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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全文阅读

作者:夜开花     剑公子txt下载     剑公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1章 狐假虎威

    古堡前的广场上,陵阳君的手下正和墨剑山的人杀得难解难分,昏天暗地!

    陵阳君有两三百人,而墨剑山只有十几个人,实力悬殊太大,如果换作普通的广场上,这么长时间,墨剑山估计已经被灭口好几次了,可惜这里不普通,到处都是雕像,而且这些雕像刀剑不入,墨剑山的人借助雕像的掩护,才撑到了现在!

    不过终究是实力悬殊太大,墨剑山的人寡不敌众,像是躲在草丛里的十几只小虫,几百只鸡围着啄他们,让他们无处躲藏,雕像虽然可以掩护他们,但也只能稍微阻挡对方凌厉的攻势,一旦让对方找到门道,他们也就守不住了,经过一番苦战,他们已经死了十多人了,只剩下五个人还在垂死挣扎,其中就包括墨水青。

    墨水青看着对方两三百人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就知道他们今天晚上绝对没有可能突围了,既然不能突围,那就是必死无疑了。这种被死亡笼罩的氛围特别压抑,他仿佛已经听到死神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踩在他的心上,把他本来就算不上坚强的心踩得粉碎。

    刚刚陵阳君让他交出天之眼,他心有不甘,不愿拱手奉送,就像是一个小姑娘遭遇强.暴,感觉贞操比性命还要重要,所以拼死挣扎,但当匪徒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时,让她听见死亡的脚步声,姑娘很多时候就会变得老实了,毕竟在死亡面前,不管多么重要的东西也就变得微不足道了,人一死,什么都不再属于你,不管是贞操还是天之眼!

    墨水青就是这样的心态,他现在就感觉匪徒已经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了,让他感到害怕,如果现在陵阳君让他把天之眼交出来,放他一条生路,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就像小姑娘毫不犹豫的脱裤子一样!

    可惜陵阳君真的发怒了,根本不给他主动脱裤子机会,他要撕烂他的裤子,这让他很紧张!

    陵阳君刚开始是跟他单打独斗,他是八阶修为,虽然不是陵阳君的对手,但借助雕像的掩护,左绕右蹿,蹿得陵阳君眼花缭乱,心烦意乱,这时又叫了几个人过来,把他的后路退路全部截断,墨水青再狡猾,也变成一只翁中之鳖了!

    墨水青退无可退,逃无可逃,单打独斗都不是陵阳君的对手,何况现在有几个人围攻他,就算有雕像掩护,也是忙得手忙脚乱,感觉分分钟都要死在这里!死亡的恐惧让他再也顾不得颜面,这时急道:“陵阳君,有话好好说,你想要天之眼,大不了我给你是了!”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晚啦!给你脸你不要脸,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天之眼不用你给,我自己会翻你的尸体!”

    墨水青急道:“我告诉你,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如果你不停手,我现在就捏碎天之眼,谁也讨不了好!”说时,左手就向怀中摸去,但因为他的衣服有斜襟,左手不顺手,掏着极不方便,但右手又拿着剑,掏了几下都没能把天之眼掏出来,急

    着他想撕了面前的衣服!

    陵阳君既然见他要掏天之眼跟他同归于尽,当然不愿让他得逞,趁他一时没有办法换手,就加紧了攻势,剑如雨下,逼得墨水青手忙脚乱。

    墨水青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又忙着掏天之眼,一时分心,躲闪不及,左手臂上就中了一剑,痛得他闷哼一声,左手就完全没了力气,现在不要说掏天之眼了,就是掏个鸟撒泡尿都困难!

    这一剑对墨水青来说,无疑是雪上添霜,虽然他还没有死,但他感觉,离死也不远了,天之眼虽然就在他的身上,他已经不属于他了,他想拿出来做赌注,都没有手,右手被陵阳君逼得根本腾不出来,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就学习那个渣男,早早把天之眼交出去,也就不用把命也搭进去了。

    陵阳君见他受伤,心下大喜,又加紧了攻势,对他来说,最多一盏茶的功夫,肯定可以把墨水清拿下,先取了他的狗命再说。

    就在他感觉胜券在握,腾空跃起,准备俯冲拿下墨水青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不对劲,因为他跳得高,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外围好像有人影重重,正向想他们围了过来。

    陵阳君心下一惊,暗道不好,生怕节外生枝,就想把墨水晶早早解决,然后拿到天之眼趁黑遁去,手上的剑又快了几分,可是墨水青这个王八蛋生命力顽强,由于他心里有了杂念,剑虽然出的更快了,但却没有以前稳了,连续几剑,都被墨水青避了过去。

    他还想再加把力,但已经没有机会了,耳旁就听到信尝君的笑声,转头一看,信尝君已经站在一座雕像的头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笑道:“陵阳君,吃独食可不好啊!有了这种好事,也不跟兄弟分享,不够意思啊!”

    陵阳君心下一沉,既然现在已经看见有黄雀站在他后面,他这只螳螂再捕蝉就没有意义了,这时就退了一步,也跳上了一座雕塑,站在头上,四下一看,心就沉得更深了,因为他已经发现被包围了,两三千人密密麻麻,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墨水青长吁一口气,虽然信尝君跟他不是一伙的,他毕竟解了他燃眉之急,要不然他现在已经死了,所以说信尝君对他也算有救命之恩,也可以说是续命之恩,起码可以多活一时半刻,既然天不灭他,说不定事情就会发生转机。

    不过就在下一秒,他的心又沉了下去,因为他发现信尝君身边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真是他无比痛恨的渣男——秦渠年。

    渠年虽然跟信尝君一起来的,但信尝君毕竟是九阶高手,所以很轻松就跳上了雕塑的头顶,而他只有一阶修为,根本跳不上去,所以是抱着雕塑爬上去的。信尝君站在头顶上,而他就站在雕塑的胳膊上,还站不稳,还让信尝君扶了他一把。

    墨水青和陵阳君均觉不可思议,因为他们都知道,渠年跟这个信尝君根本不熟,之前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没想到他们

    就打个架的功夫,一架还没有打完,这两人就勾搭到一起了,比窑姐揽客还快。看他们狼狈为奸的模样,说不熟他们都不信,幸亏他们两个都是男的,如果是一男一女,估计都已经干出苟且之事了。

    俩人均感不妙。

    陵阳君这时稳住心绪,道:“信尝君,我跟墨剑山只不过是有点私事要了结,这事你不会也要插手吧?”

    信尝君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着渠年道:“小兄弟,怎么说?”

    这句话一说出口,陵阳君和墨水青惊的眼珠差点掉下来。他们原以为,就算这两个人走到一走,肯定是刚刚秦渠年死里逃生,心有不甘,才跑出鬼城搬救兵,但他根本不认识信尝君,只有出卖他们,以天之眼做诱饵,信尝君才会出兵。

    但信尝君是何许人也,放眼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就算在这里,也手握几千兵马,根本不会把这个质子放在眼里,肯定把它当做一个狗腿子!也就是这个狗腿子脸皮厚,没有自知之明,使劲往上贴,信尝君刚刚利用完他,看他顺着雕塑爬了上来,就像是猴子顺杆爬了上来,也不好立刻翻脸,要不然显得自己薄情,才勉强让他跟他站在同一个雕塑上,也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但现在信尝君却在询问渠年的意见,性质就不一样了,看来信尝君不但没有把他当做狗腿子,还把他当做举足轻重的人物。让他们如何不惊?虽然他们知道这个秦渠年特别会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左右逢迎,但没想到他竟然会混到这种程度,屁大点功夫,一般人连自我介绍都说不完,这家伙却已经在信尝君的眼里混成了人物,说不服那是假的!

    墨水青忍不住又在心里嫉妒了一回,这个渣男真的太会混了,**本事没有,就靠一张嘴,混得风生水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赵国的几千兵马好像是他自己带来的一样,转眼间就可以收为己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

    长铭也被包围其中,虽然他刚刚还想杀了渠年,但现在看到渠年又无比风光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心里竟生出一丝崇拜,自己挑选的男人果然不一样,虽然他这段时间表现得很平庸,每天待在临淄城碌碌无为,现在看来,人家不过是在韬光养晦罢了,果然是金子放在哪里都会发光,哪怕是在这黯淡无光的鬼城里。

    如果不是刚刚他们闹僵了,此时他一定会忍不住夸奖他几句!不过转念一想,她的未婚夫是带人来杀她的呀,她为什么会暗暗窃喜呢?这不是犯贱吗?此时他应该恨他才对呀!

    陵阳君毕竟比墨水青聪明,在这个关键时刻,他没有心思去嫉妒,也没有长铭那么多想法,而是谋划脱身之策,他已经看出来了,渠年的态度对信尝君特别重要,如果渠年顺着他说话,事情可能还有还转的余地。

第152章 尽出馊主意

    陵阳君生怕渠年出卖天之眼的秘密,虽然渠年可能已经出卖了,但他还是想赌一下,这是趁着渠年还未开口,抢先说道:“秦公子,你是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解决一点私人恩怨罢了,希望你能明白, 它日回到临淄,我们也能把酒言欢,要不然我仇报不了,你回到临淄也会活得不开心不是?”

    这句话虽然说的很和蔼,但他知道,以渠年的聪明,肯定能明白其中恐吓的意味,意思很简单,如果你出卖我,你就别想回临淄了,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

    渠年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时笑了下,道:“陵阳君,难得你把我当作朋友,我很欣慰,你放心,既然你把我当做朋友,我当然也不会辜负你,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重情重义了!”

    这话虽然说得非常仗义,但陵阳君听着却极不踏实,总感觉他的话里充满了嘲讽,何况仔细想一想,既然他带着信尝君过来了,肯定是为了报刚刚被欺负的仇的!

    信尝君却有些担忧,这时凑近渠年,小声道:“难不成要放了你的朋友?”

    没想到渠年凑近他的耳边,小声回道:“放个屁!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他只是纸糊的朋友,他的死活与我无关,而且你要拿天之眼,如果让他活着出去,就算你拿到天之眼,以后过得也不会踏实,齐国肯定要围剿你们赵国!而且退一万步讲,虽然天之眼在墨水青的身上,但墨水青极有骨气,严刑逼供他也未必会说出天之眼的下落,现在不妨杀鸡儆猴,先杀了陵阳君,让他害怕一下,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渠年虽然自认为是个善良的人,但他的善良也是建立在自己不受伤害的基础上,他不会做出以怨报德的无耻之事,但也干不出以德报怨的圣母之举。刚刚陵阳君要杀他,一点不念旧情,那他也没有必要再心慈手软了,这种人不杀,难道留着吃?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信尝君虽然不够聪明,但也绝不是什么好人,一旦等他拿到天之眼,肯定也会杀了自己,所以才没让他先杀墨水青,如果杀了墨水青,自己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如先顺手报一下自己的私仇,就算最后难逃一死,能拉陵阳君和长铭垫背,他也可以稍微弥补一下心中的遗憾!

    他这番话非常对信尝君的胃口,信尝君虽然不够聪明,但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有自己的打算,虽然他表面上询问渠年的意见,但内心早已下定决心,只要拿到天之眼,趁着自己占据绝对优势,一定要杀了陵阳君,要不然后患无穷。只是什么时候杀?先杀陵阳君还是先取天之眼,让他有些犹豫!现在听渠年这么说,感觉非常有道理,当即坚定了态度,招了下手,大叫一声,道:“墨剑山的人围而不杀,特别是墨水青,不要让他跑了!然后杀光齐国的人,一个不留!”

    长铭也已经看清了形势,信尝

    君有两三千人,如果围杀他们,那他们肯定是必死无疑,真的是山水轮流转,刚刚他们还手握生杀大权,现在却变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心下不免惊慌一片,但他也知道,这肯定是渠年出的馊主意,因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渠年刚在信尝君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信尝君就毫不犹豫地下了命令!惊慌的同时,她也感到愤怒,大声叫道:“秦渠年,我是你的未婚妻,是齐国的公主,如果你杀了我,你回去不好交差,肯定也是死路一条!”

    渠年摊开双手,叫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我救不了你了,公主,好好上路吧!”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信尝君手下的喊杀声给遮盖了,两千人就冲了过来,见人就杀。不过这些人平时训练有素,杀起人来有条不紊,很快就把陵阳君手下的两三百人分割开来,分而歼之。

    陵阳君毕竟是九阶高手,如果他当时当机立断,集中兵力向一个方向突围,说不定还有突围的机会,但天之眼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舍不得就这样白白丢下墨水青,白白放弃天之眼,心里就变得犹豫,但也就这么犹豫一下,他失去了突围良机,现在已经被信尝君的人给分割开来,五六个人围攻他,因为知道他是高手,所以围攻他的人也都是高手,他不但要应付这些高手,还要保护长铭,当然,也是顺带保护,他被对方的高手从雕像上逼下来以后,就寸步难行,而长铭就吓得瑟瑟发抖,躲在陵阳君的身后,而她的身后刚好是雕像,体形强壮,刚好护住了她,刀剑不入。

    墨剑山剩下的的五个人这时就聚到了一起,还没来得及商量脱身之策,就已经被几十个人给包围了,不过是围而不杀,所以墨水青现在是难得清闲,但墨水青知道,这种清闲是短暂的,信尝君之所以对他围而不杀,肯定是渠年已经出卖了他,知道天之眼在他的身上,等到他们剿灭陵阳君,那等待他的也只有死路一条了!可惜他不知道,渠年在背后还使劲夸赞他,说他极有骨气,宁死不屈,还极有谋略,提前把天之眼藏了起来。如果他知道这些,现在拼死突围,信尝君的人肯定有所忌惮,生怕他死了,也就无法得知天之眼的下落了,所以他不管怎么突围,怎么折腾,性命肯定无忧,不像陵阳君,突不突围都是死路一条!

    可惜他不知道这些,更不可能想到渠年会中背后夸赞他,把它捧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所以他不敢突围,在他眼里,他们就五个人,突围之时就是他们丧命之时,因为渠年知道天之眼在他的身上,只要他死了,人家一样取走天之眼,不如趁此机会好好考虑一番,说不定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好办法,最关键的是,他不能死在陵阳君的前面,要不然他死不瞑目!

    虽然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那只是其言,不是其心,特别是死得不甘心的人,临死前都想拉一群垫背的,这样才会死得好受些!

    墨水青看着渠年趾高气扬地站在雕像上,气就不打一处来,以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小人得志是什么样子,今天他终于见到了,就是渣男这个样子,其实他最想拉来垫背的人就是这个渣男,可惜这个渣男实在太会混了,像是一条狡猾的泥鳅,让他无可奈何!这真应了传说中的那句话: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其实在他眼里,渠年现在是风光无限,虽然只有一阶修为,却是想杀谁就杀谁,连九阶高手都不能幸免,可是渠年心里的苦只有渠年自己知道,他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脑袋也在飞速运转,寻求脱身之策。其实他比墨水青和陵阳君更冤枉,毕竟他们是为了天之眼,付出性命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他图什么?他不过就是一个过路的,没想到半路被人抓了壮丁,心里比他们还憋屈!

    现在见双方已经杀得难解难分,陵阳君还在奋力反击,但信尝君依旧站在雕像的头上,居高临下,一脸从容,观揽大局。

    渠年就有些着急,忍不住怂恿他道:“信尝君,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我看你还是应该亲自出手,早早将陵阳君斩杀,以免节外生枝啊!”

    信尝君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你放心,用不着我动手,今天陵阳君插翅难飞!”

    渠年心道,我放个屁心!嘴上说道:“我听说这里亥时要闹鬼,马上就到亥时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呀,早早把陵阳君杀了,咱们早早收工,出去喝庆功酒啊!一旦闹了鬼,事情就麻烦了!”

    信尝君依旧不为所动,冷冷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渠年看了一眼,见陵阳君的手下像收割韭菜一样倒了下去,说话功夫,已经死了十几个人了,正如信尝君所说,陵阳君撑不了多久了!

