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杀出去
渠年之所以找燕国和齐国干这件事,因为这是一个苦差事,而这两个国家的主帅又比较懦弱,没有骨气,没有主见,如果让赵国的人干这件事,信尝君肯定要跳起来,还要说上一句:“凭什么呀?凭什么你们骑马我们爬山哪?我们赵国好欺负吗?”
而且齐国有个黎情丝,上次在吕宋关,他见识过此人的骁勇,可堪重任,何况他是自己的孙子,自家人用着总是踏实一点!
果然,齐国公子长笑和燕国太子子丹没有任何不服气的意思,反而生怕渠年不带他们玩,不敢有任何违逆,只是面露担忧,长笑便道:“那我们呢?我们也跟着翻山越岭吗?”
渠年当然不会放他们两个头目离开,要不然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很容易失控,只有把这两个人紧紧攥在手里,才可以攥住这两国的兵马。这时便道:“你们不用跟着去!你们是主帅,就应该跟我们这些主帅走在一起。”
长笑和子丹喜出望外,这也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只有跟这个秦大公子走在一起,他们心里才有安全感。长笑便道:“这个主意不错!那就这样定下了。”
黎情丝这时说道:“但我齐国没有一万五千兵马,只带了一万兵马过来,刚刚又被妖族的人杀了一批,现在最多只有九千多了。”
渠年就指着秦国的兵马说道:“不是给你们留下了一万秦兵吗?你和燕国一家分五千,不就是一万五了吗?要不然你们肯定要说我是秦国公子,偏颇秦国,这样一碗水就端平了!”
信尝君这时说道:“秦公子仗义!”
燕国一名将领这时说道:“那如果我们杀出谷外,到时没有马骑,我们该怎么逃离此地?”
渠年道:“抢啊!从妖族的手里抢!如果抢不到也不用害怕,我们这里还有这么多马,大不了到时一匹马上骑两个人,也把你们带走了。”
齐燕两国的人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
因为时间紧急,渠年没有再跟他们废话,这时让谢长鸿把秦国的兵马分割开来,又让燕国挑选一名统帅,就让他们出发了!
谢长鸿这时看着渠年说道:“公子,我跟他们去,还是留在这里呀?”
渠年道:“你当然要留在这里,一定要好好保护我!”
谢长鸿点了下头,道:“好,我一定会保护好公子,不会让妖族的人有近身的机会。”
渠年道:“我不过一阶修为,根本没有资格去冲锋陷阵,所以妖族的人对我没有威胁,除非你们都死了。你要给我好好提防信长君,他才是最想杀我的人。”
信尝君急道:“你别胡说八道,我们现在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比亲兄弟还亲,都已经开始同生共死了,我怎么会杀你呢?”
渠年道:“拉倒吧你!你的人品我在殷墟鬼城就见识过了,我们现在因为有了共同的利益,才会走到一起,一旦我没有了利用价值,你最想杀的人就是我,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你也不用狡辩了,狡辩我也不信!”
信尝君道:“随便你怎么说吧!反正嘴长在你的身上!”
谢长鸿这时也骑上了马,生怕信尝君会偷袭渠年,特地走到他们中间,把他们分割开来。
信尝君翻了下白眼,但也没有说话。
齐国和燕国的人已经顺着山坡爬了上去,刚刚他们修为受到压制,四周的高山对他们来说,难于上青天,但现在他们修为恢复,这本来就不算陡峭的山在他们脚下,如履平地,一会儿功夫,就这山头上消失了。
山谷里虽然还有两三千妖族的人,但他们也没有追上去阻止,因为渠年这里还有十万兵在虎视眈眈,他们不动,渠年懒得追杀他们,但他们一动,渠年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现在留在山谷里的正规军,只有一万赵军和一万秦
军了,而杂牌部队高达七八万,也正因为他们是一盘散沙,渠年才不用担心他们造反, 但也因为他们群龙无首,不便于管理。因为齐燕两国的人是徒步翻山越岭,速度肯定没有他们的马快,所以渠年也不着急,刚好趁此机会整顿人马,要不然这一盘散沙冲出去,真的是给人家塞牙缝的!
渠年昨天在来的路上,闲着无聊,曾跟姫零聊过轩辕谷的事情,知道出谷的道路比较宽敞,宽达十几丈,可以并排走几十匹马。所以这时就让秦赵两国的兵马列队,一排七十匹马,每两排之间相隔三丈,空出一段距离,然后让边上的杂牌部队填充进来,就像是搅拌混凝土一样,搅拌一下,更有凝聚力。
整顿的同时,渠年来回奔跑,大声喊道:“你们这一战,不是为别人而战,而是为自己而战,别想着贪生怕死,没有人有义务救你们,所以你们只能靠自己,不要想着往后退,我告诉你们,后面更危险,等我们进谷,妖族的人肯定从后面掩杀我们,你们与其把后背暴露给别人,不如大胆的往前冲,只要冲出了轩辕谷,你们就安全了。如果我发现谁贪生怕死,畏战不出,杀无赦!”
本来那些散兵游勇确实想往后面躲,听了他这番话,也觉得后面不安全,就纷纷开始往前走,但也不愿走到最前面,都往中间挤,中间的位置一会就塞满了。但因为中间很长,等中间塞满以后,前后那一点空隙就好安排了,渠年亲自挑选了几百人,塞到前面的空隙里!
也幸亏轩辕谷比较宽广,十万人排成一条长龙,甚至都不需要拐弯。
妖族的三大首领就感觉有些懵逼,这个家伙当着他们的面排兵布阵,还要攻打他们的人,一点都不考虑他们的想法,好像把他们当成了空气。
闰土这时说道:“看样子这家伙好像很有把握冲出去,我们就这样无动于衷?看人家表演?”
八爷白了他一眼,道:“援军没到之前,说什么都是白搭,能有什么办法?毕竟人数悬殊摆在这里。”
闰土就指了指他,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就你这个样还想做妖王?平时不看兵法吗?既然想当妖王,你要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软实力呀,而不是想方设法地吹牛逼。上百万兵马交在你的手里,起码你要会排兵布阵呀!哦,一看人数没有人家多了,就不用打了?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案例多了去了,上次我还听说,在吕宋关外,一个青年,一人破了人家百万兵马,你要学着点呀!”
姫零心道:说的不就是秦公子吗?如果让你们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青年,估计你们还要惊慌!
八爷这时没好气道:“既然你说的头头是道,你为什么不去学?”
闰土道:“我又不指望当妖王,学这些干嘛?你看看你,指出你的不足,你还不虚心接受?作为一个主帅,修为高低是次要的,一定要有谋略,你看看下面这个青年,他的修为也不高,最多两阶修为,但人家一样可以指挥千军万马。你再看看你,上了战场除了会喊‘冲啊’,‘撤啊’,你还会喊什么?刚刚喊撤退的是不是就是你?你不觉得惭愧吗?如果只会喊‘冲啊’,‘撤啊’,那谁都可以当妖王!”
八爷冷哼一声,道:“我懒得搭理你!”
闰土道:“其实我真的希望我们妖族能够出现一个能征善战的英雄,哪怕是你水族或者禽族,只要能让我心服口服,谋略能达到下面那个青年的标准,那我肯定也是双手赞同他坐上妖王的位置。”说完又长叹一口气,道:“可惜呀!我妖族没有出现人征善战的人,倒是擅长吹牛逼的人,那是一抓一大把。”
八爷气得牙都痒痒,这时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
酉善这时说道:“既然你们两个都想不出以少胜多的办法,那我们也只能静下心来看戏了,既然是看戏,走,到山顶上去,这样也可以看得详细一点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看这家伙有模有样的,未必能冲得出去。”
闰土道:“那就上去看呗。”
一行几百人就转身向山顶上走去。
渠年把兵马整顿好,时间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们也差不多能出发了。
渠年虽然对别人说,不能贪生怕死,但他自己却极为贪生怕死,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七阶修为,但也不愿冲在第一个,也感觉中间的位置最安全。这时就对信尝君说道:“信尝君,我也想冲在最前面,奋勇杀敌,给大家鼓舞士气,但我们几个修为太低,你也知道的,我只有一阶修为,冲在最前面,只会拖大家的后腿,而且我是主帅,主帅一死,士气肯定溃散,所以我思来想去,冲在最前面不合适!”
信尝君毕竟在王都看过他的擂台,虽然剑法比较精妙,但修为确实不高,也最多一两阶的修为,冲在最前面也确实是找死,这时倒也通情达理,这时说道:“我能理解你,你这修为就不要往前冲了,免得说我想害你,你看看哪里凉快就待在哪里!论智谋,我不如你,论打仗,你不如我!前面就交给我了,我打头阵!”
渠年没想到信尝君竟然主动要求打头阵,颇感意外,看来这家伙上了战场,除了脑子不够用之外,其它真是无可挑剔,是一名合格的战士。不过这样最好,有信尝君打斗阵,肯定士气昂扬,如果人人都像他一样胆小畏惧,只想往中间躲,那今天是不可能突围了!这时便竖起拇指道:“信尝君果然英勇!”
信尝君道:“刚刚被妖族屠杀的时候,我确实是害怕了,那是因为没有底气,连跟人家鱼死网破的资格都没有。但一旦让我恢复战力,上了战场,我从来就没有怕过,甚至还有点兴奋呢!”
渠年大声道:“好气魄,那今天我们就看信尝君的表现了!”
信尝君道:“不过你要让秦国的谢将军跟我一起冲锋陷阵,现在我不在你的身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杀你了!”
渠年转头看了看谢长鸿,道:“谢将军的意思呢?”
谢长鸿虽然一点都不想冲在最前面,那样死亡的风险很大,但既然信尝君都已经指名道姓,身为秦国声名赫赫的武将,也愿让别人看轻,影响的不但是自己的声誉,还有秦国的声誉。这时便道:“末将正有此意!”
渠年点头道:“好!不愧是大秦的将军,果然没有辱没大秦的风采!”
说完,自己就领着楚三敢等人走到人群的中央位置,他早已利用手中职权,在那里给自己留好了位置。等他挤进去以后,还不要脸地对周围的人说道:“待会迎战,谁也不准贪生怕死,如果让我瞧见了,我绝饶不了他!男子汉大丈夫,匆匆一世,就算是死,也要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那是莫大的荣耀。你们是在为荣耀而战,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众人看他说得大义凛然,纷纷折服!
在信尝君和谢长鸿的带领下,十万兵马就开始进谷了,有这两个人打头阵,又有秦大公子坐阵中军,果然提振士气,十万兵马雄纠纠,气昂昂!
因为他们人在谷里,不太好确认齐燕两国兵马的行踪,所以黎情丝出发前,渠年就已经交待过他,每隔一里地,就放下一个哨兵,趴在山谷的上方,给他们报告齐燕两军的动向,免得上面的人全军覆没了他们都不知道。
所以他们一边走,一边了解齐燕两军的动向,走得并不快,但山谷一共只有十几里地长,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终于走到了山谷的尽头!
不出他们所料,谷口果然有妖族的人在等待他们,有多少人他们看不出来,反正是密密麻麻的人,都骑在马上,把谷口堵得水泄不通,感觉就是这些人站着不动,他们只是单纯地挤出去,估计都有些困难,更别谈杀出去了!
第302章 内外夹击
这些妖族人的任务就是守住谷口,不准任何人出谷,只不过刚开始他们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谷内还有上万妖族的人,根本轮不到他们出手,所以他们如同闲云野鹤,在外面到处闲逛,也没有把谷口堵起来,这样也不影响外面人族的人跑进去送死。
等到他们看到里面的烟火信号,才紧张起来,从四面八方赶到谷口,但他们没有得到命令,也没有进谷,只能执行他们接到的任务,死死守住谷口,不能让里面的人跑出来。现在看里面果然有人跑出来,一个个严阵以待。
大概离有半里地,信尝君和谢长鸿就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谷口上方趴着一个齐国人,信尝君就向他递了一个进攻的手势,那名齐国人点了下头,就把头缩了回去。
妖族的几万兵马见谷内的人停了下来,他们也非常紧张,因为他们已经能感觉到,谷内的禁忌肯定已经消失了,要不然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出谷。如果谷内的禁忌还在,这些妖族的人那是骁勇无比,真的是一人可抵百万大军,但如果禁忌消失了,他们可就没有底气了,毕竟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早已经习惯了这里安逸的生活,跟外面能征善战的修士相比,他们就像是刚孵化出来的小鸡一样,根本没有经历过风雨,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种阵势。
齐燕两国的人马已经埋伏在两侧的山林里,而妖族的那些人正如闰土如说,只知道“冲啊”和“撤啊”,并没有见识过兵家之狡诈,更何况他们之前并没有把谷内的十多万人放在心上,所以根本没有在两侧布防,更不可能想到两侧的山林里,还有三万人对他们虎视眈眈。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把谷口堵住,让里面的人出不来,只要坚持半个时辰,他们援军就会赶到,毕竟信号已经放出去了,他们都看到了。
毕竟他们也有五万人,就算是五万头猪堵住谷口,半个时辰之内想着从里面杀出来,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都把目光盯在了峡谷里的人族身上,就想着把他们牢牢堵死, 结果却在这时,两侧的山里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这让他们非常意外。
齐燕两国的人像潮水一样从两侧的山林里冲了下来,攻击他们的侧后方,三万人冲杀起来,场面也是非常震撼的,这让他们非常震惊。
信尝君听到外面的喊杀声,这时精神一振,大叫一声:“随我杀出去——”
话音未落,就和谢长鸿率先冲了出去,后面的十万人马连忙也跟了上去,十万匹马一起奔腾,山谷里只剩下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那些妖族的人听到前后左右都是喊杀声,好像已经被包围了,本来他们心里就没有底气,现在就更加惶恐了。但谷里的人已经冲出了,他们挤成一团,就算想撤,一时半会也撤不了了,前面那些人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信尝君虽然脑子不够用,但却可以位列“四大公子”,还一直可以受到赵王的器重,那肯定还是有
些优点的,那就是武艺超群,艺高人胆大,要不然也不会那么有底气了!
这时见对方的人冲过来,他没有丝毫停顿,毫无畏惧,甚至狠踢了下马肚子,马儿吃痛,就像一阵疾风冲了过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何况信尝君不但英勇,而且武艺超群,毕竟是九阶高手,就算放眼天下,也是巅峰一般的存在,这是手起剑落,就被他斩下两个人头,这让妖族的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时谷内的人也冲了出来,跟妖族的人混战在一起,一时之间,杀声冲天!
如果他们的侧后方没有受到攻击,他们就一门心思堵住谷口,五万人还是有些战力的,只要前赴后继地冲上来,谷内的人半个时辰之内肯定是冲不出去的,只可惜他们的侧后方受到了攻击,本来他们人数就不占优势,只占地形上的优势,现在连地形上的优势都占据不了,被人家包了饺子,他们虽然是妖,但性命也不是捡来的,也是一个无比珍爱生命的种族,所以一下就乱了套。
而谷内的人却不一样,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冲出去,所以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立马就补了上来,源源不断。而妖族前面的人死了,后面的人再也不愿往前冲,都想着往外冲,要不然就要被人家瓮中捉鳖了。
本来妖族的人就不懂得排兵布阵,或者说就算有人潜读兵法,也不会受到重用,毕竟妖族的人不需要,毕竟都已经十万年过去了,他们也没有跟外面正正经经的部队干过一架,要这些读书人有什么用?在他们眼里,战争跟街上的地痞流氓打架没有区别,只要实力强大就可以了,何况他们现在援军未到,实力还不强大,本来就毫无阵型可言,在三路人马的内外夹击下,顿时乱得像一锅粥。
转眼间,士气涣散殆尽,听着谷内依旧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他们已经没有心思抵抗了,全部想着突围。
如果他们一直堵在谷口,不要说谷里有十万兵马,就是有百万兵马也派不上用场,但现在它们稍微后撤一点,谷口放开,里面的十万兵马都冲了出来,这给他们突围的过程又增加了不少难度,在这么强大的冲击下,就像是洪水冲进了鸡圏,一下就把他们给淹没了,七零八落,死伤无数。
而人族的人看到了突围的希望,也感觉妖族的人也不过如此,所以越战越勇,甚至感觉妖族的人太少了,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有的人在人群里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妖族的人。
不到半个时辰,三路人马终于汇合了,斩杀妖族一万多人,因为他们也没有想着全歼妖族,所以妖族的人突围的时候,外围的人也没有认真阻拦,这样也可以减少自身损耗,所以让妖族的人跑了三万多人!
渠年虽然没有参加战斗,但也非常紧张,在人群里东躲西藏,自始至终,连敌人的面都没有碰到。
等到战斗结束,他终于雄赳赳气昂昂地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信尝君便也走了过来。
信尝君真的是认真杀敌了,身上都被鲜血染红了。
信尝君这时哈哈一笑,道:“妖族的人也不过如此嘛!不过也还是秦公子安排有方啊!”
渠年道:“你高兴的太早啦!这才刚刚开始。”
信尝君脸色一紧,道:“你是怕他们的援军赶过来?”
