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夏恩一族
“仅一天一夜的时间，4万多人几乎全灭，整个夏恩王国几乎被夷为平地，那时候我父亲的年纪比现在的你们还小。我本名亚伦·弗莱，‘弗莱’这个姓氏是夏恩王国仅有的几个姓氏之一。我们一族跟斯诺一族是王室夏恩一族的左膀右臂，地位非常高。”
巨鹰缓缓飞行，亚伦慢慢讲述着几十年前的过往。夏恩王国旧址距离斯诺城很远，大约260公里，卡尔等5人都在克拉尔的魔法巨鹰背上，以便于交流。
“斯诺一族？跟现在的斯诺城有什么关系？”
“那一天一夜具体发生了什么呢？”
卡尔和茜茜相继发问。人们默默等候着亚伦说下去。
“唉...”他叹了口气，“很多年以前，斯诺一族中有一人因犯罪而遭到放逐，那人就是现今斯诺城主的先祖。至于原因有传说是因为一段不被允许的爱情。总而言之，仇恨的种子就那么种下了。后来巴兰纳人到访斯诺，带来了刀、剑、盾牌、衣甲等等，与日俱增的实力终于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线。
“父亲告诉我们那一天风雪交加，特别特别冷，一大早就遭遇了暴风雪，后来才知道是冰雪魔人的报复。接着是中午的强烈地震，好多人没闹懂怎么回事就死在了自家里，然后雪崩接踵而来，城墙被毁，王国有一半区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很多人都被埋在下面活活冻死了。
“黄昏时，风雪总算停了，然而几十个冰雪魔人早已严阵以待。国王带领亲卫部队奋力厮杀，在付出惨痛的代价之后好不容易击退了冰雪魔人。但黄昏还未结束，当时的斯诺城主也就是现任城主的父亲便带领大军杀到，我们的兵力只剩几百人，而且疲累至极，对方却有2000精锐之众，我们无力抵抗。最后国王让我的祖父带着孩子们和年轻人向北逃进了深山。
“我跟夏恩王室的最后一人艾尔特克·夏恩都出生于新家园——夏恩村，艾尔特克是我最好的朋友...当年的幸存者有30几个，他们尊我祖父为长老，也就是带头人。为了与冰雪魔人抗争，每个人都要学剑术成为一份战斗力。艾尔特克的父亲王子殿下和母亲皆不幸早亡，死于冰雪魔人的一次袭击。于是艾尔特克从7岁开始成了我家实际上的养子，能跟夏恩王室后代如此亲近我感到很荣幸。
“他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一点不因身份而傲慢，就是不怎么爱说话，不过跟我总是聊个不停。艾尔特克很漂亮，甚至好看到了让女孩子都不免妒忌的程度，小时候我时常想如果我是女孩子就好了，一定嫁给他。呵呵，现在想来真是有趣。艾尔特克跟我，我的妹妹艾莉丝，还有卫队长的儿子伏恩·麦兹小时候的关系最好。他们两个都喜欢艾莉丝...
“光明魔石的秘密一直由夏恩王室保守，只有他们知道魔石的下落。但是很遗憾，艾尔特克已经不在了，夏恩村也仅存在了27年。他曾跟我说光明魔石就在绝地之海，在无数冰山的其中之一里，不过只要有钥匙就可以轻松找到。”
亚伦说道此处休息了几秒钟。
“所以我们需要找到钥匙，不会是一把金属钥匙吧？”
卡尔问。
“大叔，后来呢，你的家人呢？村民们呢？夏恩村是怎么消失的？那个艾尔特克又是怎么死的？”
茜茜性趣十足地追问道。
“钥匙是一句咒语，很长。艾尔特克跟我念叨过无数遍，可我就是记不住，我真佩服他是怎么记下来的。我想或许能在我家里找到那句咒语。”亚伦顿了顿之后一脸悲伤的继续道：“我们17岁那年，我和艾尔特克同岁，我父亲打算让16岁的妹妹选一个喜欢的人，妹妹喜欢艾尔特克，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同时大家也知道伏恩·麦兹喜欢我妹妹艾莉丝，不过表面上他跟艾尔特克的关系依然跟小时候一样。
“有一次我们外出打猎，想去绝地之海打只海豹或者几条鱼什么的，去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可回来的时候却在山谷遇到了2个老冤家——冰雪魔人。我们4个当中伏恩长得最强壮，力气最大，本事最强，然后是我，艾尔特克跟我差不多吧。总之那是一场苦战，伏恩倾尽全力杀死了一个，其中那个小的，那个大的即便我们三个合力也不是它的对手，只能拖延时间让艾莉丝先走。
“后来伏恩受伤动弹不得，我也受伤了，就在冰雪魔人要杀伏恩的时候，艾尔特克第一次使出了魔法，只用一招就斩断了那怪物的头。因为魔法使被艾布鲁人视为‘不洁者’，是能够招来灾祸的人，所以我们约定一定要将这件事保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伏恩为了争夺艾莉丝出卖了艾尔特克，他的救命恩人。”
“太可恶了，简直就是个人渣，我要是艾莉丝绝不会搭理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然后呢？”
小公主气呼呼地说。
“按照传统律法，艾尔特克将被处以火刑，但念在他救了我们的份上，火型改成了绞刑。”
亚伦面无表情语气沉重地答道。
“改了也还是死啊，你们这什么破律法，真是莫名其妙。”
“是啊，艾尔特克太可悲了。”
卡尔附和道。
对于他们的抱怨亚伦没有反驳。“...行刑之前，冰雪魔人又来袭扰，伏恩·麦兹和他卫队长的父亲一口咬定是不洁者艾尔特克引来的灾难，于是引发了村民们对艾尔特克的强烈憎恨。其实冰雪魔人一直跟艾布鲁人势不两立，我觉得就是报复而已。我趁大家对付冰雪魔人的时候放了艾尔特克。
“我们两个开始向南边逃，一直跑一直跑，走了好几天，不知道走了多远。我们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然后让家人也逃出来。可最后还是被伏恩带人找到，追赶至一处崖边，并且要以反叛者的名义处死我们。他威胁艾尔特克，说只要他肯自杀就饶过我和我的家人，艾尔为了我们选择自杀，尸体被伏恩那混蛋亲手扔下了崖下的雪谷...
81故地重回
“回到村子以后，伏恩向艾莉丝撒谎说他并非有意泄露艾尔特克的秘密，而是被迫说出的实情。还说找到我们的时候艾尔特克刚好在与冰雪魔人战斗，最终与怪物一起坠了崖。伏恩要挟我证明他的话，我虽然心里不愿意，但却不得不服从。当时伏恩父子已经成了村子的实际控制者，我不听话全家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不能让艾尔特克白死，为了他，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得活下去，哪怕永远活在谎言里…”
不堪回首的记忆尤为深刻，亚伦说到这里不禁泛起眼泪。茜茜等人沉默着没有说什么，像是沉浸在了这段充斥着无尽悲伤的故事当中。
“后来，伏恩终于如愿以偿地得到了我妹妹，或许他对艾莉丝很好，我不确定。可我明白自从妹妹得知艾尔特克死去的消息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艾莉丝再也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哪怕是在她的孩子即将降生的情况下。我知道她的心已经死了，跟随她的挚爱一起去了神的国度。
“夏恩村终究难逃厄运，除我和父亲之外的所有人都在那一天死去了。我的母亲似乎知道妹妹的心思，妹妹嫁人后不久母亲忽然因病离世...我觉得那个人，或许他不是人，而是神或者幽灵之类的，为了给艾尔特克复仇而来。他穿着一身宽大白袍，戴面具，看不出来人是男是女，我感觉他是男的。
“当时我和父亲打猎刚回来，正好看到村民们都变成…变成了冰人，接着转眼间便化作了无数细雪飘落在地。那个人应该发现我们了，他一步步走来，像个死神一样，当时我是那么想的，我吓得动弹不得，以为死定了，父亲大概跟我差不多，但那个人只是从我们身旁经过，就像没看见我们一样。我和父亲因此各捡了一条命，我们立刻收拾东西离开了恐怖的夏恩村，自那以后已是25年。”
“期间，大叔您回去过吗？”
卡尔试探性地问道，生怕触及对方的伤心处。
“没有。”
亚伦摇了摇头。
“那个戴面具的人呢？就那么消失了？”
茜茜追问。
“不知道，至少我没有再见过他，我所认识的人当中也没有人见过跟他形象相似的人。”
“这么说还真可能是幽灵，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小公主兀自嘀咕。
“戴面具的话，难道不正是因为怕被人认出来，或者面貌难看怕被人取笑吗？”
卡尔思索片刻后插话道。
茜茜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喔！有道理！莫非是艾尔特克没死，前来报仇？”
“绝不可能。”亚伦对自己的观点胸有成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多高，多重，动作举止，我了如指掌。我亲眼看见他用匕首刺穿要害，尸体坠落点附近还有几只野兽，恐怕连个全尸都没有...”
很长一段时间卡尔和茜茜的心情都是压抑的，特别是茜茜。飞行到中午时，夏恩王国旧址悄然映入眼帘，一大片断壁残垣皆被皑皑白雪覆盖。能够从高处俯视先人们曾世代居住过的家园让亚伦·弗莱感触良多，旧世界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又过了半小时，卡尔他们终于抵达了废弃的夏恩村。村子建在半山腰，外围有高大的木质防卫工事和无数警戒高台，整体很像一座废弃的堡垒，已被雨雪和岁月摧残的不成样子了。亚伦介绍说冰雪魔人只要一出现，负责警戒的人就能立刻发现，从而及时组织起防卫战。
“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即便不大可能有冰雪魔人在这里，大概也会有野兽什么的。”
亚伦提醒道。艾布鲁人在此绝迹25年，冰雪魔人一定高兴坏了吧。他想。
“比如巨大的白色蜥蜴？”
卡尔边走边问。
“没有，它们在洞里住。这山里有不少白虎和白狼。”
“哦，还真得小心，我去探查一下。”
卡尔说着拔出“风牙”沿道路快步而去。
“我也去，等我。”
小公主欢快地叫道。侍女摩娜紧随其后。看着他们的背影，亚伦不由得想起多年前的自己和朋友，还有妹妹。转了一圈，似乎没什么异常。亚伦的家位于村子最高处，这是为了彰显长老的地位。因为时间久了，房子已有部分损毁坍塌。
站在自家门前，亚伦久久地吐了口气，内心是五味杂陈。“没想到还能回来。”
推开房门，一股陈年的腐朽之气顿时迎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雪融化后的气息。突然间，一个白色身影窜到近前，把几人吓了一跳，一只成年白狼。卡尔立刻持刀挡在亚伦面前，白狼低吼着充满敌意，随时都可能扑过来。
“没事的，让我来。”
亚伦定了定神把手放在少年肩头低声说。
“它可能会攻击您。”
“它不会。”
闻听对方语气非常认真，卡尔只好慢慢移步到旁边。接着亚伦说了句奇怪的语言，大概是语言吧，他说了三遍，白狼忽然怒气消退，转身回屋了，回了它的家。
“哇！大叔您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太神奇了。”
茜茜兴奋地轻声询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亚伦尴尬地耸耸肩，“是艾尔特克教我的，夏恩一族的先祖拥有驯狼的本事，可惜传到艾尔身上的只有这么一句咒语一样的语言了。你们稍等，我去找找看有没有钥匙。”
几人点头留在院内，让亚伦一人进了久别的家门。原来那只白狼是一位母亲，此刻它正趴在曾属于亚伦和艾尔特克房间的艾尔的床铺上一边照料几只小狼，一边半带警惕地盯着亚伦。亚伦以友善的目光看了看它们，接着环顾起周围来，屋子里的陈设几乎跟记忆里一模一样，他先是看了看四周墙壁，然后逐一打开抽屉寻找线索。
等待最是使人感到漫长，大约刚到15分钟，亚伦终于走了出来，只是神色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克拉尔·多瓦一看基本猜到了答案——没有找到所谓的“钥匙”。
82圣王的宝物（1）
几人正失望中，忽见亚伦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残旧的羊皮纸。
“亚伦先生，这...？”
克拉尔的表情说明他并非不知道这是什么。卡尔和茜茜倒是楞了一下。
“哈哈——开个玩笑，我找到了。”
亚伦不好意思又有些得意地笑道。他将羊皮纸交给了克拉尔·多瓦。
这种状况下不一本正经的大人倒是不多。卡尔暗想。茜茜和摩娜打住了想要赏他一个大白眼的冲动凑到克拉尔身旁来看羊皮纸上的内容。小公主盯了半天也不解其意，于是问道：“嗯...克拉尔老师，这句咒语什么意思？”
“‘我乃追寻光明之人，愿圣洁之光怜爱我之灵魂。’大概是这么说的。”
克拉尔解释道。亚瑟对魔法咒语意思的解读成果之前完全是独占的...
