啦!快起床啦!”
结果门没有闩,被他这么一拍,竟拍开了,楚三敢伸头一看,里面竟没有人!
毕竟已经睡了一觉,楚三敢对费飞的不满已经消退了,这时就感觉到不对劲,连忙转身就向院子外跑去。
渠年就感觉莫名其妙。
楚三敢到了院门外问了一下,费飞昨晚一夜未归!
楚三敢虽然憨,但也知道不对劲,费飞可能出事了!
心念至此,又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
渠年刚把脸盆里的水倒完,准备回屋,见楚三敢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便又转过了身!
楚三敢冲到他的面前,急急说道:“师父,不……不好了,费……费飞好像失……失踪了!”
渠年惊道:“失踪了?他昨晚不是跟你一起回来的吗?”
楚三敢就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小声道:“我一个人回来的。”
渠年急道:“你们昨晚去干嘛的?”
楚三敢道:“嫖.娼了!”
渠年道:“嫖.娼?谁让你们的嫖.娼的?”
楚三敢道:“是费飞拉着我去的,不是我想去的!”
渠年急道:“那怎么会把人嫖没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详细讲一遍。”
楚三敢点了点头,就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毕竟过程比较简单,如果把费飞说的废话省略掉,三言两语就可以讲清楚了。
渠年听完,急道:“你怎么不早说?”
楚三敢一脸委屈,道:“我以为他在外面鬼混呢!就没放在心上。”
渠年瞪了他一眼,喃喃说了一句:“可能费飞的身份暴露了!”
楚三敢急道:“那……那怎么办呀!”
渠年深吸一口气,就把脸盆塞在楚三敢的怀里,说道:“我要进趟宫!”
说完转身就向院门口走去!
快到院门口时,却见到蝉夕和玉夙走了进来,玉夙手里提着一个饭盒,里面肯定是装着早餐。这两天蝉夕都会给她送早餐过来,怕丫环做的饭不好吃!
见到渠年一脸焦急,俩人便停下了脚步,等他走近,蝉夕便道:“秦公子这是去哪里呀?”
渠年道:“我要进趟宫!”
蝉夕脸色一紧,道:“发生什么事了?”
渠年道:“费飞失踪了!”
蝉夕惊道:“费飞失踪了?”
玉夙道:“这家伙天天跟你说要散伙,不会是跑路了吧?”
渠年道:“不会的,他没有那么傻,腹吻草还在我的身上,他跑干嘛?”
蝉夕道:“那这里有人日夜保护,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呢?”
渠年道:“昨晚去嫖.娼了,嫖着嫖着就不见了。”
蝉夕怔道:“你也去嫖了吗?”
渠年微微一怔,感觉女人关心的事情跟男人关心的事情还真不一样,这时急道:“我没去嫖呀!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我要去的话,也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蝉夕道:“那他是在哪里嫖的?”
楚三敢这时也走了过来,说道:“在**楼!”
蝉夕便道:“秦公子,你也别着急,可能是费飞的身份暴露了,被人家设陷阱抓走了,但他还有利用价值,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渠年道:“这个我知道。但白白错过了一夜的宝贵时间,费飞现在可能已经被转移出城了,也不知道是谁抓走了费飞,如果让费飞离开秦国,这件事可就棘手了,费飞也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第324章 调查
蝉夕点了点头,道:“那我现在也回去派人查探,看看能不能找到费飞的蛛丝马迹。”
渠年点头道:“好!那我现在进宫!”
梧桐巷里有一个废弃的院子,里面有几间破落的房屋,现在已经被万庭征用了,变成了马廐,里面放了几百匹马。有的时候侍卫需要休息,也到这里来。在渠年眼里,这个院子就是他家的停车场。
刚好万庭上白班,听说他要进宫,便领着他去了这个废弃的院子。正因为是白天,所以万庭没带多少人,就带了二三十人,就护送他去王宫了。
秦王虽然死了儿子,但自从去过幽夕小筑以后,这几天心情特别好,吃饭饭香,睡觉觉香,唯一烦燥的事情,就是王后何在艳经常来找他,总是哭哭啼啼的,让他不厌其烦。好在王宫是自己的地盘,房间又多,干脆不住着寝宫里,刻意躲着她,所以这两天就清净了许多。
今天早上下朝,正愁无处可去,马公公跟他讲,御花园里的迎春花开了,顿时来了兴致,就去了御花园。
刚到御花园,来人禀报,说渠年公子求见!
秦王忙道:“赶快把他带过来!”
没过一会,渠年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却见到他父王正站在一棵迎春树下,赏着树上金灿灿的花朵,这让渠年很意外,因为他一直以为他父王肯定还沉浸在丧子的悲痛之中,所以这几天才没敢来打扰他,生怕撞到枪口上,没想到他父王兴致这么高,太子尸骨未寒,他竟然还有心思赏花,还赏得一脸陶醉。
看到渠年,秦王就招了下手,道:“渠年,你过来看看,今年的迎春花开得特别好,祥瑞啊!”
渠年心道,你儿子都死了,还祥个屁瑞啊!就走了过来,忧心忡忡地说了一句:“父王,不好了!”
秦王心下一沉,道:“出了什么事?”
渠年道:“费飞失踪了!”
秦王惊道:“什么?他怎么会失踪?不是有万庭保护你们吗?”
渠年道:“不怪万将军!是昨天夜里费飞和楚三敢私自外出逛青楼,逛着逛着就失踪了!”
秦王急道:“逛青楼?你们就这么缺女人吗?”
渠年道:“不是我缺,我没去逛!也怪我考虑不周,外面人都以为费飞死了,而且他还贴着假胡子,一般人光凭一张画像,根本不可能认出他,关键是不会在意他……”
秦王打断他的话道:“他那天晚上我也是一眼就认出他来了。”
渠年道:“你那是因为偷听我们的说话了,听说他是天火宗的人,心里已经往那个方向想了,所以才会认得出来,当时你也不敢完全确定。而且费飞比我先来咸阳两三天,你也知道他来了,肯定也不少人见过他,但却没有人告诉你他就是费飞,这说明认出他的几率还是微乎其微的。而且他是在青楼无缘无故的失踪的,如果被人抓走,应该是早有预谋。”
秦王点了点头,道:“那那个楚三敢失踪了吗?”
渠年道:“他倒没有,所以这事是针对费飞的!”
秦王也是着急,特别是他那天晚上听到,全天下也只有费飞一个人能炼制出天之眼,这几天他快乐的源泉也全靠天之眼支撑着,现在听说费飞失踪了,快乐的源泉顿时枯竭,道:“那现在怎么办?要全城搜捕吗?”
渠年道:“全城搜捕已经没有意义,既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声无息地抓走费飞,此人肯定有通天的能耐。而且一旦全城搜捕,费飞在秦国的事情就会暴露了,我的另一个计划就无法执行了。”
秦王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渠年道:“我调一点人马给我,给我一点权利,我自己去查。”
秦王道:“要多少?”
渠年道:“不用太多,几百人就够了。”
秦王道:“那万庭那些人给你用不就行了吗?”
渠年道:“可以的!但也要父王允口,要不然我指挥不了万将军!”
秦王道:“你尽管用,我马上就下一道旨给万庭,你尽管放心调查,想查谁家就查谁家,谁敢抗命,杀无赦!一定要把费飞找出来。”
渠年应了一声,道:“对了,父王,今天早上有哪些官员没有上早朝?”
秦王转头看着马公公,道:“今天有人请假吗?”
马公公回道:“好像没有。”
渠年点了点头,道:“好,那我知道了!时间紧迫,那我现在就去调查。”
秦王道:“快去快去!”转身就对马公公道:“你也出去一趟,跟万庭说一声,让他配合渠年调查这件事!”
马公公应了一声,转身就跟渠年一起出去了!
出了宫门,万庭正骑在马上等待渠年。
马公公这时看着万庭说道:“传王上口谕,万庭将军,从现在开始,你要听从渠年公子调遣办一个案子,渠年公子是奉旨办事,人人可以查,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万庭抱拳道:“臣遵旨!”
渠年这时就跳上了马,万庭问道:“公子,那我现在去哪?”
渠年道:“先回去把你的几百人马带上!”
万庭应了一声,一行人就快马加鞭赶去了梧桐巷。
楚三敢在家里听到马蹄声,急忙就冲了出来,就听万庭大叫一声:“所有人上马。”
他的那些手下,就迅速从各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跑去了那个废弃的院子。
楚三敢也跑了过去,这时也骑了一匹马过来,走到渠年身边,道:“师父,怎么说?”