渠年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妖族这次是大意了,没想到我们能拔出焦魂残剑,所以才在谷口布置这么一点人,还都是一些虾兵蟹将,因为他们之前根本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要不然我们不会这么容易突围的。妖族的实力绝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堪一击,等他们的骨干力量赶过来,我们这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长笑这时就一脸紧张,道:“那我们赶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渠年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这时大叫一声:“所有人全部上马,如果马不够用,就两个人骑一匹马,速速离开此地,但前面仍旧有危险,我们并没有脱离险境,所以你们不要骄傲自满,也不要散开,大家依旧混编在一起,只有团结一致,才能有活着离开这里的希望。”
本来他在这些人当中已经树立了威望,经过刚刚这一战,威望如日中天,所以根本没有人反对,听说前面还有危险,所有人的脸色就开始变得凝重。因为这一战双方互有损耗,现场余下不少空置的马匹,徒步走过来的齐燕秦三国的人,这时就开始寻找马匹,翻身上马,倒也没剩下来多少人。剩下的的那些人,就找一些健壮的马匹,跟人家合伙骑一匹!
等到所有人都上了马,十多万人就向南出发了。离开法阵山,就是茫茫草原,十万匹马放开马蹄,浩浩荡荡。
渠年现在暂时没有了危险,胆子又壮了,跑在人群的最前面,边上有酒叔和谢长鸿保护他。
大约跑了一炷香功夫,远处的草原上忽然出现了不少人马,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赶过来,人数之多,铺天盖地。
众人脸色一变。
长笑这时急道:“秦公子,你看,妖族的援军来了,好像人数比我们还多。”
信尝君这时说道:“怕个卵,大不了杀过去!”
渠年也有些紧张,这时说道:“先别冲动,我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我们还不是强龙,而且后面还有一关,我们要保存实力。”
信尝君惊道:“后面还有一关?”
渠年道:“对的!忘川河谷的谷口估计还有十几万妖族的兵马!”
信尝君道:“你怎么知道的?”
渠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不了解敌人,又怎么战胜敌人?”
长笑急道:“那我们不是死定了?我们眼前这一关都未必能过的了。”
第303章 风云变色
渠年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妖族有一百多万人,十倍于他们,如果层层阻截,就算人家战力再渣,他们也别想活着离开忘川河谷。
因为妖族的人马是从东南方向跑过来的,大概也看到了他们,这时人群散开,把正南方向的路也给堵死了,可能就是为了截断他们的路!
渠年不想跟他们发生冲突,这是当机立断,大吼一声:“往西走!”
好在他们处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虽然有十多万人马,但转起弯来也比较方便,这是调转马头,就向西面跑去。
信尝君非常想不明白,如果现在转头往西跑,敌人冲过来,不是把侧翼和后方暴露给别人了吗? 那他们只会败得更快!而且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又不能往北跑,就算往西跑上一段路,也还要往南跑,到时等人家上百万兵马全部调动起来,他们真的要被瓮中捉鳖了。
虽然他想不明白,但他跟渠年站在同一条贼船上的时候,还是挺相信他的,根本没有犹豫,转身向西跑去,等到掉过头了,他才问道:“秦公子,我们现在往西跑,就算敌人和我们的马速相当,他们斜着追过来,还是能追上我们的,如果到那时我们这儿再调头反击,就陷入被动了。”
渠年道:“他们应该不会追我们。”
信尝君怔道:“为什么?看他们的样子就打算我拦截我们了。”
渠年道:“他们打算来拦截我们,只是顺势而为,可能只是想拦住我们问问情况。”
信尝君迟疑道:“没那么简单吧?”
渠年道:“本来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们只是看到烟火信号才赶过来的,打烟火信号传递不了那么多信息,如果能传递信息的话,刚刚守住谷口的那批人就不会那么被动,被我们前后夹击。这些人并不知道我们是从谷内杀出来的,他们看到烟火信号,肯定要火速赶往轩辕谷,应该不会节外生枝追我们,毕竟他们不是猴子下山。”
信尝君怔道:“猴子下山是什么意思?”
渠年道:“就是看到什么追什么呀?没有一点主见啊!”
信尝君迟疑道:“你确定吗?”
渠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确定?赌一把喽!就赌大小!”
信尝君咽了一口口水,但他永远想不到比渠年更好的办法,所以只能跟着渠年硬着头皮往西跑,等跑了一阵,转头一看,那些援军好像真的没有追击他们的意思,或者说那些援军也很犹豫,明显放缓了脚步,可能是正在商量往北走去轩辕谷复命,还是往西追击他们?
却在这时,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就变了颜色,转眼之间,竟风起云涌,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一团团的乌云,好像是凭空生出来一般,遮住了明媚的太阳,遮住了湛蓝的天空,黑沉沉的乌云就像是压在地面上一样,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那些乌云如同煮沸的水,上下翻滚,天地间顿时变得一片昏暗,无比阴森诡异,美丽的草原忽然间好像变得跟乱葬岗一样。
楚三敢惊道:“卧槽,这天怎么说黑就黑了?是要下雨了吗?”
费飞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楚三敢道:“这里本来就是妖族的地盘,能没妖吗?”
信尝君说道:“天黑也好,这样便于我们趁黑逃跑,只要跑下去一段路,他们就看不到我们了,只是不要下雨才好,要不然就要做落汤鸡了。”
渠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怕淋雨?”
话音刚落,众人忽觉眼前一亮,绿色的草原忽然间就变得金灿灿的,闪闪发光,众人均觉诧异,转头一看,就见轩辕谷的方向,竟有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插.入云层深处,把天上的滚滚乌云都镶上了金边。那道金光无比耀眼,纵然是远隔几十里地,他们都觉得刺眼,远远望去,天地间仿佛多了一根金色的柱子。
楚三敢惊道:“师父,那是怎么回事?”
渠年迟疑道:“我也不知道呀!”
楚三敢道:“难道我们还有什
么宝贝没有捡走?现在宝贝现世了?”
渠年道:“管他什么宝贝?逃命要紧。”
信尝君也道:“就是,宝贝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再说了,你师父已经捡着宝贝了,已经不虚此行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不像我们,什么宝贝都没看到,也要拿着命来拼,图啥呀!”
费飞说道:“图开心呀!”
长笑说道:“开心个屁!我们这次来这里真的是亏本亏大了。”
渠年看了看那道金色的光柱,忽然说道:“那好像是妖王谷里发出的光!”
楚三敢看了看,道:“好像真是的!”
渠年的脸色就变得黯淡,轻叹一口气,道:“小牙还在妖王谷,连帮他掩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把他抛下了,感觉好对不起他。”
费飞之前一直待在无限空间里,跟外面的人几乎没有相处,所以跟白小牙也没什么感情,听了渠年的话,生怕他脑子一热,回去掩埋白小牙。这时便道:“兄弟,逝者已矣,生者如斯!我们就算留下,也没有机会埋葬他的。你放心,那个力拔肯定会信守承诺,帮我们掩埋他的!等到我们以后出息了,再回来看看他。”
渠年没有说话,眼角噙着泪花,这时抬头看了看天,努力使自己的泪水不用落下来,这种时候他不能矫情,他要努力把他身边的人活着带出去!
那些妖族的援军本来确实是在犹豫,犹豫要不要追击渠年这十万兵马,这时见到妖王谷方向的变故,均是脸色一变,也没有心思追击人族那十万大军了,这时急忙就向轩辕谷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让十万大军长吁一口气,感觉渠年果然料事如神,幸亏没有直接跟他们起冲突,要不然现在肯定死伤一大片。
本来渠年等人冲出轩辕谷的时候,妖族的三大首领已经站在了轩辕谷和妖王谷之间的山峰上,那里地势比较高,可以居高临下窥探渠年等人的一举一动,当然,这只是他们自己认为的。等他们爬到上去才发现,山还不够高,放眼望去,除了四周的大山,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闰土又抱怨八爷尽出馊主意,白爬了这么高的山。
其实登高的主意不是八爷出的,而是酉善出的,但八爷也懒得跟他计较,可他们也不能就站在这里傻傻地吹风,这时就派人出去侦察,没过一会,来人回报,人族的人已经杀出轩辕谷,向南逃窜了!
三大首领均感震惊,没想到他们五万兵马占据那么险要的位置,竟然连半个时辰都没有撑过去,这让三大首领的脸面都有些挂不住。
八爷就问来人:“援军来了没有?”
来人道:“还没看见援军。”
八爷就怒道:“派一千人出谷,分头行动,如果看见援军,就让他们不要过来了,往大谷口方向追赶,务必将那些人族一网打尽!”
来人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闰土这时叹道:“没想到我们妖族的人如此不堪一击,以后还怎么出谷跟人族争霸天下?”
八爷也是一声长叹,道:“可能是我妖族的人安逸太久了,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锋芒,浑浑噩噩,一盘散沙。”
闰土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又是缺了一个得力的领导人,是吧?”
八爷道:“难道不是吗?我们妖族现在除了勾心斗角,还剩下什么?如果让这群人跑出忘川河谷,把我们存在的消息带了出去,我告诉你们,很有可能就会引来灭族之祸。”
闰土道:“你看我们三个人在这里有区别吗?你除了跟我们站在这里吹吹风,还有什么出色的表现吗?这么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珍惜,如果你刚刚能表现出卓越的指挥才能,将这十几万人困着谷中,一网打尽,那我告诉你,你就是不想当妖王,我都不会答应。你不要跟我说人太少了,你想要争霸天下,就必须要有以少胜多的方法,如果有足够多的人,我们还要你作甚?如果我们有一千万人,就是来一头猪也可以领着我们争霸天下呀!为什么
要一定要选你?”
八爷怒道:“你真是不可理喻。正因为有你这种自私的人存着,我妖族才会日渐没落!”
酉善这时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争这没有意义的话题。这一次人族的人能逃出谷去,完全是因为那个姓秦的小子,如果不是他,人族的人肯定逃不出去。”
闰土道:“现在那小子还带走了焦魂残剑,对我妖族来说,那是心腹大患,所以决不能让这小子离开忘川河,要不然必定后患无穷。”
八爷这时说道:“我刚刚已经下达了命令,所有人全力追击那个姓秦的小子,他们绝离不开忘川河谷。”
闰土道:“你说这句话,是想让我夸你吗?”
八爷原本还真有这样的想法,但被他说破了,脸上就表现出不屑,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闰土道:“我就搞不明白,外面战事那么激烈,我们三个领导却站在这里吹牛逼,你们不觉得突兀吗?我们难道不应该去现场,指挥战斗吗?难道你们有决胜千里之外的指挥才能吗?”
酉善道:“我们站在这里确实不是个事,人家以为我们吓得不敢出谷了,不去现场,我心里也不放心。”
八爷倒是很想说上一句,我有决胜千里之外的指挥才能,如果这句话一说出口,肯定可以让这两个孙子刮目相看,只可惜他没有。这一刻他竟有些羡慕那个姓秦的小子,转眼间就可以把一盘散沙凝聚成一块磐石,而且十多万兵马,指挥起来有条不紊,如果换成是他,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就像是理顺一堆乱麻,想想都觉得头疼。这时说道:“那就下山吧。”
结果他们刚准备动身,天空就起了变故,一时之间风起云涌,乌云满天,这让他们觉得很意外,长这么大也没见过变化这么快的天,说下雨就要下雨了。
结果令他们更意外的是,却在这时,身后的妖王谷中忽有一道金光冲天而起,无比刺眼,因为他们离得近,刺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
三人的脸上均露出惊骇之色。
闰土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八爷道:“你问我,我问谁?”
酉善说道:“天现异兆,恐怕有大事发生哪!”
八爷道:“我们过去看看。”
闰土犹豫道:“不会有危险吧?”
八爷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酉善道:“对!未必就是一件坏事,有可能是祥瑞之兆。”
闰土道:“这乌云满天的,无比阴森诡异,哪里有半点祥瑞的感觉?”
力拔都有些瞧不起他爹,这时说道:“爹,有什么好怕的?既然这事已经在我们的地盘上发生了,那我们肯定要去处理一下呀!就算是祸端也躲不过去的!说不定还能捡到宝贝呢。”
闰土怒道:“放你妈.的臭屁!谁说我害怕啦?走,去看看!”
虽然八爷和酉善表面一点都不怕,但内心也是非常谨慎的,见谷内还有两千多人,这是就招了下手,全部带上了,向妖王谷冲了过去,由于那道金光太过强烈,他们都不敢直视,只能用手侧挡着,再眯着眼,才能勉强行走!
不过往前走了一阵,金光终于开始黯淡,虽然仍旧有些刺眼,但没有之前那般强烈了,地面上的景物也可以看得清楚了,这些人都加快了脚步,翻山越岭。轩辕谷和妖王谷之间的山峰宽达十余里,好在山顶上还算平缓,他们又都是高手,如履平地。
越往前走,金光越淡,本来他们心里还有点担忧,但现在却有些急迫,生怕妖王谷里真有什么宝贝现世,如果等金光完全消失,到时他们过去可就什么也找不到了,那大腿可就要拍肿了。
第304章 妖王现世
等他们赶到妖王谷的边缘,金光愈发黯淡,但他们已经能够辨认出来,这束金光就是妖王殒落的那个深坑里发出来的,三大首领这是走到悬崖边,伸头一看,不由脸色一变,就见深坑里站着一个青年,手里正拿着那支金麟往生枪,而金光就是金麟往生枪散发出来的!
这个青年他们也见过,正是那个被八爷用石子弹下去的那个青年,当时他们是亲眼所见,这个青年坠落在金麟往生枪上,被贯穿了胸.部,死的透透的,没想到现在却死而复生了,看他的样子,没有一点虚弱之感,看来他的伤也已经复原了。
更令他们震惊的是,他的手里竟然拿着金麟往生枪,这杆枪跟焦魂长剑一样,已经竖在这里十万年了,来过无数妖族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把它拿起来。
三大首领面面相觑。
闰土喃喃说道:“难道他就是妖王?”
酋善说道:“听说当年妖王临死的时候曾经说过,他一定会回来的,等他回来的时候,风云都会为之变色。”说时又抬头看了看天,道:“应该就是这样的情景。”
闰土道:“那肯定就是妖王回来了。”
八爷这时犹豫道:“你们不要这么肯定,万一不是呢?”
闰土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有人跟你争妖王之位?”
平时闰土说这句话,八爷从来没有否认过,甚至已经无数次表露过想当妖王的意愿,但现在真正的妖王可能回来了,如果还有这个意愿,那跟造反有何区别?这时急道:“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想当妖王了?我有几斤几两我不比你清楚?毕竟妖王的身份关系着妖族的兴衰,我们总得谨慎一点。”
闰土道:“也就是说,你让我们不承认他是妖王?”
八爷急道:“你放屁!八爷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闰土道:“那你什么意思?要么承认,要么不承认,难道还有第三种解决方法吗?承认一半?”
八爷咽了口口水,道:“刚刚是我把他推下悬崖的,让他被金麟往生枪戳了一个洞,你说他会不会记恨我?”
闰土道:“我不知道呀!反正换做是我,我肯定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做夜壶。”
八爷吓了一跳,又咽了一口口水,头上冷汗直冒,这时擦了一把,道:“那我是死路一条了?”
酉善还背着姫零,这时说道:“你别听大门牙胡说八道,如果真是妖王回来了,他不会计较你的过失的,如果有罪,我们三个人都有罪,毕竟当时我们三个人是站在一条线上,你放宽心,不知者不罪嘛!”
八爷道:“万一他把我们三个人全部治罪呢?”
酉善道:“现在他已经回来了,如果我们还在这里犹犹豫豫,那就是真的有罪了,你们不下去我下去,我一个人承担。”
八爷没想到这只大公鸡这么有魄力,这时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他回来了,我们总会下去见见的!”
闰土道:“就是嘛!丑媳妇也得见公婆的。再说了,你不一直想着中兴妖族吗?认为妖族缺少一个领导者,现在领导者来了,你
应该高兴才对呀!”
八爷道:“如果他不怪罪我,我心里确实挺高兴的。”
酉善道:“那就下去吧。”
白小牙一个人站在深坑之中,抚摸着手里的金麟往生枪,爱不释手,但他也不能一直站在深坑之中,这时脚底轻轻一弹,就从深坑里跳了上来。这个深坑深达十余丈,若换做以前,不要说跳上来,爬都爬不上来,但现在根本就没有用多大力气,就跟平时上床一样轻松。这让他非常震惊。
他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三大首领就领着上千人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面前。
白小牙脸色一变,身形一闪,就后退几步,用手里的金麟往生枪指着他们。
三大首领也是暗暗震惊,就他刚才后退的速度,完全不低于他们这些九阶高手。他们之前对白小牙虽然不了解,但他却被八爷用一块石子就击中了,回想他当时下坠的姿势,估计也就是筑化境的菜鸟,没想到现在修为却是突飞猛进,看来真的是妖王回来了。
八爷之所以敢下来,就是瞅准了这一点,认为他就算是妖王回来了,也不过是个菜鸟,如果他真要治他的罪,他还可以造反。现在一看他的速度,脸色一变,造反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连忙跪了下去。
酉善和闰土,以及后面的上千人,这时都齐刷刷地跪了下去,齐声道:“见过妖王!恭迎妖王重临人间!”
白小牙微微一怔,这时收枪拄在地上,伸手道:“都起来吧!”
八爷战战兢兢地说道:“妖王,刚刚我不知道您是妖王降临,一时失手,误伤了妖王,还请妖王降罪!”
白小牙道:“你不必担心,不知者不罪!我不会怪罪你的。”
八爷长吁一口气,伏地磕首道:“多谢妖王恩赦!”
白小牙道:“你叫什么名字?”
八爷平时最恼恨别人不叫他的名字,现在却有些害怕别人叫他的名字,连忙说道:“您叫我小八就可以了!”