    但他现在可不希望陵阳君早早死去,陵阳君一死,他的危机就来了!如果信尝君亲自动手,以他的头脑,就可以很轻松地撤离这是非之地,但现在信尝君不动手,还站在高处,事情就变得棘手了!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等得时间越久,对他越不利,既然信长君不给他机会,那他也只能创造机会了,这时便道:“你的性子太慢了,真的是急死人了,既然你不上,我上!”说时就从雕像上跳了下来,拔剑出鞘,装模作样准备往上冲!

    信尝君仿佛看透了他心中的小算盘,居高临下指着他道:“你别动,就站在原地,别想跑,动一下别怪我翻脸无情!”

    渠年一听这话,头都大了,讪讪一笑,道:“我怎么会跑呢?马上就要得到天之眼了,你让我跑我也不跑啊,我是在帮你杀敌呀!”

    信尝君冷冷道:“不用,我人多的是,不劳你出手!”这时又吩咐四周的手下,道:“把他们几人看紧了!”

第153章 复活

    这家伙现在果然就剩下人多了,话音刚落,就有几十人把他们围住了,不过对他们还算客气,只是看着他们,并没有拔剑相向。

    渠年忍不住蹙紧了眉头。

    楚三敢就凑了过来,小声说道:“师父,现在怎么办?要杀出去吗?”

    渠年小声回道:“杀出去死路一条!”

    楚三敢急道:“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呀!我都看出来了,等信尝君拿到天之眼,不管真假,我们都是必死无疑!”

    渠年道:“先别着急,这个信尝君不是太聪明的样子,我再慢慢忽悠他,现在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楚三敢便点了点头,道:“师父,那你可要稳住了!”

    渠年这时看了眼蝉夕,见她忧心忡忡,便伸手拍了下肩膀,笑道:“在想什么呢?”

    蝉夕长这么大,除了她爹和师父,还没有别的男人拍过他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但对于他的轻浮,她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忙道:“没想什么啊!”

    渠年道:“在担心你师兄还是担心你自己啊?”

    蝉夕道:“都没有!我是在担心你……们!”

    渠年笑道:“别担心,反正我们的命都是捡来的!”

    蝉夕小声道:“你好像胸有成竹啊?有把握吗?”

    渠年道:“你笑一下我就有把握!”

    蝉夕噗嗤一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寻我开心?”

    楚三敢插嘴道:“我师父什么时候都不忘讨女孩子的欢心哪!我是甘拜下风!”

    蝉夕脸上一红。

    他们虽然也是危在旦夕,但他们的情况比陵阳君好多了,就说话的功夫,又有十几个人齐国人死在了赵国人的剑下,虽然赵国也死了不少人,但用信尝君的话来说,反正他人多,不在乎,只要能杀掉陵阳君抢到天之眼,人死绝了才好,倒不会有人再觊觎他的天之眼了!若不是信了渠年的鬼话,真的认为墨水青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早就下令把这些人一起铲除,他也想早早拿到天之眼,早早回家!

    陵阳君现在跟他不一样,他现在可是爱兵如子,看着手下的兵一个接一个倒下,真的是心如刀绞,可惜他现在已经是自身难保,当然,如果有可能,他也不会去救他们,自己逃命要紧,可是他已经被缠住了,逃也逃不掉,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刚见到渠年的时候,就不说那么多废话了,一剑杀了他,再一剑杀了墨水清,也就没有后来这些事了,此时他说不定已经带着天子眼回国了!

    他也知道他是在苟延残喘,今天是没有可能活着离开这里了,心里又把渠年骂了一遍,自从认识这个扫把星,他好像一直都没遇到顺心的事,一直被他占便宜,虽然渠年曾把青楼分了他一半,但那一半青楼现在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真的是山水轮流转,报应不爽,刚刚他就是这样对待墨水青的,没想到转眼之间,他又变

    成下一个墨水青了,除了垂死挣扎,他什么也干不了!

    长铭吓得依旧在瑟瑟发抖,他除了瑟瑟发抖,已经干不了别的事了。望着满天剑影,眼泪都快流了下来,她知道,只要陵阳君一倒下,她也是必死无疑,心里慌得一塌糊涂,这时抬头找了找,想找渠年再求下情,他知道渠年是个善良的人,连一个煮茶女都让他不能释怀,何况自己这个未婚妻,只要她拉下脸面,哀求他放她一马,想必他也不会做的太绝。!

    结果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渠年的踪迹,只看到信尝君孤零零地站在雕像上,冷冷地看着她,看得她真想弱弱地问上一句:“你好色吗?”

    其实信尝君并不是看他,而是在看着陵阳君,只要陵阳君一死,剩下的残兵败将转眼可破,而且他完全能看得出来,陵阳君已经撑不住了,最多盏茶功夫,陵阳君必死!

    看得他不由窃窃自喜,其实他对陵阳君的死活并不关心,不过是一块绊脚石罢了,他关心的是天之眼。

    结果今天晚上好像谁都逃避不了乐极生悲的下场,先是渠年和蝉夕,再是墨水青,然后是陵阳君,现在终于轮到信尝君了,就在他感到快乐之时,忽然感觉脚下的雕像晃了晃,接着就传来沉闷的响声,像是推开一扇尘封千年的大门。

    信尝君低头一看,脸色剧变,就见脚下的雕像竟然动了,正在转头着胳膊,那胳膊仿佛已经锈死,转动极为吃力,所以才会发出沉闷的声响。大概那雕像极不喜欢有人站在他的头上,所以挥动手上的石剑就向信尝君的脚踝斩了过来。

    信尝君大吃一惊,幸亏那雕像速度不快,这时他腾空跃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就避开了这一剑,就在他俯冲而下之时,也已经拨剑出鞘,斩向了那柄石剑!

    以他九阶的修为,完全可以做到削铁如泥,石剑自然也不在话下,结果等两剑交接,就听“锵”地一声,冒出一串火花,信尝君震得虎口发麻,但对方的石剑却是丝毫无损。

    虽然如此,信尝君也没有惊慌,对方的剑虽然结实,但终究速度太慢,就跟老乌龟一样,只要小心一点,不被它咬到,那对自己就无法造成伤害。

    他心里抱着美好的想象落了地,还准备吩咐手下小心一点,只要注意这个石头人,就不会有问题!结果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又意外了,那石头人就在这转眼之间,身上仿佛加了润滑油,完全活套了起来,速度变得极快,不亚于九阶高手,一剑就向他的头部刺了过来,幸亏他临战经验丰富,猛一侧身,才险险避了过去,同时使出一式“神龙摆尾”,手上的剑就趁机斩向了那石头人的腰部,结果又听“锵”地一声,石头上冒出一串火光,那石头人依旧毫发无损。

    那石头人瞬间变得无比灵活,手里的剑折而向下,又砍向了他的头部,信尝君借助剑上的力道,才险险把身子抽了出来。

    但那石头人大概记仇,对于他刚刚踩着它的头颅一事耿耿于怀,依旧不依不饶,持剑又刺了过来!

    信尝君对这个刀剑不入的家伙也觉得头疼,心里想着,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我离你远一点还不行吗?

    心念至此,就准备撤退,反正他手下多,有他们缠着陵阳君,这个石头人也改变不了大局,结果他发现,今天晚上他的想象总是美好的,但现实总是残酷的,转头一看,脸色又是一变,因为广场上的石头人全部活了过来,而且刚活过来就变得非常敏捷,速度极快,一点都不显笨重,最要命的是,它们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砍!就连广场中央最大的那座雕像都复活了,高达三丈有余,它也是逢人便杀,但它不用剑,而是用脚踩,就像踩蚂蚁一样,一脚下去就能碾死好几个人。

    赵国的那些人因为在围攻齐国的人,都站在石像中间,本来他们还感觉英姿飒爽,就像是站在草丛里的雄鸡,到处去捉小虫,结果现在画风一变,变成了鸡肉串,由于他们站得密集,那些石头人一剑下去,就能串死好几个!

    出了这个变故,当然是保命要紧,也没有心思再去杀齐国的人了,调转剑势就开始攻击石头人,可惜那些石头人刀枪不入,就是站着不动让他们砍,都能砍得他们七窍流血!

    很多高手比较有眼色,不敢与这些石头人硬碰硬,心里都萌生退意,毕竟就算抢到天之眼,也不可能有他们的份,现在肯定逃命要紧,仗着自己修为高,很多人凌空飞起,准备从这些石头人的头顶逃走,结果他们就失算了,那些石头人看着笨重无比,现在却变得身轻如燕,他们还没飞到外围,外围就有很多石头人跳了起来,跳得比他们还高,把他们从空中硬生生地逼了下来,有的在空中就石头人斩为两截,血雨纷飞,就是没有一个人能脱离广场!

    剩下的高手也不敢再飞,老老实实的在地上逃窜,只可惜那些石头人刀枪不入,身体就是坚强的盾牌,组成了一道道铜墙铁壁,让他们无处可遁!

    信尝君自从来到鬼城,就喜欢跟人比人多,跟人比,他比赢了,一枝独秀,所以今天晚上可以为所欲为,但跟石头比,他却输得清洁溜溜,因为这些石头人有几千个,大殿里还有不少石头人还在源源不断地跑出来,广场都快挤满了,现在就算不谈修为,不谈剑法,这些石头人就靠硬挤,也能把他们挤出屎来!

    现在赵国的人虽然不再攻击齐国的人,但陵阳君也没感觉到有一点轻松,这些石头人虽然给他解了围,但却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杀他!

    面对赵国的高手,虽然他也不能敌,但起码占着修为和剑法上的优势,还能陪他们过上几招,但面对这些毫无人性的石头人,他却没有一点优势,剑再快再利根本没有用,砍上千剑万剑,不如人家回一剑,就是这么简单,这么粗暴,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孩面对庞然大汉,不论你使出虎拳、鹤拳还是醉拳,都抵不上对方回上一个肉拳。

第154章 我先溜了

    转眼之间,广场上死伤无数,惨叫声此起彼伏,衬着山谷里原本就有的哀怨声,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广场上本来还分四个派系,但现在面对石头人无差别的杀戮,他们就变成了一个共同体,现在保命要紧,也没有心思勾心斗角了,只能一致对外,虽然也没什么效果!

    渠年几人的日子也不好过,那些石头人对待他们也是一点都不客气,好在他们刚开始就挑选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几人站得比较分散,不用被石头人一剑就串成鸡肉串。而且他们身边还有几十个人正包围着他们,那些人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因为他们几乎紧贴着石头人,所以他们第一波受到了攻击,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石头人给砍死了!

    反应过来的那批人转身就抵抗一阵,见抵抗不住,见缝就溜走了,也不再理会他们的任务,放任渠年他们不管了!

    他们不管渠年几人,但石头人多管闲事,有几个石头人就冲了过来,其中一个石头人挺剑就刺向了渠年的头部,渠年不过是一阶修为,根本抵挡不住,连躲闪都来不及,吓得容颜剧变,也幸亏酒叔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拉了过来。

    但那些石头人却不依不饶,剑出如雨,虽然他们的石剑没有一点章法,简直是胡刺乱砍,如同小孩子打架,无奈这些石头人实在太多了,到处刀光剑影,而且它们还有金刚不坏之身,随便刺出一剑,都让他们感觉无外躲避,只能见缝插针,四下流窜。

    渠年几人苦不堪言,躲得非常狼狈,若不是有酒叔和蝉夕玉夙帮衬他,渠年估计早已经小命不保。纵然如此,听着耳旁的惨叫声,以及信尝君气急败坏的呐喊声,渠年也知道他们不过是垂死挣扎,一盏茶都未必能撑得过去,更别谈这漫漫长夜了。

    渠年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他最后竟然会死在石头的手上,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渠年还是拉着白小牙的手,跟着酒叔东躲西藏,不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想放弃。楚三敢还好,毕竟是四阶修为,在蝉夕的帮助下,勉强能够自保。不过蝉夕也好不到哪里去,已经累得满头是汗,娇.喘吁吁。

    广场上的惨叫声依旧不绝于耳,看来又死了不少人,最多一炷香功夫,估计广场上的人都要死绝了。

    渠年也感觉心灰意冷,命不久矣!

    天空本来乌云密布,却在这时,乌云稀散散了许多,朦胧的月亮就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洒下一层朦胧的光辉。

    借助这微弱的光亮,渠年终于看清了那些石头人的面目,发现他们并没有表情,就是一块会活动的石头,连眼珠都是灰白一片。渠年忽地灵光一闪,这些石头人并没有眼珠,夜还这么黑,他们是怎么看清人的呢?再想想他们的攻击方式,好像第一剑都是攻击人的头部,换句话说,这些石头人只能找到他们的头部,而找不到其他的部位!那它们是靠什么来辨别人的头部的呢?

    渠年心头一动,就想起了地球上

    看过的僵尸片,心头就冒出两个字:呼吸!

    心念此至,就忍不住心潮澎湃,但他毕竟也不敢确定,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这时就松开了白小牙的手,屏住呼吸,主动就走了出去。不过他没有叫酒叔和蝉夕给他掩护,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方法不管用,他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掩不掩护也没有必要了,只不过是早死晚死罢了!

    蝉夕转头见渠年独自走了出去,以为他心灰意冷,准备自行了断了,急忙叫道:“秦公子,你想干嘛?快到我身边来!”

    渠年正憋着一口气,无法回答她,快步就走向了那些石头人,蝉夕看得焦急无比,就准备过来营救他,结果脚步未动,令他意外的事却发生了,只见渠年走到那些石头人的中间,但他好像隐身了,那些石头人根本看不到他,对他视若无睹,竟然也不攻击他,他在那些石头人之间行走自如。

    蝉夕看得瞠目结舌,虽然他也知道渠年会混,但没想到他能混到这种程度,竟然能跟石头混熟!

    正迟疑间,就有几个石头人持剑向她刺了过来,逼得她手忙脚乱。

    由于几个石头人现在已经把她围在中间,蝉夕避无可避,眼看她快要殒命于石剑之下,渠年便急忙叫道:“快,屏住呼吸!”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石头人就挺剑向他刺了过来,幸亏他早有准备,知道自己一开口,这些石头人肯定要攻击他,所以刚叫完就连忙又屏住呼吸,那些石剑刺到半路就停了下来。

    蝉夕毕竟也是聪明人,听到渠年的叫声,顿时就全明白了,急忙屏住呼吸,果然效果明显,围攻她的几个石头人都停止了攻击!

    蝉夕大喜,如释重负。

    楚三敢几人见状,连忙依葫芦画瓢,别的事他们可能做不到,但屏住呼吸这种事他们还是应付自如的。

    他们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刚刚还围攻他们的那些石头人都感觉很茫然,持剑四顾,然后就散了,去找那些会呼吸的人了!

    因为他们刚刚激战过,憋着一口气很不是滋味,所以他们只能尽快离开这里,渠年这时便向蝉夕几人招了下手。

    蝉夕几人会意,连忙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一行人就弯着腰,穿插在石头人的缝隙里,向广场的外围走去。

    信尝君还在跟那些石头人激战,越战心里越急,急得嗷嗷大叫,结果越叫呼吸越重,围攻他的石头人越多,他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却浑然不知。

    就着他感到绝望之时,却见到渠年这一伙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弯着腰,跟做贼一样,可令他惊叹的是,那些石头人竟然不攻击他们,好像故意放水一样,对他们不闻不问!

    信尝君就感觉不可思议,跟蝉夕的想法一样,这家伙也太会混了吧,连跟石头人都混熟了,太难以置信了!

    但此时对他来说,渠年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急忙叫道:“秦公子,带带我,我们是朋友啊!”

    渠年转头看了一眼,却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又闷头向前走去。

    信尝君急道:“尼玛逼,我们是朋友啊,求你了,带上我!”

