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悠哉游哉
申时末,萧琼枝跟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秦风、邱元旦等人,到达百宝山脚下。
这时,可能打斗已经结束,从山脚下往上看,这里几个,那里一堆,都是青衣蒙面人和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并不存在站着的活人。
其中,青衣蒙面人身上穿的青衣,跟上回假魏丰身边、青衣蒙面人的穿的青衣颜色要浅,而且,衣领上的绣纹也不一样。
萧琼枝猜测他们应该就是琨太子之前说的,突然出现、围攻魏丰的那几百青衣蒙面人。
至于黑衣蒙面人,身上穿的黑衣跟上回假魏丰身边,黑衣蒙面人穿的衣服,一模一样,必定都是魏丰的人。
“咻……”突然,走在萧琼枝身旁的虬太子,把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伸进嘴里,吹了一声极清脆、悠长的口哨,就像鹰在叫似的。
琨太子之前说过,是虬太子的人传来百宝山这边消息的。
萧琼枝怀疑虬太子,这是在与、他提前派来百宝山这边的人接头,连忙好奇地往山上看。
果然,不出一小会儿,就有个黑色的身影,从百宝山顶方向,运轻功急掠而下。
转眼,这人就到了虬太子跟前。
萧琼枝认得他,他是虬太子上回、安排跟她和郑邦一起对付魏丰的影卫之一,真名关白千。
萧琼枝上回给他起的英文名,是叫“约克”,平时看到他,也习惯叫他约克。
“太子殿下,魏丰还没有死,正带着两个青衣蒙面人、和三十来个黑衣蒙面人,在百宝湖边,跟五十来个围攻他的青衣蒙面人恶斗。”
“我仔细看了下,那些围攻他的青衣蒙面人,武功路数跟他身边、那三十来个黑衣蒙面人的武功路数,很相似,很可能也是来自大萧皇宫中,不然,不就是来自大萧皇族中。”约克很兴奋地告诉虬太子。
“堂兄,这么说,一定是大萧老皇帝的儿孙们,终于也对魏丰忍无可忍了。哈哈哈,真是太好了!”琨太子在一边听着来劲,很开心地说。
虬太子温和地看他一眼,摇摇头:“琨弟,你高兴的太早了,大萧皇帝陛下对魏丰的信任,早就超过了他自己的儿孙。”
“近十年,大萧皇帝陛下受魏丰蛊惑,对大萧太子殿下和老愉王、老悦王、老欢王、老畅王极力打压。”
“除了大萧太子殿下命大没死,其余四王,不仅都死了,还都是被夺爵而死的,他们的后人,对大萧皇帝陛下和魏丰,必然深怀怨恨。”
“可是,这十年,为什么一直没有人站出来,跟大萧皇帝陛下和魏丰抗争呢?”
“听说大萧太子殿下,是个极贤德又极孝顺的人,大萧皇帝的所有儿孙们,都很听他的话。大概是他反对大家,跟大萧皇帝陛下和魏丰抗争,才会这样吧?”琨太子沉思一下,不太确定地回答。
“不是大概是这样,是肯定是这样。否则,就不会有今日之事。”虬太子严肃地看琨太子一眼,很肯定地说。
“也对,自从大萧太子殿下,在去年六月份,当着群臣的面,弹劾魏丰,被大萧皇帝陛下软禁后,包括大萧太子殿下的儿孙们在内,所有大萧皇帝陛下的孙子、重孙子等,一夜之间,全部从京城消失了。”
“当时,我爹就说,这些大萧皇帝陛下的孙子、重孙子只要足够团结,不出半年,必在大萧太殿下儿子们带领下,回来与魏丰决一死战。”
“现在看来,我爹说的话,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琨太子说到最后,神情中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萧琼枝看着,挺羡慕的。
她的记忆中,她的爹娘一直着意为她打造,歌舞升平的生活环境,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事,她的爹娘都是背着她处理,根本不会像琨太子父王这样,积极与琨太子分享。
“是的,伯父是睿智之人,看人看事,极有章法,令人钦佩。要是琨弟你,能学得他的一、二,伯父头上,必将少生白发。”虬太子温和地看琨太子一眼,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扎心。
琨太子立刻炸毛了,瞪大眼睛,一脸愤懑地说:“堂兄,你瞎说什么呀,我父王是因为像我祖母,才会早生白发,跟我笨不笨,没有一文钱关系。”
虬太子唇角勾了勾,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好了,我可没说你笨,我的意思是,你还可以学得更聪明。”
琨太子满意了,脸上漾出灿烂的笑容。
萧琼枝不由在心里替他默哀。
这个傻缺的二货,情商太低,只怕以后被虬太子给卖了,还会屁颠屁颠替虬太子数钱。
“娄阳、柳十足,你们六个,都不用隐身了,直接出来,跟秦风一起走前面,检查下这些尸体,是否都已断气,只要是没断气的,统统给他们喂一粒朱丸。”这时,虬太子突然冲身后,沉声吩咐。
下一刻,娄阳、柳十足跟另四个影卫现身,照虬太子说的做。
萧琼枝认得他们中的娄阳,他是虬太子上回、安排跟她和郑邦一起对付魏丰的影卫之一。
萧琼枝上回给他起的英文名,是叫“墨尔本”,平时看到他,也习惯叫他墨尔本。
除娄阳之外,他们中还有两个,上回也跟萧琼枝和郑邦一起对付过魏丰,但是萧琼枝当时没给这两人起英文名,只是认得他们而已。
至于他们中的柳十足和另外两个人,萧琼枝今天都还是第一次看到。
这充分说明,当初虬太子借影卫给萧琼枝时,其实是留了三个,自己备用的,不像琨太子,当初是直接把他的十个影卫,都借给了萧琼枝,完全没有为他自己打算,实在是太实诚了。
逾三刻钟后,萧琼枝跟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秦风、邱元旦等人,顺利抵达百宝山山顶。
他们悄悄藏在靠南的大树下和大岩石下,往二十米开外的百宝湖方向看。
这时,已经是黄昏了。
百宝湖靠南的岸边,横七竖八地躺着逾百具尸体。
在上回那块靠南的大岩石下,魏丰带着两个青衣蒙面人、和十来个黑衣蒙面人,正跟围攻他的二十多个青衣蒙面人恶斗。
而在不远处的琼枝桥尾部,梦回还正带着姚平,在悠哉游哉地钓鱼,好像这里的恶斗,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似的。
第二百零九章 再杀一次
琨太子一看到这情景,就心里来气。
他指着梦回还的背影,对跟他躲在同一块岩石后面的萧琼枝,低声说:“枝儿小公主,你看!那个阴险小人居然还想装蒜,保持中立呢!”
“让他装,等这边分出胜负,他一准就装不住了。”萧琼枝指了指那块靠南大岩石下、正打得难分难解的一群人,很淡定地答。
她没打算给琨太子解释,梦回还是魏丰假扮的事实。
她相信她爹。
她爹足智多谋,这次偷袭魏丰的事,又是她爹通知她三爷爷过来干的,每一步该怎么走,一定早有安排。
在她爹出现之前,她会坚持躲在暗处,安安心心看热闹。
“也对。那我们帮那些青衣蒙面人一把,让这边早点分出胜负吧!”琨太子目光一亮,立刻兴致勃勃地说。
萧琼枝不假思索地摇头:“不了,青衣蒙面人比我们人多,我们跟他们不熟,万一辛苦帮了他们,他们不但不领情,反而嫌我们碍事,反过来要杀我们灭口,怎么办?”
琨太子答不上话来,只好冲萧琼枝讪笑了笑。
约莫一刻钟后,在那块靠南的大岩石下,只剩下十一人还在打斗。
其中,魏丰这边,除了魏丰,还有一个青衣蒙面人,而围攻他的青衣蒙面人那边,还有九人。
并且,魏丰和那一个青衣蒙面人,都已经身受重伤,浑身是血,而围攻他的青衣蒙面人,基本上都没受什么伤。
琨太子看得过瘾,低声对萧琼枝说:“枝儿小公主,魏丰这边,才剩下两个人,哪怕加上梦回还和姚平,也只有四个人。”
“而青衣蒙面人,足足还剩下九个,且个个是高手,你说,梦回还这回,会不会明哲保身,不过来帮魏丰?”
“不知道。但我知道,围攻魏丰的青衣蒙面人,在收拾了魏丰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萧琼枝非常笃定地说。
“为什么?”琨太子很惊讶。
“直觉。”萧琼枝一脸神秘地答。
琨太子愣了愣,咧嘴笑:“嘿嘿,直觉是最玄乎的了。记得我有回跟我表哥,约好一起出去玩,本来是我走在前面,临出大门前,我突然觉得我表哥走前面,要好些,就让他先走。”
“结果,他一出大门,头上就落了一大坨鸟屎!哈哈哈!”
说到最后,琨太子忍不住大笑起来。
惹得萧琼枝和旁边大树下的虬太子、以及旁边另一块大岩石下的周大勇,都忍不住一致以看傻瓜的目光,来看他。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捅了多大的漏子,瞪大眼睛,好奇地低声问大家:“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萧琼枝只好无奈地指着,前面那块靠南大岩石下的魏丰、和青衣蒙面人等,提醒他:“琨太子殿下,你刚才笑得太大声,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都听到了,正都停了手,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呢!”
“那怎么办呀?”琨太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发愁了。
萧琼枝想了想,说:“是我们俩的谈话,惊动了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为了不暴露其他人,你跟我都不要再躲着了,直接出去,会会魏丰他们吧。”
“不行!枝儿小公主,明明是我的笑声惊动他们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不用出去,要出去,也应该是我一个人出去!”说着,琨太子就毫不犹豫地从大岩石后面跑出,朝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走去。
萧琼枝吓一跳,连忙也从大岩石后面跑出,追上他,一起朝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走去。
约莫走到距离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十米远处,萧琼枝拉着琨太子,停了下来。
她看向魏丰和那些青衣蒙面人,声音清脆地说:“我们是听说回还君这几天,给廖家村人送黑鲫鱼,特意过来找回还君,要黑鲫鱼吃的。”
“没想到,会凑巧看到你们约打架,我们心里很害怕,所以,就躲在刚才那块大岩石下,不敢出来了。”
“信口雌黄!如果你们心里害怕的话,刚才又怎么会哈哈大笑?”那些青衣蒙面人中的疑似为首者,目光凌厉地扫了下萧琼枝和琨太子,沉声质问。
萧琼枝一脸无辜地说:“我们不喜欢看你们大人打打杀杀,可是,一直躲在大岩石后面,又很无聊,所以,就互相讲笑话壮胆-”
“好了,小姑娘,你不用给他们解释,我相信你们。”
“你身边的琨太子殿下,跟我前几天见过面,我还亲眼见过他和回还君,在一起钓黑鲫鱼。”这时,魏丰突然打断萧琼枝的话,神情亲切,语气温和地着说。
“太好了,谢谢你为我们作证!”萧琼枝马上装出一脸惊喜的样子,对他说。
说完,她又看向那些青衣蒙面人中的疑似为首者,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可以相信我的话了吗?”
“我相不相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今天,根本不该到这里来。”青衣蒙面人中的疑似为首者,目露寒光,冷声回答。
看来,这是要打算杀人灭口了。
萧琼枝无奈之下,只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冲琼枝桥上的梦回还高喊:“回还君,这里有人要杀我和琨太子殿下,你快来救救我们吧!”
然而,过了好一会儿,琼枝桥上的梦回还,就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喊声似的,继续在悠哉游哉地钓鱼。
倒是青衣蒙面人中的疑似为首者,看了一眼梦回还,指着他,沉声问身后的其他青衣蒙面人:“我们不是早在中午,就已经杀了一个梦回还了吗?”