白小牙笑了下,道:“那就起来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八爷没想到当年叱咤风云的妖王竟是如此和蔼可亲,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谢了恩,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不过身上已经湿透了。
白小牙这时看了看他们,问道:“那个秦渠年呢?”
三大首领面面相觑。
力拔这时小声提醒道:“就是刚刚跑掉那个姓秦的家伙。”
三大首领这才恍然大悟。但因为妖王就是跟那个秦渠年一起进来的,好像还是朋友,让他们有些不太好回答。
酉善这时把姫零放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秦公子已经从轩辕谷跑出去了,现在打算出谷!”
白小牙喃喃说了一句:“就这样扔下我走了?走的够快呀!”
酉善这时说道:“不过只要妖王一声令下,我们还可以截住他,他是插翅难飞。”
白小牙迟疑道:“截住他?”
酉善点头道:“对!完全来得及。”
白小牙长叹一口气,道:“算了!由他去吧。”
酉善这是面露担忧,道:“但妖王可能有所不知,这个秦公子拔走了焦魂残剑,应该算是公孙轩辕的传人,此人如果不除,恐怕对我妖族不利啊!”
白小牙冷笑一声,道:“十万年前我虽然败在了公孙轩辕的手上,但我从来没有怕过他,十万年前如此,十万年后亦是如此,我倒想看看公孙轩辕的传人会变得如何了得?如果太弱了,我反而瞧不起。”
众人心头一凛,心里想着,妖王不愧是妖王,气魄果然不一样。
酉善这时说道:“那妖王的意思是放他们离开吗?”
白小牙道:“让他们离开吧!不要阻拦!待我.日后出谷会会他!”
酉善点头道:“好!”转头就吩咐手下道:“用烟火传令下去,让谷口撤防,不得阻拦任何人进出!”
那手下应了一声。
这时,满天的乌云又迅速消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转眼间又露出明媚的太阳和湛蓝的天空。
白小牙这时指着姫零,看着酉善道:“这个女孩子是你什么人?”
酉善忙道:“回禀妖王,他是我女儿!”
白小牙道:“为什么要封住他的修为?”
酉善就有些犹豫,吞吞吐吐道:“她……她有些不听话!”
白小牙道:“解开她的修为吧!”
酉善不敢不从,这时转身在姫零的丹田上拍了一下,姫零顿时就活络过来。因为她已经听到白小牙说放过渠年,所以心情非常激动,这时便道:“多谢你!”
白小牙笑道:“谢我什么呀?谢我解开你的修为吗?难道你爹还打算封住了一辈子吗?”
姫零忙道:“不……不是的。我是谢你放了秦公子一马!”
白小牙道:“你为什么要替他谢我?是因为你喜欢他吗?”
酉善生怕姫零说错话,之前在八爷面前说错话,还可以扯皮,但在妖王面前,他是没有胆量扯皮的,一旦说错话,后果不堪设想。这时就靠近姫零,偷偷地扯了下她的衣服,让她小心回答,最好像力拔一样,撇的干干净净。
姫零却没有理会他的小动作,这时说道:“不是的,你应该知道的,他救过我一命,我只是想他平安离开这里,以后我就不欠他的人情了。”
白小牙笑道:“我只是暂时放他,你也应该知道,我跟他有十万年的仇怨,以后肯定是势不两立。不过以后你不欠他的人情了,如果我杀了他,你是不是就不会内疚了?”
姫零脸色一变,急道:“但他是你的兄弟呀!”
白小牙笑道:“但我死着这里,兄弟一个人跑掉了,还能算是兄弟吗?”
姫零急道:“他也是被逼无奈呀!他真的是把你当做兄弟的。”
白小牙笑道:“妖王是没有兄弟的!”
姫零还想再劝说几句,酉善这时急忙瞪了她一眼,附和道:“对对对。妖王是没有兄弟的,也没有人有资格跟妖王称兄道弟!”
白小牙笑了笑,没有说话。
姫零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头皮一麻。
第305章 疑窦重重
渠年等人往西跑了一阵,见妖族的援军去了轩辕谷,他们便又折而向南,没跑多远,天忽然间又放晴了,明媚的阳光又晒了下来,这让他们颇感惊奇!
却在这时,他们隐约听到“砰”地一声响声,像是远处有人放爆竹,转头一看,就见法阵山上有冒起一束烟火,在天空绽放出一个图案,不过这次的图案既不是虎也不是龙,而是一个简单的十字架,还是黑色的十字架,就像是用墨水画在了空中,久久不愿散去。
信尝君看得一脸疑惑,转头看着渠年道:“他们好像又在放信号!这是什么意思?”
渠年道:“那我哪里知道?你真把我当成妖族的奸细了?”
楚三敢这时插嘴道:“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渠年颇感意外,怔道:“什么意思啊?”
楚三敢道:“这意思很明显嘛。图案是两根棍,交叉放在一起,代表一双筷子,就是山里的老妖怪喊周围的小妖怪回家吃饭了,你看现在刚好是中午,正是吃午饭的时辰,合情合理。”
费飞道:“你怎么不说这是代表两根大腿呢?这是喊你回去上床呢?”
楚三敢白了他一眼,道:“傻逼,大腿哪里有黑的呀?”
信尝君这时说道:“这是一个叉,是不是代表要叉死我们呀?”
渠年道:“你们的想象力还真丰富。”
话音刚落,就见南方几十里外的天空中又升起一束烟火,跟后面那束烟火是一模一样,也是一个黑色巨大的十字架,在湛蓝的天空里显得格外明显。再过一会,一两百里外的天空又升起一束烟花,还是黑色的十字架,不过因为距离有点远,看得非常模糊。
信尝君脸色一变,道:“他们在传递信号!”
渠年道:“我看到了!”
信尝君道:“他们不会打算派大部队阻截我们吧?”
燕国太子子丹的脸上就露出惶恐,急道:“他们传递信号的方向肯定是谷口。那里肯定会埋伏重兵等待我们,谷口我们现在不能去了。”
渠年道:“不能去去哪里呀?”
子丹急道:“但如果我们现在去谷口,那是自投罗网呀!”
渠年道:“信尝君,你觉得呢?”
信尝君平时感觉自己挺聪明的,一到关键时刻,就感觉大脑不够使用,这时也是六神无主,道:“我……我不知道呀!现在你是主帅,你拿主意,但我没怕过,你怎么说都行。”
渠年道:“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从谷口杀出去,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如果等人家把谷口封死了,那我们这十几万兵马,真的就被人家瓮中捉鳖了。”
子丹急道:“那起码可以慢慢周旋,现在冲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一点不甘心的,毕竟他们来到忘川河谷,是为了寻找腹吻草的,结果现在来了一圈,除了被人家恐吓之外,就是忙着逃跑,这样回到燕国,
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如果把渠年忽悠回去,以他的才能,说不定有办法跟妖族的人周旋,那这样就是一举两得了。
但渠年却不这样想,他现在焦魂残剑也拔到了,腹吻草也找到了,难道还要留下来做客不成?好不容易骗来十几万人马,就是为了利用他们帮自己突围的,而不是为了帮他们完成理想的。这时便道:“人家有一百多万兵马,而且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怎么跟人家周旋?说句难听一点的,人家就不杀你,饿也把你饿死了。”
信尝君道:“秦公子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渠年又道:“他们虽然用烟火传递信号,速度特别快,现在谷口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但他们信号虽然传的快,但他们援军调动的速度没有这么快,虽然谷口一直就有人设伏,但我们这么多人应该可以杀得出去,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在他们的援军赶到之前,我们可以从谷口杀出去。”
信尝君点头道:“我赞成。秦公子分析得很有道理,就不应该停留,一鼓作气杀出去,怕他个卵!妖族的人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厉害,只要我们团结一致,谷口那点人马不足为虑。”
谢长鸿这时说道:“我也感觉应该这样,只要我们跑快点,应该可以在他们的援军抵达之前赶到谷口。”
渠年道:“没错,只要我们跑得足够快,悲伤就追不上我们。”
信尝君点了下头,大叫一声:“大家全速前进,不要走散了,成败在此一举,大家打足精神!”
众人应了一声,十几万人马全速前进,马蹄声轰轰隆隆。
子丹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他也不敢离开渠年另立旗号,没有渠年,他可能有一点把握能够活着离开这里,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一起往外冲。心里一直在问自己,这次来忘川河谷,究竟图个啥?
路上他们也遇到过不少妖族的人,有的几十人,有的几百人,有的几千人,不过看到他们以后,并没有任何动作,有的还主动避让他们,更别谈阻截了!
这让他们断定,妖族阻截的重点肯定放在了谷口,这让他们忧心忡忡。
他们在茫茫草原上奔腾了几个时辰,从中午一直跑到黄昏,一刻都没有停留,方便的人都没有一个,全部都在憋着,有的人憋得很痛苦,屁股里都已经小荷才露尖尖角了,但他们也不会下去解决,毕竟死比屎带来的后果严重多了,他们分得清轻重。
这时他们的前方终于出现了那片树林,抬头远望,也能看见大门一样的谷口,这让他们精神一振,但心头也爬上一丝担忧,毕竟谷口还有一波伏兵在等待他们。
渠年这时大声说道:“大家要小心一下脚下,防止有人会从地下钻上来,务必要小心他们偷袭。”
信尝君迟疑道:“他们怎么会从地下钻上来呢?提前在这里挖好地道了?”
渠年道:“因为这里的妖精有土拔鼠成精的,他们的地下行走自如,随时随地
都会从地下冲上来。”
信尝君怔道:“你怎么知道的?”
渠年道:“因为土拔鼠救过我呀!昨天被你们逼入险境,那你以为我是怎么脱身的?不就是土拔鼠打洞的吗?”
信尝君惊道:“还有这种事情?太匪夷所思了,颠覆了我这么多年的认知!不过,我也觉得好奇,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土拨鼠为什么要救你呢?”
渠年道:“因为土拔鼠闻到我身上的香气,不想我香消玉殒,所以就把我救下了。”
信尝君怔道:“你一个臭男人身上哪来的香味?”
渠年道:“这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香气,是一种内涵的外在表现,你没有,你也不懂,要不然土拔鼠怎么会救我?”
信尝君摇了摇头,道:“奇怪!你还真跟别的人不一样。”
这时已经来到树林前,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就从树林里冲了过去,树林里还像之前一样静谧,没有看到一个可疑人物。
等他们冲出树林,原以为,谷口现在肯定是妖兵重重,就跟轩辕谷的谷口一样,挤满了人,等待他们闯关。结果令他们意外的是,谷口不要说没有妖兵重重,甚至连一个妖都看不到,树林和谷口之间的戈壁滩上空空荡荡,只有偶尔有几个人族的人从谷外进来,大摇大摆,没有一点危险的迹象。
信尝君就转头看着渠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没有人阻截我们?”
渠年也感觉莫名其妙,明明已经看到他们放信号了,怎么会没有人阻截他们呢?难不成已经隐秘埋伏了?可是这里是茫茫戈壁滩,除了埋伏在地底下,还能埋伏在什么地方呢?而谷口两侧的大山比较陡峭,且高耸入云,飞鸟都不能过,人肯定是爬不上去的,所以上面应该也没有人埋伏,这事就变得匪夷所思了。
但他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纵然心里疑窦重重,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这时便道:“这事我也有点想不通,但已经走到了这里,我们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让大家小心一下地底下就行了,有可能他们是在谷中埋伏了人。”
信尝君想了想,道:“但我们就是从这条山谷走过来的,这条山谷就跟刀切出来一般,整整齐齐,没有好埋伏的地方呀!难道他们埋伏在谷顶上,向我们扔石头,就像你当初在清风峡埋伏玉从君一样?”
渠年又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道:“不太可能。而且刚刚我们已经见到几个人族的人从山谷里走了出来,说明山谷里并没有被堵住,他们埋伏在上面,虽然可以让我们损失惨重,但绝对不可能把我们一网打尽。”
信尝君也感觉这种山太高了,想要爬上去确实不太可能,这时犹豫道:“你的意思,我们要冲过去?”
渠年点头道:“没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快速通过这条山谷,不能有丝毫停留。”
第306章 合作完毕
信尝君点了下头,道:“那好!那就冲出去!”这时大喝一声:“随我杀出去!”
说完就带头向山谷冲去。
渠年才没有那么傻,跑在最前面,万一前面有埋伏,那是死在第一个,这时假装跨下的马跑不过他,慢慢就落后了一大截,就混在了人群之中,楚三敢等人见状,便也跟着慢了下来!
信尝君转头一看,见渠年缩到人群里去了,颇感意外,叫道:“秦公子,你怎么退回去了?”
渠年道:“不是退回来啦!是我的马跑不过你的马,你也不用等我,就我这种菜鸟,跑在第一个只会连累你!”说完又生怕别人跟他一样胆小,大叫一声:“大家使劲往前冲啊!胜利就在前方,只要冲过这道山谷,你们就安全了,就可以平安回家啦!”
那些手下毕竟没有开过高层会议,不知道渠年心中的顾虑,以为这里没人把守,属于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迫害妄想症的,所以他们心里并没有顾虑,特别是他们经历过轩辕谷那场大屠杀,早已经被吓破了胆,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作逗留,这里虽然阳光明媚,但在他们眼里,跟地狱没有区别,早就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回到妈妈的怀抱。一听渠年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这时就加快了速度,向谷口冲去,转眼间就把渠年淹没在茫茫人海之中。
一直跑到谷口,他们也没有遭遇伏击。人群就挤进了谷里,渠年也跟着挤了进去,不过提心吊胆的,一路东张西望,直到快要出谷时,他们依旧没有遭到伏击,这让渠年百思不得其解。
谢长鸿倒时尽职,一直寸步不离地保护他,渠年这时就招了下手,谢长鸿便把耳朵凑了过来,但因马蹄声轰隆,所以渠年说话声音也不小:“谢将军,出谷以后,要迅速把秦军从队伍中剥离出来,有没有把握?”
谢长鸿道:“我秦军令行禁止,这是小问题!”
渠年道:“那就好!”
谢长鸿道:“不知公子用意何在?”
渠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我们现在跟齐燕赵三国是亲密无间的朋友,但出了这个谷,我秦国跟那三国依旧是不共戴天的仇人,现在谁最先把自己的部队集结起来,谁最安全!要不然一盘散沙,很容易被人家偷袭,何况你家公子我手里还拿着焦魂残剑,现在他们好像忘记了,一旦出了这个谷,他们肯定要想方设法抢这把剑的。”
谢长鸿道:“这是我秦国公子的剑,谁也别想抢走,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渠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说话功夫,他们就从谷里冲了出去,此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天暗沉沉的,渠年四下一看,依旧没有人埋伏他们,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现在不解也没有关系了,毕竟他们活着出来了,现在妖族的人再想伏击他们,可就难于上青天了。
其他三国的主帅虽然没有渠年聪明,但也
不傻,他们也知道,他们跟渠年是面和心不和,毕竟他们之间还有深仇大恨,现在四国兵马混在一起,容易生乱,以渠年小肚鸡肠的性格,连他亲哥哥都不放过,很有可能趁乱会对他们下手。所以出谷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集结本部兵马。
而那几万散兵游勇却不管这些,出了谷以后,实在恨透了这个地方,没有一点留恋,一路狂奔。所以最先从人群中剥离出来的,就是这几万散兵游勇。
这十几万人马本来是乌合之众,参差不齐,如同是石子和沙子混合在一起,现在好像放在筛网上筛选了一遍,沙子一般的散兵游勇就全部漏了下来,现场就只剩下石子一样的四国正规军了,所以集结起来更加方便。
没过一会,四国的人马集结完毕,齐燕赵三国的兵马站在山谷的东南面,秦国的兵马站在谷口的西南面,中间相隔十余丈,泾渭分明。渠年几人自然站在秦国的阵营里,狐假虎威。本来他也打算趁乱逃跑的,但又怕被对面的三国兵马盯上,毕竟他们不但想取自己的命,还觊觎他手里的剑,肯定想把他杀之而后快。
那三国主帅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刚刚出谷的时候,见危机解除,渠年这个人也就用不上了,他们确实想趁乱把他杀掉,然后拿走他的焦魂残剑,回国也是大功一件。
只可惜渠年这家伙太过狡诈,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就跟泥鳅一样,让他们三人找都没找到,等他们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秦国阵营中。
渠年这时看着信尝君笑道:“信尝君,这次跟你合作,非常愉快,但愿我们以后还能携手共进。”
信尝君心里也觉得奇怪,他们明明就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冤家,都恨不得弄死对方,结果被这个家伙三言两语一忽悠,却莫名其妙地合作了,而且是真诚合作,就差没有掏心挖肺了,好像之前从没有闹过矛盾,凭良心讲,合作的过程还是蛮愉快的,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匪夷所思,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找来的诚意?而且刚合作完,合作的契约还没有撕毁,他们立马就反目成仇了,这种关系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就好像是嫖.客和婊.子的关系,脱掉裤子可以合作,而且合作的很愉快,穿上裤子就可以立马翻脸不认人,而且穿上裤子以后就非常后悔,早知道就不合作了,没什么意思。
信尝君心里想着:这家伙玩弄人心,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由于杀出轩辕谷的时候,双方均有损耗,而且在轩辕故里又被屠杀了一批,现在三国还剩两万多的人马,而秦国还有一万多人马,如果这三国一条心的话,信尝君肯定会心动,决定攻打秦军,夺回焦魂残剑!可惜他们虽然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却不是一条心,就算把焦魂残剑抢回来,三国也没办法分,肯定还要再起内讧。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三国一条心,想要击败秦国的虎狼之军,估计也胜算不大,何况这支秦军还是由秦渠年指挥!这家伙出色的军事指挥才能,他已经见识过了,自
己不如他。
所以信尝君望着渠年手里的焦魂残剑,虽然眼热,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心爱的女人结婚了,但新郎却不是自己。这时冷笑一声,道:“秦公子是打算回秦国吗?”
