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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全文阅读

作者:夜开花     剑公子txt下载     剑公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81章 第一次合作

    蝉夕听她这么一说,也感觉自己太冲动了,同时也觉得奇怪,她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平时遇事不慌,所以才能做出这么大的产业,今天怎么会慌成了狗?何况正如玉夙所说,秦公子有没有被抓到刑部大牢还是个未知数,自己不应该自乱阵脚。便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玉夙道:“就算秦公子真被抓进了刑部大牢,陵阳君刚刚也就进去半个时辰不到,应该没有严刑拷打秦公子……”

    蝉夕道:“万一秦公子已经招了呢?”

    玉夙:“……”

    蝉夕道:“你再想方设法打听一下,看看秦公子究竟有没有被抓进刑部大牢?”

    玉夙点了下头,道:“好!我再去打听。”

    蝉夕道:“顺便把我们的人都召集起来,以防万一。”

    玉夙急道:“小姐,就算秦公子在大牢里,你也不能轻举妄动啊!”

    蝉夕点头道:“我心里有数,我会见机行事的。”

    刑部大牢。

    自从陵阳君走后,果然就派了两个人进来,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这两个人一个胖一个瘦,都长着胡子,感觉都很邋遢,虽然没有酒叔那么严重,但也很油腻,身着狱卒的制服,身上没穿铠甲,头上却戴着头盔,顶着一根鸡毛,确切地说,渠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毛!

    两个人大概都快下班了,被临时借过来加班,所以一肚子怨气,进来以后就满腹牢骚,那个瘦子这时就走到渠年面前,捏住他的嘴巴,左右看了看,道:“这不是秦质子吗?现在不是听说你混得如鱼得水,开了一座临淄城最大的青楼,日进斗金,怎么混到号子里来了?”

    渠年道:“把你的手拿开!”

    瘦子嗤地笑了一声,道:“吆,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啊,连脾气都大了。你知不知道进了这个牢房,基本就是死路一条了?在这个牢房里,王公贵族我见得多了,刚开始都跟你一样,嚣张的不得了,但过不了几天,就会喊我爷爷。”说时就猛地一拳打在渠年的肚子上,笑道:“怎么样?知道这里谁是老大吧?”

    渠年痛得龇牙咧嘴,但他是个能屈能伸的人,向来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这时捏着鼻子说道:“你是老大!”

    瘦子就在他的脸上拍了拍,道:“知道就好!进入这个牢房,严刑拷打是不可避免的,对大爷客气一点,大爷明天下手也能轻一些。”

    渠年道:“等我出去,一定请你们好吃好喝。”

    边上的胖子说道:“好吃好喝就免了,我都已经知道这么胖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开的那个青楼啊,姑娘长得真不错,每次我路过天上人间的门口,我都走不动路,但你有一点不好,价格定的死贵死贵的,我们都嫖不起,而且自从看过你家青楼里的姑娘,那些便宜青楼里的姑娘我们又看不上了,所以说你这种人啊,死不足惜,现在整个临淄的穷男人都在背后骂你呢。”

    渠年心头一动,道:“如果兄弟确实是看上了那里的姑娘,这完全是小事情嘛,我现

    在就可以写一封推荐信给你们,让你们免费去嫖。”

    胖子心头一动,道:“真的?”

    渠年道:“那当然是真的。我是青楼的老板,这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胖子顿时就来了精神,角落里有张桌子,上面有笔墨纸砚,平时就是让犯人签字画押用的,这是就拿了过来,道:“反正现在闲着无聊,那你就写一封推荐信,明天我就过去。”

    渠年道:“干嘛要明天过去啊?晚上才是寻欢作乐的好时机呀!再说我们店现在还没打烊呢。”

    胖子道:“晚上我们走不开,不是为了看你吗?只能白天过去。”

    渠年一听这话,顿时就没了兴趣,等到明天白天,黄花菜都凉了。本来他看这两个人就不顺眼,现在还打了他一顿,又想讹他,还想白嫖,愈发觉得这两个人面目可憎,心里一点都不乐意,便道:“我现在手被铐起来啦,写出来的字店掌柜也不认识啊,如果你不信,你现在可以直接去,报我的名字就可以啦!”

    胖子看了看他的手,被固定在墙上,估计写出来的字确实歪歪扭扭,便道:“那谈个春秋啊?我现在去你的青楼,有通风报信之嫌,你小子太狡猾了,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那瘦子说:“他这么有钱,说不定身上有银票!”

    胖子两眼一亮,道:“对呀!如果能搜到银票的话,我们干嘛还要你写推荐信啊?”说死就放下纸笔,开始搜他的身。

    渠年自从被陵阳君搜过身以后,非常抵触男人搜他的身,这时急道:“别搜了,我身上已经被陵阳君搜过好几遍了,早就被他搜刮干净了。”

    那胖子不信,还是认认真真地搜了一遍,结果一两银子都没有搜到,不免气急败坏,就踢了渠年一脚,道:“可恨!”

    渠年本来还想跟他们好好地说话,看他们这么贪财好色,感觉还可以利用一下,现在想法就变了,看着两人猥琐的模样,估计也靠不住,也是拿钱不办事的主,何况现在白白被打了两顿,心里怒不可遏,不免就生了杀机。

    既然决定不再利用他们,渠年便也懒得跟他们说话,不管他们说什么,他就随便敷衍两句。

    那两人也觉得无趣,便在边上的椅子里坐了下来。

    牢房里又安静了下来,时光静静地流逝,只剩下火盆里的噼啪声。

    费飞现在正躺在渠年的无限空间里,他跟剑灵不一样,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虽然无限空间里暗无天日,但他被追杀了好几年,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第一次过上这种恬静安宁的日子,虽然环境不够理想,但他已经非常满足,至少目前来说,他很享受这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觉,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问。这两天他还正想着一件事情,感觉现在已经跟渠年混熟了,看看能不能跟他商量一下,再带两个美丽妖娆的姑娘进来,这样日子就不会过得枯燥无味,人生就完美了。

    只是他不知道,他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他知道,只要在这黑暗的环境里大声说话,渠年就是能够听到的。这时就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兄弟,放我出去撒泡尿。”

    果然,渠年听见了,换做以往几天,肯定毫不犹豫就把他放了出来,但这一次却没有,而是回了一句:“你就在里面找个酒坛子解决吧。”

    费飞很意外,道:“你怎么变得这么不讲究了?就算不撒尿,你也要放我出去透透气吧?是不是你现在在吃山珍海味,故意瞒着我啊?兄弟我跟你说,你这就有点不地道了。”

    渠年回道:“我被人抓起来了!”

    费飞大吃一惊,再也没有心思享受这安宁恬静的生活了,急道:“被人抓起来了?谁抓你的?不是说你在临淄混得挺好的吗?”

    渠年道:“陵阳君抓我的!”

    费飞道:“他为什么要抓你呀?”

    渠年道:“还不是为了你?他怀疑我把你藏起来了,一定要让我把你交出来。现在正在用十大酷刑折磨我,用小皮鞭抽我,用烙铁烫我,还拔我的手指甲,我快顶不住了。”

    费飞吓得魂飞魄散,急道:“怎么会这样?兄弟你不是骗我吧?”

    渠年道:“我都让你在我的身体里撒尿了,你认为我有必要骗你吗?”说时,忽地又发出一声惨叫:“啊——”

    这一声惨叫听得费飞心惊肉跳,急道:“兄弟,你没事吧?”

    隔了好久,渠年才用虚弱的声音回道:“兄弟,我怕我快撑不住啦!”

    费飞急道:“兄弟,你可一定要撑住啊!你不能把我交出去,你就算把我交出去,陵阳君也会把你杀之灭口的!”

    渠年道:“道理我懂,但我现在是生不如死啊!”

    费飞急道:“兄弟,你再坚强一会儿,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好办法的。”

    渠年道:“我倒是想到一个好办法,不过需要你出马!”

    费飞又吓了一跳,急道:“兄弟,你这不是坑我吗?我不是不想帮你,但如果我出去,不但帮不了你,还会害了你呀!”

    渠年道:“我们现在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你不帮我,那我只能把你交出去了!不过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跟我合作,死心塌地帮我,我保你性命无忧。”

    费飞虽然一点都不想出去,他现在就像鸡蛋里的鸡宝宝,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实在太危险了。但现在他已经没得选择了,正如渠年所说,他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荣辱与共,如果他不出去,可能也像是鸡蛋里的鸡宝宝,还没出壳,就死翘翘了。何况渠年说保他性命无忧,让他慌乱的心又找到了一丝慰藉,这时说道:“你要我怎么帮你?”

    渠年道:“你不需要做多少事,只需要胆子大就行了。不能有一丝害怕,不能露出一丝怯意,我们就都可以逃出生天了!”

    费飞道:“这个没问题,我胆子向来很大,但前提是,外面的世界不要太惊悚。”

    渠年道:“好!那我们现在商量研究一下对策!”

第182章 费飞的剑

    牢房里暗无天光,渠年也不知道时间,但他能感觉到,夜渐渐深了,屋外的普通牢房里,也渐渐安静下来,时不时还传来阵阵打呼声。

    看守他的两个人,因为得到命令,要看守他一整夜,不得有任何差池,所以这两人也没有睡觉,起初还聊聊天,不过这两个油腻大叔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聊的都是谁家的女人屁股大,谁家的女人又偷汉子了!至于诗词歌赋,那是不可能从他们的嘴里冒出来的。

    两人就坐在墙角里聊了一会,也觉得没有趣味,毕竟他们白天没有睡觉,困意来袭,便也不说话了,就开始打盹了,不过他们比较警觉,时不时就睁开眼睛看一下。

    屋外这时传来一阵嘈杂声,这俩人就睁开了眼睛,听了一阵,胖子说道:“外面换岗了!”

    渠年一听说外面换岗了,稍微踏实了一点,因为换岗以后,外面的狱卒就不知道里面是谁在看着他了。

    渠年又耐住性子等了半天,果然不出他所料,人是有三急的,那个胖子忽然就站了起来,踢了下边上的瘦子,道:“你注意一点,我要出去撒泡尿。”

    瘦子就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抬头看着他道:“去就去呗。能有什么事?速去速回,我也要去撒尿!”

    胖子没有多说,转身走到门口,拉开铁门,就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渠年就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惜那瘦子被胖子吵醒以后,就没了睡意,歪着头看着他。

    渠年便看着他笑道:“兄弟醒啦?”

    瘦子没好气道:“关你屁事?”

    渠年道:“既然兄弟醒了,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瘦子道:“什么忙?”

    渠年道:“我肚子上有点痒,难受死了,你能不能帮我挠两下?”

    瘦子大概也是闲得蛋疼,这时冷笑一声,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走到他面前,歪着头看着他,道:“挠痒是吧?”

    渠年忙陪着笑脸,道:“对对对,难受死了,麻烦兄弟帮我挠一下。”

    瘦子二话不说,伸出拳头就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打完又拍了拍手,道:“还痒吗?”

    渠年痛得龇牙咧嘴,忙道:“不痒了不痒了,多谢兄弟。”

    瘦子啐了一口,道:“竟然敢让大爷我给你挠痒痒,真当你是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啊?真是没点眼色,我告诉你,这下我打的算是轻了,再没有眼色的话,下一次我能把你的屎给捶出来。”

    渠年忙陪着笑脸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不敢麻烦兄弟啦!”

    瘦子道:“知道就好!”说完又啐了一口,转身就走,准备回角落里坐下打盹了。

    渠年之所以把他引过来,就是为了他这个转身时刻,不管在哪个地方,有导师愿意为你转身,那都是改变命运的时刻。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就在他转身的同时,渠年就把费飞从无限空间里煞了出来,费飞因为已经跟他串通好了,所以配合得很好,落地悄无

    声息。

    费飞出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就绪,手里拿着一把已经出鞘的剑,刚落地就向那个狱卒扑了过去。

    那个狱卒虽然在渠年面前表现得牛皮哄哄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狱卒,两阶修为,而费飞却有六阶,所以他根本没有感觉到有危险正在向他逼近,自然也不会提防。

    等他感觉到有人偷袭他的时候,已经晚了,这时嘴已经被费飞从后面给捂住了,他还没有来得及挣扎,来得及反抗,更来不及看这世间最后一眼,就感觉脖子一凉,一命呜呼。

    费飞这时就扶住狱卒的尸首,把他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费飞这次准备得非常充分,连衣服都没有穿,就光着身子出来的,所以根本不要换衣服,只要把狱卒的衣服脱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就可以了。

    其实这一点,渠年是不理解的,就算他穿着衣服出来,也可以外面再套一件衣服啊,为什么要脱光光呢?不免为他的智商感到捉急,也不知道他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如果只是一个夸夸其谈的人,今天晚上他们都要凉凉了。

    费飞这时已经把狱卒衣服穿了起来,又把他的头盔取了下来,戴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把尸体扛了过来,送到渠年的右手边,渠年意念一动,就把那具尸体收进了无限空间。

    渠年虽然没有洁癖,但把这样一具尸体放进自己的身体里,心里肯定十分抵触,但为了活命,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了。

    毕竟他们已经制定好了详细的计划,所以费飞按部就班,这时就走到墙角里坐了下来,蜷着腿,低着头,把头放在膝盖上,假装睡着了。角落里有一堆茅草,他的剑就藏在茅草里。

    虽然出师大捷,但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所以他的内心也是紧张的一塌糊涂,扑通扑通地跳。

    渠年当然也很紧张,但表面故作轻松,闭上了眼,假装自己也睡着了,牢房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没过一会,那个胖子撒完尿就回来了,顺手关上了门,见“瘦子”已经趴在膝盖上睡着了,脸露不满,就走了过来,在费飞的腿上踢了踢,道:“你怎么真睡着了?被上面的人看见你就死定了。你不是要去撒尿的吗?赶快去。”

    费飞就有些犹豫,虽然现在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但这个胖子一直盯着他,如果他出手,虽然杀了他没有问题,但就怕速度不够快,让他叫出声来。

    但他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那胖子一直盯着他,等着他回话,这时又踢了踢他的脚,道:“你听到没有啊?”

    费飞心里愈发紧张,手心里全是汗水。

    渠年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窘境,这时睁开眼睛,看着那胖子说道:“喂,胖子,你不是去撒尿吗?能不能把我的尿也带去啊?”

    胖子一听这话,怒不可遏,指着他道:“你小子活腻了吧?”边说边走了过来,准备先殴打他一顿。

    结果他刚转身,费飞已经拿着剑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快步上前,左手捂嘴,右手抹脖子,一气呵成,那胖子闷哼一声

    ,就倒了下去。

    这一次,费飞没有把尸体塞给渠年,而是把胖子拖到墙角边,摆出一个坐姿,跟刚刚他的姿态一模一样,也假装他睡着了,只是鲜血哗哗地从身体上哗哗地流了下来,染红了身下的茅草,好在这牢房里血腥气本来就重,外面的人根本闻不出来。

    费飞这时一脸慌张地跑到渠年身边,小声道:“兄弟,要不我现在就带你走吧。”

    渠年小声回道:“你有把握无声无息地斩断这铁链吗?”

    费飞伸手摸了下他手上的镣铐,道:“斩断应该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声音?只能怪你这个剑太破了,不知道在哪里捡来的地摊货,刚刚杀个人都有点吃力。”

    渠年道:“那说什么废话?你赶快走吧,按计划行事。”

    费飞的脑门已经汗水淋漓,道:“这里可是齐国的天牢,肯定戒备森严,我有点紧张。”说时还擦了一把汗。

    渠年没好气,道:“你紧张个屁,你现在不出去,那明天我也只有把你出卖了,我们都得死。”

    费飞咬了咬牙,道:“不对呀,兄弟,你不是跟我说被大刑伺候了吗?又是小皮鞭又是剥指甲的,怎么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啊?”

    渠年若不是手脚已经被固定住了,真想腾出一只手来抽他一耳光,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关心这不疼不痒的事情?这时急道:“你别废话了,赶快走,而且我警告你,你别想一走了之,临淄的城门都已经关闭了,你逃不掉的。如果天亮以后没人救我,我就把你出卖掉,临淄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费飞道:“你怎么这么小心眼?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不相信我?既然我选择跟你合作,那我肯定对我们之间的友情矢志不渝……”

    渠年知道他是话痨,一旦打开话匣子,不管何时何地都可以滔滔不绝,所以他也着急,这时打断他的话道:“兄弟,我求你了,别说了,赶快上路吧!”

