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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俏灵枝     农门金枝txt下载     农门金枝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三章 通透

    陈灵凤习以为常地含笑点头:“好。”

    又没一会儿,萧正真又赔着笑脸问陈灵凤:“灵凤,还能不能让我一枚子?”

    陈灵凤又习以为常地含笑点头:“好。”

    如此若干次折腾,直等到最后,萧正真依然还是输了。

    他很是心服口服地举大拇指夸陈灵凤:“灵枝幸亏眼光好,嫁给我这样胸怀广阔的大丈夫,勇于屡败屡战。”

    “要是嫁给别人家那些小心眼的男人,肯定就不会有这样的对弈乐趣。”

    陈灵凤一脸认同地含笑点头:“是的。”

    “扑哧!”萧琼枝这些年,尽管时常看到这样的一幕,但还是觉得搞笑,忍不住又笑喷。

    她爹萧正真在外人面前,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冷,但是在她娘陈灵凤和她面前,已经越来越没有脾气,用记忆中那个时代的话说,就是:夫纲不振,父纲不振。

    “夫人,你看、你看,我们枝儿又被我给逗笑了!真是太好了!”萧正真并不觉得被女儿取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马上指着她,冲陈灵凤表功。

    “是啊,记你一功!”陈灵凤脸上的笑容加深。

    她挥手屏退左右侍奉的人,转眸看向萧琼枝,关切地问:“枝儿,今日在书院,升平候家严淑惠那小贱人有没有出现?”

    萧琼枝递给陈灵凤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没有看到她。”

    “听我同窗-威武大将军次女苏妍说,严淑惠自从上周失手,把我从秋千上‘摔’下后,先后被她哥、她爹、她爷爷奶奶给罚禁足、抄女诫、背金刚经。”

    “如今,禁足期满,女诫抄好,金刚经却还有大半没背下来,估计下个月都不能回书院上课。”

    “那就好。”陈灵凤放心了。

    萧正真却不以为然:“灵凤,升平侯那一家子奸诈得很,表面文章,一向做得比我们还好,依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陈灵凤含笑点头:“是的,真郎分析得很对。”

    “不过,我已经在几天前,安插了人,去严淑惠姐姐严淑娴身边,像枝儿刚刚讲的、关于严淑惠那小贱人的情况,我昨天就知道了。”

    萧正真马上放心了,冲萧琼枝挤眉弄眼:“啧啧,枝儿,瞧瞧,你爹我眼光多好,给你找了个多么靠谱的娘!”

    “你一准上辈子烧高香了,才能有福气来做我和你娘的女儿!”

    “等等!还有我、功劳还有我一份!枝儿,瞧瞧,你哥我心眼多好!”

    “要不是我当年,天天哭着求叔叔和婶婶给我生一个妹妹,你现在哪来的福气,得到这么好的爹娘,哪来的福气,拥有这么贴心的哥!”一直保持围观姿态的萧金甲,不失时机插上了嘴。

    “嗯嗯,爹和哥所言极是!”萧琼枝猛点头。

    酉时初,一家四口,乐呵呵组队,去萧琼枝奶奶阮玉兰的稻香院。

    半路上,遇到匆匆回来复命的红杏。

    萧琼枝不想让萧正真、陈灵凤、萧金甲,知道自己放白玮琪鸽子的事,又急于了解白玮琪那边是什么情况,故意以内急为借口,向陈灵凤要求先走一步。

    陈灵凤信以为真,准了她。

    她连忙带着红杏、青桃,急急赶到稻香院,直奔茶水房,屏退里面的的婆子和小丫环,听红杏细说白玮琪那边的情况。

    只是,这事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白玮琪根本就没有、在临风书院旁边的玉树茶楼等她,苏权进玉树茶楼后,见的是两个市井小混混,他告诉他们情况有变,然后带着他们去了书香斋。

    显而易见,苏权之前找她,是为了算计她。

    至于这是属于他的个人行为,还是受了白玮琪的吩咐行事,就要从苏权和那两个混混入手,顺藤摸瓜排查,才能知道。

    萧琼枝想了想,从茶水房出来,拦住正准备入稻香院的萧正真、陈灵凤、萧金甲,把事情告诉他们。

    白玮琪平时都是一副谦谦君子范,陈灵凤对他的印象一直很不错,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有些错谔。

    萧正真早在八年前,去周家村看萧琼枝那时,就动过要让萧琼枝跟白玮琪、划清界线的心思。

    可惜,当年他带陈灵凤、萧琼枝回来得晚了,白家已经抢在他们回来前,求得萧琼枝太爷爷给萧琼枝、白玮琪的赐婚。

    这次,发生这种事,倒是给了他让萧琼枝跟白玮琪,退婚的楔机。

    至于萧金甲,他跟白玮琪,同在临风书院求学,还是同窗。

    这些年,尽管白玮琪无数次向他示好,他却觉得自己妹妹是这天地间最可爱、最美好的女子,非这天地间最出色的男子不能匹配。

    而白玮琪除了家世还行、一张脸长得很俊以外,并没有其它特别突出的地方,远远配不上萧琼枝。

    他一直琢磨,如何在不影响萧琼枝名节的情况下,顺利抓到、不利于白玮琪的把柄,让白玮琪不得不退婚,现在,机会来了,自然不容错过。

    他率先兴致勃勃地说:“二叔、二婶,无论这件事真相如何,要玷污枝儿名节的恶毒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必须彻查到底!”

    陈灵凤连连点头,并说:“内宅的事我在行,外面的事,方方面面牵扯太多,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便细查,不如,这事就交给你们叔侄处理吧!”

    “好。灵凤,事不宜迟,夜长梦多,我打算马上回房跟甲儿,就这事商量具体对策。”

    “长辈们那里,麻烦你和枝儿,代为致歉。”萧正真也想尽快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说完,在看到陈灵凤和萧琼枝、不约而同点头后,立即转身大步往回走。

    萧金甲赶紧速度跟上。

    陈灵凤欣慰地笑了笑,指着他们的背影,对萧琼枝说:“枝儿,看看你爹跟你哥有多疼你!”

    “嘿嘿,他们还不是都听娘的,娘才是最疼我的人!”萧琼枝马上抱住陈灵凤的胳膊撒娇。

    “不枉娘这么疼你,通透!”陈灵凤被哄得开心极了,伸手指宠溺地轻点了下萧琼枝的额头,带着她进入稻香院。

第二百二十四章 大家族

    萧琼枝爷爷萧镇家、奶奶阮玉兰和三叔萧正光一家人,都是属于富贵闲人,这时,早就已经聚在稻香院正厅里。

    一直以来,萧镇家很看重萧琼枝这一家人,每回见面都要夸一夸,对萧琼枝三叔萧正光一家人不甚感冒,每回见面都要批一批。

    而萧琼枝奶奶则是反过来的,很宠溺萧正光一家人,每回见面都要夸一夸,对萧琼枝这一家人则哪哪都看不顺眼,每回见面,总要批一批。

    于是,事件最终必定演变成萧正光和阮玉兰在吵架,由萧正真夫妻和萧正光夫妻,双双请罪结束。

    这么多年过去,萧琼枝早就习惯了,这种每天几乎都要上演一两轮的戏砝,有点腻歪,没有跟他们对戏的动力。

    看到他们后,萧琼枝特地紧跟在陈灵凤后面,规规矩矩行礼、打招呼,不给爷爷称赞的机会、和奶奶挑错的机会。

    可惜,以往萧镇家和阮玉兰,在自己家这边称赞和挑错的对象,首选萧正真和萧金甲,今天他们都因事没过来,萧镇家和阮玉兰,就把斗争焦点、很一致地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萧镇家在她给萧正光一家人、打招呼完毕后,十分慈爱的看着她,朗声称赞:“哈哈,我们家枝儿,真是出落得越来越有规矩了,这眼观鼻、鼻观心、不动如山的姿态,颇有几分母仪天下的风范!”

    说完,他又看向一旁萧正光的女儿萧素素,严厉批评:“素丫头,你刚刚给你伯母行礼时,目光都在滴溜溜乱转,跟个摇尾巴的小狗似的,太没规矩了,以后多向枝儿学着点!”

    “爷爷,我……”萧素素欲言又止。

    她目光根本就没有滴溜溜乱转。

    而且,她平时跟萧琼枝姐妹关系挺不错的,以往萧镇家都是拿萧正真和萧金甲,来打击她爹,今天突然换了对象,她还有点不适应。

    阮玉兰马上怜悯地看她一眼,转头冷声质问萧琼枝:“枝丫头,你给我行礼时,一板一眼、皮笑肉不笑,跟面对陌生人家老太太似的,是不是心里对我有什么怨气?”

    “不是的,我就是想引起奶奶的注意,多看我一眼,嘿嘿嘿。”萧琼枝一脸诚恳的笑意。

    开玩笑,身为在现代职场,战斗多年的高层女白领,唇枪舌战小意思,怎么也不可能,输给一个、只会守在内宅玩宅斗的老太太么。

    “哼,还不承认!你都长这么大了,如果不是心里对我有怨气,怎么直至今天,才想到引起我的注意?”阮玉兰脑回路有限,怔了一下,继续批评。

    “因为我以前没开悟,今天开悟了。”萧琼枝欺负她没文化,气定神闲,应对自如。

    “你……”阮玉兰接不上话了。

    她确实没文化,出身贫寒,只字不识。

    当初,是因为她父亲是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帐下士兵,曾舍身救过萧轩亮一命,才被萧轩亮以报恩的名义,聘给萧镇家为妻。

    她嫁过来后,为了藏拙,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少见识得很,别说根本不懂开悟是什么意思,甚至连“开悟”这个词,都是今天第一次听说。

    “你什么你?别以为陛下一直护着你,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看在你肚子争气,生下光儿的份上,我早就休了你这不识字、不识趣的蠢货。”

    “等下吃完饭,你赶紧去找我给你新挑的那个女先生,好好问下开悟是什么意思,免得下回家里来客人,说到这个词,你只能像在孙女面前这样干瞪眼,丢尽我太子府脸面!”萧镇家抓住机会,狠狠将了阮玉兰一军。

    阮玉兰理亏,不敢分辩,只好拿出用了n回的老招:“呜呜呜,我就知道,你一直嫌弃我的出身,嫌弃我笨!”

    “现在我的儿女们的儿女都长大了,你还在嫌弃我,有本事你自己耐着性子教我识字,或者把我休了,顺便让我的儿女们孙儿孙女们都改成我的姓,跟我一起离开!”

    “娘,您别哭了,瞧您这都说的什么话,爹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要真嫌弃您的出身,嫌弃你笨,这些年还能那么照顾您娘家那边的亲戚?还能特意年年请女先生来教你识字?”萧琼枝三叔萧正光,紧跟阮玉兰老招后面的必用老套路走,马上赔着笑脸劝导。

    “是呀,娘,都是我们不好,没有调教好孩子们,惹您和爹生气,我们在这里给您们赔不是了!”做戏做全套,陈灵凤和萧正光妻子郑香艳,连忙也异口同声地劝导。

    阮玉兰立即顺竿子爬:“你们知道就好!”

    “其实我和你们的萧正真挑剔你们的孩子,也是为了孩子们着想,让他们多点定力,这世上哪有一帆风顺的事,哪有完全挑不出错的理,哪有人人都能看得顺眼的时候!”