渠年道:“先去**楼!”
楚三敢道:“好,去找那个老鸨算账。”
几百匹马就冲出了梧桐巷,马蹄踏在青石板上,轰隆作响。
毕竟现在是上午,**楼没什么生意,门可罗雀,门前的台阶上就站了三两个姑娘,也没什么激情,一脸慵懒,偶尔挥两下手中的手帕,就像是摆在门口的招财猫。
这时看到几百匹马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在他们的门前停了下来,这几个姑娘吓得花容失色。
楚三敢就从马上跳了下来,看着那几个姑娘,喝道:“让你们的老鸨滚出来,狗日的,我一文钱都没少付给你们,竟敢坑我!”
这时几百个人都跳下了马,一下就把大门口给围住了,那几个姑娘吓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姑娘战战兢兢地说道:“妈妈还没起床呢!”
楚三敢怒道:“你是在糊弄我吗?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太阳都晒到屁股了,还没起床?死在床上了?”
那姑娘道:“我……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每天她早就起床了,但今天就没有起床,我们没敢去叫她!”
渠年暗道不好,问道:“她住在哪里?”
那姑娘道:“就住在后面院子里。”
渠年道:“带我们过去看看。”
那姑娘应了一声,就带着他们向后院走去!
后院比较清净,里面有好几间房,那姑娘就领着他们来到其中一间房间的门口,小声道:“这就是妈妈的房间,要我敲门吗?”
楚三敢是个踹门小能手,能用脚踹开的门,他从来都不喜欢动手,这时怒道:“敲个鸡.八门!”说时抬起一脚,就把门给踹开了!
渠年进门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就见那名老鸨躺在地上,脖子处有一道伤痕,身旁的地板上全是暗黑色的血迹,看来夜里就被人家杀掉了。
楚三敢喃喃说了一句:“被灭口了?”
带路的那个姑娘这时也把头探了进来,一看这个场面,吓得尖叫一声。
渠年就退了出来,看着那个尖叫的姑娘道:“你们这里还有没有人没起床的?”
那姑娘吓得瑟瑟发抖,脸色惨白,道:“还……还有若兰妹妹没……没有起床!”
渠年就看着楚三敢道:“这个若兰就是费飞昨晚玩的女人?”
楚三敢怔道:“我不知道啊。我们嫖.娼从来不问姓名和出处的,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渠年瞪了他一眼,又看着带路的那个姑娘道:“有人去看过若兰吗?”
那姑娘道:“没有!昨天晚上若兰姑娘忽然晕倒了,妈妈说她可能来例假了,出血过多,需要静养,所以我们早上也没去叫她!”
渠年道:“带我去看看!”
那姑娘应了一声,又带着他们回到大堂,从楼梯爬上了二楼,找到若兰休息的房间,渠年推了下门,没有推开!
楚三敢道:“让我来!”然后飞起一脚,又把门给踹开了。
渠年进屋,远远见到床上躺着一个姑娘,不过还没走近,就知道那是一个死人了,因为床头有一摊血迹。不过房间的窗户没有关上,看来凶手是从窗户里进来的!
楚三敢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就转头看着渠年道:“也被灭口啦!这凶手真是残忍至极,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也不放过,简直是丧尽天良。”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人家是一点线索都不给我们留,有点棘手啊。”
楚三敢道:“那就这样算啦?”
第325章 蛛丝马迹
渠年没有理会他,而是从房间里退了出来,看着那个带路的姑娘说道:“把你们这里的人全部召集过来,在大堂集合,一个不许落下。”
那姑娘连忙应了一声,就跑下了楼!
没过一会,**楼里所有的员工都在大堂里集合了,只有两三百人,有失足女,有龟公,有厨子,有打杂的人员,其中竟还有两个嫖.客。这两个嫖.客也是倒霉,大上午的跑过来,就是想安安静静的嫖一次,没有喧嚣,没有嘈杂,结果现在倒好,裤子刚脱掉,就被官老爷抓下来了。
大堂虽然很大,但毕竟人多,渠年还带了几百个人过来,大堂里根本站不下,他带过来的人绝大多数都站在了外面,这时关上了门。
毕竟人员密集,消息传播速度很快,所以就这屁大点功夫,所有人都知道老鸨和若兰被杀,所以这些人都是人心惶惶的。
渠年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扫视众人!他知道,昨天晚上费飞和楚三敢来这里,完全是临时起意,之前不可能有人知道他们来这里,更不可能在这里提前布好陷阱。而且听那个带路的姑娘讲,昨天晚上若兰姑娘昏过去了,然后又转移到别的房间,看来他们是用了迷药。也就是说,从这个计划开始实施,到迷昏费飞,他们没有预谋过,完全是临时布置这个陷阱,既然是临时布置,肯定非常仓促,既然仓促,肯定有破绽。
渠年扫视过一遍以后,人群鸦雀无声,渠年便大声说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昨天夜里这里有两个人被杀,在场的每一位都逃不了干系……”
众人心头一凛,心道,这关我们什么事啊?特别是那两个嫖客,感觉比窦娥还要冤。
渠年又道:“不过,如果你们配合我,把你们昨天晚上知道的看到的,老老实实地说出来,我不会为难你们。如果你们什么都不说,或者我得不到有用的线索,那对不起,你们全部要下监狱,一个一个地严刑拷打你们,直到打到死为止。”
众人一听说要严刑拷打,还要打到死,只觉头皮一麻,他们一点都不怀疑渠年的话,因为秦法就是酷法,当年制订秦法的商君,也被称为酷吏,只要进入秦国大牢,不死也要脱层皮,绝不是危言耸听。有些胆子小的,都已经被吓尿了,就算是胆子大的,也是微微颤抖。
他们虽然都觉得非常冤枉,特别是那两个嫖客,真想出门看看,有没有六月飞雪?但他们还是噤若寒蝉,没人敢抗议。
渠年这时就把楚三敢拉了过来,道:“有没有人见过这个人?不要隐瞒,隐瞒死罪一条。”
人群还是死寂一片,但因为楚三敢和费飞昨天晚上比较显眼,以土豪的身份在这里亮相,而且费飞还像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所以格外显眼,很多姑娘都记住了他们。
虽然她们心里害怕,但她们真的已经被渠年吓破了胆,不管是福是祸,他们也不敢隐瞒,这是就有几十个姑娘缓缓竖起了手,手都微微颤抖,仿佛她们不是单纯地举手,而是把手伸进绞肉机。
渠年就指着最前面的一个姑娘,道:“你昨天晚上什么时辰见到他的?”
那姑娘本来就非常害怕,内心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现在见渠年单独问她话,一下就吓哭了,边哭边道:“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辰了,但我只是见到这位公子,我什么坏事也没干……”
渠年道:“你们别害怕。只要你们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为难你们的。刚刚我只是测试你们一下,看来你们还算配合,什么时辰见了这位公子不重要,那么,重要的问题来了。从这位公子进门开始,你们有没有见到老鸨跟可疑的人物有过接触?”边说边煞出一沓银票,道:“你们尽管畅所欲言,只要你们觉得可疑,都可以说出来,说错了我绝不怪罪你们,但说对了,奖励一千两,现银!”
毕竟这些姑娘不是天上人间的姑娘,一千两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很多人忍不住
怦然心动,何况说错了也不要紧,这时一个姑娘就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昨天晚上见到一个非常反常的事情,不知道算不算可疑的事情?”
渠年道:“你尽管说出来,就算说错了,我也不会怪罪你。”
那姑娘就指了下楚三敢,道:“昨天晚上这个公子进来以后,坐在边上等候的时候,有两名官老爷找到了妈妈,把她拉到一旁说悄悄话,当时我刚好路过那里,但我当时也没有刻意听,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他们跟妈妈说,好像在抓什么嫌犯,要妈妈配合,还说要妈妈把什么嫌犯带到指定的房间里去!因为我就是路过那里,后来的事我听得就不清楚了。”
渠年道:“你怎么确定那两个人是官老爷?你见过他们?”
那姑娘道:“我没见过。我也不确定他们就是官老爷,但他们长的特别像官老爷,有官腔,而且他们说要抓捕嫌犯,所以我才认为他们是官老爷。”
渠年道:“那俩人是秦国口音吗?”
那姑娘点了点头,道:“是咸阳本地口音。”
渠年道:“还有什么可疑的事情吗?”
那姑娘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当时我也没在意,所以也没有认真听。”
渠年点了点头,道:“很好!”就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边上的侍卫,道:“赏!”