    费飞怔道:“你这话说的不吉利啊!兄弟!”

    渠年被他急得都快哭了,忙道:“大爷,我叫你大爷了,你赶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费飞这时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保重。如果天亮以后没有人来救你,你就尽管放心把我出卖吧,可能我也就死在外面了!”

    渠年已经不敢再说话了,要不然被他话赶话连上来,不知道要聊到什么时候。这是就点了下头。

    费飞这时从地上捡起狱卒的专用配剑,就把他手里的剑放到了渠年的右手旁,让他收进了无限空间。然后深吸两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待鼓足勇气后,就拉了下头上的头盔,尽量地遮住自己的脸,然后硬着头皮向门口走去。

    渠年也看得出费飞很紧张,仿佛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同时,他自己也是无比紧张,一颗心全放在他的身上了,现在他们真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是他认识费飞以来,第一次跟他合作,就赌上了自己的性命,说心里话,这家伙靠不靠得住,他心里也没有底。

第183章 越狱

    费飞打开牢房的铁门,就走了出去,顺手又关上了铁门。

    外面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更大的牢房,到处点着火把,阴暗潮湿。牢房门口有两条通道,横一条,竖一条,而他所在的位置,就是一个丁字路口。两条通道上都站着若干狱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些狱卒手里都拿着红缨枪,拄在地上,由于现在夜已经深了,很多狱卒低着头,仿佛都已经睡着了。

    不过也有精神亢奋的,左首边的通道上站着一个守卫,离他只有一丈远,这家伙因为白天有事,所以调休没有换岗,认识里面的狱卒,这时见他出来,便道:“小马猴,里面待着舒服吗?要不等你撒完尿,我们换下岗,老子站累了!”

    因为夜太安静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也传出去好远,很多狱卒听见他的话,都抬起头来,把目光瞟了过来。

    好在这里光线昏暗,而费飞又戴着头盔,头盔下的头发也被他弄得凌乱,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刚好符合小马猴生前邋遢的形象,所以也没有人在意。

    费飞却被他们看得紧张无比,尿要都快下来了,这时假装什么也没有听见,顺着通道就向前走去。

    说话的那个狱卒见小马猴不答理他,就有些不高兴,大声道:“小马猴,你耳朵聋啦?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费飞真想回头拿臭袜子堵住他的嘴,但他不敢,依然假装听不见,硬着头皮往前走。

    后面那狱卒就道:“你小子往哪里去啊?茅房在左边,你往大门口去干嘛?现在还有宵夜吗?”

    费飞依旧不理他,径直往前走,有时走到火把的亮光下,很多狱卒都能看清他的脸,只可惜这里的狱卒太多了,而且他们都是下半夜才换岗的,并不清楚上半夜的情况,况且小马猴也是临时调过来的,很多人不认识也是正常的,何况大家都是穿的一样的工作服,没有理由怀疑人家。

    后面那个狱卒看小马猴匆匆离去,却不理他,就生了疑心,这时就走到渠年的牢房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因为铁门上有个窗口,所以里面的情况他也能看的清楚,就见渠年还挂在墙上,而那个胖子已经坐在墙角里睡着了,这让他非常羡慕,可惜他跟胖子不熟,要不然他也要进去跟胖子换岗了,站一夜实在太累了。

    见没有异常,那个狱卒又走回原地,结果边上有一个狱卒问道:“你说的小马猴是上次跟我吃饭的那个小马猴吗?”

    原先那狱卒说道:“就是他,老婆跟人家有一腿的那个,狗日的竟敢不理我。”

    后来说话的狱卒说道:“他刚刚从我面前走过去,我看不像他,但我跟他也不太熟,就吃过一顿饭,还没说过话,但我感觉不是他,刚刚这个人比他胖一点。”

    原先那狱卒一听这话,顿时疑心泛滥,这时走到通道的丁字路口,往费飞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费飞已经转过一个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不

    过他心里有了怀疑,这时再回想一下刚刚小马猴的背影,确实不像他,小马猴走路没有那么风.骚,而且小马猴并没有去茅厕,还是往大门口的方向去了,这让她更加疑惑。

    这时就转身推开牢房的门,见渠年闭着眼睛,便向那胖子走去。

    渠年虽然闭着眼睛,但却留了一条缝,一见这个情景,心顿时就揪紧了!

    那个狱卒走到胖子身边,弯下腰,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小声道:“兄弟,醒醒!”

    但胖子已经醒不过来了,所以没有理他。

    那个狱卒虽然没拍过死人,但拍死人的手感完全不一样,就像他这一个木头人,让他顿时起了疑心,用力拍了两下,还说道:“兄弟……兄弟……”

    但那个兄弟却倒了下去……

    那个狱卒在这里做了这么多年的事,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待缓过神来,急忙就冲到牢房外,大叫一声:“杀人啦……有人劫狱啦……”

    这句话就像是扔在鸡窝里的炮仗,一下惊得鸡飞狗跳,很多狱卒还在睡梦中,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正都往这边冲了过来。

    渠年心下一沉,暗道:完蛋了!

    费飞自从拐过一个弯,就加快了脚步,好在他穿着狱卒的服饰,这半夜三更的,也没人询问,这时到了大门口的台阶下,这里的守卫更加森严了,武装整齐的护卫站得密密麻麻,而且台阶尽头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这让费飞有些头疼,心里想着,怎么才能打开这道门呢?

    结果令他更头疼的事就发生了,地牢深处就传来刚刚那个狱卒的呐喊声,在这封闭的地牢里,哪怕是站在门口,也是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对他来说,比催命音符还要可怕,听得他裤裆都湿了一点。

    门口那些守卫当然也听到了,脸色一变,纷纷拔出兵器,不过由于事情来得太过突然,他们就跟噩梦惊醒,一脸茫然。

    费飞这时就大叫一声:“你们还愣着干嘛?里面劫狱了还听不到吗?耳朵都聋了吗?全部给我冲进去,抓住劫狱犯!”

    贼喊捉贼,比的就是胆量,靠的就是音量,所以讲道理的时候,往往是谁的声音大,外人就感觉谁说的话有道理,要不然人家会以为你心虚没有底气。

    所以费飞喊的底气十足,又穿着狱卒的服饰,没有人怀疑他是在贼喊捉贼,何况那些守卫现在正在茫然,群龙无首,正感觉手足无措,忽然有人跳出来给他们指明方向,仿佛是迷途的羔羊看见了光明,这时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嗷嗷直叫,向地牢深处冲去,也不管这个指路人是什么身份了,反正跟他们穿着一样的衣服,那肯定是自己人了!特别是上战场的时候,看到跟自己穿一样衣服的人,那就倍有亲切感,哪怕这个人看着非常龌龊。

    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有心思去怀疑友军。

    所以这些人一窝蜂就往地牢深处

    冲去!

    费飞虽然假装是他们的友军,但却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往里走,这时逆流而行,向台阶上的大门口冲去,但就他一个人往外冲,显得特别突兀,难免要惹人起疑心,为了化解这种尴尬,费飞一边跑,一边大声叫道:“赶快把门打开,外面有羽林军,正在接应我们,快放羽林军进来……门口那两个大傻.逼,你们还愣着干嘛?不想要脑袋了吗?快开门呐……”

    在这里上班的人,从来没有遇过劫狱这种事情,此时早已乱作一团,门口看大门那两个大傻.逼也是一脸懵逼,何况领导现在还在隔壁的房间睡觉,此时正忙着穿衣服,所以他们也没有主心骨,这时听到有人叫他们大傻.逼,还让他们开门,他们竟然也一点都不生气,好像这个人就是领导派来指挥战斗的,一听说外面有羽林军要接应他们,他们哪里敢守着大门不开,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这时慌慌张张冲到大门中央,开始扛门闩开门了。

    牢头正在边上的房间里穿衣服,别人不知道,他可是一肚子的数,尚书大人特别嘱咐他,今天晚上可能不太平,但让他跟平时一样,不用大惊小怪,万一出了状况,外面会有羽林军接应!所以他真的跟平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睡得还很踏实。

    费飞的叫声他也听到了,但他慌乱之中也不觉得奇怪,因为外面确实有羽林军接应嘛!这家伙叫的这么欢,这么有底气,肯定是上面领导偷偷告诉他的,所以他并不觉得费飞的做法有欠妥当,心里还想着,到时抓到了劫狱犯,可要好好褒奖他一番。

    如果让他知道叫的人就是劫狱犯,他裤头不穿也要冲出来阻止,因为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也就发生在转瞬之间,此时他的裤头刚刚穿好。

    正因为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里面那个发现真相的狱卒此时也懵逼了!因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杀人的人就是刚刚假扮小马猴的人,他以为别人也知道,毕竟假扮小马猴的人就是从他们的眼前走过去的,原以为,只要他大叫一声,所有人都会去追那个假扮小马猴的人,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这些人不但不去追凶手,反而跟潮水一样,都向他这边涌了过来,就因为他长得英俊吗?

    这种时候,他真想让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周围,让他简短的开一个会,仔细地说一下来龙去脉,那现场可能也就不会这么乱了。可是时间不允许啊,那个狱卒急的大喊大叫:“你们别往这里跑啊!往外追啊!假扮小马猴的那个人就是杀人凶手,你们赶快抓住他,晚了就来不及了……”

    结果他的声音完全就被嘈杂的声音给淹没了,就算有几个人听见,也没几个人知道谁是小马猴,看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倒像是一只小马猴!

第184章 贼喊捉贼

    地牢沉重的大门终于缓缓推开,刚开一条缝,费飞就挤了出去,外面天还没亮,月色朦胧,费飞左右一看,吓了一跳,果然是刑部大牢,戒备森严,大门两侧还站了两排官兵,听到里面有动静,这时都把头转了过来,费飞便跺了下脚,大叫一声:“你们这些不长眼的,还愣着干嘛?发什么呆?里面有人劫狱了,还不进去帮忙?”

    那些官兵听里面吵吵嚷嚷的,就知发生了变故,这时听费飞这么一叫,才知道里面有人劫狱,虽然他们也觉得奇怪,这地牢大门紧闭,怎么会有人进去劫狱呢?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存在就是合理的,这些官兵连忙拔剑出鞘,冲了进去。

    费飞演戏演上了瘾,而且他现在想要离去,肯定要有合乎情理的理由,要不然也会显得突兀。

    天牢外是个小广场,他便向广场上跑了过去,假装自己是个求援的人,边跑边叫:“羽林军哪里去啦?快给我出来,这里有人劫狱啦!死人哪!”

    其实他也不知道外围有羽林军埋伏,他就是随便找一个噱头,让他有理由离开就行了,让外人以为,他是牢头的狗腿子。

    结果外面真的埋伏着羽林军,一听他的叫喊,真以为他是通风报信的人,这时就从四面八方的黑暗里冲了出来,一下涌到了广场上。

    费飞看的眼都直了,又被吓了一跳。

    率领羽林军的那名将军这时冲到费飞的身边,喝道:“劫匪在哪?”

    费飞一看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将军,也不敢叫人家大傻.逼,也不敢说人家不长眼的,忙咽了一口口水,一脸慌张,就指着天牢的大门,急道:“劫匪已经冲进去了!还没有出来,你们现在过去刚好可以关门打狗。”

    那将军道:“好!你跟我们带路!”

    费飞现在忙着逃命,哪里有心思给他们带路?这时急道:“就是大门里面,你们堵住大门他们就跑不掉了,带什么路啊?我还有事,我要去通知尚书大人!”

    那个将军也只是一时心急才说出让他带路的话,听他这么一说,大门口就在眼前,确实不需要人带路,这时就招了下手,大声道:“跟我来!”

    几百个人就向地牢里冲去。

    费飞也不知道尚书家在哪里,反正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就跑了,很快隐匿于巷道间的黑暗之中。

    但天牢里这下就热闹了,这么多人冲进去,却不知道劫匪在哪,闹得鸡飞狗跳,像是一锅煮沸的水。

    牢头穿好衣服,这时也跑了过来,经过他耐心细致的调查,终于找到了那个罪魁祸首——小马猴的朋友,这时才弄清楚,原来刚刚大喊大叫的那个人,竟然就是杀人凶手,这他妈不是贼喊捉贼吗?

    等他们再派人追出来,费飞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渠年虽然关在牢房里,但外面说的话他都能听见,听说费飞已经跑了,不由长吁一口气,感觉这个费飞确实聪明,临危不乱,如果人品没有问题,倒是值得深交。

    费飞以前来过临淄,所以对临淄还算

    熟悉,一路奔跑向东,不一会,就到了葬水集。

    由于现在天快亮了,街上也会偶尔出现一两个早起的人,费飞这时已经到了千国商会的大门口,见大门紧闭,他怕被路人看见,所以也没有敲门,走到偏僻的墙角,翻墙而入。

    结果刚跳进来,他就傻眼了,就见院子里站着几十个人,大概也听到他翻墙的动静,这是都把头转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蝉夕召集过来的,准备去劫狱的,后来打探到,天牢外围有羽林军埋伏,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但蝉夕也没有放他们回去睡觉,所以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夜,无所事事。这是一看有小偷进来,这些人顿时来了精神,仿佛是人在无聊的时候,看到有小猫小狗过来,总想去逗一下。

    等费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十几把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费飞吓得浑身一抖,忙道:“大家别误会,我们是自己人,我是来找大掌柜的,有要事禀报。”

    众人看他穿着狱卒的衣服,还戴着头盔,一人便道:“你是齐国官府的人。”

    费飞忙道:“你们别被我的外表蒙蔽了,这衣服穿着我只是为了方便行事,你们听我口音也不是齐国人哪,我是大掌柜的内应。”

    蝉夕因为担心渠年,一夜都在打听消息,所以也还没有睡觉,听到外面的动静,这时就披了一件衣服,和玉夙走了出来。

    还没走近,费飞就朝她招手,小声叫道:“大掌柜,我在这里,是我。”

    因为天还没亮,费飞又戴着头盔,脸上还有乱发覆面,所以蝉夕认不住他,但因为以前听他唠叨过,所以对他的声音很敏感,一下就听出来了。

    蝉夕心头一动,快步走了过来,对她那些手下说:“放开他!”

    那些手下便把兵器收了起来。

    蝉夕急道:“你怎么在这里?”

    费飞道:“借一步说话。”

    蝉夕点头道:“好!跟我来。”

    费飞便跟着她和玉夙进了一间偏殿,殿内点着蜡烛。

    进门后,玉夙就关上了门。

    蝉夕转过身来,看着费飞道:“现在可以放心说了!”

    烛光映在蝉夕的脸上,红扑扑的,费飞看在眼里,怔了一下,说道:“大掌柜,你穿上女人的衣服,还真漂亮。我真没想到你就是千国商会的大掌柜,有钱又这么漂亮,怪不得那么多男人对你这么动心!”

    蝉夕知道他废话多,但没想到的这么关键的时刻,也改不了他的话痨病。这时便道:“说正经事!”

    费飞经他提醒,才想起自己是来干正经事的,这时猛拍了下大腿,急道:“不好啦!你男人被抓走啦!”

    虽然这话说的非常粗鲁,但蝉夕心里紧张急迫,也懒得跟他计较,急道:“你是说秦公子被人抓住了?”

    费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你男人哪。”

    本来他说一遍,蝉夕可以假装没听见,但他不停地强调这么粗鲁的词汇

    ,蝉夕就感觉刺耳,没好气道:“什么我男人?你再胡说八道,别怪我不客气。”

    费飞忙道:“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啦。就是秦公子被人抓到天牢了。”

    蝉夕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费飞道:“因为我聪明啊,龙潭虎穴都困不住我的!”

    蝉夕道:“那你为什么不把秦公子一起带出来?”

    费飞叹道:“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蝉夕一听他说“说来话长”,也感觉有些头疼,便打断他的话道:“秦公子还在天牢里吗?”

    费飞点头道:“对呀!我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过来找你,就是为了通知你去救他的。”

    蝉夕脸上的忧虑之色便更重了,道:“我不是不想救他,你看我外面的人都准备好了,但我们调查过了,天牢附近还有羽林军埋伏,就我们这点人手,根本就是螳臂挡车!我们只能从长计议,现在你来了,你也挺聪明的,或许能想到……”

    费飞连忙打断他的话,道:“你夸我聪明,这句话我无从辩解,只能默认,但你男人,哦不,秦公子说了,让你千万不要强行营救,要不然只会是自投罗网,这次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蝉夕道:“怎么智取?”