    渠年依旧置若罔闻,不闻不顾。

    信尝君气得破口大骂。

    陵阳君离信尝君不远,也正在鏖战,战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跟信尝君一样,喘的越厉害,那些石头人越亢奋,在这种情况下,没人能做到屏住呼吸。

    令渠年意外的是,长铭竟然还没有死,正躲在陵阳君的身后打酱油,也幸亏她自身有些修为,身手还算敏捷,要不然陵阳君根本保不了她!

    看到他们几人鬼鬼祟祟地走了过来,陵阳君也感到震惊,但他比信尝君聪明,不会认为渠年是跟石头混熟了,其中肯定有门道,至于是什么门道,纵然他聪明绝顶,也想不出一二。

    长铭也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顿觉眼前一亮,大声叫道:“秦渠年,我在这里,求求带上我!”

    渠年转头看了一眼,却翻了一个白眼。

    长铭气得肺都炸了,但现在指望他救命,也不敢发作,还是用哀求的口吻叫道:“秦渠年,我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不能不管我啊,只要你带上我,我保证以后对你好!”

    渠年现在不敢说话,要不然肯定会回上一句:谁稀罕你的好?安心上路吧!

    既然不能说话,也只能闷头向前走了,气得长铭跟信尝君一样,破口大骂。

    陵阳君有些修养,虽然没有破口大骂,但在心里也把渠年的祖宗挖了出来骂了一万遍!愤怒的同时,心里也有些后悔,早知道在没有安然回国之前,就不跟这个畜生翻脸了,这个畜生果然诡计多端,关键时刻总能用得着。

    结果渠年还没走两步,就见右边有一个人影也正在奋力拼搏,被石头人逼得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不是别人,正是墨水青。

    渠年没想他竟然也没有死,颇感意外,若不是蝉夕在这里,他真想冲上去补两剑!

    墨水青这时也看到了他们几个人,不用细想,也知道这肯定是这个渣男想到了什么好门道,心里不由暗暗震惊,感觉这个渣男实在太离谱了,转眼间借了几千兵马,转眼间又能把这些毫无人性的石头人收为己用,想不佩服都难!现在想来,怪不得师妹来这里要带上这个一无是处的渣男,不是没有原因的!

    本来他跟这个渣男仇深似海,稍微有点骨气的人,此时也只能放在心里暗暗嫉妒,假装看不见他们,但他现在已经处在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如果再爱惜自己脆弱的颜面,肯定小命难保!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颜面一文不值!这时便叫道:“师妹救我——”

    楚三敢却是欣喜若狂,若不是不能说话,肯定要嘲笑他几句,痛打落水狗,现在也只能向他默默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第155章 东郭先生与狼

    蝉夕却停下了脚步,看到师兄在垂死挣扎,于心不忍,虽然他师兄这些年来对她没有什么帮助,但凭良心讲,对她还是不错的,事事都会依着她。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的师父对他也是极好,慷慨授业,要不然她这么年轻也不会踏破炼化境了!

    但她也知道,她现在能够好端端地活着, 全是渠年出的主意,而渠年跟她师兄又是水火不容,她不能不征求渠年的意见。

    渠年见她停下,便也跟着停了下来,转头看着她,向她递了个眼色,意思是说:快走啊!愣着干嘛?这种人死不足惜,我没上去补刀就已经对他很客气了!

    蝉夕却没有走,而是眼中露出乞求之色!

    渠年就知道,蝉夕是想救她师兄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那个男人是他的老头子,以蝉夕的性格,是绝对做不到见死不救的!如果能做到,那也不是他认识的蝉夕了!

    渠年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看着蝉夕乞求的眼神,他也不忍拒绝,何况人家征求他的意见,只是给他一点面子,如果他做得太绝,人家一样可以救她的老头子,到时他一点人情没落下,反而变得里外不是人了!

    而且渠年也憋急了,本来他修为就低,屏住呼吸之前又做了剧烈运动,现在憋的脸红脖子粗,就想早早逃离这是非之地,便点了点头!

    蝉夕脸露欣喜,转头就看着墨水青,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伸手捂住了口鼻。

    墨水青虽然没有渠年聪明,但也不是愚蠢之辈,顿时就领悟了蝉夕的意图,连忙屏住了呼吸,果然,呼吸一停,围攻他的那些石头人也停止了攻击。

    墨水青没想到方法竟是如此简单粗暴,让他喜出望外,这时就从石头人的剑隙间跳了出来,走到蝉夕身边,想说些感谢的话,可惜不能说话,只露出一脸感激。在这种情况下,师妹能够施以援手,他心里还是非常感动的!

    想到刚刚在后殿之中,从师妹的手里无情地夺回天之眼,心里就有些惭愧!不过他当时夺回天之眼,一颗也没有给她留下,并不是因为他无情, 而是想拿天之眼诱惑他师妹,让他师妹投怀送抱。不过好在天之眼还在他的身上,大不了回去以后送一颗给她,也算还了她救命之恩。但现在不能给,墨剑山来了十几个人,现在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了,势单力薄,一旦他把天之眼拿出来,可能就被这几个畜生瓜分了!

    他现在又看到了希望,怀里揣着天之眼,心里又有些不踏实,甚至有些怀疑,他师妹是不是觊觎他的天之眼才出手相救的呢?现在他知道了逃跑的门路,就想独自逃离,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远走高飞,可惜他身旁有酒叔这个高手,他不敢轻举妄动,假装忘了天之眼这茬事。

    渠年却没有心思猜测他丰富的心理活动,一脸不耐烦,这时就招了下手。

    若换作平时,墨水青肯定懒得搭理他,自己

    是什么身份?怎么也轮不到他发号施令!但现在情况特殊,虽然是他师妹救了他,但他也看得出来,他师妹是得到了这个渣男的允可,才出手救他的,换句话说,是这个渣男救了他!当然,刚刚这个渣男是极不情愿的。

    所以他心里没有半点感激,反而感到屈辱,只是现在不好发作,便默默地跟着这个渣男走了。

    陵阳君虽然看到渠年从他身边路过,一言未发,但渠年并未走远就遇到了墨水青,所以他们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了眼里,虽然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他却看见蝉夕捂了下嘴,然后那些石头人就不再攻击墨水青了,他是何其聪明的人物,一下就明白了!

    这时连忙屏住呼吸,果然效果惊人,那些死的人不再攻击他,而是攻击他身后的长铭!

    长铭吓了一跳,急忙叫道:“叔叔救我!”

    陵阳君喝道:“不要呼吸!”

    长铭听了这话,恍然大悟,怪不得渠年他们走的时候鬼鬼祟祟的,一言不发,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憋着一口气!心念至此,连忙就屏住了呼吸!

    果然,那些石头人就不再攻击她了,把她喜得眉开眼笑!

    信尝君因为忙着躲避那些石头人的追杀,本来他离陵阳君就不远,此时刚好迂回到陵阳君的侧面,刚好把他的话听到耳朵里,现在见石头人果然不再攻击陵阳君和长铭,顿觉醍醐灌顶,连忙也屏住呼吸,结果没有令他失望,那些石头人果然不再攻击他了!

    信尝君大喜过望,这时大叫一声:“大家都不要呼吸啦,不呼吸就安全啦!”喊完又连忙屏住了呼吸!

    由于他的嗓门大,广场上的人全部都听到了,不管是敌是友,连忙都屏住了呼吸,就算心里不信,尝试一下也没有什么损失!

    广场上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那些石头人忽然间就变成了没头苍蝇,无所事事。

    陵阳君既然脱离险境,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天之眼,只可惜现在惊动了信尝君,让他有些紧张,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就算信尝君不通知他的手下,他也要通知,要不然就凭他一个人带着长铭,根本没有机会抢回天之眼。

    这时走到石头人稀少的地方,大叫一声:“活着的人都随我来!”

    说完就顺着渠年逃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渠年也听到了信尝君和陵阳君的叫声,暗道不好,急忙又招了下手,众人就加快了脚步,一会就走到了广场的边缘,他们就顺着台阶跑了下去!

    台阶上没有石头人,渠年憋了一口气,这时实在憋不住了,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呼吸,生怕那些石头人再追杀过来,转头看了一眼,结果还好,广场好像是石头人的封禁之地,没有一个石头人追过来,但他没有感到庆幸,因为他再跑几步,就看见陵阳君领着几十人追过来了!

    本来蝉夕救墨水青,楚三敢心里就不是滋味,

    后来听到信尝君的叫声,他虽然憨,但也能断定,就是因为蝉夕救墨水青,才让那些人摸到了套路,现在见陵阳君追了上来,心里更是气得慌,转头看着墨水青,没好气道:“都怪你这个王八蛋!把我们坑惨了!”

    墨水青也看到陵阳君追了上来,心里紧张,对他的话没有心思理会,本来以他的修为,除了酒叔之外,没人能跑得过他,可是他只有一个人,又不敢跑得太快,要不然被陵阳君追上,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他也担心蝉夕觊觎天之眼,如果他独自逃跑,酒叔可能会出手!但不跑吧?秦渠年只有一阶修为,跑的实在是太慢了,跟蜗牛爬的一样快,关键是蝉夕还照顾他,跟他跑得一样快。这时便看着蝉夕急道:“师妹,我们先走!”

    楚三敢怒道:“你个王八蛋,我们刚把你救出来,你就想抛下我们独自逃命了?”

    蝉夕也有些不悦,道:“你要走你就走吧,不用管我们! ”

    渠年见陵阳君越追越近,急忙看着墨水青道:“我求求你了,要走你就快走吧,别婆婆妈妈的了,你现在是瘟神,没有你我们反而更安全,别连累我们了,快走吧!”

    楚三敢一下也反应了过来,连忙道:“对对对,要走你就快走,别以为你是香饽饽,我们看见你都头疼!”

    现在对于墨水青来说,最重要的东西就是性命和天之眼,跟他们一起跑,这两样东西一样都保不住,但如果自己跑,虽然也有风险,但起码还有机会逃出去。这时也懒得理会他们的羞辱之言,刚好合了他的心意,既然师妹不觊觎他的天之眼,他跑着也放心了!急忙道:“师妹,既然你不走,我先走一步!”说时已经加快了脚步,像一阵风向前冲去,与他们分道扬镳了!

    果然,陵阳君一见墨水青跑了,本来他已经快追上渠年了,但现在也懒得搭理渠年他们,带着几十人连忙向墨水青追去。

    信尝君因为人多,虽然死了一大半,但还有几百人,全部组织起来速度比较慢,但也就慢了一拍,这时也已经冲出广场,顺着台阶冲了下来,他们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刚刚心里唯一的愿望还只是活着,现在活了下来,都懒得感谢上苍,眼里也只剩下天之眼了。

    陵阳君的人也死了一大半,只剩下大几十人了,现在信尝君见到那几十人正在追赶墨水青,生怕让陵阳君抢占先机,心中急不可耐,这时大吼一声,嗷嗷叫着就追了下来,毕竟能活下来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速度极快,如同一阵风。

    他跟陵阳君一样,也是懒得搭理渠年,虽然他人多,但毕竟死了一大半,所以一个人也舍不得花在渠年身上,路过他身边时,就假装没看到。

    渠年长吁一口气,转头对蝉夕说道:“那我们走吧!现在就出城!”

第156章 别看我只是一张平底锅

    蝉夕看他的师兄为了护住天之眼,又抛下她独自逃命,心里很不是滋味,其实她刚刚就想告诉他,天之眼是假的,但她了解墨水青的性格,就算她告诉他,在这种时刻他也不会相信的,还以为她是想骗他的天之眼!

    看她师兄逃跑的速度,肯定是逃不掉的,毕竟是她的师兄,她也不忍心看他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东西而白白丢了性命,这时便大声叫道:“师兄,赶快扔掉天之眼吧,要不然你死定了!”

    这一声喊完,心里舒服了许多,不管墨水青信不信她的话,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时就转头看着渠年道:“那我们走吧!”

    渠年点头道:“好!”

    他见墨水青往东南角逃去,他们便准备从西南角出城了。

    墨水青虽然是八阶修为,但终究是受了伤,虽然是伤在胳膊上,而不是腿上,但腿上一用劲,胳膊就发出撕裂般的疼痛,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蝉夕喊的话他也听到了,这时转头一看,陵阳君已经到了身后,只剩下两三丈的距离,转眼间就可以追上他,心下不由慌乱一片,看来师妹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今天不可能保得住天之眼了!

    陵阳君也是心急如焚,因为信尝君已经追上来了,所以留给他的时间有限,他不能再像之前一样,说那么多废话了,现在想想,今天晚上之所以造成这样的局面,就是当时说的废话太多!所以现在他要争分夺秒,在信尝君赶到之前拿下墨水青。

    这时就大喝一声:“大家一起上,杀了墨水青!”

    众人齐声应了一声。

    这一声呐喊吓得墨水青魂飞魄散,刚刚被围困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了,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柴烧,现在试也试过了,根本没有机会逃脱了,没必要再一条道走到黑了,何况他师妹也提醒他了,只有舍弃天之眼,今天才有活命的可能!

    虽然他心中满怀不甘,但还是从怀里掏出天之眼,本来他还想手握天之眼跟陵阳君谈条件,让陵阳君让一颗天之眼给他,要不然就玉石俱焚,但目前这个状况,陵阳君自身难保,肯定没有耐心跟他谈条件,估计冲上来就是一顿砍杀,根本不会给他说话的机会!

    所以他也学乖了,这时转头大声道:“别追了,天之眼给你们,这次保证是真的!”说是就把天之眼向后扔去。

    陵阳君见他把天之眼扔了出来,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也来不及思索,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接住这瓶丹药,要不然很有可能遗憾终生,只是这个墨水青太刁,把那瓷瓶扔得极高,纵然他已经跃起,瓷瓶还是从他的头顶上飞了过去,陵阳君急忙在空中改变方向,追了下去,也幸亏他是九阶高手,速度极快,竟也被他追上了,一把抓在了手里。

    但因为信尝君从后面追了上来,等他落地之时,信尝君已经到了一丈开外,两人差点撞在一起。

    陵阳君身形敏捷,转身就跑,因为他也担心天之眼还是假的,所以还是顺着墨水青逃跑的路

    线追了下去!

    刚刚墨水青喊的话信尝君也听到了,知道他扔出的瓷瓶里装的是天之眼,可惜他使了吃奶的力气,还是让陵阳君占得先机,悔得差点把大腿又拍肿了,都怪秦国那个**质子,竟然跟他说墨水青极有骨气,还把天之眼藏了起来,现在看来,这个秦质子完全是在骗他,原来这天之眼就一直藏在墨水青的身上。而且这个墨水青哪里有半点骨气?还没交手,陵阳君基至都没有恐吓他,更没有严刑拷打他,就追了他一阵,他就像是被狗撵的一只鸡,吓得屁滚尿流,直接就把天之眼交了出来。

    如果他不信秦质子的话,刚到这里就开始恐吓墨水青,那现在天之眼现在肯定已经是他的了。

    秦国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但事已至此,悔已无用,只能卯足劲往前追了。

    墨水青见自己交出天之眼,陵阳君还在追他,不免又急又怒,大声叫道:“陵阳君,你卑鄙无耻,我已经把天之也交给你了,你还追我作甚?”

    陵阳君因为怀疑墨水青又给了他假货,所以那个瓷瓶一接到手,就拔开瓶塞闻了一下,一股清新的麝香味扑面而来,再看墨水青恼羞成怒的态度,估计这确实是真货,就算是假货,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再去阻截墨水青了。这时便道:“你让开,别拦我的路!”

    由于信尝君追得太紧,连转弯都觉得是浪费时间,所以跑成一条直线。

    墨水青一听这话,顿觉释然,原来自己被当做一条拦路狗了,那这事就好办了,急忙就改变方向,向渠年他们那边跑去。

    果然,陵阳君也不在理会他,也没有时间理会他,径直向前跑去,见前面有房屋挡道,他也懒得绕行,腾空跃起,直接飞上了屋顶。

    渠年见墨水青又跑了过来,头都大了,这时就停下脚步,远远叫道:“你又跑回来干嘛?”