“这个梦回还,是什么时候,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不知道。”其他青衣蒙面人齐摇头。
青衣蒙面人中的疑似为首者,立即低头沉思一下,语气狠厉地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先杀了眼前这个假的魏丰、和这两个不该到这里来的孩子,然后,去琼枝桥上,再杀梦回还一次吧!”
“是。”其他青衣蒙面人不假思索地异口同声答应。
第二百一十章 真实身份
萧琼枝吓一跳。
她当机立断,拉着琨太子的手,撒腿往东边跑,以免暴露虬太子和周大勇他们的行踪。
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立刻从鼻子里,冲他们逃跑的方向,冷哼一声,示意剩下的人,对付魏丰,他自己则毫不犹豫提剑来追。
“站住!”虬太子和周大勇,顿时都着急了。
他俩以及邱元旦、秦风等人,早在萧琼枝与琨太子现身时,就一直紧盯着他们的动静,随时准备现身帮忙。
现在,看到他们被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追杀,虬太子和周大勇,几乎同时从躲藏的地方冲出来,试图干扰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的行动。
而邱元旦和秦风、墨尔本、约克他们,则默不作声地直接向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追过去。
可惜,萧琼枝和琨太子是往东边跑的,跟邱元旦和秦风、墨尔本、约克他们不顺路。
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奔路的速度,又不比邱元旦和秦风、墨尔本、约克他们慢。
邱元旦和秦风、墨尔本、约克他们追了一小会儿,没能追上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
倒是萧琼枝和琨太子,快要被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给追上了。
“站住!”千钧一发之际,从正前方一处大岩石后面,突然飞快掠出七个蒙面葛衣人,拦住了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的去路。
萧琼枝不由喜出望外。
她爹萧正真上次在这里出现时,身边带着的影卫,就都是些蒙面葛衣人。
他当时还对萧琼枝说过,他和陈灵凤过来时,一共带了十个影卫,三个留着保护陈灵凤,七个他自己带在身边。
现在,七个影卫出现了,也就意味着,她爹一定也在这里。
“尤千钧,我们小主子,身份贵重,不是你所可以动得的,你最好识相点,滚一边去!”这时,十来个葛衣人中的其中一个,语气十分冷冽地、冲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说。
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连忙顿住脚步,语气震惊地问:“你、你们是谁?你们小主子又是谁?”
“尤千钧,他们都是我的人,你要追杀的,是我的女儿!”下一刻,萧正真从不远处、另一块大岩石后面现身。
他这回没有易容,是以本来面目面对大家的。
在他的身后,还紧跟约莫十来个青衣蒙面人。
他们每个人都已经拔出腰上的剑,作出了随时要出手战斗的准备。
“爹!”萧琼枝高兴极了,连忙放开琨太子的手,跑向萧正真。
而青衣蒙面人中疑似为首者,看到萧正真后,却明显吓坏了。
他飞快跪倒在原地,远远地冲萧正真,重重连磕了三个响头,一脸懊恼地大声说:“真公子,对不起,我不认识钟灵郡主,不知道我追杀的,竟然会是她,请您看在我是无心之失的份上,饶我一命!”
萧正真紧走几步,弯下腰,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跑过来的萧琼枝,才目光严厉扫他一眼,指着琼枝桥上那个梦回还,沉声说:“你带几个人,过去杀了他,就可以将功折罪,否则,提头来见我!”
“是。”尤千钧目露喜色,连忙照做。
萧琼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低声告诉萧正真:“爹,娘今天安排了、外公给她的几个影卫保护我,可刚才,他们居然没有现身,请你查查,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萧正真温声说:“他们没事,是因为知道我已经过来了,跟你外公安排给我的影卫会合,礼让我的影卫出面。”
萧琼枝立刻明白,她爹其实早就知道,她外公偷偷安排影卫,保护她爹和她娘的事。
她放心了,侧头看向这时正朝她和萧正真走来的琨太子,装模作样地指着他,向萧正真介绍:“爹,这是南梁太子梁琨,是我在这里认识的朋友。”
萧正真会意,马上装作不认识琨太子的样子,微笑着冲他颔首致意。
琨太子刚才已经听到萧正真,与尤千钧的对话。
他冲萧正真大大咧咧地笑了笑,然后,看向萧琼枝,一脸好奇地问:“枝儿小公主,我没听说过你们‘真公子’、‘钟灵郡主’的名号,你能跟我说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吗?”
“现在的大萧皇帝,是我太太爷爷,现在的大萧太子,是我太爷爷,我爷爷是我太爷爷的长子,我爹是我爷爷的次子,我是我爹现在唯一的孩子。”萧琼枝很爽快地说出了她爹和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毕竟,刚才她爹已经当众、对尤千钧,表明了身份。
这说明,她爹和她,都已经都不需要,在人前隐姓埋名了。
“这……怎么听起来这么复杂呀?”琨太子却有点懵。
“不复杂。你是没有听说过钟灵郡主这一封号的来历,被迷惑了,才听不明白枝儿和她爹的具体身份。”这时,虬太子忽然回答。
他和周大勇、秦风、邱元旦他们,刚才也已经听到萧正真,与尤千钧的对话,随后赶了过来,只是晚琨太子几步,来到萧琼枝跟前而已。
“堂兄,难道你听说过钟灵郡主封号的来历?”琨太子目光一亮,好奇地问。
虬太子等的就是他这么问,笑着说:“当然。据我所知,大萧皇帝去年生日时,心情大好,当众兴起,画了一幅含苞待放的梅花图,让所有儿孙作诗。”
“其中,大萧太子唯一的嫡重孙女萧紫娆,当时才只有六岁,却是最早完成的。她写的诗是:《咏梅》剪开心底千千结,种下人间一脉香。即与琼花团作锦,不教腊月误红妆。”
“大萧皇帝看后,非常喜欢,夸萧紫娆是得兰陵萧氏血脉真传的钟灵毓秀,并当众封萧紫娆为钟灵郡主,赐兰陵城旁边的寿阳城,为她的封地。”
琨太子恍然大悟。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兴致勃勃地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件事其实我爹跟我说过的,只是我当时忘记了。”
“还有,我想起来了,我爹还跟我说,钟灵郡主刚出生不久,他就跟我母后,代我去上门求过亲。”
“可惜,皇商白家的少夫人,跟钟灵郡主的娘亲,是闺中好友,代她儿子,捷足先登,早在钟灵郡主娘亲,怀孕在身时,就已经提前求娶了。”
“对了,还有,堂兄,听我爹当时说,王叔和王婶,当时也代你去钟灵郡主家,上门求过亲呢!”
第二百一十一章 只喜欢她
虬太子连忙看了萧琼枝一眼,有些尴尬地说:“这事,我不知道。”
琨太子立刻乐了:“哈哈哈,那肯定是因为王叔和王婶比我父王要面子,没把这事告诉你。”
“不过,后来他们帮你求娶到了、韩国江相的孙女江芊芊,也不错,听我父王说,那丫头,才华不输钟灵郡主。”
“不象我,因为我父王和我母后,找不到、才华不输钟灵郡主的姑娘,到现在,婚约还没定下来!”
说到最后,琨太子的神情已经变得很沮丧了。
可是,萧正真、虬太子、周大勇三人,谁也没有同情他,更不用说出声安慰。
其中,萧正真是由于他说,他父王认为,韩国江相的孙女江芊芊,才华不输萧琼枝。
因为,在萧正真的心目中,自己的宝贝女儿,才华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比。
虬太子是嫌他藏不住话,属于虬太子和他自己的什么私人秘密,他都敢在人前抖出。
周大勇则是被萧正真和萧琼枝的身份,给惊呆了,一直还没回过神来,根本无心理会琨太子在说什么。
倒是萧琼枝,怪同情琨太子的。
当然,不是同情他到现在,婚约还没定下来,而是同情他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二傻特质。
她笑眯眯地安慰琨太子:“琨太子,你不用难过,你又没有一点儿才华,找个有才华的,只会被对方当成傻瓜蛋看待,还是找没有才华的更好。”
“起码,两个人一样傻,就算你还是会被嫌弃,至少,在对方嫌弃你时,你还可以通过嫌弃对方,来找心理平衡。”
“噗!”这话实在是挖苦琨太子,挖苦得太厉害了,惹得虬太子,有些忍俊不禁。
琨太子却不以为然。
他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地说:“枝儿小公主,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听你的,以后我找妻子,就找个像你这样不会作诗,没有才华的姑娘。”
“啊?”萧琼枝好一阵错谔。
琨太子这脑回路也太清奇了!
明明她就是钟灵郡主,去年就会作诗了,怎么能算不会作诗,没有才华呢?
倒是周大勇,在这个时候,回过神来了。
他不无同情地看了琨太子一眼,提醒他:“琨太子殿下,你的话说得不对,娶妻娶贤,有没有才华,都不重要。”
“是哦,大勇叔,你说的好有道理,那我以后找妻子,就找个像枝儿小公主贤惠的姑娘。”琨太子毫不犹豫地说。
萧正真听得有趣,温声问他:“琨太子,你的意思,是无论如何,都要找个像我家枝儿一样的姑娘为妻吗?”