    刑部大牢。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惊动了陵阳君。

    陵阳君没想到真有人劫狱,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结果见渠年没有被劫走,才长吁一口气。

    这时见牢房里挤满了人,便把牢头叫了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牢头又把罪魁祸首——小马猴的朋友叫了过来,让他跟陵阳君解释。

    小马猴的朋友便把他的所见所闻所想,详细地说了一遍,但他的所见所闻不多,所以他的所想就有了发挥空间,他把他当时如何机智地看穿这一切,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陵阳君便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心里觉得疑惑,劫匪是如何进来的?为何只杀了一个狱卒,在还没有惊动其他狱卒的情况下,为何不救走渠年?还有,另一个狱卒的尸体哪里去了?

    这时便看着渠年道:“秦公子,你故意拖延一夜,就为了这件事吗?好像效果不太理想啊。”

    渠年挂在墙上,一脸慵懒,这时说道:“陵阳君,你还没睡醒吧?这关我什么事啊?两个狱卒起了内讧,瘦的把胖的杀了,我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我还要劝架吗?”

    陵阳君道:“瘦的为什么要杀胖的?”

    渠年道:“他们两个人闲着无聊,一直在聊天,都是在聊女人,结果聊着聊着那胖子就说漏了嘴,说瘦子的老婆在外面偷汉子,瘦子一听这话,当然就受不了啦,我听着都受不了,一怒之下,就把胖子给杀了,然后就跑了。”

    边上小马猴的朋友这时证明道:“这倒是真的,小马猴的老婆确实在外面偷汉子,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就小马猴不知道。”

    其实渠年也就是听他在外面说的,才知道小马猴的老婆偷汉子!

第185章 失足的男人

    陵阳君仿佛已经明白了一半,转头看着小马猴的朋友道:“那刚刚跑掉那个人是小马猴吗?”

    那人咽了口口水,道:“我没看清他的脸,但看背影不像。”

    陵阳君冷冷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那人被渠年这么一说,也感觉是自己看花了眼,跑掉那个人除了是小马猴,还能有谁?但这么严重的事,他可不想一个人扛下责任,便道:“是小李说不是他的。”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了,虽然过程有些诡异,但陵阳君也不想追究这蝇营狗苟的事情了,对他来说,只是一张普通的凶杀案,他也懒得去调查,只要渠年没被劫走就行了!

    这时挥了挥手,牢房里的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他和渠年两个人了。

    牢房里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陵阳君笑道:“秦公子,不管你到什么地方,都有怪事发生哪!两个好朋友,就因为你住进来,就反目成仇杀了对方,你说你没有参与,我有点不太信哪?”

    渠年道:“你的意思是,我挑唆他们喽?”

    陵阳君道:“难道不是吗?”

    渠年道:“人家的老婆偷汉子,我能管得着吗?”

    陵阳君道:“能把人家好朋友挑唆得互相殴杀,说实话,我不佩服你都难!可惜没有用,他们就算死光了你也逃不出去。现在天也快亮了,我也来了,你也没有理由再拖延了吧?早早说出来,早早回家睡觉。”

    渠年道:“天不是还没亮吗?你急什么?”

    陵阳君道:“最多半个时辰天就亮了,再拖这半个时辰有意思吗?”

    渠年道:“我不是想拖半个时辰,还是为了你好,长铭公主还没来,你就私自审我,万一审不到齐王想要的结果,你不怕齐王心里起疑心吗?长铭公主一看就是齐王派来监视你的,你可不能小瞧了她。”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你是在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吗?”

    渠年道:“挑拨?用得着我挑拨吗?你这么聪明,齐王不相信你,你不知道吗?”

    陵阳君道:“秦公子,我感觉你有些聪明过头了,你骗骗别人还可以,但拿这么幼稚的话来骗我,我感觉你没有自知之明呐。”

    渠年冷笑一声,道:“幼稚?陵阳君,我看你是在装糊涂吧?你知不知道你去殷墟鬼城的时候,齐王为了保护你,在你走后,特地派了上千名羽林军,都是精锐,由苗万旗和解元令带队,特地去殷墟鬼城保护你,我看你们兄弟真的是兄弟情深呐。”

    最后一句话,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陵阳君倒是没听说过这件事,不过晚上吃饭的时候,齐王却说苗万旗和解元令已经死了,当时长铭还追问原因,但齐王却没有说,看来渠年说的是真的,如此说来,看来他哥哥是真的不信任他,至于说去保护他,他也是不相信的,毕竟这种事情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而不用遮遮掩掩的。

    不过既然渠年知道这件

    事情,现在苗万旗和解元令又没有回来,那想必这两人已经被他杀掉了,那可是上千羽林军精锐啊,他是怎么杀的呢?不由暗暗震惊,道:“他们两个已经被你杀了?”

    渠年忙道:“陵阳君,你可别坑我啊,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可没杀他们,我也没那个能力杀,就我这种人,杀鸡都费力,何况那两个英雄豪杰?”

    陵阳君道:“那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渠年道:“我在路上碰见他们了呀!可能是因为我现在是齐国的驸马,他们把我当成了一家人,热情的不得了,就告诉我了呀,说是去殷墟鬼城保护你的,后来我们就分开了,他们就走了,不过说来也奇怪,他们说是去鬼城保护你的,但我到鬼城以后却再也没看到过他们,不知道又跑哪里去打野了?”

    陵阳君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连篇,但也能理解他,毕竟杀害齐国的官员,罪名可不小,如果他承认了,齐国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定他的罪了,就算不定罪,他也怕惹来苗解两大家族的报复。这时便道:“你不承认也罢,我也不会追究,反正那俩人死不足惜。”

    渠年道:“你说死的好,那才是死的好。我说死的好,那就是我自己死的快了。”

    陵阳君道:“所以你现在不打算说?”

    渠年道:“不是我不打算说,只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遵守君子协定,天亮说的事情,那就等到天亮再说,放在阳光下说。而且我也是为了你好,我说出来的答案未必是齐王想要的答案,为什么你去鬼城长铭要跟着?为什么你来审我,她也要跟着,她昨天晚上肯定跟你说,今天早上她还要来,如果她来了,你审完了,那多尴尬啊!就像你去看戏,票买了,但等你进去人家戏唱完了,你说你生不生气?就算人家重唱一遍,你也感觉是在敷衍你。”

    陵阳君当然明白,渠年没那么好心,不可能为了他好,只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但他的话却很有道理,因为昨天晚上长铭确实跟他说了,今天早上她还要过来,当时齐王也没有反对,现在想想,大概真的是不相信他。

    对陵阳君来说,不感到心凉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和齐王虽然是兄弟,但也是君臣,君上猜疑臣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古来皆是如此,所以他也没什么好怨恨的。

    这时便道:“我就觉得好奇,现在天都快亮了,说不定已经亮了,也不可能有人来救你了,你说你拖延还有什么意义?”

    渠年道:“我都跟你说了,我是为了你好。”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好!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渠年道:“你看我这么配合,像是耍把戏的人吗?”

    陵阳君没有说话,而是出去叫了一个人进来,把长桌旁的炉火又引了起来,然后就把烙铁放进了火里,边说道:“秦公子,希望你不要耍花样,到时爽快一点,咱们朋友一场,我可不希望这么红的烙铁烙在你的身上。”

    渠年知道他是在给他打预防针,这是在震慑他,

    不过他心里确实有些害怕,也不知道现在费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不会已经叛逃了吧?如果是那样,那他可就死罪也不可免,活罪也逃不掉了。

    流花馆驿。

    贺敏率领的秦国使团这次来齐国,有两个任务,一是协助渠年拿到回龙簪,这件事贺敏已经跟渠年说了,但渠年好像并不上心,他也是不可奈何。还有一件事,就是如果拿不到回龙簪,就要尽快促成他和长铭公主的婚事。

    这两件事一件都没有完成,所以他们也没有离开齐国,一直住在流花馆驿。

    虽然渠年不待见他们,但他们有任务在身,可不能不待见渠年,没事也会去朔华大街找渠年沟通,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渠年却无故消失了,如同从人间蒸发一般,杳无音讯。

    贺敏便派人四处查探,依旧没有音讯。

    没有办法,贺敏和袁唱逍待着也是着急,便决定亲自出马,第一站就去了渠年的天上人间,打算在天上人间里找到关于渠年的蛛丝马迹。

    结果蛛丝马迹没找到,狐狸精倒是找到不少,那么多婀娜多姿,风情万种的女人,看得他们眼花缭乱,心旌摇荡。毕竟是两个身处异乡的老男人,好久不知肉味,早已寂寞难耐,这段时间以来,总感觉心里缺少了什么,空落落的,直到看到这些女人,他们终于知道心里缺了什么。

    所以两个狗子就变了,沦陷了,失足了,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他们深深地爱上了这里,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满满的一锅总想尝个遍,也没有心思去打探渠年的下落了,真想天天住在这里,住到天荒地老,只可惜条件不允许,因为渠年的店实在太黑了,他们毕竟是工薪阶层,虽然相比老百姓来说,薪水丰厚,但在渠年的店里,他们却是实实在在的穷鬼,嫖得没有一点底气,都不好意思让姑娘们多换几个姿势。

    他们也曾暗示过王析德,说他们是秦国使臣,跟渠年公子关系极好,能不能客气一点?意思其实简单明了,就是想白嫖几次。

    但王析德也是一个老狐狸精,对他们知根知底,知道渠年不待见他们,而且以前渠年曾在大街上抱过他们的马腿,希望他们能赏个生活费,但他们却一毛不拔,一个子都没给。

    所以像王析德这么有眼色的人,当然不会客气,不要说白嫖,就连打折都不行,两百两一次,一文钱都不少,而且别的客人还送果盘,他们连香蕉都没有送过一根,只能自己带!

    于是短短几天时间,这两个使臣就嫖得倾家荡产,山穷水尽,由于操劳过度,人也瘦了一圈,一脸憔悴,像是两只消瘦的熊猫。

    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偷偷去天上人间,手下们并不知情,看见他们日益憔悴的容颜,手下们赞叹不已,背地里都说,两大使臣为了公子,为了国事,不辞辛劳,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真乃一代良臣!

    有臣如此,秦国何愁不兴?

第186章 言归正传

    因为身体被掏空了,钱袋子也被掏空了,虽然内心依旧骚动不安,但条件已经不允许了,这两个为国鞠躬尽瘁的使臣也就老实了,夜里也不再像发.情的公狗一样东奔西跑,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流花馆驿里睡觉了。

    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贺敏因为身体被掏空了,所以睡得特别香,却在这时,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下人禀报,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关于渠年公子。

    贺敏这几天忙着风花雪月,倒把渠年的事情给忘记了,这时才被提醒,才知道牵挂公子,猛然坐起,问道:“人在哪里?”

    下人回道:“在楼下!”

    贺敏就急忙起床,开始穿衣服。

    嫖友袁唱逍就住在隔壁,也听见了,也急忙起床开始穿衣服。

    因为他们是秦国使团,齐国也比较重视,给他们安排了独楼独院。

    俩人下楼后,直奔客厅,客厅里坐着两个青年,眉清目秀。贺敏便抱拳笑道:“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这两个青年正是蝉夕和玉夙女扮男装,这么重要的事情,蝉夕不放心玉夙独自前来,万一搞砸了,追悔莫及。至于费飞,他可是名人,根本不敢乱跑,也不敢来。

    蝉夕便笑道:“秦使不必客气,我们也刚刚到。”

    贺敏和袁唱逍便也坐了下来。

    贺敏便道:“二位认识渠年公子吗?”

    蝉夕道:“我们是他的朋友。”

    贺敏点了下头,道:“二位说有关于渠年公子的消息,不知道渠年公子现在哪里?”

    蝉夕道:“他已经被齐国抓进刑部大牢了!”

    贺敏脸色一变,心里想着,怪不得这么多天没有渠年公子的消息,原来是被抓进大牢了。现在回想起来,冷汗直冒,公子在坐牢,而他却忙着嫖.娼,这事要是传到秦国,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这时惊道:“抓进刑部大牢了?为什么?”

    蝉夕道:“因为秦公子知道了天之眼的秘密!”

    贺敏又是一惊,道:“天之眼?”

    这两天他也听说了费飞在殷墟鬼城出现的消息,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回临淄,他也就不得而知了,现在突然听到天之眼的秘密,难免会感到震惊。

    蝉夕点了点头,道:“是的!”

    贺敏道:“渠年公子知道天之眼什么秘密?”

    蝉夕道:“费飞在鬼城出现的消息你听说了吗?”

    贺敏点头道:“听说了!”

    蝉夕道:“秦公子也去了,现在天之眼已经被陵阳君抢到手,带回齐国了。”

    贺敏又是一惊,道:“天之眼被齐国抢到了,消息准确吗?”

    蝉夕点头道:“准确,当时殷墟鬼城有几千人,都看见了,过不了几天,这个消息就会天下皆知,你就知道我不是在骗你了。”

    贺敏脸上就露出紧张之手,犹豫了一下,道:“既然这个秘密天下皆知,齐国为什么要抓渠年公子呢?还有必要吗?”

    蝉夕道:“因为秦公子知道关于比天之眼更重要的秘密,可能会对齐国造

    成灭国之灾。”

    贺敏顿时就被吸引住了,这么重要的秘密,竟然可以对齐国造成灭国之灾,如果让他得到,回报秦王,那升官发财就不是梦了,以后天天住着天上人间都可以了。便道:“那是什么秘密?”

    蝉夕道:“既然是绝密,那就只有秦公子一个人知道了,你只有问秦公子了。”

    贺敏不由一阵失落,喃喃说道:“什么秘密这么重要?”

    蝉夕道:“肯定很重要,要不然齐国不会冒着与秦国开战的风险,还要抓秦公子!”

    贺敏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时点了点头,脸露忧虑,道:“那是肯定的,但既然齐国已经翻脸了,肯定势在必得,就算我们出面,他们也未必会放了渠年公子啊!”

    蝉夕道:“那倒未必!”

    贺敏怔道:“何以见得?”

    蝉夕道:“因为秦公子身上还有一个秘密。”

    贺敏微微一怔,想这渠年公子怎么这么八卦?身上竟然带着这么多秘密?感觉比村里媒婆知道的秘密还要多。便道:“什么秘密呀?”

    蝉夕道:“秦公子不是也去过鬼城吗?”

    贺敏一问三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你说去过那肯定就去过喽!”

    蝉夕道:“齐国怀疑秦公子在鬼城里得到一枚储物戒指,而天之眼的秘密就在储物戒指里,所以齐国千方百计要得到这枚储物戒指!”

    贺敏又是一惊,道:“这世上真有储物戒指?”

    蝉夕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贺敏道:“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呢?渠年公子没有告诉你储物戒指的事吗?”

    蝉夕道:“没有!这是我自己打听出来的。我买通了天牢里的狱卒,才知道秦公子被关在里面,也知道他们严刑逼供,就是为了打听储物戒指的下落。”

    贺敏急道:“那究竟有没有储物戒指啊?”

    蝉夕道:“不知道啊!八成有吧!要不然齐国也不会兴师动众把秦公子抓起来啊!齐国跟秦公子无怨无仇,甚至还准备跟他联姻,如果没有十足把握,他们会把秦公子抓起来吗?”

    贺敏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道:“那估计八成是真的了。只是,如果渠年公子真把储物戒指藏起来了,被人家严刑拷打,难道没有招出来吗?”

    蝉夕道:“难道你还不知道你家公子的性格吗?那是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不会那么容易屈服的,他肯定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秦国!”

    贺敏心道,这跟传闻不一样啊!咱家公子什么时候铁骨铮铮过?但这个渠年公子最近表现确实不太寻常,可能真的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一想到他身上带着这两个超级大咪.咪,哦不,是超级大秘密,这段时间嫖多了,脑子里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画面。

    这两个秘密对他来说,无疑是诱人的,如果把渠年公子救出来,报与秦王,那可是天大的功劳,以后封侯拜相都不成问题了,更不会愁天上人间的嫖资了。

    贺敏这时真的就变成一个为国忧虑的忠臣,这时脸露愤慨,握紧拳头,砸了一下大腿,咬牙

    说道:“齐国欺人太甚,真当我大秦国是软柿子吗?竟敢无辜抓我秦国公子,还敢下狱用刑,是可忍孰不可忍!不给齐国一点颜色看看,他就不知道我大秦国的威风。”

    蝉夕暗暗称赞,不愧是大秦国的使臣,铁骨铮铮,尽显虎狼之姿!