    楚三敢也道:“就是,还要不要脸呐?”

    墨水青死里逃生,已经被吓破了胆,如同在海上遭遇了波涛骇浪的小破船,忽然看见了港湾,不论这个港湾待不待见他,他也不想走了,也不敢走了,先把船开进来避避风头再说。

    墨水青厚着脸皮说道:“关你们什么事?我是来保护师妹的,把师妹一个人扔在鬼城里,我不放心。”

    渠年和楚三敢的脸上就露出鄙夷之色。

    楚三敢道:“墨少剑主,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墨水青也觉得难为情,想到刚刚在后殿之中,他是何等地嚣张,又是抢天之眼,又是要杀这个要杀那个,现在却沦落到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人也能嘲笑他鬼也能嘲笑他。其实他不是一个不要脸的人,但形势比人强,连天之眼他现在都可以放下,何况区区一张脸皮?这时便道:“我懒得理你!”转头又看着蝉夕说道:“师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其实墨水青就算故意厚着脸皮,但跟渠年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但不知为何,在蝉夕的眼里

    ,却觉得她师兄这副嘴脸有些恶心。这时看着陵阳君逃跑的方向,喃喃地说了一句:“我们好像走不了了。”

    众人转头一看,就见飞上屋顶的陵阳君已经停了下来,后面的信尝君君也飞上屋顶,见陵阳君忽然停了下来,以为是

    陵阳君觉悟提高了,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决定停下来跟他决一死战。

    虽然他损失惨重,手下折损大半,但跟陵阳君相比,依旧是财大气粗,心中根本无所惧怕,这时哈哈一笑,道:“陵阳君,跑不了了吧?识相的话就把天之眼交出来,要不然别怪我不讲情面。”

    不过等他笑完,却觉得不对劲,因为陵阳君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始终盯着前方。

    前方的夜太黑,信尝君看的不太清楚,不过现在心中起疑,认真看了一眼,不由脸色一变,就见陵阳君前方的夜空里,漂浮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真的是乱七八糟,有桌子,有椅子,有板凳,有扫帚,有木棍,竟然还有锅碗瓢盆,密密麻麻,感觉有几万件。

    信尝君看得眼都直了,喃喃说了一句:“天呐!这鬼城还开夜市卖东西呀?”

    话音刚落,一只平底锅就飘了过来,没错,是自己飘过来的,就悬浮在他的头之上。

    信尝君仰头看着那只平底锅,一脸诧异,怎么也想不明白,锅怎么会无缘无故的飘起来呢?

    结果更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在后面,那只锅竟然说话了:“你挺嚣张的嘛!这里是你大声喧哗的地方吗?”

    信尝君睁大了眼睛,认真看了一眼,那锅就是一只普通的锅,朴实无华,还锈迹斑斑,并无特殊之处,而且上面也没有嘴,但他确定,这声音就是锅里发出来的,且声音浑厚!

    天呐!锅竟然是说话了,还有没有天理呀?

    信尝君就感觉自己肯定是在做梦,要不然不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何况以前就算做梦,也没做过这么愚蠢的梦,锅竟然会说话,傻子才会做这样的梦。

    信尝君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却感觉疼痛钻心,看来这不是梦。但如果这不是梦,眼前的这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是自己太过兴奋,导致眼花缭乱耳抽筋?

    此时的信尝君就像一个傻子,仰头呆呆看着那只锅,大锅瞪小眼。

    那只锅这时又说话了:“怎么?不嚣张了?我说话你听不见吗?”

    信尝君这才回过神来,只觉毛骨悚然,咽了一口口水,道:“锅兄,我没有嚣张,我就是嗓门有点大,如果吵到了您,我向您道个歉,我们现在就走!”

    那只锅冷笑一声,道:“想走?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白天我就注意你了,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啦?最可恨的是,你还踩到我了。现在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第157章 让一个锅给欺负了

    信尝君吓得汗毛倒竖,急忙说道:“锅兄,您大人有大量,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闯进来的,也不是故意踩你的,叨扰之处,还望锅兄海涵。”

    却在这时,一根扫把也飘了过来,用竹竿指着他,竟然也会说话,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杀了算了。”

    信尝君就感觉今天出师不利,是人是鬼都能欺负他,不但有石头欺负他,连平底锅也能欺负他,现在倒好,就连一根扫把都来欺负他,太不把他当回事了。但他也不敢发作,又咽了一口口水,哭丧着脸,道:“扫把星姐姐,我呸,扫把姐姐,前面那个人才是主谋,我们就是进来打酱油的,还望扫把姐姐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那只平底锅大概也觉得不耐烦了,懒得再听他废话,这时二话不说,就朝着他的脑门拍了下来。

    信尝君虽然心里觉得害怕,但也只是因为遇到诡异的事物而生出的本能反应,其实他在心里摸索一遍,感觉不就是一只锅和一根扫把吗?跟普通的锅和扫把相比,也就是会说话罢了,会说话的东西多了去了,什么鹦鹉啊八哥人啊,也没见得有多厉害,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就不信这只锅还能炖了他不成?

    结果等这只锅拍下来,他才知道他轻视了这只锅,那速度,比他出剑还快,呼啸生风。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拦,那只锅已经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崩——”

    信尝君就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弹过最响的脑瓜崩,崩得他头晕目眩。

    不过庆幸的是,这只锅没有把他的脑浆给拍出来,他还活着!

    这时他也是怒不可遏,大吼一声,挥剑就准备斩向那只锅,结果又听“崩”地一声,那只锅又拍在了他的脑袋上,而且还不是拍一下,锅上就像装个弹簧一样,转眼间就拍了十几下,拍得他七荤八素。

    远处的渠年看见了,喃喃说了一句:“灰太狼?”

    就在信尝君被拍的同时,陵阳君和他的手下也受到了攻击,那些桌椅板凳全部飞了过来,就像是砸场子一样,往他们的身上砸了过来。

    他们也只能挥剑抵抗,但这些桌椅板凳看着腐朽不堪,感觉一脚就能踩得粉碎,结果等他们的剑砍在上面,才知道这些桌椅板凳比钢铁还硬,发出“锵锵”的响声,丝毫无损。

    由于这些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实在太多了,真的跟夜市里的杂货摊一样,摆得密密麻麻,飞舞起来,就像蝗灾过境,遮天蔽日。

    所以陵阳君等人虽然把剑舞得密不透风,但也招呼不过来,何况那些杂物就跟石头人一样,刀枪不入,强行撞破他们剑网,砸在他们的身上!

    修为低一点的人,很快就承受不住,一会就被砸得吐血,有的已经被砸到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这些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这辈子竟然会跟桌椅板凳和锅碗瓢盆干架,最可气的是,竟然还打不过!

    一会儿功夫,两拨人马就死了好几十个人。就算没死的人,大多也

    被揍得鼻青脸肿。

    远处的墨水青看得暗自欢喜,因为这些人抢了他的天之眼,心里忍不住说了一声:活该!

    蝉夕却看得忧心忡忡,转头看着渠年,道:“秦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渠年望着满天的桌椅板凳,看着屋顶上纷纷倒下的人,皱了下眉头,道:“这里晩上出不去了。”

    蝉夕道:“那怎么办?”

    这句话他是问渠年的,如果问墨水青,墨水青肯定要说:怎么办?搬个板凳坐下来慢慢看呗。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幸灾乐祸,或者说刚刚开始幸灾乐祸,就乐极生悲了,远处的桌椅板凳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这时就分出一波像他们这边飞来,如同一团乌云,黑压压的一片。

    渠年脸色一变,急道:“快跑!”

    说完转身就跑,像身后的广场跑去。

    其他人也不敢怠慢,急忙就追了上来,蝉夕边跑边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还会刚刚来的地方吗?那里有石头人,就算我们能屏住呼吸,也不能一夜不喘气啊?”

    渠年道:“你放心,跟着我走就是了。”

    蝉夕现在对他极为信任,虽然满腹疑窦,但既然渠年这样说了,她也没有多问。

    墨水青虽然瞧不起这个渣男,但他不得不承认,心底对这个渣男的脑子还是佩服的,感觉跟着这个渣男走,才有生还的希望。所以跟着渠年往前跑,一句废话都没有,跑得非常踏实。现在生怕渠年说他不仗义,总是独自一个人逃命,所以也不敢跑的太快,故意放慢脚步,紧跟着蝉夕。

    离他们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长铭公主。

    虽然她的修为比渠年高,但却不如陵阳君等人,刚刚陵阳君为了追杀墨水青,后来又为了逃命,所以没有等她,跑得极快,等她追上来的时候,陵阳君已经跟桌椅板凳干上了,她便迷茫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生惆怅。

    这时见那些桌椅板凳朝她飞了过来,吓得花颜失色,六神无主,毕竟这些桌椅板凳的威力她已经见识到了,连陵阳君这样的高手都忙得焦头烂额,就她这样的修为,不要说桌椅板凳,就是飞一根擀面杖过来,三下都能把她擀出屎来。

    就在她进退两难之际,忽然就看到渠年向身后的大殿跑去,虽然她早就看到渠年了,但她现在跟渠年之间有了隔阂,甚至有了仇怨,她现在形单影只,势不如人,所以也不敢跟他打招呼,要不然引起他的注意,说不定会杀了她。

    但现在她已经被逼上了绝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转身就追了上去,她的想法跟墨水青一样,这种情况下,只有紧跟住他,才能有生还的希望。自从来到这个鬼城,所有人都被搞得狼狈不堪,唯独跟着他的那几个人,却完全置身事外,悠闲自得,好像就是来看热闹看风景的,说是凭运气,她也是不信的!

    虽然渠年有可能会杀了她,但她也没有选择,死在他的手上也总比被擀面杖擀死要好上许多。何况

    秦渠年毕竟是人,还是她的未婚夫,总是有点感情的,而那些桌椅板凳却没有。

    那几人虽然拼命狂奔,但他们都在照顾渠年这个累赘,所以在长铭眼里,跑得并不快,转眼间就被她追上了。

    他跟墨水青一样,如同在海上遭遇惊涛骇浪的小破船,这时看见港湾,也不管港湾同不同意,一头就扎了进去,好像只是一个掉队的孩子。

    渠年转头一看,颇感意外,怔道:“公主,你怎么来啦?”

    长铭一听他的语气并无恶意,心下稍宽,撅了下嘴,道:“上次在那山神庙里怎么说的?你不是说特地出来保护我的吗?我不找你找谁呀?”

    渠年道:“我倒是乐意保护公主,但公主也看到了,我现在也是自身难保啊,公主可不要站错队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长铭道:“没事,我相信你,就算你保护不了我,我们俩人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

    渠年道:“公主这话太让我感动了,不愧是我的未婚妻,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长铭也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不是嘲讽她,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不杀她,愿意带着她逃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所以她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酒叔这是也嫌弃渠年跑得太慢,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带着他跑,这几人的速度顿时提了上来,健步如飞。

    陵阳君和他的手下已经被桌椅板凳完全包围了,如同是捅了马蜂窝,马蜂现在围着他们蜇,蜇了他们鼻青脸肿,纵然他们是精英中的精英,也有点扛不住了,估计再这样打下去,用不了一炷香功夫,他们都得吐血身亡。

    陵阳君想着,这样硬撑下去也不是个事,撑着就意味着死路一条,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些桌椅板凳的对手,他想到了逃跑,可惜他们四周都是桌椅板凳,也不知道往哪里逃?好像往哪里逃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结果却在这时,借助朦胧的月光,让他瞥见了渠年几人正向广场跑去,其中还包括长铭,虽然那片广场对他来说,比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之前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往那里跑,往那里跑的结果不就是从虎穴跳到狼窝吗?有区别吗?但他现在极其信任渠年,他认为渠年绝不会自寻死路,既然他往那里跑,肯定是找到了活下去的门道。

    心念至此,当机立断,连忙招呼手下向广场的方向突围,这里毕竟离广场还是最近的。

    那些桌椅板凳虽然攻击性强,但相比广场上的石头人,威力还是弱了许多,起码被他们打到,一下半下根本不会致命,要不然信尝君被平底锅砸了十几下,竟然也活的好好的,只不过是头破血流罢了。他们之所以有伤亡,只是因为桌椅板凳数量太多,一波接着一波,反反复复地攻击他们,不知疲倦,不要说是人,就是一块铁块,也要被它们锤扁。

第158章 相信不需要理由

    所以陵阳君在突围的过程中,能挡就挡,挡不住就硬扛,疾步前行,如同是在风雨冰雹中行走。

    他的手下也是如此。

    信尝君跟一只平底锅打半天,完全打不过,打的鼻青脸肿,头昏脑胀,最可恨的是,那只平底锅就喜欢拍他的脑袋,拍得他脑袋嗡嗡的,估计都已经拍成脑震荡了,如果再这样拍下去,用不了多久,就算不死,也要被拍晕。

    他虽然着急,但也是一筹莫展,也感觉无路可逃,却在这时,看见陵阳君原路返回,再往远处看一眼,就看见渠年几人向广场跑去,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一点主见,何况人在绝望的时候容易产生盲从心理,他也不知道这俩人为什么要往广场跑,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已经无路可走,只要跟着跑就是了。

    这时便大喝一声,招呼他的手下,追着陵阳君向广场出去。

    渠年几人这时已经顺着台阶跑到了广场边缘,那些桌椅板凳也刚好追到这里,刚准备攻击他们,渠年几人就屏住呼吸,一头扎进了广场上的雕像群中。

    他们也觉得紧张,生怕那些桌椅板凳追过来,一旦追过来,事情就麻烦了,因为他们在应付桌椅板凳时,肯定是使劲全身解数,不可能再屏住呼吸,到那时石头人也会攻击他们,那他们必死无疑。

    所以渠年进入广场后,不敢跑得太快,如果势头不对,他还能再退出去,这时转头看了一眼,心里终于才踏实下来,那些桌椅板凳追到广场的边缘便止步不前了,在广场的边缘游荡,看来广场内和广场外是两个地盘,井水不犯河水。

    渠年这时就招了下手,屏住呼吸在雕塑群中穿梭,那些雕像现在没有了攻击目标,无所事事,基本也就站着不动了。

    几人在渠年的带领下,穿过广场,又进入大殿,顺着后门进入了后院,就是他们发现费飞的那个院子。渠年之所以选择来到这里,因为费飞在这里待了几天都没事,而且费飞也说了,这个地方比较安全。

    但事关生死,渠年依旧觉得不放心,到了院子后,站在后院门口,伸长脖子望着大殿,先尝试性地呼吸两口,结果大殿里的石头人好像听不到他的呼吸声,无动于衷。

    渠年这才放下心来,看着几人笑道:“大家都敞开呼吸吧,没事了,安全了。”

    几人一听这话,全部长吁一口气。

    楚三敢这时说道:“他奶奶的,早知道这里最安全,大家都不要出去了,你看这一趟出去,损失惨重啊,特别是墨少剑主,刚刚带了十几个人过来,那是意气风发,结果就出去一趟,拉泡屎的工夫,人都死没了,就剩头回来了,可怜可叹哪!”

    墨水青气得牙痒痒,但他现在只剩下光杆司令了,师妹还未必跟他站在一边,心里没有底气,鼻孔里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

    长铭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贴近渠年小声问道:“这里真的安全吗?”

    渠年道:“安全,绝对安全,公主尽管放心,有我保护你,你一根毛都不会差的。”

    长铭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心里踏实许多,同时也觉得奇怪,刚刚这个秦渠年好像非常恨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怎么忽然间态度就变得这么好呢?而且她现在孤身一人,如果他翻脸的话,杀她易如反掌。便小声试探道:“你不想杀我吗?”

    渠年怔道:“公主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的未婚妻呀!我这次出来,特地就是为了保护你的,我为什么要杀你呀?你这话很让我寒心呐!”