琨太子重重地点头:“是的。因为除了枝儿小公主,其他小姑娘,我谁都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可惜,枝儿小公主已经有了婚约了,而且,不但很聪明可爱,还是个小才女,我又笨又没才华,根本配不上她,只能在心里盼望着,以后能找个有一部分优点像她一样的人了。”
萧正真沉思一下,说:“昔日枝儿她娘,只是看白家少夫人生下的孩子,玉雪可爱,开玩笑说,她若生女儿,定要把女儿,嫁给那孩子为妻,其实,双方当时根本就没有找人说媒、或者互留信物。”
“昔日你父王、母后来代你求娶枝儿时,还有很多其他夫妻,也代他们的儿子来求娶枝儿。枝儿她娘看枝儿还小,不打算过早考虑她的婚事,才随口拿了白家的事来搪塞。”
“你只要从现在开始,努力让自己变得聪明、有才华,以后长大了,未必没有求娶枝儿的机会。”
“好,我明白了,叔父,以后,我一定会努力让自己变得聪明、有才华的!”琨太子喜出望外,马上高高兴兴地说。
他父王曾经调查过白家的情况。
白家是大萧第一皇商,白家少夫人所生的儿子白玮良,比枝儿大三岁,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但是,是个风流少年,从小就很喜欢讨小姑娘欢心,处处留情。
可以说,京城只要是跟白家有来往、养的小姑娘跟白玮良年龄相仿的人家,几乎是家家的小姑娘,都对他着迷。
他父王认为,这样的少年,长大了,必非良配。
而萧琼枝可是皇家女儿,在婚事上,除了父母可以做主,皇上也是可以做主的,且皇上一旦决定做主、下旨赐婚时,是可以无视萧琼枝父母做主的婚事行事的。
所以,他刚才其实并不是没有听出来,萧琼枝就是钟灵郡主,而是一直故意在暗示,他喜欢萧琼枝,先借此在萧正真、萧琼枝心目中,留个对萧琼枝坚贞不渝的好印象。
“琨弟真是用心良苦,愚兄不如。”虬太子到了这个时候,终于回过味来了,突然凑到琨太子的耳际,低声说。
琨太子连忙冲他回了个大大咧咧的笑脸。
萧琼枝则很是为萧正真对琨太子说的一番话,感到意外和惊喜。
因为,她爹萧正真行事,素来谨慎,既然当初会拿白家的事来搪塞所有人,就说明白家有一定的可靠、足取之处。
现在,他突然把真相当众说出来,且鼓励琨太子“努力让自己变得聪明、有才华,以后长大了,未必没有求娶枝儿的机会。”,充分说明,白家在他心目中,已经不再是那么可靠、足取了。
这可是大好事。
毕竟,她的记忆里,多了一个世界的生活经历,对于盲婚哑嫁这种事,是不能接受的。
之前,她恢复在这一世的记忆时,虽然知道了这事,但由于还只能隐藏身份生活在周家村里,也就没把这事当回事。
刚才,萧正真已经在尤千钧面前,表明他俩的身份,这必然意味着,不久的将来,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大萧京城-兰陵生活,并因为按照皇族即定规矩,在年满七岁后,到皇家书院就学。
到时,肯定会在就学期间,被一帮子同族同班兄弟姐妹,问到家里安排的婚事之类的问题。
有了萧正真的这番话,她也能方便回答一些。
第二百一十二章 真厉害
不一会儿,尤千钧就带着四个青衣蒙面人,到了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下、约莫五十米远处。
这时,在搭琼枝桥的大岩石附近,两块虽然小得多、但能藏下十来个人的岩石背后,突然接连飞出几十支箭,射向他们。
他们毫无防备,纷纷中箭倒地。
其中,尤千钧在要倒下的那一刻,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向萧正真高呼:“有埋伏!真公子,小……”
最后一个“心”字还没来得及说完,他已经仰倒在地,再也发不出声音。
萧正真与萧琼枝、虬太子、琨太子、周大勇等人都听到动静,纷纷转头看过去。
“嗖!嗖!嗖!嗖!嗖……”没想到,这时,从琼枝桥的大岩石附近、几块岩石背后,突然又接连有数百支箭,朝他们射了过来。
萧正真连忙抱着萧琼枝,闪身掠到了附近一块大岩石背后。
至于虬太子、琨太子,也分别被秦风和邱元旦抱起,闪身掠到了附近其它大大小小的岩石背后。
只有周大勇,因为功夫不济,来不及逃开,身边又没其他人帮忙,身上中了好几支箭,才被萧正真让人帮忙、带到他与萧琼枝所在的大岩石下。
好在,可能是因为琼枝桥那边,距离这边约莫逾五十余米,超过了正常射程准头的缘故,周大勇身上中的箭虽然多,但并没有伤及要害部位。
萧正真带着萧琼枝,低头认真看了下,发现周大勇身上共中五支箭,一支擦头皮而过,一支是在手臂上,一支是在腰侧,两支是在大腿上。
每支箭,入肉都不深,创口颜色很正常,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然而,在萧正真让人帮周大勇,迅速把那五支箭拔出来后,周大勇却开始显露出有气无力的样子,低垂着头,连靠在岩石上的身体,也渐渐往一侧歪倒。
萧琼枝觉得不对劲,有些担心地对萧正真说:“爹,我二叔现在的样子,跟前些天我舅舅中毒时,一模一样,很可能他身上中的箭,也抹有‘寡妇谷’炼制的‘桎梏’毒药。”
“这确实是中了‘桎梏’才有的症状。不过,我上次听你说起‘桎梏’后,特意让人去了趟‘寡妇谷’,销毁了所有的‘桎梏’,还把所有的‘桎梏’解药,都拿到了。”萧正真很淡定地说。
说完,他把萧琼枝放下来,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倒出其中一粒,喂进周大勇的嘴里。
才一会儿,周大勇的精神就恢复过来。
他抬起头,看向萧正真,无比感激地说:“真公子,谢谢你。”
“不用谢。你外祖父陶放翁先生,曾与我有数面之缘,是我最尊重的长辈之一,你有你外公忠厚之风,我善待你,本就理所当然。”
“更何况,据枝儿说,这几个月,你和你大哥,都对她多有照顾。”萧正真说完,微笑着拍了拍周大勇的肩膀。
周大勇脸上立刻漾出憨厚的笑,很高兴地说:“真公子,原来你还认识我外祖父,真是太好了。”
“不过,枝儿善良仁厚,乖巧可爱,足智多谋,是我们家和包括周家村在内,很多村子、很多人的大恩人,我和我大哥,很少照顾她,主要都是她在照顾我们。”
“二叔,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萧琼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指着周大勇身上中的那五支箭,说:“你呀,还是别夸我了,快趁着刚服下解药,好好休息下,养养精神吧。”
“等下,杀琼枝桥上那个梦回还的时候,也许还要靠你也出一份力呢。”
“好,枝儿说的对,我听你的。”周大勇立即照做。
萧琼枝放心了,探头悄悄看向琼枝桥附近、那几块之前射箭出来的岩石。
这时,可能是因为萧琼枝这边的人,都躲起来的原因,那里已经没人再放箭出来,显得静悄悄的。
虬太子趁着这个机会,在秦风护卫下,从旁边一块岩石背后,跑到了萧琼枝与萧正真,所在的这块岩石背后。
他一脸认真地对萧正真说:“真公子,我刚才粗略统计了下,刚刚向我们放箭的人,应该是十人左右。”
“为什么?”萧琼枝很惊讶,不等萧正真答话,马上抢先问。
刚刚魏丰的人,都是躲在岩石后面射箭的,根本就没有现身,虬太子得出的结论,显得有些太玄幻了。
虬太子目光柔和地看她一眼,温声答:“刚刚,那边是在半刻钟内,射出七百八十九支箭,等于每一分钟,是射出一百零五支箭。”
“而据我所知,哪怕是很优秀的弓箭手,最快也只能是每六秒钟,射一箭。相当于说,每一分钟,一个弓箭手,大约可以射出十支箭。”
“那么,一分钟,约莫需要十人,就能射出一百零五支箭。”
“原来是这样,虬太子算无遗策,真厉害!”萧琼枝恍然大悟,笑着赞叹。
萧正真却摇了摇头,说:“虬太子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魏丰狡诈成性,必定早就料到,我们会这样计算,所以,他应该是让二十或者三十个人,来射这十人、一分钟内所能射出的箭。”
“就算这样,真公子,你身边有四十余人,加上我们这边保护我和我堂兄的几个人,一共就有近五十人。”
“哪怕魏丰那边还剩下三十个人,他们应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吧?”琨太子突然也凑了过来,兴致勃勃地插话问。
萧正真摸摸他的头,温声说:“箭的射程,通常只有五十米。魏丰一定早已埋伏很多人,在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附近,足以确保其他人,无法靠近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五十米以内。”
“否则,他是不敢独自带着一个护卫,扮成梦回还的样子,坐在琼枝桥上悠哉游哉垂钓的。”
琨太子一脸错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有些感慨地说:“真公子叔叔,你真是心细如发。原来琼枝桥上的那个梦回还,其实是魏丰假扮的,难怪刚才在南边那块大岩石下、出现的那个魏丰,一直没有得到、刚才向我们射箭那些人的援助!”
而萧琼枝则忽然想到了另一点。
第二百一十三章 是谁
萧琼枝对萧正真说:“爹,既然魏丰需要确保其他人,无法靠近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五十米以内。那么,他就不可能,只是在琼枝桥下、安排人埋伏。”
“估计只要在距离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五十米远处的位置,都可能有人在埋伏着。”
“那不等于说,魏丰的人,很可能远远不止三十个?”琨太子大吃一惊。
萧正真却很淡定地说:“是呀,魏丰一共安排了八十人,埋伏在距离搭建琼枝桥的大岩石、五十米远处。”
“不过,我是得到他在这边的部分安排情况,才带人赶过来的。已经在现身前,提前作了一定的布置,你们只需要,陪我在这里,静观其变就好。”
“好。”琨太子连忙乖巧点头。
萧琼枝、虬太子也放心了。
接下来,大家都躲在岩石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琼枝桥那边的动静。
约莫一刻钟后,突然从琼枝桥附近几块岩石后面,冲出十余个青衣蒙面人,朝琼枝桥的桥中间位置,接连射出数十支火箭。
那些火箭可能裹了油,一落到琼枝桥桥中间位置,居然就迅速把那里给点着了,燃起熊熊大火。
原本一直在桥尾修哉游哉的梦回还,这一次,终于淡定不起来。
他随手甩掉手里的钓竿,带着姚平,飞快纵身往回掠。
那十余个青衣蒙面人看到了,立即自觉分出一半人,把火箭往梦回还和姚平身上射。
剩下一半人,则加快了将火箭、射向琼枝桥桥中间位置的速度。
梦回还和姚平顿时更加着急了。
尽管他们的功夫很好,身手极灵活,在火箭往他们身上射时,都拔出身上的剑,及时把火箭给拔开了。
可是,他们要分心拔火箭,自然也就延缓了冲向琼枝桥桥中间位置的速度。
在眼看着琼枝桥桥中间位置的大火,越烧越旺,根本没法冲过去时,梦回还终于边拔朝他射过来的火箭,边按捺不住地朝桥头方向大声质问:“是谁?究竟是谁要置我梦回还于死地?”
“现在,你已经马上要得逞了,何不亲自站出来,与我对决,让我死个明白,让你自己报复个痛快?”
嘿,死到临头,还不忘用别人的身份、来掩饰自己,用激将法来引对手露面,这个魏丰老贼,实在不是一般的奸诈。
不过,我爹可是足智多谋的人,一定不会上你的当的。
萧琼枝想到这里,转头看向原本在她身旁的萧正真。
出乎意料的是,萧正真不知何时,居然不见了。
包括他身边的那些葛衣影卫与青衣蒙面人,也都没有踪影。
她赶紧用手拽了拽另一旁琨太子的衣袖,低声问他:“琨太子,你有没有看到我爹他们去哪里了?”
琨太子赶紧朝萧琼枝身旁看了一眼,有些茫然地反问:“真公子走了?什么时候的事?”
萧琼枝有些无语,冲他摆摆手,转头继续盯着琼枝桥那边的动静。
虬太子却忽然凑了过来,低声说:“你爹他们,是在刚才琼枝桥附近几块岩石后面,突然冲出十余个青衣蒙面人,朝琼枝桥的桥中间位置,接连射出数十支火箭的时候,离开的。”
“好的,谢谢提醒。”萧琼枝立刻赞许地看了虬太子一眼。
打心里觉得,还是虬太子这种关键时刻不掉线的人,让人省心,堪为良师益友。
“枝儿小公主,快看,又出来一个魏丰了!”这才,琨太子伸手指着琼枝桥方向,乍乍乎乎地大声提醒萧琼枝。
萧琼枝连忙看过去,意外发现,还真是这样!
这个新出来的魏丰,就站在距离搭建琼枝桥那块大岩石旁边,不足十米处的一处岩石顶上。
他的模样和身上穿的衣裳,跟之前尤千钧带人围攻的那个魏丰,一模一样。
但是,萧琼枝可以确定,他不可能是原来的那个魏丰。
因为,她注意到过,那个魏丰,在跟尤千钧留下的几个人缠斗在一起时,已经身受重伤,有些直不起腰,而这一个,腰身笔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受过半点伤的样子。
“梦回还,你已经死到临头,我很不乐意满足你的愿望,你还是死不瞑目吧。”新出来的魏丰,看向琼枝桥上的梦回还,语气很平和地说。
说完,他接过身旁一位青家蒙面人,递过来的弓箭,弯弓搭箭,射向琼枝桥上的梦回还。
“嘭!”地一声,那支看似平平无奇的箭,在即将射到梦回还身上时,突然像烟花一样,爆炸开来。
飞溅出的大片乳白色的烟雾,迅速弥漫,顷刻,就把梦回还和护在他身前的姚平,都给笼罩住了。
下一刻,从烟雾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主子,快屏息,这烟雾有毒!”