“哦，既然有了钥匙，那我们就去目的地吧！”
茜茜满怀期待地叫道。
“公主殿下，您还没有吃午饭呢，饿肚子会影响您身体成长的。”
摩娜十分认真地提示说。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公主更重要。
“一顿饭而已，没关系的，摩娜。虽然饿肚子会难受，但忍忍就好了。”
小公主坚强地说。她的态度让同伴们感到佩服。
“我觉得可以这样，你们去找光明魔石，我去打猎，村子虽然废弃了，但应该有能用的武器，山里的动物想必不少。”
亚伦说。
“同意。只是大叔一个人太危险了，弄不好会遇到冰雪魔人的。”
“卡尔的担心很有道理。”茜茜点头道，接着她将目光投向侍女，“摩娜，你跟大叔一起去打猎吧。”
“是。可是您...”
“就这么决定了。有卡尔和克拉尔老师在一定没问题的。”
公主的语气不容拒绝，摩娜只好遵从。就这样他们分开行动，两人去打猎准备迟到的午餐，三人和灰猫麦斯加洛克去绝地之海找魔石。所谓的“绝地之海”其实是一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冰海，其中有无数座大小不一的冰山，而光明魔石就在其中一座当中。
亚伦来到武器库，其中的大部分武器都已无法再用，后来找到一把半生锈的短剑和一张还算凑合的弓，短剑是当初先人与斯诺城士兵打仗得到的战利品之一。事实上亚伦只要能找到猎物就行，摩娜可以用魔法狩猎，不过见亚伦一副兴奋模样好像沉浸在了过往当中，摩娜便没有打搅他的兴致。
另一边，卡尔他们按照亚伦指引的方位飞行不到10分钟就来到了绝地之海上空。壮观的景色让他们眼界大开，一座座冰山之间是相对平坦的冰原，这里明显更加寒冷，空旷的冰原上似乎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冰海里有一座异常高大的冰山很快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他们决定直接去试试看。
从近处看感觉这座冰山至少有几十米高，这么厚的冰，想用强硬手段找出里面的宝物简直是痴人说梦。卡尔心想。
忽然间，没等克拉尔咏唱钥匙的咒语不速之客就到了。沉重的脚步声由身后传来，三人回头一看，脚步声的主人正是冰雪魔人。它们接连从黑色旋窝里走出，数量越来越多很快将卡尔他们围了起来，但止步于第29个，最后出现的是一个戴面具的穿着黑斗篷的家伙。
“代行者，取名米斯先生，我就知道你会出现。怎么，想夺光明魔石吗？你来早了一步。”
克拉尔带有敌意地质问道。
“除掉你们结果还不是一样？只要有那咒语就行。”这个声音卡尔记得，“你们来的可真快，我本打算培养出更多的冰雪魔人帮助斯诺领主实现宏愿，没想到你们来搅局了。不过也好，一下子送来两颗原始魔石。为了对付你们，我让冰雪魔人们变得更强了。”
“你做了什么？”
克拉尔有种不好的预感。
“让它们饱餐一顿，吃掉了斯诺城附近两个村子的艾布鲁人，你们的下场将会跟他们一样。”
神秘人无关痛痒地说并向后退去。
闻言，三人顿时陷入一阵惊愕，不过立刻被冰雪魔人们的沉重脚步声拉回了意识。卡尔拔出背后爱刀，茜茜和克拉尔也拿出魔、法杖进入战斗状态。
“克拉尔老师，或许您该先找光明魔石。”
卡尔委婉地匆匆说罢便冲向了最近的敌人。克拉尔觉得少年的提醒很对，完成目的才是最主要的，代行者固然应该消灭，但也该量力而为，实在不行只能拿了魔石先走。想到这里克拉尔立刻做出土魔法鹰试图飞入半空，然而巨鹰刚起飞就被一个冰雪魔人抓住翅膀摔到冰山上消失了。
敌人数量太多，需要有机会才行，意识到这点的克拉尔立刻爬起参战。一个冰雪魔人挥拳砸来，魔导师以护盾魔法抵挡，正准备反击时另一个冰雪魔人的攻击突然袭来，他只得转攻为守。两击重拳的冲击让克拉尔防得很吃力，不过就在这时灰猫麦斯赶来相助，克拉尔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灰猫的本事。
“吃本大爷一抓！喵呜。”
灰猫化身矮小的亚人形，用双脚站立，当然整体上还是一只猫。只见它灵巧地窜到冰雪魔人身上，用包裹着黑暗魔力气息的犹如火焰一般的锐爪直击怪物面部，这一下造成的伤非常严重，灰猫仅一击就结果了一个冰雪魔人，当怪物**栽倒，它的面部早已惨不忍睹、血流如注了。
“多谢！”
“回头拿一条好鱼来。”
灰猫说完直奔第二个敌人。
“好说。”
克拉尔得以腾出手来对付另一个，右手迅速形成尖锐且坚固的岩锥，他忽然解除左手的防护，在敌人茫然的空当以最快的速度将岩锥刺入了冰雪魔人的身体。克拉尔知道这一击可能不够，于是立刻后退使出“土岩枪”攻击敌人头部。被贯穿要害的冰雪魔人随即殒命。
风之力让卡尔的速度基本碾压了许多冰雪魔人，他流畅的攻击动作如入无人之境。解决4个敌人之后，他按照茜茜的指示改变了攻击模式。
83圣王的宝物（2）
卡尔从主攻转变成吸引、牵制、削弱，击杀任务交给了茜茜·帕梅拉。有卡尔在前撑起一道防线，茜茜就可以专心地收拾这些人形怪物了。小公主用的是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拥有超强贯穿力和威力的高位魔法——水流炮。当目睹看似不起眼的旋转小水柱穿过冰雪魔人的躯体造成巨大空洞时，卡尔不由得又一次暗暗佩服茜茜的魔法天赋。
打着打着，见势不妙的代行者随即让余下的10个冰雪魔人后撤并快速消失于黑色旋窝之中。“看来我的准备不够充分，再会了，几位。”
“别跑！”
克拉尔厉声喝道。但对方并不打算听从他的话。然而在代行者即将被黑色旋窝吞噬殆尽之前，身后突然涌来一股极强的风力，硬是把他推出传送魔法的旋窝差点摔倒。接着一阵疾风后，卡尔的“风牙”便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幸会啊，风之子。”代行者抬起头语气极为自然。“魅鬼跟海魔都没有实现我的目标，一切都拜你所赐。”
“...”
“让我们看看你的真面目吧，米斯先生。”
克拉尔说着俯下身摘掉了代行者的面具。在此之前克拉尔做过好几种假想：寻常的中年男子，面目狰狞的中年（年轻）男子，狡猾的老人脸，等等。结果都不对。那是一张漆黑的没有五官的脸，并非由皮肉和骨头组成，像是泥土造就的身躯。
“你，你到底是谁？”
克拉尔很惊讶。
“邪神大人创造的一个意识，我的一切都属于阿撒弥斯神。”
代行者答道。
“邪神创造的...胡说，阿撒弥斯的灵魂仍处在6颗魔石的封印中，他如何创造你？”
“无知的人类，你太小看邪神大人了，就算是在封印里他一样可以操控一切。”
“操控一切？还不就是你！杀了你不就行了？”
“呵呵哈哈——”代行者歇斯底里地大笑道。“你太天真了，太愚蠢了，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存在而已，杀了我，还会有更多的意识体出现。你们永远无法阻止阿撒弥斯神的脚步，永远都...”
“但可以阻止你的。”
克拉尔没有让他说下去，用土魔法在右手形成的土岩斧砍下了代行者的头。他的尸体没有一滴血，死后便化作了一堆土块。
“总而言之，我们还是继续找光明魔石吧。”
卡尔收起爱刀这样说道。
临时同伴们点了点头，灰猫麦斯也恢复了正常模样。它的英勇表现得到了茜茜和卡尔的大加赞赏，灰猫听了自然很得意。之后克拉尔·多瓦对着眼前冰山开始咏唱羊皮纸上的咒语，可等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发生。他又试了一遍结果还是一样。
“该不会是这咒语写错了吧？要知道错一个词可就等于全错。”
茜茜怀疑地说道。
“死马当活马医。挨个找吧。”
克拉尔扫了一眼那些冰山回复道。
“挨个找？这一片至少有几百座冰山。”
“分头行动吧。”
卡尔说。
“也只好这样了。来比赛看谁能找到吧，赌注100金币。克拉尔老师，要参与吗？”
小公主狡黠一笑。卡尔愣了愣答应下来。
“呃...我就算了，你们比吧。”
100金币相当于克拉尔两个半月的收入，他可不想参与这场胜算不大的比赛。
“本大爷参加！要是输了甘愿奉上一条美味可口的鱼。”
灰猫说。
“好！比赛开始，出发！”
茜茜发令后第一个跑了出去。
“喂！你不看看咒语吗？”
卡尔望着少女的背影提醒道。
“早就记下啦！”
茜茜背对同伴挥了挥手。
“咦？太卑鄙了。”
...