    长铭看他无比真诚的模样,她也有点吃不准,好像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便道:“那你刚刚在广场上逃跑的时候为什么不救我?”

    渠年道:“当时我不能说话呀!我不是拼命给你递眼色了吗?”

    长铭道:“我只看到你翻白眼了。”

    渠年道:“你这傻丫头,那就是眼色啊!你看我跟墨少剑主递了个一模一样的眼色,他就明白了。当时信尝君也在边上,我不能把眼色递得太明显,结果还是让他给跑了。”

    长铭怔道:“你跟信尝君不是一伙的吗?”

    渠年道:“我怎么可能跟他一伙的?他一直想杀我呢。”

    长铭道:“那他还询问你的意见?”

    渠年道:“他就是在挑拨离间。我是在半路上遇见他的,一共没说两句话,他怎么可能把我当成一伙的?用屁股想也不可能的嘛!”

    长铭想了想,好像也有点道理,毕竟渠年从广场上逃离的时候,信尝君气的嗷嗷大叫,渠年也没有救他。这时便道:“对不起,那是我错怪你了。”

    渠年道:“你本来就错怪我了,竟然会怀疑我会杀你,如果我想杀你的话,现在才是最好的机会,你看我有杀你的意思吗?”

    长铭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便道:“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想了。”

    渠年道:“这就是了嘛!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家和才能万事兴哪!”

    蝉夕和玉夙面面相觑,感觉这个秦公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越发有火候,刚刚在广场上,他串通信尝君杀齐国人的经过,长铭不知道,但她们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她们知道,当时渠年对长铭确实动了杀机,没想到现在短短几句话,转眼就洗白了。如果她们不是知道渠年的人品,她们也会觉得害怕,这个秦公子的心机实在太深了。

    只是她们想不明白,秦公子刚刚还对长铭动了杀机,为什么转眼间又来巴结她呢?

    她们想不明白,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渠年想得长远,刚刚渠年之所以动了杀机,那是因为刚刚他觉得自己也是朝不保夕,临死之前就想拉几个垫背的,毕竟长铭和陵阳君刚来的时候,对他也动了杀机,如果不杀了他们,死不瞑目。但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又看到了生还的希望,过了今夜,明天还是要回临淄的,生活又恢复如常,在临淄,这个公主才是他最好的靠山,如果不把公主哄好了,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至于杀人灭口,这事不能做,风险太大,毕竟墨水青还站在边上,陵阳君也还没有死,万一风声走漏,他的日子一样不好过。

    何况他跟长铭并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杀她的欲.望。

    长铭这时又看了看蝉夕,问渠年道:“那你跟她什么关系?”

    渠年道:“你还在纠结这件事呢?我跟她没有一点关系!”这时又指了下墨水青,道:“他是她的未婚夫,你误会我不要紧,但你不能误会人家姑娘的清白,你也知道我的,我根本就不好色,天上人间那么多漂亮的姑娘,你看我碰过一个吗?”就没好说,就连你脱光了我都没有碰你。

    长铭想想也觉得有道理,这个渠年确实不好色,他也在天上人间明察暗访过,渠年确实没有动过那里的姑娘,那里面也有绝色女子,比如那个姫零。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也有可能是这个姑娘一厢情愿。

    正说着,大殿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人脸色一变。

    转头一看,陵阳君领着几十人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渠年几人就往后面退了退。

    陵阳君看他们既然在这里聊天,估计这里安全了,所以进来以后连试探都省了,大口大口地呼吸。

    陵阳君在渠年的眼里,一直都是英俊潇洒的模样,但现在,却怎么也潇洒不起来,被打的跟猪头三一样,脸都肿了,身上的衣服也带着血迹斑斑。

    其他人也是如此。

    陵阳君看着渠年,喘着粗气道:“秦公子,你对这鬼城好像很熟悉呀!”

    渠年道:“陵阳君,天之眼你已经抢去了,不会还来为难我吧?现在信尝君也知道这件事,你就算杀了我,已经没有意义了!”

    陵阳君道:“我们是朋友,我怎么会为难你呢?”

    却在这时,大殿里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陵阳君不用想,也知道是信尝君追过来了。

    陵阳君本想堵住通往大殿的那道门,却发现信尝君的很多手下急不可耐地从屋顶上翻了过来,落在了院子里。

    陵阳君的手下被桌椅板凳又杀了一批,现在只剩下五十几个人了,好在院子很大,陵阳君便没有再截杀他们,而且也截杀不过来,这时就领着几十个人后退几步,跟渠年他们站在了一起!

    现在对渠年来说,陵阳君根本就是一个瘟神,就跟刚才的墨水青一样,谁沾上谁倒霉,所以他也不想跟他站在一起,这时急忙小声说道:“陵阳君,你快跑啊!信尝君就是来抓你的。”

    陵阳君道:“我要有地方跑,我还往你身边挤啊?”

    渠年急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没必要这样坑我呀!”

    陵阳君道:“我不是坑你,而是我看出来了,你虽然修为不高,但你有能力保护你想保护的人,今天我们带了那么多高手都快死完了,而你们就六个人,至今却一个不差,所以我相信你,你放心,只要能活着离开鬼城,我让一颗天之眼给你。”

    渠年急道:“你这是死马当活马医啊!但你高看我了,没用的。”

    陵阳君道:“我相信你有用。”

等159章 我的地盘

    渠年没想到自己这么有魅力,他不过是一阶修为,结果人人都想投奔他,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像牛皮糖一样,一下就粘上他了,甩都甩不掉,让他愁得慌。

    信尝君终于从大殿里走了过来,带着一脸惊慌,当然,他的脸已经肿得变了形状,整个脑袋如同吸了水的河豚,圆滚滚的,胡须长在上面,就像刺猬一样,所以惊慌在她的脸上浮现的不太明显。

    跟陵阳君一样,进来先呼吸几口空气,平生第一次觉得空气是如此地新鲜,让他一下就爱上了呼吸的感觉,喃喃说了一句:“没想到鬼城里还有世外桃源哪!”

    他的手下进来后都站在了他的身后,院子虽大,但也被挤得满满当当。他转身大致点了下数,大约还有二三百人,虽然死掉一大半,但他还觉得非常满意,只要跟陵阳君相比,占有绝对优势就行了。

    信尝君这时看着陵阳君笑道:“人都快死光了吧?”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嘛!”

    信尝君道:“比你好就行。你说你跑什么跑?你看你被打的,跟猪头三一样,值得吗?”

    陵阳君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还有脸说别人?”

    信尝君这时摸了下自己的脸,好像确实胖了一圈,感觉摸的不是脸,而是一个肉质的脸盆,虽然没有照镜子,但估计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便不好再嘲笑别人了。便道:“废话少说。如果识相的话,就把天之眼交出来吧,只要你乖乖交出天之眼,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信尝君冷哼一声,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给我上,全部杀光。”

    众手下应了一声。

    陵阳君跟他的手下连忙持剑戒备!

    却在这时,渠年却大叫一声:“等一下!”

    由于叫的声音太大,把信尝君吓了一跳,这时竖了下手,看着渠年笑了笑,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把你忘记了吗?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骗我?”

    渠年冷笑一声,道:“就骗你这个王八蛋,怎么啦?”

    信尝君虽然跟他相处时间不长,但对她也算有一点了解,特别是刚刚在鬼城里初次见面的时候,感觉这家伙就是一只舔狗,特别会谄媚奉承,原以为他现在冒头,又准备来拍他的马屁,希望放他一马,没想到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不但不拍他的马屁,竟然还敢骂他,谁给他的勇气?

    信尝君被他骂的微微一怔,不怒反笑,道:“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骂我?活腻了吗?”

    渠年之所以强行出头,也是因为被陵阳君拉上了贼船,不得已而为之。虽然天之眼在陵阳君的身上,但信尝君只要出手,肯定要殃及池鱼,顺便碾死他,何况信尝君刚刚下的命令就是全部杀光,那自然也包括他的这条小命了。

    他心里虽然恨透了陵阳

    君,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硬着头皮帮他顶一下了。

    这时便道:“我有没有活腻我不知道,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只要动手,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信尝君怔道:“你竟然恐吓我?你以为我那么好糊弄吗?”

    渠年道:“所以说你这个王八蛋就是蠢,总认为我在糊弄你,其实我跟你说的话全是掏心窝子的。在广场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让你速战速决,这里亥时要闹鬼,你却偏不听我的话,要不然哪里有后来这些事情?”

    信尝君想了想,他好像确实说过这些话,但他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过错,嘴硬道:“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

    渠年冷笑一声,道:“已经过去了?你还真是会做梦。我告诉你,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你的噩梦也才刚刚开始。”

    信尝君心下一沉,毕竟这个地方究竟安不安全,他心里也没有底,他完全就是跟着渠年跑来的,现在渠年说这里不安全,他心里就更没有底了。迟疑道:“既然这里不安全,那你为什么还要往这里跑?”

    渠年道:“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问你个问题。你知道为什么费飞在这里待了好多天都没事,而你们一来就惹上这么大的事,死伤过半,你不觉得奇怪吗?”

    信尝君经他提醒,确实觉得奇怪,对呀!为什么费飞在这里待了好几天都没事,而他们一来就摊上这么大的事呢?迟疑道:“为什么?”

    渠年道:“先不忙着回答,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只有一阶修为,却可以在鬼城里行走自如,甚至还可以保护五六个人,全部安然无恙。而你们几千高手来到这里,反而死的差不多了呢?你认为是我运气好吗?”

    信尝君忍不住在心里数了下他身边的人,刚开始遇见他时,一共六个人,果然一个不差,而且其他人都被揍得跟猪头三一样,只有他们六个人毫发无伤,说是运气好,他也是不相信的。迟疑道:“你对鬼城很了解?”

    渠年就指着他道:“这句话终于说到点子上了。我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殷墟鬼城,我如果不了解,凭我一阶修为我也不敢进来,你没看陵阳君都投奔我了吗?他就比你有眼色。今天晚上没有我,你们一个人也别想离开鬼城,都得死在这里,鬼城的夜晚是我的地盘,不是你的。”

    信尝君想了想,感觉这家伙对鬼城确实挺熟悉的,首先鬼城来了几千人,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费飞,却让他捡了便宜。而且这里亥时闹鬼,也是他提前预警的。更别谈后来用屏住呼吸的方法逃离广场,现在又带着所有人逃到了这个世外桃源。种种迹象表明,这家伙确实熟悉这里,绝不是吹牛逼。

    信尝君犹豫了一下,道:“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渠年道:“你又说到点子上了。现在回答你上一个问题,为什么费飞在这里没事?”

    信尝君怔道:“为什么?”

    渠年道

    :“因为他比你低调。人家在这里夹着尾巴做人,从不大声喧哗,我告诉你,在你眼里这里是鬼城,但在鬼的眼里,这里是圣城,鬼最忌恨别人在这里大声喧哗,打架斗殴,这是对鬼的不尊重,所以你们一打架,一嚣张,鬼就出来了,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信尝君想了想,还真他妈有道理。刚开始他进入鬼城,在这里转了半天,也没闹鬼,结果刚跟陵阳君干上,石头人就复活了,后来好不容易逃离广场,刚追上陵阳君,那些桌椅板凳又冒出来了,而且那只平底锅故意针对他,就是因为嫌他太嚣张。

    虽然他觉得有道理,但他实在被渠年骗怕了,不敢轻信,这时便道:“我感觉你只是想拖延时间。”

    渠年道:“你这人真好玩,我好心好意劝告你,你不信就罢了,还诽谤我。我为什么要拖延时间?天之眼又不在我身上。你要杀也是陵阳君,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就是因为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我虽然了解这里,但我却控制不了这里,你一旦鬼引过来,我也讨不了好。而且我告诉你,外面的石头人是被你提前激活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但等到了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你就是屏住呼吸也是必死无疑,到时不要说我,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信尝君又感觉他说的话特别有道理,迟疑道:“你的意思,只要不打架,鬼就不会过来?”

    渠年道:“那我可不敢搞保证,但终归要好一点。”

    这时向前走了几步,直接走到他身边,看着信尝君一愣一愣的,心里想着,这家伙胆还真肥,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哪!

    渠年这时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外面的鬼已经被激活了,天亮之前谁也离不开这里,你完全可以等到天亮的时候再动手,那时十拿九稳,你现在动手,大家都得玩完,到时我也救不了你!”

    虽然信尝君现在对这个秦国人没有一点好感,甚至心里还在防备着他,不像刚开始遇见他的时候,他随便说几句话他就信了,但他心里虽然很抗拒,但这个秦国人说的这番话却是有条有理,有根有据,由不得他不信。而且刚刚他在外面也确实被平底锅打怕了,到现在脑袋还嗡嗡的,哪怕这个秦国人说的话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敢轻易尝试。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了这个秦国人,到时那些石头人和桌椅板凳冲进来,他该如何应对?好像也只能闭目等死了。

    所以这个秦国人人现在对他来说,真的是又爱又恨,杀他,现在肯定是不可能杀了,就算别人要杀,他还得护着,他对这个鬼城一点都不熟悉,有这个秦国人在,他心里会踏实一点,万一到时有鬼闯进来,他还可以跟着这个秦国人跑。

    至于陵阳君,这个秦国人说的没错,反正他现在也跑不掉,不急在一时,万一真把平底锅引过来,那事情真的就糟糕了。

第160章 天亮再说

    墨水青之前也是把天之眼和性命看得一样重,但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还是觉得性命重要,所以忍痛交出天之眼。信尝君也是一样的,真的被大殿外的那些怪物吓怕了,也觉得性命比天之眼重要,何况他跟墨水青还是有些区别的,毕竟他现在已经大局在握,天之眼还是在他的控制之中,现在他缺的,只是时间,只要他耐着性子,时间也还是有的,没必要为了这一夜的时间,赌上性命的风险。

    这时便哈哈一笑,结果刚笑出声来,就感觉自己笑得太嚣张,那只平底锅可不喜欢,笑声戛然而止,换上一脸慈祥,看着陵阳君等人道:“大家不用紧张,我也就是过来避个难而已,同是天涯沦落人,大家应该和和气气地一起避难,都别紧张了,坐下来歇息吧。”

    陵阳君长吁一口气,看来他今天赌对了,把赌注押在了渠年身上,果然赢了一把,为他争取到一夜的时间。虽然天亮之后,信尝君肯定还不会放过他,但他现在也无处可去,所以心里坚定,一定要抱住渠年的大腿,而且经过此事他发现,渠年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一肚子的鬼主意,只要跟他紧紧拴在一起,肯定还有机会逃离此地的。

    这时便道:“秦公子,既然信尝君无意为难我们,我心里也踏实了,漫漫长夜,坐在这里也是无聊,咱们许久不见,过来陪我聊聊天吧。”

    渠年忙道:“陵阳君,我求求你了,我只是一个小角色,你们大神打架,千万不要连累我这个小鬼,我什么好处也没有看到,天之眼也不在我的身上,我就是一个打酱油的,我也不想趟这趟浑水了,我只想安安稳稳过了今夜,明天一早我就回临淄了,回我的温柔乡了,所以今天夜里你们就当我不存在,我出去以后也什么都不会乱说,就当没来过这个鬼地方。”

    信尝君很喜欢他这种中立的态度,至于他明天能不能回临淄,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今天夜里只要渠年不跟陵阳君穿一条裤子,他心里就踏实了。这时便道:“对对对,跟他有什么好聊的?不如跟我聊,我们聊些风花雪月的事情。”

    渠年忙道:“得得得,我现在谁也不想聊天,你们两个我都得罪不起,我就想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夜,在我眼里,你们比鬼还要恐怖。你说我招谁惹谁啦?啥好处没看到,却要提着性命跟你们玩。”

    信尝君倒也能理解他,感觉他确实挺冤枉的,什么好处都没看到,却跟他们冒一样的风险,还要帮助他们脱离险境,不管换做谁,心里肯定也是憋屈的。

    真是一个可怜的娃!

