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 国际惯例
陆老先生的外孙子叫人打了的事情，一夜之间轰动a大。
安然第二天准时到了学校，她连辞职报告都准备好了，走进办公室还没坐下就有几个同事凑过来，“安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安然也有点懵。
“你们昨天吃饭怎么回事啊，我们听说贾老师今天一早就被人堵在家门口了，直接带到了校长办公室，那阵仗，比逮犯人还厉害。”
“是啊，门外停了好几辆车，全是军队的，看牌照就知道。”其中一个女老师压低了声音，众人在彼此交汇的眼神中全都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贾仁义这次死定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昨天吃饭发生了什么么，”看着对方面露疑惑，安然挽了挽头发掩饰心虚，然后继续解释，“我昨天先走了，家里有孩子....”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了，贾仁义犯事了？那几个人男生他也不放过？他手指不是都折了一根么？
“我说呢，哎，安老师，幸亏你走的早，要不然啊估计也要被拖累。”
“就是就是，听说昨天吃饭的时候有学生跟贾老师打起来了。”
“啊？”安然一脸震惊，她知道那些学生拍了视频，贾仁义应该不敢轻举妄动，难道后面又出了什么事么？
是有人威胁他，还是他威胁人家，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真没想到，咱们学校这么卧虎藏龙，这个学生估计背景不简单啊。”
几个人正说着，外面忽然又走进来一个同事，大伙儿马上迎了过去，“怎么回事，是哪个学生啊？”
“就是那个，前几天有人为了他要跳楼那个，我跟你们说，这个学生可真是不简单啊，我本来以为他就是个爱炫富的二世祖，原来人家爷爷是.....”指了指上面，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一家那是根红苗正，虽然后来和商贾人家联姻了，但两家都是清白人家，而且一向低调，我刚才上网查了下才知道，这顾家家大业大，是纳税大户，还年年做慈善，一个是为帝都抛头颅洒热血，建功立业的，一个是为了帝都经济做出卓越贡献的，你说说，贾老师这次，能不凉凉么？”
“简直是大快人心啊。”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安然也是吃了一惊，她完全没想到被打的会是顾炎，以他那种少爷脾气，怎么可能让自己吃亏。
“安老师，校长让您过去一趟。”正琢磨着，系主任走进来叫她出去。
身边的同事忙拉了她一下，低声嘱咐，“安老师，见机行事，你的职称还要靠贾仁义呢....”
没说完就闭了嘴，因为看见对面的同事正在使眼色，这才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
安然当然明白，这个女老师自然是为她好，万一形势和他们猜测的不一样，今天落井下石，明天贾仁义全须全尾地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拿她开刀。职场上见风使舵是很自然的事情，但也要看得远，才能知道未来的风向，凡事给自己留些退路，是聪明人的选择。
正所谓人前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她偏偏不想留这一线，留着干什么呢，给贾仁义或者像千千万万像贾仁义那样的败类做可乘之机么？
不论顾炎是因为什么原因跟贾仁义发生冲突，她都不可能向着贾仁义说话。
抛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一点，还因为她是个老师，只要她还有一点的良知，就不可能对那种人手软。
推开校长室的大门，虽然安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里面的阵仗之大，还是吓了她一跳。
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各坐在一边，一个身后跟着两个穿军装的副官，一个身后跟着两个穿西装的保镖，顾炎像大爷一样坐在中间，嘴角还有血迹，眼眶全是淤青。
就这样，看见她来了居然还能笑出来。
“安老师，你可来了....”说完这一句就开始捂着脸，是真的很疼。
贾仁义下手够狠，她昨天打他的时候还以为他不怎么样呢。
安然忽然有些后怕，受了伤还能把顾炎打成这样，如果两个人真的一对一，她到底是不是贾仁义的对手？
是谁说的来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技巧都是屁。
顾老爷子要心疼死了，忙道，“你好好待着吧，我都跟你说了先去医院，你就是不听，这儿有我和你外公了。”
“就是，有我们两个在，你还不放心？”陆老爷子的拐杖使劲凿了两下地板，气得哼出了声。
校长双手紧握，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什么也不敢说，最后只狠狠剜了一眼贾仁义。
“爷爷，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出了事总要自己处理吧....”