三人加灰猫一点点排查，终于在20分钟后找到了光明魔石的藏身点。随着咒语咏唱完毕，看起来不大的冰山开始破冰上浮，变得越来越大。厚厚的冰面开始震动，使人几乎无法站稳。
“哈哈！胜者果然是本公主。洛克，我们飞到空中去。”
“哈啾！”
灵鸟应了一声立刻变大，茜茜跳上鸟背，任由冰面如何晃动都跟她没关系了。三个同伴虽然距离较远，但冰山上浮意味着什么他们已不难猜到。在大家的共同注视下，巨大冰山缓缓上浮，像是受到一股力量在水下推动一般。足有3分钟，冰山一直维持着一成不变的速度在上升。
待冰山动作停止，茜茜很快发现在其底端仿佛有一把剑的影子。紧接着，巨大冰山摧枯拉朽似的随即崩碎，冰面因此又是一阵强烈震动。碎掉的大小不一的冰山纷纷沉入冰海，并在又一个3分钟后归于平静，唯有那把暗金色的宝剑立在远处，下段有少部分嵌在冰槽当中。破碎的冰面眨眼间重新冻结在一起，卡尔他们愣了一会儿才兴高采烈地向那把剑跑去。来到近前一看，一个金色晶石吊坠就挂在剑的十字护手上。
“找到了！光明魔石跟圣王之剑——流光。”
克拉尔十分激动。同伴们也是如此。克拉尔怀着恭敬之情小心翼翼地取下魔石将它放入了事先准备好的精致木盒当中，然后他用力两次将“流光”从冰槽里取出。基于本能的好奇，克拉尔稍稍拔出“流光”看了看，金色的剑身反射着太阳的光芒显得尤为耀眼，在冲动的唆使下，他将这把剑整个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突然间，一股突如其来的重量使得克拉尔无力承受，利剑就这样垂直着刺入了冰里，这下他怎么也拔不出来了。“听说贝纳赫拉武器能够自己认主，具有灵性，看来是真的了。”
“克拉尔老师，让我试试看。”
卡尔有些不确定地说。克拉尔点点头，自己实在无能为力了。要是带不回去这把剑自己可就犯下大错了。奇怪的是就在卡尔刚触碰到“流光”的剑柄，圣王之剑忽然散发出一阵柔和的金色光芒，卡尔轻而易举地就将它拔了出来，而且重量正合适。
“了不起啊，卡尔，感觉不是力量的原因。怎么做到的？”
茜茜惊喜地问道。
“自然而然地就...我想大概跟另一把贝纳赫拉武器对我的认同有关吧。”
卡尔只想到这个可能。
84碎裂而绝望的心
“你，你说那小子他…真的吗？法莉。”
戈尔森不可置信地呢喃道。崖下的朦胧雪雾像恶作剧一样挡住了二人的视野。
女孩沉默着点了点头，她感到非常自责，“都怪我，要是我能早点赶回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不。怪我，那小子是为了回来救我。可恶，我怎么那么笨…”
戈尔森自认为是罪魁祸首，是自己的过错害死了托比，心情因此极度糟糕。上午9点多，飞飞，罗格，斯顿，和亚伦的长子忽然归来，戈尔森跟法莉连忙回到村子叫上小松鼠来帮忙。飞途中双方将分别后的经过进行了简单说明，听闻托比遇险，飞飞先是不相信，而后不由得伤心起来。虽说平时和托比总斗来斗去的，似乎没什么友情可言，但一听说这个消息飞飞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泪。
烦人的家伙，才分开不到半天啊。小松鼠振作精神飞下悬崖，飞飞打定主意不亲眼见到尸体就绝不相信。化身大鸟的它缓缓下降，毕竟是没来过的地方，法莉提醒需要多加小心。悬崖之下的确很深，下降约300米后空间变得很狭窄，无奈飞飞只得返回崖顶，休息片刻后由自己下去，这样就可以用小鸟形态继续下降寻找。
飞飞不知道具体有多深，总之经过一段狭窄区域后空间又开阔起来，底端是一片茂密树林。小松鼠恢复正常状态开始从附近寻找，找了几遍结果一无所获，后来它扩大了范围，又找了半天，结果跟之前完全一样。一个多小时之后，无奈的小松鼠只得变成小鸟二次飞回崖顶。法莉跟戈尔森等的心急如焚，一看飞飞的表情，他们不用问也能猜到答案了。
“下面积雪太厚，不排除托比被埋在了风雪里的可能。只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就算是一个好人也得冻死，何况…”
虽然不愿相信，但飞飞心里实际上已经有了答案，两个同伴也是如此。
xxx
午饭吃的烤鹿肉，亚伦跟摩娜的狩猎很顺利，同伴们返回夏恩村时肉已经烤上了，香气传出很远。因为吃不完，所以等于顺便给那只白狼妈妈和小狼们带了份大餐。肚子饿加上烤肉的鲜嫩多汁，外加心情愉快让这顿迟到的午餐变得十分美味，让人难忘。饭后他们立刻启程回村，于当天下午4点顺利抵达。
见卡尔等人安全归来而且完成了使命，法莉他们自然高兴，只是高兴中免不了参杂着三分悲凉。
“罗格，托比呢？他的眼睛没好吗？”
卡尔不解地问。这句话如同一个信号，知情者们瞬间收起半伪装的笑容垂下了头。
“他…”
罗格不知该如何开口。之前他跟法莉，戈尔森，飞飞商量了，隐瞒自然不行，可直接说出来实在过于残酷，特别是对于卡尔来说。商量来去，觉得最好是一点点引出答案。
“卡尔，带你去个地方。”
飞飞尽量语气平稳地说。
卡尔闻言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跳上鸟背让飞飞带来崖边。茜茜和洛克也跟了过来，再没有其他人。树林里有明显战斗过的痕迹（死去的冰雪魔人已被村民火化为灰烬），卡尔顿时有种糟糕的预感，飞飞开始一点点讲述事情的全过程，当听到托比被冰雪魔人重创并扔下悬崖，卡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愣了愣，然后像行尸走肉一样走到崖边，没打招呼便跳了下去。
“卡尔——”
飞飞连忙呼喊着追了上去，茜茜也想去，但被小松鼠阻止了，因为狭窄的地方变大的灵鸟飞不过去。卡尔有控制风的本事，飞飞知道他多半不会有事，可依然免不了担心。
卡尔展开魔法护盾一边快速下落，一边思索，此刻他的心彻底乱了。该怪谁？那个小男孩吗？如果他没有提议来崖边是不是托比就不会死？如果法莉姐没答应呢？如果戈尔森先生没提出出门找人呢？如果那小男孩没有那么任性，同意让托比送他回家呢？事到如今这些都没有意义，不，不对，有意义。大家都没错，有错的是我，因为我托比才会来雪域，因为我自大，急于求成不愿多等，要是一起行动托比也不会有事，都是我的错啊…
干脆就这样死掉好了，我无法面对托比的家人，无法面对梅莉，明明说好的，要带托比回去…什么疾风魔石适合者，让别人去完成那些使命吧，我连最好的朋友都保护不了，我…
连续撞击接连而来，打断了卡尔的极度绝望。视野突然变得狭窄，接着又开阔，大片被白雪覆盖的树林顿时映入眼帘。还是先找找看，不亲眼见到绝不放弃。他心想。
卡尔落下不久飞飞就到了。他们重新寻找起来，在落点附近开始挖雪。薄棉手套很快就被寒意渗透，即便手冻僵卡尔依然忘我地寻找好友的下落。天色很快暗了下来，飞飞因为冷，蹲在树上缩成一团，不忍离去。卡尔展开“流风”掌握周围环境继续歇斯底里地挖雪，甚至已经忘记了飞飞的存在，忘记了所有人，唯有罪恶感和一个信念在支撑着他。
当夜色降临，极度疲惫的卡尔在不知觉间失去了意识。醒来时已是夜里10点，身在长老为他和飞飞准备的单独房间，法莉跟克拉尔正忧心忡忡地守在他身旁。飞飞因为疲累、寒冷造成的虚弱此时正处在半昏迷状态睡在卡尔旁边。
“卡尔，你还好吗？”
女孩柔声问道。
“法莉姐，我怎么回来的？”
卡尔声音虚弱。
“茜茜公主和洛克，她们绕路找了半天才找到你和飞飞。”
“你们差点就冻死了，真是太乱来了。”
克拉尔略带责备地说。
卡尔知道自己不但没能保护托比，还差点连累飞飞，罪恶感无疑又增加了三分。少年眼含热泪，声音哽咽着说：“法莉姐，我没能找到他，到最后我居然连他的…”
“别把过错全揽在自己身上，你没有错。托比的死主要责任在我。睡吧，时间不早了，别胡思乱想了。”
“嗯。”
卡尔微微点头。可怎么能不想呢？法莉，克拉尔走后屋子里静悄悄的，卡尔在不知觉间入了眠，一整夜都在做梦，内容就是托比他们在松林里经历的实际情景和潜意识创造出来的虚构画面。
85没能吐露的心意
次日清晨7点半，卡尔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所唤醒。眼睛因为哭泣而肿胀的生疼，精神因为没睡好而萎靡不振，头也很痛。同伴们好心没有叫他，想让他尽量多休息一会儿。当意识逐渐清醒，大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卡尔望着虚无的空气不禁又一次因悔恨和难过流出了眼泪。
右侧脸颊的泪珠并没有流到耳朵处，而是被小松鼠拿走了。飞飞也刚醒来不久，体内的寒气终于被温暖驱散，精神也好了许多。卡尔转过脸看到一副同情模样的小松鼠觉得应该稍微振作一下。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发生的事或许注定无法改变，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才行啊。
“我没事，该回去了。”
少年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在不知觉间变得沙哑、生疼。他擦干眼泪起身迅速穿好外套带着飞飞出了门。这天清晨的阳光很是耀眼，金灿灿的样子，换作平时卡尔定然会回以自然而然的笑脸，但今天，他反而讨厌甚至憎恨这仿佛在嘲笑自己，嘲笑托比的阳光。
半小时后，在亚伦一家人和村民们的送别声中，卡尔他们踏上了返回梅斯泰德学院的路途。第一站是找到法莉在村子西边大约40公里雪原里设下的传送法阵，通过这个，他们可以直达初入雪域时的连绵雪山中的一处，再通过另一个传送法阵到达雪域边缘，然后便可以飞到第二站——巴兰纳城。
本来传送这么远的距离是需要黑晶能量石或者许多高级魔法师才能办到的，好在队伍里有3个魔石持有者，虽然罗格仍因没有领悟到魔石的力量而帮不上忙，但有卡尔和飞飞便已足够。当天中午，队伍二次来到巴兰纳城，斯顿·米勒要在这里与大家分别，继续他的雪域之旅，管理商队。经过这件事之后，斯诺领主表示会尽全力改变魔法使为“不洁者”的这个荒谬认知，而且欢迎更多的南国旅人到访雪域。
早饭就没吃的卡尔中午依然没胃口，只吃一片吐司面包便觉得很饱了。队伍的氛围与出发时截然不同，即便完成了使命。在巴兰纳的冒险者公会稍作休息之后，大家与斯顿·米勒和伊恩道了别，伊恩打定主意也要加入斯顿的商队，斯顿表示非常欢迎。
从巴兰纳到圣王之城贝罗尼萨的路程并不近，来时他们飞了近一天时间。然而在归心似箭的心情作用下，在梅斯泰德归属感的作用下，他们决定一口气飞回去，终于在黄昏尾声时分抵达了目标地。卡尔没有跟随法莉、克拉尔·多瓦、灰猫麦斯和戈尔森去亚瑟王城，而是同茜茜他们一起走回了学院。
“如果需要帮助，本公主可以帮你向那个叫梅莉的解释。”
茜茜善解人意地柔声说道。学院里一切如常，陌生的学生并不会在意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卡尔他们。况且天色已暗，照明夜光石的光亮比较有限，十几米外就几乎很难看清人的容貌了。
如果能那样就好了，可我不得不面对。卡尔心想。“...谢啦，我自己跟她说。”
“一起去吃饭吧！我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你们也是吧？”
茜茜尽量以轻松的语气提议。
“说的是，我们走吧！”
罗格立刻附和，当然他的心也不好受，要不是为了救大哥，或许托比就不会出事。
“走吧，卡尔。”
肩头的飞飞带着请求和劝慰的语气说。它的白肚皮早就饿扁了，持续变身飞行对体能和魔力的消耗很大。
朋友们的目光中饱含关切与同情，卡尔很感动，不过依然没心情吃东西，心头压着沉重的担子，得先跟梅莉说明才行。至于身在风王国的托比的家人，暂且还是隐瞒好了。“你们去吧，我想直接跟朋友说明。”
“确定不需要帮忙？”
小公主再次问道。
“嗯。谢谢。”
卡尔充满感激地向茜茜点了一下头。少年旋即转身向女生宿舍的方向走去，朋友们目送着站在原地，直到卡尔的身影彻底消失为止。
...