那名侍卫就拿着银票走了下去,递给了那个姑娘。
那姑娘接过银票,喜出望外,一下跪倒在地,磕头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渠年道:“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我说过,只要你们能提供有用的线索,都有赏!下面还有没有人见过可疑的事情?”
这些人原本以为渠年拿出一沓银票,就是故意揶揄他们的,不可能真的赏给他们,如果说赏个十两八两他们还能相信,一下子赏出一千两,天下没有这么大方的官老爷。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会说话算话,真的赏出一千两,而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最关键的是,这他妈也能算线索?就是听两句闲言碎语,也能得一千两?这比大街上捡钱还要容易呀!
人群顿时就精神了起来,好几个姑娘就举起了手,抢着说道:“我也知道,我也知道……”
渠年道:“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这时就指了一名举手的姑娘,道:“你先说。”
那姑娘道:“我见到这位公子和他的朋友上楼以后,当时我刚好在走廊里,看到有两个男人从若兰的房间里抬了一个箱子出来,我认得那个箱子,那就是若兰装衣服用的箱子,那个箱子好像很沉,我本来还想上去问两句的,但后来房间里有客人叫我,我就没有问,他们可能把那个箱子抬下楼了。”
渠年道:“还有吗?”
那姑娘摇了摇头,道:“没有了。我就看了这么多。”
众人心里都在想,你这个死女人想钱想疯了吧?就看到人家抬箱子,也想得一千两?
没想到渠年却又抽出一张银票,道:“好!赏!”
众人听得大跌眼镜,就抬个箱子尼玛也能算为线索?线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值钱了?这家伙莫非不是来调查案子的,而是来撒币的?
很多姑娘后悔不已,因为当时楼上抬个箱子下来,很多人都见到了,根本没有多想,没想到就因为多看了一眼,就能值一千两,可惜他们看到了,却没有机会说出来。
既然抬箱子都能算为可疑的线索,那他们知道线索实在太多了,这时不等渠年开口,就已经有不少人纷纷举手,而且生怕渠年看不到,还踮起脚尖,再没有之前胆怯的模样了。
渠年非常满意,就让他们一个一个地说。结果他们的胆子现在放开了,真的是畅所欲言,什么事都往外抖,渠年听了半天,再没有听到一条有用的线索。这些人说的内容很八卦,就连老鸨后来上厕所的事,他们都觉得可疑,甚至告诉渠年,昨晚
老鸨撒的尿是黄色的,因为老鸨出来的时候说了一句,最近可能有些上火。
渠年听得头都大了,如果让他们一直说下去,估计可疑的线索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这时便道:“好了,我是来调查案子的,不是来跟你们聊八卦的。我现在问你们,箱子抬出去以后,有没有人看到它的动向?”
这时一个姑娘举手道:“我看到了。”
渠年道:“说!”
那姑娘道:“当时我正在门口接客,我看到有两个人把箱子抬了出去,箱子确实好像挺沉,他们大概抬不动,就抬到前面一条巷子里,我当时以为他们从巷子里就抬走了,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马车,停在了巷子口,那俩人又把箱子抬了出来,放在了马车上,然后马车就走了。”
渠年道:“什么样的马车?上面有没有车厢?”
那姑娘点头道:“有的!”
渠年点头道:“好,赏!”
众人终于知道,这家伙不是来查案子的,而是来查箱子的,只要跟箱子有关的线索,通通有赏,这什么宝贝箱子?他已经花了三千两了,估计都够买好几千个箱子了!
这时一名姑娘举手叫道:“我知道这个箱子的来历,我还知道若兰是在哪一家买的?”
渠年道:“好了好了,今天到此为止,大家散了吧!”
刚开始他们听说要被严刑铐打的时候,都被吓破了胆,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但现在见赚钱这么容易,有的姑娘接几百个客人都未必分到一千两,难免觉得惋惜,甚至有些恋恋不舍,特别是那些还没有机会说出秘密的姑娘。刚开始他们觉得渠年是魔鬼,面相狰狞,现在他们却觉得渠年是散财童子,面相可人。
不过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渠年已经拔开人群,向店外走去。
刚到店外,刚好蝉夕和玉夙就走了过来!
蝉夕问道:“调查得怎么样?有线索吗?”
渠年道:“只能大概了解昨晚的案发情形!”便把刚刚查探到的零碎线索,跟她说了一遍。
蝉夕想了下,转头又看着楚三敢,道:“楚公子,你们昨天晚上来这里,确实是临时起意吗?之前有没有告诉过别人?或者有没有过这样的打算?”
楚三敢道:“你这话说的,嫖.娼又不是结婚,怎么可能随便去告诉别人?我没有那么张扬。”
蝉夕道:“那说明有人在暗中监视你们哪!”
渠年道:“这是一定的。而且昨晚行动的人,是秦国的人……”
楚三敢道:“有没有可能是秦王啊?”
渠年摇头道:“这不可能。肯定是秦国的官员,这样还好一点,不用担心费飞被运到其他国家去。我怀疑,抓捕费飞这个人,也是最近几天才得到费飞的消息,肯定是在我来到咸阳之后,绝不是之前。”
蝉夕道:“何以见得?”
渠年道:“因为你们比我先来到咸阳,你们来到咸阳的消息,我父王都知道了。如果这个人知道费飞来到秦国,你们当时住在春花客栈,还是单独住一个小院,比这里还好下手,他们没必要等待今天才动手。”
蝉夕道:“有道理。但这个能说明什么呢?”
渠年道:“说明我们之中有内奸。”
几人脸色一变!
楚三敢道:“师父,你……你别吓我呀!昨晚是我跟费飞出来的,你不会怀疑我是内奸吧?”
渠年道:“我没怀疑你,你没有做内奸的智商!”
楚三敢长吁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肯定不会背叛师父的!不过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我们几个人,你不会怀疑大掌柜和玉夙吧?那也就是玉夙喽?没有别人排除呀!”
玉夙怒道:“你放屁!”
第326章 有内奸
渠年就陷入了沉思。
玉夙就急了,道:“你不会真怀疑是我吧?”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我没怀疑是你!”
玉夙道:“那你说我们之中有内奸的,但我们只有四个人呀!你还能怀疑是谁?”
楚三敢心头一动,道:“难道是酒叔?这个老家伙最近鬼鬼祟祟的,还天天嚷嚷着离开秦国,肯定就是他。”
蝉夕急道:“这不可能。”
渠年道:“你别听三敢胡说八道,我没怀疑是他。我说的我们,并不是我们五个人,它是一个更大的我们,跟我们接触过的人。”
蝉夕道:“你为何断定有内奸?”
渠年道:“我现在还差那么一点点就想通了,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也是猜测,不敢确定。”
蝉夕道:“那你为何怀疑有内奸?”
渠年道:“首先抓捕费飞的人,是秦国的人,我刚刚说了,对方得到费飞的消息,肯定是在我来到咸阳之后。而我来到咸阳以后,费飞本来就胆小,一直深居简出,基本上都没有露过脸,而且就算露脸,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何况他只是一个小人物,跟死了一只蚂蚁一样,没有人会在意的。而且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天之眼,也没有人知道他会炼制天之眼,没有人会惦记他,但从昨天晚上的行动来看,对方明显就是针对费飞,所以我怀疑,有人出卖了费飞!”
蝉夕就放低声音道:“那会不会是万庭和他的手下出卖了费飞,毕竟他们天天跟你们在一起,有的时候你们说漏嘴,喊了费飞的名字,费飞就暴露了。”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被你这么一说,我的思绪豁然开朗。”
蝉夕道:“你也认为是万庭或者他的手下出卖了费飞?”
渠年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经你提醒,我刚好可以把他们排除掉,这样可疑的人选越来越少了。”
蝉夕道:“他们为什么要排除掉?”
渠年道:“费飞在外人眼里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只是一根鸡肋罢了,就算我们说漏了嘴,费飞也不会引起别人的兴趣!但从昨天晚上他们的举动来看,对方对势在必得,那八成是知道了我们的秘密,甚至知道了腹吻草的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没有几个。”
蝉夕道:“你怀疑是?”
渠年道:“我再确定一下。”
蝉夕道:“确定什么?”
渠年道:“确定他们对费飞是不是足够重视!如果足够重视的话,那他们肯定是知道这个秘密。”
蝉夕道:“这怎么确定?”