渠年道:“既然我是秦国公子,那我肯定要回秦国了。怎么?信尝君想去秦国做客吗?那我是热烈欢迎哪!”
信尝君道:“有机会一定会去的。”
渠年道:“既然如此,天色已经不早了,大家就此别过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虽然渠年说话很客气,但信尝君却莫名其妙生起气来,刚刚跟他合作的时候,没有一点这样的感觉,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感觉到自己吃亏了吧,跟燕国的太子子丹一样,风风火火地来到忘川河谷,啥好处没捞着也就罢了,还经历了九死一生,受到的惊吓一点都不比渠年少,但人家渠年起码带了一把焦魂残剑出来,这玩意儿可是价值连城哪,得焦魂残剑者得天下,而他们却是两手空空地跑了出来,相比之下,心里肯定不平衡。这种感觉就像是两个人相约去吃饭,aa制,等吃完饭他拿出了一半的钱,而对方却拿出一张五折优惠券。
但他除了不平衡,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都不想跟渠年说话,总感觉他是在嘲笑自己,这时没有说话,掉转马头,大手一挥:“我们走。”
既然信尝君都走了,长笑和子丹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特别是子丹,比信尝君还要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忘川河谷他是不敢再进去了,哪怕里面遍地都是腹吻草,他也不会进去了,太吓人了,回想起轩辕谷里那屠杀的场面,比杀猪还要残忍,估计够他做几十年噩梦的。不过回过头来想一想,能够捡回一条命,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他们也应该满足了。
所以这两人也是自觉,也没跟秦渠年告别,转身就领着自家兵马回去了!
因为现在天已经暗了,月亮还没有升起来,所以没过一回,这三路大军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只听见马蹄声渐行渐远。
渠年这时才彻底放下心来,刚刚他也怕信尝君这个愣头青为了报仇和抢焦魂残剑,会奋不顾身地找他拼命,虽然秦军是虎狼之军,但人数毕竟处于劣势,如果真的发生冲突,就算最后秦军赢了,也容易伤及无辜。
他就是无辜的!
渠年这时转头看着谢长鸿笑道:“谢将军,辛苦你啦!”
谢长鸿抱拳道:“这是末将分内之事,不言辛苦。”
渠年道:“反正也要谢谢你们。现在时辰不早了,那你们也回秦国吧,路上小心点。”
谢长鸿微微一怔,道:“公子不打算回秦国吗?”
第307章 回秦国
渠年心道,除非我脑子有病,刚把秦国的太子杀了,现在还往秦国跑,那不是自投罗网吗?这时便点了下头,道:“我现在还不想回秦国,父王把我送出来,就是希望我能够开拓视野,增长见识,以后也能成为秦国的栋梁之才,所以我还想出去再游历一番,丰富一下学识,过个一两年再回去。”
谢长鸿却道:“公子,你不要让末将为难,今天你必须要跟末将回秦国,哪里也去不了了!”
渠年脸色一变,喝道:“混账东西!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本公子想去哪里还要征得你的同意吗?你想造反啊?”
谢长鸿忙抱拳道:“公子息怒!末将也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公子见谅。”
渠年怒道:“你放屁!你又不知道我来这里,你奉个屁命哪!”
谢长鸿道:“我王有先见之明,知道公子肯定会来忘川河谷,所以特地嘱咐末将,一定要把公子带回去。”
渠年知道这是借口,他的老爹怎么可能有这么聪明?竟然可以未卜先知?他当然不信。如果真知道他来忘川河谷,要把他带回秦国,他的太子哥哥也不会见了面就要杀他了。这时便冷冷说道:“那如果我不回去呢?”
谢长鸿便道:“那末将也只能得罪了。”这时招了下手,秦军果然是令行禁止,反应速度特别快,转眼间就把渠年几人团团围住,毕竟接近两万人,所以围得水泄不通。
渠年看秦军反应速度这么快,就知道秦国几个将领肯定私下里偷偷商量过了,要不然不会有这般默契。这时脸带怒色,道:“谢将军,你考虑过后果没有?你竟敢围攻秦国公子,这就等同于造反,你是嫌你九族人丁太旺了吗?”
谢长鸿既然敢对公子动粗,确实已经跟下面的将领商量过了。前两天贺敏回到秦国述职的时候,他也在朝堂之上,秦王听说贺敏没能带回渠年,大发雷霆,所以他心里确定,秦王肯定是希望渠年回国的,如果他现在能把渠年带回去,肯定是大功一件。就算他不贪功,现在渠年杀了秦国太子,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虽然他没有权利处理这件事情,但他如果不把渠年带回去,让秦王处置的话,那就是他的失职,秦王斩了他的可能都有的!何况秦渠年还拿到了焦魂残剑,这可不是一把普通的剑,得此剑者得天下,天下人谁不眼馋?如果不把这把剑带回秦国,又是死罪一条。
所以几个将领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把渠年带回秦国,让他不高兴总比让秦王不高兴要强上许多,何况这个公子杀了太子,回去估计也是死路一条,就算不死,也是永无出头之日,日后也不怕他报复。
谢长鸿这时便道:“公子不要让末将为难,末将只是在奉命办事。如果公子一意孤行,那末将也只有得罪了!”
渠年怒道:“你敢!”
谢长鸿道:“公子如果还是不回心转意的话,那末将真的要下令了,到时混乱之下,末将不能保证公子朋友的安全。”
楚三敢就指着他怒道:“你个狗.娘养的,是不是吃什么好屎才把你的胆子吃了这么肥?竟敢跟你们的公子这样说话?就算在我楚国,就这个罪名也够你五马分尸了。按照你大秦的律例,够你满门抄斩的。”
谢长鸿道:“那不是楚公子要操心的事。我只是公事公办,一心为秦,如果我王真要斩我,我也绝不怨言。”
楚三敢道:“你怎么那么死脑筋呢?你要想想你的老婆孩子呀!你死了无所谓,但他们都无辜呀!要不这样,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各让一步,我们给你几十万两银子补偿一下,够你全家老小几辈子衣食无忧,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就算了。”
谢长鸿心道,怪不得外面传言这个楚质子是个憨子,看来一点不假,就算你要行贿,非要这么直白吗?这时便道:“楚公子,这是我秦国的事情,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计较,请你自重。”
楚三敢气得又想骂他,渠年这时竖了下手,阻止他说下去!渠
年见诛九族都没能镇住这个家伙,就知道这个家伙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多说也是无益。毕竟对方有将近两万人马,他们只有六个人,不要说修为参差不齐,就是全部九阶修为,也没有杀出去的可能,可能还连累其他几人把命送到这里。渠年便道:“谢将军,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就跟你回去一趟,离开秦国这么多年,确实也有点想家了。”
谢长鸿当然也不想跟他翻脸,翻脸那真的是不得已而为之,乃是下下之策,听了渠年这话,喜出望外,忙道:“公子所言极是,毕竟秦国是公子的家呀!况且公子在外这么多年,我王也确实挂念公子。”
渠年说道:“我跟你回秦国,但我这几个朋友不跟我去,让他们自己回去。”
谢长鸿道:“这没问题。公子的朋友也就是秦国的朋友,我们绝不会阻拦,如果需要派人保护,也可以的。”
楚三敢急道:“反正我不回去,我也要去秦国。”
渠年道:“你一个楚国公子跑我秦国去干嘛?”
楚三敢道:“从我逃离临淄的那一天,我就不是楚国公子了,现在谁也管不着我,我想去哪就去哪,师父去哪我就去哪!”
渠年这时就看着谢长鸿道:“谢将军,你们退后一点,我有事情要跟他们商量。”
现在对于谢长鸿来说,只要渠年乖乖跟他回秦国,什么要求都好商量,所以没有丝毫犹豫,大声道:“所有人退后五丈!”
两万秦军便一起向后退去,不过依旧形成一个包围圈,只是圈子大了许多,仍把渠年几人团团围着中央。
渠年这时把几人招近了些,小声道:“这次我杀了秦国太子,此去秦国,凶多吉少,所以你们没必要跟着我陪葬……”
楚三敢道:“师父你别说了,反正我去意已绝,刚好我也想去秦国看看,就算秦国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蝉夕道:“就是啊!要去一起去。”
渠年急道:“蝉夕,你没有必要跟我犯险,你应该知道,你肩膀上的责任,不能任性,至于这腹吻草,我现在把它偷偷拿一棵出来,你们塞在怀里,秦军不会阻拦你们,我让费飞跟你回去,至于炼制天之眼,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吧!如果我能活着,我会去找你们的,没必要白白葬送了性命。”
蝉夕道:“你说过要做我的军师的,所以我要保护你的安全,你要说话算话,我不允许你死。”
渠年急道:“这不是你允不允许的事情,这事我们谁也做不了主,得我那个王八蛋老爹做主。你们跟我过去,自身都难保,又怎么保护我周全?”
蝉夕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归要好一点,再说了,虎毒不食子,你也是秦王的儿子,他应该不会杀了你的。”
渠年道:“就算他不会杀了我,以后我想离开秦国,那也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所以你们更没有必要担心我,我们几个不能全部折进去,费飞不是说过,只要我们帮他拿到腹吻草,他就可以炼出天之眼吗?到时你们只需要把天之眼送给我就可以了,那不是一举两得吗?”
费飞讪讪一笑,道:“我是吹牛逼的。这话你也信。想要到天火宗把所有药材都盗出来,我一个人估计办不到。”
渠年急道:“你……蝉夕手下不是有上万兵马吗?又不是让你一个人去。”
费飞道:“想要去天火宗盗出药材,只能智取,我发现这事还是你干比较合适,别人替代不了,虽然我也是聪明绝顶,但我这个人太正直了,不会耍阴谋诡计,这是我的弱点,但却是你的强项啊!”
渠年咬了咬牙,道:“你太令我失望了。”
费飞道:“你也令我们失望呀!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啊?带着我们从这个坑跳到那个坑,就没有一天省心过。一天都没有。”
渠年道:“你不是说要跟我散伙的吗?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呀!”
费飞嘿嘿一笑,道:“散伙饭
还没吃呢,散什么伙?而且散伙这件事,只能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我刚刚翻了一下黄历,最近这几天不适合散伙,要不然会有灾难,所以我再忍几天吧,跟你去一趟秦国吧!”
渠年怔道:“就你这胆子也敢去秦国?别怪我没提醒你,凶多吉少啊!”
费飞道:“我这么聪明,你吓不着我的。大掌柜说的话就有道理,毕竟你是秦王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他就算用十大酷刑虐待你,也不会杀了你,虐待你我又不痛,我怕什么?再说了,退一万步说,就算秦王要杀了你,也不会杀了楚国公子,到时我就说是楚国公子的跟班,一样安全无忧。”
楚三敢道:“你滚!我没有你这种卑鄙下流的跟班!”
渠年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这次是绝不会带你们的,你们全部死了这条心!”
费飞说道:“这个吓不到我。你带不带我们,那是你的事,我们去不去,那是我们的事,互相不搭界的,秦国的大门那么大,我们又这么聪明,腿又长在我们自己的身上,我们能自己找过去,你说气人不?”
渠年急道:“你……”
楚三敢就拍了拍费飞的肩膀,道:“小飞,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见到狗嘴里吐出象牙来,这句话我还是比较赞同的,大不了我们自己去咸阳。”
蝉夕道:“就是,秦公子,我们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我们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们已经一起经历过这么多次生死,多一次也无所谓了。而且你说要帮助我的,我要看你帮我出谋划策,要不然我们几个人回到乌鸡山,除了晒太阳,还是无所事事!”
渠年拿他们几个人也是没有办法,长叹一口气,道:“如果你们实在想去,我也不阻拦你们,但不要跟我一起去,你们自己混进咸阳吧,住在咸阳的春花客栈,当年我走的时候,这家客栈是咸阳最大的客栈,现在也不知道倒闭了没有,反正你们到咸阳以后,如果春花客栈倒闭了,你们就住进咸阳最大的客栈,我会想办法联系你们。”
费飞道:“这个可以有。这样也能保护我们的人身安全。”
楚三敢道:“那……那好吧!只是你一个人,能顶的住吗?”
渠年道:“捡条命应该没问题。”
楚三敢道:“师父这么聪明,只要能把命捡回来,世界还是属于我们的。”
渠年叹道:“但愿吧!”这时转头看着谢长鸿道:“谢将军,放他们几人离开吧!”
谢长鸿点了下头,就指着东面的秦军,大声道:“放公子的几位朋友离开!”
东面的秦军就开始骚动,转眼间,人群中就裂开一条缝来。
渠年就看着几人道:“你们去吧。”
蝉夕看着他道:“那秦公子你要保重。”
渠年笑道:“放心,我死不了。”
蝉夕点了下头,转身便驱马走了,几个人走成一条线,就从人群裂开的那条缝里走了出去。
谢长鸿这时驱马走到渠年身边,小声道:“公子,现在时辰不早了,我们也出发吧!”
渠年道:“拿个剑鞘给我!”
谢长鸿看了看他手里的焦魂残剑,顿时会意,就把自己手里的剑拔了出来,把剑鞘递给了他。渠年接过剑鞘,就把焦魂残剑插了进去,就跟量身定做一样,十分合体,就是颜色和质地有些格格不入,就像是上等的珍珠镶在一块砖头上,但渠年也不介意。这时看着谢长鸿道:“此去咸阳需要几天?”
谢长鸿道:“如果快马加鞭的话,三天可到!”
渠年道:“走十天吧。我也不为难你,现在可以快马加鞭,但进了函谷关,速度一定要慢下来,到那时已经是秦国的地盘,你也不用担心我逃跑了。”
第308章 丧子之痛
谢长鸿有些不解,便道:“公子,这是为何?你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了,不应该归心似箭吗?”
渠年道:“你傻呀!我把太子杀了,你忘了吗?我和太子在父王的心目中哪个更重要?父王听说太子被我杀了,你能想象他的怒火吗?这么快赶回去,跟太子被杀的消息一起赶回咸阳,那时父王正在气头上,我不是死路一条吗?起码要让他消两天气啊!”
谢长鸿想了想,感觉他的忧虑也不无道理,太子被杀,这是比斩断秦王的一条胳膊还要严重,他也可以想象,秦王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将散发出多大的怒火!既然现在渠年愿意主动配合他,毕竟人家是公子,而且经历了轩辕谷那件事,他心里也是佩服这个公子的,所以他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绝,只要进了函谷关,他也就不怕渠年整什么幺蛾子了,这时便道:“那行,只要王上不派人催促,公子想什么时候回到咸阳都可以,我们现在可以赶到函谷关先睡一觉。”
渠年道:“那就走吧!”
两万人马就调整方向,向函谷关进发了,借着皎洁的月色,一路马不停蹄。
渠年发现,虽然他身为秦国公子,但秦军对他的戒护却更加严格,把他团团围在中央,就连下马撒泡尿,都有几百个人围着他,让他的小兄弟很胆怯,撒都撒不出来,因为奔驰在茫茫戈壁上,连棵树都找不到,所以他好像变成了一条狗,为了撒一泡尿,到处去找树,直到快临近函谷关时,路边才有了山林,让他畅快淋漓地解决了一把。
子夜时分,终于抵达函谷关。
因为谢长鸿答应秦渠年,到了函谷关就让他美美地睡一觉,何况经过几日的奔波,他的手下也是筋疲力尽,也需要休整一番,所以就让函谷关的守将给渠年安排了房间,半夜还给他做了几道菜,让他吃饱喝足才休息。
既然进了函谷关,谢长鸿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下了,但他没有休息,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信,足足写了十几页,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然后连夜派人送往咸阳。
秦国的驿站系统特别发达,不到两天,这封信就送到了秦王的手里。
秦王接到信的时候,正在寝宫里吃午饭,拆开信边吃边看。因为忘川河谷里发生的事情,有几万人看到,所以谢长鸿也不敢隐瞒,说得一五一十,当秦王看到渠年也出现在忘川河谷时,颇感意外,顿时也来了兴趣,不过等他看到渠年落难,扶卬不但见死不救,还想杀了他这个亲兄弟,不免眉头一皱,咬牙说了一声:“畜生!”当看到渠年跌入深坑被活埋了时,心里就莫名感到一阵疼痛,以前他把渠年送往齐国做质子时,都没有这般疼痛过,又喃喃说了一句:“这个混蛋,回来我必饶不了你。”
这个混蛋指的当然是太子扶卬。
秦王又接着往下看,当看到轩辕谷里的大屠杀时,也感到心惊肉跳。虽然这个世界还没有小说这个东西,但很显然,谢长鸿已经具备了写小说的潜质,写得
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看得秦王心潮澎湃,欲罢不能。
当看到渠年死而复生,出现在轩辕谷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感觉他这个儿子真是福大命大。
不过等他看到这个福大命大的儿子杀了太子时,一下就惊呆了,把这段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才确定是真的。既然他立扶卬为太子,自然对扶卬宠爱有加,看到儿子被杀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他震惊得半天都缓不过神了。待缓过神来,只觉心如刀绞,痛到不能呼吸,几欲昏阙,桌子上的山珍海味也没有心思食用了,由于心里实在憋的难受,这时怒吼一声,猛拍了下桌子,桌子顿时被拍得粉碎,美酒佳肴溅得到处都是!