    没想到她想法未了,大秦国铁骨铮铮的使臣忽地画风一变,转头看着她道:“对了,你刚刚说怎么救渠年公子啊?没有充足的理由,我就怕齐国不放人哪!”

    在蝉夕的眼里,就感觉是一头凶猛的狼忽然就变成了一只软绵的羊,让她措手不及。便道:“你可以跟齐王这样说。”

    贺敏便走了过来,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蝉夕一边说,贺敏就一边点头。

    这时天也亮了,贺敏听完,就站直了身子,大声道:“拿我节杖来!”

    手下应了一声,连忙就上楼拿节杖了!

    贺敏又转头看着蝉夕道:“麻烦二位在这里坐一会,等我回来好好致谢。”

    蝉夕知道他是不放心她,也怕她是在糊弄他,毕竟这么重要的消息,全是她一面之词,他总得留个心眼。

    蝉夕笑道:“秦使尽管放心去,我们留下等秦使好消息。”

    贺敏很满意他的回答,心里放心不少。

    刑部大牢。

    陵阳君一直就待在渠年的牢房里,既在等天亮,也在等长铭。

    等到太阳出来,长铭果然来了,今天对她来说,已经起得相当早了,以为陵阳君还没来,所以当她进入牢房以后,见到陵阳君已经在这里了,倒是一阵意外,笑道:“叔叔来这么早啊?”

    陵阳君本来等她就不甘心,还等了这么长时间,比等丑女人约会更不是滋味,所以看到她也不得喜,淡淡说道:“早就来了!就等你了。”

    长铭听他叔叔的语,好像有情绪,便讪讪笑了一下,道:“我就是过来玩玩,叔叔不必等我的!”

    陵阳君没有作声。

    长铭为了缓解尴尬,转头就看着渠年道:“秦渠年,你交代了没有?”

    渠年看到长铭来了,但救他的人还没来,心里也开始紧张,人一紧张,难免就会胡思乱想,总感觉费飞这个家伙不仗义,肯定独自逃跑了。如果是那样,他现在肯定要主动交代问题,让他们去把费飞抓回来,然后大刑侍候,这样他心里才会觉得平衡。

    可惜他也不敢确定,万一刚把费飞出卖了,救他的人也到了,那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所以他现在只能拖延时间,至于能拖多久,他也不知道。

    这时便笑道:“你不来,陵阳君也不敢让我交代问题呀!”

    长铭虽然经常被渠年利用,但她并不是笨女人,一下就听出话中有刺,急道:“秦渠年,你居心不良,想挑拨我们?”

    渠年道:“身正不怕影子歪,你急什么呀?”

    长铭急道:“你……”

    陵阳君一直坐在墙角的桌子上,这时跳了下来,走了过来,边走边道:“好了,争论这个有意思吗?秦公子,我们言归正传了!”

第187章 互相恐吓

    陵阳君这次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说时就拿出炉火中的烙铁,走了过来。

    渠年心下一沉。

    陵阳君这时走到渠年的面前,用烙铁在他面前晃了晃,道:“秦公子,现在可以交代问题了吧?没有理由了吧?我的耐心已经耗尽了,如果你现在说的话还不令我满意的话,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渠年看着烧得通红的烙铁,心里也慌得一批,现在他除了骂费飞,没有一点办法,想跟公主聊两句天,陵阳君都不同意。便硬着头皮道:“你想问什么问题?”

    陵阳君道:“储物戒指在哪?费飞在哪?”

    渠年道:“你先把手里这个东西放下去,我看着心里慌。”

    陵阳君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显然这个回答令他不满意,就把手里的烙铁移向了渠年向胸.部,缓缓烫了下去。

    眼看就要烫到衣服了,衣服已经开始冒烟,散发出焦味,里面的皮肤也感到了灼热,渠年急道:“等一下等一下,别着急呀,我告诉你呀!”

    陵阳君才收回烙铁,笑道:“就是嘛!识相一点多好,大家都不为难,说吧,这两样东西在哪里?”

    渠年也知道陵阳君是王八吃秤砣,说没有他肯定是不会相信了。本来他还想说储物戒指在秦国使臣那里,又怕陵阳君听了这话会恼羞成怒,忍不住烫他几下。须臾之间,心头千转万回,终于决定,还是先拖延一阵再说,便道:“储物戒指被我藏起来了。”

    陵阳君见渠年终于松口了,脸上难掩激动,道:“我知道,藏在哪里了?”

    渠年道:“被我藏在玲珑山上了。”

    陵阳君微微一怔,不过也觉得合情合理,便道:“藏在玲珑山什么地方了?”

    渠年面露难色,道:“你让我形容我也没法形容啊?你就是往山上爬,你会发现一棵很粗大很粗大的银杏树,银杏树往北边大概十丈远,有一棵香樟树,我在香樟树的树根上挖了一个洞,储物戒指就放在里面了,你们多派一点人应该也能找到。”

    长铭忍不住说道:“玲珑山那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这棵香樟树?”

    渠年道:“我诚心诚意告诉你们,我已经说的够详细了,你让我怎么形容?”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确实已经说的够详细了。如果多派一点人去搜山,确实也能找到这棵香樟树,但储物戒指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放心让别人去找?

    陵阳君便道:“秦公子,我希望你没有骗我,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这次是骗我的话,我肯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渠年道:“你这个人真没意思。不告诉你吧,你要拿烙铁烫我。告诉你吧,你又不相信我。那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陵阳君道:“我只是让你别骗我,骗我的后果很严重。”

    渠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玲珑山又不远,那是你们家门口的山,又不是崤山,你们

    派人去看一下不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吗?”

    陵阳君点了下头,道:“好!既然你没有骗我,那就麻烦你亲自带我们去找吧。”

    渠年道:“我才不去,到了玲珑山,你们找到储物戒指,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将我杀之灭口,我太了解你了。”

    陵阳君道:“你放心,只要能找到储物戒指,我绝对不会为难你。”

    渠年道:“你发誓!”

    陵阳君犹豫了一下,便竖起两根手指,发誓道:“只要你带我到玲珑山找到储物戒指,我发誓,绝不会为难你,更不会杀你,一定把你好好送到临淄城,以后也不会为难你,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渠年之所以让他发誓,只不过想拖延一下时间,至于他的誓言,如同狗屁,他是一点都不信,就算他信守誓言不杀他,但临淄城能杀他的人多了去了,比如眼前这个长铭公主。

    这时便道:“好吧!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

    陵阳君道:“我也是相信你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渠年道:“你在我身上得到的好处还少吗?这次也不会例外的。”

    陵阳君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转身走到牢房外,大叫一声:“来人!开锁!”

    齐国王宫。

    齐王正在上早朝,忽然有人来报,秦国使臣求见!

    齐王感觉很意外,秦使这个时候求见,八成是为了秦渠年,可是秦渠年抓进天牢的事十分隐秘,秦使又怎么会知道呢?也有可能不是为了这件事吗?

    但既然秦使求见,他也不好不见,便宣了。

    贺敏虽然连续嫖了好几天,嫖得两腿发软,但关键时刻他从不掉链子,走进大殿时,依旧昂首挺胸,气宇轩昂,没有一点外强中干的感觉。

    贺敏是一个人来的,至于袁唱逍,负责在家看着蝉夕和玉夙,防止她们跑了。

    贺敏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台阶前,行礼道:“秦使贺敏见过齐王!”

    齐王道:“秦使免礼!秦使一大早就跑过来,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了?”

    贺敏挺直腰板,道:“敢问齐王,为何将我秦国公子无故抓入刑部大牢?还要大刑伺候?不知我国渠年公子在齐国犯了什么法?”

    此言一出,大殿一片哗然,这件事他们都不知道,毕竟将他国公子抓入大牢,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外交事件。

    齐王因为一肚子的数,知道秦使来找他,八成就是为了秦质子的事,所以心里有了准备,不慌不乱,笑道:“秦使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国怎么会无缘无故抓捕渠年公子呢?他可是寡人的女婿啊,跟寡人可是一家人哪!不过寡人好像听说,渠年公子偷偷跑出临淄城,去了殷墟鬼城,至今还没有回来呢。如果你们实在担心的话,可以去殷墟鬼城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他。”

    贺敏经过蝉夕点拨,知道他肯定不承认,所以

    也不意外,不过现在也证实了渠年公子确实去过殷墟鬼城,那蝉夕说的话八成也是真的了,心里反而有了底气,冷笑一声,道:“齐国怎么说也是山东霸主,既然敢抓捕我国公子,为何不敢堂而皇之地承认呢?这有失霸主的风度啊!”

    齐王怒道:“秦使,希望你谨言慎行,这是齐国的大殿,不是秦国,寡人也不是你随便能够污蔑的。”

    贺敏道:“齐王不承认也不要紧, 现在齐国得到天之眼的事情,已经天下皆知,你就算杀了我国公子,那也是无济于事的。”

    此言一出,大殿内又是一阵骚动,没想到天之眼竟然被齐国抢到手了,真是可喜可贺,国之大幸哪!很多人的脸上就露出了激动。

    齐王一看这些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些人都相信了秦使的话,连自己的臣子都相信了,那其他国家肯定更是深信不疑了,这是他最忌讳的事情。这时就指着贺敏,急道:“你胡说八道。我们得到了天之眼是假的,真的在你们渠年公子身上。”

    蝉夕曾跟贺敏说,齐王肯定不会承认,肯定要说天自然是假的,所以也不觉得意外,愈发觉得蝉夕说的话是真的了!这时便道:“是不是真的,只有齐王自己心里清楚,反正我秦国不知道,其他山东五国也不知道,不过我昨天夜里刚刚得到密报,山东五国正在蠢蠢欲动,调兵遣将,且频繁走动,听说准备联兵讨伐齐国,逼迫齐王交出天之眼,不知道齐王有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

    齐王因为前两天就跟陵阳君探讨过,如果天之眼的消息已经走漏,很有可能引起他国觊觎,发兵讨伐齐国,逼迫齐国齐国天之眼。所以现在听贺敏这么一说,一下吻合了他心里的想法,所以深信不疑,只是他嘴有点硬,这时说道:“你在危言耸听,胡说八道,山东五国是我齐国的盟友,你想挑拨我们盟友间的关系吗?就凭你一张嘴,恐怕不太容易吧。”

    贺敏冷笑一声,道:“这事纸包不住火,齐王若是不信,尽管派人去打听,是不是我捏造的,齐王很快就知道了。”

    齐王就有些心神不宁,冷哼一声,道:“不劳秦使费心,寡人会打听的。”

    贺敏道:“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齐王!”

    齐王道:“你说!”

    贺敏道:“齐王之所以抓捕我国公子,其实是为了储物戒指,是吧?”

    齐王脸色一变,心里想着,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既然知道,那肯定是秦质子提前告诉他的,这么重要的秘密,秦质子既然选择告诉他,那就是相当于告诉了秦国,那秦渠年肯定也没打算保留这枚储物戒指了!

    怪不得那枚储物戒指始终找不到,这么重要的东西,要么是带在身上,要么是交给重要的人,要不然藏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没人会觉得踏实,难不成秦质子已经把储物戒指交给了秦使?虽然秦渠年是质子,但毕竟他也是秦国的公子,是秦王的儿子,有了好事想着自己的国家,想着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第188章 哑巴吃黄连

    齐王本来还不承认抓了渠年的事,但事到如今,人家都已经把话挑明了,承不承认都没有了意义,何况他心里也觉得好奇,这时便道:“秦公子把储物戒指交给你们了?”

    贺敏道:“齐王果然英名,一猜就中。实不相瞒,昨天早上,渠年公子没有进城之前,我们的人就偷偷出城了,他把储物戒指交给了我们,我们的人就带着储物戒指,快马加鞭赶回秦国了。现在应该已经下去一千多里地了,齐王就算快马加鞭,也不可能追上了。虽然天牢里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我国公子肯定在拖延时间,什么都不肯说,他就是为了给储物戒指争取时间。所以说,齐王现在就是用遍所有酷刑,也没有用了,渠年公子就算想交,他也交不出任何东西了。”

    这番话从渠年的嘴里传到费飞的嘴里,又从费飞的嘴里传到蝉夕的嘴里,再从蝉夕的嘴里传到贺敏的嘴里,经过这么多波折,现在从贺敏的嘴里说出来,依然极具穿透力,直戳齐王的内心。

    因为贺敏说得没错,秦渠年在监狱里确实使劲拖延,他和陵阳君昨晚还在猜测,他究竟在拖延什么?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拖延已经没有了意义,现在被贺敏一说,他终于找到了答案。因为他认为,贺敏不可能知道天牢里发生的事情。

    而且他已经怀疑,秦渠年已经把那枚储物戒指交给了秦国,所以听贺敏这么一说,深信不疑。不过一想到秦渠年又戏弄了他,把他们耍得团团转,不免怒火中烧,心里有些抓狂,想摔东西,可是为了顾及王者的风度,才努力克制住。这时还挤出笑容笑了下,道:“秦使真是想象力丰富啊!”

    贺敏道:“是不是真的,我想齐王心里比我更有数。现在我国公子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还请齐王高抬贵手,放了我家公子。”

    齐王心道,你想的好美。这个畜生如此戏弄寡人,不把他五马分尸实在难解心头之恨。嘴上说道:“寡人不知道秦使在说什么!寡人都跟你说了,你家公子去了殷墟鬼城,你如果实在想念他,可以去鬼城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他的鬼魂。”

    贺敏道:“齐王,现在你也应该明白,折磨我家公子,已经没有一点意义,就算你杀了他,也不过是解一下心头之恨罢了。如果齐王不放了我家公子,现在齐王应该知道,渠年公子立了这么大的功劳,已经是我王心中最宠爱的儿子,如果渠年公子生死不明,我王肯定震怒,肯定会向齐国讨要一个说法。当然,若换成以前,齐国身为山东霸主,自然不会把我秦国放在眼里,但现在不一样了,齐王在杀我家公子之前,最好先去打听一下,我不是在危言耸听,现在山东五国虎视眈眈,随时都要发兵讨伐齐国,就算齐王得到了天之眼,但一年半载绝对成不了仙,到时山东五国兵临城下,可能

    就会打扰了齐王的美梦。如果这个时候,我秦国再发兵,六国联手,不是我大言不惭,齐国绝对撑不了一年半载,一个月之内,必破!”

    齐王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听这话,火冒三丈,指着贺敏怒道:“混账东西,你是在恐吓寡人吗?你以为我齐国会怕你秦国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斩了你?”

    贺敏一脸平静,道:“齐王不必动怒,动怒也解决不了问题,我既然是秦国使臣,自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齐王可以杀我,但就算我死了,我的话也必将应验,甚至会来得更快。”

    齐王发完火之后,也觉得失态,毕竟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个使臣,不过是秦国的一条狗,自己跟一条狗发火,确实有失大体。虽然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这条狗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不敢轻视,如果那五国真的蠢蠢欲动,再联手秦国,齐国确实撑不了一个月。虽然不知道这个消息真假,但现在也不敢贸然得罪秦国,反正过不了三两天,消息就可以打探出来了。

    这时便缓和口气,挥了挥手,道:“秦使先回去吧,既然你家公子失踪,寡人派人帮你找一找,说不定三五天就有消息了!”

    贺敏道:“我现在就要见到我家公子。”

    齐王道:“如果见不到呢?”

    贺敏见齐王软了,他就硬了,心里愈发有底气,愈发铁骨铮铮,说道:“如果见不到,我现在回去就写信给我王,当然,齐王也可以杀了我,但在我来之前,我已经派人秘密出城了,如果我死,或者见不到公子平安归来,最多三天,我王便可得知消息,不是我危言耸听,我敢肯定,秦国必发兵!”