紧接着,“扑嗵!”一声,从烟雾里,突然跌下一个身影,掉进下面的百宝湖里,溅起数尺高的水花。
又紧接着,“扑嗵!”一声,从烟雾里,又突然跌下一个身影,掉进下面的百宝湖里,又溅起数尺高的水花。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萧琼枝都没能看清楚,掉进下面百宝湖里的两个身影,分别是谁。
她眨巴眨巴眼睛,正打算找琨太子一起猜一猜,是梦回还先掉进百宝湖里面的,还是姚平先掉进百宝湖里的呢,谁知,这时,琼枝桥上,烟雾渐渐散开,梦回还的身影,再次从桥上显现出来。
萧琼枝不由纳闷了。
明明之前桥上只有梦回还和姚平两个人,怎么,刚刚接连有两个人掉进百宝湖里面了,桥上还能剩下一个梦回还呢?
她好奇地紧盯着琼枝桥那个梦回还,试图从中看出破绽。
这时,那个梦回还,身子微晃了晃,看向琼枝桥下那个新出来的魏丰,神色不甘地厉声问:“你到底是谁?”
那个新出来的魏丰,没有回答他的话,直接弯弓搭箭,射向他。
这次,梦回还有了经验,在箭射过来时,迅速往后,倒退了数十米。
大概是以为这样做,就不用担心箭在空中爆炸,喷射有毒的烟雾了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又一只
只是,梦回还失算了。
这支箭,并没有在空中爆炸,而是在跌落琼枝桥上时爆炸,而且,爆炸的威力震得琼枝桥中间,正燃起熊熊大火的位置,承受不住,突然断裂开来,掉入下面的百宝湖里。
顺理成章地,琼枝桥上的梦回还,也掉下了百宝湖里。
萧琼枝大喜。
不过,很快,她突然想起刘五秀和狗子、石头,被魏丰让人扔进百宝湖里时,被黑鲫鱼救命的事。
刘五秀跟她提起这事时,认为是运气好的缘故,她当时看刘五秀心情很愉快,也就没有反驳。
其实,内心里,她并不认同刘五秀的看法。
她觉得,主要应该是刘五秀服了太岁肉,并且,为了救醒被魏丰取血晕迷的狗子、石头,极可能还把她的血,给狗子、石头喝过的缘故。
因为,之前,刘毓秀就喝过刘五秀的血,随后,刘毓秀被魏丰让人扔进百宝湖,虽然没有发生被黑鲫鱼搭救的情况,但也没有被黑鲫鱼攻击。
而正常情况下,只要是掉湖里去的人,都会被黑鲫鱼攻击的。
这一切,足以说明,刘五秀、刘毓秀、狗子、石头,大概率都是因为血液里、含有太岁肉精华成分,能让黑鲫鱼产生亲切感,才会被黑鲫鱼区别对待。
她大声冲琼枝桥方向喊:“爹!魏丰喝过含有太岁肉精华的血,黑鲫鱼有可能、因此不但不咬他,反而救他一命!”
下一刻,萧正真突然出现在她身边,温声说:“没有关系,据古书记载,这种守护太岁的黑鲫鱼,不比一般鱼类,它能够闻到百米以内、人体的气味,并记住它。”
“魏丰最近几天,都以梦回还的身份,亲自坐琼枝桥上,往百宝湖里,钓取大量黑鲫鱼,送给廖家村村民吃,应该早就被黑鲫鱼,闻出气味,记住了。”
“现在,他掉下水,正是黑鲫鱼找他报仇的好机会,我抱你去看看热闹吧。”说着,萧正真一把抱起萧琼枝,运轻功,掠往距离琼枝桥不远处的、另一座空中木桥。
虬太子、琨太子则在他们离开后,有样学样,连忙也让秦风和邱元旦带着,掠往距离琼枝桥不远处的、另两座空中木桥。
只有周大勇,自己轻功不行,又没有像秦风、邱元旦这样功夫好的下人可用,只能老老实实靠在岩石背上,一脸羡慕地看着虬太子、琨太子他们的背影出神。
“小兄弟,钟灵郡主让我带你一起去看看热闹,来,我们一起走吧!”这时,从前面,突然掠过来一个葛衣蒙面人,温声对周大勇说。
这人,恰好就是之前在周大勇中箭时,受萧正真吩咐,把他带到岩石后面来救治的人。
周大勇认得他,立即高兴地说:“好的,谢谢。”
与此同时,百宝湖里,梦回还掉下的地方,不一会儿,就有数百只黑鲫鱼,围住梦回还,把他仰拖在水面上。
他惊喜不已,以为它们是在救他,故意没有反抗。
萧正真带着萧琼枝赶到时,恰好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萧正真觉得很有趣,指着梦回还,温声对萧琼枝说:“枝儿,你看,这些黑鲫鱼,像不像在给魏丰、举行水葬仪式?”
“像!”萧琼枝也这么觉得,脸上绽出充满兴味的神情。
而他们的对话,传到梦回还的耳里,却无异惊雷。
梦回还立刻瞪大眼睛,看向萧正真。
好一会儿,他才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冷声说:“真公子,原来你才是幕后主使!”
“我对陛下、太子殿下和世子,素来忠心耿耿,跟你虽然并没有多少交集,但你女儿萧紫娆、去年可是在我的提议下,才会被陛下破例封为钟灵郡主的,也算有恩于你!”
“你说,你今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也不大清楚,也许可能只是单纯看你不顺眼吧!”萧正真神色淡淡地答,但看向梦回还的目光,跟萧琼枝一样,充满兴味。
梦回还不由怔了怔。
他沉思一会儿,沉声说:“看来,一直以来,是我太小看你了。”
“也罢,你毕竟是大萧公认的天才,虽然素来行事低调,善装糊涂,但一直深得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赏识、信任,输给其他人,我不会认,输给你,我认!”
“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我来这里,只有陛下与我,才知道,同时,我还留了一个傀儡,代替我,呆在京中,你是通过谁,得知了我来这里的情况?”
“你这么想知道,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你。”萧正真目光中的兴味,更浓了。
梦回还被气得脸色铁青。
这时,突然从百宝湖里,跳出一只黑鲫鱼,跃上他的额头。
他顾不得理会萧正真了,试图举起右手,去抓那只黑鲫鱼。
然而,等他举手时,他才发现,他的手居然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给粘住,根本无法动弹。
他吓一跳,试图转头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结果,他又发现,他的头和他的身子,也居然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给粘住,根本无法动弹。
他只好瞪大眼睛,看向萧正真,沉声质问:“萧正真,你是不是在水下,做了什么手脚?”
萧正真却根本没有兴趣再理他,正带着萧琼枝,一起忙着低头看他身下、那让他无法动弹的东西:太岁。
不过,萧琼枝明明记得,她上回看到的太岁,一部分看起来、像是猪头骨里面的猪脑子,一部分像刮了毛的猪皮,这次,出现在梦回还身体下面的太岁,竟然有些不大一样。
这只太岁的身体,露出水面的部分,全部像刮了毛的猪皮。
而且,从块头来看,它比上回萧琼枝看到的太岁,要大不少。
它应该,不是原来的那只太岁,而是另一只。
也许,它是上回那只太岁的父母或者兄弟?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在这百宝湖里,极可能生活着一个太岁家族呢。
这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第二百一十五章 活该
他沉思一会儿,沉声说:“看来,一直以来,是我太小看你了。”
“也罢,你毕竟是大萧公认的天才,虽然素来行事低调,善装糊涂,但一直深得陛下和太子殿下的赏识、信任,输给其他人,我不会认,输给你,我认!”
“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
“我来这里,只有陛下与我,才知道,同时,我还留了一个傀儡,代替我,呆在京中,你是通过谁,得知了我来这里的情况?”
“你这么想知道,我当然不可能告诉你。”萧正真目光中的兴味,更浓了。
梦回还被气得脸色铁青。
这时,突然从百宝湖里,跳出一只黑鲫鱼,跃上他的额头。
他顾不得理会萧正真了,试图举起右手,去抓那只黑鲫鱼。
然而,等他举手时,他才发现,他的手居然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给粘住,根本无法动弹。
他吓一跳,试图转头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结果,他又发现,他的头和他的身子,也居然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给粘住,根本无法动弹。
他只好瞪大眼睛,看向萧正真,沉声质问:“萧正真,你是不是在水下,做了什么手脚?”
萧正真却根本没有兴趣再理他,正带着萧琼枝,一起忙着低头看他身下、那让他无法动弹的东西:太岁。
不过,萧琼枝明明记得,她上回看到的太岁,一部分看起来、像是猪头骨里面的猪脑子,一部分像刮了毛的猪皮,这次,出现在梦回还身体下面的太岁,竟然有些不大一样。
这只太岁的身体,露出水面的部分,全部像刮了毛的猪皮。
而且,从块头来看,它比上回萧琼枝看到的太岁,要大不少。
它应该,不是原来的那只太岁,而是另一只。
也许,它是上回那只太岁的父母或者兄弟?
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在这百宝湖里,极可能生活着一个太岁家族呢。
这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萧琼枝心情大好,收回看向太岁的目光,转而去看梦回还。
这时,刚才从水里跳出来,跃上梦回还额头的那只黑鲫鱼,恰好正张开嘴,往梦回还额头上,迅速咬下一小块肉,然后,重新跳回水里。
而梦回还在被咬后,低低闷哼一声,神色变得有些愤然。
他沉声对萧正真说:“士可杀,不可辱,萧正真,我这些年,为了投陛下所好,虽然曾经干过一些,对你们这些皇族后辈不利的事,却从来没有羞辱过你们,任何一个人。”
“你现在使手段,让我的身体无法动弹,任由湖里的鱼来攻击我,你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魏丰,你想多了,这件事与真公子无关,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罪有应得。”突然,从另一座木桥上,传来了另一个梦回还的声音。
萧琼枝好奇地看过去,发现说话的,其实是那个新出来的魏丰。
而那个新出来的魏丰觉察到萧琼枝朝他看过去,马上伸手往他自己脸上一抹,露出来属于梦回还的真容。
萧琼枝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笑着问他:“回还君,你刚才扮成魏丰,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吗?”
梦回还微笑着点头:“是的。枝儿小公主。我曾是魏丰的座上宾,对他略有几分了解,扮成他,有妙用。”
“你们快看,又一只黑鲫鱼,跳到魏丰的额头上,咬下他一块肉了。”忽然,站在萧琼枝旁边一座木桥上的琨太子,兴致勃勃地大声提醒大家。
这可是极有趣的事情。
萧琼枝连忙低下头,继续看梦回还的假扮者-魏丰的热闹。
这时,魏丰额头上,那一只黑鲫鱼,已经跟上一只黑鲫鱼一样,在咬下魏丰额头上的一块肉后,重新跳回水里。
只是,紧接着,又有一只新的黑鲫鱼,从水里跳出来,跃上梦回还额头,继续前面两只黑鲫鱼一样的动作。
魏丰接连闷哼几声后,似乎有些忍无可忍了。
他大声对萧正真说:“真公子,如果不是太子殿下,这两年执意先要与我为敌,我根本就不会对你们家出手。”
“所谓识英雄,重英雄。我魏丰虽不才,但绝对当得起英雄这个称呼。”
“如果你现在愿意抛弃前嫌,救我一命,我愿意认你为主,并把陛下托付我保管的、所有宝藏,都交到你的手里!”
萧正真目光冷冷地扫他一眼,严肃地说:“大萧江山万里,就是最好的宝藏,包括你保管的所有宝藏,必然也在万里江山之中。”
“我若有份继承皇位,不论你是否把宝藏交给我,都是我的,丢不了。”
“更何况,自古以来,只有守成的帝王,才需要依靠先祖们的宝藏,来支撑门面,如果是有为明君,必能依靠自己的本事,创造无尽财富!”