    “嗯,这段话说得比较沉淀,不愧吾妻!”萧镇家立即被打动了,转怒为喜,由衷赞叹。

    于是乎,一场闹剧完美收场,大家高高兴兴进宫,给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与太太爷爷萧晗请安、共用晚膳。

    萧轩亮今年已经七十三岁了,不过,精神还很矍烁。

    他是东兴国开国皇帝-太上皇江羿的姑表兄弟,东兴国江山是他跟江羿一起打下的,在东兴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德高望重的声誉。

    在他登基之前,可能是因为明了、萧琼枝太太爷爷-现在的太上皇萧晗,对权力与威望的掌控欲强度吧,他在大萧国国内的表现,一直特别低调。

    这也是他家这一脉,至今能完整留存的主要原因。

    至于萧琼枝爷爷萧镇家,跟他恰恰相反,当时身为世子,不仅没有上进心,还纵情声色,时常闹出纨绔必闹的大事小情,害得他年年帮着揩屁股。

    日久天长,他的声誉还是因教子无方,大大受损。

    好在,现在的太上皇-当时的皇帝萧晗,一直很体贴他。

    不管当时身为国师的魏丰,怎么拿他教子无方扯事,他的太子地位一直稳稳的,萧镇家的世子地位,也一直稳稳的。

    甚至,哪怕在萧琼枝去周家村之前,他因为他的兄弟和侄子们受魏丰迫害、萧晗打压,终于忍无可忍地带领萧正真,当众弹劾萧晗和魏丰,不能容人,萧晗也仅仅只是软禁他,并未废除他的太子之位。

    倒是萧正真,因为这事,受到萧晗的牵怒,被下令全家流放边关。

    导致萧正真和陈灵凤,因为担心魏丰会在他们流放途中,暗加迫害,才不得安排郑邦,护送萧琼枝跟楚芸娘,一起逃往楚国。

第二百二十五章 护犊子

    至于萧轩亮的次子萧镇道、三子萧镇业,倒是挺能干的。

    其中,萧镇道膝下有五子一女,萧镇业膝下有三子二女。

    他们的子女又各有数个儿女,要是还留在京城,太子府将是整个京城、四代内嫡系人口最茂盛的门第。

    可当年,他们起先还能帮着萧轩亮,耐心力劝导萧镇家回归正道。

    后来,看时间长了,渐渐对萧镇家丧失信心,引以为耻。

    他们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早在十余年前,就同时自请靖边,携家带口远离京城,一个去了北部边城北川戍边,一个去了西部边城玉兰戍边。

    而且,大概是因为习惯了那里的生活吧,直到现在,他们还是很少回来。

    “枝儿,你来得正好,上回你说的自行车改良方法,很有用。”

    “我这辆车,经过你爹安排的工匠改良后,现在爬坡时,远不如原来费劲了。”萧轩亮一看到人群中的萧琼枝,就停下正在骑着的自行车,高兴地给萧琼枝打招呼。

    他这时已经下朝,正在御花园里,沿一条不足一米宽的沥青路,骑着自行车,赏风景。

    他的这辆自行车,是半年前,萧琼枝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他的。

    当时,附赠的,还有御花园里这条沥青路。

    不过,沥青石路并不是他生日那天铺成的。

    早在一年前的阳春三月里,萧琼枝有次进宫,陪着他在御花园散步时,发现御花园的花岗石路面,雨后太滑,他一不小心,差点摔倒,事后,特意让萧正真根据她提供的方法,让人给铺的。

    “太好了,太爷爷,你现在骑自行车的水平很高,可以考虑面向全国,铺沥青路。”

    “然后,在你成为太上皇后,骑着自行车远足,把祖国大好山河,看个够。”萧琼枝连忙右手压住左手,微低头,冲他行了个简单的万福礼,笑眯眯地说。

    “好啊,那这铺沥青路的事,就交给你爹-”萧轩亮说到这里,才发现萧正真、并没有跟着萧镇家一起过来请安。

    他好奇地问萧琼枝:“枝儿,你爹呢?”

    萧琼枝如实答:“太爷爷,我爹和金甲哥在帮我、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根本脱不开身,他们让我和我娘,代他向你请安。”

    萧轩亮立刻点头:“好,没事,你的事都是要紧事,他们来办,我才能放心。”

    接下来,大家又在萧轩亮的带领下,一起去给太上皇萧晗请安。

    只是,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性格随和,不拘小节。

    大家来给他请安时,只需要遵守寻常人家孩子、给长辈请安的礼数就好,不需要叫他陛下,行跪拜的大礼。

    萧琼枝太太爷爷萧晗,就不一样了。

    他非常注重礼节,只要是他的子孙辈给他请安,都必须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连已经登基称帝的萧轩亮,也不能例外。

    而且,他非常精明,早就想办法弄清楚,当初是萧正真、指使萧琼枝的二堂爷爷,去百宝山那边的小山包,杀光他的侍卫和影卫,逼他写下传位诏书退位的。

    这八年来,每次萧正真带陈灵凤、萧琼枝向他请安,他都会故意忽视他们,让他们成为最后才被他“发现”、示意起身的对象。

    因为这个缘故,萧琼枝根本不乐意给萧晗请安,几乎每回、都悄悄躲在陈灵凤背后装跪-蹲着了事。

    可是,今天,运气非常不好,在萧轩亮带着大家给萧晗请安时,他居然突然站起身,往萧琼枝身边,走了过来,神色莫测。

    萧轩亮以为他是发现萧正真、萧金甲没来,才这么做,怕他为难萧琼枝,马上朗声提醒:“父皇,正真和金甲被我安排要务,明早才有时间来给你请安。”

    萧晗却扭头严厉地瞥了他一眼,很快又回过头,继续往萧琼枝身边走。

    萧琼枝不由得郁闷了。

    萧晗虽然个子高大,但以往萧晗是坐在座位上,只要不细看,是看不出躲在陈灵凤背后的她、在假跪的。

    但现在,萧晗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走过来,肯定很快就能看出、她是在假跪了。

    为了掩盖真相,她索性赶在萧晗走近前,先站了起来,一脸惊喜地问萧晗:“太上皇太太爷爷,你有事找我?”

    萧晗目光冷冷地盯着萧琼枝,厉声说:“我确实有事找你!钟灵,你说说看,你给我请安,以蹲代跪,是谁教的?”

    “太上皇太太爷爷,你弄错了!我给你请安,从来没有以蹲代跪。”萧琼枝故意一脸委屈地辩解。

    萧晗明显是存心来找碴儿,她才不会傻乎乎地认账呢。

    反正只要她不认账,大到萧轩亮、小到萧素素,都会给她打掩护的。

    因为,这些年,萧正真、陈灵凤和她,待大家都不薄。

    也因为,萧晗以前,没少打压后辈,除了萧轩亮、一直尊重萧晗这个老父亲之外,其他人内心里,都对萧晗没好感。

    尤其是萧镇家,时常当着儿孙们,在萧轩亮跟前、抱怨萧晗名堂多,做了七十余年皇帝,皇帝瘾还没过足,都成太上皇了,还让大家来请安时,行三跪九叩礼,太过份。

    “放肆,你还敢不认账?这事,是你姑姑明珠,昨天过来看我时,亲口跟我说的!”萧晗怒气冲冲地说。

    “什么?太上皇,明珠她是不是得失心疯了?怎么能这么诬赖枝儿呢?”

    “我怎么就从来不知道,枝儿是以蹲代跪,给你请安?”这时,萧镇家突然出声。

    护犊子意味,非常明显。

    “太子殿下,你可能不知道,明珠家丫头玲珑,前阵子因为跟苏宇晨私会,被东兴国的仪太子、给送去送到良妇戒教所戒教三个月。”

    “明珠急得、最近是有些像得失心疯的样子!”阮玉兰紧接着出声。

    护犊子意味,也非常明显。

    不过,却令萧琼枝有些感动。

    毕竟,萧明珠可是阮玉兰的亲生女儿,而她,隔了层,只是孙女。

    而且,她之前、还挖苦阮玉兰了没“开悟”了。

    阮玉兰身为她的奶奶,关键时刻,这么不计前嫌地帮她,实在很出乎她的意料。

第二百二十六章 震惊了

    “我看明珠很正常,得失心疯的是你们!”萧晗却更加生气。

    说完,他冲萧镇家与阮玉兰,各狠狠瞪了一眼。

    萧镇家顿时有些不服气地、故意高声嘀咕:“既然看我们这一家子,这么不顺眼,那以后就别再让我们来请安。眼不见为净呗!”

    萧晗被气得脸都黑了。

    他立刻指着萧镇家,吩咐候在殿里的几个太监:“你们几个,把太子拖到殿外去,杖责三十大板!”

    萧轩亮着急了,赶紧朗声对萧晗说:“父皇,太子是我的孩子,你要罚,就罚我这个管教无方的父亲吧!”

    “太爷爷,你年事已高,哪里经得起三十大板?”

    “不如你退位让贤给我爷爷吧!”

    “这样,我就可以恳请我爷爷,取谛这种三跪九叩的请安规矩,让大家都不用挨板子。”萧琼枝直接霍出去了。

    大萧,经过萧正真这八年的经营,早已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而且,萧正真一直对萧晗沉迷权力的嘴脸,很是恶心。

    如果不是因为、萧轩亮尊重萧晗,非要把萧晗留在宫中,就近侍奉,萧正真早就借口东兴国太上皇思念萧晗,把萧晗送到东兴国,给东兴国太上皇作伴去了。

    哼,萧晗不是喜欢摆谱么?

    一个国家最有权力的人,是皇帝。

    她爷爷萧镇家可不比萧轩亮,他要是做了皇帝,绝无可能像萧轩亮一样,带着大家、天天给萧晗三跪九叩的。

    如果萧轩亮放弃自己作为一个皇帝、可以主张的权力,由着萧晗这太上皇任性妄为,他这皇帝位置,还是让出来的好。

    “枝儿,这件事里面一定有误会。”萧轩亮会意,但却并没有附和萧琼枝的意思。

    说完,他转头看向萧镇家,说:“镇家,太上皇正在气头上,你先带上你的妻儿老少回府吧。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好!父皇,我听你的,不过,你也别太委屈自己了,人无孝不立固然在理,但愚孝也是害人。”

    “以后,我只带我家妻儿老小给你请安,其他人,我是不会再管了。”萧镇家说到后面,神色非常坚决。

    看来,以后不必再给萧晗请安了。

    萧琼枝感到很高兴。

    不过,下一刻,想到萧明珠好生生的,突然向萧晗搬弄她的是非,她的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

    回到梅院。

    萧正真和萧金甲,这时已经定下、处理玉树茶楼约会事件的计划,正坐在前厅一起赏诗画。

    诗画名《黄瓜山水图》,里面的诗是萧琼枝写的,画是陈灵凤画的,山水画里,除了巍巍青山,悠悠江水,还有一人一扁舟和一轮初升的新月,很美的景致。

    “‘山青青似黄瓜片,波漾漾来扁叶舟。撑竿一横天近我,牛来弯月做鱼钩。’。”

    “好诗,真是好诗呀,除了枝儿,这世上再没有人,能写出这么生动有灵气的好诗了。”萧正真越读越喜欢,由衷赞叹。

    “二叔,枝儿这么美好的人,白玮琪那小子,根本配不上。”

    “等她这次退婚成功,你让她下个月、去东兴国太子妃才艺选拔赛上,露出这一手吧,一定会让全天下惊艳。”萧金甲一脸自豪地提议。

    萧琼枝和陈灵凤恰好进屋听到。

    陈灵凤斥责萧金甲:“甲儿,不要乱出主意。东兴国的太子妃,一直出自兰陵张家,这回应该也会循先例。”

    “要是枝儿在东兴国太子妃才艺选拔赛上,照你说的行事,就等于是在抢张家姑娘风头,平白树敌,远远弊大于利。”

    “灵凤所言极是。”萧正真附议。

    萧金甲却不服气:“二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兰陵萧家的底蕴,比他们兰陵张家厚重多了,更何况我们家还是皇家。”

    “再说,枝儿她不仅天生丽质、温柔贤淑,才华横溢,还品德高尚、有气质有胸襟,是这世上母仪天下女子的最佳人选,再没有人比她更适合、东兴国太子妃的身份。”

    “甲儿,不要那么激进,大人有大难,我和你二婶,都只想枝儿做个普通女子,平安喜乐一生。”萧正真直摇头。

    萧金甲更加不服气:“二叔,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子、和烟花柳巷的女子,也有很多是普通女子出身呢!”

    “依我看,身为女子,能同时得家族呵护、丈夫看重、儿女孝敬,才能真正平安喜乐,否则,越普通,越容易受欺负,很难真的平安喜乐。”

    “至于大人有大难什么的,比及母仪天下,青史留芳,暂时多吃点苦、多经点磨难,又算得了什么!”