寝室铃铛响起时，梅莉正抱着魔法教材回顾以往学到的知识，她虽然楞了一下，但没有马上出门。平时来找室友格丽安的人最多，不论是同学还是朋友，告白的人也不少。梅莉也收到过告白信，只是相对来说太少，两人比起来自然是梅莉漂亮，但格丽安的可爱魅力和贵族气质却是梅莉没有的。
“格丽安同学，有人找。”
梅莉提高音量提醒道，语气带有三分调侃。
“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在洗澡，替我去一下啦。”
略显生气的可爱话音从门里传了出来。
“是是，遵命，我的大小姐。”
梅莉放下书，穿好魔法袍出了门。如果对方是女生倒可以随便些，可要是男生就不得不注意形象了，结果来的果然是个男生，而且明显不是来找格丽安的。
“卡尔？！天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梅莉十分欢喜地走上近前，“你的眼睛怎么红了？人也瘦了？雪域一行一定不容易吧！”
“刚回来。梅莉，我有话跟你说，能出来一下吗？”
“当然。”
对方异常严肃认真，梅莉不明白为什么。两人来到宿舍大门附近的一棵树下，不是主路所以几乎没什么人。
“梅莉，我，没能守约。”
卡尔背对少女沉声说道。
“诶？没守约是什么意思？”
卡尔转回身，“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托比，他...没跟我们一起回来。”
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在切割卡尔的身心，而对于梅莉来说，这句话就像晴天霹雳一般。
“你的意思，托比出事了？是不是？”
少女神情严肃、不觉间提高了音量。
“...”
卡尔沉默着垂下了头，他不敢看梅莉的眼睛。
“为什么...你明明保证过。卡尔·沃克，你明明向我保证过！”梅莉哽咽着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冲动唆使她打了卡尔一巴掌，“我曾深深被你吸引，喜欢你，后来我发现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你让我痛苦，最终我放弃了。我认识到托比才是我最合适的选择，可你...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少女说罢快步转身离去，卡尔脑内一片空白，像个木头人似的在原地伫立良久。
86模糊的答案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只手轻轻拍了拍卡尔的左肩，少年从悲伤中收回思绪，本能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孩正友善地看着他。卡尔蹙起眉想了半天，偶然想到这不是当初来宿舍找罗格的让自己帮忙带信的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嘛。
“请问...”卡尔还没说完便失去了意识，不到5秒钟意识重回。他猛地发现近前女孩的神情跟那个人非常相像，加上刚刚的那种特别感觉，卡尔几乎可以肯定。“是你？”
“是我啊。”她表示肯定，“看来雪域一趟基本顺利，就是把好朋友弄丢了。心情极度绝望，难过，像是沉入了一个唯有一片黑暗的无底深渊。”
“是啊，跟你我都不用解释。你在哪？不怕被发现吗？”
“在我该在的地方，放心，不会轻易被发现的。我知道你们回来了，来看看你，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这么说你没去啊。”
如果你去了，会在托比遇险的时候帮忙吗？卡尔没有问，因为没有意义。
“嗯！我发觉留下看戏不错。不能多聊了，否则这个女孩的精神会受损。给你一个提示，小卡尔，既然没找到尸体，那就去求助劳拉吧，或许她可以给你答案。回见吧！”
“你说劳拉教授？好吧，谢了。回...”
“诶？我这是怎么了？”
女孩如梦方醒一般，夏娅的意识已经隐去。为减少尴尬，卡尔说了声“抱歉。”匆匆走开了。他没有回寝室，而是按照夏娅给的提示走回学院东门等待法莉他们。时间不大，急于复命的法莉、克拉尔、戈尔森和灰猫的身影便出现了。闻听卡尔的意图，法莉表示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
“迪娜已经没事了，光明魔石选择了它的适合者。她说明天会当面向你致谢。”
法莉含含糊糊地说。卡尔应了一声没有多问。既然迪娜身上的邪神意识已除，那目的就算实现了。三人一路上沉默快行，直奔学院长处。
推开房门，只见劳拉教授与学院长都带着和蔼的亲善神情欢迎他们归来。期间透过水晶球透视魔法，二人对法莉他们的行程有一些了解，但仅限于“一些”而已。卡尔的请求得到了两位学院长的重视，他们打破常规决定先找托比的下落，然后再慢慢听法莉和克拉尔的汇报。
人们围坐在一起，默默注视桌案上水晶球的动向，连眼睛都不忍眨一下。随着劳拉教授开始咏唱特殊的魔法咒语，透明水晶球悄然发出浅蓝色微光，短暂之后，水晶球内突然出现一幅模糊的画面，仅存在3秒钟便消失了。
“是他！虽然看不清，但我能肯定。”
卡尔激动地叫道。
“劳拉大人，托比忽然从画面里消失了，这是不是意味着...”
法莉表示不确定。
“我再试一次。”劳拉神情极为认真地二次寻找，然而这次却一无所获。“可以确定，那孩子身边有魔法使，而且机敏程度和某一面的本事完全不在夏娅·阿米斯之下。那个人立刻就察觉到了我们的行为并设下了屏障，不知道其用意是好是坏。我猜想，多半是那个阿米斯女孩把托比藏了起来。”
“不会的！”卡尔下意识地有些激动，毕竟他刚刚见过夏娅，能够判定她没有到雪域去，否则何必要来看他的记忆呢。卡尔的反应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少年只得极力掩饰内心的尴尬却没有好借口，“呃...我感觉不是她。”
“的确不是。”学院长帕特里克·格林附和道，人们顿时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老人身上，卡尔暗暗吐了口气。“夏娅·阿米斯这段时间一直在亚瑟，从发生事情的时间就可以判断。”
“就是说雪域出现了一个神秘魔法使，他（她）可能救了托比，也可能另有所图，我们对他（她）一点了解都没有...”
克拉尔接话道。
“我应该没有看错吧，画面里的托比似乎处在昏迷状态，很难分辨生死。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受那么严重的伤恐怕就算有最厉害的水魔法使也很难（起死回生）...”
戈尔森忽然考虑到有卡尔在场，便没有说下去。
“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可能。孩子们，不要轻易下判断，我的感悟之一是，人活得久了，自然能发现许多不可能的事。”
学院长缓缓说道。
卡尔闻言内心顿时燃起希望之火，“我想再去雪域，一定是我找的不够细心。可以吗？学院长爷爷。”
“...不，孩子。”帕特里克想了想继续道，“姑且说托比还活着，那么他醒来以后一定会回到梅斯泰德。雪域那么大，你们要是阴差阳错把路线岔开，那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所以最好的办法事等待，并祈祷奇迹降临。明白吗？孩子。”
“...嗯。我明白了。”
卡尔选择听从老人的劝阻。假如托比能顺利返回，搭乘出租雪橇的话至少得1个月之后了。
考虑到法莉他们没吃晚饭，学院长马上吩咐餐厅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卡尔也留下吃了一些，吃罢饭便识趣地告退了。他不打算将不确定的消息告知梅莉，以免她更加难过。冥冥中卡尔有预感，与托比相间的日子一定会到来。
回到寝室时，飞飞和罗格正在对凯恩讲述雪域一行，见卡尔的精神有所好转，飞飞和罗格多少安心一些。可当提到托比时，他们俩不由得沮丧地垂下了头，凯恩对此也表示遗憾。卡尔想了想，该不该告诉他们呢？考虑再三决定还是先不说。但愿奇迹降临，托比能早点回来。
这一晚卡尔睡得好了点，跟一路的疲惫和昨夜一直在做噩梦有着一定关系。不过半夜跟次日黎明时他仍免不了做梦，一个好梦一个噩梦。一个是托比平安无事回来了，一个是惨剧的另一个新构想版。未来就是因为不确定才有希望，同时也伴随着绝望。在这两个未知答案的煎熬下，卡尔不可避免地迎来了阳光灿烂的新一天的早晨。
87烈阳鸟
星魔法师团被灭后的几天当中，光明骑士团团长和另一位分团长双双离奇死亡，方式都是自杀。骑士第一分团驻守在亚瑟西南部的安萨，第二分团在西萨，主力团则在中南部的乌萨。收到消息后，皇帝里昂·亚瑟即刻命令教会麾下的负责监事、调查的组织“圣光裁决”进行调查，同时指派两位副职马上接任团长和分团长的位置。
冥冥中一些人已经猜到了凶手，包括皇帝里昂在内。不过有些真相是不能公布的，就比如毁灭了星魔法师团的夏娅·阿米斯同时也是救了皇帝的恩人这件事。出逃的斯图里克·格林侯爵的下落终被找到，被新任光明骑士团长擒获。原来他跑到了乌萨，原骑士团长和第一分团骑士长都是格林侯爵的人，他本想举兵挑起战火，无奈意外发生，就这样被一支队伍押回了贝罗尼萨。
离奇死亡的还有月魔法师团当中的一些有爵位的人，最高的有三等伯爵，因此产生的不可避免的混乱对于亚瑟来说是个很值得重视的麻烦。好在皇帝与得力大臣们一同努力迅速剪除威胁并填补了漏洞，没有给敌人留下足够的可乘之机。不过3天前还是发生了一件让皇帝出乎意料的事——
28日上午，火之拉莫尔派来一位使者，该使者来势汹汹，俨然一副上门讨债的架势。据说他们的士兵（指拉莫尔的北部边境军）在训练时遭到了来自亚瑟方面的突然袭击，死伤人数有30多个，要求亚瑟拿出赔偿金并道歉，而且要求找出并处死幕后人。
根据使者的描述，69岁的教皇阿尔多蒙德·亚瑟马上就想到了所谓的袭击者，可又觉得不大可能，于是提出质疑。使者准备的很充分，他不是一个人带着两个侍从，而是好几个人驾着马车将死者尸体一路运来的。教皇命人即刻检验死尸，得到的结果说明这些人的确死于烈阳鸟的攻击。使者意指是亚瑟的魔法使所为。
就在使者不依不饶的时候，安萨领主派人送来了两具拉莫尔王国士兵的尸体，说是巡逻兵在亚瑟境内找到的。使者一看不免一惊，脸上的微妙反应根本逃不过教皇敏锐的观察力，阿尔多蒙德以此为由质问使者，为什么你们的士兵会死在亚瑟的国境之内？答案很明显，多半是你们图谋不轨有意进犯亚瑟，结果遭到了天谴。
使者见恶人先告状失败，只得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灰溜溜地走了。他和边境军统领都没想到掉入山涧的两具尸体会被找到，本以为可以狠狠敲诈一笔的。这些蠢货，偏偏要去惹那个怪物。
烈阳鸟的出现和下落是个问题，重点是它是否具有威胁，为调查这件事，教会找到了冒险者公会和与之对立的仅在亚瑟存在的魔法师公会进行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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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1日这天卡尔起的比较早，不知道迪娜什么时候来。昨晚罗格撞见了莉娅塔他们，带话说让卡尔今早7点20左右餐厅门口见。按说迪娜不会起这么早吧...他心想。卡尔一边补习漏掉的魔法课程一边等待，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时钟，以免过了时间，莉娅塔可是个极度守时的人。一直等到7点14分，卡尔不敢等了，立刻戴上魔法帽和小松鼠一起出了门。没想到在门厅刚好遇见迪娜。
她依然穿着那身漂亮的魔法袍，因为天气冷，所以戴了帽子，不是那日在王城里穿的属于公主殿下的高贵盛装。卡尔愣了愣，3秒钟后迪娜莞尔一笑对他们说了句“早上好。”卡尔机械式地回了句一样的问候语，接着二人不约而同地简短一笑。
“要去餐厅吗？”
她问。
“嗯！和人约好了。”
“朋友？”
“是莉娅塔。一起去吗？你没吃饭吧？”
“嗯...法莉大人应该在等我。我来跟你道声谢，谢谢，你的帮助。好啦，看你好像很着急，让对方久等可不好，我也不能让法莉大人久等，走吧。”
其实迪娜不想去南餐厅，尤其是穿着这身白色和金色搭配的魔法袍。
“嗯！其实我真挺怕迟到的。”
卡尔有些难为情地说。
迪娜转回身无声地偷偷笑了一下，她听法莉说过莉娅塔和卡尔之间的复杂关系——朋友，姐弟，类似师徒。二人先后出了门，并肩走过一小段路便到了岔路口，相互道别后卡尔像脱缰的马儿一样拼命往南餐厅跑。迪娜望其快速远去的身影不由得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脸。经过哈森·格林的事之后，父亲答应她不会再左右她对未来的选择。顺带一提，托比的事迪娜并不知情。
若使用魔石的力量无疑会跑得更快，但那样一定更惹人瞩目，卡尔抱着小松鼠一路跑，一口气便跑到了目的地。进门一看门口时钟显示7点21分，卡尔心头顿时一凉，莉娅塔抱着胳膊站在过道正中，一脸不高兴。卡尔战战兢兢地来到女孩近前，没等打招呼就被莉娅塔拉进了怀里。身后的奥森·库帕见了十分羡慕，维泽尔兀自嘀咕：“嗯！姐弟久别重逢，真是感人的画面啊。”
“知道你心情不好，原谅你这次迟到。”
“谢谢...”