边上的丫鬟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秦王一下瘫软在椅子里,仰望屋顶,喃喃说道:“兄弟残杀,兄弟残杀,作孽,作孽啊……”
谢长鸿写这封信的时候,虽然是据实叙说,但太子毕竟已经死了,巴结也没有意义了,所以他在遣词方面,还是偏颇渠年的,说到太子的时候,用词都是冰冷残酷的,让秦王觉得太子不顾手足情义,而说到渠年的时候,用词都是被迫无奈,包括渠年杀太子,也是因为太子拒不配合渠年的突围计划,渠年为了顾全大局,带领秦军突围,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如果是别人杀了太子,谢长鸿就算说的天花乱坠,也没有用,秦王盛怒之下,肯定会毫不犹豫就砍了凶手,甚至是抄家灭族。但凶手毕竟也是他的儿子,如果是几个月前,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就下旨杀了渠年,但现在的渠年毕竟已经不是以前的渠年了,这个儿子如果能为秦国所用,甚至还是他的骄傲!何况这件事的过错还不在渠年。
虽然他依旧很悲伤,躺在椅子里平缓了两三个时辰,但他终究是一国的王,心理素质还是过硬的,悲痛没有击垮他,这时又把信拿了起来,接着往下看。
当他看到渠年拔起焦魂长剑,并凭借一张嘴,就把十几万一盘散沙一样的兵马收为己用,带领他们杀出重围,就连赵国的信尝君都唯他马首是瞻,悲伤中竟有些激动,因为这也是他的儿子呀!特别是那柄焦魂残剑,得之得天下,多少人为了这把剑,魂断忘川河谷,却始终没有人能把它拔出来,没想到现在却被她的儿子给拔出来了,光这一件事情,就可以震惊古今,名动青史,难道这是天佑大秦吗?
因为他只看到渠年领着十几万兵马向轩辕谷外冲去,后面的情节他也不知道,就跟看连载小说一样,心情非常急迫,也不知道渠年活着出来了没有?焦魂残剑带出来了没有?毕竟跟信尝君这样的人合作,也算是与虎谋皮。幸亏谢长鸿这个作者还算上路子,没有断更,当然,有他这样彪悍的读者在,谢长鸿也不敢断更,要不然他真的要寄刀片了!
看到激动处,扶卬带给她的悲伤就已经淡化了,现在他只关心渠年的死活和焦魂残剑的下落,这时就坐直了身子,接着往下看,当看到渠年带着焦魂残剑逃出忘川河谷,又被谢长鸿
请到函谷关时,忍不住说了一声:“好!”
说完才想起,他的儿子死了,这个“好”字用得十分不恰当,心情忍不住又悲伤了,这时大喝一声:“来人!”
外面就跑进来一名侍卫,抱拳道:“在!”
秦王道:“立刻派人去函谷关,让谢长鸿两日之内务必带着秦渠年赶回咸阳,违令者斩!”
那名侍卫犹豫道:“王上,这里到函谷关送信就要两天的行程……”
秦王道:“那就四天,四天之内务必赶回来!”
那名侍卫抱拳道:“诺!”说完就匆匆退了下去!
函谷关。
渠年毕竟有迫害妄想症,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也感觉他想害自己,何况上次在临淄,秦国已经动手了,所以他感觉这次回咸阳,凶多吉少。所以他心里就打算着,如果去咸阳,路上就慢慢走,走的时间越长,他爹心里的怒气就越小,如果走个十年八年,估计他爹都忘了太子这个人了。
结果他不着急,谢长鸿更不着急,连走都不走,就待在函谷关等消息。对他来说,他也算不准秦王的心理,毕竟渠年杀了太子,这可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情,如果秦王下令,将渠年公子就地处决,那就没必要带渠年回去了!何况他是武将,没有秦王召令,不方便领兵回都城,但如果不领兵的话,他也没把握把渠年生龙活虎地带回咸阳,毕竟这家伙的狡猾他已经见识过了,就跟泥鳅一样,一不小心就会让他经溜走了,况且这家伙已经配合他了,他也不方便再用粗了,所以干脆在函谷关等通知,看看秦王怎么决断!
渠年见谢长鸿不着急,他自然更不着急了,反正函谷关有吃有喝有人照顾,一辈子不回咸阳他也不着急。何况因为白小牙的死,这几天渠年的心情也非常抑郁,哪里都不想去,就想一个人静静待着。
直到第四天,谢长鸿终于收到秦王的旨意,让他带着渠年即刻赶赴咸阳,不得有误!
谢长鸿一看还有时间限制,一共只有四天时间,信使路上花了一天多,将近两天时间,留给他的时间也只有两天多一点点了,这让他心急如焚,急忙就去找渠年。
渠年表面上是秦国的公子,在这里受人尊重,但他感觉,还不如在临淄自在,谢长鸿派了上千人保护他,当然,名义上是保护他,实际上就是监视他,生怕他跑了,毕竟他秦大公子声名狼藉,有着逃跑小能手的光荣称号,连天子都留不住他,谢长鸿又如何不谨慎?如果没看到他也就罢了,现在被他被自己留住了,如果再让他给跑了,回到咸阳估计小命难保。所以就连渠年睡觉,房间里都挤满了人,地上坐了一地,就跟难民营一样,夜里起来撒尿都要借过。
你309章 回到家乡
不过就算这样,渠年也不想回咸阳,留在这里起码衣食无忧,安全无忧。所以谢长鸿来找他的时候,他还有些忧虑,说道:“不再住两天了?”
谢长鸿确实火急火燎,道:“王上只给了我们四天时间,信使已经用了将近两天时间,我们现在只剩下两天多一点的时间,再不赶回去,我们都要被斩首。”
渠年心下一沉,道:“父王这么急着要杀我?”
谢长鸿安慰他道:“王上应该不会杀公子的!”
渠年怔道:“为何?”
谢长鸿小声:“我给王上写了一封密信,信里都帮着公子说话呢!王上如果要杀你,估计都不会让你回咸阳,毕竟你也是公子,公开处斩对王室的颜面也是有所损害的。”
渠年道:“你在信里怎么说的?”
谢长鸿虽然心里着急,但为了安抚他,便把他如何细心地遣词造句,跟他大概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我都是为公子着想啊!”
渠年怔道:“你不是太子的人吗?为什么要帮我说话?”
谢长鸿小声道:“我是王上的人,只为王上和秦国做事,只做对王上有利的事情,不跟任何一位公子结党营私,现在既然太子已经殁了,再杀公子你已经没有意义了,说句实在话,如果换成以前,王上说不定真会杀了你,但公子你已经脱胎换骨啦,又帮秦国带回焦魂残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这柄焦魂残剑的价值完全是高于太子的,也算是功过相抵,而且王上现在特别在意你,朝堂之上我也看得出来,他希望你能回国,并不是为了杀你,毕竟你也是他的亲生儿子,血浓于水嘛!”
渠年道:“但太子也是我的亲生哥哥,也是血溶于水,他为什么还要杀我?”
谢长鸿道:“兄弟跟父子不一样的,公子可能没有做过父亲,不会体会到父亲对孩子的感情,等公子做了父亲,就会体会到什么叫父爱如山了!”
渠年怔道:“你说话这么好听,不会就是为了把我骗回去吧?”
谢长鸿道:“公子,现在是王上下旨让你回去,谁都阻止不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渠年点了点头,道:“好吧!就冲你为我说好话的这份情面上,你挟持我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我在秦国混好了,我还会重用你。”
谢长鸿之所以帮他在心里说好话,为了就是将功折罪,毕竟太子已经死了,再巴结也没有用了,不如巴结活人来的实在,而且眼前这个人,只要不死,来日不可限量,很有可能坐上太子的位置。这时喜道:“多谢公子!”
渠年长叹一口气,道:“但愿你说的是对的。那我们走吧。”
谢长鸿忙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走,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
这次回咸阳,谢长鸿没有带太多的人马,但也没有带的太少,一共带了三千人马,毕竟这是在秦国的地盘上,为了押解一个人,也算是兴师动众了!
三千人马一路狂奔,日夜兼程,除了
路上偶尔歇息之外,基本没有逗留。渠年也比较配合他们,毕竟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从秦王发出命令的那天算起,终于在第四天中午,赶到了咸阳。
望着咸阳城的城楼,谢长鸿终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这几天他的心头如坠千斤之重,一刻都不敢松懈,生怕发生变故,直到此刻,他知道,他的任务完成了!再有变故也不关他的事了。
渠年望着咸阳城的城楼,却是百感交集,这个地方就像是一直存在他的梦里,好像来过,好像又没来过,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虽然他的脑海里还承载着以前的回忆,但对这里却没有半点感情,因为他的母亲早就死了,至于他那个父亲,呵呵,一辈子不见,都不带有半点想念。
他们刚在城门口停下,就有一名将军像是等候多时,这是驱马迎了上来,看着谢长鸿说道:“谢将军,渠年公子回来了没有?”
谢长鸿就指着边上的渠年,道:“公子不是站在这里吗?”
渠年毕竟十三岁就离开了咸阳,模样已经大变,何况他当年在咸阳也是最落魄的公子,很少有人认得,所以那名将军认不出来也是在情理之中。
那名将军连忙冲着渠年抱拳道:“末将万庭见过公子!”
渠年忙道:“不……不必客气!万将军,你是要等我吗?”
万庭点头道:“正是!王上有令,如果公子抵达咸阳,即刻奔赴王宫觐见,王上在宫里等着公子,不得有误!”
渠年笑了下,道:“万将军啊,问你一件事,我父王在宫里是摆下酒席等我,还是摆下刀斧手等我?他有没有杀我的意思?反正我也跑不掉了,你跟我透个底,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万庭道:“公子恕罪,公子问的事情,末将一概不知!”
渠年叹道:“你们武将就是太耿直啦,一点都不知道变通。”
万庭道:“公子恕罪!那公子现在随我入宫吧!”
渠年道:“那好吧!”
谢长鸿这时问道:“王上传我入宫了吗?”
万庭道:“没有!你在城外候着。”
谢长鸿道:“好吧!”
渠年便驱马走了出来,跟着万庭向城中走去。万庭也带来几百个人,把他们两人夹在中间,浩浩荡荡向城里走去。
秦国毕竟富强,咸阳自然也十分繁华,跟临淄相比,也是不遑多让,街道宽广,店铺林立,因为现在到了春天,天气怡人,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渠年原本以为,如果他有一日回到咸阳,咸阳的百姓肯定要向他扔臭鸡蛋和白菜帮子,让他进城的时候非常紧张,但现在发现,他多虑了!咸阳的百姓根本不知道他回来,虽然他现在骑着高头大马,前呼后拥,比较显眼,百姓们也会多看他两眼,但也没有人认识他,就算有人认识,也绝对没有人敢向他扔臭鸡蛋。
不一会,就来到了秦国的王宫宫门前
,那里也有一名公公手拿拂尘,在等候他们!
万庭这时说道:“公子,马公公会带你进宫的,我就护送你到这里了!”
渠年点了点头,道:“那你回去吧!”
万庭道:“公子进宫,末将自然就回去了!”
渠年这时驱马上前两步,看着那个马公公说道:“那我们进宫吧!”
马公公欠腰说道:“公子请下马!”
渠年便从马上跳了下来,边道:“这里的规矩还真多。”
马公公这时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公子请随我来!”
渠年点了下头,就跟他向宫门里走去,后面又有几个太监就跟了上来,光听他们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就知道他们都是高手。
各国的王宫,都是大同小异,基本上都是山寨天子的王宫,就是规模稍微小一点。刚进门就是一片广场,每一国的王宫都有,远处就是大气磅礴的宫殿群。
广场上除了零零散散的值守的侍卫之外,看不到外人,午后的阳光洒在广场上,充满了慵懒的气息。
虽然是回到自己的家里,但渠年依旧忐忑不安,如果换成普通百姓家里,儿子七年没有回家,忽然间回来,那是多么激动人心的场景,只可惜他生在帝王家,望着四周高大的宫墙,就注定他们父子这一次见面,不会那么寻常,虎毒食子的可能都是有的。
马公公他是认识的,当年他走的时候,就是他服侍秦王的,几年没见,竟然还没有死,身体反而愈发健朗了,就是头上的白头发多了不少,让渠年很奇怪。
渠年这是转头说道:“马公公,我父王有没有打算杀我呀?”
马公公弯了下腰,不卑不亢地说道:“回公子的话,奴才不敢揣测圣意,还请公子见谅。”
渠年急道:“你一天到晚呆在他的边上,想不想杀我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根本不需要揣测呀!”
他虽然着急,但马公公却是一点都不着急,就像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这时说道:“奴才愚钝,看不出来。”
渠年就感觉这些做公公的,全部做成了人精,说话就跟打太极一样,齐国的高公公如此,天子旁边的韦公公也是如此,到了秦国,这个马公公还是如此,好像他们都是一个公公培训班里培训出来的,连说话的语调语气都是一模一样。
渠年道:“那我爹现在干什么?这个总能说了吧?”
马公公道:“王上正在御书房里等公子呀!”
渠年怔道:“御书房?是我爹一个人见我?还是一大群人要审讯我?”
马公公道:“御书房马上就到了,公子进去以后,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渠年气得想揍他,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这家伙就没有谢长鸿有眼色。没有根的男人,说话做事果然都不靠谱。
第310章 父子相见
不一会,在马公公的带领下,就到了御书房的门口,马公公上前轻轻敲了门,说道:“王上,渠年公子来了!”
里面就传来秦王的声音:“让他一个人进来!”
渠年仔细听了一下,确实是他父亲的声音,只不过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哀乐。
马公公这时轻轻推开门,道:“公子,请!”
渠年就硬着头皮走了进去,马公公却道:“公子,把剑留下!”
渠年刚准备把手里的焦魂残剑递给他,里面又传来秦王的声音:“让他把剑带进来吧!”
马公公应了一声,顺手又把门关了起来。
渠年原本以为,他杀了太子,御书房里肯定坐满了秦国重臣,然后大家一起审讯他,唾弃他,毕竟太子是一国根本,杀了太子,那就是动摇国本,就算他是公子,也是死罪一条。结果令他意外的是,空荡荡的书房里就坐着秦王一个人,坐在里面的长案旁,可能是太子的死对他打击也不小,此时正躺在椅子里,一脸憔悴,直到渠年进门,他才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端详一番他这个七年未见的儿子。
虽然他们是父子,也是君臣,渠年很有眼色,没有认真地看他的父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他一番,除了有些憔悴,也看不出喜怒哀乐,这让他心里没有底。上前两步,就跪倒在地,行了君臣大礼,边说道:“儿臣渠年见过父王!”
秦王冷冷说道:“你还敢回来?”
渠年一听这话,心下一沉。心道,我哪里敢回来?我不是被抓回来的吗?嘴上说道:“渠年只是想念父王了!”
秦王道:“你就跪着吧!”
渠年应了一声,道:“是!”
秦王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一直跪着吗?”
渠年小声道:“渠年不知!”
秦王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下就跳了起来,拍了下桌子,指着他怒道:“你竟然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杀了你的亲哥哥吗?他可是秦国的太子,你的亲哥哥,我让你跪在这里,是在向他赔罪。”
渠年毕竟是学心理学出身的,知道他爹现在在气头上,这个时候绝不能解释,也不能狡辩,现在不管说什么话都是火上浇油,毕竟他爹死的是儿子,哪怕他儿子再混蛋,也决不允许有合理的理由杀了他儿子。所以渠年低头道:“渠年知罪,任凭父王发落。”
秦王颇感意外,因为他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经过谢长鸿的润笔,他也知道这件事不怪渠年,但渠年却连解释都不解释,如果换作下面跪着扶卬,估计已经跳起来了,浑身都是道理,一张嘴都不够说。
这时也不好再发作,又坐了下去,道:“你就不打算解释吗?”
渠年道:“事情的经过有几万秦军看到了,我想父王已经心知肚明,如果父王认为我有罪,我就算说错嘴皮子也没有用。毕竟我杀掉的是我的亲兄弟,任何借口在兄弟的感情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秦王道:“你还知道兄弟感情?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杀了他?”
渠年看他语气平和了,就到了解释的好时机了,便道:“不是我想杀我太子哥哥,而是太子哥哥想杀我,这件事也是几万秦军都看到了。当时情况危急,他是哥哥又拒不配合我的突围计划,如果我不杀他,两万秦军将会全部折损在忘川河谷,我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秦王道:“你是为了两万秦军,还是为了你自己?”
渠年道:“我当然是为了两万秦军,我个人生死,不足介怀,要不然我也不会义无反顾地回到秦国了!”
秦王道:“你不是被抓回来的吗?”
渠年:“……”
秦王道:“把头抬起来!”
渠年就缓缓抬起了头,看着他。
秦王叹道:“当年你走的时候,还是个孩子……”
渠年道:“父王,我现在也是个孩子,我还没结婚
呢,小孩子犯点过错,也是正常的。”
秦王道:“小孩子?你在吕宋关外,为齐国出谋划策,打败我秦国四十万兵马,还有其他五国百万兵马,这是小孩子干的事情吗?”