    “好了,好了,甲儿,你说再多也没用,到头来还是得看枝儿自己的意思。”陈灵凤不以为然摆摆手,把目光看向萧琼枝。

    萧琼枝有些羞涩地说:“我就想嫁个好看一点、浪漫一点、聪明一点、多金一点、地位高一点,日常工作闲逸一点、感情上对我死心塌地、除了我,哪个女子都看不上眼、不屑一顾的男子,做个富贵闲人。”

    “好!不愧是我萧正真的女儿!这想法很正确!嫁人就要嫁你爹我这样的!”萧正真以为萧琼枝是在拿自己做参照,兴奋不已。

    萧琼枝,这个择偶要求在记忆中那个世界就有了,只是没来得及找到对的人而已。

    萧金甲却不甘心败北,故意翻了个白眼,挑萧正真的刺:“二叔,你不多金!”

    “开玩笑,我不多金?你问问你二婶,我多不多金!”萧正真立即昂首挺胸,底气十足。

    萧金甲不信,把目光看向陈灵凤。

    陈灵凤抿嘴轻笑:“你二叔敛财是好手,别的不说,光他从东兴国戍边回来,带给枝儿玩的那些小布球、小布枕、小布偶娃娃等小礼物,就价值连城。”

    “不会吧,那些小礼物能值几个钱?”萧金甲有点蒙。

    萧正真压低声音答:“甲儿,傻了吧?我告诉你,它们外面那几层布是不值钱,但是里面芯子里填的东西,很值钱-我可是各放了五、六颗鸽蛋大的舍俐子。”

    “啊!二叔,舍俐子很稀有,鸽蛋大的更是绝无仅有,你从哪里搞到这么多、这样了不得的宝贝?”萧金甲震惊了,星星眼看着萧正真。

第二百二十七章 看热闹

    萧正真得意地笑:“嘿嘿,东兴国娄阳关通北狄处,不是有座朗玛峰么?我不是喜欢狩猎么?舍俐子就是我从朗玛峰山腰、山顶的几个破山洞里找到的。”

    “原来佛家高人还喜欢挑战大自然,跑到朗玛峰那种常年冰天雪地的地方修炼,坐化在那里!真是无聊得令人结舌,浪漫得令人发指!”萧琼枝也震惊了,由衷感叹。

    “确实!”萧金甲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转头,他又问萧正真:“二叔,这种舍俐子,你有没有留点给我?”

    “甲儿,物有物灵,贴身携带、狎玩的物什,需符合刚柔兼济、阴阳调和之道,才能相得益彰,否则,就容易适得其反,带来未知的凶险。”

    “比如,你是男子,平时又喜欢舞刀弄枪,阳刚之气太盛,那么,贴身携带、狎玩的物什,就需要出自女子做的,偏阴柔一点的好些。”陈灵凤委婉提点。

    “那就是舍俐子已经都给了枝儿,完全没我的份了?”萧金甲郁闷了。

    毕竟佛家高人,自古只听说得道男僧留下舍俐子,没听说得道女尼留下舍俐子。

    “舍俐子是没有了,不过,不是有些得道女尼,坐化后留下肉身舍俐么?”

    “这应该效果不亚于舍俐子,你要是想要的话,我可以帮你弄几尊。”萧正真挑眉,故意露出无声而夸张的笑容。

    “还是算了吧。”萧金甲更郁闷了。

    什么肉身舍俐,说白了就是泛着陈年腊肉味的干尸!

    光是想想都嫌恶心。

    他摆摆手,苦着脸问萧琼枝:“枝儿,你手里舍俐子那么多,以后添嫂嫂和侄女了,能不能送几颗给她们?”

    “枝儿,千万别答应他,你要是答应了,他将来一准拼命让你嫂嫂给他生女儿!”萧正真连忙制止正准备回答“当然可以”的萧琼枝。

    萧金甲濒临崩溃:“二叔,你平时一味重女轻男,也就算了,反正咱们萧家是这么个传统。”

    “但是,我现在找妹妹要礼物,又不是找你要礼物,你还让她当防贼一样的防着我,有你这么偏心眼的么?”

    “怎么没有?你就是呀。不信你现在好好摸摸你的心,看它有没有长偏,要是没长偏,以后有什么好东西,我都优先给你!”萧正真挤眉弄眼。

    人心哪有不偏的?

    更何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兄弟生的。

    萧金甲服气了:“二叔,你这理由很强大,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这就对了!甲儿,你记住我的话:人一生,要想真正过得自在安逸,第一就是要敢于偏心眼!”

    “因为,只有顺着自己的心去做事,才能不论得失,都自然自在,无怨无悔。”萧正真立即端起庄重的神态,语重心长教导。

    回到梧桐院,已经戍时。

    萧琼枝匆匆洗漱好,坐在灯下苦着脸、做文字方面的作业。

    青桃和红杏一左一右陪在她身边,青桃负责模仿她以往的女红手法,替她完成刺绣作业,红杏负责模仿她以往的打绺子手法,替她完成编织作业。

    芝兰书院属全日制寄宿学院,只有月中、月底和重大节日,才放假让学生回家,根本不存在寒假、暑假,而且就算是月中、月底的假,也只有各一天。

    萧琼枝月初被严淑惠使坏,在荡秋千时,带着两个丫环,突然冲上来使劲往高处推,导致秋千绳子半空中断掉,把萧琼枝狠狠摔下来。

    本来,依萧琼枝的头脑,其实早就看出了严淑惠的目的。

    而且,她从离开周家村到现在,一直跟在周家村一样,每天都有坚持练功的,身手很不错。

    虽然平时低调,没有表露出来,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保护好自己,完全不是问题。

    可她早就看严淑惠、和严淑惠的死党之一-兵部侍郎幺女邱桃花不顺眼。

    她故意将计就计,在从秋千上摔下时,先撞到邱桃花身上,再跌坐地上,害得邱桃花摔得很惨,指使两个武功高强的丫环,试图冲上来对她一阵拳打脚踢。

    她严阵以待中,眼角余光,觉察到东兴国仪太子、和南祁国轩太子突然路过.

    于是,她又改了主意,装作晕倒,由着一向正义感爆棚的仪太子出面,出面主持公道。

    芝兰书院开设的科目挺多的,分主修和选修两种。

    主修女学(除了四书五经,还要学各种传统女子的礼教规矩、及历史上优秀传统女子典型事迹)、女红(编织、缝纫、刺绣、拼布、贴布绣、剪花)、女容(各种妆容、发式、衣饰的搭配方法与应用)、女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选修女礼(宗妇、夫人、后妃必须遵循的礼教规矩,及历史上优秀宗妇、夫人、后妃典型事迹)、女红(纺织、洗涤、浆染)、女艺(歌、舞、骑、射及适合女子学习的各项武功心法、武术)。

    萧琼枝好学,不仅主修课一节没落,选修课还报了女礼,女红中的纺织,女艺中的歌、骑、射,每天把学习时间排得满满的,力求各科都出色。

    可各科夫子看她学习出色,就一个想把她打造成关门弟子。

    她们白天利用她的午休空隙,主动拉着她补课。

    下学前,又布置大把作业给她晚上做。

    害得她夜夜做作业到深夜,连个偷懒的机会都没有,现如今放月中假,还一样有得忙。

    戍时末,院子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以往这个时候,从未有这种事,萧琼枝感到讷闷,示意红杏出去看看。

    很快的,红杏回来告诉萧琼枝,是哥萧金甲过来了,说今晚月色好,要接萧琼枝去郊外的庄子上看月亮,正在前厅等她。

    萧琼枝更加讷闷,连忙带着红杏、青桃一起去前厅。

    萧金甲看到她后,附到她耳际,低声说:“枝儿,二叔已经让人把苏权、和那两个混混抓起来了,就关在迎凤山庄后院。”

    “打算等下亲自审问他们,让我俩也一起去看看热闹,学习下怎么审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审讯(一)

    “好。”好主意。

    萧琼枝本来做作业做累了,有些没精打采,这下子,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下子精神百倍。

    亥时初,一家人以赏月为名,一起赶往迎凤山庄。

    这山庄位于京西郊外一座小山上,是萧正真当年送给陈灵凤的聘礼之一。

    东面是种满荷花的湖泊,北面是果林,南面和西面都是种庄稼的田野,风景很优美,确实是赏月的好地方。

    萧正真以前为了哄陈灵凤开心,没少干过类似带陈灵凤夜里出城“赏月”、“赏花”、“会友”这种浪漫的事。

    无论太子府的下人,还是守西城门的门卫们,都有经验,很积极地协助成全。

    小半个时辰后,顺利抵达迎凤山庄。

    陈灵凤故意“嫌弃”庄子里下人、做的准备不充分,没有好好拾掇、大家要入住的几间屋子。

    她一下马车,就带着自己几个丫环婆子、萧金甲的两个大丫环、以及萧琼枝的红杏、青桃两个丫环,在几间屋子里忙开了。

    萧正真“无奈”,只好带着萧琼枝和萧金甲先到后院“赏月”。

    苏权与两个混混,是被关在后院的地下密室里。

    密室上面是平时用来放置渔具、猎具等,不常用物品的杂房区。

    入口处是西面杂房里,一艘不起眼的破烂小船船底。

    要把挂在西面墙上的、最后一只咸鱼取下来,嵌入小船船舷里面的暗槽中,才能开启机关,进入密室。

    十分隐蔽。

    密室里面很大,有九间小屋子,五间关押室,两间刑审室,一间刑具室,一间用来休息和监视犯人的茶室。

    萧正真带着萧金甲和萧琼枝,先进茶室。

    负责管理迎凤山庄事务的庄头,叫萧镇乾,早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萧琼枝上个月月底、陪萧正真陈灵凤过来赏合欢花时,就见过他。

    虽然他其貌不扬,在萧正真、陈灵凤面前都显得十分恭敬,但却是印象里,唯一一个被萧正真、要求她以“萧叔”来称呼的下人。

    “镇乾,辛苦了。”萧正真一看到萧叔,就主动打招呼。

    “不辛苦,应该的,世子。”萧叔温驯地笑了笑,拿了桌上准备好的茶具、茶叶调制茶水。

    萧琼枝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下,发现桌上的茶叶有好几种,除了龙井,另外几种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然而,萧叔居然每样都抓了一把,混合起来冲泡。

    这也太奇怪了。

    萧琼枝忍不住问:“萧叔,这几种茶叶不常见,用来泡茶的话,都有什么作用?”

    “这些不是茶叶,是特殊的药草,喝了用它们泡出来的茶,可以迅速改变人的嗓音。”

    “不过,它的药效只能持续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以后,人的嗓音就会自行恢复。”萧叔的动作很快,说话间已经将茶给泡好了。

    他取出桌下早已准备好的一坛冰,将装了茶水的茶壶,放进去冰镇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来,给大家各斟一杯。

    萧正真对他百分百信任,几乎毫不犹豫地、率先把属于自己的那杯茶,一饮而尽。

    萧金甲紧跟其后。

    萧琼枝却有些迟疑。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古人又不懂什么过敏不过敏的,谁能保证大家喝了这不知来历的药茶,会完全没事?

    万一要有事,可没地儿说理去!

    萧叔似乎看出萧琼枝神情中的犹豫,突然说:“郡主,这药茶有点苦,不好喝,你如果等下在审讯室里能沉住气,不开口说话,就不用喝它了。”

    “好。”萧琼枝确实不想喝药茶,连忙趁机放下茶杯。

    萧正真看看他,又看看萧琼枝,突然以手抚额,露出一脸惭愧的样子:“镇乾,还是你细心,能想到这点。我都差点忘了,枝儿可是从小怕吃苦东西的。”

    萧叔有些意外,温声安慰:“世子过奖了,你每天要处理的事多,一时想不到不这点,很正常。”

    “也是。那麻烦镇乾你、帮我记住枝儿怕吃苦东西这一点,免得我下回又想不起来。”萧正真很慎重地拍了拍萧叔的肩膀。

    “世子放心,属下一定记住。”萧叔立即认真点头。

    萧琼枝默默看着他们的互动,暗暗为萧正真、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疼爱而感动。

    接下来,提审苏权与两个混混。

    萧正真安排先审两个混混。

    这两个家伙,都已经被蒙住眼睛,五花大绑着,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萧琼枝跟着萧叔、萧正真、萧金甲进入审讯室后,乖乖坐到里面最靠边的椅子上,看他们接下来怎么审讯。

    萧正真淡淡扫了那两个混混一眼,问萧叔:“有没有查清他们的来路?”