    这时便道:“那行,既然你不想聊天,你就一个人坐在一旁吧,我不打扰你。”

    渠年道:“我要进屋烤火了,你们这些高手不怕冷,我比不过你们,我快要冻死了。”

    信尝君道:“你这裘袍看着这么拉风,也不保暖?”

    渠年翻了下白眼,道:“保个卵(暖)!”

    信尝君现在需要他,也没有发

    火,反而笑道:“你现在烤火,不怕把鬼招来吗?”

    渠年又白了他一眼,道:“鬼怕火你不知道吗?”

    信尝君:“……”

    渠年这时不再理他,就向蝉夕几人招了下手,走进边上那间厢房,也就是费飞刚刚烤火的那间房,里面还有不少费飞捡来的木柴。

    长铭现在也觉得跟着渠年安全一些,虽然他们此时的实力明显不如陵阳君,但她现在就莫名地相信渠年,第一次在这个菜鸟的身边找到了安全感,所以他也跟着渠年进了房间。

    为了避嫌,门也没有关。

    几人把火生了起来,就在火堆旁坐了下来,长铭还特地坐到了渠年身边,让渠年有些头疼。

    院子里,信尝君和陵阳君这两个猪头三还在大眼瞪小眼,互相提防,一个怕对方动手,一个怕对方逃跑。

    足足瞪了半个时辰,信尝君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瞅啥?”

    陵阳君道:“瞅你咋滴?”

    信尝君道:“你现在应该明白,你已经是煮熟的鸭子,只剩下嘴硬了。要不这样,我退一步,你不是有五颗天之眼吗?你现在给我三颗,自己留两颗,一颗给你,一颗给齐王,我们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如果真能这样解决,陵阳君倒也是愿意的,毕竟他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至今他还没有想到保住天之眼的方法,但他也知道信尝君的心思,只是想先骗三颗天之眼安安心,到了天亮,他还是会把他们灭口的,因为放他回齐国,风险太大,赵国目前是不敢得罪齐国的,就算赵国得到天之眼,能不能成仙还是一个未知数,宁愿现在死一点人,也要换来赵国永久太平。包括渠年几人,他肯定也是要杀掉的,这一点,渠年肯定已经想到了,要不然刚刚不会帮他出头,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陵阳君想通了这一点,便道:“现在我就算把天之眼给你,我也离不开这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妨等到天亮再说,到那时我愿意跟你分赃。”

    信尝君道:“机会就在现在,到天亮就晚了,到时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我告诉你,你别想着逃跑,谷口我还放了几百个人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出不了鬼城!”

    陵阳君冷冷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信尝君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跟那个墨水青一样,非要等到走投无路才交出天之眼,这是何苦呢?”

    屋里的墨水青听到这话,感觉脸上就被扇了一下,可惜他现在如同丧家之犬,堂堂墨剑山的少剑主,还没有秦质子混得好,也不敢像秦质子那样当面去骂信尝君,估计他现在跳出去骂,信尝君都不会等到天亮,就要把他杀了。所以气得满脸通红,只能假装没听到。

    但楚三敢听到了,看着他道:“喂,墨少剑主,信尝君在夸你呢,他说你做事果断,一见棺材就掉泪,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墨水青终于忍不

    住了,这时猛地起身,拨剑出鞘,指着楚三敢怒道:“混账东西,我忍你好久了,你以为我现在落魄了,我告诉你,我再落魄,杀你还是绰绰有余。”

    楚三敢这时往酒叔身边挪了挪,拉住他一条胳膊,顿时也来了精神,就指着他道:“吆嗬,还来劲了,一点都不落魄嘛!既然你这么牛.逼,人家抢了你的天之眼你不来劲,我就夸奖你两句,你反而急眼了,有本事去外面干呀,人家人还没走,你去发挥呀!”

    渠年这时说道:“三敢,少说两句,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不要太实诚,瞎说什么大实话?你这样出门在外容易吃亏的。”

    楚三敢点头道:“师父说的极是,忠言逆耳啊!”

    墨水青看着师徒俩一唱一和,把小人得志的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说话句句带刺,刺得他脸都涨红了,恨不得一剑就了结了他们,无奈他们的身边坐着酒叔,现在紧紧盯着他的剑,估计他只要出手,酒叔肯定要阻拦,到时不但不能雪耻,还要被打脸,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渠年虽然是他的仇人,但他不得不承认,今天晚上他想要活着离开这里,必须得依仗他。他也能看得出来,到了天亮,信尝君肯定要大开杀戒,至于怎么逃离这里,他还没有想出好的方案,只能厚着脸皮跟着师妹走,而师妹也是跟着这个渣男走。

    刚刚他一时冲动,站了起来,现在就变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进退两难。

    蝉夕这时给他解围道:“师兄,楚公子性子比较直,有口无心,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他没有恶意的。”

    墨水青心道,这他妈满满的恶意,你竟然说没有恶意?

    蝉夕又道:“我看你受了伤,不宜动怒,坐下给你包扎一下吧!”

    墨水青吃了瘪,可惜他现在如同拔了爪牙的老虎,根本翻不了浪花,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见有台阶下,也不能不识抬举了,便恨恨地坐了下来。同时在心里安慰自己,既然师妹愿意给我包扎伤口,那说明她心里还是有我的,受点委屈也值了!想想师妹给他细细包扎的场景,那时的师妹的脸上一定是一脸疼惜吧?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结果他今天出门好像没看黄历,诸事不顺,等他坐下来,蝉夕并没有亲手给他包扎,而是吩咐玉夙帮他包扎了。

    他的心头不由一阵失望,只能安慰自己:还好是安排玉夙,而不是酒叔!

    屋里屋外这时都安静了下来,除了那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有就是木柴燃烧的噼叭声了。

    信尝君又开始跟陵阳君大眼瞪小眼了,相对无言,虽然现在气氛缓和了,但他们毫无倦意,依旧绷紧了神经,头脑也都在飞速运转,寻求对策,有人在想逃跑的对策,有人在想防跑的对策,因为他们都明白,宁静只是假象,这是大战前的宁静,天一亮,这里必定血流成河。

第161章 各怀鬼胎

    屋外那拨人虽然现在安静了,但渠年依旧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味道,若是在平时,他肯定会觉得好笑,外面这俩人反目成仇,死伤无数,现在还要互相提防,以命相搏,竟然就是为了几颗假的天之眼。但现在他却笑不出来,因为他跟陵阳君是捆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天一亮,他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信尝君肯定要大开杀戒。

    蝉夕曾小声问他,要不要把假天之眼的事告诉信尝君,大家就此罢手,天亮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但渠年却觉得不妥,这个时候跟他们说天之眼是假的,不但没人相信,肯定还要嘲讽他一番。就像人家谈了几年恋爱,马上就要洞房了,你跟人家说新娘是男的,人家能不急吗?

    所以这个想法渠年没有考虑,今天夜里他要做的,就是要从这趟浑水里尽快抽身,而且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等到天一亮,也没有可能安然离开这里了,屋里这几人都得死在这里。

    费飞此时正漂浮着无限空间里,因为他跟剑灵不一样,剑灵还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但他却看不到。对他来说,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如同躺在木筏上,飘荡在无边无际的湖面上,怡然自得,最遗憾的是,缺少明媚的阳光。不过他在黑暗里摸索一阵,竟然他摸到一坛酒,一只烧鸡,这让他喜出望外,这几年颠沛流离,好久没有正正经经地吃过一顿饭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厚脸皮的人,所以连招呼也没打,就开始吃起烧鸡喝起酒来,时不时还哼两句小曲,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他以为,渠年此时已经带着他逃离殷墟鬼城,最多再过个一两个时辰,他就可以重见天日,从此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结果却在这时,黑暗里却传来渠年的声音,打碎了他宁静的梦:“费飞,我问你,你说殷墟鬼城亥时开始闹鬼,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费飞怔道:“你问这个干嘛?你不会告诉我,这么长时间了,你现在还没有离开鬼城吧?”

    渠年道:“离开个屁!不但没离开,现在还被人家包围了,小命难保。”

    费飞吓得一口酒差点呛出来,急道:“你说什么?被人家包围了?有多少个人?我现在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要不要我出去帮忙?”

    渠年道:“你废话少说,回答我的问题!”

    费飞道:“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鬼城到寅时就没有什么动静了,广场上的那些雕塑就恢复原位了,就没有攻击性了,我每天也基本是寅时提前到湖里去蹲着。”

    渠年道:“好,我知道了!”

    费飞急道:“那现在外面什么情况啦?”

    渠年却没有再理他,这让他非常忧虑,也没有心思再喝酒吃鸡了。

    渠年几人围着火堆烤着火,外松内紧,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却是波涛骇浪,时间在慢慢流逝,夜依旧无比深沉,这一夜对所

    有人来说,都觉得漫长无比,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陵阳君也不再跟信尝君大眼瞪小眼,已经在地上坐了下来,心里也是无比着急,他现在已经把所有希望押在了渠年身上,但渠年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他已经处在漩涡之中,烤火烤得心安理得,没有一点逃跑的迹象。

    他不想坐以待毙,决定去跟渠年商量一下,便从地上站了起来,向渠年所在的房间走去。

    但信尝君一直都在注意他,就怕他跟渠年串联,所以他刚站起来,信尝君便也站了起来,而且先他一步,带着两个人堵住了门口,看着他道:“你想干吗?”

    陵阳君止步道:“太冷了,我也想进去烤火。”

    信尝君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不知道吗?你就死心吧,秦公子也救不了你。”

    陵阳君没想到他这么蠢,也能看到他的心思,颇感意外,但他也不敢硬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转身就准备到原地坐下。

    结果刚转身,就听屋里传来渠年的尖叫声,在这诡异的夜晚,听得他们汗毛一竖。

    信尝君因为就站在门口,这时就转身看向屋内,但除了渠年一脸惊恐,屋里并无怪异之处,便没好气道:“发生什么事啦?”

    渠年这时就站了起来,依旧一脸惊慌,道:“这里闹鬼了!我朋友不见了。他被鬼抓走了。”

    信尝君这时认真看了一下,火堆旁确实少了一个人,他们明明是八个人坐在屋里烤火,现在只剩下七个了,刚刚他到门口的时候还数了一下,那时还是八个,也就他跟陵阳君说句话的功夫,他们就少了一个人,仔细一想,好像少的是那个英俊的年轻人,好像叫白小牙。

    他也觉得惊诧,感觉匪夷所思,这时就把头伸进屋里,四下看了一遍,确实没有找到白小牙。被渠年一渲染,他也觉得恐慌,实在是被平底锅敲怕了,就想平平安安地守到天亮,不想节外生枝,受不得一点风吹草动。舔了下嘴唇道:“人哪里去了?”

    渠年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脸恐慌,在屋里来回走头,焦躁不安,这是摊开双手说道:“都跟你说了,他是被鬼抓走啦!他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下一个被抓走的人,可能就是我,要么就是你。”

    不但是信尝君,就连坐在屋里的墨水青和长铭都感到了慌张,因为他们是跟白小牙坐在一起的,亲眼见到白小牙就无缘无故地凭空消失了,真的好像被鬼抓走一样。

    长铭这时也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渠年的胳膊,都快被吓哭了,急道:“渠……渠年,那怎么办呀?你不是认识鬼吗?怎么把你的朋友给抓走了?”

    蝉夕和玉夙虽然也见到白小牙凭空消失了,但她们并没有感到惊慌,因为她们知道渠年会变戏法,白小牙肯定是被渠年变没了!看渠年的样子,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那肯定是在演戏,

    既然是演戏,那她们也要配合一下,所以脸上也露出惊慌之色。

    玉夙就站了起来,也是一年恐慌,急道:“那这里不能待了,鬼会怕我们全部吃完的。”

    渠年忽然间就变得狂躁不安,不停地拿手搓揉着头发,把头发揉的跟鸡窝一样,边揉边道:“完了完了,黎明前的至暗时刻终于来临了,妖魔狂舞,寸草不生,我们都得死,都得死……”

    他好像疯了一样,又像是鬼上身,喃喃自语说个不停。

    本来鬼城的气氛就令人压抑恐慌,而且人对于鬼,天生就有一种不可抗拒的恐惧,现在再被渠年装神弄鬼一烘托,阴森的气氛就更浓了,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再看渠年疯疯癫癫如同鬼上身的模样,只觉毛骨悚然。毕竟没有人会认为,这个时候渠年还有心思拿他们开玩笑,何况确实少了一个人,这是他们亲眼见到的,说没有闹鬼,他们都是不信的。

    对于闹鬼,信尝君是没有一点办法应付的,可以说是束手无策,在他眼里,渠年就是驱鬼小达人,现在小达人好像都被吓疯了,嘴里还口口声声地说,今天晚上他们都得死,他心里怎能不慌,顿时汗如雨下。

    这时也有些手足无措,急道:“秦公子,你冷静一点,不要慌,想个好办法就行了。”

    渠年好像一点都无法冷静,依旧在喃喃自语:“死定了,死定了。你们触犯了鬼城的禁忌,都得死。”

    对于信尝君来说,渠年现在是他的倚仗,是他的指明灯,现在连指明灯都慌了神,那他只有更慌了,急忙道:“秦公子,你别慌啊!你好好想想,肯定有出去的办法的。”

    此时渠年侧对着他,外边站着恐慌焦急的长铭,里面站着楚三敢。话音刚落,信尝君只觉眼前一花,站在渠年里边的楚三敢竟然也凭空消失了。

    渠年大叫一声:“三敢——你去哪里了——”

    信尝君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刚刚白小牙消失,他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心里还是有些疑惑的,说不定是被渠渠藏起来了,但现在却是看得真真切切,楚三敢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虽然有渠年挡着,只能看到一半,但剩下一半他完全可以自行脑补,看来渠年说得没错,他们都被鬼给抓走了。

    信尝君看得目瞪口呆,平生第一次露出真正见鬼的表情,心下恐慌一片,看来鬼就在他们的周围,但他们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脑子想想,他的脑海里就冒出这样一个画面,一群鬼正张牙舞爪的围着他,随时准备吞噬他,这种感觉令他窒息,比看见平底锅还要令他慌张。

    这时不免方寸大乱,虽然渠年现在已经变得疯疯癫癫,但在他心里,依旧是他的指明灯,因为除了依仗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时就走进屋里,拍了拍渠年的肩膀,用近乎颤抖的声音小声说道:“秦公子,你冷静一点,现在该怎么办呢?”

第162章 舍己为人

    渠年好像真的冷静了下来,大喝一声:“别靠近我!鬼要抓着我身边所有的人。”

    信尝君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几步,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走你身边所有的人?”

    渠年喃喃道:“因为是我泄露了天机,你们本来都应该死,你们不应该活着。”

    信尝君又吓了一跳,忙道:“那怎么办呀?我们想活呀!”

    渠年没有理他,而是踉踉跄跄地向屋外走去,蝉夕几人连忙跟着出去。

    渠年走到院子里,仰头观测天象,一脸茫然,这时喃喃说了一句:“不好,天有异象,通向地狱的大门已经打开,妖魔乱舞的时刻来临了……”

    其实他只是心里没有时间,之所以看看天,不是为了观测天象,而是为了观测天色,看看有没有天亮的迹象。

    信尝君因为把它当成了驱鬼小达人,现在又出了这么诡异的事情,心里一点都不怀疑,看他脸色凝重,他的心也跟着凝重起来,感觉院子里的气氛也骤然紧张起来,阴森恐怖。这时也走了出来,问了一句:“秦公子,那该怎么办呢?”

    他发现,他现在除了会问怎么办,其它有内涵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完全是六神无主。

    渠年摇了摇头,道:“看来只有血祭了!”

    信尝君第一次听到这么高端大气有内涵的名词,怔道:“血祭?怎么祭?”

    渠年道:“你愿意用你的鲜血献祭鬼神,来为你的兄弟求个平安吗?”