渠年急道:“父王,这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我是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有几斤几两你是一肚子的数。这都是齐国栽赃嫁祸,想挑拨我们父子的关系,其实我就到吕宋关睡了一夜,什么事都没有干。”
秦王道:“你很紧张?怕我杀了你?”
渠年道:“说不怕死,那是骗人的。”
秦王却长叹一口气,话锋一转,道:“你的哥哥已经去世六七天了,知道咸阳为什么没有一点动静吗?”
渠年怔道:“我不知道!”
秦王道:“因为是我秘不发丧!知道我为什么秘不发丧吗?”
渠年道:“渠年还是不知道!”
秦王又是长叹一口气,道:“因为是你杀了太子,你让我怎么发丧?是要让天下人知道,太子是被他的亲弟弟杀死的吗?你杀了太子,就算你也是我的儿子,也是死罪一条!”
渠年心头一凛,道:“父王是要打算杀了我吗?”
秦王叹道:“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没有发丧,就没有打算杀你,要不然你都没有机会跪在我的面前。只是朝中那些老臣,可能要借机发难了,你在秦国根基浅薄,他们不会放过你的,你自己要小心。”
渠年怔怔地看着秦王,感觉有些不认识他了,想当年他把自己送往齐国的时候,态度是何等地决绝,没想到几年没见,他还知道疼惜自己了,看来谢长鸿说得没错,真的是父爱如山哪!可能他当年把自己送往齐国,也是迫不得已吧。看着他憔悴的容颜,渠年竟有些心疼,说道:“多谢父王!”
其实他只猜对了一半,当年秦王把他送往齐国的时候,心里并不觉得心疼,毕竟他有好多儿子,而且渠年的母亲死得早,从小缺少管教,虽然住在宫里,也跟野孩子差不多,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秦王一年都见不着他两次面,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就跟鸡下了一窝蛋一样,拿走一个根本不会伤心,何况渠年资质还差,又不努力,让秦王感觉,生下这么个玩意,简直是丢自己的脸,如同是凤凰生出鸡的感觉。后来听说他在临淄偷鸡摸狗,更觉得脸面挂不住,要不然几个月前也不会让贺敏刺杀他了。
现在对他的态度之所以转变,是因为渠年已经不是以前的渠年了,首先“一人可抵百万大军”这个头衔,放眼整个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何况他后来在王都的擂台上,又大放异彩,不但杀了孤隐门的人,还从天子的眼皮子底下强行突围,放眼天下,也是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更别谈后来在忘川河谷中,拔出焦魂残剑了,就拔出焦魂残剑这一件事,古往今来,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所以他现在觉得,这个儿子才是他亲生的儿子,比他当年还要厉害,甚至厉害许多倍。如果渠年是别人家的儿子,他肯定是羡慕嫉妒恨,但渠年是他自己的儿子,身上流淌他的血液,所以看到儿子青出于蓝更胜于蓝,作为一个父亲,那是相当骄傲的。
如果渠年不是杀了扶卬,此时的他肯定无比兴奋,真的要摆下宴席,庆祝父子团聚。但现在他却不能,毕竟扶卬还尸骨未寒。
这时就看着渠年放在地面上的剑道:“你带来的就是焦魂残剑?”
渠年忙道:“对对对,我就是拿来献给父王的,我不需要这个东西。”
秦王道:“得此剑者得天下!你怕我诛你的心?”
渠年道:“这都是骗人的,都是妖族编造出来的谎言,怎么可能得一把剑就能得到天下?而且我也不想要这天下!”
秦王道:“拿来我看看。”
因为秦王让他一直跪着,渠年也不敢起身,这时双手捧着剑,跪着向前走了两步,秦王便道:“起来吧!人都已经被你杀了,你跪再久你哥也不会原谅你的。”
渠年心道,
我又没指望他原谅我,只要你原谅我就行了!嘴上道:“多谢父王!”说时就站了起来,双手捧着焦魂残剑,递到了他的面前!
秦王抓住剑鞘,来回翻看一遍,道:“这就是得之得天下的焦魂残剑?我看着也很普通嘛!”
渠年道:“这焦魂残剑原本没有剑鞘,插在忘川河谷十万年了,这个剑鞘是后配的!”
秦王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说时就把焦魂残剑抽了出来,只见剑体漆黑如墨,没有光泽,便道:“也很普通嘛。”
话音刚落,这把剑竟兀自震颤起来,还带着龙吟之声,秦王就感觉这把剑握着手里越来越重,让他脸色一变,使劲想抓住它,结果那把剑转眼之间变得有万斤之重,凭借他九阶修为,还是没有抓住,剑一下就落了下去,剑尖朝下,竟直接插入地面上的青石板,如同插在一块豆腐上,就听“咝”地一声,没至剑柄。
秦王望着地面上的剑柄,脸上还带着震惊,喃喃说道:“不愧是天底下最重的剑,果然名不虚传,确实是神器呀!”
渠年道:“父王喜欢,就拿去好了,反正是捡来的,没花一分钱。”
秦王看了看他,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容,没好气道:“你倒是大方!”说完就弯下腰来,用脚把椅子踢开,腾出地方,然后伸手抓住剑柄,想把焦魂残剑拔上来,结果他使上了吃奶的力气,憋的脸红脖粗,那把剑竟是纹丝不动。
秦王累得满头是汗,终于不再坚持,站直了腰,向渠年招了下手,道:“你来拔给我看看。”
渠年应了一声,这时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剑柄,但他知道这把剑诛心,得之得天下,目前秦国的天下还是他父王的,拿着这把剑就有造反的嫌疑,虽然他也喜欢这把剑,但他现在跟秦王之间还有隔阂,他爹虽然嘴上说不杀他了,但君心难测,可不能因为一把剑再加重自己的罪孽,一不小心就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所以他已经打算好了,也要假装使了吃奶的力气,却依然拔不出这把焦魂残剑,这样不但能顾及秦王的颜面,也洗清了自己造反的嫌疑。
他看剑已经插入青石板中,估计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拔上来,既然要装模作样,肯定也要稍微用一点力气,结果力道刚用上去,焦魂残剑一下就被他拔出来大半截,就像是泥鳅忽然从缝里蹿出来一般,把他吓了一跳,急忙就想把剑再塞回去,结果请神容易送神难,这次真的使上了吃奶的力气,结果这把剑不但插不下去,反而一点点地挤了上来。
渠年也是急了,眼看整把剑都快离开地面了,气得他撒手不管了,结果焦魂残剑却自己飘了起来,剑柄拼命往他手心里钻,像是一条撒娇的小猫。因为它是一个烫手山芋,渠年急忙把剑柄推开了,结果剑柄又飘了回来,还是往他手心里钻,渠年把手背到身后,焦魂残剑却不依不饶,就追到他的身后,还是往他手心里钻。
渠年没想到名动天下的焦魂残剑竟然这么没有节操,一点都不注重身份,就像是一条癞皮狗,死皮赖脸的。
渠年也是没辙,就看着秦王嘿嘿一笑,道:“父王,你这御书房里怎么就闹鬼了呢?你看这剑竟然自己会动,太诡异了。”
秦王道:“这把剑已经认主了,就收下吧。”
渠年急道:“没有认主!就算认主也应该认父王您啊!这把剑就是贱,跟狗一样,可能是我这几天带着它,它不认识别人,我把他留在这里,你跟他相处几天,没事陪它说说话,聊聊天,最多过个三五天,它跟你也一样熟!反正我是特别讨厌这把剑,黑不溜秋的,一点都不漂亮,看着都烦。”
话音刚落,焦魂残剑本来就飘在他的身后,这时也不再往他的手心里钻了,而是用剑柄猛地钻向了他的屁股缝,痛得渠年菊花一紧,一把捂住屁股:“嗷呜……”
第311章 因祸得福
秦王这时说道:“这把剑你收起来吧,也算是神兵利器,可遇不可求,你放心吧,就算这把剑得之得天下,我也不会杀你的,你父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小心眼,会嫉妒自己的儿子,我巴不得你能得到整个天下,光宗耀祖,那父王就算死了,九泉之下见到列祖列宗,脸上也是无限荣光。”
渠年微微一怔,看他父亲说的情真意切,不像是在试探他,而是发自肺腑,看来父亲还是父亲,血溶于水,跟陵阳君信尝君根本不是一路人,只怪他这些日子忙着尔虞我诈,戒备的心理特别严重,对他这个便宜父亲也不例外。这时便道:“那……那我把这把剑收起来了?”
秦王点头道:“收起来吧!但你要小心一点,全天下的人都在觊觎这把剑,虽然这把剑认主了,别人抢不走,但别人却不会这样想,说不定会杀了你。”
渠年这时收起剑,道:“我会小心的。”
秦王又转头看着他,道:“这些年你在临淄受苦了。”
渠年道:“不受苦,过的挺滋润的,我还开了一座娱乐会所,临淄城最大的,很赚钱的,里面美女如云,有空父王可以去体验一下。”
秦王用并不严历的口气说道:“放肆!”
渠年讪讪一笑。
秦王道:“你好像非常怀念在齐国的日子?”
渠年忙道:“我一点都不怀念,在那里人人都想害我,我多少次都差点死在那里。”
秦王心道,我还杀了你一次呢!嘴上道:“我知道。以后就留在秦国吧,不要到处跑了。”
渠年点头道:“如果父王让我留着秦国,那我当然求之不得,在别的地方终究是寄人篱下,说话都没有底气。”
秦王长叹一口气,道:“那你去吧。”
渠年怔道:“去……去哪里啊?”
秦王道:“咸阳这么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如果你想住在宫里也行,但我就怕你闲不住。”
渠年怔道:“不用软禁我或者囚禁我吗?”
秦王道:“你想被囚禁吗?”
渠年连忙摇头道:“那当然不想。”
秦王道:“那你还问?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不是齐王,也不是天子,以后我们要有父子的样子,虽然这些年我没有时间关怀你,但我毕竟是你的父亲,我希望你活的好好的,为秦国打下一片天下。”
这话意味深长啊!
渠年点头道:“我会努力的。”
秦王道:“没事到咸阳城里去逛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宅子,就买下来,先将就住几年,以后我再给你赐一座好一点的宅邸!”
渠年怔道:“买房子?”
秦王道:“难道你不指望在秦国扎根了吗?”
渠年道:“我当然想啊!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想背井离乡?但买房子要好多钱的,我没有钱呀!太差的房子我也不想住,那还不如住客栈呢!”
秦王道:“你不是赚了不少钱吗?”
渠年道:“还没赚几天,现在估计我的产业已经被齐国没收了!
后来又买买丹药什么的,都差不多花完了。”
秦王道:“你前几天不是在陵阳君那里还敲诈了四十万两吗?”
渠年:“……”
秦王又道:“你现在变得真的跟一个生意人一样,只想着进不想着出啊!”
渠年嘿嘿一笑,道:“父王你也知道的,这些年我穷怕了,身上不留一点私房钱,我心里没有一点安全感,如果把这四十万两全部拿去买房子,那我感觉还没有露宿街头睡得踏实。”
秦王瞪了他一眼,道:“你放心去选吧,父王帮你出钱。”
渠年喜道:“多谢父王!”
秦王大概还没有从儿子死亡的悲痛里走出来,心情比较抑郁,这时又长叹一口气,道:“以后别把自己当做一个生意人,你是一国公子,就要有公子的眼光和胸怀,不要搞得一身铜臭味,你心里要想着天下。父王已经老了,之前没有觉得,依旧踌躇满志,但自从你哥哥死了以后,父王真的觉得老了,或许是因为父王生了那么多儿子,没有一个可堪大任,包括你的太子哥哥,让我非常不放心,但你让我看到了希望,看到了秦国的希望。秦国虽然被山东人称为虎狼之国,但也是列祖列宗在这弹丸之地打拼出来的,山东六国依旧瞧不起我们,要不然当年我也不会把你送去临淄做人质了,这是秦国的耻辱,也是你的耻辱。秦国东出,逐鹿天下,是列祖列宗的心愿,也是父王的心愿,我希望也能成为你的心愿。你是个聪明人,父王只能把话说到这里了,你自己慢慢领悟,不要把自己当做一个生意人,你要努力成为秦国的骄傲,成为父王的骄傲,成为列祖列宗的骄傲!”
忽然间,渠年就感觉他这个便宜父王真的苍老了许多,让他动容,这时郑重地点了下头,道:“渠年一定会努力的,绝不辜负父王的期望!”
秦王点了下头,道:“那你就去吧。你的几个朋友住在春花客栈。”
渠年惊道:“父王知道了?”
秦王道:“这是咸阳,这点小事都不知道,我不是个瞎子吗?”
渠年点头道:“多谢父王告知!”
秦王道:“我会派几百个人保护你,当然,他们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哪怕你想离开秦国,他们都不会阻拦你的。”
渠年忙道:“多谢父王,我不会离开秦国的!”
秦王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你就去吧,父王心情不好,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渠年便行礼道:“父王保重身体,渠年告退!”
秦王就无力地挥了挥手。
渠年就退了出去,一个人向宫门口走去,与来时的忐忑心情相比,顿觉一身轻松,没想到他杀了秦国的太子,秦王不但没有为难他,竟然还有要重用他的意思,真的是因祸得福呀!本来他对他这个便宜父亲没有好感,现在却不这样想了,毕竟他的脑海里也承载着秦国公子的记忆,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感觉老人家也不容易,就是不知道他对自己是不是真心的,先观察几天再说,如果他真把自己当做儿子看待,对自己一心一意,以后倒可以跟他合作一
把。
一路无人阻拦。
出了宫门,却见到万庭还在宫门外,领着几百个人骑着马上,站得整整齐齐。
渠年颇感意外,道:“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万庭抱拳道:“末将奉命保护公子。”
渠年怔道:“刚刚问你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怎么知道要保护我了?”
万庭道:“末将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渠年就转头往宫门内看了一眼。
万庭便道:“宫内传信的速度比公子走路要快。”
渠年道:“父王是让你们监视我的吗?”
万庭道:“不敢监视公子。我们只负责保护公子!”
渠年见自己骑来的马还在宫门外,便翻身爬了上去,道:“先去春花客栈吧!我已经记不得路了,你带我去。”
万庭点了下头,道:“那公子请随我来。”
春花客栈既然是咸阳最大的客栈,肯定坐落于繁华的地段,所以离王宫不是太远,骑马悠悠走着,盏茶功夫也就到了。
蝉夕几人因为没有在函谷关居住,时间没有耽搁,所以两天前就到了咸阳,住到了春花客栈。因为咸阳也有千国商会的分会,所以消息比较灵通,渠年刚进城,他们就知道了。
听说渠年进了王宫,几人也非常担心,生怕他不能活着出来,但他们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派人不停地打探。
渠年从宫里出来,他们已经得到消息,这时都站在客栈的外面等候,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渠年会不会来,但他们反正也闲着无事。费飞因为心里害怕,感觉天下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人,所以非常谨慎,虽然贴个假胡子,依然不放心,一直拿手捂着嘴,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
一会功夫,见渠年骑在马上,领着几百个人走了过来,无限风光,脸上也没有被虐待过的痕迹,这让他们喜出望外。
渠年也看到了他们,冲他们笑了一下,待走到春花客栈的大门口,就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笑道:“你们速度够快呀!”
蝉夕笑道:“我们一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看到秦公子没事,我就放心了。”
渠年笑道:“这是我自己家,我能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蝉夕点了下头。
渠年便转头看着万庭说道:“万将军,我要进去跟我朋友聊会儿天,你们就在外面等我吧。”
万庭不苟言笑,话也不多,这是点了下头,道:“好的!”
进了春花客栈,没有上楼,而是穿过大堂,向后院走去,渠年就感到意外,道:“你们的房间在哪里?不在楼上吗?”
费飞道:“有大掌柜这个富婆在,住什么房间?”
渠年怔道:“不住房间,难不成要露宿?还是住着人家的马厩里了?”
费飞道:“怎么可能?我们包了一间院子。这家客栈还蛮高档的,独家独院,环境真的还不错哦,我有点爱上这里了!”
第312章 练手
进了后院,左边就有一条青砖小路,十分幽静,跟外面的喧嚣一下就分隔开来,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就有一个院门,推门而入,就是一个清静幽雅的小院,里面种了不少花花草草,有六间房,正房两间,两侧厢房各两间。
渠年转头看了一眼,见万庭竟真的没有跟上来,不像在临淄,齐王派的那些人说是保护他,其实就是为了监视他,不可能让他离开他们的视线,当时去一趟千国商会的钱庄,四周的屋顶上都爬满了人。
这让渠年非常满意,看来亲爹就是不一样。
进了正屋左侧那间房,渠年累了几天,看见板凳就跟看到亲爹一样,见圆桌旁有凳子,连忙就坐了下去,道:“费飞,倒茶!”
费飞也坐了下来,道:“我倒个屁!”
玉夙这时提起圆桌上的茶壶,给渠年倒了一杯茶。
酒叔没有进门,怀里抱着酒坛子,就坐在门槛上,倚在站门框上,一脚放在屋里,一脚放在屋外,时不时地喝一口酒,一脸沧桑。
渠年就转头望着酒叔笑道:“叔,秦国的酒好喝吗?”
酒叔转头看了他一眼,道:“不好喝!太烈!”
渠年道:“那你喜欢喝哪国的酒啊?”
酒叔道:“当然是宋国的酒,醇香绵柔,回味无穷。”
渠年笑道:“乌鸡山上的酒是宋国的酒吗?”