    齐王毕竟是一国之王,还是山东霸主,结果现在倒好,却被一个使臣三番五次地恐吓,让他颜面尽失,忍不住又想发火,但他刚刚已经发过一次火了,没有效果,冷静下来还得面对着棘手的事情,杀一个使臣固然容易,但杀了这个使臣,就相当于向秦国宣战了,若换做以前,他也是不怕的,毕竟是霸主嘛,但在这个节骨眼上,已经被贺敏唬得心慌意乱,生怕那五国真的在蠢蠢欲动,连自己的小弟都要造反了,如果这个时候秦国发兵,对齐国来说,真的有可能会带来灭顶之灾。

    毕竟是一国之王,他要顾全大局,如果陵阳君抢到的是真的天之眼,他也不怕,哪怕国破家亡,他也可以躲到深山老林里忍个一年半载,待成仙以后慢慢出来报仇,可恨他们抢了个假的,心里没有底气,如果国破家亡,那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心念至此,他决定忍下这口气,冷冷说道:“假如寡人现在就帮你找到你家公子,你又如何保证秦国不发兵呢?”

    贺敏道:“如果齐王现在放了我家公子,秦国没有理由发兵。齐王已经知道,储物戒指马

    上就会到达秦国,储物戒指里的秘密齐王应该比我清楚,你觉得我秦国还有必要发兵吗?”

    齐王当然知道储物戒指里的秘密,里面可能带着费飞,也可能带着真的天之眼,不管带着什么,秦国也是闷声大发财,也没有必要发兵讨伐齐国了!何况秦质子既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秦国,肯定也会告诉秦国,他们得到的天之眼也是假的,那秦国就更没有理由发兵了。

    想通了这一点,齐王就感到非常郁闷,郁闷到心痛,心痛到不能呼吸,这是人干的事情吗?他们耗尽心机,损兵折将,好不容易把天之眼抢了回来,结果却抢回来一颗假的,假的也罢,拉肚子拉到腿软也就不说了,可真的却让秦国给抢去了,这也就罢了,可秦国还把屎盆子扣在他们的头上,而且得了好处还卖乖,不知收敛也就罢了,还要恐吓他,最要命的是,他还被恐吓住了。

    齐王就感觉比哑巴吃了黄连还要委屈,一肚子苦闷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没人信,羊肉没吃着,还要惹得一身骚,最可恨的是,他还亲眼看到别人把羊肉端走了,端走羊肉那个人把羊肉藏起来不说,还要回来说他骚,气的他牙都痒痒,又恨又妒。妒的是秦国,啥事都没干,好处全占了。恨的当然是陵阳君,这个没用的东西,抢不到天之眼也就罢了,他也不会怪罪他,却偏偏作死,抢了一个假的回来,现在好了,把整个齐国都坑到了火坑里,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思虑再三,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之前,他也不敢把事情做绝,现在储物戒指已经被转移了,再审秦质子已经没有意义,杀了他虽然可以解恨,但又怕惹来秦国的疯狂报复,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轻举妄动。这时便道:“那行吧!寡人现在就派人去帮你找一下,说不定马上就可以找到了。”

    齐王没有台阶下,便自带砖头混凝土,亲手做了一个台阶,没想到贺敏不长眼,自己搭的台阶他还不让下。

    贺敏这时说道:“齐王,话都已经挑明了,没必再遮遮掩掩了,我已经说了,只要我家公子平安归来,不论你们之前怎么对他,我秦国都可以既往不咎。齐王还是派个人跟我去天牢接人吧!”

    齐王虽然热爱演戏,但现在观众不买账,还要砸他的场子,他也就演不下去了,再演自己都觉得恶心,但他自带的砖头混凝土还没用完,扔了也是浪费,所以又搭了一个台阶,道:“看你说的有鼻子有眼,你家公子不会真被抓到天牢里去了吧?高公公,你去刑部大牢看一下,不会真有哪个不长眼的,一不小心把秦公子抓进去了吧?如果真发生这种事情,你让刑部务必放人,不管什么理由都不接受,违令者,斩。”

    边上高公公侍候他这么多年,当然能明白他的尴尬处境,这时也没有多问,就应了一声。

第189章 你想抗旨吗

    刑部大牢。

    渠年手脚上的镣铐这时已经被取了下来,只可惜她被封住了修为,也不能活动筋骨,所以全身还是酸痛难忍,特别是手腕和脚腕处,如同刀割一般。

    陵阳君这时又小声对狱卒交待了一句,那狱卒就出去了,一会儿功夫就拿了一只麻袋回来,把渠年套了起来,生怕出去的时候让外人看见,毕竟人家也是秦国公子,影响不好。

    渠年却不乐意了,自从上次在乌鸡山被套过麻袋以后,现在对麻袋那是深恶痛绝,这时急忙叫道:“陵阳君,你个狗.日的,赶快把麻袋给我拿掉,要不然我发誓,绝不带你去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毕竟渠年已经答应他去拿储物戒指了,陵阳君也不想节外生枝,见渠年这么抗拒,也觉得有些不合适,便挥了下手,狱卒便又把套好的麻袋拿掉了。

    渠年还是比较生气,道:“陵阳君,你不上路子,我把你当朋友看,你就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陵阳君现在心里只剩下储物戒指和费飞了,也懒得跟他计较,没有理他,而是转头对狱卒说道:“把轿子抬进来吧。”

    那狱卒应了一声,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轿子果然就抬到了牢房门口,牢房的门开着,渠年也能看得见。

    陵阳君便道:“秦公子,现在没话说了吧?”

    渠年还想在鸡蛋里挑骨头,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一旦把陵阳君挑的不耐烦了,很有可能就被烫一下,当然,肯定不是烫头发。

    这时便没有再说话。

    由于他被封住了修为,手脚不能动,两个狱卒便把他抬上了轿子,因为他连陵阳君都敢骂,所以狱卒也不敢不客气,抬他的时候轻手轻脚,生怕弄疼了他,就跟当年抱着老婆上花轿一样。

    渠年在轿子上坐好,陵阳君又走了过来,掀开轿子上的窗帘,笑道:“秦公子,我就不点你哑穴了,希望你自重。”

    渠年道:“我也不想说话,我都懒得理你。”

    陵阳君笑了笑,就放下了窗帘。

    轿子就抬了起来,向地牢外走去。渠年如同坐在花轿上出嫁的新娘,嫁给了一个不喜欢的人,心里带着一肚子的不情愿,忐忑不安。直到此刻,还没有人来救他,让他心里发慌!

    出了地牢,虽然轿上有帘,但渠年也能感觉到,今天阳光明媚!只是他的心里一点都不明媚,阴暗一片,等到离开这里,上了玲珑山,救他的人想找都找不到他了。到那时,如果交不出储物戒指,估计陵阳君能把他的皮给剥了!特别是想到长铭在玲珑山上折磨韩琦忘的场景,生怕长铭也会用在他身上,忍不住头皮发麻。

    他在心里忍不住又骂了一遍费飞,这个畜生早就知道他靠不住,肯定已经跑路了,有好几次他都想叫住陵阳君,把费飞出卖了,让他全城搜捕费飞,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就在他渐感望之时,耳边

    忽然传来贺敏的声音:“轿中坐的可是渠年公子?”

    渠年并不喜欢这个贺敏,甚至非常讨厌他,毕竟这家伙还派人杀过他,但此时此刻,却感觉他的声音无比动听,如同出谷黄莺,听得他心旷神怡,急忙叫道:“对对对,是我,是我,我就是秦渠年!”

    陵阳君走到天牢外,刚准备上马,听到贺敏的声音,转头一看,颇感意外,令他更意外的是,贺敏竟然是和高公公一起来的,身后还带着一群太监和侍卫。

    陵阳君便走了过来,看了看贺敏,又看了看高公公,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呢?不过既然被秦国使臣撞破了,这事就变得棘手了。便道:“高公公,你怎么来了?”

    高公公原本还打算,进入大牢以后,偷偷找到陵阳君,让他偷偷把秦渠年给放了,这样大家也不用尴尬,齐国也不用尴尬。结果好巧不巧,刚到门口就撞见他们把秦渠年抬出来了,这让他非常尴尬,不过他也是一个老狐狸精,为了使大家都不用太难堪,便给陵阳君找了一个台阶,笑道:“陵阳君也是得到秦公子被误抓的消息,特地来搭救他的吗?”

    陵阳君就有些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现在已经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何况希望就在眼前,渠年已经准备带他去拿储物戒指了,他怎能轻易放弃?就算秦国使臣在这里,他也不能承认!这时便道:“高公公认错人了吧?轿中之人乃是我的朋友,并不是什么秦国公子。”

    渠年一听这话就急了,大声叫道:“陵阳君,你放屁,老子就是秦国公子秦渠年,如假包换……”

    陵阳君便向边上的手下递了个眼色,那名手下会意,身形一闪,已到了轿旁,手就从窗户里伸了进去,点在了渠年的哑穴上。

    贺敏看得两眼冒火,指着陵阳君怒道:“陵阳君,你有点过分了,竟然这样对待我国公子,你这是公然侮辱我大秦国!”

    陵阳君笑道:“秦使息怒!你可能误会了,轿中之人并非秦国公子,而是我一个朋友,他喝多了,才会胡言乱语。”

    贺敏怒道:“你……”只可惜这里是临淄,他只带了几个随从,而陵阳君生怕玲珑山有变,所以带了几百个人,此时都站在轿旁,凝神戒备,所以他也只能干着急。这时只能对边上的高公公说道:“公公你看,陵阳君分明是在强词夺理,你可要主持公道啊!”

    陵阳君心里嗤笑一声,心道这秦使的脑袋莫非被门挤了?竟然让高公公主持公道?不知道高公公也是齐国人吗?

    没想到高公公好像就叛变了,这时脸露不悦,他确实非常不高兴,明明找个台阶让陵阳君走下来,但陵阳君偏要滚下来,这让他也非常尴尬。这时便道:“陵阳君,把秦公子放了吧!”

    高公公虽然没说这是齐王的意思,但陵阳君也不傻,如果没有齐王授意,高公公绝对不敢来这里捣浆糊。陵阳君就感觉百思不得其解,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王兄怎么会

    让他放了秦渠年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眼看就要拿到储物戒指了,现在放了秦渠年,如何心甘?便道:“高公公,你回去跟王兄说一声,就说这件事我已经快要办成了,让他稍安勿躁,不要让小人蒙蔽视听。”

    长铭这时也跑了过来,拉住高公公的衣袖,把他拉到一旁,小声急道:“公公,你又不是不知道内情,现在秦渠年已经交代了,那玩意就藏在城外的玲珑山上,我们现在就去取,你先把秦国使臣糊弄住,随便糊弄一下就行了,我们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足够了。”

    如果这事是真的,高公公倒也不妨做个顺水人情,帮他们糊弄住秦国使臣,但正因为知道内情,知道他们去玲珑山山也是白跑一趟,他们要找的东西,现在已经在去秦国的路上了。而且他是来传旨的,大庭广众之下,代表的是齐王的威严,所以也懒得解释,冷冷说道:“公主,这是王上的意思!”

    长铭小声急道:“这不可能,父王的意思我太明白了,他比谁都想得到储物戒指,那里面可是带着天之眼的秘密呀,就算得罪秦国,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高公公道:“难道公主怀疑奴才是在假传圣旨吗?”

    长铭小声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其中肯定有误会,你回去跟我父王解释解释,他一定会明白的。”

    高公公道:“公主不要让奴才为难!”

    陵阳君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可以猜的出,看高公公油盐不侵的样子,肯定没有同意长铭的请求。既然如此,他也只有先斩后奏了,只要拿到储物戒指,不管他王兄到时发多大的火,也会转怒为喜的,甚至会喜得眉开眼笑,他太了解他哥哥了。

    这时仗着人多,大手一挥,大声道:“我们走!”

    那四名轿夫就把轿子抬了起来。

    高公公却大喝一声:“大胆!你们想造反吗?王上有旨,即刻放了秦国渠年公子,如有违令者——斩!”

    他身后的十几名大内侍卫就拔剑出鞘,剑吟震耳,缓缓向轿子走了过去。

    虽然大内侍卫只有十几个,而陵阳君的手下却有好几百人,但却没人敢动手,甚至连剑都不敢拔,毕竟造反的帽子已经拿出来了,如果动一动,刚好扣在他们的头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看到那十几名大内侍卫走过来,陵阳君的手下就像是一群兔子看到几只老虎走了过来,纷纷避闪,让出一条路来。

    陵阳君虽然着急,但高公公既然已经把旨意宣读了,就算他跟齐王亲兄弟,也不敢抗旨,毕竟王宫之中,手足相残的事情如同家常便饭,何况他刚被渠年洗过脑,说齐王对他生了疑心,这个时候抗旨,他都可能出不了临淄城,就被斩杀了!

    眼看大功告成,却是毁于一旦,陵阳君心里那个恨,如同滔滔江水。

第190章 又得救了

    十几名侍卫走到轿旁,其中一人就探身进轿,帮渠年解开修为。只要修为解开,哑穴自解。

    渠年就从轿里走了出来,因为浑身酸痛难忍,这时就伸了一个懒腰,活动一下筋骨,看了看天空的太阳,无比娇媚,讨人欢喜。

    这时又歪头看着陵阳君,咧嘴一笑,道:“陵阳君,不好意思,我又得救了。”

    陵阳君脸色铁青,两眼冒火,冷冷道:“秦公子,你高兴来有点太早了吧?”

    渠年笑道:“不早不早,太阳都升这么高了,早什么早?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陵阳君看他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牙都痒痒,拳头捏的格格作响,但没有说话。

    高公公这时说道:“秦公子,你想走吗?”

    渠年道:“不走还有午饭吗?”

    高公公道:“听你的口气,好像打算离开临淄啊?你要明白,你是秦国放在齐国的质子,未得齐国允可,如果擅离临淄,出了意外,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呀!”

    渠年这时就走了过来,他也知道,齐王虽然答应放了他,但心中猜疑,绝不会放他离开临淄的。这时便道:“我知道!我不太会说话,告别的话我只会说这一句。多谢公公了,我先走啦!”

    这时就走到贺敏面前,向他递了个眼色,道:“贺大人,走吧!”

    贺敏忙道:“好!”

    两人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

    陵阳君望着他们扬长而去的背影,脸色就变得狰狞,青筋根根暴起。前两天在鬼城让他逃脱还情有可原,毕竟当时自己的手下也快死光了,但现在却在临淄,在自己的地盘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又让他逃走了,还是大摇大摆地逃走,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郁闷得都想吐血。

    这时走到高公公的面前,冷冷说道:“高公公,这是怎么回事?”

    高公公面无表情,道:“奴才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人,不敢妄言。陵阳君如果想不明白,可以直接去问王上。”

    陵阳君道:“我现在就去。”

    长铭道:“叔叔,我陪你去。”

    陵阳君道:“秦质子说的地点你也听到了,你先带一拨人去玲珑山上去找找,说不定运气好也能找到,反正不能让秦质子派人再上玲珑山!”

    长铭点了下头,道:“好,我现在就去。”

    高公公心道,去了也是白搭!但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陵阳君这时纵身上马,也不想跟高公公同路,独自去王宫了。

    齐王也是刚刚下朝,因为被秦国使臣恐吓了,所以心情很不好,不管看到什么东西都想砸,所以没有去寝宫,他怕他回去以后,寝宫就被他砸烂了,便去了后花园,那里有湖,湖中有亭,便独自一人去了亭中,坐在亭边的石凳上,转身趴在栏杆上,望中湖水怔怔发呆,一脸惆怅。

    这时见一群五彩斑斓的小鱼儿游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惜他身上没

    带鱼食,便把鞋子脱了,扔了下去,惊得小鱼四下逃散。

    这时一个太监踏着小碎步跑了过来,说是陵阳君求见。

    齐王本来气已经消了不少,一听陵阳君来了,顿时又火冒三丈,这个没用的东西,还有脸来见他?怒道:“宣!”

    一会功夫,陵阳君就来了,他跟他哥哥一样,也是憋了一肚子火,看见他哥哥还有心情坐在凉亭里观风赏景,真想把他扔下去喂鱼,只是他不敢。

    进了凉亭,气得连君臣之礼都忘了,直接道:“王兄,我们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你为什么要下旨把秦质子放了?”

    齐王本来就在气头上,见这家伙不负荆请罪也就罢了,竟然还来质问他,当即火冒三丈,跳了起来,指着他怒道:“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因为你。”

    陵阳君被他喷了一口口水,毕竟君臣有别,既然齐王发火了,他心里就算有再大的委屈也得憋着,说道:“王兄,有话慢慢说。怎么能怪我呢?储物戒指的下落我已经打听出来了,我正准备带着秦质子去取呢,结果你却把他给放了,功亏一篑。”

    齐王道:“去哪里取?”