“那你给你外公打电话干嘛？”顾老爷子对他出事后先给外公而不是自己打电话这件事耿耿于怀，很是不开心。
顾炎机灵，马上笑道，“我当时不是懵了么，人在危急时刻总是会先想到至亲的，所以我就给您二老都打了电话，可我只有一个手机啊，w在y前面，就先给外公打了....”
按照国际惯例，以字母顺序排列，没毛病。
安然差一点儿笑出来，只不过这儿的气氛实在诡异，所以她及时忍住了。
两个老人马上就被哄好了，何况现在也不是争这些小事都时候。
“爷爷，外公，我坚持过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安老师。我想校长要处理这件事肯定要把在场的人都叫来，担心安老师无辜被牵连其中，所以想来解释下，人家本来就一个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顾孩子，结果大晚上被他喊去喝酒，还要听他胡说八道，受不了就先走一步，他又开始用毕业的事情压榨我们，校长，他可不光是打我这一件事那么简单的。”
掏出手机开始播放视频，安然虽然看不见，但听声音却发现，顾炎把视频剪了。
略过了她动手的过程，一切变成了贾仁义以职称想要挟，她愤然离席，然后紧接着就是酒店监控，顾炎被贾仁义拳打脚踢。
贾仁义刚想辩驳，就被校长喝道，“闭嘴。”
顾炎狡黠一笑，开始跟两位长辈介绍起安然来，“爷爷，外公，这就是安老师，上次跳楼的事多亏了她救了那个女学生，要不然咱们家可就麻烦了....”
062 我是为了你
两个老人再看向安然时，眼神中便多了许多赞许。
跟贾仁义一对比，高下立现。
“人家一个单亲妈妈过日子多不容易，简直就是人渣！”陆老爷子脾气急，且因为早年的经历，最同情这种弱势女性，“陈校长，咱们a大可是帝都数一数二的名校，当年建校的时候，我们还参与过建设了，现在交到你手里，怎么能让这种人存在在咱们教师队伍中，这对学生和学校的影响是多么恶劣，你身为校长，难道就一点不知道，如果知道，就这么放任自流，不闻不问么？”
陈校长差点吓尿了，他可不想因为贾仁义，把自己也搭进去。
“诶，外公，这个你就冤枉校长了，我们校长啊一向宽厚，对我们这些学生也非常好，推己及人，他这么好的人哪里能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孙子。”
“而且这孙子是名校毕业，学术水平过硬，学校培养这么一个老师不容易，不痴不聋不做家翁嘛，所以有时候他对学生苛刻一点，校长也没在意。”顾炎一口一个“孙子”叫着，也没人敢阻拦他，看了一眼陈校长，继续笑道，“校长这么忙，手下那么多学院，每个学院那么多老师，哪管的过来，是不是？”
安然第二次想笑出来。
顾炎明褒暗贬，既帮陈校长找了个台阶全了他的面子，也暗暗警告他要把眼睛睁亮一点，不要尸位素餐。
果然是世家公子，办事很有眼色，进退有度。
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其实除了以上两点，贾仁义之所以能在学校待这么久，最重要的就是他副校长远方亲戚的身份，这些年贾仁义明里暗里给副校长送过不少礼，有副校长罩着他，别人也不能说什么，就连校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裙带关系，在哪儿都一样。
不过经此一事，校长也不可能再偏袒贾仁义了。
“其实我觉得，我挨打什么的都是小事，外公，我听说这孙子在校期间欺负过不少女学生，只要是在他手底下的，想毕业不是要给钱就是要卖身，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校长是决计不知道这些的，因为那些学生根本就不敢上报，也就是我们同学之间有流传，外公，我觉得应该把他交给警方，好好调查一下。
陈校长闻言脸色都变了，他哪里知道这些事，他要是知道，即便不能快刀斩乱麻地处理了这个祸害，也不可能让他这么肆无忌惮啊。
“陆.....”