    “有。”萧叔边说,边让人拿来一个小包裹。

    萧正真打开,里面是两个脏兮兮的钱袋和一叠纸。

    萧正真抽出其中几张纸迅速浏览了下,就板着脸,把它们塞回去,出门朝刑具室方向走。

    很快地,萧正真拎着一根一指粗、三尺长的细铁棍,回来了。

    他拿着它,在两个混混的两边脸上,来回蹭了几下,粗声问:“盗言、昭五园,你们今天到底接的是什么活,赚了多少钱?”

    两个混混异口同声答:“好汉,我们今天没接活,没赚钱。”

    其中一个特别又补充一句:“好汉,我身上钱袋里的银子,就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都是在道上混的,发什么誓,你哄鬼呀?书香斋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才会去的地方。”

    “你们能有办法去那种地方,背后一定有公子萧金甲儿撑腰,怎么可能身上才这么点钱?”萧正真说着,拿细铁棍在两个混混的两边脸上,用力来回蹭了几下。

    蹭完,萧正真对他们说:“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今天到底接的是什么活,赚了多少钱?”

    两个混混还是异口同声答:“好汉,我们今天没接活,没赚钱。”

    “很好,用这根棍子,把他们腰上的左肋骨,各打断一根吧!”萧正真不再理他们,把手里的细铁棍递给萧叔。

    萧叔拿起细铁棍,照着两个混混的腰部左侧,各击一下。

    “咯嘣。”两声,很清晰的肋骨碎裂声,马上传来。

    “啊……”随即而来的,是两个混混的惨叫声。

第二百二十九章 审讯(二)

    萧正真神色淡然地提醒他们:“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

    然而,两个混混光顾着、疼得“啊啊啊”地惨叫,并没人马上回过神,回答他。

    萧正真于是吩咐萧叔:“再把他们腰上的右肋骨,各打断两根吧!”

    萧叔照办。

    两个混混的惨叫声更大了,嘴角先后都溢出了血。

    显然,这次不止是肋骨碎裂,内腑也同时伤到了。

    萧正真依旧神色淡然地提醒他们:“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

    这回,两个混混都回过神来。

    他们忍着痛,吸着气,争先恐后地回答:“我们今天接活了,是、是我们的发小苏权,给我们指了个、调戏世家小姐的活。”

    “他说事成后,给我们每人五十两银子,可今天事没成,所以,我们一文钱也没拿到。”

    “每人五十两?这出手是够大方的。不过,调戏世家小姐的活,我也干过,没这么好的价钱。”

    “那个苏权是要你们、调戏哪个世家的小姐?怎么个调戏法?”萧正真不动声色地问。

    “他没告诉我们,那个世家小姐是谁,就说申时,他会约一位穿芝兰书院院服、柳眉杏眼樱唇的千金大小姐,去玉树茶楼喝茶。”

    “到时,我们负责装恶人,当众调戏千金大小姐,他负责做好人,英雄救美。”

    “可那个千金大小姐不听他的,还把约会地点改了,让他去书香山的书香斋见面。”

    “我们只好陪着他去书香斋。哪知道,我们从黄昏,一直等到书香斋酉时末关门,都没等到那个千金大小姐的影子。”

    “我们只好从书香山下来。结果,才到山脚下,就被你们给抓着了。”两个混混又争先恐后地答。

    萧正真的目光终于沉下来,指着两个混混,冲萧叔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叔心领神会,走出审讯室,吩咐候在外面的、几个劲装打扮灰衣人,把两个混混给带出去。

    萧琼枝看着那两个混混,血痕累累的背影,有些于心不忍,低声劝萧正真:“爹,那两个混混虽然可恶,却罪不至死,可不可以从轻发落?”

    “枝儿,你傻呀,他们都是视规矩、礼数、律法为无物的混混,一生最擅长的就是铤而走险,还不知干过多少坏事,否则也不会伙同苏权陷害你了。”

    “现在,苏权已经让他们知道你是芝兰书院的学生,还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如果我们把他们放了,万一他们背后悄悄跟人乱嚼舌根,毁你清誉,怎么办?”萧金甲不等萧正真作声,抢先回答。

    萧琼枝微笑着摇头:“哥,你说的,我都明白,但不一定非要杀人来解决问题,假如我们能既不给他们、继续为恶的机会,又放他们一条生路,岂不更好。”

    “枝儿,萧正真知道你很善良,但是,你记住了,生命有贵贱,人心有善恶,并非什么人都值得你用善良来对待。看看这个吧。”萧正真怜爱地看她一眼,从萧叔给他的小包裹里,掏出他看过的那几张纸,递给她。

    萧琼枝细看了看,发现居然都是人口买卖交割契约。

    卖方是两个混混,买方是地处京城和京城周边几个城市的妓院鸨母,而被买卖的基本都是七至十三岁小姑陈灵凤。

    虽然契约上,写明这些小姑娘,是两个混混在外遇到的孤儿,自愿被卖身到妓院讨生活。

    但如今正值国泰民安,街上连个流浪儿都没有,哪来这么多可以被他们遇到的女孤儿?

    估计这些小姑娘不是被掳来的,就是被拐来的。

    萧琼枝越看越生气。

    萧金甲看着不对劲,凑过来扫了下那些纸,露出一副果不出我意料的神情,眨巴着眼睛问:“枝儿,现在,你还会想要放两个混混一条生路么?”

    “当然,我们可以阉割他们,喂他们瞎药、哑药、聋药,断掉他们的手筋、脚筋。”

    “然后,把人们扔到边城,让他们从此离乡背井,行乞一生。”萧琼枝忍着心里的火气,很冷静地回答。

    “好!好主意,够狠!”萧金甲笑眯眯给她竖大拇指。

    “有什么惩罚会比生不如死更可怕,更发人深省呢?枝儿这主意确实不错。”萧正真也很满意。

    他立刻催促萧金甲:“甲儿,你速去追上处置那两个混混的侍卫,让他们依枝儿之言行事。”

    “是!”萧金甲马上领命而去。

    他出门时,恰好与正要进门的萧叔擦肩而过。

    萧叔从来没见过他这么风风火火的样子,在门口避让了下,才押着苏权进屋,顺手把得来的又一个小包裹,交给萧正真。

    这个包裹比原来那个要大些,里面除了一个钱袋,还有几十封信。

    萧正真每封都自己先看过一遍,确认里面没有不堪的内容后,再示意萧琼枝看一看。

    从信封和落款来看,大多数是别人写给苏权的来信,只有七八封是苏权写好后,还来不及寄出去的回信。

    来信的对象,主要是一些诸如“藤李烂了”、“不老徐哥”、“鹿名云中”之类光看署名,就显得不三不四的垃圾货色。

    再看里面的内容,居然都是写他们身患绝症、或者家破人亡,不得不向苏权求钱救助的惨事。

    以及他们遭到苏权拒绝,纷纷骂苏权是人尽可骑的贱货,无怪乎做**傍大户人家这么多年,也仍然只能混成小厮云云的内容。

    只有十几封署名“妍狐”的信,引起萧琼枝的格外注意。

    这些信中,两个月前写的,涉及内容,只是在讲述有多少世家弟子,先后对她感兴趣,并向苏权求教,如何进一步令所有男子为她倾倒。

    最近两个月写的,涉及内容,都是在向苏权倾诉她嫡姐的苛刻,怨恨她生母出身卑贱,毁她一生。

    而一天前,涉及内容,居然是让苏权帮她对付她嫡姐的仇人-萧琼枝,手段越恶毒越好,以便她因此得到她嫡姐看重。

    随信还附一张三百两的银票。

    不过,信里虽然提到了这张银票,信封里却没有,估计是被苏权拿走了。

    这导致萧琼枝看苏权还未发出的那七八封回信时,直接挑有没有内容是回复给妍狐的来看。

    很快,要找的信出现了。

近期诗、词小辑

    其一、摩天

    天际飞来我,抟扶有用功。

    星辰犹可摘,尘世任相逢。

    多少缘深者,经番眷顾中。

    应怜曾惯养,何妨各从容。

    惺惺弦上月,落落垓下风。

    见异知身老,倾情入大空。

    孰为生所幸,宁许爱苛同?

    小子不开眼,成年自比朋。

    簪花心未竟,沽酒梦难通。

    余勇惟长虑,纯良即伟雄。

    思无涯处兴,志在运筹隆。

    恻恻时光永,巍巍寿岳丰。

    一朝云翳散,万事尽由衷。

    其二、劝学

    匈奴多骂好,英语学须成。

    举国之长处,人才各用功。

    月深良夜暖,春早腊梅红。

    奋斗勤加力,光华自不同。

    其三、论情

    痴情(寒门不得志书生类)

    隔村打酒斜阳下,漫步河滩柳岸东。

    为听佳音还在耳,不辞草履又穿空。

    经年惯做相逢梦,至此仍无有用功。

    惟谢苍天宽爱我,长留倩影隔帘栊。

    矫情(小家碧玉类)

    别来还爱旧时光,心有莲华自雅芳。

    每听枝头清唱鸟,犹逢陌上少年郎。

    当时春色多红绿,销得情怀各暗香。

    只恨东风无寄语,而今竟剩满头霜。

    合情(白富美类)

    成痴未免时多想,情浅何愁错结缘。

    消得嫦娥奔月志,生生看尽美骚年。

    多情(高富帅类)

    灯下花开三五次,因成好梦又多回。

    平明但笑飞蛾蠢,竟信相思有死灰。

    其四、论诗

    起似榴花照眼殷,收来翠柳拂江滨。

    田田尽在婆娑处,顺势沉浮出大钧。

    诗差不似事无成,纸上功夫历代争。

    遂使英雄书读少,免因沆瀣辣金睛。

    随风痰唾生珠玉,无怪诗人有烂疮。

    设想谪仙犹在世,缘愁岂止似身长。

    仗义何愁诗不朽,无情莫怪本源轻。

    江南多少秦淮客,废寝长吟在五更。

    诗是飘飘柳下风,怡然入世论英雄。

    倩谁心比长江浪,荡涤千年只向东?

    其五、一剪梅独坐

    独坐西窗吹凤笙,星光多情,月色多情。飞蛾竟入雪莲灯,来意铮铮,去意铮铮。

    榻上猫儿美目盈。看似清明,确似清明。曲长不禁寄心声。笃爱生生,得我生生。

    水调歌头老妻

    雾空烟销后,霓彩入长庭。竹溪悠远,漫开花眼赏娉婷。柳絮随形轻拂,碧浪随心浅卷,万籁悦其声。不觉入朱榭,小坐听云筝。

    南山美,梨枝俏,草丛青。黄鹂低唱,似和好曲渐多情。更记当年初见,别样温柔意味,一霎怅无名。安得河东吼,未患是卿卿?

    其六、好个秋

    斜阳行远晚风凉,堤柳飘来渐渐黄。

    垂野闲云铺彩练,横流楚水著红妆。

    炊成新米清芬远,钓到鲢鱼胃口香。

    伫立阁楼闻玉桂,协和月影等身长。

    其七、良夕

    幸有天年笃爱匀,任它世俗少归真。

    开窗放入星和月,共向眉间浅笑人。

    其八咏梅

    销得钟灵自不同,四时偏喜向冬风。

    一朝万木纷纷下,惟我含香月朗中。

第二百三十章 将计就计

    这是一封寄往升平侯府的信,苏权在信里表示,他已经定下败坏萧琼枝名节的两个计划。

    一个是以他主子白玮琪的名义约会萧琼枝,安排两个混混当众羞辱她。

    如果不成功,再用第二个计划,直接撺掇白玮琪,亲自去芝兰书院,当众看望萧琼枝。

    他则在两人见面前,往白喝的茶里下春药,令白一见到萧琼枝就强行非礼,双双成为东兴国史无前例大笑话。

    真是好阴险、恶毒的东西,实在刷新人的三观!