    陵阳君道:“玲珑山!他把储物戒指藏在玲珑山了!”

    他以为说出这样的话,他王兄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估计大腿都要拍肿了,说不定现在就要派他回去,再把秦渠年那个混蛋抓起来。

    没想到令他意外的是,齐王脸上没有一点懊悔之色,更别谈拍大腿了,反而冷笑一声,道:“老四啊,都说你聪明绝顶,这些年我也深信不疑,但为什么在秦渠年的面前,却蠢得像头猪?你认为他会把储物戒指长的玲珑山上吗?”

    陵阳君微微一怔,道:“他应该不敢骗我,要不然他的下场会生不如死。”

    齐王瞪了他一眼,道:“他是被你吓的,才胡说了一个地方,为了就是拖延时间,等秦国使臣去救他。为什么这么绝密的事情,秦国使臣却比你我先知道,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陵阳君陡地一惊,幡然醒悟,道:“王兄的意思是,秦质子已经把储物戒指交给秦国使臣了?”

    齐王自以为已经知道了整件事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感觉自己很聪明,机智地看穿这一切。这时就指了指他,一脸恨铁不成钢,道:“后知后觉!如果你昨天能想到这一点,结果就不一样了。现在知道为什么秦质子昨天晚上要拖延一晚了吗?储物戒指已经在去秦国的路上了,快马加鞭你也追不上了。”

    陵阳君其实比他聪明,一点就透,昨晩他跟齐王商量了半天,以为秦渠年拖延时间,只是为了等待有人去救他,可这一夜除了发生狱卒凶杀案外,并没有人去劫狱,秦渠年好像也没打算逃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为了给秦国使臣拖延时间,从一开始,他的方向就想偏了。

    再想想秦渠年获救以后,径直就跟秦国使臣去了流花馆驿,走得非常洒脱,一点都不牵挂玲珑山上的宝贝,如此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假消息,长铭公主就算把玲珑山

    铲平了,也不可能找到储物戒指了。

    刚刚他以为,齐王听了他的话会把大腿拍肿,结果现在倒好,反过来了,他倒想把自己的大腿拍肿,太可恨了,又上了秦渠年的当。明明他就知道这个家伙诡计多端,自己已经被他骗过好多次了,他也已经非常小心了,处处提防,可还是防不胜防,着了他的道,把他这个齐国第一智囊耍得像只猴,这让他心里有了抓狂的感觉,早知道昨天晚上怎么也要烫他几下,把他烫的遍体鳞伤,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这时咬了咬牙,道:“这家伙如此可恨,王兄就应该下令把他剁碎在天牢里,而不是放他出来。”

    齐王道:“剁碎?你以为我不想啊?但你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吗?”

    陵阳君怔道:“什么篓子?”

    齐王又指了指他,道:“齐国被你坑惨了。现在山东五国正在串联,准备联兵犯我齐国,逼迫我齐国交出天之眼,但我现在到哪里去找天之眼?”

    陵阳君脸色一变,道:“王兄听谁说的?秦国使臣吗?”

    齐王道:“没错!”

    陵阳君急道:“王兄,秦国使臣的话不可信,我一共才回来几天时间啊?其他国家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快?就算反应过来,消息也没有这么快传到临淄,他是骗你的。”

    齐王冷笑一声,道:“秦国使臣不是骗了我,不管他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他提醒了我,你敢肯定用人头保证,其他五国会无动于衷吗?”

    陵阳君当然也不敢保证,前两天还是他自己说的,其他五国可能会蠢蠢欲动。这时说话也没了底气,道:“他这种事情肯定要等打探明白了再做定夺啊?”

    齐王冷哼一声,道:“等打探明白,黄花菜都凉了。如果你这边杀了秦国质子,那边五国发兵,秦国再来浑水摸鱼,那我齐国真的岌岌可危了。现在好处都让秦国给占了,黑锅却让我齐国来背,你心里难不难受?”

    陵阳君心里当然难受,心如刀绞,而且不止是难受,听齐王这么说,明显有责备之意,还觉得惭愧,多少年了,也没有像此刻这般惭愧过,脸上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齐王摆了摆手,道:“算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你还是未雨绸缪,哦不,现在屋顶已经漏了,你看看该怎么补吧?反正我现在是焦头烂额。一定密切注意其他五国的动静。”

    陵阳君道:“或许情况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齐王叹道:“但愿如你所说吧。那个秦质子你暂时先不要找他的麻烦,让他先快活几天,反正他现在走不出临淄城。”

    陵阳君应了一声。

    齐王又道:“还有,朔华大街上的人都撤了吧,守着那里已经没有意义了,至于楚国和中山国的质子,也放了吧,现在特殊时期,不要还没开始,就把所有国家都得罪光了,授人以柄!”

    陵阳君又应了一声。

第191章 这里待不下去了

    流花馆驿。

    渠年得救以后,就跟贺敏来到这里,朔华大街他是不敢回去了,太危险了,很容易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

    刚进入秦国使团住的院落,袁唱逍就迎了上来,一脸欢喜,道:“公子终于回来啦!可把我担心坏了,看到公子平安无恙,我心里就踏实了。”

    渠年笑道:“今天有劳你们啦!”

    袁唱逍忙道:“这是我们分内之事。”

    蝉夕和玉夙这时就从客厅里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看见渠年,莞尔一笑。

    渠年就不理袁唱逍,走了过来,笑道:“多谢大掌柜救命之恩。”

    蝉夕笑道:“秦公子客气了,我不过是跑个腿传个话罢了,秦公子能够平安出来,都是贺大人的功劳啊!”

    后面跟过来的贺敏连忙谦虚道:“我也不过是跑个腿传个话罢了。”

    渠年便道:“你们就不用客气了,你们都有功劳,非常感谢,今天中午我做东,到天上人间去搓一顿。”

    边上的袁唱逍一听去天上人间,顿时两眼冒光,就跑了过来,喜道:“好哇!”

    贺敏咳嗽了一声,袁唱逍连忙收敛起淫.荡的笑容,解释了一句:“我就是肚子有点饿了,没别的意思!”

    蝉夕却道:“多谢秦公子一番好意,心领了,不过我现在还得回去,家里还有人在等消息呢,我半天不回去,估计他会吓死。”

    渠年知道他是在说费飞,便道:“吓死就算!这小子胆子挺肥的,经得住吓!”若不是贺敏和袁唱逍站在边上,肯定要说上一句,你不知道他夜里胆子有多肥。

    蝉夕笑道:“那可不行,我得给他安排一下,就让你朋友住在我那里吗?”

    渠年道:“随便他,他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蝉夕点头道:“那行,我回去问问他。”

    渠年笑道:“那不去吃饭了?”

    蝉夕道:“不去了!”又瞥了眼贺敏和袁唱逍,看着他道:“能借一步说话吗?”

    贺敏很知趣,忙道:“你们到屋里聊,我们不偷听。”说完就向袁唱逍和众手下递了个眼色,众人就退去院门口了。

    渠年便道:“那就进屋说吧。”

    蝉夕点了点头。

    三人进了客厅,也没有落座,蝉夕便小声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以后作何打算啊?”

    渠年挠了挠头,道:“说实话,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也还没打算好,反正临淄不能待了,待在这里我不踏实。”

    蝉夕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山东五国不攻打齐国的话,那他们还会找你的麻烦的,毕竟你所说的全是假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渠年道:“这个我倒不担心,现在全天下都知道齐国得到天之眼,山东五国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肯定要起战事,这可是你复国的良机呀!”

    蝉夕点头道:“我知道,多谢秦公子为我考虑。”

    渠年道:“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感觉你这个人还可以,比你未婚夫好多了,我现在已经把你当做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客气了。”

    蝉夕道:“如果他们打起来,我该怎么做?”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现在战事未起

    ,我也不好说。但目前来说,你什么都不要做,以静制动,坐山观虎斗,能捞一把就捞一把,不能捞就只有等。”忽又嗤地一笑,道:“等我做秦王!”

    蝉夕看他笑得莫名其妙,也觉得好笑,道:“你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秦王呢?”

    渠年道:“我运气好,这事说不准。”

    蝉夕道:“那你离开临淄就打算去秦国吗?”

    渠年道:“不知道,现在去秦国有点不合适,毕竟我是质子,我那老爹又不喜欢我,他交给我的任务也没有完成,贸然回去,估计没有好脸色给我。”

    蝉夕道:“那你打算去哪里?浪迹天涯吗?”

    渠年怔道:“浪迹天涯?好令人心动的生活方式啊!你跟我一起去浪迹天涯吗?”

    蝉夕脸上一红,道:“我在跟你说正经事呢!”

    渠年笑道:“开个玩笑!现在去哪里还没有决定,有可能去忘川河谷,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我感觉费飞这个人还算可靠,如果能找到腹吻草,我们一起去成仙,岂不快哉?”

    蝉夕道:“能够成仙自然是好的,但忘川河谷现在还不能进人!”

    渠年道:“我只是假设一下。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离开临淄?我估计齐国肯定不放心我,一天到晚不知道有多少小密探盯着我。”

    蝉夕点头道:“那是肯定的,你现在想离开临淄确实困难重重。”

    渠年叹道:“早知道就不回来了,就是因为舍不得天上人间,真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你有办法帮我离开临淄吗?”

    蝉夕想了想,道:“现在还没有想到好办法,不过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渠年点头道:“好!那就麻烦大掌柜了!”

    蝉夕道:“既然是朋友,以后就不要叫我大掌柜了。”

    渠年怔道:“那叫你什么?”

    蝉夕脸上一红,道:“我又不是没有名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

    渠年笑道:“蝉夕姑娘?”

    蝉夕脸上就红得更深了,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渠年道:“既然你不留下吃饭,那我也就不勉强你了,慢走!”

    蝉夕点了下头,就向玉夙递了个眼色,玉夙就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渠年。

    渠年展开一看,见是十万里的银票,微微一怔,道:“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看不懂呢?”

    玉夙道:“在殷墟鬼城,不你说要让我家小姐补偿你十万两银子,让你买点补品补一补的?昨天晚上我送来的时候,你已经被抓走了。”

    渠年这才想起来,嘿嘿一笑,道:“我就随口一说,你们还当真了?这让我多难为情啊!”

    玉夙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肯定不会收这银票,都准备伸手去接了,没想到渠年嘴上说的难为情,手上就一点不客气,已经把银票揣进了怀里,嘴上还道:“我真的很惭愧呀!”

    玉夙和蝉夕面面相觑。

    渠年见她们这副表情,怔道:“你们不会就是跟我客气一下的吧?”

    两个女人反倒像是做错了事,连忙摆手,蝉夕道:“当然不是。”

    渠年道:“我是因为准备跑路了,资金比较紧张,我要为我的下半生做好打算,不过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吃亏的,等我跑了以后,我会把天上人间授权给你千国商会管理的,到时管理费也有不少油水呢。”

    蝉夕道:“如果你真让我管理,我也不会收你管理费的。”

    渠年道:“还是大掌柜……哦不,还是蝉夕姑娘上路子!”

    蝉夕笑了笑,就带着玉夙离开流花驿馆,附近明里暗里果然多了许多鬼鬼祟祟的人,看来都是来监视秦渠年的!好在不是陵阳君亲自来监视的,没人认得她们,所以也没人阻拦。

    走到街面上,玉夙就凑近蝉夕,小声笑道:“小姐,我感觉你已经喜欢上了秦公子!”

    蝉夕急道:“别胡说八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玉夙笑道:“我感觉就很有可能,连秦公子叫你的名字,你都会脸红,还说不喜欢?”

    蝉夕故作平静,道:“不管哪个男人叫我的名字,我都会脸红,很奇怪吗?”

    玉夙笑道:“才不信!昨天晚上听到秦公子出事了,可把你急的,说只是朋友间的挂念,我才不信。”

    蝉夕道:“不信就算!”

    玉夙道:“实在不行,小姐,咱就把墨剑山的婚事给退了吧。”

    蝉夕作势要打,道:“你还说?信不信我打你?”

    玉夙吐了下舌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我才懒得操心你的事,吃力不讨好。”

    蝉夕道:“知道就好。”

    玉夙道:“不过说正经的,秦公子如果离开临淄,无处落脚的话,可以让他去乌鸡山哪,让他做我们的军师,像他这么聪明的人,如果给小姐做军师,小姐如虎添翼啊,我感觉到那时,宋国复国指日可待!”

    蝉夕长叹一声,道:“其实我刚刚也想说这句话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秦公子不是池中之物,心比天高,怎么可能甘心给我做军师呢?何况还是让他去土匪窝?”

    玉夙笑道:“说不定秦公子愿意为小姐这么做呢?”

    蝉夕道:“你高看了我,也低估了秦公子,我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所以你别胡思乱想了。”

    玉夙撇了下嘴,道:“不过这秦公子也真是的,让我一点都看不透,嘴上说的很花心,但他对女人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小姐,要不我去试探试探他?”

    蝉夕怔道:“怎么试探?”

    玉夙道:“勾引他呀!”

    蝉夕就瞪了她一眼,道:“你还能要点脸不?”

    玉夙嘻嘻一笑,道:“并不是我没有自知之明,我以为呀,说不定是因为小姐太漂亮了,他感觉配不上小姐,所以才不敢表露他的心思!”

    蝉夕白了她一眼,道:“你想多了,这世上没有他配不上的女人。”

    玉夙点了点头,道:“不过这也是事实,秦公子实在太聪明了,连陵阳君那么聪明的人,都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殷墟鬼城的事咱就不说了,你看昨天晚上,他身处天牢之中,却能把天牢外的事情安排得有条不紊,连说什么话都给你想好了,你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念稿就行了。说实在话,我真没见过这么聪明的人。幸亏他跟我们是朋友,如果是敌人,连我们都要想方设法除掉他,太危险了。”

    蝉夕道:“做他的敌人就是灾难!”

第192章 立牌坊

    玉夙道:“没错,确实是灾难,齐国为难他,现在齐国的灾难就来了!他还只是一阶修为啊,若换做普通人,这样的修为刚冒头就被人家打死了,但他却混得如鱼得水,日后等他的修为上来,我都不敢想象他到时会有多厉害。难怪费飞也一眼就看中了他,费飞也是一个有眼光的人。”

    蝉夕道:“费飞只是一个会抖机灵的人!”

    玉夙点头道:“对,他小聪明是有的,但大聪明没有。他是一个将才,但绝不是一个帅才!”

    蝉夕叹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费飞心中就没有大局,所以他那么聪明的人,也会混得这么惨。”

    玉夙点了点头,道:“所以他只能注定跟着别人混,才能混好。以前跟着天火中的宗主混,靠山一倒,他也就倒了,如果他以后能死心踏地的跟着秦公子,对他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

    流花馆驿。

    贺敏和袁唱逍见蝉夕俩人离开,便走进客厅,见渠年已经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便走到他面前,欠了下腰,贺敏便笑道:“公子,能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跟我讲一下吗?我要汇报我王。”

    渠年道:“我那朋友不是跟你都讲过了吗?”

    贺敏笑道:“那都是糊弄齐王的,听说一大半都是假的。”

    渠年道:“那就是喽!这全是假的,你也没有必要汇报了。”

    贺敏心道,我不汇报怎么升官发财?怎么去逛天上人间?嘴上道:“但我看齐王的样子,很多也是真的。比如他们肯定得到了天之眼。”

    渠年笑道:“既然你觉得是真的,那你就汇报给我爹了,就说天之眼是真的,让他赶快发兵攻打齐国,最好是跟其他五国串通一下,这样也有把握。”

    贺敏道:“那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渠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就知道陵阳君杀了费飞,得到了天之眼,究竟是真是假?只有齐国自己知道。”

    贺敏道:“那为什么齐国会说真的天之眼和费飞都在你身上呢?”

    渠年道:“这话你信吗?”

    贺敏摇了摇头,道:“不大信,渠年公子虽然聪明过人,但说句不好听的话,凭公子的修为和人手,想要跟陵阳君抢天之眼,确实不太可能。”

    渠年道:“不是不太可能,是根本没有可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就是故意栽赃陷害于我,想把祸水引到我秦国,我只是一个替罪羊。今天你看到了吧?他们就是想把我带到玲珑山,然后秘密杀害,等到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就可以对外宣布,真的天之眼被我抢走了,这样他们的屁股就干净了。”

    贺敏想了想,道:“难道公子身上真的没有什么储物戒指?”