“说得好!真公子,你是陛下嫡长房里的唯一嫡重孙,且是陛下所有子孙中,最睿智贤德之人,大萧江山,一定非你莫属!”梦回还听到这里,无比钦佩地看萧正真一眼,朗声说。
萧正真却摇了摇头:“回还君谬赞。皇位争夺的血腥,历朝历代,都时有发生,一切还是未知数,还须从长计议。”
“确实如此,不过,我相信真公子深谋远虑,必不会有差池的。以后,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梦回还微微一笑,向萧正真主动伸出橄榄枝。
“好。”萧正真目光温和地看他一眼,轻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俩,关系挺好的。
萧琼枝暗暗高兴,放心地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梦回还的假扮者-魏丰。
这时,魏丰整个额头上的肉,都已经被黑鲫鱼给咬光了,看起来,显得有些吓人。
琨太子指着魏丰,挤眉弄眼地问萧琼枝:“枝儿,你猜,黑鲫鱼接下来、会不会把萧丰的眼睛,也给咬下来?”
“不知道,不过,我很期待这一刻。”萧琼枝笑眯眯地说。
郑邦的惨死,是她记忆里,最大的遗憾。
第二百一十六章 怎么做到的
“魏丰,对你来说,这些事我是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那些女人们和儿子们,一旦东窗事发,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萧琼枝冷声提醒。
魏丰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才声音嘶哑地说:“钟灵郡主,我听说过你在这边的很多善举,你说吧,我要怎么做,你才肯保我的儿子们?”
“把你所有的秘密,都如实告诉我,就行了。”萧琼枝说。
“可以,但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人,行吗?”魏丰语气中带出几分肯求的意味。
萧琼枝却毫不犹豫摆了摆手:“少来这套,虽然你身体不能动弹了,但是,你的嘴还可以动,依你的狡诈,极可能在嘴里,藏东西伤-”
“嗖!嗖!嗖!嗖……”萧琼枝话还没来得及说完,魏丰突然从嘴里吐出一颗颗玉白色的颗粒,飞快射向除萧琼枝之外的所有人。
明显是被萧琼枝说中秘密,知道藏不住了,只好临时发动袭击。
其中,萧正真是最先被袭击的。
他并没有料到、魏丰会在嘴里藏东西袭击人,又是近距离被垂直袭击,根本来不及避开,即刻就被白颗粒击中身上的要穴,无法动弹。
虬太子身边的秦风是第二个被袭击的,他也没有料到、魏丰会在嘴里藏东西袭击人,更没料到,魏丰在袭击萧正真得手后,下一个袭击的,会是他。
接下来被袭击的分别是周大勇、虬太子、邱元旦、琨太子以及附近另几座木桥上的葛衣蒙面人和青衣蒙面人。
至于梦回还,则是最后一个被袭击的。
本来,在萧正真被袭击后,除了萧琼枝、虬太子、琨太子、周大勇四人之外,其他人都已经反应过来,迅速掷了手里的刀或者剑,刺向魏丰。
可簇拥着魏丰的那些黑鲫鱼,可能是想亲手了结魏丰。
在大家掷刀、剑反击魏丰时,它们都纷纷跳到魏丰身上,用鱼头、鱼尾弹或者撞开那些刀、剑,使魏丰不仅因此逃过一劫,还因为有它们打掩护,竟然袭击所有人都得手了。
萧琼枝不由震惊至极。
她伸手仔细探了探萧正真的脉息,发现萧正真只是被魏丰嘴里藏的东西,击中让身体失去知觉的穴位而已,问题倒是并不大。
她立即放心了,指着扫周围十余座木桥上的人们,低头沉声问魏丰:“魏丰,他们是不是跟我爹一样,也只是被你嘴里藏的东西,击中让身体失去知觉的穴位而已?”
“是的。”魏丰沉声答。
答完,他又特地提醒萧琼枝:“钟灵郡主,我不希望我们一些重要的谈话,被第三人听去,你说话声音还可以再小点,我听力好,听得见。”
萧琼枝没有意见,立刻压低声音,说:“你明明具备反杀大家的能力,却没有这么做,很好。就冲这一点,即使你不肯把你所有的秘密,都如实告诉我,我也很乐意保你的儿子们平安。”
“谢谢。其实我本来打算、在无法说服你们救我时,跟你们同归于尽的,是你跟我提到,关于我儿子们的事,救了你们。”魏丰说。
萧琼枝暗暗庆幸,好奇地问:“你嘴里藏了那么多暗器,是怎么做到的?”
魏丰答:“那些都是特制的白玉牙套,平时用精钢固定在上下牙齿外面,遇到危机时,我再用舌头把它们一颗颗卷出来,作为暗器用。”
“这么说,你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吧?”萧琼枝试探着问。
这个世界里,没听说过有人,会懂得像魏丰这么做。
倒是她记忆中多出的一辈子记忆里,所有牙医们,通常为了矫正患者牙齿,会给患者往牙齿上上牙套、外面再用金钢固定,跟魏丰这做法很相似。
“是的。我们是来历一样的人。你应该听说过,我善待老百姓的很多事迹。那都是我真心所为。我心里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把大萧,打造成像我们祖国那样繁荣富强的国家。”
“可惜,大萧世家贵族当道,诸侯国各自为政,毒瘤太多,我在十年前,给陛下出过不少类似农村土地平均分配、城市向工业化方向发展的一系列维新方法,都失败了。”
“无奈之下,我才会布局,以嫁女儿的方法,把我的女人们,嫁给诸侯国国君,让我的儿子们因此有望继承诸侯国国君之位,为我统一大萧出力。”魏丰说。
“你是失败在操之过急了。社会体制改革,需要时间来适应,尤其是这个时代,官场官本位思想严重,民间劳动人民对改革的理解力和接受力有限,没个上十年,很难见成效。”萧琼枝直摇头。
她早就料到,依魏丰的精明,必定为了太岁肉,早就安排人、调查过自己在周家村的所作所为,通过其中的蛛丝蚂迹,猜出自己的来历。
不过,她没有料到,魏丰曾经在大萧,搞过维新,还失败了。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出身不由己。我过来时,是个生活在穷山僻壤的半大小子,一开始打算走科举路线,鼓励我爹娘砸锅卖铁,送我读书,结果,学不来这个时代的古文和必考科目,失败了。”
“后来听说陛下尚道学,我又特地云游四方,结交各道观的论道高手和制丹高手,才总算从中摸到门道,有了接近陛下的机会,渐渐起势。”魏丰语气无奈地解释。
萧琼枝却不同情他。
人有野心很正常,但心术不正、德不配位的话,那就是灾难了。
而魏丰为人阴险、奸诈,心狠手辣,连刘五秀母子那样无辜的人,都要置于死地,即使有机会为帝,也不可能是明君。
“好了,那我没有什么话要问你的了。你要是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就赶快说吧!”
“因为,你的脸上和肩上的肉,已经快要被黑鲫鱼给咬完了,再照这么咬下去,估计你熬不了多久。”萧琼枝善意提醒。
说实话,魏丰都已经被黑鲫鱼给咬成这样,居然还能跟她侃侃而谈,定力倒是不错。
第二百一十七章 要怎么处理
“你不用担心,我上一辈子,一直在国外做佣兵,比被黑鲫鱼咬更可怕的事,我也经历过,这些黑鲫鱼,要咬伤我,容易,要咬死我,还得等一会儿才行。”魏丰则显得很自信。
说着,他顿了顿,把萧琼枝刚才曾要求他说的,所有关于他的秘密,都跟萧琼枝认真说了一遍。
等说完后,他似乎有些撑不住,虚弱地闭上眼睛。
因为,这个时候,那些黑鲫鱼已经把他胸口的肉,也都给咬光了。
看起来,实在触目惊心。
萧琼枝突然觉得,魏丰怪可怜的。
她冲魏丰扬了扬左手的弩箭装置,问:“魏丰,需要我给你个痛快吗?”
魏丰缓缓睁开眼,看了眼她手里的弩箭装置,说:“不用。就当我、是在赎罪吧,你只要、善待我的儿子们……就好。”
“好吧,那你自便。”萧琼枝说。
说完,她转头看向岸边,高声问:“墨尔本、约克,你们在哪?”
“我们在这里!”很快,从岸边的一块岩石边,传来了墨尔本的声音。
不过,这时,天色已经越来越晚,岸边距离萧琼枝所在木桥位置,有近两百米,她只能依稀看到墨尔本和约克在岩石边的身影,看不清他在干什么。
无奈之下,她只能高声说:“墨尔本、约克,我爹和虬太子、琨太子他们,都被魏丰的暗器制住穴位,不能动弹了,你们快过来,给他们解开穴位吧!”
“小姑娘,对不起,我们其实早就想过来帮你们了。但是,我们暂时还来不了。”
“因为木桥上有较厚的雪没融化,承重力有限,很可能无法再多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我们所有人都正在用从附近砍来的树藤,编绳子,打算等下先站岩石上,用绳子甩掉木桥上的冰雪,再从桥上过来,帮你们。”墨尔本认真回答。
“好吧。”那就只有等了。
萧琼枝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却一直紧盯着墨尔本、约克他们所在的方向。
不一会儿,那边有人点起了火把。
有火把的映照,萧琼枝可以清楚地看到,岩石下远不止墨尔本和约克两人,另外还有几个葛衣蒙面人和二、三十个青衣蒙面人。
他们一共编了十一根绳子,每根已经约莫逾五十米长了。
而萧琼枝和虬太子等人、都是站在桥的中部靠尾端位置,等于说,这些绳子起码得要近两百米长,才能多扫点桥上的冰雪,为墨尔本、约克等人过来给大家解穴,增加安全概率。
萧琼枝不得不继续耐心等待。
这时,百宝湖里,突然传来魏丰的声音:“钟灵郡主,有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刚才……忘了告诉你,周家村……其实,不是普通的……地方,在七鹿山……往东三-”
“三什么?”萧琼枝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魏丰继续说,连忙追问。
然而,半晌,也没等来魏丰的回答。
萧琼枝怀疑魏丰已经不行了。
不过,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她根本看不到,魏丰在百宝湖里的状态,只能继续静等,墨尔本、约克他们的到来。
约莫一刻钟之后,墨尔本、约克他们那边,总算把绳子给编好了。
他们开始分别跳上、搭建十一座木桥的大岩石,拿着绳子,抽打木桥上的冰雪。
剩下的人,则手里拿着火把,站在那些大岩石上,为他们照明。
其中,负责抽打萧琼枝与萧正真这座桥上冰雪的,是一个葛衣蒙面人。
抽打的动作很谨慎,都是往一侧走,尽可能避免那些被抽打起来的冰雪,在夜风中,往萧琼枝与萧正真身上飘和溅。
这份细心与体贴,让萧琼枝很满意。
只是,这样以来,他抽冰雪的速度和效率,就比其他人要慢很多。
尤其是那些站着两个葛衣人、或者两个青衣蒙面人的木桥,上面的冰雪被抽打得最快。
才过去一小会儿,那些木桥上两百米以内的冰雪,就全部被抽打干净了。
那些负责抽打冰雪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绳子,运轻功跳到木桥上,去给木桥上被制住穴位的人们,解穴。
至于萧琼枝爹萧正真,反而是最后一个被解穴的。
他似乎有些没回过神来,一睁开眼,就下意识抱紧了萧琼枝,着急地问:“枝儿,你还好吧?”