    萧琼枝看完,气得拿过萧正真之前看中的那根铁棍,照着苏权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打。

    苏权跟前面那两个混混一样,也被蒙住眼睛,五花大绑着,根本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他疼得“啊啊啊”地惨呼数声后,就怕了,开始不停低声下气求饶:“好汉,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

    “你们想知道什么,只管问,小的一定说,真的,小的不骗你们,一定说,只要你们不要再打了……”

    哼!

    萧琼枝心里的怒火还没发泄够,直接装没听到,继续毫不迟疑地痛打。

    萧正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暴怒、暴力的样子,颇有几分激动,不仅没有阻止,还时不时提醒。

    “往那东西后背、和腰腹部的肋骨打,别打头,打头一下子就打死、打晕了,再打时,看不到他的痛苦反应,没什么意思。”

    “不行,还是打重了,再这样打下去,他很快就没命了,下手再轻点。”

    “打得好,对,就是这样打的,好好打,要是打累了,就过来休息下,再接着打。”

    萧琼枝觉得萧正真这些提醒,怪有趣的,乖乖照着他说的做。

    直到把苏权打得奄奄一息,血肉模糊,身体只能像刚打死的蛇一样,有一下没一下的缓慢蠕动,她才停手。

    萧金甲回来,看到苏权这种惨状,难以置信地把萧琼枝拉到一边,悄悄问:“枝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咳,当然是一时暴躁,不小心流露本性,掉人设了。

    萧琼枝摆弄着手里的铁棍,莞尔一笑,附在他耳边,低声说:“哥,这不算什么,我告诉你,我还有办法可以让这种垃圾更惨一点!”

    “什么办法?”萧金甲双眼晶晶亮。

    萧琼枝立刻压低嗓音,把自己接下来的打算,细说了下。

    萧金甲听后,连连点头,走到萧正真跟前,转告他。

    萧正真听后,很慎重地把萧琼枝、萧金甲、萧叔都拉到一边,细细商量清楚、其中每一环的每一个细节,在大家都没有意见后,才定下计划。

    次日,萧琼枝上午窝在家里,完成昨天剩下的作业,下午,按照昨夜的计划,带着红杏、青桃,随陈灵凤、萧金甲,一起去京城东郊昭国寺上香。

    昭国寺属千年古刹,无论大萧、东兴、南祁等国,都把它当作圣寺膜拜。

    因为,在千年前,大萧、东兴、南祁其实是不存在的,只有一个国家,叫神州。

    神州面积很大,大萧、东兴、南实际现在所在的大陆,就是叫神州。

    也即,整个神州,当时是一个国家。

    而神州的开国帝王,叫萧柯。

    他原本不信神佛,在晚年时,突然得一梦,梦中有神有神有佛还有仙。

    他们分别出自儒、释、道三教,每教在人间,都有人才,为未来的神州作出巨大贡献。

    醒来后,他就下令修建临风书院、昭国寺、擎天观。

    其中,临风书院和昭国寺,现在大萧京城兰陵,而擎天观却在东兴京城兴陵。

    昭国寺一贯主张弘扬佛法,慈悲为怀,每遇国家发生重大瘟疫时,就会派出佛门精通医术的弟子出来济世救人。

    它虽然历经数十个朝代,但一直没有参与任何朝代的政权冲突,深得历代王朝和平民百姓的敬重。

    据说寺里大殿中,上到佛祖,下到十八罗汉,个个都是有求必应,极灵验。

    陈灵凤是十分虔诚的佛教徒,每次过来,都要一个不落的、把大殿中每尊菩萨都拜遍。

    萧金甲早就习以为常,全程乖乖跟着拜。

    萧琼枝在信仰上,总体属于唯物主义者,不信佛、不信道。

    在她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里,她爸爸是唯物主义者,妈妈倒是有些信佛,偶尔会带她去寺庙,让她象征性拜拜佛祖和观音。

    可如今要跟着陈灵凤拜上百尊菩萨,她怎么可能老实听话?

    才拜了佛祖、观音菩萨和文殊菩萨,她马上又搞起了尿遁。

    陈灵凤没有想到她会来这一手,信以为真,由着她离开。

    萧琼枝出大殿后,跟青桃低声叮嘱一番,以借经书的名义,让红杏叫来一个小沙弥,一起去后院的藏经阁。

    藏经阁有五层,越往上,收藏的经书级别越高。

    不过,只有一楼至二楼的经书,可以给香客和俗家弟子借阅,三楼及以上楼层的经书,只提供给昭国寺内部僧人看。

    萧琼枝知道这个规矩。

    她并不是有兴趣看经书,而是觉得藏经阁,是昭国寺最高的地方,在那里,便于居高临下、清清楚楚看昭国寺后院里,等会儿要上演的好戏。

    到藏经阁二楼后,萧琼枝安排青桃,随小沙弥进阁里“挑书”,拖住他,她自己则带着红杏穿过走廊,寻找最佳的“看风景”位置。

    走到二楼通往三楼的入口处附近时,萧琼枝意外发现,平时,这里有一大帮昭国寺武僧守着,今日,很奇怪,居然只有两个人。

    莫非现在正值交接班的空白期?

    真是天助我也。

    萧琼枝连忙低声跟红杏耳语。

    红杏会意,走向守卫在那里的两个武僧,低声说:“两位师傅,我家小姐,想去五楼外面的走廊上看风景,请问你们能不能行个方便?”

    “不行!”两个武僧异口同声断然拒绝。

    “你们可以在一边监督我们,我们真的就只是想上楼看个风景,完全没有任何其它的意思。”红杏有些失望,很诚恳地强调。

    “不行-”

    “别回答得那么快嘛,这样也不行么?”红杏并不气馁,说着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递给他们。

    “也不行!”两个武僧完全不为所动。

    “是嫌不够么?”红杏仍然没有气馁,继续往怀里掏。

    不过,当她掏出东西来时,不再是递给两个武僧,而是直接撒向他们。

    他们立即被她撒出东西的迷住,变得呆呆的,完全当她不存在。

    萧琼枝没想到红杏手里还有这种好东西,兴奋极了,立刻让她继续往楼上走,如法炮制。

    一一得手后,红杏回到萧琼枝身边,一起大摇大摆上五楼。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好养眼

    至五楼楼梯口附近时,红杏意外发现,原来负责看守的那两个武僧,居然不见了。

    她连忙转头提醒紧跟在身后的萧琼枝:“郡主,小-”

    话犹未尽,突然从五楼楼上,飞身而下两个青衣蒙面人,迅速一左一右,抓向她和萧琼枝。

    萧琼枝连忙一把拉着红杏,掉头往楼下跑。

    红杏怕拖累萧琼枝,才跑几步,就挣脱萧琼枝的手:“大小姐,你先走,不要管我,我身上还有刚刚那种药粉,能帮你抵挡一阵。”

    说着,她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转头对准青衣蒙面人追来的方向,用力吹。

    萧琼枝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边再次拉着她跑,边提醒:“你傻呀,他们蒙着面呢,你手里的药粉没用,还不如叫救命-”

    “救-”红杏回过神来,还真的开始叫救命。

    可惜,才来得及吐出一个“救”字,从楼上又飞身而下几个青衣蒙面人,他们同时出手,一下子制住了她和萧琼枝,把她们押进五楼的阁里。

    阁里很空旷,只有北面靠墙处,摆着一排放经书的架子。

    南面靠窗处有个琴架,上面放置着一张浅褐色琴,看颜色和做工,比较古朴华贵高大上。

    萧琼枝在记忆里搜索了下,怀疑那可能是这块大陆,曾经名噪一时的第一名琴-好逑。

    西面是空的。

    东面靠窗处,摆着一张四方桌。

    整个桌面就是个大棋盘,上面不仅划着棋盘线,还星罗错布不少黑白棋子。

    桌子两边,各坐一个世家公子打扮的男子。

    左边的那个,着一身织金锦白衣,看起来身材颀长,稍显瘦。

    他的面部轮廓柔和,肤色白净细腻,五官如女子般精致,生了一双微扬的桃花眼,如女儿红般酣醇醉人。

    明额微仄,柳眉微淡,挺鼻微勾,朱唇倒是比较红润饱满。

    他看到萧琼枝她们进来,不仅并未动怒,还眉眼含笑地好奇打量她们。

    右边的那个,着一身玉锦玄衣,看起来身材高大。

    他的面部轮廓逸致,蜜色肌肤,五官俊美,生了一双丹凤眼,如夜空星子般神秘而清朗,明额澄亮。

    剑眉修长,挺鼻方正,朱唇唇线柔和,但有点偏薄。

    他看到萧琼枝她们进来,也没有动怒,只是挑眉似笑非笑地、盯着萧琼枝的眼睛,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的内心一般。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白衣男子。

    这人身材高挑,气质婉然,颇有长身玉立的神韵,就是五官长得很普通,属于那种让人看过第一眼,不会马上想到看第二眼的类型。

    萧琼枝正悬着的心,立刻放下来了。

    这三个男子她认识两个,第一个是东兴国太子江仪,第二个是南祁国太子秦铭轩。

    他们跟萧琼枝堂兄萧金甲,一起在临风书院就读,不仅是同窗,其中,仪太子是萧金甲的好朋友,轩太子则是萧金甲的结义兄弟。

    萧琼枝初回京那年,去临风书院,看望萧金甲时,时常见到他们。

    最近两年,她曾在萧金甲书房里,看过他们的画像,听过萧金甲点评他们。

    萧金甲说,仪太子,谦谦君子,做朋友可以,做兄弟不行,因为他关键时候会劝你舍己为人,不合算。

    轩太子,做兄弟可以,做朋友不可以,因为他特别腹黑,对朋友只有互相利用,事后翻脸不认人,对兄弟才会真诚。

    上回,在芝兰书院,他们看到严淑蕙“欺负”她,还在她“晕倒”时,出面帮她惩治了严淑蕙。

    她也搞不清楚他们,是否还认得出自己。

    主要太子府重规矩,在萧琼枝过了垂髫的年龄-满八岁以后,就不被允许去书院看望萧金甲,没有跟萧金甲同窗们,见面的机会了。

    同时,平时除了去宫中,给萧轩亮和萧晗请安,萧正真和陈灵凤,很少带她参与走亲访友活动,以防她被人觊觎。

    包括她在芝兰书院就读的身份,都是假的,背景资料,是认做楚国中将军周大智义女,萧琼枝。

    而事实上,她姓萧名紫娆,琼枝是她的闺名,除了至亲和关系特别好的旁亲、远亲,京中根本没有人知道,萧琼枝就是萧紫娆。

    萧琼枝假装不认识仪太子与轩太子,故意以他们能听到的声音,偏头低声问身旁的红杏:“红杏,这两个人仪表非凡、风度翩翩,看起来不仅不像坏人,还有点眼熟。”

    “你时常在外面帮我采买东西,有见过他们,或者听说过他们吗?”

    “小姐,少夫人以前让我去临风书院,给大少爷送东西时,我远远见过他们。”

    “他们是大少爷同窗,跟大少爷关系似乎也不错,应该都是好人!”红杏立即以同样分贝的声音,滴水不漏地回答。

    她一直随侍萧琼枝身边,萧琼枝曾在萧金甲书房里,看过仪太子、轩太子他们画像的事,她很清楚。

    不过,萧琼枝要装作不认识他们,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得好好配合。

    “小姐,他们一个是我们东兴国的仪太子殿下,一个是隔壁南祁国的轩太子殿下。”

    “奴婢也见过他们,就在你上回从秋千上摔下来的时候,当时,你晕过去了,不知道。”

    “正是他们及时赶到,才令兵部侍郎家那位恶毒邱小姐,指使的两个丫环,没能用匕首划伤你的脸,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这时,青桃突然从背后,插话提醒。

    这个笨蛋!她不是在二楼忽悠那个小沙弥么?怎么这么快,就也被抓上来了?