渠年道:“这个特别好确定!如果他们不知道这个秘密,也最多把费飞抓到哪个角落里,严刑拷打,审问一番就行了,就是抱着侥幸的心理,看他身上有没有真的天之眼!但如果他们知道这个秘密的话,肯定不会在城里审讯,就算审讯出结果,也需要时间炼制天之眼,甚至还需要去燕国抢药材。而且他们既然知道
了这个秘密,肯定也知道我父王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们也怕我父王全城搜捕,所以对方肯定连夜把费飞送出城,这个特别好查,那么大一个箱子,他们肯定要走城门。如果他们昨天晚上确实在城门口走了,我基本就能确定是谁出卖了费飞!”
蝉夕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渠年这时就转身招了下手,万庭就走了过来。
渠年道:“万将军,你亲自去四个城门口盘查一下,看看昨天夜里有没有人出城?而且是马车出城!这个特别好查,不好隐瞒,谁隐瞒不报,先斩后奏。”
万庭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
费飞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等他再次醒来,却不是一觉睡到自然醒,还是被一盆冷水从头就浇下,一下把他激醒了。
现在才刚刚开春,夜里还是寒冷的,这一盆冷水浇下来,把费飞冻得哆嗦了一大下,虽然神智还未清醒,但已经勃然大怒,不过等他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他被关在一个房间里,坐在一张椅子上,我身上已经被五花大绑,紧紧捆住。
房间里点着蜡烛,在他的面前,站着几个人,一字排开,中间是一个老头,一看就是久居人上,不怒自威。
房间里有窗户,窗纸上漆黑一片,看来现在还是黑夜,可能他在青楼遭了暗算以后,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中间那个老头他不认识,但如果渠年站在这里,肯定是认识的,正是大良造何在野!
费飞一看这阵势,骂人的的话已经涌到了喉咙口,但还是咽了下去。心思也非常害怕,咽了口口水,道:“你……你们是谁?干嘛要抓我?我嫖.娼又不是不付钱。”
何在野就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就是费飞?”
费飞急道:“什么费飞?你们认错人了吧?我姓陈,耳东陈!”
何在野冷笑一声,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说时就向边上的手下递了个眼色,那手下上前一步,就把他嘴边的假胡子给撕下来了,因为淋了水,特别好撕!
何在野的手里还拿了一张画像,也是十两银子买来的,这时展开,对着费飞比对一下,道:“还真是一模一样。”抬头又看着费飞道:“现在你还不承认你是费飞吗?”
费飞道:“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完全听不懂?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费飞!”
何在野冷冷道:“既然你不老实,那就把他手指切下来一根吧。”
边上一名手下应了一声,就拔剑出鞘,准备上前割下他的手指。
费飞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叫道:“别别别,既然你们强迫我,那我就承认我是费飞好了。”
何在野道:“怎么证明你是费飞?如果证明不了,你的命也就不值钱了,手指我都懒得切了,直接送你上路了。”
费飞听得冷汗直冒,刚刚他还在拼命解释自己不是费飞,现在他却要努力让别人相信他就是真的费飞,人生真的是反复无常啊!这时急道:“你手里不是有画像吗
?跟我肯定是一模一样,十两银子买来的吧,虽然便宜,但画工还是不错的,基本没有偏差,还要我怎么证明呀?”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既然你是真的费飞,那我现在开始问你话,你要一五一十地回答,不得有一句谎言,如果我听到一句谎言,就会毫不犹豫的切掉了一根手指,手指切完了再切脚趾,如果你不爱惜你的手指,尽管撒谎。”
费飞听得冷汗直冒,道:“只要我知道,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何在野道:“听说你会炼制天之眼?”
费飞本来还想说不会的,但他毕竟也是聪明人,对方既然把他抓过来,那肯定是找到了一点线索,所以也不敢否认,点了下头,道:“略懂一二!”
何在野点头道:“那就好!听说炼制天之眼的药材,天火宗已经全部准备好了,只差一味药材,有没有这回事?”
费飞就感觉这家伙什么都知道,根本不是来审问他的,而是来找他确认的。既然人家都这样说了,他也不敢否认,道:“是的!”
何在野道:“缺的这味药材叫什么?”
费飞道:“叫腹吻草!”
何在野点了点头,道:“看来你没有撒谎。那这个腹吻草你们在忘川河谷已经找到了,是也不是?”
费飞也不傻,一听他的口气,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出卖了,要不然对方不会这样问的,当然也不敢否认,道:“没错!”
何在野两眼一亮,脸上隐隐泛出激动之色,道:“那腹吻草现在在哪里?”
既然已经被出卖了,费飞也不敢撒谎,便道:“在秦渠年身上呀!”
何在野脸色一变,这件事密信里倒是没有提到,密信里只说费飞很重要,让他一度认为,只要抓住了费飞,就能炼制出天之眼。这时就有些意外,道:“在秦渠年身上?”
费飞道:“对啊!你不会认为是在我身上吧?我身上估计已经被你们搜过十八遍了,银票都已经被你们搜走了吧?哪里有那玩意?”
何在野迟疑道:“你没有把腹吻草藏在什么地方?”
费飞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哪里也不放心哪!肯定只有随身携带了。”
何在野的脸色就有些郁闷,喃喃道:“白忙活一场!”
费飞生怕自己没有利用价值,然后被人家杀人灭口,这时急道:“怎么会白忙活一场了?起码已经让你得到了我。我跟你说,全世界能炼制出天之眼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只要你把草药找过来,炼制出天之眼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你就可以得道成仙了。”
说完这些话,费飞心里其实也挺难为情的,感觉自己太没有骨气,这么重要的秘密,就被人家稍微恐吓几句,就什么都交代了,都不带有一点保留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听说书的说,真正的英雄好汉,哪怕是受尽严刑拷打,也不会吐露半个字的。而他倒好,连小皮鞭都没有抽一下意思意思,就什么都交代了!
第327章 有点眉目
他的心里竟然有些遗憾,总感觉没有被小皮鞭抽两下,心里有些愧疚,但这种残忍的要求他也不敢提,宁愿心理上受折磨,也不愿**上受折磨。而且他很会安慰自己,反正都已经被人家出卖了,自己说不说都是一个结果。渠年既然是他的兄弟,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他遭受非人的折磨。
何在野虽然有些失望,但他并没有打算杀费飞,毕竟这个人留着还有用处,不要说炼制天之眼了,起码能认得腹吻草啊!但把他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虽然他们现在在城外,但如果秦王大规模搜捕的话,这里也是不安全的。
这时便吩咐手下道:“你们准备一下,现在把这个人送往洛川,一定要注意保密,还是把它放到箱子里,用马车送过去。”
洛川就是他的封地。
手下应了一声。
费飞本来见地上有一只空箱子,还打开了箱盖,心里还觉得奇怪,这玩意儿放到这里干嘛?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他就是被装在这只箱子里拉过来的,怪不得浑身被硌得生疼。如果再把它装进箱子里,拉到洛川,这么远的路程下来,一路颠簸,不得磨掉他一层皮?
而且好好的一个人却装了箱子里,如同装在棺材里,简直是对他赤.裸裸的羞辱。这是费飞不能接受的,这时看着何在野说道:“朋友,能不能在箱子里面垫一床被子?这样躺着也舒服一点。”
何在野毕竟也需要他,也不想跟他太生分,如果让他怀恨在心,以后炼制丹药的时候,做手脚可就麻烦了,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折磨他的原因。何况对方提的要求也不算奢侈,只不过是加床棉被而已,就算是出于人道主义,他也不应该拒绝。这时便道:“没问题!”
费飞道:“顺便再在箱子上开两个洞,这样我也能透点气,要不然我会被闷死在里面的。”
何在野道:“这也没问题。”
费飞竟然有了一种很满意的感觉,这让他觉得自己很贱。
何在野把这里安置好以后,又坐上马车,回去上早朝了,这个时候,渠年还在睡觉,并不知道费飞失踪的事!
渠年几人从**楼离开以后,就直接回幽夕小筑了。虽然费飞失踪了,让渠年有些紧张,但也不是太紧张,虽然相处了几个月,但跟这个王八蛋也没有相处出什么浓厚的感情。不过也有一点点难过,但还没有到那种饭也吃不下的地步,所以中午几人聚在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顿,还吃了费飞最爱吃的烧鸡,一点都没有睹物思人!
刚吃过午饭,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万庭就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渠年问道:“打听得怎么样?”
万庭点头道:“打听出来啦!”
渠年精神一振,道“谁出过城?”
万庭道:“羽林军大将军林戎,昨天夜里派家丁出城!”
渠年道:“什么时辰?”
万庭道:“子时到丑时之间!”
渠年道:“有马车吗?”