萧琼枝马上重重点头,乖巧地说:“我很好,爹,魏丰即没有吐暗器、击中我的穴位,也没有伤害我。只是在击中你和其他人的穴位后,跟我说了些、关于他自己的一些私事而已。”
萧正真却还是有些不放心,一脸关切地问:“除此之外,他究竟有没有拿我们,来威胁你,答应替他、做什么事情?”
萧琼枝如实答:“没有,他吐暗器,击中你的穴位后,我查了下你的脉息,发现你脉息正常,你只是失去知觉而已,就问他,其他人被他击中,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他说是的。”
“于是,我称赞他,说他明明具备反杀大家的能力,却没有这么做,很好。就冲这一点,即使他不肯把他所有的秘密,都如实告诉我,我也很乐意保他的儿子们平安。”
“他听后,可能受到触动,主动把他知道的一些秘密,告诉我,还把他的身世,也跟我说了说。”
“可恶!这个老奸巨猾的老贼,他的身世,谁不知道呀?有什么好说的?他死到临头,居然还不忘向你博同情,真是无耻!”隔壁木桥上的琨太子听到这里,突然愤愤地说。
“琨太子,我爹跟你父王不一样,你父王会时常跟你说外面的所见所闻,我爹是很少这样的,我并不知道魏丰的身世。”萧琼枝趁机故意一本正经地辩解。
其实,她话里真正要表达的意思,是自己很羡慕琨太子可以享受到,他父王时常跟他、说外面的所见所闻这种时光,从而令在一边听着的萧正真,暗暗受到触动,以后也肯跟她,多说说外面的所见所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意外惊喜
“哦,没关系,那我以后听我父王,说到外面有趣的见闻了,我就写信告诉你。”琨太子笑眯眯地说。
“好啊。我那以后万一听我爹,说到外面有趣的见闻了,我也写信告诉你。”萧琼枝乖巧地附和。
心里却有些佩服琨太子的机灵劲,觉得琨太子以往表现出来的笨,很可能都是一种漫不经心,并不是真的笨。
毕竟,她刚才的话里,是给琨太子留了陷阱的。
如果是真的笨人,根本不会作出琨太子这么巧妙的回答,大概率会顺着她的意思,傻乎乎问她爹为什么,不会时常跟她说外面的、所见所闻什么的。
“枝儿,我在县学里,时常也会听到不少有趣的见闻,如果你以后想知道,我也可以写信告诉你!”琨太子隔壁桥上的周大勇,听到这里,也来凑趣。
“好啊,谢谢。”萧琼枝立刻转头看他一眼,高高兴兴地答。
“真公子,魏丰已死,你看,他的骸骨,接下来要怎么处理?”这时,梦回还突然伸手指着、百宝湖里的魏丰,朗声问萧正真。
“这些黑鲫鱼,处理得很不错,就让它们继续处理吧。”萧正真低头看了一看魏丰,很平静地回答。
“好的。”梦回还于是不再关注魏丰的动静,从木桥上下去了。
萧琼枝却有些不放心地对萧正真说:“爹,魏丰作恶多端,罪该万死。”
“把他的尸体留在百宝湖里,等明天天亮,万一被廖家村的人或者其他人发现了,把他当成无辜者给收殓、立碑,就等于还是在抬举他了。”
萧正真微微一笑,温声答:“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据书上记载,这种守护太岁的黑鲫鱼,牙齿锋利,喜食人血肉,连骨头,也不会放过。它们应该会在吃光魏丰的血肉以后,连魏丰的骨头,也一起吃掉。”
“啊?”萧琼枝十分震惊。
这些黑鲫鱼也太残忍了。
萧琼枝虽然不希望、魏丰的尸体被他人发现,当无辜者收敛,但也不希望,魏丰死就这样死在黑鲫鱼嘴里,连骨头都不剩。
她想了想,对萧正真说:“爹,魏丰尽管作恶多端,但为了他的儿子们,最终放弃杀害大家,总是对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让人收殓他的尸体,就当是还了他这份人情。”
“好,枝儿说的对,就按你说的办。”萧正真立刻点头,没有一丝的犹豫。
随后,他想了想,指着百宝湖里的魏丰,冲其他木桥上那些葛衣蒙面人说:“魏丰背部的血肉,已经马上要被黑鲫鱼给吃完了。你们速去附近找一下,有没有魏丰在这里,存放的钓竿。”
“如果有,就拿一根到这里,让一个人扯着钓竿,垂向魏丰的骸骨,另一个人戴上手套,沿钓线爬到魏丰的骸骨上方,把魏丰的骸骨给取上来。”
“如果没有,就临时再重新做一根钓竿,照我刚才说的、取魏丰骸骨的方法去做吧。”
“是。”众葛衣蒙面人马上照做。
很快,他们就找来一根钓竿,顺利把魏丰的骸骨,给取上来。
萧琼枝则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带着萧正真,一起去看郑邦的墓地,并趁机说:“爹,魏丰害死了不少人,我们能收殓他的骸骨,就很不错了,不需要给他保留其它的尊严。”
“比如,我们可以考虑用西方的石膏,把他的骸骨,雕塑成跪像,让他永远跪在我舅舅的身边,为他害死我舅舅、和所有其他无辜者赎罪。”
“好主意!就这么办!”萧正真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马上吩咐两个葛衣蒙面人,负责照做。
至于其他葛衣蒙面人和青衣蒙面人,则被萧正真安排、去收拾百宝湖岸边、和百宝山上,所有在之前打斗中死去的死者尸体。
不过,在所有的人都走后,萧正真突然想到一点,特意放低声音,提醒萧琼枝:“枝儿,你的两个舅舅,都是非常注重名声的人。”
“郑邦只是你的表叔,并不是你的舅舅,等过两天,我们一起回京后,你在人前,如果提到郑邦的事时,一定要记得,称呼他为表叔。”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爹提醒。”萧琼枝乖巧地冲他笑了笑。
心里,却有些惆怅。
可能是因为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十分疼爱她娘陈灵凤,重女轻男的缘故,以及她的身份、地位贵重的缘故吧,导致她的两个舅舅、舅母,以及她的几个表兄弟姐妹,在她面前,都显得很拘谨。
她从他们的身上,一直并不能感受到、来自于亲情的真正温暖。
倒是郑邦,为她付出太多、太多,哪怕是临死的一刻,都还在为她打算,根本不是她的两个舅舅所可以比的。
在她的心目中,郑邦,才是这世上好舅舅们的最佳代言人。
她沉思了一下,指着郑邦墓前的那块墨尔本做的墓碑,对萧正真说:“爹,现在,没有了魏丰迫害,我想让郑邦舅舅恢复正常身份,把碑名改成‘温侯世子郑邦之墓’。”
“另外,郑邦舅舅来周家村找我时,是以我表舅的身份出现的,他没成亲,膝下没有儿女,我想在他碑名下方,备注是‘外甥女萧琼枝立’,可以吗?”
萧正真点头:“可以,不过-”
说着,萧正真突然降低了声音,神色有些神秘地说:“你郑邦舅舅并非没有成亲,也并非没有儿女。”
“他其实有一段不愿承认的亲事,和一个无法承认的儿子。不过,这事除了他自己,只有我和你娘知道,你要是有兴趣知道具体情况,可以在等下回去后,问你娘。”
“好。”萧琼枝乖巧地答。
太好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意外惊喜!
郑邦可真是个很特别的人,居然会有了儿子,也不肯承认!
不过,不管他的儿子,是因为什么原因,令他不肯承认,同时又让萧正真觉得不便公之于众,至少,在这个崇尚香火的时代,他的香火,算是延续下去了,以后,除了自己,还可以有望多一个清明来给他上坟的人。
第二百一十九章 要归位了
随后,萧正真想了想,指着百宝湖里的魏丰,冲其他木桥上那些葛衣蒙面人说:“魏丰背部的血肉,已经马上要被黑鲫鱼给吃完了。你们速去附近找一下,有没有魏丰在这里,存放的钓竿。”
“如果有,就拿一根到这里,让一个人扯着钓竿,垂向魏丰的骸骨,另一个人戴上手套,沿钓线爬到魏丰的骸骨上方,把魏丰的骸骨给取上来。”
“如果没有,就临时再重新做一根钓竿,照我刚才说的、取魏丰骸骨的方法去做吧。”
“是。”众葛衣蒙面人马上照做。
很快,他们就找来一根钓竿,顺利把魏丰的骸骨,给取上来。
萧琼枝则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带着萧正真,一起去看郑邦的墓地,并趁机说:“爹,魏丰害死了不少人,我们能收殓他的骸骨,就很不错了,不需要给他保留其它的尊严。”
“比如,我们可以考虑用西方的石膏,把他的骸骨,雕塑成跪像,让他永远跪在我舅舅的身边,为他害死我舅舅、和所有其他无辜者赎罪。”
“好主意!就这么办!”萧正真赞许地看萧琼枝一眼,马上吩咐两个葛衣蒙面人,负责照做。
至于其他葛衣蒙面人和青衣蒙面人,则被萧正真安排、去收拾百宝湖岸边、和百宝山上,所有在之前打斗中死去的死者尸体。
不过,在所有的人都走后,萧正真突然想到一点,特意放低声音,提醒萧琼枝:“枝儿,你的两个舅舅,都是非常注重名声的人。”
“郑邦只是你的表叔,并不是你的舅舅,等过两天,我们一起回京后,你在人前,如果提到郑邦的事时,一定要记得,称呼他为表叔。”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爹提醒。”萧琼枝乖巧地冲他笑了笑。
心里,却有些惆怅。
可能是因为她的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十分疼爱她娘陈灵凤,重女轻男的缘故,以及她的身份、地位贵重的缘故吧,导致她的两个舅舅、舅母,以及她的几个表兄弟姐妹,在她面前,都显得很拘谨。
她从他们的身上,一直并不能感受到、来自于亲情的真正温暖。
倒是郑邦,为她付出太多、太多,哪怕是临死的一刻,都还在为她打算,根本不是她的两个舅舅所可以比的。
在她的心目中,郑邦,才是这世上好舅舅们的最佳代言人。
她沉思了一下,指着郑邦墓前的那块墨尔本做的墓碑,对萧正真说:“爹,现在,没有了魏丰迫害,我想让郑邦舅舅恢复正常身份,把碑名改成‘温侯世子郑邦之墓’。”
“另外,郑邦舅舅来周家村找我时,是以我表舅的身份出现的,他没成亲,膝下没有儿女,我想在他碑名下方,备注是‘外甥女萧琼枝立’,可以吗?”
萧正真点头:“可以,不过-”
说着,萧正真突然降低了声音,神色有些神秘地说:“你郑邦舅舅并非没有成亲,也并非没有儿女。”
“他其实有一段不愿承认的亲事,和一个无法承认的儿子。不过,这事除了他自己,只有我和你娘知道,你要是有兴趣知道具体情况,可以在等下回去后,问你娘。”
“好。”萧琼枝乖巧地答。
太好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意外惊喜!
郑邦可真是个很特别的人,居然会有了儿子,也不肯承认!
不过,不管他的儿子,是因为什么原因,令他不肯承认,同时又让萧正真觉得不便公之于众,至少,在这个崇尚香火的时代,他的香火,算是延续下去了,以后,除了自己,还可以有望多一个清明来给他上坟的人。
次日,是正月十五。
萧琼枝头天夜里,直到子时正,才被萧正真抱着,回到家,累坏了,睡到辰时末,才醒来。
醒来时,家里只有假称郑凤的陈灵凤和楚芸娘在。
她们俩一个忙着帮她穿衣服,梳头发,另一个忙着从厨房提来热水,方便她洗脸,又把热好的饭菜,从厨房端过来,方便她就餐。
萧琼枝在记忆里另一个世界中,早就习惯了独立的生活,现在,每次享受到陈灵凤和楚芸娘、这种体贴入微的关爱时,都会打心里、觉得自己有些堕落。
好在,昨日,魏丰死了,意味着,她和陈灵凤都可以归位了,也意味着,陈灵凤又要和萧正真,不得不卷入到家族的利益纷争中去,将会没有多少时间、来这样尽情享受照顾她的乐趣。
倒是她,现在多了一辈子的记忆,可以好好用来,帮衬他们一把。
真好!