    信尝君倒是很干脆,急忙摇头道:“我……我当然不愿意。”

    渠年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只有用我的鲜血献祭鬼神了!”

    信尝君怔道:“怎么献祭?”

    渠年没有理他,而是走到通往大殿的小门旁,伸头看了一眼,见大殿里的雕像已经恢复原位,估计时间已经到了寅时。道:“我要去广场上做法,献祭我的鲜血,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信尝君忙道:“我没有鲜血,我只有臭血,估计鬼神不喜欢!”

    渠年道:“那谁愿意跟我一起去?我一个人的血不够。”

    蝉夕和玉夙就站在他的身后,连忙道:“我们跟你去!”

    渠年道:“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要不然谁也别想活。”说完就屏住呼吸,一头冲进了大殿,带着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

    蝉夕玉夙和酒叔连忙也跟着冲了进去。

    墨水青也不敢留下来,不管有没有鬼,等到天亮,信尝君都会杀了他。虽然渠年不待见他,甚至还会嘲笑他,但他现在也没得选择,只能跟着冲了过去。

    长铭此时对渠年死心踏地,她知道渠年的性格,虽然刚刚屋里发生的事情非常诡异,但他也不相信渠年会有那么伟大,能干出舍己为人的事情来,他说出去献祭,肯定是为了逃跑,所以她是没有丝毫犹豫

    ,跟着冲了进去。

    信尝君看得一愣一愣的,等他反应过来,渠年几人都已经进入了大殿。自从闹鬼吃人以后,他就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六神无主,所以渠年这个驱鬼小达人主动跳出来,要给他排忧解难,他就完全相信他,根本没有多想,因为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主见。而且渠年身上也没有天之眼,所以防备不深,也没有阻拦,在他的印象里,大殿比院子里更危险,所以渠年冲进大殿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渠年的背影散发光芒,被他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所折服。

    不过现在回味过来,却有一种上当的感觉,因为渠年说过,一旦过了子时,大殿里的石头人就会睁开天眼,就算人不呼吸,它们也会攻击,可现在渠年几人已经冲下去好几丈远了,那些石头人也没有攻击他们,让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不过对他来讲,等到天亮确实会杀了渠年,但那不过是顺带之举,他的重心可没有放在渠年身上,所以就算有上当的感觉,他也不会去追他,只要陵阳君不逃就行。而且经过昨晚的事情,他总觉得这个渠年有些诡异,不到万不得已,天亮之前他也不想跟他翻脸,万一他真的是去献祭的呢?万一他真的是驱鬼小达人呢?

    由于他认为外面的世界非常险恶,天亮之前谁也不敢离开这个院子,又因为发生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所以他瞅了一晩的陵阳君,一时竟忘了瞅,光顾瞅渠年了。

    但陵阳君比他聪明,又特别信任渠年,所以渠年刚开始装神弄鬼时,虽然他想不通他的伎俩,但他可以断定,渠年是准备逃跑了。特别是等他冲进大殿那一刻,这种想法就更坚定了。

    因为他也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现在见赵国的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了渠年身上,此时不逃,更待何时?至于外面有没有危险?那已经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既然渠年敢出去,那外面应该是太平无事了。

    所以这时急忙向他的手下递了个眼色,他的手下也都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根本不需要他吩咐,趁着赵国人不备,腾空跃起,从赵国人的头顶上飞了过去,踩着古堡的墙壁,直接翻上了古堡的屋顶。虽然两侧的厢房屋顶低矮,但他们都没有走,因为屋外是山,绝壁万丈,他们翻不过去。

    信尝君没想到陵阳君会趁着这么惊心动魄的时刻逃跑,很令他意外,一下竟仰头看傻眼了,等他反应过来,不免气急败坏,感觉这个陵阳君一点都不上路子,有趁人之危之嫌。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现在他人多势众,胜券在握,以为外面的世界杀机四伏,没有必要以身犯险,但他却没有站在陵阳君的角度考虑问题,对于陵阳君来讲,跑不跑都是死路一条,就算外面的世界再凶险,他也要赌一把,何况还有渠年给他探路。

    信尝君一看陵阳君跑了,恼怒之下,也忘记了害怕,大叫一声:“给我追!”

    几百个人如同林中之鸟,惊散而飞,就追了上去。

    其实渠年的计策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把楚三敢和白小牙收进无限空间,然后装神弄鬼,他断定,信尝君经过昨晚那么一吓,对这个地方已经生了深深的恐惧,现在再被他这么一吓,肯定会六神无主。而且这家伙既然夜里没有杀他,那说明就是对他的鬼话非常信任,而且他对他来说,现在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人,杀不杀都无所谓,所以逃跑应该不成问题。

    果不其然,事情往他设想的方向发展着,这时他已经跑到外面的广场上了,现在天快亮了,只要他离开广场,随便找个偏僻的角落躲一下,等到天亮以后,谷外的人都进来了,那信尝君不管有没有杀了陵阳君拿到天之眼,都不会再找他了,找他也就没有意义了。

    结果他算尽心机,唯独算漏了陵阳君,他没想到陵阳君会那么信任他,就跟相信自己的爸爸一样,没有一点怀疑,当机立断就跟他跑了出来。

    这时他已经跑到广场中央,因为古堡坐北朝南,只要他们一直往南跑,借着夜色为掩护,出了广场,随便找间房屋躲避一下,他们就可以死里逃生了,所以此时的渠年忍不住窃窃自喜。

    结果他的喜悦还没有漫遍全身,忽然就听到后面有动静,转头一看,心一下就凉了半截,该死的陵阳君从房顶上跳了下来,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跑来。

    因为谷口就在南方,所以陵阳君往南跑,也是合情合理,渠年就怕被他连累,连忙改变方向,向西跑,心里想着,陵阳君现在忙着逃命,肯定往南逃,而信尝君的眼里只剩下天之眼,肯定会紧追不舍,无暇顾及他们,那等这两帮祸害过去,他们也就安全了。

    但他忘了,陵阳君的情况跟他不一样,他们可以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信尝君也没有精力去追查他们,但陵阳君身上带着天之眼,信尝君根本不可能给他躲藏的机会,天涯海角也要追上他,而且陵阳君已经听信尝君说了,谷口还安排了几百人,没有信尝君的命令,谁也出不了谷,那他现在冲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因为他相信渠年,一看渠年现在往西跑,那里可是绝路,但他认为,渠年不可能明知是绝路还要往那里跑,那说明他肯定已经找到了出谷的方法,说不定知道出谷的密道,所以没有一点犹豫,就像渠年逃跑的方向追了过来。

    渠年转头一看,见陵阳君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上来,只觉头皮一炸,心里骂了句妈买批,急得他拼命挥手,大声叫道:“你别过来呀!我要施法啦!生人勿近!谷口在南方,你往南逃啊!”

    结果陵阳君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依旧往他这边追了过来。

    陵阳君倒也是一个执着的人,一旦相信了他,就矢志不渝。不过想想也难怪,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每次都是因为选择跟着渠年,几次死里逃生,渠年现在在他眼里,那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第163章 祸水东来

    渠年却不知道他的想法,要不然肯定要说上一句:我谢谢你妈信任我哟!

    他见陵阳君追了上来,慌不择路,或者说就算择路也没地方跑,因为信尝君也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他也知道,南边是唯一能够逃跑的方向,所以在追的同时,已经派出一部分人向南方包抄,渠年现在再想往南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闭着眼睛往西跑。

    但因为他修为太低,跑得极慢,这时大叫一声:“带我一把!”

    酒叔刚好就在他的身边,一把就抓住他的胳膊,把它提了起来,在那些石头人的头上飞奔。若换在平时,酒叔提他就如同老鹰叼小鸡,但现在却感觉特别沉重,转头一看,竟是长铭死死地抱住渠年另一条胳膊。

    渠年看着死死粘住他的长铭,头都大了,可惜他也是施展不开,而且长铭的修为还比他高,要不然肯定一脚就把她踹下去。这时急道:“公主你放手啊!他们不会为难你一个女人的。”

    连陵阳君修为那么高脑袋那么聪明手下那么多的人都这么信任他,又何况是长铭?长铭这时说道:“我不管!你说过要保护我的,我死也要跟你死在一起。”

    渠年一听这话,情急之下也是没有一点办法,好在蝉夕这时拢了过来,抓住长铭的一条胳膊,酒叔才减轻了不少负担,速度也快了起来,如同翠鸟掠过湖面,几人就踩着广场上的雕像向西奔去。

    广场虽然大,但在这些高手的脚下,转眼间就跑到了广场的边缘,前面就被高耸入云的雪山挡住了去路,山上寸草不生,就连山脚下都带着星星白雪,裸露着大块发黑的石头。

    蝉夕也发现往南去的路线已经被截断,眼看就要跑到山脚下,这时急道:“秦公子,前面没有路了,我们该怎么办?”

    渠年下午来过这里,因为带着看风景的兴致,所以看的特别仔细,虽然现在天黑模糊不清,但他也知道,这座雪山的山脚处有坡度,这时便道:“爬上去。”

    蝉夕和酒叔听了这话,二话没说,就拉着他和长铭向山上冲去。

    墨水青和玉夙也跟了上去。

    因为他们都是高手,稍微有点坡度的山,对他们来说,如履平地。

    但他们毕竟带着渠年和长铭这两个累赘,速度还是不够快,就被后面的陵阳君带着几十个高手追了上来,见了面招呼也不打,带头往上爬。

    本来以渠年他们的速度,信尝君完全是能够在他们上山之前追上他们的,但他昨天晚上被这些石头人给打怕了,心中有忌讳,追得小心翼翼,跟陵阳君那些亡命之徒不能比,生怕那些石头人会冷不丁地刺他一剑,等他发现脚下的石头人已经下班了,才敢放开手脚追,结果就晚了一步,等他追上山脚下,渠年他们已经爬上去二三十丈了,但他也不愿放弃,又招呼手下追了上去。

    雪山越往上越陡峭,雪也越来

    越厚,等他们爬到大约一百丈的地方,便停了下来,因为上面已经无路可走了,山壁笔直向上,而他们刚好处在一个凹槽里,脚下有一小片平地,刚好容纳几十人。

    眼看无路可走,下面的信尝君又带人追了上来,陵阳君也是急了,问道:“秦公子,现在往哪里走啊?”

    渠年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往哪里走?”

    陵阳君道:“你不知道路啊?那你往这边跑干嘛?”

    渠年咬了咬牙,道:“你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你,是你把我逼上梁山的。天地那么大,出谷的方向又在南方,你没事跟着我跑干嘛?你说我招你惹你了?”

    陵阳君这才知道闹了乌龙,原来这家伙不知道出谷的密道,只是因为忙着甩他,狗急跳墙才跑上来的!但这事是因为自己主动贴上来的,渠年当时还拼命向他挥手,让他不要跟过来,所以出了这档事,稍微有点脸皮的人,也不好意思去责怪他。便道:“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趁天还没亮,你赶快想个办法,我们还来得及逃走!”

    渠年若不是打不过他,又见他人多势众,要不然气得真能一脚把他踢下山,本来他都已经得救了,没想到又被这个霉鬼给坑到泥潭里了。这时没好气道:“现在我们已经被你逼得走到绝路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束手待毙了。”

    说话功夫,信尝君已经领了几百个人追了上来,离他们两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信尝君因为受到了渠年的欺骗和戏弄,追了一肚子的火,这时指着渠年怒道:“我就不应该相信你们秦国人,你们秦国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全他妈骗子!我告诉你,骗我的后果很严重。”

    渠年急道:“冤有头债有主,你冲我发火干嘛?我昨天晚上还救了你们的命。我又没抢你的天之眼。我与世无争,刚刚还为了你们不惜牺牲自己的鲜血,为你们血祭,你真是忘恩负义,不感动也就罢了,竟然还向我生气,我告诉你,现在天还没亮,如果你冲动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到时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信尝君见他又拿这一套糊弄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转头看了看天色,只见东边的雪山之巅已经隐隐泛出白色,看来天就快亮了,胆便也肥了,也有底气发火了,就指着他怒道:“放你妈.的狗臭屁!你以为我这么聪明,还会相信你的屁话吗?我告诉你,既然你选择欺骗我,今天你只有死路一条,用你那句话说,今天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渠年轻叹一口气,转头看着陵阳君,小声道:“我已经黔驴技穷了,下面就看你表演了!”

    陵阳君小声道:“我们只有五十几个人,而对方将近三百人,我们挡不住的。”

    渠年道:“挡不住也要挡啊,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陵阳君没有说话。

    信尝君这时又看着陵阳君道:“陵阳君,虽然你很可耻,堂堂齐国的陵阳君,就想着逃跑,连与我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让我好生瞧不起你。但我还是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交出天之眼,我保证不为难你,我只杀了那个秦国小子。”

    渠年吓了一跳,生怕陵阳君动心,这时就凑近他小声说道:“你千万不能信他,他是在骗你的,都到这个时刻了,你就算把天之眼交出去,他们也还是会杀了我们的,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再说了,你看,我们并没有走到绝路,现在我们居高临下,地势上占有优势,还有突围的希望。”

    陵阳君道:“你最好能想个好一点的办法,我撑不了多久。”

    渠年忙道:“能撑多久就撑多久!多撑一秒我们就可以多活一秒,那就是赚的。”

    陵阳君道:“你想让我们鹬蚌相争,让你渔翁得利吗?”

    渠年急道:“我能得什么利啊?我现在跟你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死了我也插翅难飞,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起内讧?要不这样?你把天之眼拿出来威胁他,如果他不退兵,你就把天之眼给捏碎了。”

    陵阳君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个办法我早就想过了。天之眼是仙丹,既然可以锻造金刚不坏之体,它自然也有金刚不坏之身,以我们的修为,根本捏不碎的,就算我们服用下去,都要用真元在体内冲刷一年半载才能消化,要不然我直接服用一颗下去,立马就可以成仙了。”

    边上黑水青听的一脸羞臊,因为他夜里就曾想过用这个办法威胁陵阳君,为此还害得左手臂受伤,现在想想,幸亏当时没拿出来,要不然惹人耻笑。

    渠年本想告诉陵阳君,这天之眼是假的,不信你可以拿出来一颗,一下就捏碎了,那样也可以杀鸡儆猴,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以信尝君的性格,如果现在知道天之眼是假的,到时无所忌惮,估计他们死得还要惨,而且到那时,他也没有必要杀陵阳君了,人家反而可以联起手来杀他了。

    信尝君这时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天快要亮了,一旦天亮,谷外那几千人涌进来,就算他得到天之眼,可能也别想太太平平地离开殷墟鬼城了,毕竟他的人都快死光了,只剩下几百人了。退一万步讲,就算能够离开鬼城回到赵国,但他们得到天之眼的消息一旦走漏,赵国也别想安生了。

    所以他也有些着急,道:“你们别在那里交头接耳了,感觉好像很聪明的样子,但是没用的,反抗只有死路一条。陵阳君,你是个聪明人,肯定可以分得清形势,你现在只有交出天之眼,才能活着回齐国,要不然连你的尸首都回不去。我实话告诉你,我的耐心已经耗尽,这是我最后一次问你,也是你最后一次活着离开的机会。”

第164章 一轮猛攻

    陵阳君对于他的诱惑也是无动于衷,并不是他有骨气,而是他也知道,就算交出天之眼,信尝君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肯定要趁机杀人灭口,要不然他夜里就交出去了。而且天之眼对他这么重要,就这样白白交出去,心里也是不甘心的,也想赌一把。这时便道:“我能考虑一下吗?”

    信尝君微微一怔:“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陵阳君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总要考虑下交出去划不划算呐!”

    信尝君道:“你要考虑多长时间?”