    萧琼枝吃了一惊,忍不住转头往后看,正好看到青桃以一脸庆幸的表情,向自己看过来。

    萧琼枝无奈,只好装出一脸惊喜的样子,冲仪太子、轩太子打招呼:“原来是两位太子殿下,多年不见,我竟然没有认出来,谢谢你们上次出手相救。”

    “区区小事,不用客气。”

    仪太子冲萧琼枝含笑点点头,温声问:“枝儿刚才为什么要指使丫环,迷晕那几个看守三楼、四楼、五楼的武僧?”

    “如果我说,这藏经阁五楼,最适合浏览整个昭国寺后院的风景,我就是想悄悄上来看个风景,仪太子殿下信不信?”萧琼枝有些郁闷地反问。

    “你是说,你事先并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不是为了特意接近我们,才来的这里?”轩太子不信,抢在江仪开口之前,沉声问。

    “当然,我哥正陪着我娘,在前面的大殿里上香。”

    “我要是知道你们在这里,想要接近你们,大可以让我哥先过来找你们,再给我们堂堂正正引荐,何必像现在这样,被你们给当成登徒子?”萧琼枝没想到,他会有这种怀疑,更加郁闷了。

    “咳咳咳……”仪太子想要憋笑,没憋住。

    他以拳头捂着嘴,假咳几声,说:“枝儿,‘登徒子’不是这么用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锤定音

    “好吧,那我下次换个词。”萧琼枝随口敷衍。

    仪太子,这不是重点好吧!

    “你还想有下次?”轩太子立刻目光严厉地瞪着萧琼枝,像是她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误似的。

    萧琼枝有些错谔。

    不带这么玩的,就随口一句话,都要当把柄用,太吓人了,以后离这个轩太子,要越远越好。

    不过,人在屋檐下,必须会低头。

    萧琼枝理亏,懒得为这种事跟他争,想想还是认怂:“好吧,我错了……”

    “嗯,这就对了,看在你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今天你擅闯藏经阁惊扰我和仪太子的事,我就不追究责任了。”轩太子的态度,居然一下子、来了个百八十度的转弯,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会对萧琼枝发火了,也许是因为她身上,散发的气息、和待人接物的派头,有点像他记忆中那个人吧?

    “多谢轩太子殿下!”萧琼枝趁机装乖巧,星星眼回望。

    轩太子立即怔住了。

    他记忆中那人装乖巧时,最喜欢星星眼看人,这又是一大巧合。

    他怀疑是自己太思念记忆中的人,才会看到跟她巧合有点多的萧琼枝,忍不住多想了。

    他伸手捏了捏鼻梁,故意错开萧琼枝的目光,转头看向仪太子:“仪太子还有什么、要追究的?”

    “有。枝儿擅闯藏经阁惊扰我们这事,可以不追究责任。”

    “但是,她不守规矩,擅闯藏经阁,指使丫环迷晕几位武僧,责任重大,必须严惩!”仪太子斩钉截铁地回答。

    萧琼枝又郁闷了。

    我晕,没想到最难糊弄的,其实不是轩太子,而是仪太子!

    萧金甲对他的评价太中肯了!

    他要这么认真干什么呢?

    她一脸委屈地说:“仪太子殿下,虽然我擅闯藏经阁、让丫环迷晕武僧,确实有不对的地方.”

    “但是,并没有因此、造成任何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你看,可不可以从轻发落?”

    仪太子严肃地摇了摇头:“枝儿,不可以。藏经阁既是昭国寺重地,也是我们大萧、东兴、南祁三国重地。”

    “藏经阁三至五楼,按规矩,只有昭国寺内的僧人,才可以上来,任何他人都不可以擅闯。”

    “就是我和轩太子这次过来,也是预先派人、征得昭国寺方丈弘慧大师同意的。”

    “你可能不知道,这三至五楼,平时都是由数十名昭国寺武僧把守。”

    “今日,是因为我和轩太子过来,带了不少侍卫,可以代为守护藏经阁,弘慧大师才破例、撤走了绝大多数武僧。”

    “最重要的是,自我们神州建昭国寺至今,你还是第一个惘顾昭国寺规矩,擅闯藏经阁者!”

    这意思就是,自己成了破坏神州史上,不擅闯藏经阁光荣传统第一人,要被他拿来杀一儆百?

    萧琼枝万万没想到,会一不小心、掉进这么大一个坑里,肠子都悔青了,人也惊出一身冷汗。

    毕竟昨天,她还跟太上皇萧晗给铆上了,要是让萧晗知道这事,肯定得大做文章。

    虽然萧晗现在没了实权,可他是萧琼枝的太太爷爷。

    而且,尽管他前些年打压儿孙辈无数,对平民百姓,还算是善待的,一生政绩并不差。

    她可不想成为、萧晗做太上皇以来,第一个被他抓住大把柄、痛快公然打压的儿孙辈。

    这时,青桃注意到萧琼枝在流汗,连忙从怀里掏出香帕,小心为她擦拭两额。

    轩太子也注意到萧琼枝在流汗,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有些不忍心。

    他冲身后的白衣男子使眼色:“容期,你擅长分析事理,好好跟仪太子交流下观点吧!”

    容期嘴角抽了抽,含笑对仪太子说:“仪太子,依在下之见,关于钟灵郡主擅闯藏经阁、指使丫环迷晕几位武僧的主要责任,不在于她,而在于你、轩太子、萧公子和钟灵郡主的两个丫环。”

    “想想看,要是你和轩太子今天不来这里,光藏经阁三楼,就应该有十个武僧守卫。”

    “钟灵郡主那一个丫环,哪来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用药粉迷晕他们?更遑论比三楼守卫更多的四楼和五楼了。”

    “而你和轩太子今天会来这里的事,萧大公子是知道的,要是他事先告诉钟灵郡主,我们会在这里,她还会这么做么?”

    “至于萧大小姐的丫环们,如果不听从她的吩咐行事,她还能有机会闯得了藏经阁的三楼、四楼、五楼么?”

    “可是,我们今天来这里是个意外,金甲作为我们的同窗好友,是应该为我们的行踪保密的。”

    “她的丫环也是应该、听从她这个主子吩咐行事的。”仪太子觉得容期的说法,有些不对劲,下意识反驳。

    “你和轩太子今天来这里,,确实是个意外,但是,昭国寺方丈弘慧大师往常并未因为你的到来,撤走守藏经阁的武僧。”

    “这次,他突然这么干,必另有隐情,你们虽不便问,至少应该,按照昭国寺守卫藏经阁的武力布局规矩,安排你们的部分侍卫去三楼、四、五楼入口处,协助剩下的武僧守楼。”

    “是你们的失误,才导致钟灵郡主的丫环,有了闯入三、四、五楼的机会,你们的责任不轻。”

    “萧大公子确实应该、为你和轩子的行踪保密,但也正是他保密的行为,导致了钟灵郡主,因为守楼武僧少,有了铤而走险的胆量。”

    “作为同窗,他没有错,作为兄长,他的责任也不轻。”

    “钟灵郡主的丫环,确实是应该、听从她这个主子的吩咐,但如果明知吩咐有问题,不仅不规劝主子,还将错就错,自然是错上加错,同样责任也不轻。”容期娓娓而言。

    真是人不可貌相,气质出风流!

    容期这化整为零的推干卸责方法,不仅用得溜,还句句合情合理,厉害了!轩太子用人,很有一手呀!

    萧琼枝忍不住、再次星星眼看向容期的主子-轩太子。

    轩太子并没有注意到,正把目光盯着仪太子,等待他的回应。

    仪太子到了这个时候,哪里还看不出轩太子的意思。

    这小子,平时,自己要罚人时,不论是谁,他都从不置喙。

    上次,为了金甲表妹,破了回例,这次,又如此热心帮助枝儿,难道是真的对金甲、有异样的情怀?

    他脑海里闪过,一些关于轩太子的背后谣传,意味深长地看轩太子一眼:“既然容期这样分析,那就把枝儿,擅闯藏经阁的责任,分开来承担。”

    “我们没有安排侍卫协助武僧,在三楼阻止枝儿带丫环上楼,有负方丈的信任,罚我们就此事向方丈道歉。”

    “金甲身为兄长,没有看好枝儿,有负他萧正真陈灵凤的信任,罚他就此事向他萧正真陈灵凤道歉。”

    “枝儿的两个丫环身为下人,没有及时劝阻枝儿犯错,反而让大错铸成,有负枝儿的倚重,罚她们马上拿出解药,把被迷晕的六个武僧救醒,并就此事向他们道歉。”

    “至于枝儿,素闻她是芝兰书院五大才女之一,她又说是为了看风景,才擅闯藏经阁,不如就罚她现在到窗口看一会儿风景,然后,根据看到的风景,即兴作律诗两首吧。”仪太子一锤定音。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场好戏

    萧琼枝却头疼了。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作旧体诗词,赶上这个重视诗词文章的时代,才不得不凭着天生过人的天赋,这几年,认真恶补了下。

    目前,写几首小清新的绝句,或者填几支小清新的词,还凑合。

    写律诗的话,不仅要讲求平仄、语法,还要讲求工对、用典什么的,特别束缚人的灵感和语感,考验人的历史人物、事件知识,是她很讨厌的类型,写不大好。

    她苦着脸问:“仪太子殿下,可不可以把律诗两首,换成绝句四首?”

    “当然可以。”仪太子完全无异议。

    绝句着重点在创意突破,律诗着重点在用典、工对。

    江仪熟记典故、擅长对对子,写律诗得心应手,写绝句却每每需要冥思苦想半天,一直觉得作绝句,比作律诗要难多了。

    倒是轩太子,了解仪太子的情况,不了解萧琼枝的情况。

    他以为萧琼枝是要在他们面前,卖弄才华,目光凌厉地扫了她一眼,在她觉察到、看过来时,又若无其事地、把目光转向一边,不再理她。

    萧琼枝也是醉了。

    好好的,又生的哪门子气?

    她还要完成写四首绝句的任务,没时间琢磨轩太子这种小心思,果断收回目光,走到南面窗口去看风景。

    这时,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轩太子身旁的容期,对此露出的意味深长笑容。

    南面窗口,正对远处巍巍的独孤峰。

    据说这座山是女娲娘娘,昔日炼石补天剩下的石头,堆起来的。

    虽然它看起来极高、极险,却被女娲娘娘留下的一丝气运笼罩,上面不仅长满了,四季常青的松树、柏树,就连巅峰处那悬崖峭壁的隙罅里,都奇迹般东一棵、西一棵的,长出大大小小梅树。

    每逢冬季,腊梅与红梅、白梅盛开,黄的、红的、白的交相辉映在冰天雪地里,风景看起来比春天还要美丽动人。

    窗口下边不远处是一座人工湖,湖堤种了两排垂杨,湖上架着一座石拱桥,湖里种满莲花。

    在靠近对面湖岸数十米处的湖上,还星罗棋布着数十个相距一米左右、形状像棋子一样的小石墩,估计是用来给昭国寺武僧,平时在湖面练步法时用的。

    萧琼枝正琢磨如何就这么一幅风景,来写四首绝句时,湖堤垂杨下,走来一个尖嘴猴腮:苏权。

    好戏来了!