对方的温柔话语和温暖的举动瞬间引出了卡尔的眼泪。
“悲伤总会过去的，要坚强，知道吗？”
“嗯！”
卡尔用力点了一下头。飞飞跟小狮鸢沙沙这两个好朋友高兴地凑到了一起。
餐桌上，卡尔仔细讲述了经过，莉娅塔、奥森、维泽尔静静聆听，不由得对那片从没去过的冰雪世界心驰神往。
“说来，前两天我们也看到了一只怪物呢，通身金色火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维泽尔喝了一大口温热咖啡后说。看到烈阳鸟的地点是卡尔他们在城西自己开辟的练习场。
“怪物？”
卡尔不解。
“会飞的，是鸟吧，很大，飞的特别快。连莉娅塔大人的狮鸢都没追上。”
“是吗，要是能见见就好了。”
卡尔感到好奇。
学习生活重新开始了，只是卡尔的心头无时无刻都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88晋级战考试
“出大事了…”罗格坐下后神情十分认真地说。同桌4人都不约而同地投来好奇的目光。“探查烈阳鸟下落的队伍几乎全灭，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那鸟还袭击了贝罗尼萨北部的一个村子，毁坏了不少房屋，不知道有多少人无辜遭殃。学院方面为了晋级战考试能顺利进行，安排了不少老师去加强起始之森的防护结界呢。”
“的确不是小事。但愿那只怪鸟明天别去考场捣乱。”
奥森接话道。他并不害怕，只是觉得麻烦，烈阳鸟飞在高空，他实在没办法对付。对此维泽尔持相同态度。
“我恰恰觉得它明天会去…”
卡尔盯着还有一少半的杯中红茶说，表情显得非常肯定。几天前他听迪娜讲述过烈阳鸟的事，它是旧世界遗物之一，大战时曾帮助过圣王提奥·亚瑟。战后消失，一直没有露面，直到上月末。从烈阳鸟的行为和代行者以往的做法来看，卡尔判定这次八成还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代行者在作祟。看了看周围桌位没人，他才把原因对其他人说明。
“总之，要是敢找麻烦我绝不放过它。我的目标依然是第一个抵达终点，茜茜小公主早就向我发过比试邀请了，老实说，我很期待你们这次的表现。”
莉娅塔并不在意同时微笑着对卡尔说。那次没追上烈阳鸟让她感到遗憾，心里很期待能跟它较量一番。罗格适当地透露了一些晋级战考试的内容，几人一直聊到快晚上8点才离开餐厅。
自回到梅斯泰德学院已经过去了大概20天，卡尔的期待心情与绝望心情不断在增长，致使他时常闷闷不乐。亚瑟皇帝的赏赐与迪娜的笑脸是他通过努力得到的回报，然而悔恨交加的内心折磨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光明魔石的适合者应该不是迪娜，卡尔认为。不知道是谁就没法拿出“七绝离”的咒语，在明确这一点之前，必须听从卡门的指示继续保守秘密才行。
罗格的魔石到目前为止仍像普通戒指一样戴在手上，就连学院长也说不好具体原因，因为没人拥有这方面的经验，答案只能由罗格自己去寻找。他时常认为是自己天分不足，所以才得不到魔石的回应，关键是还没有锻练方法，至少他不知道。两人一路闲聊回了寝室。
12月20日上午八点半，晋级战考试开始了。考场跟级别战的时候一样，但森林里的障碍已完全不同。出发前老师对规则和注意要点进行了说明。这次的规定时限为1小时20分钟，相同的路程，难度加大，时间缩短了。途中障碍有三类，取消了陷阱。一是植物型障碍，位置固定，不会追逐，是最基础的障碍；二是动物型，擅长奔跑，会追逐；三是最难对付型，不过老师没说。
当哨音并在一起吹响，晋级战考核开始了。学生们先是鱼贯而入，之后很快分散开，消失在空间巨大的起始之森当中。这次飞飞没有参与，而是跟前来加油的罗格一起去了终点处的暖和的休息屋等待。几场大雪过后，森林里已被白色覆盖，雪地无疑是又一种障碍，是对学生们体能的考验。
卡尔在前开路，身后是菲丽丝（卡雅），茜茜和摩娜以及主动申请加入的卡尔的室友凯恩。上次他们和莉娅塔带领的尼娅人竞争的事几乎人尽皆知，导致刚一开始身边的其他队伍就识趣地主动避开了。植物型障碍相对其他两种来说更难发现，因此一些特立独行，对自己非常有自信的单独前行的学生不免吃了亏。有的遇到好心学生帮忙，还有机会，有的干脆被抓住一直到出局时间来临才被人救下。
“各位小心，有人在向我们靠近。”走着走着，茜茜忽然提醒道。接着她转回身有些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上次那几个。”
“所以我们还藏起来？”
菲丽丝扫过同伴们的脸问道。
“不。你们先走。”
卡尔声音低沉地向后方相对开阔的位置走去。菲丽丝愣了愣，想要开口劝阻但被凯恩拦了下来——
“好吧，我们先走，你快点跟上啊。走吧大家，他一个人能行。”
“对对，我们走。”
茜茜虽是这样说，但心里已打定主意要找个地方看热闹。
“可是...”
望着少年的背影，菲丽丝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那份冷漠与孤独与之前的卡尔已判若两人。无奈她只得不舍地跟同伴们先走一步。
过了一会儿，4个不算陌生的面孔一齐出现——风王国暴风骑士副团长戴恩·沃克之子琼·沃克、魔法师团长布莱德之子利奥，还有上次那两个不知名的男生。卡尔心想的确冤家路窄，这都能被你们追上，说明出发点很近，甚至是一个。既然你琼·沃克贼心不死，那我就再教训你一次。
“就你一个人？”琼警惕地向周围看了看，“又要用伏击的手段吧！卑鄙之辈。”
“就我一个。你追过来是想报复吗？”
卡尔问。
“报复？怎么可能，那跟我的身份不符，凑巧遇到而已。不过既然遇到了，那就来切磋一下吧。”
琼轻笑拔出了腰间的双手剑。表情里带有积压已久的憎恨与仇视。
不就是报复吗，心口不一的家伙。“利奥先生，还有其他两位。我不知道琼·沃克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希望你们不要卷进来。”
“你是怕了才这么说的吧！三位，可别忘了上次的羞辱啊。”
“对！教训他出口气。”
“这小子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收拾他。”
琼的鼓动很有成效，只有利奥没表态。他对卡尔的了解虽然不多，但几次碰面感觉他并不是狂傲的人，这次答应琼·沃克的邀请无非是不忍心拒绝，因为利奥是个厚道的人。
突然间，只见卡尔猛地一挥拳就将数米外的琼击倒在地，两个同伴本能的不敢相信地回头查看。卡尔抓住机会立刻向前，以适当的力量一拳将左侧男孩打倒，右侧男孩马上反应过来，因为没时间拔剑，所以匆忙间对准卡尔面部便是一拳。卡尔急速闪躲，并在下一瞬抓住攻击者的胳膊转身，将其摔倒。
89突变（1）
“我无意找茬，是你们主动找上门来的，奉劝三位还是把精力用在考核上吧。”
卡尔说完礼貌性地向利奥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琼·沃克并不甘心，只是肚子疼的他一时间几乎说不出话来。卡尔的这一击“破空风岩拳”大大留了情，毕竟说到底二人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两下打的很帅气嘛！”
刚走出20米左右，茜茜的声音悄然从近前传来，小公主解除隐身魔法像变戏法似的出现了，其他人也从大树后、荒草丛里相继出现。
“咦！被你吓到啦，你们没走啊。”
“本队长担心队友啊，怎么能丢下你不管。好了，各位继续前进吧！”
茜茜理所当然地说。
“是——”
几人一同回应。一路上他们相互配合战斗，经验与实力在这些学生当中都是名列前茅的。不论是障碍还是自以为是的挑战者们都被卡尔等人逐一击败。出发40分钟之后，菲丽丝的一声尖叫带来了神秘障碍——泥人傀灵。泥人傀灵区域是每个学生都必须经过的一个关键点，原本初级学生的晋级战当中没有这个，是学院老师经过商讨决定加入的。
这是克拉尔老师他们的杰作吧，除了皮肤颜色和红眼睛以外还真像，这面目狰狞的神态倒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卡尔心想。
5个泥人傀灵嘶吼着围拢而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菲丽丝因为害怕躲到了卡尔身后，连胆大的茜茜也感到一阵惊愕。队伍中近距离跟傀灵打过交道的有卡尔和凯恩，两人义不容辞地率先向泥人傀灵攻去。比较傀灵来说，这些泥人傀灵没有那么强的生命力，但会用空魔法弹，不过动作迟缓，只要能战胜恐惧这道障碍就不算什么。然而不少学生一时间显然做不到这一点，他们试图绕路通过，殊不知路只有一条，那就是战胜恐惧突破泥人傀灵区域。
卡尔和凯恩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5个拦路者，小队继续前行，二次遭遇傀灵时茜茜已可以勇敢面对，菲丽丝也半带紧张地加入了战斗。短暂之后，视野里突然从天而降的几道暗绿色光芒不由得引起了最先发现的茜茜的注意，可小公主没来得及提醒就被接踵而至的伴随巨大沉闷响声的冲击疾风阻止了。
每个人都本能地立刻使出魔法护盾来保护自己，转回身向风源看去，只见百十米外的空中有一只巨大的浑身缠绕着暗绿色火焰的鸟正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
“是烈阳鸟！”
果然来了。卡尔心想。
“我们该加快脚步到终点去，学院不是设下结界了吗？怎么跟不存在一样。”
凯恩神情严肃地说。
“很明显，结界出了问题。”
茜茜答道。
呼救声和惨叫声同时从后方传来，卡尔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梅莉。跑可能是安全的，但回去就一定要面临危险。即便如此，卡尔仍无法放下梅莉不管，毕竟自己答应过莱伊奶奶要照顾她。况且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对别人见死不救这绝非正义的体现。
“我得回去找朋友，抱歉，这已经不是考试那么简单了。”
卡尔说罢决然迈步向后方跑去。
“等等！我们也去。”茜茜和摩娜小跑着来到卡尔近前继续道，“我身为帕梅拉的公主不能放任国民的安危不管。”
“好吧，你们都去，我也不能落后。”
凯恩附和道。现在正是自己应该帮助卡尔的时候。
“那我也去，我们是一个完整的小队，我哥哥一定在后面。”
菲丽丝犹豫片刻后跑来同伴们近前，几人相互点头，接着一边留意烈阳鸟的动向，一边朝呼喊声最近的方位赶去。
与此同时，梅斯泰德学院主赛馆内——
“两位学院长大人，大事不好了！烈阳鸟正在袭击起始之森，结界，结界被破坏了。”
一个年轻魔法师报告说。帕特里克·格林、劳拉闻言不禁暗吃一惊。
“那么多人守护的结界，怎么会被破坏？”
劳拉问。
“有人暗杀了负责结界的其中两人，打开缺口，放进了烈阳鸟。”
“嗯，转告克拉尔·多瓦，尽最大可能保护学生们的安全。去吧。”
学院长吩咐。他对后辈们比较有信心。
“是。”
报告者领命离去。结果他并没有回到起始之森，因为对面的传送法阵已被破坏。这样就算安排增援也不能即刻赶到了。观众席上一片哗然，知道考场出事的库尔迪娜悄悄离开主赛馆，让灵鸟哈娜带她飞奔起始之森。
事发以后，克拉尔作为考场负责人马上下达指令，一队8人擅长远程攻击和能够用土魔法生物飞行的魔法师去吸引烈阳鸟的注意力，最好能击杀。一队6人擅长探查的魔法师负责找寻暗杀者的下落，余者二十几人全部进入森林救援。所幸森林里的无数棵大树成了学生们的屏障。
烈阳鸟的第一次攻击距离梅莉他们很近，强烈的风直接让队伍里的格丽安摔倒在了雪地上，梅莉刚好因抓住了身旁的树而没有摔倒，其他两个同伴受了点皮外伤。
“格丽安，你怎么样？来，快起来。”
疾风过后，梅莉连忙跑到朋友身边将她扶起。队里另外两人一个男生一个女生见况不妙立刻慌慌张张地逃了。
“发生什么事了？啊，我的脚，疼疼。那两个无情的家伙，亏我一直当他们是朋友。”
“没时间解释了，我们得快走。”
梅莉让格丽安搂住自己的肩膀。这时天空忽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咆哮，接着烈阳鸟的第二次攻击就到了，其中一道光线的落点距离她们20米，轰击声伴随一阵狂风袭来，二人立刻趴下以避风。格丽安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叫，梅莉也紧张的心跳剧烈。学生们的恐慌如洪水般迅如扩散，对于天空中突然出现的可怕怪物，多数人能做到的只有胡乱逃窜。
卡尔，托比...