    渠年道:“这种无稽之谈你也相信?我怎么可能有那玩意?你感觉世上能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有的话我不得

    成仙了?”

    贺敏毕竟没见过渠年大变活人的把戏,确实感觉这是无稽之谈,不过他仔细想一想,齐王好像并不是单纯地栽赃嫁娲,他感觉,齐王已经认定渠年身上有储物戒指,要不然他的恐吓也不会起到效果,也正因为齐王听说储物戒指被送到了秦国,就很爽快的放了渠年。贺敏就感觉脑子有点乱,道:“但如果公子身上没有储物戒指,他们昨天晚上就可以杀了公子,为什么要等到今天呢?为什么还要带公子去玲珑山呢?在哪里杀不一样?”

    渠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昨天晚上,陵阳君找我,让我主动背下这口大锅,让我主动承认,是我抢走了天之眼,然后他们就把长铭嫁给我,让我们隐姓埋名,逍遥快活的过上一生,但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他们的鬼话?毕竟我是秦国人。然后我就跟他们说,我要考虑一夜,然后他们就答应了,这一夜就拖下来了。至于要什么带我去玲珑山,那我哪里知道什么原因?”

    贺敏道:“那如果公主身上没有储物戒指,为什么我今天跟齐王说,你把储物戒指送去了秦国,他就会放了你呢?”

    渠年道:“其实今天在大殿上,你不管说什么话,他都会放了我的。储物戒只不过是一个台阶罢了,大家心知肚明,他之所以放了我,是因为他们得到天之眼,心里心虚,你毕竟是秦国使臣,他也怕秦国跟其他五国合兵攻打齐国,他看你已经得到了天之眼的消息,那再栽赃于我也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干脆就把我放了。”

    贺敏毕竟不知道内情,全靠猜测,不管是天之眼还是储物戒指,都是从渠年的嘴里说出来的,说真的也是他,说假的也是他,做婊.子也是他,立牌坊也是他,真真假假,贺敏也无法分辨,听得他脑袋都大了一圈。不过他感觉还是渠年现在说的话可靠些,毕竟储物戒指这种东西,他见都没见过,也没听这个世上有谁见过,确实像是齐国故意捏造出来的。而且他不是陵阳君,就算公子身上有什么储物戒指,公子不愿意说,他也不能用大刑伺候,还是得靠他猜!这时便道:“也就是说,齐国得到天之眼是真,公子得到储物戒指是假?”

    渠年道:“没错,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我如果得到储物戒指,我根本都不可能离开殷墟鬼城,早就被人家千刀万剐了。而且那玩意对我来说屁用没有,有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交给秦国,我何必还来临淄?如果我回到秦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父王,那我就是妥妥的太子,谁还想回临淄做质子啊?”

    贺敏你愈发感觉他说的话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道:“那公子稍作休息,我现在就给我王写一封密信,告诉他齐国发生的事情。”

    渠年道:“赶快去写赶快去写,但让我父王不要急着发兵哦,其它五国不动,秦国不能动。”

    贺敏笑道:“公子高看我了,我只负责提供消息,秦国发不发兵,就不是我能建议的事情了。”

    渠年想了下,等他

    们写好信送回秦国,就算秦国发兵,最少也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应该早就逃离临淄了,那也不用担心齐国杀质子祭旗了!这时便道:“那随便你们怎么写,也不是我操心的事情。”

    贺敏便点了下头,向袁唱逍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一起出去。

    袁唱逍却看着渠年,笑了一下,道:“那个,公子,中午还请我们去天上人间吃饭吗?”

    渠年笑道:“想去就去呗。自家的饭店还客气什么?”

    袁唱逍喜出望外,还想再说上一句,到时有美女作陪吗?但话到嘴边,却看见贺敏瞪了他一眼,便把话又咽了下去。

    俩人离开客厅,就上了楼,把门关好,贺敏又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道:“你能有点出息吗?”

    袁唱逍讪讪一笑,道:“反正公子有钱,不宰白不宰!”

    贺敏道:“你要注意点形象,这个公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公子了,我王都已经说了,只要他拿到回龙簪,就让他回国做太子,虽然这话不可信,但也说明渠年公子已经有了做太子的潜质,万一他以后坐上太子之位,你还想不想在他眼中留下一个好印象了?”

    袁唱逍道:“那你还到公子家的店里嫖?还要人家的掌柜给你打折?”

    贺敏叹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当时我也是糊涂啦!算了,不提这事了,我们来说正经事,这密信怎么写?”

    袁唱逍道:“这不很简单吗?就说齐国已经得到天之眼,消息属实,让我王自己定夺。”

    贺敏点了下头,道:“那储物戒指的事要不要提?”

    袁唱逍道:“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提他作甚?公子都说没有,提了又有何意义?我跟你说,如果你把储物戒指写在信中,我们两人将会成为整个秦国的笑柄,什么玩意儿都往上报,我们是使臣,传回去的消息就算没有证据,起码也要**不离十吧,总不能随便听到一个消息就报回去,让王上会感觉我们两个人很幼稚。”

    贺敏点了点头,道:“也是这个道理,毕竟储物戒指这玩意太玄了!”

    袁唱逍这时面露担忧,道:“如果我们把天之眼的事情报上去,秦国可能真的会发兵,两国交战,基本都是先斩使节,你说我们要不要先回秦国避避风头?”

    贺敏犹豫了下,道:“我们未得王上召命,擅自回国,罪名也不小,而且打不打的起来还是未知数,以我所见,我们还是做好分内之事,等等再说吧。而且在这么紧张的时刻,秦国更需要我们留着齐国打探消息,我们跑了成何体统?到时全天下都不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袁唱逍叹道:“所以趁我们现在还没有死,先去嫖两下吧,也算保个本。”

    贺敏就瞪了他一眼,不过心里却感觉他说的话很有道理,只是天上人间实在太贵了,晚上看看能不能抽个时间,到别的青楼将就一下。

第193章 齐王的烦恼

    快到中午时分,楚三敢和白小牙就被放了出来,两人找到天上人间,渠年已经差人把消息送给了王析德,所以这两人才知道渠年在流花馆驿,于是就找了过去。

    渠年因为有心事,所以找了一个躺椅,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楚三敢和白小牙就找了进来。

    渠年转头一看,笑道:“你们也被放出来了?”

    楚三敢就走了过来,边走边道:“我们那是小事情,有我强大的楚国做后台,谅齐国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倒是师父你,你怎么被放出来了?陵阳君那个王八蛋没有为难你?”

    渠年道:“运气好,就被放出来了!”

    楚三敢道:“那师父怎么不回朔华大街?”

    渠年道:“那里太危险了,我不想回去。”

    楚三敢怔道:“那你难道以后就住在这里了。”

    渠年就站了起来,招了下手,两人就跟着他上楼了,贺敏已经给他安排好了房间。

    进去以后,渠年把门关上,三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渠年就小声道:“我要离开临淄了!”

    楚三敢脸色一变,道:“为……为什么?”

    渠年道:“临淄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留下的意义了,最关键的是,这里太危险了。”

    楚三敢道:“他师父准备去哪?”

    渠年道:“还不知道!”

    楚三敢急道:“那我也跟你一起走。”

    白小牙也道:“对对对,要走一起走,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渠年想了想,道:“跟着我以后可能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楚三敢道:“只要跟师父在一起,天天都是好日子,再说了,外面的世界才缤纷多彩,哪怕去乌鸡山落草为寇,也比留在这里强。”

    白小牙道:“去了鬼城一趟,我都有些向往外面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了,穷点苦点不要紧,起码自在啊!待在临淄就跟坐牢一样!”

    渠年深吸一口气,道:“那行吧!不过我现在肯定已经被齐国的人给看紧了,想要离开临淄,困难重重。”

    楚三敢道:“我们可以化妆出去嘛!”

    渠年道:“没那么容易,刚刚我去门口看了,几十双眼睛盯着这里,只要是这里出去的人,全部都要被跟踪。”

    楚三敢道:“那怎么办?”

    渠年叹道:“只有慢慢想办法了。先去吃饭吧!肚子都饿了吧?”

    楚三敢道:“太饿了!我们这一天一夜就像死狗一样扔在屋子里,不要说吃喝,连拉屎撒尿都不可以,白小牙可能就拉在裤裆里了。”

    白小牙道:“你放屁!”

    渠年就拍了拍他们的肩膀,道:“辛苦你们啦!这一夜我也好不到哪里去。走吧,去吃饭!”

    三人就站了起来,向楼下走去。

    袁唱逍听说终于可以去天上人间吃饭了,喜出望外。

    到了天上人间,看见王析德,袁唱逍

    特地向他抛了一个鄙夷的眼色,让你狗眼看人低,嫖.娼不打折,现在我不还是像大爷一样过来了吗?再也不用担心付不起过夜费了。

    王析德倒不在意他的眼色,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房间,山珍海味就给他们上了一桌。

    因为楚三敢和白小牙不是秦国人,所以酒桌上两位秦使谨言慎行,基本不谈国事,只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正因为无关紧要,所以袁唱逍暗示了好几次,说这里的姑娘肤白貌美,个个都是天之国色,只可惜价格太贵,而他们薪资微薄,要不然到也得想来体验一下。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想白嫖。

    其实渠年刚到这里,王析德就把他们来寻花问柳的事情说了,还说这两个家伙脸皮厚,几次暗示他想打折,但都被他拒绝了。所以渠年是一肚的数,虽然他不喜欢这两个家伙,但人家对他毕竟有救命之恩的,一大早就冒着生命危险去了齐王宫,有一说一,他还是欠着人情的。

    反正自己都要跑路了,这天上人间以后能不能分到红都是个未知数,所以他也乐意送个顺水人情,所以快吃完饭的时候,就跟他们讲,让他们下午在这里放松一下,洗个澡,按按摩。

    袁唱逍考虑到前途不妙,有可能会死在齐国,所以懒得矜持,也不客气,连忙道谢。

    贺敏毕竟比他要脸,生怕自己吃相太难看,这时便说了一句:“经公子提醒,我才想起几天没洗澡了,下午刚好没事,那就洗个澡吧,找个人搓搓背,倒也不错。”心里想着,到时就可以里面的搓搓了!

    渠年笑而不语。

    吃完饭,渠年三人就回去了,贺敏和袁唱逍就留了下来,伸出了他们邪恶的魔爪,贺敏此时也想通了,不玩白不玩,如果真死在临淄,做鬼也风流,所以玩得畅汗淋漓。

    他们虽然来过好几次了,但直到今天下午,他们终于才知道,来这里消费是送果盘的,狗日的王析德,这段时间坑了他们好几个果盘。

    没过两天,齐王的烦心事就来了,因为赵国的使臣来到了临淄,要秘见齐王。

    齐王暗道不好,但还是在御书房接见了赵使,当然,不是那间被他粉刷过的御书房,而是重新换了一间。

    赵使一个人进入了御书房,房间里只有齐王和高公公。

    赵使上前行了礼,齐王便道:“赵使要秘密见寡人,不知所为何事啊?”

    赵使道:“回禀齐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王听说齐国得到了天之眼,所以特派微臣过来证实一下,敢问齐王,可有此事啊?”

    齐王心头一沉,忙道:“你们赵国从哪里听来的谣言?什么天之眼?寡人闻所未闻。你回去告诉赵王,不要听风就是雨,如果寡人有天之眼,还有时间接待你吗?早就闭关修炼了。”

    既然能做使臣,自然不是泛泛之辈,都是思维敏捷,口齿伶俐的人,所以听了齐王的话,赵使并不觉得意外,笑了下道:“齐王,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现在天下皆知,齐王不承认,也没有意义了。”

    齐王就有些恼怒,道:“什

    么天下皆知?这是谣言。谣言传的再真再广,它还是谣言!”

    赵使道:“别人的话自然是信不得,人云亦云,但是我国的信尝君回来了,他没有死,是从雪堆里挖出来的,他是亲眼所见,天之眼是被陵阳君带走的,难道信尝君还会诬蔑陵阳君不成?”

    齐王一听信尝君活着回去了,就知道狡辩已经没有意义,便道:“陵阳君带回来的天之眼是假的,他也上了费飞的当,现在费飞都已经到秦国了,你们应该找秦国要天之眼啊!”

    赵使知道他肯定会狡辩,会撒谎,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撒出这么幼稚的谎言,所以很意外,一时竟无言以对,像看傻逼一样看着齐王。

    齐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相信,急道:“寡人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回去问问信尝君,秦国质子秦渠年也去了殷墟鬼城,他身上有储物戒指,他把费飞收进了储物戒指,现在这枚储物戒指已经送到了秦国,所以你们应该找秦国要人,要天之眼,而不应该找我齐国!”

    说实话,听了这番话,赵使心里其实是有些生气的,感觉这齐王实在过分,骗他他可以理解,但用这么幼稚的谎言骗他,他就感觉受到了羞辱,就像他小时候问他妈妈,哥哥哪里去了?妈妈跟他说,被老巫婆抓走了。

    一模一样的感觉。

    如果对面坐的不是齐王,他敢保证,他们两人现在已经打起来了。

    秦使按捺住内心的不悦,仍就心平气和地说道:“齐王,现在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又何必遮遮掩掩?赵国不是秦国,而是齐国的盟友,这些年来,赵国把齐国当做亲兄弟一样对待,从没有背叛过。但既然是兄弟,那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齐国得到天之眼,如果只有一颗,我赵国绝不眼馋,齐王尽可以放心升仙,但齐国却得到了五颗天之眼,而我赵国也不贪心,只要一颗即可,身为兄弟之国,这个请求不算过分吧?”

    齐王见自己说了半天,还说的那么真诚,但这个家伙完全把他的话当成了放屁,一点点都不信,但凡能够相信一点点,也不会说出这么气人的话。心里不免又急又怒,如果换做平时,理都懒理他,随便他怎么想,但现在是特殊时期,走了赵国,肯定还有楚国魏国,虽然他是霸主,但也不敢把小弟全部得罪光了。这时急道:“你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都跟你说了,天之眼不在齐国,在秦国,秦国你听明白了吗?你们应该找秦国要天之眼,而不是找我。”

    赵使好像又把他的话当成了放屁,不带一点信的,秦国的话题理都懒得理,在他的眼里,不管你说多少话,他都可以简化成一到两个字,要么是给,要么是不给,说其他的都是废话。赵使这时说道:“齐王这就有些不讲情义了,寒了我赵国的心呐!齐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以这样说,现在全天下都在觊觎齐王的天之眼,如果齐王一毛不拔,哦不,是一颗也舍不得拿出来,赵国也很难做。其他几国已经找到了赵国,想跟赵国联兵讨伐齐国,但我赵国顾及兄弟情义,始终没有松口,如果齐国再不把赵国当兄弟,那是逼赵国做墙头草啊!”

第194章 一波接一波

    这话就带着浓浓的威胁的味道,齐王听了想跳起来,堂堂山东霸主,现在谁都能来威胁他了。前两天秦使威胁他也就罢了,毕竟是虎狼之国,不算太跌份,但赵国可是他的小弟啊,小弟也来威胁大哥了,你让他如何不怒?可恨这些做使臣的人,不但聪明过人,口齿伶俐,还全他妈不怕死,说话直来直去,一点都不知道委婉,一块台阶都不给他留,赤.裸裸地恐吓,也不管人家的心脏受得了受不了。

    他不由又想起了从前,从前很美好,可以恣意妄为。若换作从前,他肯定毫不犹豫就砍了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但还是忍住了!

    虽然他忍住了,但也无法做到和颜悦色,冷哼一声,道:“你赵国就认定我齐国拿了天之眼是不?”

    赵使道:“不是我赵国认定,还是全天下的人都这样认为。”

    齐王点了点头,道:“好,好!”这时就起身从书架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瓷瓶,正是费飞装假天之眼的那个瓷瓶,前两天他扔给了陵阳君,陵阳君后来又还回来了。

    由于他实在是气极,这次就拔开瓶塞,倒出一颗假天之眼,扔给了那个使臣,道:“既然你赵国不相信,你带一个回去交给赵王好了,这就是陵阳君从殷墟鬼城抢来的天之眼。。”

    赵使一脸懵逼,没想到齐王这么爽快,这么重要的东西说给就给,也不怕他给私吞了。这时他捏住天之眼看了看,只见那丹药带着一层蓝色的光晕,晶莹剔透,放下鼻下闻了闻,也有传说中的麝香味,不像是假的。

    但齐王这么爽快,就像给小孩糖一样,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这让他疑心顿起,迟疑道:“这不会是假的吧?”