    刚刚光顾着要应付仪太子、轩太子,倒是忘了这场好戏。

    萧琼枝目光一亮,兴致勃勃。

    苏权看起来还比较精神。

    他昂首挺胸向前走,完全没有昨夜被自己往死里打后,重伤乏力的迹象,看来,萧叔后来给他吃的回光返照丸,还挺有用的。

    从着装来看,他今日明显特意打扮过,穿了一身拉风的白衣。

    不过,他太瘦、又偏矮,一身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像是丧葬仪仗杆上、挑着块白布,行走之间,随风飘忽,跟空壳厉鬼似的,有点碜人。

    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小厮打扮少年,手里撑着一把油伞,为他遮阳。

    现在这个时候,太阳还比较大,除了他们,几乎所有来后院玩的香客,也都不约而同、聚集在湖边垂杨下的树荫里,或是随意闲聊,或是观赏湖中荷花。

    苏权却既没跟人闲聊,也没有观赏湖中荷花的意思。

    他径直穿过一段垂杨堤,步上石拱桥,走到湖心处,斜靠桥栏杆边上,侧头往垂杨堤的左右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人或者等什么人。

    过了约莫一刻钟,从石拱桥的另一侧,缓缓走上来两名、穿粗布衣裳的年青姑娘。

    走在后面的那个,身材纤细,胸脯位置跟发育不全似的,一马平川。

    不过,她的眉眼还算精致,鼻微勾,唇薄下巴尖,头高高扬着,面部表情明晃晃、透出一股子盛气凌人的劲。

    萧琼枝只一眼,就认出了她-升平侯次女严淑惠。

    走在严淑惠前面的姑娘,长相跟严淑惠有几分相似。

    但她身材比严淑惠好,凹凸有致,尤其是胸前那两团,跟两个小山头似的,非常引人注目,应该是给苏权写信的严淑惠庶妹-严淑妍。

    苏权很快就注意到她们,朝她们看过去,嘴巴一张一合的,像是在说着什么。

    她们明显听到了,一脸高兴的样子,走到他跟前。

    其中,走在前面的严淑妍,一边嘴里说着话,一边冲他伸出手,像是在索要什么东西。

    苏权听后,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

    少年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帕,递给严淑妍。

    严淑妍接过去,呈到严淑惠面前,跟她一起低头,略端详了下上面绣的花样,就轮流把它送鼻子边闻来闻去,像要确定绢帕上有什么气味似的。

    不一会儿,她们抬起头来,两眼亮晶晶地看向苏权、和他身边的少年,争先恐后伸手、去解他们身上的衣服。

    苏权身边的少年,吓得急急挣脱她们,边往桥下跑,边大喊:“不好啦,有**荡娃出来、公然宣淫啦!”

    由于少年喊出来的声音,非常清脆响亮,萧琼枝几乎是一字不漏地、都听了个清楚。

    她莞尔一笑,继续看好戏。

    苏权似乎也想要、挣脱严淑惠和严淑妍,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只挣扎一小会儿,就被她们给扑倒在地。

    奇怪,这个狗东西,怎么可能力气、还没刚才的少年大?

    萧琼枝正讷闷呢,就看到他跟急色鬼似的,在她们的身子、挡住周围看过来的视线时,悄然将一双瘦骨嶙峋的手,狠狠地抓摸向严淑妍的那对大胸!

    果然还是居高临下好看风景,否则,这样有内涵的一幕,就算是站在他们的旁边,都不一定可以看得这么清楚的。

    萧琼枝满意的笑了笑,接着看好戏。

    严淑惠与严淑妍亮晶晶的眼睛,这时已经开始发红。

    她们一边纷纷用嘴、去亲苏权的头脸,一边迅速褪去她们自己身上的衣服、和他身上的衣服,然后,极力将白花花的身子,往他身上贴。

    这严淑惠的身材,没脱衣时,还不算太难看,脱掉后,胸前露出来的那两团,还没旺仔小馒头大。

    臀后露出来的那两瓣,像放了好几天的老烧饼似的,又干又扁,难看死了。

    倒是严淑妍,胸前露出来的那两团,每一团都有一个、剥了皮的良种椰子那么大,臀后露出来的两瓣,跟两个大哈蜜瓜似的,实在太有料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不说会死呀

    萧琼枝正看得入神,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低问:“好看吗?”

    萧琼枝下意识答:“好看,实在是太有料了!”

    “他那干瘪身子,也能算得上有料?”耳边的声音,语气里充满嘲讽。

    萧琼枝不服气了:“你不会换一个看呀,没看到另一个的胸、两只手都握不住,屁股一把椅子、都坐不下么?”

    “什么‘有料’,什么‘两只手都握不住,一把椅子都坐不下’?”仪太子在一边越听越糊涂。

    他好奇地看了眼萧琼枝和轩太子,边说边从座位上起来,向他们走。

    萧琼枝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闹出大纰漏了。

    她急急伸出手,“”地一声,重重掩上窗户,转头对仪太子说:“仪太子殿下,你不用过来看了,就几只狗在楼下嬉戏,其实也没什么看头。”

    “没什么看头,你还能在仪太子、接连问你想好写什么风景时,听不到?”

    “还能在我走到你身边来时,毫无察觉,甚至信口开河回答我的问话?”轩太子马上插话反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太损了。

    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萧琼枝刚刚还欠了轩太子,一份人情,不想跟他唱对台戏。

    她咬牙作乖巧状认怂:“轩太子殿下,对不起,我不该为了琢磨诗句而走神,既没有注意到仪太子的提问,也没有觉察到你的到来,随口回答你的问话。”

    “你嘲讽的很正确,很英明,我给你点赞!”

    轩太子有些意外。

    他意味深长看萧琼枝一眼,突然凑近萧琼枝,以非常笃定的语气低声说:“桥上发生的那一幕,跟你肯定脱不了关系。”

    诈谁呢?无凭无据的,谁怕谁呀!

    萧琼枝不知道,轩太子完全清楚、自己前天在芝兰书院门口,糊弄苏权的事,眨眨眼,佯装糊涂:“轩太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一边的仪太子,看他们俩个,这样旁若无人地凑一起窃窃私语,不由神色微变。

    他与轩太子从小一起长大,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还是第一次看到、素来不近女色的轩太子,会这么凑近一个女子说话呢。

    莫非轩太子,其实是对男女,都能动情的人?

    他父皇上次跟他讨论选太子妃一事时,有提到过萧琼枝。

    他父皇认为自古就不存在、世代为皇或者世代为后的情况,后族坐大,绝非好事。

    他们江氏皇族跟江南世家大族张家的亲上亲,到他父皇这一代,已是第三代,出了三个皇后,够了,他这一代,得换个皇族或者世家大族女子联姻才行。

    目前,整个神州皇族只有三家,除了他们江氏,就是萧琼枝所在的萧氏和秦皓轩所在的秦氏。

    不过,他的姑姑是秦皓轩的母亲,而且,只生下秦皓轩一个孩子。

    他要是求娶秦氏皇族女,只能是他姑父妃子所出,或者他姑父兄弟们家的嫡出姑娘,血统不够高贵。

    只有身为萧氏皇族的萧琼枝,才是最合适的,因为她是皇帝萧轩亮的嫡长重孙女,且她的父亲,正常的话,一定可以继承大萧皇位。

    至于有名望的世家大族中,他父皇帮他算了下,只有六家有女儿,跟他年龄相仿。

    而这六家中,又只有三家的女儿,是嫡长女。

    一家是江南荆州张氏,一家是江南衡州袁氏,一家是江南兰陵萧氏。

    荆州张氏女已被他父皇弃用。

    江南衡州袁氏世代从军,重男轻女,容易发生后族坐大的事。

    而且袁氏当家人,大萧车骑大将军袁策嫡长女袁瑜英,擅长舞刀弄枪,不太讲究女德,妇容、妇工一窍不通,妇道也不修,时常像个男子一样行事,结交的多是军中子弟,英武有余,母仪不足。

    江南兰陵萧氏属书香世家,不但出过好几代帝王,就是他们江家祖上,几百年前,也只是兰陵萧家祖上赐姓的家奴而已。

    兰陵萧氏素来重视规矩,尤其教养女儿,十分讲究女德,自古名节、名声俱佳。

    兰陵萧氏还素有重女轻男之风,擅长倒贴女婿家,不太可能存在后族坐大的情况。

    表面看,现在太子府的当家人是枝儿爷爷萧镇家,实际上是枝儿父亲-嫡子萧正真。

    而且,身为萧正真嫡长女的枝儿温柔贤淑,尤其在文学造诣上,极不错,必定跟他,极有共同语言。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萧琼枝身上有虽然不太正式、却众所周知的指腹为婚轶事,只有抹去这一茬,才能成为他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现在倒好,萧琼枝指腹为婚轶事还未被抹去,又被轩太子突然这么上心了,这可不行!

    他严肃地冲萧琼枝摆手:“枝儿,男女有别,你跟轩太子站那么近成何体统?快过来写你许诺的四首绝句。”

    萧琼枝现在心里最感兴趣的,是苏权跟严淑惠、严淑妍正在展开的后续剧情,对于写诗,根本没兴趣,完全找不到灵感。

    她无奈地走到桌边,看着不知何时被撤走棋子的桌子上,已经架好的笔、摆好的宣纸,贮好墨的砚池。

    想了想,她决定投机取巧,把前些天自己在家里时,作着凑趣的几首诗,默下来凑数。

    “唰唰唰”,肚里有存货,就是快,不出一刻钟,四首绝句写好了。

    “不错,都是好诗!只是,这四首诗跟窗外那些风景,有关系吗?”没想到,轩太子一看完,就找碴儿。

    虽然都是实情,但是,你不说破会死呀?

    萧琼枝心里一阵怨念,表面上指着自己写的四首诗,皮笑肉不笑地找借口辩解。

    “这些诗看似跟窗外、现在的湖光山色,没有关系,其实关系很大。比如这首‘花飞竹舍香陪酒,月卧灵枝影画楼。两袖春风无计解,一盘棋子半白头。’。”

    “窗外对面的独孤峰不是风景秀丽,猎物众多么?京城这边不少世家大族子弟,闲暇时都喜欢去那边赏风景、打猎。”

    “为了方便就近小憩,一些人家还在山脚下建了小宅院,院子种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我家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我家别院的后院里别的花草都没有种,就种了桃花。”

    “今年我受伤,没有去看桃花,但是,去年桃花开时,我不但去了,晚上还跟我萧金甲在桃林里挑灯对弈呢!”

    “而这首诗,就正是我今天看到窗外的独峰峰风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写出来的切身经历和感受。”

第二百三十五章 信息量太大

    “‘两袖春风无计解,一盘棋子半白头。’这两句好高妙的意境!”

    “尤其是最后一句里面的‘一盘棋中半白头’大妙!”

    “因为这个白头,既可以表示主人公为了对弈决输赢,思虑过重,头发白了一半,也可以表示对弈的两个人旗鼓相当。”仪太子这时,突然插话点评。

    他品诗较慢,喜欢反复琢磨、推敲。

    在听完萧琼枝的解释后,他才彻底明了她诗里的意境。

    除了由衷称赞,他看向她的目光里,也多了几许钦慕之意。

    萧琼枝有些意外,避开他的目光,假谦虚:“仪太子殿下谬赞。”

    “我这四首诗,也就这一首写得相对出彩,另外三首都逊色太多,综合起来看,还是有些差强人意。”

    “说到这四首诗,我倒是更欣赏这首‘推开窗户步出帘,摆弄鸣筝碧水间。

    不耻狂徒抛鼠眼,梨花且莫误拂弦。’。”

    “很生动、很写意,尤其是最后两句,‘不耻狂徒抛鼠眼’,这个‘狂徒’既可指觊觎女主角美貌的男子,也可指自作聪明,误解女主心曲的男子。”

    “而‘梨花且莫误拂弦’一句,这‘梨花’既可实写、是梨花跌落在琴弦上,又可代指红娘拉媒,妙!”轩太子没错过两人的眼神互动,故意有所指地点评。

    仪太子本身就对萧琼枝,抱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立即对上号。

    他指着自己点评过的诗,有些紧张地问萧琼枝:“枝儿,我刚才点评它中肯否?”

    萧琼枝并没有看出,轩太子的弯弯绕绕心思,直点头:“很中肯,我要表达的正是这个意思。”

    仪太子心里美滋滋的,正准备顺便也把剩下两首、没人点评的诗,给好好点评一下,窗外,却突然传来动静。

    一名女子在大声惊呼:“救命!救命!我们家小姐跳水了,哪位好心人,快下去救救她们吧!”