死亡的威胁让梅莉本能地在内心呼唤起这两个最重要的名字，对于托比，她有后悔和强烈的思念。对于卡尔，她心怀愧疚，当时的确产生了憎恨的情感，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已原谅卡尔同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只是没有勇气当面道歉。
90突变（2）
在这偌大的森林里，你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及时出现在我的身边吗...梅莉重新扶起格丽安脚步艰难地继续向前，心里不住地祈求着奇迹的降临。十几秒钟后，烈阳鸟的又一次攻击来临，显然是把没有树木掩护的两个女孩当成了攻击目标之一。
烈阳鸟的绝招光线冲击每次发射10道光，结合空魔法能够造成冲击破坏，招式本身贯穿力超强而且速度超快，若事先没有防备基本无法躲避。梅莉几乎是凭借直觉使出了自己所能展现的程度最坚固的魔法护盾，护盾刚形成烈阳鸟攻击就到了，可谓千钧一发。
梅莉睁开眼睑一看自己的魔法护盾上有一个圆形窟窿，窟窿边缘为暗绿色。自己并未受伤，看来是两种魔法相互抵消了。好险，如果这一击光线是持续的那可就糟糕了，魔法护盾将无法抵挡。与此同时疾风呼啸而来，此刻两位少女已来不及俯下身避风了。
下一秒，疾风骤停，梅莉惊讶地移开左手衣袖，只见一个身着浅褐色皮革短外套的身影就站在近前，纵然是背影，梅莉也能立刻认出他的身份。少女不可置信地呢喃道：“卡尔，你怎么会...”
我明明说了那么过分的话。
“人太多，我来迟了，抱歉。”
卡尔没有回头，一是不敢与梅莉对视，二是得时刻留意烈阳鸟的动向。
“卡尔？你说他就是那个...啊疼疼。”
格丽安忽然发现一个秘密，只是脚伤没能让她说完。紧接着茜茜、凯恩他们也到了，这时烈阳鸟也等到了它的对手。8个魔法师借助土魔法飞行生物拉近与目标的距离后发起了攻击，趁他们与烈阳鸟周旋的时候，其他人马上配合擅长治愈魔法的同伴展开对受伤学生的治疗，万幸到目前为止没有出现死者。
“看样子那8个人不是对手，待他们攻击结束烈阳鸟会立刻反击的。卡尔，我们俩去帮那些人一把。”
茜茜已预料到不远的未来，8人的各种魔法攻击虽暂时压制住了烈阳鸟，却几乎无一命中。救人是一方面，一想到可以让亚瑟人欠自己人情，小公主就动力十足。
“嗯！”少年应了一声跳到洛克背上，灵鸟旋即扇动蓝色羽翼飞入空中，在同伴们的注视下，二人和洛克快速远去。卡尔说：“这家伙跟海魔那次差不多吧，能不能用你的笛子让它恢复理智？”
“说得轻巧。你好好看看，它身上的邪气那么重，依我看是没救了。”
小公主断言道。
“你是说那身暗绿色的火焰吧，据说它原本是金色的。”
“对。邪魔法已经彻底控制了烈阳鸟，杀了它是对它灵魂的救赎。问题是它太灵敏了，在空中战斗对我们太不利了。”茜茜说着忽然被涌入视野右侧的狮鸢吸走了注意力，“诶！你看，是莉娅塔姐姐，不好，我得去阻止她。”
“烈阳鸟要对他们发动攻击了！”
卡尔紧跟着提醒道。
“那分头行动。”
“明白。”
卡尔顾不得许多果断从鸟背跳下，借助风力向8人的中心位置靠近。茜茜和洛克则以最快的速度追赶莉娅塔和狮鸢。处在攻击准备阶段的烈阳鸟故意拉开距离以摆脱敌人的纠缠，当8个暗绿色光球出现，魔法师们警惕地使出护盾魔法来防卫，然而烈阳鸟瞄准的攻击目标并不是他们本身，而是8人脚下的土魔法飞行生物。
8道光线攻击瞬间击穿目标，魔法师们就这样掉了下去，他们以为这下死定了，没想到快要落地时身体突然被一股上升的疾风托起，大大减小了下落速度，8人因此幸免于难。卡尔没有露面，而是躲在附近的一棵树上观看空中的情况，很难说烈阳鸟不会把敌意转移到莉娅塔和茜茜身上，两个朋友的处境让卡尔不由得紧张起来。
“...莉娅塔姐姐——快停下——”
茜茜喊了几声终于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狮鸢沙沙不再向前。距离和风声加上莉娅塔的专注让小公主的呼唤声大打折扣。
“你干嘛来了？为什么拦我？”
莉娅塔问。
“当然是为你好，笨蛋。”茜茜语气认真，同时警觉地盯着百十米外的烈阳鸟，“你是不是想用拳头对付它？”
“啊，不行吗？”
莉娅塔试了两次用弓箭，但都被躲过了。居然敢说我笨蛋，看在你是公主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当然不行！烈阳鸟浑身都是火焰，只能以魔法打败它，你这样冲上去等于是送死。不用想我都知道你对它不了解。”
“...”
莉娅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脸颊顿时有些发热，她的确不了解，愣是把烈阳鸟当成了跟班巴克地区的野兽差不多的存在。
“糟了，我们被当成攻击对象了，必须马上降落。”
小公主命令道，语气不容拒绝。茜茜立刻暗自准备应对魔法。
“我去杀了它。”
莉娅塔不加理会，像个孩子一样执着于单一的**。
“不行！听我的！”
“哦。”
莉娅塔完全没想到一个小女孩居然有这样的气势。行吧，这次就听你的。狮鸢沙沙明白了主人心意即刻开始降落，茜茜和洛克紧随其后，并在烈阳鸟攻击前夕释放出一大团水雾，形成了很好的掩护，待雾气散去，洛克和沙沙已到达地面。
茜茜的举动似乎让烈阳鸟非常生气，它瞄准小公主和莉娅塔的落点发起无情攻击，每次攻击结束后大约有不到15秒的间歇时间。合并在一起的魔法威力巨大，林中树木不断遭到暴风的摧残与破坏，很快便是狼藉一片。两个女孩带着变小的洛克和小狮鸢一边防护一边躲避，完全处在被动状态。
跑着跑着，不料前方道路被堵住了，而烈阳鸟根本不打算给她们逃的机会，当第四次光线攻击袭来，莉娅塔使出“土岩盾”，茜茜在她的防护魔法上加了一层空魔法护盾，但愿可以化险为夷。不过及时赶来的同伴没有让她们冒险尝试，在光线冲击来到前，有人已展开一个银色的半透明盾将她们护在当中。
91突变（3）
任由狂风肆虐，周遭混乱，也无法对银色护盾造成丝毫影响。想要帮助心系之人的强烈愿望终于开启了魔石的能力，在飞飞的帮助下，罗格·米勒及时来到茜茜和莉娅塔近前，以后来被取名为“守护者”的最强防御盾轻松接下了烈阳鸟的光线冲击。
“没事吧？公主殿下，莉娅塔大人。”
罗格背对二人问道，目光死死盯着高空的大鸟。小松鼠关切地跑到茜茜近前问候，还有它的朋友小狮鸢、洛克，有主人的保护，它们都没受伤。
“还好。”
莉娅塔心怀谢意地简短答道。
“罗格先生？！这是...”