    齐王怒道:“寡人说是假的,你赵国非说是真的,现在我把天之眼原封不动地给你了,你又怀疑他是假的。你们赵国真的好难伺候,爱要不要!”

    赵使虽然巧舌如簧,现在也是无言以对,毕竟他不懂得鉴定真假,他要天之眼,人家齐王二话不说就给了,他还能有什么话说?虽然他心里也是一肚子狐疑,但他不懂行,也就没了话语权。这时说道:“那……那这个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齐王道:“你说它是真的,它便是真的。你说它是假的,它便是假的。”

    赵使道:“齐王,如果这天之眼是假的,又不能怪我们赵国不讲忠义了!”

    齐王就感觉快要被他逼疯了,他说天之眼是假的,对方偏要说是真的,现在他说是假的,对方又向他要真的,问题是他没有真的呀,说出来对方又不信。这时怒道:“你给我滚。”

    赵使就灰溜溜地退了出去,心里还想着,这应该是真的,齐国要么不给,既然给了,就没有必要拿假的糊弄他了。

    其实他不知道,齐王已经快要被他逼疯了,已经失去了理智,按照齐王的想法,现在我把天之眼给你赵国了,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了吧?

    齐王虽然快被逼疯了,但这只是刚刚开始,下午魏国的使臣又到了。以前他看到万国来朝,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令

    他快乐的不得了,但现在,一听有使节来朝,他的头就大了一圈。

    而且他发现,这些使臣好像经过统一的培训,不但个个伶牙俐齿,而且套路都一样,总是三言两语就把他推到疯狂的边缘。

    这个魏使也一样,嘴碎的一塌糊涂,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再加上丰富的肢体语言,给他一个舞台,他一个人就能表演三天三夜,可惜齐王不是观众,只听了一小段,就感觉这个魏使名副其实,他真的想给他喂屎(魏使)。

    最后齐王又被逼急了,又拿了一颗假天之眼把他打发了。

    魏使刚走,楚使又到了!

    于是最后一颗天之眼就被楚国拿走了!

    后来韩国燕国中山国的使臣又来了。齐王还没见到这些使臣,就感觉自己已经遍体鳞伤,而这些使臣就跟苍蝇一样,叮住他的伤口,吸他的血,挠他的肉,飞走一波,又来一波,不厌其烦,到现在脑袋还嗡嗡的,让他无比烦燥。所以这三个小国使臣他见都懒得见,还没进临淄城,就派人赶走了。

    忽然间他感觉自己很仁慈,换作以前的脾气,他应该把这些讨厌的使臣全部勒死,把他们的肠子绕在脖子上,悬挂城门,曝尸三日。

    虽然只见了三个使臣,但他感觉整副身体都被掏空了,精疲力竭,就回寝宫睡觉了。

    躲到床上,脑袋才冷静下来,心里感觉不踏实,又睡不着,便差人把陵阳君召了过来!这个没用的东西虽然坑了他,但毕竟也算是聪明人,关键时刻也能用得着,要不然就算是亲兄弟,捅下这么大的篓子,他也会砍了他。

    等陵阳君进屋,齐王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倚在床头,向他招了招手。

    陵阳君就走了过来。

    齐王道:“今天各国都派来使臣,这事你听说了吗?”

    陵阳君点了点头,道:“略有耳闻!都是为了天之眼的事吧?”

    齐王没好气道:“除了天之眼,还能有什么事?”

    陵阳君道:“那王兄是怎么应付的?”

    既然要回答这个问题,那就忍不住要回忆,回忆对齐王来说,都是一种不能呼吸的痛。气道:“还能怎么应付?不管我怎么说,那些狗日的使臣就是不信,全部认定真的天之眼就在齐国,不管我怎么解释,嘴巴都说秃噜皮了,也没人相信,气得我真想砍了他们。”

    陵阳君因为是罪魁祸首,也觉得惭愧,低下了头,道:“是我连累了王兄!”

    齐王无力地摆了摆手,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陵阳君道:“那那些使臣怎么说的?”

    齐王道:“我实在是不厌其烦,最后我也懒得解释,并把你抢回来的天之眼给他们了,赵国,楚国,魏国,一家一颗。”

    陵阳君惊道:“你把假的给他们啦?你跟他们说是真的了?”

    齐王道:“我说假的他们也不信呐。这些混蛋,既然不信我的话,就拉死他们。”

    陵阳君就脸露忧虑,道:“王兄,你糊涂啊!宁愿不

    给也不能给假的呀!如果你不给的话,他们以为我们有真的天之眼,说不定还有点忌惮,未必敢发兵讨伐齐国,现在你给他们假的,他们恼羞成怒之下,不是逼反他们吗?”

    齐王一听这话,就坐直了身子,沉吟良久,才道:“我当时也是被他们气糊涂了。当时你不在现场,你不知道他们咄咄逼人的样子,太可恨了。”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这下可麻烦了。”

    齐王也感觉自己做错了事,脸色就变得凝重,迟疑道:“能不能把他们追回来?”

    陵阳君道:“估计追不上了。他们现在得到天之眼,还不得拼命往家跑,路上估计都不会歇息。而且就算能够追上,现在再把假天之眼抢回来,一样把他们得罪了。”

    齐王脸上的忧虑之色愈发浓厚,道:“你这么聪明,就想不出办法让他们相信真的天之眼在秦国吗?”

    陵阳君面露难色,道:“现在只有齐国和秦国知道这件事,秦国又不会承认,光凭我们齐国一面之词,确实难以服众啊!”

    齐王道:“信尝君没死,他活着回到了赵国,他知道秦渠年身上有储物戒指吗?”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他活着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坏消息,他认定我带走了天之眼,至于储物戒指,他就算相信也不会在乎的,因为那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对他来说,天之眼才是实实在在的。”

    齐王道:“如此说来,山东五国真的会攻打我齐国了?”

    陵阳君道:“这个说不准。”

    齐王就狠狠锤了下床沿,咬牙道:“羊肉没吃着,却惹的一身骚。”

    陵阳君惭愧,就没作声。

    齐王又道:“如果那五国真的攻伐我齐国,我齐国能挡得住吗?”

    陵阳君犹豫良久,道:“如果只是那五国联手,我感觉就是乌合之众,虽然棘手,但我齐国以逸待劳,也未必会输。现在怕就怕秦国会插手,单论国之实力,秦国比齐国强,但当年齐国带着山东五国都可以打的秦国割地求和,如果现在换成秦国带着山东五国打我齐国,那我齐国就岌岌可危了!”

    齐王又皱了皱眉头,道:“但秦国现在得到真的天之眼,他们还会发兵吗?”

    陵阳君深吸一口气,道:“这个说不准,秦国是虎狼之国,有虎狼之心,野心极大,有可能趁此机会浑水摸鱼,一报当年之耻。而且就算他们得到真的天之眼,也会贼喊捉贼,假装自己很清白。”

    齐王一听这话,心又凉了半截,道:“照你这么说,我齐国要亡国了?就因为一颗泻药?”

    陵阳君道:“王兄也不必太过忧虑,这只不过是最坏的打算,这两天我想去边境看看,让边境各城加紧防卫,以防不测。”

    齐王现在又没了主见,忙道:“好好,你赶快去看看。”

    陵阳君道:“我走之后,秦质子一定要看紧了,这个人很重要!”

    齐王道:“这个你放心,我马上就多派点人,把流花馆驿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第195章 愤怒的诸国

    赵国王宫。

    赵国因为离齐国最近,来去如风,所以在去齐国的诸国中,赵国是最先拿到假天之眼的。

    现在天已经黑了,在王宫的一间偏殿之中,赵王坐在案前,手里捏着那颗假之眼,放在烛火前看了又看,眼睛也变得跟烛火一样,熠熠生辉。赵王已经很老了,头发花白,脸上挂着沟壑一般的皱纹,只是因为修为高,所以看着还算有精神。到了他这个行将就木的年纪,比年轻人更渴望成仙,以续天年。

    案前站着从齐国回来的赵使,他已经把拿到天之眼的过程跟赵王详细说了一遍,因为这过程太蹊跷,赵王也是满腹疑窦,已经把宫里的炼丹师都叫了过来,鉴定了一遍,只可惜这些人也没见过真的天之眼,而且这假天之眼做工极好,对他们这种没见过真货的人来说,感觉比真的还真,所以这些人虽然不能确定真假,但表达的意思却向齐王透露,这应该是真的。

    赵王虽然老了,但还没有老糊涂,听了炼丹房那些人的话,虽然开心,但也不敢全信,因为按照人的惯性思维,这么珍贵的东西,就应该费尽周折才能拿到,这么轻而易举地得到,总感觉有点不现实。

    他也怕这是毒药,吃下去就一命呜呼,所以放在灯下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吃,他也想找个人来试药,只可惜这丹药只有一颗,试完了就没有了。可如果不吃吧,万一这是真的呢?这可是他唯一得道升仙的机会。

    思来想去,升仙的欲.望终于战胜了内心的担忧,毕竟他如果不吃天之眼的话,也过不了几年了,多活几年少活几年也无所谓了,不如赌一把。何况赵使已经给他分析过了,就算这颗天之眼是假的,应该也不是毒药,毕竟赵国还没有跟齐国翻脸,还是齐国的盟友,齐国不会做出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赵王感觉很有道理,但他还是不放心,就派人把太子叫了过来,开始交代遗言。

    太子的岁数也不小了,胡子一大把,做了几十年的太子,早就不耐烦了,一听他父王要交待遗言,心里乐开了花。对他来说,不管天之眼是真是假,都是好事情,如果是真的,父王成仙,他也可以跟着沾光。如果是假的,把父王吃死了,那他刚好登上赵国大位,皆大欢喜。

    但他表面功夫还是做到位了,听父王交代遗言,痛哭流涕,齐王并不知道他是喜极而泣,还深深感动了一回。

    交待完遗言,终于鼓足勇气,吞下了假天之眼,开始闭关修炼了,跟齐王一样,还交待了太监总管,这次闭关要很长时间,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千万不要打扰他。

    结果可想而知,闭关的同时就是他爆发的开始。

    眼若悬河,一泄千里。

    这个“眼”字要圈起来。

    一个优秀的粉刷匠就这样在赵国诞生了。

    跟齐王一样,拉了两天两夜,堵都堵不住,可惜他没有齐王年轻,一把老骨头了,哪里经得

    起这般折腾?

    赵王就病倒了。

    但他神智清明,终于也明白了,这颗天之眼真的是假的,他上了齐国的当。

    正如陵阳君分析的一样,如果齐国就一口咬定没有天之眼,赵王也不会太生气,可偏偏给他一颗假的,还是泻药,简直是赤.裸裸地羞辱他,恶心他,这让他怒不可遏,坐在马桶上发誓:齐国欺人太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其实他不知道,他还有同病相怜的人,就是魏王和楚王。

    这三人拉得昏天暗地,拉得苦大仇深,恨意浓浓。

    这三人实在恼怒,报仇心切,而且也怕齐王得到真的天之眼,有机会修炼成仙,所以在他成仙之前,必须要把齐国给灭了,要不然这仇这辈子都报不了啦,齐王还没成仙就开始羞辱他们,那肯定是相当有底气,等他成仙之后,他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所以这三人还坐着马桶上,就开始互派使臣串联,刚好一拍即合。

    俗话说,三个粉刷匠,顶个诸葛亮,实力自然不同凡响。三国串通好以后,又去拉拢韩国和燕国。韩国本来就是墙头草,自从立国开始,就喜欢跟着别人混,谁强大就跟谁,从来都不犹豫,出来混,能赖就赖,从来不还。

    何况韩王也有气,毕竟赵魏楚三国虽然得到的是假天之眼,拉的昏天暗地,但起码说明齐王重视这三个国家,还有心思糊弄一下,不像他们韩国,使臣都没让进临淄城,连拉的机会都不给他,这让他耿耿于怀。何况他心里也是觊觎天之眼,也想分一杯羹,所以二话没说,就跟他们同流合污了。

    至于燕国,心里那是一肚子的数,这起阴谋就是他们策划的,为的就是挑起中原大乱,好让他们趁火打劫,自然很乐意做一根搅屎棍,跟他们一起把中原搅黄。

    因为这些国家常年征战,所以动员能力特别强,十天时间,百万大军就在齐国的西部边境集齐了。五个国家,一家出兵二十万,四大公子之一的楚国玉从君就被选作了联军主帅,统领百万大军。

    赵国的信尝君也是四大公子之一,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可惜他在殷墟鬼城铩羽而归,捡了一条命回来,目前正被人歧视,没有一点底气,所以也没有脸面去争这联军主帅之位。不过好在赵王还看重他,知道他在鬼城的经历对他打击很大,现在他对齐国对陵阳君都充满了仇恨,所以还是让他担任了赵国的主帅。

    就在他们万事俱备,准备行动之际,又有一个好消息传来,秦国要求跟他们结盟,派兵参战攻打齐国。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把齐国当成了敌人,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而且秦国是虎狼之国,如果帮助他们,那他们就是如虎添翼,而且他们还不敢不答应让他帮助,要不然他们在攻打齐国之际,秦国在背后捅他们一下,那他们腹背受敌,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所以五国欣然应允。

    秦国不愧

    是虎狼之国,一点都不小家子气,一家就派出四十万兵马,主帅是秦国大良造何在野,此人也是秦国太子的亲舅舅,九阶修为,在秦国人望极高,如日中天。

    六国联手,声势震天,把齐国西部几座边陲小城吓得瑟瑟发抖。至于六国留在临淄的质子,没人会考虑他们的死活,各国议事的时候,甚至提都没有提到。

    临淄。

    渠年刚住到流花馆驿的时候,看到有人监视他,还没想着逃跑,想着反正不着急,等几天再说,毕竟任何监视都是刚开始比较严密,时间一长,就会慢慢松懈,到时候他想离开临淄,那是易如反掌。

    结果这一次他失算了。

    监视他的人不但没有松懈的迹象,人反而越来越多,出门逛个街,都有几十双眼睛盯着他,再后来,边事吃紧,这些人越来越明目张胆,直接就把流花馆驿给封了,不管是谁进出流花馆驿,都要搜身盘查。

    贺敏抗议了几次,都没有用。

    六国联兵伐齐的事已经传到了临淄城,一时之间,谣言四起,毕竟那时通讯不发达,消息全告嘴编,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完全变了味,有人甚至还说,联军一路势如破竹,三两日便可打到临淄。所以整个临淄城都变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渠年这时才知道担忧,既然战事已起,他的处境就变得愈发危险了,他要尽快逃离这里,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这天中午,王析德忽然来到流花馆驿,跟他说,千国商会的大掌柜想见他一面,有要事相商,如果他方便出去,就到千国商会的钱庄找她。

    虽然现在流花馆驿已经被封了,但人还是可以进出的,只是盘查比以前严厉多了。

    渠年想了想,以为是蝉夕想到了救他出城的方法,所以他决定去一趟。

    他带着白小牙和楚三敢刚出流花馆驿的大门,就被一帮齐国的守卫拦了下来,其中一人就问道:“三位公子要去哪里呀?”

    渠年道:“听说要打仗了,我们去葬水集的钱庄取点银子,以备不时之需。”

    那名守卫笑了下,道:“听说你们秦国也派兵了,如果真打起来,估计秦公子也是小命难保,取钱又有何用处?”

    渠年瞪了他一眼,道:“你会不会说话?老子现在还是你们齐国的驸马,万一到时仗打不起来,我娶了你们家的公主,我弄死你。”

    那守卫吓了一跳,感觉他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心里只骂自己多嘴,关自己屁事啊?上面的人只交待他们看好秦国使团的每一个人,特别是秦渠年,不让他们逃走就行了,别的事也不是他们操心的。

    这时就陪着笑脸道:“秦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早上喝多了酒,在说胡话呢,希望秦公子不要往心里去。既然秦公子要去取银子,我派人保护公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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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介绍:
一个落魄公子,一把垂暮残剑,一方破碎仙土,一段不朽传说。王旗飘,战鼓擂,我就是那老破锤。鼓不烂,我不散,只为九天那一战。剑公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公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公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