    仪太子个子高,他侧头朝南窗窗外看了一眼,马上神色震惊地回过头,叫来候在门口的侍卫首领。

    他指着南窗窗外,沉声吩咐:“安排两个人,下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侍卫首领得令,马上做出安排。

    萧琼枝趁着这个工夫,又打算溜往南窗,继续看好戏。

    然而,才走两步,就被轩太子给拦住了。

    他目光严厉地低声问:“你不趁这个时候离开,还要留在这里、陪我和仪太子过年么?”

    呃,好刻薄的一张嘴!

    不过,有道理。

    萧琼枝感激地看他一眼,转身冲他和仪太子说:“两位太子殿下,风景我也看了,诗我也写了,我娘想必现在已拜完佛,等我回去,我先告退了。”

    “去吧!”轩太子立即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冲她摆手。

    “枝儿,你先等下。”仪太子才听过女子叫救命,有些不放心。

    他再次招手,示意候在门口的侍卫首领,走过来,低声叮嘱了几句。

    然后,他指着对方,对萧琼枝说:“昭国寺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平,就由谭统领,护送你回去吧。”

    “好的,谢仪太子殿下。”萧琼枝对于这种善意的体帖,素来没有拒绝的习惯,笑眯眯地受用了。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轩太子在听了她的回答、看到她回答时的表情后,脸上流露出来的、不易觉察的一抹冷峻。

    谭统领是个很谨慎的人,足足带了七个护卫护送萧琼枝。

    一行人走到藏经阁二楼时,碰上正要上楼的萧金甲。

    萧金甲是过来寻萧琼枝的,一看到她,就兴奋地喊:“枝儿!”

    注意到走在萧琼枝后面的谭统领,他又问:“谭统领,你怎么会跟我妹妹,走在一起?”

    “这事说来话长。”谭统领迎上前,将萧琼枝擅闯藏经阁的始末,简短说了下。

    萧金甲认真听完,连连自责:“这事都是我的错。”

    “我妹妹从小就喜欢,站高处看风景,这后院风景又好,她一个人又闷得无聊,上藏经阁看风景,完全在我意料之中。”

    “只是,我没料到方丈会把守在三、四、五楼入口处的武僧撤走。”

    “更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仪太子殿下、轩太子殿下,居然没安排人协助武僧守三楼、四楼、五楼入口处。”

    “其实,我妹妹对佛经没什么兴趣,真去了三楼、四楼、五楼,也肯定还是纯粹只为了看风景,不会给藏经阁勾成任何威胁。”

    谭统领直点头:“是的,没有关系,误会说开了就好,我已经问过当时被迷晕的武僧。”

    “钟灵郡主当时对他们隐瞒了身份。他们都说钟灵郡主的丫环,最初是要求他们,允许钟灵郡主在走廊看风景。”

    “被拒绝后,钟灵郡主的丫头,又试图用银子贿赂,直到再次被拒绝,才对他们下手的。”

    “虽然,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些,向仪太子殿下具体汇报,但是,仪太子殿下、轩太子殿下,从一开始就很信任萧大小姐,完全没有责怪萧大小姐的意思。”

    说完,谭统领含笑,安慰地拍了拍萧金甲的肩膀。

    萧金甲却不太相信他,转头看向萧琼枝:“枝儿,仪太子殿下与轩太子殿下,真没为难你?”

    萧琼枝立即点头:“是的,轩太子殿下没罚我,仪太子殿下也只是罚我、在五楼看风景后,作诗而已。”

    萧金甲放心了,马上跟谭统领告辞。

    谭统领却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萧金甲:“这是仪太子殿下,让我交给你的。”

    “如果钟灵郡主,以后还想来藏经阁高处,看风景,只要你事先让人拿着这块令牌来找我,我一定会马上通知仪太子殿下,向方丈申请,达成钟灵郡主的心愿。”

    “好的,多谢仪太子殿下美意。”萧金甲高高兴兴地收下令牌。

    兄妹俩才出藏经阁,萧金甲就把萧琼枝拉到僻静处,兴致勃勃地问:“枝儿,仪太子殿下与轩太子殿下,发现你擅闯藏经阁三四五楼后,究竟是怎么对你的?”

    “你细细说一下,我帮你好好分析分析。”

    “哥,他们是什么人,你都有数,而且这种小事,有什么好细说的,有什么好分析的?”萧琼枝想不通。

    “就是因为我了解他们是什么人,所以我才想听你细说、帮你分析。”萧金甲一脸慎重。

    “你不知道,仪太子对于触犯规矩的女子,从来都不假辞色,去年,仪太子妹妹玉筠公主,为了见他和轩太子,擅闯临风书院,被他足足禁足三个月呢。”

    “你这次擅闯藏经阁三四五楼,比玉筠公主擅闯临风书院的性质,恶劣多了,他居然只是罚你作诗,太不可思议!”

    哦,照这么说,今天自己算是走狗屎运了。

    萧琼枝很庆幸,连忙把自己入藏经阁以后,发生的一切,都如实告诉萧金甲。

第二百三十六章 信息量更大

    萧金甲听完,愣了半晌,瞪大眼睛看着萧琼枝,一个劲地嘿嘿傻笑。

    萧琼枝感到莫名其妙:“哥,你笑什么?”

    “不告诉你!”萧金甲得意地卖关子,说完就往大殿方向走。

    萧琼枝在心里猜了猜,还是猜不出原因,也就懒得多想了。

    她追上萧金甲,低声又问:“萧金甲,严淑惠姐妹跳湖,不在我们计划之中,接下来-”

    “嘘!”萧金甲突然停住脚步,打断萧琼枝的话。

    他侧身指着前方,低声提醒:“枝儿,昭国寺方丈出来了,他功力高深,听二叔说,二十米距离以内的声音,他都能听到。”

    这么牛?

    萧琼枝吃了一惊,顺着萧金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时,昭国寺方丈弘慧大师,正陪着一个穿暗金紫袍中年男子-微服出游的东兴国皇帝江皓承,从前方大殿后门处走出。

    目测他们距离自己现在的位置,不足三十米。

    好险!

    不过,也好刺激!

    虽然,记忆里,东兴国皇帝江皓承,曾经数次微服到家里,造访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和萧琼枝爹萧正真,也算是大熟人了。

    但对她来说,今天才算是真正的正式见面呢。

    难怪,之前轩太子身边的容期,在帮她开脱责任时,会提到“弘慧大师往常并未因为你们的到来,撤走守藏经阁的武僧,这次,突然这么干,必另有隐情。”。

    看来,应该是由于江皓承这东兴皇帝,今日也来这里,弘慧大师要分出武僧保护他的安危,才破例撤走守藏经阁的绝大部分武僧。

    萧琼枝好奇地低声问萧金甲:“东兴皇帝,是我爹临时安排过来的吗?”

    萧金甲摇头:“肯定不是。你忘了,二叔可是个十分低调的人。”

    “昨晚我提议把苏权和严家姐妹,安排在藏经阁后面那个湖畔相会时,他就因为昭国寺往来贵人多,有可能遇到多管闲事的,极力反对。”

    “后来,还是看你和萧叔,都支持我的提议,才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萧琼枝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要把仪太子、与轩太子会来昭国寺,上藏经阁这么重要的事,瞒着大家?”

    “你就不怕他们会坏了我们的计划?不怕我爹知道后,会生气?”

    萧金甲胸有成竹:“不怕。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我们萧家好。”

    “仪太子与轩太子都是重规矩的人,我今日让他们看到苏权、和严家姐妹幽会的情景,他们以后要挑选联姻对象时,就不可能再考虑严家女。”

    “只要严家傍不上、他们这种有力的靠山,即使将来,知道今日这事,是我们干的,严家也只能认栽。”

    有道理。

    皇族与皇族之间,才有角力的底蕴,区区一个严家,算什么。

    严淑惠是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否则,巴结自己还来不及呢。

    而萧金甲跟萧正真一样,深谙腹黑之道,看着平时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候,非常深谋远虑,真好。

    萧琼枝很欣慰,不再多说什么。

    萧金甲则暗暗松了口气。

    他其实是想掇合下、仪太子跟萧琼枝的。

    萧琼枝冰雪聪明,他很怕她在这件事上起更多疑心。

    很快地,他们与弘慧太师、东兴国皇帝江皓承,理所当然地相遇了。

    弘慧大师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平和神情,皇帝江皓承原本神情比较严肃,看到他们,居然缓和了不少,带着浅浅的微笑。

    萧琼枝与萧金甲,连忙不约而同给他们行礼。

    江皓承冲他们摆摆手,温声问:“甲儿、枝儿,你们从藏经阁方向来,有没有遇到仪太子和轩太子?”

    萧金甲抢先回答:“启禀皇叔,很不凑巧,没有遇到,我妹妹枝儿,倒是凑巧遇到了。”

    “哦?”江皓承有些意外。

    他马上看向萧琼枝,温声问:“娆儿,你仪太子哥哥为人刚直、古板,行事注重规矩,不假辞色,刚才有没有惹你生气?”

    “没有,谢皇叔关心,仪太子殿下对我很客气。”萧琼枝哪敢说他儿子不是。

    萧正真可是在自己面前,曾经特意提醒过的,东兴国皇帝是一只老狐狸,心思弯弯绕绕特别多,擅长挖坑,遇到他,一定要说话滴水不漏、行事万分小心才行。

    “真的?”江皓承一脸难以置信。

    “真的。”萧琼枝很认真地点头。

    江皓承立刻龙颜大悦:“哈哈,这小子,就连对筠儿都是不假辞色的,居然会对枝儿破例,倒是开窍了。”

    这、这话信息量有点大。

    萧琼枝吓了一跳,不敢回应,装听不懂,露出一脸懵懂的神情。

    昭国寺方丈却突然深深看了她一眼,温声问:“钟灵郡主可知自己生辰八字?”

    “不知。”萧琼枝不明白他的意思,摇头。

    “我二婶就在大殿旁边的观音殿里,弘慧大师,您老要是肯等一等的话,我这就去找她,要到枝儿的生辰八字,送过来给您老批。”萧金甲的反应有些奇怪。

    他像生怕昭国寺方丈,对萧琼枝的生辰八字失去兴趣似的,居然露出一副十分恳切的神情。

    萧琼枝有些蒙。

    原来弘慧大师问自己生辰八字,是想帮自己批命!

    这种唯心的东西,犯得着这么慎重以待吗?

    萧金甲平时看着开明,终究还是古人,好迷信哦。

    昭国寺方丈弘慧大师,却转头看向江皓承:“陛下,您看,这……”

    江皓承大度地挥挥手:“能得大师主动批命,是枝儿之福,朕等一下没关系,就依甲儿所言行事吧。”

    “是,陛下。”弘慧大师放心了,示意萧金甲去观音殿。

    萧金甲不好让他和江皓承久等,直接兴冲冲飞奔而去。

    眨眼,他又飞奔而回,只是神情变了,显得有点垂头丧气。

    这反差太大,连弘慧大师都惊奇:“怎么了?”

    萧金甲挠头:“我二婶说,感谢大师美意。自古天机不可泄露,枝儿的命理早已命中注定,知不知道都一样,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弘慧大师有些错谔,怔了一下,说:“萧夫人真是好境界,贫僧着相了,惭愧。”

    “是呀,世上多少人欲求大师批命,却苦因无缘而抱撼终生,萧夫人竟能淡然以待,确实是好境界。”江皓承也有些错谔,但还是选择了含笑附和。

    而最错谔的人,则要数萧琼枝。

    她是做梦也想不到,陈灵凤平时那么敬佛、敬神明,向他们求这求那的,关键时候,居然会连昭国寺方丈、主动给她批命这种好事,都舍得放弃。

    这实在太不科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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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男轻女或者重女轻男都是不对的,所以,这江山,不应该一直由男子来坐,轮也轮到女子来坐个百年、千年的了!农门金枝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农门金枝,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农门金枝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