万庭点头道:“有马车,一辆马车!”
渠年道:
“城门防卫就属于羽林军管吧?”
万庭道:“是的!要不然别人半夜想出城,那是不容易的。”
渠年道:“林戎派人出城干嘛?”
万庭道:“那就不知道了!毕竟林戎想出城,没人敢多问一句。”
渠年道:“既然守城的将士都是林戎的部下,你去询问他们,他们怎么敢告诉你呢?”
万庭道:“因为半夜开城门,动静很大,他们想瞒也瞒不住!我把昨夜守城的将士分开审讯,毕竟王上给了我格杀勿论的权利,我直接把剑搭在他们的脖子上,他们不敢不说,何况还是分开审讯的,就算说了,也不知道是谁说的。”
渠年点了点头,道:“你做得很好。那当时有人看到林戎出城吗?”
万庭摇头道:“没有!当时马车上有门帘,里面可能坐了人,但究竟坐了谁,也没人敢问。”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父王糊涂啊!识人不明,连羽林军大将军这个位置,都用得这么不贴心!”
万庭不敢附和,没有作声。
渠年又道:“对了,林戎有半夜开城门的权力吗?”
万庭道:“没有!城门一关,除非有王上旨意,要不然没有人有权利擅开城门。”
渠年道:“那半夜擅开城门是什么罪呢?”
万庭道:“这个不好说,如果是在战时,那肯定是死罪一条,但平时管得没有那么严,经常有人找关系开城门出去,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渠年道:“也就是说,如果不上纲上线,这就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如果上纲上线,也能判个死罪?”
万庭点头道:“对的!”
渠年道:“对了,你是什么官职啊?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过呢?”
万庭挠了下头,赧然一笑,道:“说来惭愧,在公子没来之前,我无官无职,就是前些年在对义渠国的作战之中,我表现比较英勇,有些军功,做过万夫长,混了个少上造的爵位,但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得罪了不少人,朝野上下没人喜欢我,所以就赋闲在家,现在没有一点官职,只有一个形同摆设的爵位!也正因为我不讨人喜欢,所以我才会沦落到来保护公子!”
渠年怔道:“你竟然用‘沦落’这个词?”
万庭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得脸都红了,忙道:“公子恕罪!我都已经说了,我不太会说话,所以平时我都不怎么说话,一说话就容易得罪别人,还请公子见谅。”
渠年道:“你别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朝野上下没人喜欢你,但我就挺喜欢你的,既然你有战功,那肯定就有能力,我就喜欢你这种少说话多做事的人!”
万庭忙道:“多谢公子!”
渠年道:“我感觉你就可以做羽林军大将军的位置,只有你这种人,才能真正的保护王城的安宁。”
万庭吓了一跳,急道:“公子寻我开心了!”
渠年道:“我说的是实在话。我会尽量把你推上大将军的位置。”
不管是真是假,万庭也忍不住热血沸腾,何况他虽然性格比较直,但脑子却是一点都不傻,要不然也不会立下那么大的军功。他也看得出来,这个公子有可能就是将来的太子。忙道:“多谢公子!”
渠年道:“对了!那个谢长鸿还在咸阳吗?”
万庭点头道:“在的!天天在家喝闷酒呢。”
渠年怔道:“喝闷酒?他把我抓回来不是大功一件吗?为什么要喝闷酒?”
万庭面色就有些犹豫,吞吞吐吐道:“我……我怕说了公子会生气。”
渠年道:“没事的。你尽管说,我不会生气的。”
万庭道:“虽然他把公子抓回来了,但他是陪太子出去的,现在太子死了,他却好端端地回来了,所以王上看他比较生气,也让他在家赋闲休息了,估计跟我的下场差不多,郁郁不得志。”
渠年道:“这个可怜的娃,亏得他前几天还在朝堂上帮我说话。”
万庭笑了笑,没有说话。
渠年道:“对了,扯远了,差点把正经事给忘了,我问你,这个林戎是太子一党吗?”
万庭道:“从表面上看,这个林戎正直不阿,毕竟是羽林军大将军,保护的是王城的安全,最忌讳拉帮结派,但据我所知,他跟太子和大良造走的比较近。”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可能昨天晚上他就是在帮大良造办事吧?如果是林戎劫走了我的朋友,肯定不会躲在马车里,毕竟是他的家丁出城,就算躲在马车里也掩盖不了,又何必遮遮掩掩?不如理直气壮地出城!”
万庭迟疑道:“公子的朋友对他们很重要吗?”
渠年道:“在他们眼里,比太子还重要。”
万庭没想到他那个其貌不扬的朋友竟然这么重要,不免脸色一紧,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林戎没有亲自出城,确实有点可疑。”
渠年道:“走!跟我进趟宫!”
万庭应了一声!
秦王虽然早上兴致盎然,还去御花园里赏花,但自打听说费飞失踪的消息,顿时兴致全无,丧子的悲痛又涌上心头,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没有心思赏花了,就去了御书房,毕竟还有很多奏折等着他批阅。
但他在案前坐了下来,看着桌上的一堆奏折,就像小学生看到作业一样,没有一点批阅的兴趣,躺在椅子里黯然神伤,连中午饭都没有吃,吃不下去,心里一直惦记着费飞,也不知道找到了没有?
他发现,费飞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青年,已经完全变成了他的精神支柱,没有了他,感觉生活索然无趣,也失去了盼头。只是因为他听到费飞吹牛逼了,认为他是天底下唯一一个能炼制出天之眼的人,不像渠年,根本不信这一套,所以该吃吃,该喝喝!
一个人待在御书房里,焦躁不安,刚准备派人出宫打听一下,门外忽然有人禀报,说渠年公子求见!
第328章 审讯
渠年进了御书房,就上前行了礼,秦王急道:“怎么样?费飞找到了吗?”
渠年抬头看了眼,马公公也在,现在渠年最怀疑的人,就是这个马公公。既然对方把费飞运出城,那说明对费飞肯定极为重视,那肯定已经知道了他们准备炼制天之眼的秘密,甚至是腹吻草的秘密!而普天之下,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他们几个人,剩下的就是秦王和这个马公公了!而秦王没必要出卖他们,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但他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何况这家伙伪装几十年,已经深得他父王的信任,而自己在父王的心目中,诡计多端,还有点小心眼,反而不太信任。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
这时回他父王的话,道:“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秦王道:“说!”
渠年道:“昨天晚上费飞去逛青楼,被人用迷药迷倒了,然后装在一个箱子里,带出了**楼,连夜用马车送出了城!”
秦王道:“那有没有去城外搜捕啊?”
渠年道:“父王,你就不关心半夜谁有这个权利出城吗?”
秦王怔道:“谁?”
渠年道:“羽林军大将军林戎。”
秦王惊道:“林戎?”
渠年点了下头,道:“就是他!”
秦王猛拍了下面前的桌子,怒道:“这个混蛋竟然敢从虎口拔牙,活腻了吗?”现在对他来说,费飞就是他的逆鳞,抢走了费飞,跟抢走他的江山一样大逆不道。
渠年道:“这个林戎确实有点玩过火了!不过他可能不是主谋!”
秦王惊道:“后面还有主谋?”
渠年道:“应该有的!”
秦王道:“是谁?”
渠年道:“我不敢妄言。父王可以把林戎叫进宫来审问他,肯定可以审出幕后主谋!如果不知道主谋是谁?父王就算杀了他也没有用,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秦王点头道:“好!”转头对高公公说道:“召林戎进宫!”
高公公应了一声,就出门传旨了!
渠年之所以要这样做,就是为了打草惊蛇,如果林戎背后有主谋,既然抓住了费飞,但费飞身上没有腹吻草,而且费飞是个软骨头,没有一点操守,估计都不用严刑拷打,就什么都交代了。那这个主谋肯定知道腹吻草在他的身上,下一个要对付的人,那肯定就是他。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把这个贼逼出来,睡觉都不踏实。
林戎虽然已经暗中投靠了何在野,但昨天晚上这件事情,他其实蒙在鼓里的,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情,何在野也不会告诉他。何在野只跟他说,要出城见个人,这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情,毕竟半夜找他出城的人,多了去了,只不过很多人都是翻墙头出去的,城门都不用开,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昨天晚上何在野是坐着马车出去的,但他也没有放在心上,当时他还跟何在野开玩笑说,是不是出城偷腥哪?
何在野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让他注意保密。
所以林戎听说秦王召他入宫,他并不以为然,昨天晚上的事情他都已经忘记了,根本没放在心上,所以也没有多想,骑马就进宫了!