酒叔道:“当然!那里的宋酒最纯正。”
上次在乌鸡山,渠年倒是带了几十坛,这时就煞出一坛,扔给了他,道:“看你愁眉不展,好像是想念宋国的酒,那就尝尝呗。”
酒叔接过酒坛,就把怀里秦国的酒给扔了出去,就听哗啦一声,酒坛碎裂,酒水溅了一地。又揭开宋酒的酒封,把鼻子凑上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味道果然纯正,不免喜逐颜开,仰脖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大呼过瘾。
渠年道:“真羡慕酒叔,人生好容易满足。”
费飞没好气道:“那你也可以这样啊!”
蝉夕这时在渠年对面坐了下来,轻声问道:“秦公子,你父王没有为难你吧?”
渠年道:“没有啊!不但没有为难我,还打算重用我呢!”
蝉夕道:“真的?”
渠年点了点头。
费飞就叫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这个王八蛋靠不住,跟我们说这次回来凶多吉少,九死一生,其实你心里是一肚子的数,就是想抛下我们,一个人独享荣华富贵,幸亏我机灵聪明,及时看穿了你的阴谋,奋不顾身地跟了过来,要不然就让你小人的嘴脸得逞了。”
渠年冷冷道:“这是秦国,在我秦国的地盘上给我老实一点,要不然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弄死你。”
费飞脸露不屑,道:“在你弄死我之前,我可以弄死你一百遍,小伙子,你还很年轻,翅膀还没硬,别想着在我眼前展翅翱翔,小心我折断你的翅膀。”
渠年道:“醒醒吧你!你现在就算单打独斗,也已经不是我的对
手了。”
费飞道:“我懒得陪你吹牛。虽然这里有美女,但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你打肿脸充胖子,不但不会赢得美女的青睐,只会让人家更瞧不起你,恶心你。”
渠年道:“你是六阶修为吧?”
费飞道:“怎么了?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那也没有办法,哥永远都是你无法逾越的高山,这辈子你只能匍匐在哥的脚下,仰望哥的风采。”
渠年就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刚好陪我练练手,我很好奇我的修为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到现在都有点不敢相信。”
费飞脸露不屑,道:“就你那一阶两阶修为,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很重要吗?幸亏你没有哥这样高超的修为,要不然你尾巴不得翘到天上去?”
渠年道:“废话少说,过来吧!这么多年,我像瘪三一样在临淄活着,喘气都不敢大声,小心翼翼,连偷鸡摸狗的时候都不敢大声,这口气我憋了心里好多年了,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第一次出风头,就拿你开刀,让我试试效果。”
费飞斜头看着他,道:“秦渠年,你脑子不会是被驴踢过了吧?怎么净说胡话呢?”
渠年转身向屋外走去,边道:“过来!如果你能打赢我,这辈子你做大哥!”
费飞顿时就来了精神,站了起来,道:“此话当真?”
渠年道:“我秦大公子说的话那是一言九鼎,什么时候没有当真过?”
费飞就追了上来,贴在他的耳边小声道:“你不会是为了在两个女人面前表现吧?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让你!”
渠年道:“不用你上。你尽管使出吃奶的力气!”
费飞道:“那出风头的人就变成是我喽,万一到时大掌柜喜欢上了我,你可就追悔莫及了。”
渠年道:“你放心,蝉夕就算不喜欢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个话痨。”
费飞道:“你放屁!以前在天火宗的时候,那母女俩经常夸我说话好听,她们可喜欢听我说话了,有时一听就是一整夜。”
渠年道:“所以你跟她们很般配呀!”
费飞急道:“你放屁!我的意思是,我很受女人欢迎的。”
渠年道:“你这孩子,一天到晚净做白日梦!”
蝉夕和玉夙见这两人走了出去,都感觉奇怪,因为他们对渠年确实知根知底,菜鸟一只,平时能用嘴解决的事情,从来不动手,也害怕动手!今天怎么会跃跃欲试呢?难不成是因为回了秦国有底气了?但他应该知道,切磋比武,靠的是实力,光有底气又有什么用?
不过她们也觉得好奇,都来了兴致,这时也跟着走了出来。
楚三敢更不用说,一看有好戏看,早就从屋里冲出来了。
酒叔依旧坐在门槛上,独自喝着酒。
渠年和费飞走到院子里,相对站立,渠年这时把焦魂残剑收进无限空间,伸手道:“来吧!我们就比试一下拳脚功夫,不动刀不动剑。”
费飞道:“你确定不要我让你三百招?”
渠年道:“不用,尽管放马过来,要拼尽全力,让我对我自身也有一个了解。”
费飞道:“了解完你就废了,以后你再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自信了,看见我都要夹着尾巴走。”
渠年道:“废话少说!尽管动手吧!”
费飞道:“是不是我赢了你,以后你都叫我大哥?”
渠年点头道:“对!但你输了,以后就跟三敢一个辈分,别跟我称兄道弟的!”
费飞道:“行!本来我还打算给你留一点颜面的,既然你自己不要脸,就别怪我不给你脸了。”转头就看着楚三敢道:“准备好膝盖,准备叫师伯!”
不管什么时候,楚三敢都是对渠年充满了自信,这时脸露不屑,道:“你还是准备做我的师弟吧。”
费飞就向渠年招了下手,说道:“既然我作为大哥,就应该有大哥的风度,不应该欺负你这个小弟弟,你尽管动手吧,大哥让你三招。”
渠年道:“你确定?”
费飞道:“无比确定。我若不是嫌过程太无聊,我真的准备让你三百招!”
渠年说道:“那你准备好了!”说时,人就疾冲了过来,如同一阵风,身后竟出现了虚影。
费飞脸色一变,旦看他的速度,哪里是一阶两阶的修为?感觉眼睛就眨了一下,渠年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已经挥拳击向他的胸口。
费飞虽然说要让他三招,但这种情况下,不让都未必避得开这一拳,情急之下,脸也不要了,这时就伸手抓向他的拳头。毕竟他曾经系统地学习过拳法,只要抓住渠年的拳头,然后肘部向前,攻向渠年的胸口,肯定可以一招就可以把他击飞。
渠年虽然没有学习过拳法,但他的速度足够快,虽然他跟费飞只有一阶修为的差距,但却是两个境界,一个是开化境,一个是炼化境,何况渠年的本命之火还是黑色的,那速度不是差上一星半点,简直是天壤之别。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只要你足够快,不论多么精妙的招式,都变得跟纸糊一样。所以渠年出拳并没有套路,怎么方便怎么打,现在在他的眼里,费飞的速度真的好慢,若不是了解他的脾气,真以为他是故意让着自己。所以他也看到费飞出手准备抓他的手,他就知道,费飞轻视了他,如果他现在无视他的阻截,强行突破,费飞肯定阻拦不住。
只是他如果强行突破的话,手上肯定要用足力道,如果击在费飞的胸口,费飞肯定是要受伤的,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好在他的速度足够快,匆忙之下也来得及反应,这时将拳头抬起,就击向了费飞的脖子,费飞吓得脸色一变,连缩脖子都来不及了,看这拳头虎虎生风,如果一拳击在他的脖子上,估计他的脖子也就断了。一瞬间,冷汗直冒,甚至有些怀疑渠年想过河拆桥,趁此机会杀了他。
第313章 分析形势
一时之间,费飞完全就被吓呆了!
但渠年当然没有他那种阴暗的心理,拳头快接触到他脖子的时候,就从他脖子左边滑了过去,身形右闪,就用臂弯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费飞这时才反应过来,还打算挣扎,但渠年已经把腿伸了出去,挡在了他的腿弯处,让他无法后退,而费飞的脖子又被他搂住了,也无法前进,就在那一个瞬间,费飞是无法动弹的!
这一个瞬间极其短暂,比眨眼还要快上数倍,费飞还没有想出破解之法,渠年就搂住他的脖子,把他摔了下去。
渠年毕竟只是试试身手,并没有穷追猛打,把费飞摔倒以后,就退后两步,拍了拍手,笑道:“费贤侄,服不服?”
费飞就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因为被渠年这个菜鸟打败了,而且连一招都没有撑过去,让他在两个美女面前颜面尽失,脸面就些挂不住,就指着他急道:“当然不服!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东西,就知道偷袭,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渠年笑道:“那就让你再准备一次,我们再来一次,保证让你心服口服。”
费飞也是聪明人,从渠年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就知道自己上当了,不过想来也是,渠年这个王八蛋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可能主动送便宜让他占?他那是胸有成竹,故意坑他的!只是他觉得奇怪的是,这家伙明明只有一两阶的修为,上次在王都围春大会的擂台上,如果不是自己出手救他,他都已经死了,怎么会忽然间变得这么厉害呢?这时就指着渠年说道:“我不是打不过你,只是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不想以大欺小。”
边上的楚三敢也是颇感震惊的,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师父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师父竟然是深藏不露,修为竟比费飞还高,心里不由暗暗后怕,幸亏当时自己机灵,及时拜了他为师,要不然隔三差五再去朔华大街踹了他的院门,不知道自己死的有多难看。
不过师父打赢了费飞,他心里还是欢喜的,一直以来,因为自己的修为高过师傅,还常常感到自责不安,所以他平时很少修炼,基本以练剑为主,就是为了等等他师父,现在看来,以后再也不用等了,还要努力追赶。
这时就说道:“费师弟,输了就输了,输在咱师父手上,你也不丢人。虽然你刚刚输掉的姿势非常优美,但你耍赖皮的嘴脸真的非常丑陋。你是我见过最不要脸的人,没有之一。”
费飞没好气道:“你滚一边去,谁是你师弟?我永远都是你只能仰望的师伯!论不要脸,你师父才是天下第一,枉我这么信任他,关键时刻还想方设法的地营救他,结果你师父卑鄙无耻下流,竟然在我面前玩起了我扮猪吃虎,此等龌龊的行径,让我十分看不起,我平生最反感的就这种不老实的人。”
渠年笑道:“输不起就输不起,非要说得那么难听!”
费飞就啐了一口,道:“我呸!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人,无论时光如何改变,你这卑鄙无耻下流的品格永远都不会变。”
渠年就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就喜欢看你输急眼的样子。”
费飞又啐了一口,道:“我呸!我不想跟你这个卑鄙无耻下流的人说话。”
蝉夕和玉夙也走了过来,这两人的心里也是无比震惊的,因为他们跟费飞一样,一直都把渠年当做一只菜鸟,没想到他的修为竟然比费飞还高,甚至看他的速度,感觉比她们两人的修为还要高,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就算他刻意隐瞒修为,也没必要隐瞒的这么深吧?何况在围春大会的擂台上甚至都被人家刺伤了,也不肯显山露水,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玉夙这时说道:“秦公子,你隐藏的也太深了吧?这次费飞说的没错,我们把你当朋友,对你毫无隐瞒,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就因为到了秦国的地盘上,你就觉得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费飞见玉夙难得帮他说话,顿时又来了精神,道:“对对对,他这种欺骗朋友的行为,就
是卑鄙无耻下流。”
玉夙这时拔剑出鞘,道:“既然秦公子愿意显摆,奴婢不才,斗胆请教几招!”
没想到坐在门槛上的酒叔忽然幽幽说道:“你别丢人了!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在她的手上走不过三招。”
玉夙怔道:“难不成秦公子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九阶?”
渠年忙道:“没有没有!我七阶!”
玉夙道:“既然你也是七阶,我也是七阶,凭何断定我在你的手上过不了三招?”
渠年忙道:“不是我断定的呀!是酒叔抬举了我!”
酒叔道:“我没抬举你。玉夙在你的手上肯定过不了三招,不信你们试试。”
玉夙便道:“就算过不了三招,我也想跟秦公子切磋一下!”
渠年忙道:“切磋啥呀?玉夙姑娘,你一个姑娘家,不要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的!”
玉夙道:“我家小姐讨厌被人欺骗!”
蝉夕忙道:“我……我没有!”
渠年忙道:“我没有欺骗你们。我什么时候去骗过你们呀?难道你们觉得我对你们还不够真诚吗?”
玉夙翻了下白眼,道:“别的地方没有欺骗我们,但刻意隐瞒修为,还让我们保护你,我感觉你是在羞辱我们。”
费飞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时连忙火上浇油道:“对对对,他就是在羞辱我们,看我们卖力地保护他,他肯定就像是看耍猴的一样,偷着笑呢!”
渠年就瞪了他一眼,道:“你死一边去!”又看着玉夙道:“我没有欺骗你们,我的修为是在忘川河谷里突破的,后来也没有机会告诉你们,今天不是刻意露一手,就是来告诉你们的吗?顺便试一下我的七阶修为是不是真材实料!”
费飞就指着他,道:“你越来越过分了。完全是把我们当成傻子嘛!你以前不过是两阶修为,还是刚刚突破的,你在忘川河谷里吃春.药了?一下子就突破到七阶?你怎么不直接突破成仙,直接上天呢?”
玉夙道:“就是!”
渠年就转头看着蝉夕道:“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蝉夕郑重地点了下头,道:“相信!”
渠年笑了下,道:“既然你相信,我就跟你说一下我突破的过程。”又指着费飞和玉夙道:“你们两个不相信,我也懒得跟你们解释,你们到外面去玩。”
费飞道:“我偏不!或许你把谎言编得圆满一点,我也能相信。”
玉夙道:“我怕你会花言巧语欺骗我家小姐!”
费飞道:“对!这个王八蛋就不老实!”
渠年笑道:“我看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挺般配的呀!要不我给你们操办一下,直接成亲算了。”
玉夙脸上一红,急道:“你……胡说八道……”
费飞却道:“那我倒可以勉为其难地考虑一下!”
玉夙没好气道:“你滚!”转头又看着渠年道:“还是说你的事吧!”
渠年点了点头,就把他在轩辕谷里突破的过程跟他们详细地讲了一遍,因为过程不长,所以没几句就讲完了。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几人却想到焦魂残剑散发黑光的那段黑暗里,渠年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当时不明所以,原来竟是在突破。
蝉夕听完,眼眶有些湿润,沉默不语。
费飞却是听得一脸激动,走到渠年身边,道:“兄弟,你这运气也太他妈好了吧?这种好事竟然也被你遇上了,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哪!我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呢?我长这么大,遇见的事全是晦气事,遇见的人也全都是晦气人,也包括你!”
渠年叹道:“有句话说得好,所有的人只会关心你飞得有多高,却没有人关心你飞得有多累!”
费飞怔道:“什么跟什么呀?好好的怎么飞起来啦?”
渠年道:“你羡慕我的机缘,却不知道我在得到这个机缘的时候,
受了多少痛苦?”
费飞道:“能有多痛苦呀?能有女人生小孩痛吗?我妈一口气生了十几个,也没喊痛,反而越生越顺溜呢!”
渠年道:“你不是九代单传吗?”
“……”
费飞微微一怔,道:“其他全是女的。”
渠年白了他一眼。
费飞就拉住他的胳膊,急道:“兄弟,你把你的焦魂残剑拿出来给我看看呢?”
渠年道:“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费飞就松开他的胳膊,道:“好好好,我不拉,把焦魂残剑拿出来给我看看呢!”
渠年便把焦魂残剑煞了出来,剑柄朝前,递给了他,边说道:“这把剑很重,九阶高手都拿不动,你要小心一点。”
费飞点头道:“我知道!”
说时就把两只手伸出来,搓了搓,然后用右手抓住剑柄,渠年看他一脸激动,以为他要奋力拔剑了,没想到他只是握住剑柄,然后大叫一声:“神剑啊神剑!请赐我力量吧!”
渠年道:“你有病吧?”
费飞没有理会他,自顾叫得欢快,一连叫了七八遍,神剑也没有赐他力量!
楚三敢就凑了过来,也是一脸期待,道:“怎么样?有效果吗?”
费飞就松开剑柄,啐了一口,道:“有屁效果!妈.逼,都让他一个人给吸干了,也不知道给我们留一点。”说完又长叹一口气,道:“以后打不过卑鄙无耻下流的王八蛋了,好失落呀!”
渠年道:“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好好炼丹,你炼的丹药还不错,我给你五星好评。”
费飞就白了他一眼,道:“你的夸奖很廉价。”
渠年道:“既然你心情郁闷,刚好陪我出去走走,去买房子。”
费飞怔道:“买房子干嘛?”
渠年便把秦王今天召见他的过程跟他们详细说了一遍。
费飞毕竟是聪明人,一下就听出了重点,惊道:“兄弟,你爹的意思是让你接替秦国江山哪!他可能是想立你为太子了,前途无量啊!”
渠年道:“不知道,反正这一次回来,收获不小,早知道我早就回来了。”
蝉夕道:“上次你不就知道了吗?那个秦国使臣说,只要你回来,就立你为太子的吗?”
渠年道:“当时我以为他在骗我!哦……而且我不是答应你了吗?跟你一起去找腹吻草的,太子之位也没有我的承诺重要嘛!”
蝉夕道:“那你打算在咸阳定居了吗?”
虽然她说的很平淡,但渠年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失落之意,这时便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腹吻草,成仙指日可待,相对于成仙,太子之位算个屁,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忘记的,我从来没有把这个太子之位放在心上,何况父王只是暗示,也没有允诺。”
蝉夕听了这话,暗松一口气,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燕国呢?