津津有味吃完早饭后,她记起昨夜萧正真的提醒,特意把陈灵凤拉到一边,好奇地问:“娘,我听爹说,郑邦舅舅,其实是有一个儿子的,你知道这事,是怎么回事吗?”
陈灵凤说:“我知道,这事发生在十年前。当时,你爹和他几个弟兄、以及郑邦和郑邦的几个兄弟,一起带兵去燕国,支援燕国跟西狄作战。”
“有一次,在作战途中,郑邦为救你大伯萧正直,身受重伤,摔下悬崖,被西狄人抢先一步找到,抓走了。”
“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会凶多吉少,哪知道,他却因为少年英雄,又长得俊,被西狄公主看中,执意要聘为驸马。”
“他就将计就计,答应了,还在次年,就让西狄公主,为他生下一个儿子。”
“西狄王本来一直防着他,看他跟西狄公主连儿子都有了后,就放松警惕,对他委以重任。”
“然后,第三年,他找机会联系上你爹,里应外合,把西狄打了个落花流水,包括西狄王和西狄公主,都战死沙场,只剩下他儿子,被你爹特意悄悄收留了下来。”
“为什么是爹悄悄收留郑邦舅舅的儿子,而不是郑邦舅舅本人呢?”萧琼枝听到这里,有些好奇。
“因为,西狄公主,曾经在战场上,杀死过你郑邦舅舅的一个弟弟,你郑邦舅舅因为这个原因,一直只是把跟西狄公主成亲,当成找西狄复仇的策略,根本不愿意承认,他跟西狄公主的亲事。”
第二百二十章 抽的哪门子疯
打开装太岁肉的盒子,萧琼枝才发现,里面除了她存放的那块太岁肉,还有一块比那块太岁肉、稍大一点的太岁肉。
难怪之前整理郑邦的遗体时,没有发现由他保管的那一块太岁肉,原来是在这里。
萧琼枝从怀里掏出手帕,包上她存放的那块太岁肉,放进怀里,默默合上盒子,转头查看旁边装银票、银子、陈府房契之类的那个大一点的盒子。
没想到,这个盒子里,居然多了十张百张面额的银票,和一些类似金瓜子、银花生之类的财物。
萧琼枝沉思一下,又从怀里掏出手帕,把所有多出来的东西,放进怀里,默默合上盒子。
然后,她抱着两个盒子,回到正屋。
这时,楚芸娘估计已经知道、她马上要离开的消息,正在正屋里,忙着跟郑凤一起收拾行李。
萧正真则在跟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三人,坐在桌子边说话。
萧琼枝小胳膊小腿的,收拾行李不方便,就抱着两个盒子,走到了桌子边。
琨太子看到,连忙让出他身边的一个座位,给萧琼枝坐。
萧琼枝坐下后,把那个装太岁肉的盒子,递给萧正真,很慎重地告诉他:“爹,这是郑邦舅舅留给你的东西。很重要。”
“好的。”萧正真会意,立刻把它给收了起来。
萧琼枝又把那个装银票、银子、陈府房契之类的盒子,递给周大勇,很慎重地告诉他:“二叔,这里面是银票、银子和县城那套房子的房契。”
周大勇马上摆摆手,说:“枝儿,这个都是你和郑大哥辛苦忙碌赚来的,我不能要,你都带走吧!”
萧琼枝摇头:“不,它们只有一部分是我和郑邦舅舅打狼、打野猪、打老虎得来的。”
“还有一部分是我和我郑邦舅舅、我楚阿娘、二叔你以及刘婶子等人,一起做仙人豆腐、豆腐干,太阳豆腐、太阳豆腐干得来的。”
“我早就跟大家商量好了,今年要供养三十个孩子上县学,所以,这里面的银两,你帮我拿出七成,作为供养他们的费用,以后要是不够用,你就写信告诉我,我到时再追加银两过来。”
“剩下三成银两,就作为二叔你以及我楚阿娘、刘婶子和狗子、石头今年一年的生活费用。”
周大勇又摆手,说:“枝儿,我们不需要生活费用,家里现有还有很多淮山、茯苓,城砖饼也剩下很多,够吃大半年了。”
“不过,你愿意把银两都留下来也可以,大不了,到时,我们也跟你一样,把它们拿来供养那三十个上县学的孩子!”
“这样的话,那你到时跟我楚阿娘、刘婶子一起商量下,再做决定吧。”萧琼枝只好说。
周大勇能这么深明大义,是好事。
反正,她原来那些开仙人豆腐、豆腐干,太阳豆腐、太阳豆腐干连锁店的计划,还是打算要继续实施的。
等回了京城,安定下来,再说而已。
“行。”周大勇点头。
未时正,萧正真带着郑凤和萧琼枝,一起从家中地道通往孔雀河的出入口出来,离开周家村,往大萧京城兰陵方向走。
楚芸娘、周大勇、虬太子、琨太子都纷纷出来送行。
他们送到周家村村口,直至眼看着萧正真、郑凤、萧琼枝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了,才依依不舍地返回,并没有注意到,萧琼枝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下意识回头看向他们的盈盈泪目。
因为,萧琼枝对他们,其实也有些依依不舍。
“要有多别离,才有常聚首。枝儿,你别难过,等以后想来这里看看时,你大可以跟爹和娘说,我们一定很乐意带你过来的。”萧正真注意到了,伸手轻轻摸了摸萧琼枝的头,温声安慰。
郑凤-陈灵凤则没有作声,只是从怀里掏出手帕,默默地替萧琼枝擦眼泪。
一晃八年过去。
大萧京城兰陵。
下午申时,天上的太阳还比较大,光芒明晃晃的刺人眼。
红杏和青桃一个打着莲花油伞,一个拎着文房四宝,一左一右陪萧琼枝出芝兰书院往外走。
三人才出书院大门,就被一个贼眉鼠眼的青衣小厮给拦住去路。
这小厮是萧琼枝那个所谓未婚夫白玮琪的近侍,萧琼枝对他有印象。
不过,大萧是一个比较讲究尊卑的国度,大萧太子府更是把尊卑规矩深刻发挥到了极致。
比如,像萧琼枝这样的贵女,只要有婢女在身边,碰上身份不明的男女、或者身份低于自己的男女,按规矩,必须吩咐婢女出面交涉。
如果自己强出头,那就有违尊卑规矩,被发现后,要视情节轻重,被罚抄家规或者关禁闭。
萧琼枝摆起作为贵女应有的矜贵姿态,高昂着头,扬眉淡淡扫一眼青衣小厮,把目光转向青桃,冲她使了个眼色。
接着,萧琼枝又挥挥手,示意早已自觉收了油伞,冲到青衣小厮跟前,拿眼瞪着他,不给他靠近自己机会的红杏归位。
红杏动作迅速,立刻重新撑起油伞,回到萧琼枝左侧。
青桃反应相对迟钝一点,想了想,缓缓向青衣小厮开口:“这位小哥不是白二公子身边最得宠的么?我记得白二公子从来都是离不得你的,这次是什么风,把你单独吹到芝兰书院门口来了?”
青衣小厮一脸委屈:“青桃姐姐误会了,我是泰州苏家子弟,姓苏名权,表字独孤,白二公子母亲是我母亲族姐,我跟他并非主仆关系,而是兄弟关系。”
“我这次单独过来,是替他向大小姐捎口信,他有重要的事跟大小姐商量,现在临风书院旁边的玉树茶楼,恭候大小姐。”
哦?
萧琼枝不大信。
这个苏权生的贼眉鼠眼,着的奴才装,平时言行举止,总是不自觉流露下贱之气,怎么可能竟然不是白玮琪的奴仆,而是白玮琪的姨表弟?
只怕这姨表弟的关系,跟白玮琪起码有八竿子那么远了。
否则,按规矩,白玮琪应该会在她面前,介绍苏权的“表弟”身份才是。
还有,男女有别。
白玮琪是她的未婚夫,完全可以像平时一样,堂堂正正去太子府,递拜贴见萧正真,再征得萧正真的同意,到内院拜访,名正言顺地与她会面,根本没必要,私下在外面约见。
最重要一点是,跟大萧相邻的大国-东兴国太子江仪,今年慕名来兰陵凌风书院求学。
他为人沉稳、端方,深得萧琼枝太爷爷喜爱。
三个月前,萧琼枝太爷爷在他的建议下,采纳了他推出的一系列约束男女大防的新规矩。
京中许多没认真阅读新规矩,不能领会仪太子个中精神的世家子弟与名门闺秀,都踩了雷。
他们轻则被送入,类似现代少管所性质的贤夫、良妇戒教所戒教,重则被遣送边城定居,非皇命,不许以任何理由,重返京城。
比如,上个月,萧琼枝姑姑的女儿郑玲珑,女扮男装,在昭国寺禅房跟她未婚夫苏宇晨约会。
他俩不仅是众所周知的未婚夫妻,还一个是淮西王家的幺女,有祁阳郡主封号;一个是威武大将军的幺子,在御林军中做带刀护卫,身份都尊贵。
当时,两人只是拥抱了一下,却很不幸的被恰好从禅房窗口路过的京城五美男之二-东兴国太子江仪、南祁国太子秦铭轩发现。
这个南祁国,也跟大萧一样,是个大国,它所比邻的,是东兴国,跟大萧,倒是并不比邻。
但大萧皇后-也即萧琼枝的皇奶奶,是东兴国皇帝的姑姑,东兴国皇后,是南祁国皇帝的妹妹。
这导致萧琼枝跟东兴国太子江仪、南祁国太子秦铭轩都有些沾亲带故了。
三下串联起来,也就都成了亲戚。
不过,当时,仪太子丝毫也不留情面。
他直接以郑玲珑与苏宇晨的行为,既有伤风化,又污了昭国寺的庄严气场,以及他和轩太子两只还没成亲的单身狗眼睛为由,要给他们罪加一等,送到类似现代少管所性质的贤夫、良妇戒教所去戒教半年。
幸亏平时从来不多管闲事的轩太子,破例出面求情,才由半年改为三个月。好坑。
白玮琪也算是个聪明人,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要在这个时候来踩雷?