茜茜看了看将他们保护起来的东西，很像小型结界，银色说明这招不在7种属性之列。
“是我的魔石展现的能力。”
罗格说着回头以有些得意、不确定、像是求表扬的表情匆匆看了小公主一眼。但没等对方发表意见烈阳鸟恼怒的攻击便又到了，三人和三个小家伙本能地挡住眼睛，结果是一场虚惊。10道暗绿色光线打在罗格的防御盾上很快消失了，像被吸收一样。
“我们走吧，大家在这个方向，正朝这边赶来。”
罗格用手指了一下左边。同伴们点了点头。银色防御盾以罗格为中心向前移动，半径有10米。因为有恃无恐，所以他们很顺利地就和卡尔、摩娜他们会合了。接着罗格扩大了盾的范围，将附近的许多学生都保护了起来。心想：这下够帅的了，茜茜公主一定会对我另眼相看吧。
几次攻击失败后，烈阳鸟不再执着于击破那该死的坚固的银色护盾，就在这时新的敌人光顾了——送消息的人迟迟未归，克拉尔·多瓦便猜到是传送法阵出了问题。作为起始之森负责人，梅斯泰德学院的魔导师之一，克拉尔身负重担，决心必须靠在场的这些人击败烈阳鸟。他首先找到被击落的8人，与其他前来支援的魔法师们一起制定了攻击战术，而后克拉尔勇敢地以单人独鸟飞入高空。
一时间，双方相互攻击进入僵持。克拉尔利用丰富的经验逐渐将时间拖长，接连躲过烈阳鸟的远程攻击。与此同时，天空中的云朵于悄然间聚集并在一定范围内降下雨来，克拉尔见同伴们已准备就绪连忙撤退，烈阳鸟试图追赶，但头顶忽然雷声轰鸣，电光闪烁，紧接着一道蓝色落雷伴随一声巨响从巨大的淡蓝色魔法阵里降落瞬间击中了目标。
配合默契的几个雷魔法师一同施展出了超高位魔法“天雷极杀”，这招魔法的威力非常巨大，代价是魔力的消耗非常高，被列为禁忌魔法之一。为了对付烈阳鸟，魔法师们听从克拉尔的指示，将自身超过90%的魔力都注入到了这个魔法当中，可说是孤注一掷的一击。毕竟高空不是他们擅长的战斗场所，寻常攻击根本够不到占据绝对优势的烈阳鸟。
烈阳鸟在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悲鸣后开始笔直坠落，半空中的克拉尔顿感欢喜，表情为之一变，森林里许许多多的学生和老师们也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欢呼。几秒钟后，烈阳鸟轰然坠地，第二击“天雷极杀”、也是最后一击接踵而至，巨大的落雷魔法闪耀异常，十分壮观，伴随着的炸裂轰鸣声不免让人心生敬畏。待雷光与雷声戛然而止时，雨停云亦散。
以克拉尔为首的许多人纷纷前往烈阳鸟坠落点，卡尔和茜茜、摩娜、莉娅塔也从空路向大约300米外飞去。完成任务的几个雷魔法师累的当场倒地，虽然浑身无力，意识甚至有点模糊，但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得意喜悦。然而——
克拉尔到达时，但见一个一身黑袍的代行者似乎正在为烈阳鸟治疗，从他手中注入到大鸟体内的暗绿色魔力邪气正快速修补它身上的伤。克拉尔见况立刻厉声喝道：“喂！阴魂不散的家伙，你在做什么？”
“来的真快，不过还是迟了一步。游戏继续，魔法师，好好品尝烈阳鸟的怒火吧，哈哈——”
代行者说罢走进了传送魔法。
“别跑！”克拉尔抬手发出岩锥，但终归慢了一秒，岩锥斜着刺入地面，从黑色旋窝穿过。“该死，连声音都跟上一个一样。”
他话音刚落，失去意识的烈阳鸟突然睁开眼睛，接着重新飞起。克拉尔为保持安全距离一边控制巨鹰掉头向后飞，一边转回身以最快的速度攻击烈阳鸟。而对方也有相同的意思，克拉尔的“土岩锥”魔法与烈阳鸟的光魔法相互抵消，岩锥在半空炸成一团尘埃碎土。
克拉尔预感到不妙，心想只能找到其他雷魔法师再次用“天雷极杀”，情况危急，眼下他只想到这个办法。
烈阳鸟使出第二个绝招——烈焰天火，20个暗绿色大火球随机落下，冲击热浪加火焰的高热让起始之森顿时陷入一片火海。老师们以保护学生安危为首，虽然用水魔法灭掉了周围的火焰，但新的烈焰随时都可能再度降临。
“大家乱成一片了，好像没有能力灭火。”
卡尔扫视下方情况说道，少年将目光转向水之王国三公主。梅莉等人有罗格保护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这让卡尔安心许多。
“就算不用请求的目光，我也不会袖手不管的。交给我吧，一场大雨马上就来。不过你们可得帮我看着烈阳鸟，别让它攻击我。”
小公主谨慎地回复说。卡尔和莉娅塔双双点头。灵鸟洛克旋即带着茜茜飞入高空。
“不能用拳头揍它真不甘心，这家伙的生命力倒也顽强。”
莉娅塔盯着远处的怪物感慨道。他们赶到时刚好看到烈阳鸟醒来的那一幕。
“是啊，顽强的过分了。”
卡尔无奈地说。
不到1分钟的时间，无数雪花悄然落下，卡尔不由得感到寒冷异常。少年伸出手来接住了几片冰蓝色的漂亮雪花，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咦？雪？茜茜什么时候...
“不是说下雨吗。”
莉娅塔眉头微蹙着嘀咕说。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身仰望，只见洛克身旁有只通身雪白的大鸟正以固定节奏扇动翅膀，其背上站着两个人，一个身着单薄的白色斗篷，一个裹着厚厚的皮毛外套...
92死里逃生
新光历920年11月29日上午，雪域。
乓——
一声闷响从洞口的冰台上忽然传来，扬起一阵雪花。半睡状态的巴鲁惊讶地睁开了它那双继承父亲的漂亮的冰蓝色大眼睛，好奇地迈着近乎无声的脚步向洞口走去。一步两步...不记得是第多少步的时候它来到了一个失去意识的人类男孩近前，浓浓的血腥味伴随冰冷的空气涌入了巴鲁的鼻子。
好像跟食物的血气味差不多。巴鲁心想。不过它现在并不饿，对于吃人这件事，不到1岁的它还没有尝试过。应该怎么办呢？父母外出打猎不在家，即便呼唤恐怕也无济于事，干脆叫醒主人好了。巴鲁打定主意又回到洞里，在主人近前“呜呜——”叫了两声，继而默默等候回应。
3秒钟后，冰裂声悄然响起，很快便整个爆碎成无数细微冰晶消失了。冰床上的主人稍微动了动右手，巴鲁见了十分欢喜地又叫了一声。这是它第二次正式见到主人，因为常听父母讲述它们和主人经历，所以巴鲁对这位先是救了父亲，后来又救了母亲的主人心怀无限仰慕之情和忠诚。
“早上好，巴鲁。你都长这么大了！来，让我抱抱。”
主人显然有些吃惊。见他做出张开双手等待，巴鲁高兴地吐了吐舌头，晃了晃尾巴，然后灵巧地跳到了主人怀里，并用温热的舌头舔主人的冰凉脸颊。
“真乖。它们不在呀，一定是打猎去了。所以，你叫醒我想干嘛？”
“呜！”
巴鲁似乎听懂了，它从主人腿上跳下在前面引路，主人不解地跟着它。一见洞口冰台上的陌生男孩，主人沉默了片刻。“没见过的人类，是从南国来的吧。”
...
11天之后——
犹在梦中一般，耳边似有碎裂声响起，最后一声略微响亮的爆碎让暗金发少年猛然惊醒。托比坐起身看了看眼前的冰壁，很快发觉是一处微暗的洞穴，大量涌来的记忆让大脑有些混乱。我这是死了还是没死？他无法确定。忽然间，视野左下方的3个白色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转过脸一看，三只白狼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吓得托比汗毛倒竖直往后缩，然而1米多宽的冰床挨着冰壁，所以他根本跑不了。
“你你你你们别过来！我的肉一点都不好吃。”
他慌慌张张地说，偶然发现爱剑“白牙”就在身下。周围不断袭来的寒气让他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发起抖来。
“它们只是对你感兴趣。过来，你们三个。”
三只白狼闻声马上乖巧地退到数米外的主人身旁。托比沿声音看去，只见一个戴着并不可怕的白狼面具的有着一头刚到肩膀的冰蓝色长发的人正坐在一张冰床上，面具很古怪的没有眼孔，他的声音因为有面具而显得模糊，不过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声音，他身形纤细，披着白色连帽斗篷，乍一看完全是一个女孩子。
“呃...请问一下，你是死神吗？这里是死后的世界？”
托比毕恭毕敬地问道。
“很遗憾，不是。”
遗憾？我可不觉得。这么说我没死！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感觉骨头都被那个冰雪魔人给捏碎了。这家伙是男孩子吧...“那个，是你救了我？”
“嗯。”
他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啊——太感谢了！我居然活了下来。恩人，我记得自己当时快死了，或者已经死了...”托比无法判定，“你是用什么珍奇草药把我治好的？”
“没有草药。用我的魔法。”
“魔法？原来恩人也是魔法使啊，巧了，我也是。不过我没法想象，简直不可思议，你真是太神了，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呢...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托比，来自风王国。恩人你呢？看样子好像不是雪域人。”
托比兴奋地快要疯了，心里装着许多问题。眼前这个人虽然打扮古怪，但无疑是个好人。他觉得。
“我的名字...飞鸟。”
“飞鸟？飞翔的鸟？就这个？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觉很意外。我今年14岁，恩人比我大吧？那我称呼恩人‘飞鸟大哥’？飞鸟先生，飞鸟哥，飞哥，鸟哥...”
托比不经意间陷入纠结。
“直呼其名吧。所以，你为什么会来到雪域，怎么从上面掉下来的？”
飞鸟轻声询问。
“嗯，这个嘛...”托比稍作犹豫后继续道，“行吧，恩人救了我，我不能隐瞒。我和朋友们来找一样东西，非常重要的东西，你知道魔石吗？就是一种蕴含神奇力量的晶石，像这个。”
托比拿出他的暗紫色魔石让对方看，飞鸟也拿出他的吊坠，一个冰蓝色的长条宝石（2cm多一些），类似水晶。
“诶？恩人你那是...？”
看起来不像魔石。托比心想。
“冰寒石。据说很值钱。我知道魔石。”
飞鸟语气微妙。
冰寒石！天呐，要是问他哪里能搞到，他会告诉我吗？努力讨好试试，这可能是个发大财的良机。想到这里托比故意干咳两声掩饰财迷心窍的贪婪表情，“咳咳，对，我们是来找魔石的。大家分头行动，因为我和一个叫‘戈尔森’的在上面遇到了冰雪魔人，经过一番苦战我亲手打败了好几个，后来我为了救戈尔森一不留神被冰雪魔人重创，扔了下来。呃，请问我昏迷了多久？”
“大概10天。”
“10？”托比惊讶地站起身独自呢喃，“那卡尔他们都回去了吧，没找到我的下落大概以为我完蛋了，可他们为什么没找到？总不会没找吧。10天，感觉肚子好饿，我居然挺过了10天。”
“这冰洞从外面是看不到的。我用冰把你冻住了，受伤的部分会进行修复，身体和精神都避开了时间，所以你不会因为饥饿或者口渴而丧命。”
飞鸟解释道。
“...果然不可思议，原来你是冰魔法使。谢谢你救了我，我带了些钱，不算很多，我留下路费其他的都给你，我实在没有别的方式好报答你。我得走了，朋友们一定担心死我了。这...”