渠年道:“现在我们既然得到了腹吻草,就已经占据了主动,现在不能着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现在有两件事需要等待观察,第一件事,就是我父王对我的心意,如果他说的真跟他心里想的是一样的,那我们将会找到一个非常强大的助手,那我们也将会事半功倍,但这个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急不得!还有一件事,就是山东五国会不会攻打燕国?如果会,我们也会事半功倍。这个也需要等待,急不得,哪怕等待三年五年,也比我们现在去燕国要有把握!费飞你也看到了,刚开始说得天花乱坠,说把腹吻草找到了,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了,结果你看,他就是一个废物,看到白斩絮,都吓得尿裤子了,所以我们不能着急,先找间房住下来,反正也不让我出钱,然后再慢慢等待机会。你看可行?”
蝉夕点头道:“我听秦公子的!”
第314章 进谏
几人出了客栈,万庭还在大门外等候渠年,并没有到处乱跑去监视他,这让渠年非常满意。
渠年以前没离开咸阳的时候,那时年纪还小,一直住在宫里,所以对咸阳并不熟悉,就随便逛了几条街,也没看到有卖房子的。渠年毕竟连续奔波了这么多天,非常困乏,便不想再找了,想回去休息了,蝉夕便说,可以让千国商会的人帮忙找,他们对咸阳比较熟悉。
这话正中下怀,渠年便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秦国的王公大臣就开始上早朝了,秦国上朝的时间比其它几国都要早。
今天朝殿之上,气氛有点紧张,很多人一看脸色,就知道肚里憋了好多话。
大良造何在野不但憋了一肚子的话,还带着一脸愤慨,这时上前一步,说道:“王上,现在渠年公子已经回到咸阳,他可是杀害太子殿下的罪魁祸首,王上不打算追究他的责任吗?”
后面又有几个大臣站了出来,其中一人附和道:“王上,太子乃是国之根本,就算渠年公子也是王上的儿子,但他也没有权利擅杀太子,这无异于谋反篡逆啊!如果王上不将凶手绳之以法,那将是国无纲纪,礼崩乐坏呀!”
后面又有一大帮大臣纷纷附和!
秦王知道,说话的这帮大臣都是太子的党羽,虽然他也知道,只要渠年回国,这帮党羽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他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头疼,这时冷冷说道:“你们是兴师动众来向寡人问罪的吗?”
一名大臣说道:“王上三思啊!渠年公子身为秦国公子,却为齐国卖命,在吕宋关外破我秦军,这已经是叛国之罪!现在又擅杀太子,动摇国本,那更是罪上加罪。何况手足相残,泯灭人性,道德沦丧,向来为天下人所不齿。国无法不治,民无法不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果王上不顾国家大义,只顾骨肉之情,恐怕会寒了秦国子民的心哪!”
另一名大臣又补充道:“当年商君立法,整顿秦国朝纲,使秦国法度严明,国力蒸蒸日上,从那以后,上至王公,下至百姓,无人可以凌驾于秦法之上,也正因为于此,秦法铸就了我大秦虎狼之魂,可以和山东六国一争长短。如果王上今天为了一己之私,置秦国法度都于不顾,那就是亲自毁了秦国的立国之本,秦国危矣!”
这些文臣既然能站在朝堂之上,那都是长着三寸不烂之舌,平时也就是靠这跟舌头吃饭的,何况还不是一根舌头,而是几十根。秦王虽然是秦国的王,但这些大臣也不是他想杀就能杀的,要不然会留下残害忠良的千古骂名,毕竟这些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表面上看,人家确实是为了秦国着想。
若换做普通人,真的就被这帮假装舍身忘死的大臣给逼急眼了,但秦王既然能坐上王的位置,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这
时点了点头,道:“好!你们跟寡人谈法是吧?今天寡人就来跟你们谈谈法!你们说渠年叛国投敌,为齐国效力,在吕宋关外破我秦军,那好,既然谈法,那你们把证据拿出来,不管是人证物证,只要能证明渠年叛国,寡人绝不徇私,现在就下令将渠年拿下,斩首示众,以正朝纲。”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吗?现在天下谁不知道秦大公子“一人可抵百万大军”的光荣称号?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感觉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至于说证据,他们却一样都拿不出来,首先没有物证,毕竟渠年出卖的是思想,这玩意看不见摸不着。至于说人证,总不能把齐国那些将领请回来做人证吧?但这次审讯的是秦国的公子,就算齐国的那些将领愿意过来作证,毕竟是敌国的将领,本来就有祸害秦国的心思,就算说的是真的,也有挑拨离间的嫌疑,所以根本不能作为证人。
但是是他们主动要求上纲上线的,既然按秦法处置,那肯定要有证据,毕竟这不是老婆偷汉子,只要听到风言风语,就可以拉过来打一顿。
所以那几十个大臣一下就噎住了。
秦王这时说道:“你们怎么不说话呀?刚刚不是说的挺凶的吗?你们不会就因为听到齐国放出来的谣言,就打算定秦国公子的罪吧?”
何在野毕竟是带头大哥,这时硬着头皮说道:“王上,虽然之前是我们没有证据,但天下人都心知肚明。”
秦王道:“你能代表天下人吗?我怎么就没有心知肚明。你们应该心知肚明,秦渠年懦弱无能,是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要不然当年你们为什么要建议把他送往齐国做人质啊?”
何在野被怼得哑口无言。
边上一名大臣这时说道:“王上,就算吕宋关这件事我们暂时找不到证据,但渠年公子诛杀太子一事,就已经是死罪一条了。”
秦王这时叫道:“谢长鸿!”
谢长鸿就站了出来,行礼道:“臣在!”
秦王道:“当时你在现场。是秦渠年杀了太子吗?”
谢长鸿回道:“当时渠年公子并没有动手!”
这些太子党羽因为没有秦王的嘴大,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但他们不敢对秦王发火,却是敢对谢长鸿发火的,这是一名大臣就指着谢长鸿,怒道:“你放屁!谢长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朝堂之上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当时有十几万人看到了,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谢长鸿依旧不卑不亢,道:“正因为有十几万个人看到了,我才不敢信口雌黄,你们不信,可以自己去打听,当时渠年公子确实没有动手,而且当时我们的修为都被压制住了,渠年公子就算自己动手,也没有能力杀了太子。”
何在野就听出他是在偷
换概念,这时说道:“我知道不是渠年公子亲自动的手,是他命令别人动手的吧?”
谢长鸿既然上次已经在信中帮渠年说话了,那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今天他不管怎么说,要么得罪王上,要么得罪大良造,而他又确实不是太子的党羽,那也只能帮王上说话了。这时说道:“‘命令’这个词用得不恰当,因为杀太子的人是妖族的人,那个妖族的人并不是公子的手下。况且当时妖族正在屠杀我们,其中也包括渠年公子,所以渠年公子没有权利命令他。”
何在野就有些恼怒,但现在毕竟是讲道理的时候,恼怒也没有用,这时就耐住性子,冷冷道:“谢将军,你是在撒谎啊!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明明就是渠年公子下的命令,那名妖族的人才会动手的,难不成还是妖族的人主动动手的不成?”
谢长鸿道:“大良造不在现场可能不知道,当时妖族的人确实在主动屠杀我们,渠年公子出现的时候,我们已经被屠杀上万人了,所以也不足为怪。而且那名妖族的人不是渠年公子的手下,后来渠年公子拔出焦魂残剑,还带领我们杀了那个妖族的人,已经为太子报仇了。”
秦王这时说道:“已经报仇了?”
谢长鸿道:“是的!已经给太子报仇了!这件事有十几万人看到,王上可以调查。”
秦王长叹一口气,道:“既然渠年已经帮他哥哥报仇了,那这事也算尘埃落定了。既然渠年没有动手杀太子,也不是他的手下杀了太子,而是他的仇人杀了太子,何况他也已经帮太子报仇了,你们为何要跟渠年过不去呢?”
既然这里有太子的党羽,肯定也有不是太子的党羽,这时一名大臣说道:“就是,既然是妖族的人杀了太子,那这件事跟渠年公子毫无关系嘛!当时妖族的人已经杀了上万人,难道这笔账都要算在渠年公子头上吗?毕竟后来的情形大家都了解了,渠年公子带领十几万人马,杀了无数妖族的人,从忘川河谷里突围而出,那说明渠年公子跟妖族的人并不是一伙的,甚至因为渠年公子当机立断,有勇有谋,还挽救了我两万秦军,这应该算是一件功劳!”
何在野气得脸都绿了,但秦王明显偏袒渠年,而且目击证人也在偏袒渠年,最关键的是,渠年确实没有亲自动手杀太子,而杀太子的人还是妖族的人,而妖族的人当时也想杀渠年,所以硬说是渠年命令了妖族的人,确实有点牵强。当然,只是逻辑上有点牵强,但在现实中,谁都知道,就是渠年怂恿别人杀了太子!没错,现在就算他们说破嘴皮子,或者再去找别的目击证人,也最多能抠住“怂恿”这个字眼,但是怂恿别人的罪名又不大呀!就算因此将渠年定罪,估计最多也就是削爵贬职,何况渠年还无爵无职,就是一个质子回国,清洁溜溜,光脚不怕穿鞋的。
第315章 看房
想通了这一点,何在野便也懒得再争辩,而且他也看到了秦王的意志,一心袒护那个好多年都没有见到的儿子,他就想不明白,太子陪伴了他这么多年,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就这么狠心呢?丧事不办也就罢了,竟然连仇也不帮他报,他跟秦渠年能有什么感情的?何况上次还亲自派人去刺杀他?
其实秦王的心里又怎会不痛?在帮渠年辩护的时候,他也是悲从中来,心如刀绞,可恨这些混蛋一点都不体谅他,不但在他的伤口上撒盐,还想逼死他另一个儿子,若不是他心智坚忍,真想把这些王八蛋全部给砍了。
却在这时,边上就有一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一下跪倒在地,嚎啕大哭,泪如雨下,边哭边道:“父王,你可一定要给我太子哥哥做主啊!他死的好冤哪!秦渠年不顾手足情义,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赶尽杀绝,此等行径,禽兽不如,应当千刀万剐。现在太子哥哥尸骨未寒,如果父王不给他做主的话,他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啊!”
这个青年名叫扶虔,是太子同父同母的弟弟。如果说太子死了,这个世上谁最开心?那这个人肯定就是他。
他也一直馋涎太子之位,只可惜他哥哥年轻气盛,他一直都没有机会。他认为,只要太子死了,那太子之位肯定是他的,因为他的母亲是王后,根正苗红。所以当他听到太子的死讯时,不但没有一点伤心,反而高兴得一宿没有睡着觉,夜里还偷偷起来喝了一坛酒,连花生米都不要,他感觉,太子之位现在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秦国的江山也在向他缓缓招手。
结果后来就听说,渠年回来了。太子没死的时候,就曾跟他说起过,渠年有可能会抢他的太子之位。昨天晚上,他跟他舅舅何在野吃饭的时候,何在野也说到了这件事,如果秦王不杀渠年,很有可能就立他为太子,所以何在野才会如此心急,处心积虑地弄死渠年,如果让渠年做了太子,日后再登上秦国大位,他何家在秦国就要失势了,甚至还有被抄家灭族的风险。
扶虔一听说到嘴的鸭子要飞走了,心里就更着急了,现在见父王没有处置渠年的意愿,心里更是火急火燎,可惜他的脑子还不如他的太子哥哥,想不出高明的方法,只能用着最原始的方法,大打感情牌。
他原本以为,父王看他哭得悲痛欲绝,肯定也会感同身受,痛不欲生,一怒之下,说不定就会斩了渠年。而且自己这一招没什么成本,就是几滴眼泪的事情,也没什么风险,就算不能成功,还能显得自己手足情深,重情重义。
其实他也猜对了一半,他父亲心中确实非常悲伤,但悲伤中却带着愤怒,本来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宣泄,结果这家伙还不知死活地撞上来。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太子而伤心欲绝,秦王倒也不会生气,毕竟兄弟情深,也是情有可原。但知子莫若父,他肚里那几根花花肠子,秦王看得一清二楚,这时勃然大怒,猛地站了起来,指着他怒道:“混账东西。太子是你的兄弟,渠年也是你的兄弟,这些年渠年为了秦国
,一个人流落敌国,为国忍辱负重,你不跟他好好学习,还在这里诋毁他,我看你才是禽兽不如。来人哪!给我把扶虔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扶虔一下吓得魂飞魄散,抬头急道:“父王息怒,我不说了,也不哭了,你就当我是放屁,我再也不说了。”
但外面的侍卫已经冲了进来,快步走到他的身边,一人架起一只胳膊,就把他向殿外拖去。
扶虔急得大喊大叫:“父王饶命啊!我下次再也不敢说话啦!”
秦王听了这话,愈发恼怒,怒道:“给我往死里打。不把他打得皮开肉绽,不得罢手。”
侍卫们应了一声。
没过一会,殿外就传来扶虔的惨叫声,就跟杀猪一样。
这大概有杀鸡儆猴的味道,大殿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秦王听着扶虔的惨叫声,没有觉得心疼,反而觉得烦躁,这时就挥了下手,道:“今天就这样了。退朝!”说完拂袖就走!
大臣们便也散了,出了大殿,三五成群,交头接耳,走下台阶时,却见到扶虔正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有四个侍卫蹲在边上,按住他的手脚,边上还站着两个侍卫,正举起手里的木板条,打得不亦乐乎。
因为秦王有令,要打一百大板,还要打得皮开肉绽,这可是一个技术活,这就跟夹核桃一样,夹轻了,核桃容易夹不开,夹重了,容易把核桃夹碎了。所以这两个侍卫打得非常紧张。
看得出来,这两个侍卫是高手,所以力道极重,把扶虔打得鬼哭狼嚎!
众大臣路过他的身边,都是目不斜视,假装没有看到。
扶虔却看到了何在野,这时叫道:“舅舅救我……”
何在野转头看了他一眼,心道,没用的东西!嘴上说了一句:“已经开花了,快打完了,忍一下就过去了。”说完转身就走。
这时就看到了谢长鸿,何在野便道:“谢将军留步!”
谢长鸿便转身停了下来,说道:“大良造有何指教?”
何在野笑了一下,道:“谢将军就认定渠年公子能坐上太子之位?”
谢长鸿道:“我不过是一个武将,从来不过问朝堂之事,谁做太子对我来说都一样,我不喜欢选边站队,我只效忠秦王。”
何在野道:“我看你已经在选边站队了。你选择了渠年公子!”
谢长鸿道:“大良造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何在野笑了下,道:“谢将军今天的恩情,何某一定铭记于心!”
这句话就带着浓浓的威胁的口气,谢长鸿便道:“如果大良造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何在野道:“我知道谢将军今天也是迫不得已,如果谢将军回心转意的话,一切还有转机。今天晚上我会在府中设下薄宴,如果谢将军有空的话,不妨赏脸来小酌几杯。”
谢长鸿道:“
抱歉,我晚上还有点事,估计去不了了。”
何在野没想到他竟然拒绝得这么直接,微微一怔,随即冷笑一声,眼神就变得阴鸷,点了点头,道:“既然谢将军已经选好了路,那就请便吧。”
谢长鸿点了下头,转身就走了!
千国商会的办事效率真的不错,只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帮渠年选好了宅子。
吃过午饭,渠年几人便过去看了。
这处宅子比较僻静,座落于梧桐巷中。这条巷子虽然也比较宽阔,但因为没有商铺,几乎看不到行人。
房屋的主人不在家,由千国商会的掌柜亲自带着他们来看宅子。
渠年还没进门,就对这里的环境感到满意,他就喜欢这种清净。只是抬头一看,就见院门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家和万事兴”,这让他眉头一紧,道:“这家人怎么这么没有品味?挂什么家和万事兴?俗气!家和真的能万事兴的话,家家都不用吵架了。”转头就对千国商会的掌柜说道:“如果房子定下来的话,第一件事就把这块匾撤下来,换一块有品味的匾上去,要不然容易让人家笑话我,我秦大公子就一个大光棍,跟谁家和万事兴?”
那掌柜点了下头,道:“那匾上写什么字呢?”
渠年想了想,道:“就写‘幽夕小筑’四个字!”
掌柜道:“什么幽?什么夕?”
渠年道:“幽是幽会的幽,夕是蝉夕的夕,哦不,夕阳的夕!”
蝉夕脸上一红。
掌柜就感觉这个秦大公子在占大掌柜的便宜,他也不敢定夺,这时就转头看着蝉夕,小声问道:“大掌柜,你看行吗?”
蝉夕的脸上就红得更深了,道:“这是秦公子的房子,随便他写什么!”
掌柜点头道:“好!那我现在就派人去办。”
渠年道:“房子还没定下来,等会再说!”
掌柜点了点头,就领着他们进了院门。
从挂的那块匾来看,渠年以为房屋的主人没有品味,院子里肯定也是一团糟,结果进了院门一看,非常意外,只看一眼,就感觉院子的主人非常有品味。院子虽然不大,却布置得井井有条,刚进门就有一条青石小路,两侧种满了花花草草,花虽然还没有开放,但绿草却是生机盎然。草地上还种着几颗梨树,枝丫上已经有了点点萌芽,可以想象,当梨花盛开的时候,白色的梨花像雪花一样飘下来,落在青青草地上,是多么惹人向往的场景。
渠年触景生情,忍不住说了一句:“梨花淡白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
蝉夕微微一怔,道:“我以为秦公子没有读过多少书,没想到这般有才华,出口成章啊!”
渠年谦虚道:“随便说着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