进了御书房,就见里面站着十几个侍卫,严阵以待,渠年公子也在,这让他感觉点不对劲,好像不是单纯地喊他来聊天的,但他还是上前几步,跪在地上行了君臣之礼。
秦王没有让他站起来,而是冷冷说道:“听说你昨天晚上私开城门了?”
林戎看秦王凝重的表情,还以为是天塌下来了,没想到竟是为了这点芝麻绿豆的小事,这让他觉得莫名其妙,至于吗?我以前不是经常干这种事情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嘴上说道:“确有这么回事。”
秦王怒道:“你说的轻描淡写,好像理所应该呀!你不知道私开城门是死罪吗?”
林戎见秦王动怒了,也是吓得头皮一麻,他也知道这件事可大可小,不免冷汗直
冒,急忙道:“臣知罪,臣下次再也不敢了!”心里却在想,麻痹,这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吗?这跟上朝的时候,因为左脚先跨进门而被斩首,有区别吗?
秦王道:“寡人问你,昨天夜里为何要开城门?”
渠年以为,这家伙既然能坐上大将军的位置,那肯定极有骨气,不动酷刑,未必会交代问题,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建议用刑的说辞!
结果令他意外的是,林戎生怕他操心,这时很干脆地说道:“是大良造要出城,让我行个方便。”
其实这件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所以没有必要隐瞒。
秦王惊道:“大良造?”
林戎点头道:“是的!大良造说要出城办点事情,我想他肯定是为了国事,我也不敢耽搁,所以才自作主张为他行个方便!王上,我完全是为了国家着想啊。”
秦王道:“他昨天晚上是坐着马车出城的吗?”
林戎道:“好像是的!”
秦王转头看着马公公,道:“召大良造进宫!”
马公公应了一声,就出去传旨了。
林戎看气氛不对,就知道秦王不是鸡蛋里挑骨头,并不是针对他,好像昨天晚上大良造出城,应该不是偷腥那么简单,能让秦王如此恼怒,肯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难不成那家伙准备造反吗?这让他吓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是造反的话,他也脱不了干系呀!吓得他大气不敢喘,就感觉被何在野坑了!
何在野虽然得到了费飞,却没有得到腹吻草,所以他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昨天晚上他之所以亲自出城,一是因为,怕费飞失踪,惊动秦王,然后全城搜捕,他们出不了城。哪里想到楚三敢回去会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才惊动秦王!二是因为,他以为腹吻草被费飞藏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只要得到费飞,就能得到天之眼。只要能得到天之眼,天地任他逍遥,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所以无所顾忌。万万没想到,腹吻草还在秦渠年的身上。这件事马公公没有跟他说。其实这也不能怪马公公,因为那天晚上秦王没有问腹吻草的下落,他也不能瞎猜。三是因为,费飞嫖.娼嫖的太仓促了,完全是情之所致,让他措手不及,所以布置得很仓促,难免漏洞百出,所以在城里呆着不踏实。
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费飞身上有腹吻草,他就请个长假回洛川,慢慢捣鼓天之眼。
结果没想到,腹吻草还在秦渠年的身上,这让他美好的愿望落空了,只能返回城里,再想方设法抓捕秦渠年。
他原本以为,就算昨晚的计划有瑕疵,但后来想想,也还算周密,想要调查出这件事的真相,也是非常困难,就算被他们侥幸查出来,估计也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所以他准备趁着这几天时间,大干一场,哪怕派人强行攻入幽夕小筑,也是在所不惜,毕竟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不过强攻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不如偷袭来得实在,毕竟渠年偶尔也会去逛街,逛街的时候带的人都不多,有时只带二三十人,如果他用几百人偷袭的话,肯定可以轻易得手,然后再把城门打通好,一样可以扬长而去。
早上下完早朝,回到家中,把自己关在屋里,心里就在盘算这件事情,吃饭都没有心思!
结果渠年的破案速度,超出了他的想象,到了午后,门外有人敲门,说有密信!
何在野开了门,外面就塞进来一只鸽子,活的。
何在野就取下鸽腿上的卷纸,然后放飞鸽子,慢慢展开卷纸!
纸上寥寥写着几行字,而且字迹凌乱,好像写得很匆忙。内容是:林戎已经被召进宫,正在逼问幕后主谋,估计林戎会招,速撤!
何在野脸色一变,这突如其来变故,让他措手不及。既然林戎已经被召进宫,那这件事肯定很快就会水落石出,林戎肯定毫不犹豫就会把他招出来,因为林戎并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带走了什么。等林戎把他招出来,秦王肯定要召他进宫,到时他想抵赖也抵赖不了,毕竟秦王对天之眼肯定也是势在必得,
不逼问出费飞的下落,绝不会善罢甘休。
何在野既然能坐到大良造的位置,自然也不是庸碌之辈,杀伐果断,觉得咸阳他已经不能再待下去了,迟走一步,都是死路一条。这时当机立断,急忙把上千府兵都召集起来,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带一套,就上马逃跑了,毕竟他还是大良造的身份,所以城门口无人敢阻拦!
秦王在御书房等了半天,传旨的公公终于慌慌张张地回来了,因为太过惊慌,跑得满头是汗,气喘吁吁,刚进门就跪倒在地,急忙说道:“王上,大良造不在府中,奴才派人打听了一番,大良造带着上千府兵,已经出城了。”
秦王惊得一下站了起来,道:“什么?跑了?”
那公公忙道:“奴才也不知道。”
林戎还跪在地上,现在终于确定了,大良造这个狗日的真的准备造反了,可惜他还蒙在鼓里就被拖下了水,吓得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为了将功赎罪,这时急忙说道:“王上,臣愿意领兵把何在野这个逆贼抓回来!”
秦王急道:“好!赶快去给我把他抓回来!”
林戎正准备领命,渠年却道:“不能让他去。”
秦王怔道:“为何?”
渠年道:“他跟何在野是一伙的!”
林戎吓得魂飞魄散,本来都已经打算站起来了,这时又跪了下去,急道:“王上,臣是冤枉的,臣真的不知道何在野想造反,臣一直被蒙在鼓里啊!”
对于秦王来说,出了这件事,就算林戎被蒙在鼓里,但也难辞其咎,如果他昨天夜里不擅开城门,也不会有这茬事了,所以他心里也是恼恨的!这时没有理会林戎,而是看着渠年道:“那你觉得让谁去追比较合适?”
渠年就向秦王招了下手,道:“父王,我们出来说!”
毕竟屋里还有林戎和几十名侍卫,渠年假装在防备他们,其实他是防备马公公,他也没想到马公公的传信速度会这么快,不去干快递真的可惜了。
秦王嘴上说道:“都什么时候啦?还有心思出来说?”但人还是走了出来,跟他去了殿外!
渠年就凑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父王,现在找费飞要紧!”
秦王怔道:“找费飞跟追何在野也不冲突啊?”
渠年道:“既然费飞被何在野抓去了,何在野现在又义无反顾地跑了,那费飞肯定也被送去了洛川,现在还在路上,不会跑太远,可以一箭双雕。”
在秦王眼里,找到费飞比抓到何在野更重要,这时说道:“你什么意思?”
渠年道:“可以让万庭去追!他认识费飞!”
秦王点头道:“好!我把十万羽林军交给他,让他务必找回费飞!”
渠年道:“行!但这件事你现在不能让马公公知道。”
秦王微微一怔,道:“你什么意思?你怀疑他是叛徒?”
渠年忙道:“我没这个意思,父王心里有数就行,不管父王有没有怀疑他,你都假装我没说过这句话,这个人用得着。”
其实渠年也知道,现在何在野在逃亡路上,马公公就算想送信给他,估计也没有门路,不过经过刚刚这件事,这家伙送信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让他不得不防!
秦王毕竟也是聪明人,经他这么一提醒,顿时也是疑窦重重,毕竟他刚把林戎召进宫,何在野就跑了,那说明肯定是听到了风声,如果他想跑的话,早上就跑了,没必要刚好卡在这个点上,虽然这件事不能确定是马公公传的信,有可能是何在野自己打听到林戎入宫了,但也绝不能排除马公公送信的可能。他相信他儿子的能力,特别是处理这件事上,有条不紊,连费飞走哪条路都算到了,让他很满意,这时就点了点头。
第329章 追击
秦王进屋,御书房里有间暗室,进去拿了一个木盒出来,递给渠年道:“这里是调动羽林军的虎符,你交给万庭吧!万庭这个人还可以,就是不懂得人情世故,能力还是有的。”
渠年惊道:“这个虎符不应该你亲自交给万庭吗?我交有点不合适吧?”