    陵阳君道:“尽快吧!反正我们现在跑不了了,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考虑好了我就把天之眼交给你。”

    信尝君虽然没有他聪明,但也不是愚不可及的人物,要不然也不会被赵国封为信尝君了,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想明白了,眼看现在就要天亮了,陵阳君肯定是在拖延时间,等到天一亮,外面的几千人涌进来,他就可以趁乱逃跑了。

    想通了这一点,信尝君又感觉遭受了戏弄,被戏弄的几次,她的心灵变得很脆弱,就跟玻璃心一样,易碎。气得他暴跳如雷,指着陵阳君道:“你这个王八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你脸不要脸,那你也就等死吧。”说时大手一挥,大声吼道:“给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众手下应了一声,一字散开,就向陵阳君所在的位置冲了上去。

    渠年吓了一跳,慌乱之中,连忙拉着蝉夕的手向后退去,紧贴着石壁,把机会让给陵阳君和他的手下。

    墨水青转头一看,见渠年竟然拉他未婚妻的手,顿时眼就红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渠年好像也感受到了他愤怒的目光,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蝉夕的手,小声对蝉夕说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蝉夕脸上一红,道:“没事!”

    墨水青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酸溜溜的,想前几天在山神庙里,他也拉了蝉夕的手,但当时蝉夕却表现得很生气,还让他自重,没想到才过去几天,又换了一个男人拉她的手,结果她却说没事。

    他可是她的未婚夫啊!

    这理到哪里讲去?他可以认为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了吗?

    心念至此,拳头又捏得咯咯作响,只不过现在大敌当前,他又势单力薄,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也就是拉手的功夫,赵国的人已经冲了上来,跟齐国的人交上了手,一时之间,剑光交错,耳旁只剩下刀剑的碰击声,战者的呐喊声,偶尔也能听到一两声惨叫声。

    如果是在平地上,信尝君有将近三百个人,围攻陵阳君五十几个人,很快就可以将他们穿插分割开来,分而歼之。

    但这里的地形却不允许,因为齐国的人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以一当十,而信尝君的人虽然多,但也不能一起冲上去,更无法分割包围,只能一波接一波地

    轮攻。

    东方的天空慢慢就泛出鱼白,天马上就要亮了,山谷里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渐渐消失,慢慢恢复平静,整座鬼城,现在也只剩下他们的刀剑声了。

    齐国的人虽然占据有利地形,但终究人数上不占优势,经不起对方一波又一波的进攻,一会功夫,就死了二十几个人,现在只剩下三人左右了。但信尝君的日子也不好过,被杀了将近一百人,现在还剩下两百人左右,按比例来说,两国的实力没有变化。

    山坡上鲜血四溅,脚下的白雪都染成了红色。尸骨也越堆越高,不过对信尝君来说,倒下的尸首刚好变成了垫脚石,更便于他们进攻了。

    但他还是有些担忧,因为双方的人手在成比例地消耗下去,等到最后,等到陵阳君的手下被杀光了,他也剩不了几个人了,现在陵阳君还没有出手,作壁上观,到时他如果强行突围,他们未必拦得住,而且他看得出来,渠年虽然是个菜鸟,但他身边的那几个人全是高手,特别是那个邋遢老头,始终没有出手,但他能感觉到,只要此人的剑出鞘,肯定锋芒毕露,以一当十。何况墨水青还有八阶修为呢,人多的时候可以忽略他,但等到高手耗尽的时候,此人也会变成一个刺头。

    眼看天色越来越亮,等到谷外的那几千人冲进来,如果知道他们在抢夺天之眼,那到时谁不眼红?如果混战起来,他再也占不到人数上的优势了。

    信尝君决定不再等下去,要不然夜长梦多,今天想要带着天之眼离开这里,必须要速战速决。这时便从怀里掏出一根信号棒,拉动引信,一束绚烂的烟花就冲上了半透明的夜空,给阴森的鬼城增添了几分色彩。

    陵阳君脸色一变,知道信尝君通知增援了,毕竟他在谷口还放了几百人。

    本来他见双方互有伤亡,而且信尝君的人死的比他们的人多了几倍,一度让他看到了希望,只要像这样成比例地消耗下去,等到对方还有二三十人的时候,他完全有信心突围。就算不能够突围,只要他拖延小半个时辰,等到国外的几千人冲进来,也是一种变数,他还是有机会趁乱逃跑的。

    但随着这一束烟火升天,他的计划全泡汤了,如果对方再来几百人,他们是绝对没有机会突围的,而且很快就会全军覆没。

    由于现在鬼城里很安静,随着那一束烟升天,谷口方向就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看来守住谷口那一拨人一夜都骑着马上,随时待命。

    陵阳君的脸色就变得紧张,对他来说,现在是突围最好的时机,如果错过,情况将会变得越来越糟,可他认真观看了一下,对方依旧有将近两百人,而且现在攻势明显慢了下来,跟骚扰他们一样,骚扰两下就退了下去,后面那一拨人继续上来骚扰,明显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军,之所以不停骚扰他们,就是想消耗他们的体力,让他们疲于奔命。如果此时突围,对方就可以转攻为守,本来他们占有地形上的优势也将随之

    消失,陵阳君在心里权衡一下,没有一点把握。

    眼看天色将白,他现在也就只剩下一条路了,那就是严防死守,等待天亮,等到谷外的几千人进来,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是,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能守到天亮吗?

    不到一盏茶功夫,那几百匹马就在视线里出现了,马蹄声轰隆作响,踏碎了鬼城里安静的清晨。

    陵阳君大致估算一下,对方竟有五六百人,到了广场前的台阶下,这些人全部下马,拔剑出鞘,就冲了过来。

    虽然这些人的身手参差不齐,但也有上百个炼气境的高手,身轻如燕,速度极快,顺着山坡就冲了上来。

    还没冲动信尝君的身边,信尝君就招了下手,大叫一声:“给我杀光他们。”

    先到了上百人二话没说,直接就冲了上来,替换了原来那一拔已经身心疲惫的同僚。

    天色越来越亮,已经能大致看出整座鬼城的轮廓。

    但陵阳君的心确实越来越沉重,对方注入了新鲜血液,攻势明显比之前凌厉多了,个个生龙活虎,嗷嗷直叫,而他的手下昨夜因为经历过两场恶战,都是死里逃生的人,基本个个负伤,现在又激战至此,都已经疲惫不堪,而且一看对方又来了这么多人,士气低落,转眼间又死了七八个人,估计再死几个人,对方就可以冲上来了,到那时,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陵阳君也不想坐以待毙,可他虽然聪明,绞尽脑汁却想不到突围的方法,这时他又想到了渠年,毕竟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商量一下说不定还有转机,何况他对渠年极为信任,每次到了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他总能想到逃命的方法。

    论逃命,没人能够做到比他更优秀。

    他原以为,此时的渠年肯定也被吓破了胆,正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结果等他转头一看,却是一阵意外,只见他双手抱胸,一脸平和,好像他只是一个看戏的人,戏中人的生死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就差没有加油喝彩了。

    陵阳君心头一动,这家伙平时那么怕死,现在生死悬于一线,他却能从容面对,其中肯定有蹊跷,说不定他已经找到了脱身的办法,只是不想带他而已。现在回想起来,他主动往这边的绝路上跑,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可疑的事情。

    而且他的手下越死越多,而渠年的几个朋友却根本没有动手,跟渠年一样,站在边上都跟看戏一样。如果他们没有离开的方法,此时肯定主动跟他并肩作战,甚至强行突围,要不然谁会愿意坐以待毙?

    “他肯定有离开这里的方法!”

    陵阳君心里就冒出一个很坚定的想法。

    由于时间紧迫,陵阳君也没有时间跟他废话,这时剑光一闪,就把剑搭在了渠年的脖子上。

第165章 快把想法交出来

    陵阳君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特别是渠年,一脸懵逼,怔道:“陵阳君,你想干吗?现在大敌当前,你不想着杀敌,杀我干嘛?”

    陵阳君冷笑一声,道:“我知道你有办法离开这里,说出来吧,说出来我们还是好朋友,要不然我们就只有死在这里了,不过是你先死,而不是我。”

    渠年急道:“你疯了吧!我有好的办法我早就逃出去了,干嘛还要站在这里等死?你这么相信我,确实令我感动,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啊!现在起内讧,我们只有死的更快。”

    陵阳君道:“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现在没时间听。我数五声,如果你不说出离开这里的方法,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渠年急道:“陵阳君,你怎么不讲道理呀?我又不是神仙,如果我有办法的话……”

    陵阳君打断他的话,数了一声:“五——”

    渠年急道:“喂喂喂,你疯了吧?”

    陵阳君冷冷道:“四——”

    渠年见他眼中滑过一道寒光,就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确实已经动了杀心。

    不过对于陵阳君来讲,如果渠年没有好的方法离开这里,那留着他也没有什么用处了,不如杀了,而且自己虽然现在跟他相比,人数上占有优势,但那也只是暂时,过不了多久,自己的手下就要死光了,而渠年和他的几个朋友却活得好好的,对他也是一种严重的威胁,所以在他临死之前,一定要除掉这个后患。

    这家伙实在太狡诈了,如果现在不杀了他,那他很有可能笑到最后,而自己却只能含笑黄泉。

    蝉夕也是看得心急如焚,她也看得出来,陵阳君真的动了杀机,可是现在渠年的性命捏在陵阳君的手上,她除了着急,却什么也做不了。

    下面的信尝君也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他可以猜得出来,肯定是陵阳君见生还无望,准备杀了秦小子做垫背呢。心里不由喜出望外,真是天助我也,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对方却闹起了内讧,想输都难。

    陵阳君这时又冷冷地说了一声:“三——”

    渠年看他的眼神,感觉他的剑随时都能斩断他的脖子,只觉脊背一凉,生怕他没有耐性,不数一和二了,便道:“你等等,我想一想,说不定能想出好办法!你这样吓我,我大脑一片空白啊!”

    陵阳君对他说的话显然很不满意,又冷冷的说了一声:“二——”

    渠年不敢等她数一了,忙道:“好好好,我想出好办法了。”

    陵阳君终于不再数数,还是冷冷地说道:“说!”

    渠年看了看天色,现在天色基本已经放开了,谷口隐约又传来一阵马蹄声,看来有人进谷了。而陵阳君的手下只剩下十几个人了,随时都有被攻破的危险。

    渠年便道:“那你把剑放下,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陵阳君道:“不可能!”

    渠年道:“如果你不放下剑,你就杀了我。我感觉你的脑子不正常,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能往哪里跑?我可不想我把你救下来以后,你顺手一剑就把我给杀了。”

    陵阳君想了想,便道:“你别给我耍花样,我告诉你,就算信尝君攻上来,我也有把握杀了你。”说时就抽回了他脖子上的剑,边道:“快点!”

    虽然他心里有点怀疑,但他现在也没得选择了,眼看防线就要被攻破,此时也只有把命赌在渠年的身上,不过他现在的耐心已经被耗尽,如果渠年稍微不对劲,他真的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渠年这时活动了下脖子,看了眼陵阳君的手下,还在奋力反击,不过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马上就守不住了,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并不是因为他心地残忍,而是这些人也算是他的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如果陵阳君的手下太多,就算把陵阳君救下,他也讨不了好。

    这时就缓缓转过身子,背对着陵阳君,把手伸进怀里,从他的白裘袍里掏出一副弓箭。

    这副弓箭就是从赵颖川手里买来的,自从玲珑山狩猎过后,楚三敢就把这副弓箭扔在一旁,不闻不问,渠年看着可惜,便把它收进了无限空间,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

    这张弓有一人高,其实怀里是揣不下的,他是从无限空间里慢慢煞出来的,但他背对着陵阳君,所以在陵阳君的眼里,这副弓箭就是从怀里掏出来的。

    陵阳君也觉得奇怪,看得目瞪口呆,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只鸡蛋里孵出一只老母鸡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但他现在也没有心思追究这个,就上前一步,站在渠年的身边,急道:“你拿弓箭干嘛?对于高手来说,弓箭是没有作用的!”

    渠年就转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不行不代表别人也不行。”

    说完就不再理他,而是走到酒叔身边,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酒叔频频点头,然后说了一句:“好久没拉弓了,也不知道行不行呐!”

    渠年便把手里的弓箭递给了他,边道:“男人怎么能不行呢?不行也得行!”

    酒叔就接过弓箭,搭箭上弦,毕竟是九阶高手,力大如牛,这么硬的弓竟然也让他拉满了。

    陵阳君以这个老头箭法独到,所以渠年想让他偷袭,既然是偷袭,那肯定是擒贼先擒王,此时这个邋遢老头肯定把箭对准信尝君,结果令他意外的是,老头不但没有把箭对准信尝君,更没有把箭对准他的手下,而是把箭对准了天空,不免一阵意外,道:“你们想干嘛?射天吗?”

    信尝君也看到渠年拿出一副弓箭,想法和陵阳君一样,以为这个老头箭法独到,准备擒贼先擒王。现在他对渠年非常慎重,只要是他想出来的馊主意,他也不敢大意,连忙握紧了手里的剑,凝神戒备,结果他也意外了,这

    个老头竟然不射他而改作射天了,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们要借天兵吗?

    酒叔把弓拉满,真元灌注箭身,这时就松开了拉弦的手,离弦之箭就呼啸而出。他们所处的位置虽然是在山壁的一个凹槽里,但脚下的平台是突出的,此时箭就紧贴住石壁,像窜天猴一样窜了上去。

    所有人都看不懂他的骚操作,忍不住都把目光移到他的箭上,就连杀得昏天暗地的那两拨人,此时速度也慢了下来,也把目光撇向了那支箭。

    陵阳君甚至一度怀疑,渠年这个骚操作就是为了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好让他们趁机突围。但他也只是怀疑,并不会真的这么做,就算对方的注意力分散了,也随时可以收回来。

    渠年下午来这里的时候,就认真地看过这座雪山,就见雪山之巅白雪皑皑,估计雪厚有十余丈,但在半山腰上,却有一块突出的石头,长二三十丈,宽两三丈,如同是雪山的阳台,只不过阳台上堆满了雪,一直堆到山顶。

    而酒叔要射的,也正是这块突出的石头。

    九阶高手的箭,那是力贯万斤,就像是一枚小炮弹一样,待箭射在那块石头上,就听“轰”地一声巨响,那块石头瞬间炸裂,四分五裂。

    直到此刻,这些人依旧猜不透渠年想干什么,难道想用石头砸死他们?这也太天真了吧?

    那么巨大的石头之所以一箭就可以射得四分五裂,一部分是因为酒叔修为深厚,还有一部分是因为石头上压了一层厚厚的雪,石头已经不堪重负,而这支箭无疑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在石头碎裂的同时,山上的积雪就开始像山体滑坡一样整体滑落,如同黄河之水奔腾而下,只是这水是白色的,感觉就是整座山都塌了一半。

    雪在世人的眼里,就像是温柔的女孩,恬静安宁,但一旦达到它崩塌的临界点,就会摇身一变,变成凶悍的泼妇,引起连锁反应,开始坍塌,也就是雪崩,释放出来的能量相对于山体滑坡,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之间,众人耳朵里只剩下轰轰隆隆的响声,震得山体都微微颤抖,由于山势陡峭,白雪如同瀑布一样,垂直而下,所以速度极快,仿佛是又一座雪山从天而降。

    众人望着白雪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下,全部惊呆了,但因为这里的人对雪崩没有概念,也没见过雪崩,在他们的眼里,雪是柔软的,甚至比水还要轻柔,就算这么多雪砸下来,感觉也就跟站在瀑布下面洗澡差不多,或者说只是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罢了,所以并没有感到惧怕,而且站在他们的角度,也看不出究竟塌下来多少雪,反正他们估计,也就是一个大一点的雪团罢了,就算砸在他们身上,估计也最多埋到肚脐眼。

    所以他们望着天空雪浪翻腾,心里反而冒出一个念头:真他妈壮观!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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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公子介绍:
一个落魄公子,一把垂暮残剑,一方破碎仙土,一段不朽传说。王旗飘,战鼓擂,我就是那老破锤。鼓不烂,我不散,只为九天那一战。剑公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剑公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剑公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