视野右侧忽然介入的存在感顿时打断了他的话和掏金币的动作。
93意外收获
洞穴尽头冰壁前有一个比他高一点的冰雕，托比一看不禁大惊失色。冰雕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一头过肩长发，穿着魔法袍，手握一根顶端带有宝石的法杖（当然都是冰做的），脸上挂着可爱而警惕的微笑，神情惟妙惟肖的，姿态感觉好像她正在面对一个不怎么样的敌人（此时托比正扮演这个角色），年纪大概15、6岁。
“看着眼熟，好像哪里见过，不对，是绝对见过！嗯...嗯...”托比想了半天，后来终于有了答案，“哦！！我真笨死了，这不是她吗！长大之后的。”托比甚至有些震惊地转过脸去，“那个，难道你认得那位公主殿下？叫‘茜茜·帕梅拉’的。”
飞鸟摇摇头表示否定。接着以他平静如水的语气开口道：“收起来吧，我不需要你的金币。”
“哦。”不要钱那太好了，托比心中窃喜，连忙收起钱袋子，可转念一想：不行，救命之恩不报不是我的作风。还有冰寒石的事。于是他说：“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什么都不做，我心里过意不去。比如帮你挖冰寒石，我很有力气的，回头卖了钱不用分给我。就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拿走一点？对了，这个女孩是谁啊？”
托比差点忘了问，而且借故掩饰了对冰寒石的**。不知道对方那张藏在面具下的脸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
“没必要，我手里有4颗无意间找到的，你想要就送你3颗。我留一颗偶尔打发时间用用。”
飞鸟说着起身走来，同时大方地从口袋里取出3颗冰蓝色的边缘圆润的半透明椭圆形宝石递给托比。
“真，真的送我？感觉品质不错。你可以卖啊。”
对方没说话，将摊开的手向前进了一些。托比见了简直心里乐开了花。
“那我就收下了，非常感谢。”
少年如获至宝，仔细看了看之后将3颗冰寒石收入了自己的空间。飞鸟“看”着他的动作，待托比重新抬起头他才转向冰雕女孩。“刚刚你为什么会问我是否认得那位公主？”
“啊，因为她们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差别是发型和年纪，茜茜公主应该比她小几岁。”
托比说罢瞄了一眼他的侧脸，奈何只能看到面具。他没有再问，判定这个神秘人会自己说下去。
“是这样。我不认识她。你看到的是我的恋人，她曾是我活着的最大意义。”
飞鸟的语气仍不带任何情感，所以托比不知道他是伤心还是如何。
“那，她现在呢？你们没有在一起？”
托比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不在了。”
“哦，太遗憾了，抱歉。”
“我亲手杀了她。”
托比闻言顿感惊愕。他很想问为什么，但不好意思开口。没想到这时飞鸟开始自言自语了——
【那就是我，我的身体，我的手。
我知道。可这无法掩盖我的罪行，我也不能将责任全都推到你的身上。
这大概就是我的宿命。
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说的对，或许我可以找到赎罪的方法，可以做一些别的事情，就像那个人说的一样...
嗯。】
托比一开始一头雾水，后来发觉这人绝不是在跟他说话，唯一的可能是这人多半不正常。想到这里托比一直沉默着没敢说话。
“那位公主现在在哪儿？”
飞鸟问。
“呃...”托比定了定神，感觉又突然正常了，好奇怪。“我想大概在学院，梅斯泰德学院，你知道亚瑟帝国吗？”
“知道一点。你可以带我去找她吗？”
“当然。我们是朋友，我最好的朋友卡尔也在那里，他是被疾风魔石选中的人。”
托比神色得意地说。
“疾风...原来如此。”
“那我们现在就走？”
“嗯。麻烦你了，托比。”
飞鸟轻轻点头。
“不麻烦不麻烦，就当是报答你的恩情了，当然这点小忙不算什么。”托比连忙摆手。心想：他要见茜茜公主，是因为跟他的恋人长得像吗？“唉，回去可就慢了，只能去找找看有没有南下的商队，实在不行就找出租雪橇吧。这样，请先带我上去吧，我得找上面村子的村民问问情况。”
“嗯。”飞鸟转身来到三只白狼近前：“迪鲁，艾拉，帮个忙。巴鲁在家等待，要乖啊。”
“呜！”
小白狼乖巧回应。
飞鸟在前，两只白狼一前一后跟随，托比有些害怕地走在一只狼的后头，他旁边是巴鲁。这两只成年白狼的体型比托比以往见过的要大得多，因此更具威慑力。洞口非常开阔，便于阳光借助光亮冰面进入空间不小的洞内。
可怎么挡冷风呢？托比不解。久别的阳光仿佛带来了温暖，少年迫不及待地来到被积雪覆盖着的冰台之上，下方雪地约有30米高度，冰台左侧有不到2米宽的冰梯，一直通到地面。“这是上午还是下午？”
“黄昏之前。”
出发前一刻，飞鸟回身看了看自己居住许久的家和恋人的冰雕，托比也跟着照做，一个是无比熟悉，一个是基本陌生。托比心想：自己应该再也不会来了吧。不到10秒钟，飞鸟收回“视线”与巴鲁道了别，托比也说了声“再见。”他忽然发现这只小白狼长得特别可爱。
飞鸟自然地骑到了白狼迪鲁的背上，“走吧。”
“走？啊。那我也...”
眼见飞鸟和白狼远去，托比紧张地一脸讪笑着、心跳剧烈地将目光移向身旁那正等待自己的另一只白狼的脸上。艾拉的眼神似乎在说“磨蹭什么呢？”托比战战兢兢地说了句“非常不好意思，还得让您驮着我。”然后小心翼翼地爬到了白狼身上。艾拉步伐矫健，托比差点摔下去，只得趴在白狼背上闭起眼睛，双手胡乱抓了一把厚厚的狼毛。
片刻之后，白狼暂且停步，托比睁眼起身，飞鸟和迪鲁就在身侧。眼前是一片树林，身后是近乎垂直的绝壁，果然看不到刚刚的冰梯和冰洞，托比不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结果跟之前一样。
“紧张吗？你们南国人是骑马的吧？”
飞鸟问。
“是的。只是我没骑过马。”
今天倒骑狼了，真是难得的经历。托比暗暗感叹。
94返程（1）
过了大约半小时，之前寄宿的村子终于重现眼前，空气中似乎飘荡着烤肉的香气，托比用力闻了闻加以确定，饥饿感愈加明显了。许是不想村民们害怕，距离村子还有几百米时，飞鸟就与两只白狼分别，让迪鲁和艾拉回家好好照顾巴鲁，并说等他回来。白狼夫妻不忍离开主人，飞鸟好一番安慰之后，它们才依依不舍地一点点走远，最后消失于山林当中。
“我说，你可真了不起。那么大的两只白狼竟然这么听你的话。我没法想象你是怎么做到的。”
托比一边与恩人并行一边感叹道。
“白狼很聪明，我救了它们，给它们食物，照顾它们长大，时间久了自然亲近，迪鲁和艾拉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孩子！能说出这话，他一定比我大许多。托比暗自断言。“你说救了它们，能简单说说过程吗？”
“嗯。迪鲁大概是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因为生的虚弱而遭到命运的冷遇。雪域的生活是残酷的，不论是对人、还是对动物来讲。只有强大的生命才有活下去的资格。遇到艾拉的时候迪鲁已经长大，当时艾拉受了伤，奄奄一息，想必是跟猛兽打斗造成的，所以我救了它。”
飞鸟缓缓解释道。
“原来如此。呃，其实我很好奇你是如何自然活动的，你的面具完全挡住眼睛了对吧？”
托比故意问。他能想到的是或许飞鸟用了像“流风”那样的探查、感知魔法，眼睛可能有问题。
“是的。我可以不借助眼睛的能力掌握周围的一切，包括物体形态、轮廓，你的表情。只是没有颜色而已。这个能力叫作‘第六感’，也叫‘心眼’。”
“哇！太帅了。”托比激动的甚至感觉有些不切实际。“是不是夜里也一样？但是没有颜色的世界太枯燥无聊了吧？蓝天白云，青山湖水，绿草鲜花，还有每个人。这些都颜色各异，各不相同呀。你说是吧？”
“嗯。你说的没错。”
飞鸟的回答很简单、冷漠。显然不在乎这些。
“我冒昧问一句，你的眼睛是看不见吗？”
“不是。”
那你戴面具是为什么？托比想问却没有问，毕竟认识对方还不满一天，口无遮拦地瞎问太不礼貌了。说话间二人已来到村内，有人一眼就认出了托比，难以置信地兴冲冲前来打招呼，因此人越聚越多，大家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托比能活下来。问身旁穿白斗篷的冰蓝色发女孩是谁，托比只回复说是朋友，要是解释一番简直太麻烦。至于说是女孩的误会飞鸟似乎并不在意。
他们直奔长老家，此时许多人家正准备晚饭，长老家也不例外。不过男主人亚伦·弗莱和长子并不在家，他们已于4天前出发带领新组建的商队南下了。托比不认得他们，所以对他来说无所谓。一看托比身上残留着血痕，人却精神得很，长老一开始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要不就是活见鬼了。后来听过托比的讲述，老人才将信将疑，总之托比没死这是肯定的，大家都很高兴。
晚饭时，托比向长老询问了之后的情况，听说朋友们为自己伤心、特别是卡尔和飞飞为了找自己差点冻死，托比十分感动，因此想尽快见到朋友们的心情变得更加强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卡尔和梅莉，顺带捎上那只小松鼠。
飞鸟几乎一言不发，有关他的那些无关紧要的问题都被托比接下做了回答，基本就是含糊其辞，能扯谎就扯谎。似乎是为了不让人看到他的脸，晚饭时飞鸟拿了一份食物独自到长老为两位客人准备的屋子里去了。托比只得解释说这是飞鸟的习惯。
斯诺城领主自经历了那件不愉快的事以后决定加强与南国的联系，支持商队活动。托比了解到这几天正是各支新商队南下的时候，他决定明天一早就赶赴斯诺城去找一支愿意他们加入的商队。
晚上8点多，托比兴奋地睡不着觉，开始兀自嘀咕：“明天得好好打听打听路费，看谁家便宜。雪橇和狗不能太差，否则影响速度，但是这样一来费用必然水涨船高，哎呀...再快也得20多天吧，惨了惨了，晋级战是赶不上了，唉...要是能飞就好了，或者找到法莉大人暗暗留下的传送法阵，可就算找到也没用啊，我又不知道咒语...”
屋子里静的出奇，可以轻易听到外面时不时刮起的风声。托比忽然意识到这个房间不是他一人，于是欠身用“火把”魔法照亮室内，偷偷看了看躺在左前方床上一动不动的刚成为同伴的飞鸟。托比不由得低声脱口而出：“不是吧？睡觉也戴着面具，要是趁他睡着把面具摘下来看看一定很有趣。”
“我警告你最好别那么做。”
飞鸟语气冰冷地说。仿佛带有杀意一般。
托比顿时一惊，讪笑着连忙解释：“啊哈哈！开个玩笑，我想试试你睡了没。”
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空气死一样的寂静。直到倦意袭来，托比终于在不知觉间睡着了。次日一大早，托比于美梦中忽然被长老摇醒，差一点就和梅莉...说是有一支商队正路过村口，已经被拦下了。托比一想也行，省了去斯诺城的麻烦，但愿路费在可接受范围。
飞鸟默默起身，二人在长老的陪伴下快步走到商队的两位负责人近前，一对中年兄弟。哥哥长得人高马大，弟弟长得瘦小枯干，兄弟俩外貌上几乎没有相似之处。队伍有9个人，好几个雪橇的货物都被帆布蒙着，不知道里边装的是什么。大概30只狗正形态各异地休息或者看热闹。
“小哥，你们两个人，怎么说也得这个数。”
负责人哥哥说着竖起4根手指。
托比愣了愣，“您是说，4枚金币？”
“4金？你在开玩笑吗？小哥，我说的是40金。”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你看啊，一路上得照顾你们吧，得提供饮食吧，得保护你们的安全吧，40金不算多。怎么样？不接受我们可走了，别耽误我们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