秦王道:“咱们是父子,有什么好客气的?我的就是你的。赶快拿着吧!时间紧迫,再晚就来不及了。”
渠年也知道时间紧迫,没有再谦让,这时就接过木盒,道:“好!那我现在就去。”
秦王点了下头!
渠年拿着虎符,因为这里没有马,转身就向宫门口跑去,我在他现在已经是七阶修为,健步如飞,一会功夫,就跑到了宫门口。
万庭还骑在马上等他!
渠年就把手里的木盒扔给他,自己也翻身上马。
万庭接过木盒,莫名其妙,道:“公子,这什么东西呀?”
渠年道:“你知道羽林军的大营在哪里吗?”
万庭道:“那肯定知道的。”
渠年道:“那走,边走边说!算了,边走边说速度太慢,我就在这里交代你,然后你快马加鞭赶过去吧。”
万庭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渠年道:“何在野造反了!”
万庭脸色一变,道:“什么?”
渠年道:“何在野现在率领一千府兵已经逃走了,逃往哪里不清楚,应该是回洛川了!这个盒子里面是羽林军的虎符,现在十万羽林军归你调遣,你要去把何在野追回来。”
刚刚在幽夕小筑时,渠年跟他说,要把他捧上羽林军大将军的位置,当时他虽然心情激动,但估计渠年也就随口一说,所以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就过去这么一点时间,羽林军的虎符就交给了他,虽然没有任命他为大将军,但起码已经有这个眉头了,这让他非常激动,道:“公子放心,我一定会把何在野这个叛贼抓回来。”
渠年道:“你先别打包票,你不一定能追得上他,现在你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找到我朋友。”
万庭怔道:“公子的朋友在哪里?”
渠年道:“他应该也是在去洛川的路上,现在还没有打草惊蛇,他们走的应该不快,只要你们快马加鞭,肯定能追得上他们。他们八成还是用马车,但只要是过往行人,一律都要盘查。十万羽林军,你带上五万,只要是去洛川的路,一条小路都不要放过,何在野只带了一千人,不足为患,你在把你手下的几百人,分插到各个队伍中,他们都见过我那个朋友,不需要画像也能认得,不过我那朋友戴着假胡子,现在假胡子有可能掉了,你们要注意了。”
万庭点头道:“好!”
渠年道:“还有,你要切记,不管有没有追到何在野,也不管有没有找到我朋友,只要追到洛川的地盘,就立马回头!”
万庭道:“我把十万羽林军都带上,可以一举攻破洛川。”
渠年道:“你别那么冲动,洛川的形势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按照我说的做。”
万庭点头道:“好!”
渠年道:“时间紧迫,快去吧!”
万庭应了一声,就领着上百手下,向东城门冲去,一路快马加鞭,纵然是在大街之上,也是横冲直撞,惊得路人尖叫连连!
万庭毕竟也是久经战场的考验,调兵遣将还是得心应手的,手持虎符进入羽林军大营,不动半个时辰,就把五万兵马集结了起来,交待一番,就领着五万兵马向北方追去。
何在野知道秦王肯定要派兵追缉他,所以没有走大路,毕竟洛川是他的封地,来往道路比较熟悉,专挑小路走。就算秦军能尾随到他的踪迹,但在小路之上,大部队也不方便追击,没有他人少跑得快。
他不敢走大路,但押送费飞的上百人走的却是大路,何况还有马车,小路想走也走不了,而且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来临,除了在咸阳的地盘上走得仓促一点,等到离开咸阳的地盘,心里就踏实了,走得不紧不慢,没事还停下来休息一下,吃个点心!
万庭虽然让手下的部队兵分几路,但他自己还是沿着大路追赶,马不停蹄,一刻也不敢懈怠,追到天黑都没有停歇。
晚上星空晴朗,有月,弯月。
出了咸阳,北方就是广袤的黄土高原,地势平坦,偶尔有山,山也不深,就算视线不够明朗,但一点都不影响他们的行军速度。
这时夜已经深了,押送费飞的上百人虽然吊儿郎当,但依旧还在赶路,只是走得不快,大晚上的,他们怕一头栽进阴沟里。
这时一人就说道:“头,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赶了一天多的路,也该休息休息了!”
头儿就指着前方说道:“前面有山,我们到山里去休息,这样也安全一点。”
众人一听说可以休息,这下才来了精神,准备认真赶路。
结果却在这时,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非常密集,就像是暴雨打在湖面上。
这上百人脸色一变。
其中一人说道:“头,这半夜三更的怎么会有官兵,不会是来追我们的吧?”
头儿迟疑道:“应该不会,朝中有大良造镇着,谁敢追我们?”
那人道:“既然来了这么多官兵,那肯定是秦王派出来的。”
头儿说道:“也不一定是官兵!我们有马车,跑是跑不过他们了,往边上的荒野里跑,他们未必能看到我们。”
众人应了一声,就调转马头,接着马车向边上的荒野里跑了过去!
只可惜这里无遮无挡,虽然星夜昏暗,但他们也如同在污水里游动的小蝌蚪,就算不太明显,万庭还是看到了,这时就领着两万人马斜着冲了过来!
押送费飞的马车,本来在大路上就走不快,现在到了荒野地里,土质松软,走得就更慢了,转眼间就被两万大军给团团围住了!
那上百人吓得面如死灰,像是一群刚出壳的小鸡,被一群恶犬围住,他们都能感觉,这群的恶犬的眼睛泛出幽蓝色的光,看得他们神魂俱颤!
万庭上前一步,喝道:
“马车里是什么人?”
那头儿咽了口口水,道:“没……没有人,是空的。”
万庭道:“半夜三更拉个空马车干嘛?”
那头儿道:“我……我们就是半夜睡不着,出来溜溜马!”
万庭这时招了下手,就有几十人下马,把马车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就抽出剑来,指着车夫喝道:“下去!”
那车夫连忙连滚带爬就跳下了马车。
那人也怕车里有高手,这时就用剑挑开门帘,看了一眼,就道:“启禀将军,里面有一只箱子,没有人!”
万庭心下一喜,道:“把箱子抬下来。”
就有两人上车把箱子搬了下来,放到了万庭马蹄前。
万庭道:“打开!”
两个手下应了一声,弯腰就把箱子打开了,箱子没有锁,就见箱子里铺着一床棉被,棉被里蜷缩着一个人,浑身湿漉漉的,不过非常安逸,就像是蜷缩在子.宫里的胎儿。
那人大概是被封住了修为,又被点了哑穴,动也不动。
万庭这时就跳下了马,弯腰把箱中那个人翻过来看了一眼,因为他现在已经认定,箱中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人,所以费飞虽然没有贴胡子,也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时伸手就解开了费飞的修为!
费飞长长地吁出一口气,就从箱子里站了起来,四周看了看,又看着万庭道:“万将军,你是来救我的吗?”
万庭点了下头,道:“是的!”
费飞喜道:“那太好了!见到你实在太高兴了。”
万庭道:“我也是!”
费飞就从箱子里跳了出来,令万庭大跌眼镜的是,费飞竟开始脱裤了,把他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报答救命之恩,准备以身相许的。
结果费飞边脱边道:“这群狗日的王八蛋,不给我吃喝也就罢了,竟然也不给我拉撒,害得我屎都拉在裤子里了,气死我了!”
万庭:“……”
费飞这时把裤子脱了下来,又用裤管擦了下屁股,然后把裤子扔在了地上。接着又从万庭的手里把剑抽了出来,就光着屁股,气势汹汹的走到那“头儿”的面前,把剑搭在他的脖子上,怒道:“把裤子脱下来!”
那头儿见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还以为他要杀人泄愤了,没想到竟是为了敲诈一条裤子,这时二话不说,就把裤子脱了下来,递给了他!
费飞接过裤子,迟疑道:“你没有性病吧?”
那头儿捂着蛋蛋急道:“没有没有,我一向守身如玉,从来不逛青楼那种肮脏的地方。”
费飞道:“你在嘲笑我逛青楼?”
那头儿吓了一跳,忙道:“没有没有,我绝没有这个意思。”
费飞没有再理会他,这时就走到一边,才放心把裤子穿了起来,然后看着万庭道:“万将军,那我们回去吧?”
万庭却大手一挥,大声道:“杀了!”
第330章 不仗义的朋友
费飞吓得头皮一麻,还以为万庭是下令杀他,都准备跪地求饶了,结果发现他想多了,万庭不是要杀他,而是杀押送他的那些人!