第二百二十一章 放鸽子
“轩太子,你看,白玮琪昨天不是跟夫子请病假了么?他身边的小厮,今天居然跑去芝兰书院拦枝儿的去路,有点不对劲。”
距离芝兰书院对面,不足二十米处的临街茶舍二楼窗口,东兴国太子江仪,指着正在陷入沉思的萧琼枝,皱了皱眉。
他这次来大萧求学,其实只是个幌子,最大的目的,是要从太子府挑出一个合适的姑娘,来做他的太子妃。
而据他所知,太子府庶出姑娘近十个,嫡出的姑娘,却只有萧琼枝跟他年龄相仿,其余好几个,都在八岁以下,差他年龄太多。
这也就意味着,他的太子妃,很可能就是萧琼枝。
“你才在上个月凑巧‘遇到’金甲表妹、跟她未婚夫私会的‘奸情’,这是抓奸情上瘾,又要去凑巧‘遇到’金甲堂妹,跟她未婚夫私会的‘奸情’么?”正与东兴国太子江仪对弈的南祁国太子秦铭轩,顺势看了看,淡笑着挑眉打趣。
穿越过来两个多月,对于女人这种生物,无论是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有些敬谢不敏和一言难尽。
仪太子却严肃地摇摇头:“太子府素来重规矩,枝儿性情与淮西王家幺女,更是有天壤之别,不太可能跟白玮琪发生私会的事。”
“另外,我朋友金蛟生性耿直,应该确实是凑巧遇到淮西王家幺女与苏宇晨私会,认为他们顶风作案,是在故意挑战我新立的男女大防规矩,才告诉我们的。”
“毕竟,当天他不是一个人去昭国寺上香,而是按惯例陪他祖母、母亲她们一起去的。”
“但是,他与金甲和苏宇晨,同时有隙也是不争的事实。先慢慢看吧。”轩太子的眉挑得更高。
他与仪太子跟萧琼枝堂哥萧金甲是同窗,关系要好,尤其是他,刚穿越过来时,还欠了萧金甲一份很大的人情。
如果不是因为淮西王家幺女是萧金甲的表妹,他又恰好碰上当时那事,仪太子如何对待淮西王家幺女,他都没所谓。
同样的,萧琼枝可是萧金甲的堂妹,他又恰好碰上萧琼枝现在的事,当然也一样要管。
他侧头低声吩咐身旁的一位白衣男子:“容期,你让人去芝兰书院大门口,听听太子府钟灵郡主正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回来告诉我。”
与此同时,芝兰书院大门口这边,萧琼枝已经整理好思路,低声吩咐青桃:“问他,白二公子是约我在茶楼大堂见面,还是在茶楼包间见面。”
“郡主,为什么要这么问?”青桃有些不解。
“青桃啊,你老毛病又犯了哦。乖乖照我吩咐去做就行。”萧琼枝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青桃一直还算忠心,智商没大问题,情商有些偏低,需要多调教。
青桃得到萧紫娆的吩咐,转头看向苏权:“白公子是约我家郡主在茶楼的哪里见面?”
苏权答:“包间。”
萧琼枝更加觉得不对劲。
茶楼大堂人多嘴杂,看似不方便说所谓重要的事,但至少显得光明正大,只要疏散靠得较近几张桌子的茶客,小声点说话,就没有被人偷听的风险。
茶楼包间相对清静,看似很方便说重要的事,但却属于未婚男女间的私相授受,是大萧律法明令禁止的行为。
这事一旦被熟人发现,传出去,不仅有损名节,还会受罚,被关入贤夫、良妇戒教所,成为天下人笑柄。
她沉下脸,吩咐青桃:“你跟他说,玉树茶楼往来学子多,容易遇上熟人,不方便见面。”
“我堂兄常去的书香斋比较清静,平时来往的人少,即使订包间说悄悄话,也不用担心被熟人发现,还是去书香斋见面合适,我们这边先过去,就在2楼、我哥哥常年专用的6号包间等白二公子。”
青桃点头照做。
苏权有些为难:“书香斋在北门那边,有点远,而且又是建在山上,得爬二百六十八级石阶才能上去,会累着白二公子,能不能换个近点的、不用爬很多石阶的地方?”
“不能。”青桃注意到萧琼枝在向她摇头,很干脆地回答。
苏权无奈,只好苦着脸离开。
萧琼枝等他的身影消失后,很淡定地带红杏、青桃,走到自家停在书院前面不远处、来接自己回府的轿子边。
在上轿子前,她沉思一下,转身吩咐红杏:“你马上抄近路去玉树茶楼,花钱雇两个在临风书院门口揽活的小厮,装成茶客去玉树茶楼,盯着苏权和白玮琪的动静,看看白玮琪在玩什么花样。”
“是。”红杏立即照做。
萧琼枝则带着青桃先回家。
她根本想不到,同一时间,有人已经把她这边的全部动静,都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听在耳里,并一丝不落地如实汇报给南祁国太子秦皓轩。
而轩太子在仔细听完这边发生的一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仪太子跟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姑表兄弟,素来信得过他,之前见他派人去盯萧琼村他们动静,就没有另外派人去盯。
现在,看他笑得这么意味深长,仪太子感到很好奇:“轩太子,你的人都听到些什么了?”
轩太子微笑着答:“白玮琪身边那小厮是去代白玮琪传话,约金甲堂妹去玉树茶楼包间见面,金甲堂妹表示玉树茶楼往来学子多,容易遇上熟人,不方便,反约他去书香斋见面了。”
“白玮琪平时看着一副谦谦君子风范,居然也敢顶风作案,约枝儿私会,太可耻。”
“枝儿太善良了,这种事,怎么能答应他呢?万一白玮琪到时对她图谋不轨,她的名节和清白就毁了。”仪太子气得脸色铁青,马上站起身,准备带人去制止。
轩太子很淡定地冲他摆摆手:“不用担心,金甲堂妹虽然约了白玮琪去书香斋见面,但是,她并没有真的去书香斋,而是坐马车回府了。”
“原来枝儿去书香斋是假,借机戏弄白玮琪是真,倒是机灵。”
“书香斋是金甲的产业,里面都是他的人,他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这事,出手教训白玮琪。”
“看来,这件事,我们已没有插手的必要。”仪太子立即放心了,根本不知道,轩太子故意漏掉萧琼枝派红杏跟踪苏权的事,没有告诉他。
第二百十二章 梅院
太子府,别看高门大宅,却显得很安静。
萧琼枝太爷爷萧轩亮,是一个很严谨的人,膝下三子三女。
萧琼枝爷爷萧镇家是萧轩亮的长子,他空背着世子的名头,其实是典型的富贵闲人。
他一生除了会逗鸡遛狗玩女人,也没其它爱好和特长。
唯一优点是玩女人归玩女人,还算能谨遵家规,除了婚前跟通房生下一子之外,婚后只跟正室阮氏生孩子,妾室近十,都无出。
太爷爷次子萧镇道、幺子萧镇业都是文将,除了过年、三年一度的回京叙职、或者太爷爷寿辰,平时都带着家眷常住边城戍边,不在京里。
萧琼枝萧正真萧正真,是阮氏生的第二个孩子,原本,阮氏前头还生了一个儿子,可惜,在三岁时,病死了。
因为这个缘故,萧琼枝太爷爷、太奶奶,怀疑阮氏不会带孩子,二老在萧正真一生下来后,就抱到了他们自己身边带。
也即,萧正真并不是奶奶阮氏带大的,母子相处时间少,情分较轻。
十三年前,萧正真被萧琼枝太爷爷派往东兴国,跟随威武大将军苏显达,一起前往东兴国西塞玉兰关,帮东兴国戍边。
六年前,东兴国西塞西狄国来犯,东兴国皇帝江皓承,文才武功谋略都顶呱呱,正愁没处全面施展,趁机带兵亲征,直捣黄龙。
本来一切都顺风顺水的,但就在西狄战败求和、被迫跟东兴签下赔偿城池、金银财宝等不平等协议的那一刻,西狄皇身边的近臣,居然玩起荆轲刺秦王的把戏,图穷匕见。
幸亏当时陪在江皓承身边的萧正真反应快,及时推开江皓承,避开那个近臣的致命一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事后,江皓承感念萧正真的救命之恩,问他要什么样的赏赐。
江皓承在玉兰关戍边逾三年,一直没机会回家看望当时还不足两岁的萧琼枝。
他毫不犹豫地答:我最近时常思念爱女,现在边境已安宁,只想回国,时常陪在女儿身边,看着她健健康康、开开心心长大。
兰陵萧氏偏宠女儿是传统,人尽皆知。
江皓承大乐,当即同意。
不过,萧琼枝太爷爷立下规矩,凡他的孙子辈,都必须成年后,在它国历练五年以上,才准回京常住。
因此,江皓承不坏规矩,安排萧正真任东兴国典仪,特许他非重大节日、宴会庆典,都不用上朝。
这样以来,萧正真平时基本上都留在大萧生活,陪伴陈灵凤与萧琼枝,很方便。
而阮氏在生下萧正真后,还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女儿叫萧明珠,儿子叫萧正光。
这两个人中,萧正光跟萧正真兄弟情不错,萧明珠表面上也跟萧正真兄弟情不错,但背后经常使坏。
她最擅长的就是在萧琼枝爷爷、奶奶面前,说萧正真和陈灵凤、萧琼枝的坏话,萧琼枝凑巧遇到过好几次。
至于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萧明珠年轻时,喜欢上萧琼枝大舅舅陈端文,热烈追求,还求萧正真和陈灵凤掇合。
萧正真和陈灵凤都选择顺其自然。
这间接导至萧明珠恋情的结果,很打脸-当然,打她脸的不是陈端文,而是陈端文后来的妻子娄新秀。
因为娄新秀当年跟萧明珠是死对头。
申时末,萧琼枝回到府里,先去自己的梧桐院换下芝兰书院的统一衣饰,回归兰陵萧家未出阁姑陈灵凤、按规矩统一配备的衣饰。
她穿上湖兰色妆花缎彩绣衣裳、藕粉色软烟罗暗花百褶裙,披上秋香色缕银广绫。
脖子上带一串红玛瑙镶翡翠玉坠,再梳上九鬟髻,缀以点翠红梅珠花、洒金步摇,藕荷色流苏。
给素面略扑了点胭脂、描了点唇红,带着青桃一起去梅院给萧正真陈灵凤请安。
太子府的规矩是,小辈们,只要在家,每天都要按规矩给萧正真、陈灵凤请安。
顺便再跟同样按规矩、去请安的兄弟姐妹会合,随他们一起去给爷爷、奶奶请安。
又顺便再跟同样按规矩、去请安的叔叔、伯伯一家人会合。
最后,大家一起去给太爷爷请安,并留在他院子里用晚膳。
还别说,这么一圈子折腾,特别消耗体能,每回等到用膳时,都饥肠辘辘、精疲力尽的,远比在记忆中、另一个世界里要能吃能睡,还不发胖、不长黑眼圈。
梅院。
萧正真正跟陈灵凤,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对弈,萧琼枝堂兄萧金甲,坐一旁围观。
他比萧琼枝大四岁。
他爹就是萧琼枝爷爷萧政家、跟通房生的那个儿子,叫萧正良。
十六年前,萧正良带着妻儿,跟萧正真一样,被萧琼枝太爷爷,安排去东兴国历练。
东兴国皇帝江皓承是安排他到刑部做事,本来,远不比去戍边有风险。
然而,他在审理一件案子时,得罪了深有背景的被告,于年底回大萧过年的路上,被被告派出的人,半路劫杀,夫妻双亡,只剩下萧金甲还活着。
萧琼枝太爷爷觉得萧镇家与阮玉兰教孩子无方,起初,是把萧金甲给接到他身边,亲自教养。
八年前,他登基为帝,政务繁忙,没时间管萧金甲了,觉得萧正真与陈灵凤教孩子有方,又把萧金甲,给寄养在萧正真与陈灵凤身边。
所以,虽然萧金甲跟萧琼枝,在名义上是堂兄妹,在感情上,等同亲兄妹。
“枝儿,快过来坐!”萧金甲看到萧琼枝,显得很高兴。
他马上让旁边的婢女,从屋子里,再搬一把椅子过来。
“好。”萧琼枝笑着落座,跟他一起看萧正真与陈灵凤下棋。
萧正真虽然以足智多谋著称,但在棋艺上,似乎从来不是陈灵凤的对手,一直都是输。
不过,他素来把跟陈灵凤下棋,视为人生一大乐事,每天只要有空,都会陪下杀几盘。
这一局,萧正真明显又落了下风。
才没一会儿,他就赔着笑脸问陈灵凤:“灵凤,还能不能让我一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