两万人杀这上百人,简直是牛刀杀鸡,根本不会吹灰之力,转眼间,那批人就被淹没在人海里,挣扎几下,听见几声兵器的碰击声,然后就死光了。
这些人虽然虐待了费飞,费飞也恨极了他们,但毕竟是上百条人命,费飞倒是没有勇气杀他们的,没想到这个万庭平时看着沉默寡言,没有一点脾气,但穿上铠甲以后,竟是如此心狠手辣,杀这么多人眼睛都不眨。
费飞这时咽了口口水,看着万庭说道:“没想到你真是人狠话不多呀!”
万庭道:“没什么好说的。”
费飞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呗!”
万庭道:“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情。”
费飞怔道:“我一个人回去呀?”
万庭道:“我怕两千人保护你!”
费飞点头道:“那就好!”
万庭便安排两千人连夜护送费飞回咸阳,而他则带人继续追了下去。
费飞回到咸阳,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时分了。因为他没有贴假胡子,没有一点安全感,所以就在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蒙在了脸上。
两千官兵到了城门口,不能全部进城,只有几十人护送他进城,一直护送他至幽夕小筑。
因为护送他的人里面,有万庭原先的部下,所以他虽然蒙着面,看守院门的护卫也没有阻拦他,直接让他进去了!
直到走进院子,费飞才有了重获新生的感觉,感觉这里的空气都是无比香甜,心里想着,自己失踪一天两夜,肯定把渠年他们担心坏了,现在说不定正躲在家里哭鼻子呢。
待他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到前面的餐厅里好像有人在说话,便摘了面巾,走了过去,推开餐厅的门,结果却发现,渠年楚三敢正和蝉夕玉夙在里面吃午饭,有说有笑的,没有一点担心郁闷的表情,而且桌子上大鱼大肉,还有他最爱吃的烧鸡。
费飞顿时就不高兴了,指着他们咬牙道:“你们这群王八蛋,真是卑鄙无耻下流,我都失踪这么长时间了,生死未卜,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大吃海喝?竟然还吃我最爱吃的烧鸡,这不是恶心我吗?”
楚三敢道:“我们以为你死在外面了,知道你喜欢吃烧鸡,所以我们就代替你吃,然后你托梦过来,我们也能告诉你烧鸡的味道。”
费飞就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又拿手指了指他们,道:“你们这群王八蛋,太不仗义了,亏我在外面受尽严刑拷打,遭受了惨绝人寰的折磨,却始终咬紧牙关,没有出卖我们的秘密,但你们是怎样对待我的?太令我寒心了?”说时就伸从烧鸡上撕下一只鸡腿,塞进了嘴里!
渠年就白了他一眼,道:“你还有脸回来?”
费飞道:“你们有脸在这里胡吃海喝,我就没脸回来了?”
渠年道:“下次还去不去嫖了?”
费飞嘴里嚼着鸡肉,大言不惭的说道:“我没嫖,我告诉你,我正在吃饭,你别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我不
答应。”
渠年道:“那你怎么会在青楼里被人家抓走呢?”
费飞道:“我是准备嫖,但还没来得及嫖,裤子还没脱呢,我就昏过去了,一点坏事都没干。”
渠年道:“你怎么就一点都感觉不到辱耻呢?”
费飞道:“就因为没带你去?我其实想带你去的,但你徒弟不愿意。”
楚三敢急道:“你放屁!我当时明明说要喊师父一起去的,你就说我师父那方面不行,而拒绝了我的提议,你真是好不要脸。”
蝉夕听得羞臊难耐,这时咳嗽了一声。
玉夙忍不住道:“你们文明一点。能不能不要那么下流无耻?”
费飞道:“下流无耻的人是楚三敢,就他一个人嫖了,我可纯洁着呢!什么坏事都没干。”
楚三敢急得脸都红了,道:“你放屁!本来前天晚上我练剑练得好好的,还不是你死乞白赖地求着我带你去的?”
费飞道:“不要跟我说这些虚的。我就问你,你嫖了没有?”
楚三敢脖子一挺,道:“嫖了!”
费飞道:“那我嫖了没有?”
楚三敢急道:“你他妈是裤子脱得慢,跟我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
渠年道:“好了好了!别争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要争出个高低来?你们就是两坨屎,只不过一坨是刚拉的,一坨是风干的,过两天没有什么区别。”
费飞就瞪了他一眼,道:“人家在吃饭呢!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渠年道:“我问你,何在野把你叫过去,你是不是什么问题都交代啦?”
费飞脸露不屑,道:“这怎么可能?像我这么铁骨铮铮的汉子,哪里那么容易屈打成招?虽然老家伙对我严刑拷打,刀锯斧钺,但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啐了那老家伙一脸口水。”
渠年道:“那你身上怎么没有伤痕啊?”
费飞道:“呃……我受的都是内伤,吐了好几碗血。”
渠年道:“我没空听你吹牛逼。但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全部交代了?”
费飞道:“我真的没有交代,但人家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连腹吻草都知道!”
渠年迟疑道:“你确定是何在野提前知道,还不是你说出来的?”
费飞面露不悦,道:“秦渠年,你这话说的就没有意思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
渠年道:“正因为我不相信你的人品,才会持怀疑态度。”
费飞道:“好好好,王八蛋,我发誓还不行吗?我对天发誓,人家真的提前知道了这件事,骗人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他发的这个誓,虽然是真的,但也钻了漏洞,虽然何在野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但他也交代了,只不过他发誓只发一个,还有一个却不敢发。
渠年见他发誓了,便也信了。这时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这个马公公必定就是泄密人,现在确定无疑。”
费飞道:“马公公?就是那天晚上站在门外跟你爹偷听的那个?”
渠年点了下头,道:“对!”
费飞道:“我早就看那个老家伙不是个好东西,看我的眼神总是色眯眯的。”
渠年道:“懒得听你吹牛逼。吃饭吧!”
费飞这时自己倒了一碗酒,道:“虽然你们这群王八蛋无情无义,但毕竟我是死里逃生,你们怎么也要敬我一碗,庆祝一下吧?”
渠年道:“你不是死里逃生,是我帮你捞出来的,就凭你能逃得出来?你不敬我也就罢了,还想我敬你?白眼狼!”
费飞笑道:“你说这些和我长得帅有关系吗?”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别用我的台词。”
到了晚上,宫中忽然来人,说秦王召渠年进宫!
渠年刚好还没吃晚饭,就骑马进宫了,万庭虽然走了,但还留了不少人下来,同时秦王又给他增派了不少人手,所以有上百人护送他进宫。
秦王正在御花园里等他,湖中的凉亭中放了一张圆桌,桌上有酒有菜,秦王此时正坐在桌旁。
渠年就顺着曲折的石桥走了过去,凉亭的六个角上都挂着红灯笼,倒映在湖面上,倒也别有一番情致!
凉亭中除了秦王之王,还站着马公公和两个丫环。见到渠年过来,秦王便对马公公和那两个丫环挥了下手,道:“你们都退下吧!寡人想跟我儿子单独聊聊!”
马公公和那两个丫环应了一声,便顺着石桥向岸边走去!
等渠年走到桌边,秦王就指着对面的凳子说道:“坐吧!”
渠年道:“谢父王!”说时就坐了下来!
秦王道:“听说费飞救回来了?”
渠年点了下头,道:“嗯!今天中午回来的。”
秦王道:“这件事你干得漂亮。人家说你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看来名不虚传哪!料敌机先哪!连费飞走哪条路里你都能知道。”
渠年笑道:“只不过是瞎猫撞到死耗子了!”
秦王道:“你就别谦虚了,这里又没有外人。回去警告那个费飞,没事不要到处乱跑,想女人可以跟我说嘛,我送给他一百人,如果他再到处乱跑的话,我就把他关到监狱里去。”
渠年道:“他胆子比较小,经过这件事,让他乱跑他也不敢了!”
秦王道:“那就好!可惜让何在野跑了,要不然就皆大欢喜了!”
渠年道:“如果不是有叛徒告密,他也跑不了。”
秦王放低声音道:“你真怀疑是马公公告的密?”
渠年道:“除了他还能有谁?而且费飞回来已经说了,何在野已经知道了腹吻草的事。腹吻草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只有我们几个人,还有父王和马公公知道,父王又不可能告密,除了他还能有谁?而且昨天何在野叛逃,明显也是临时得到消息,当时也是让马公公派人召林戎入宫的,也知道我们召林戎入宫的真正目的,但传旨的人却不知道,包括林戎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