“好了，好了。”老爷子打断了他，叹口气道，“我知道水至清则无鱼，但是把学校这方净土搅得这么浑，陈校长你也确实是失职了，既然陈校长管不过来，那就由我来管，他利用指责之便胁迫同事学生，现在又打了人，一定要交给警方处理，至于陈校长，你就好好静思己过吧，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传出去不仅是a大脸上无光，整个帝都的教育界都要被人诟病，我们这些人看不了这个，看了会寒心啊。”
两位老爷子相视一眼，此刻倒是出奇一致的给陈校长留了一线余地。
安然理解，对待贾仁义这种人自然不能手软，但没有必要把所有人一杆子全都打死，那便是真的同归于尽了。
二人起身离去，顾炎看了看陈校长，忽然很想拍拍对方的肩膀。不过也只是想想，要真那么做，岂不是让人觉得他顾少爷仗势不把自己当小辈了。
“陈校长，真是给您添麻烦了，因为我的事情害您被我外公一通念，其实他这个人跟您一样，也是心软宽厚的主儿，所以您不用往心里去哈，只要贾仁义的事情处理好，您，还是a大的校长。”
打一巴掌又给个甜枣，陈校长眼睛一亮，马上明白过来，“我现在就召集老师们开全体会，师生齐心，检举贾仁义。”
“啧啧，您老才是真仁义啊。”
竖了个大拇指，顾炎转身往外走，对着安然挤了挤眼睛。
人都走了，陈校长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人，对着安然语气极为客气地说道，“安老师，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等贾仁义的事情处理好，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安然点了点头，一场大难顷刻化解，于她而言已经是好事了，哪还会奢求别的什么。
可陈校长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亲自把安然送出去，补充道，“安老师专业水平过硬，处理学生之间的问题也很得当，你这样的人才就应该担当重任，我之前啊，真的是又聋又瞎，什么是朽木，什么是明珠都没分清啊。”
一直到走出教学楼，安然都觉得今天的经历太神奇了。
“安老师。”男生斜倚在教学楼门口，冬日的阳光打在他身上，让人有那么一刻觉得，春天就快到了。
“你怎么还没走？”安然对顾炎的态度不算好，但比之从前的视而不见还是强了那么一点。
“我在等你啊，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难道不该好好谢谢我么？”眼里全是狡黠，十足的坏小子样。
“谢谢。”
安然礼貌地回了一句，把顾炎准备的一大堆话全堵了回去。
他没想到道谢来的那么容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干咳两声，牵扯得嘴角伤口隐隐作疼。
“你没事吧？”安然看着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忍不住问到，“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顾炎把昨天的事情讲了一遍，“我是故意激怒他的，不然我外公再如何，也没有理由插手学校的事情，总要有个合理的缘由，不过你放心，他们录的视频我都叫删了，现在手里就只有剪辑后的一份，不会牵连到你的。”
见她不说话，顾炎凑到安然耳边，小声道，“等那孙子进去，不会有人关心他手指头是怎么折的。”
脖颈一热，安然下意识后退两步。
顾炎没有注意，依旧自顾自道，“不过这孙子下手是真狠啊。”
“比起你受的伤，他现在要难受百倍，贾仁义罪有应得，你也算报仇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顾炎的脸上满是不解，“我可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跟他无冤无仇，就算他混蛋了点可跟我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除非把他置于死地，不然他以后还会针对你。”
“我是为了你。”
063 苦情戏
安然心头一颤。
像是被人极轻柔地撞了一下，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对方就先道了句歉。
明明没有撞疼啊，白白让人赔个不是，总感觉哪里......
亏欠了对方。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
没等她说完，顾炎便继续道，“怎么没必要，伟人说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安老师，你放心好了，只要他进去，不调教好了，轻易是出不来了，所以啊，别怕。”
别怕。
别怕。
好久没人跟她说这句话了。
好久没人给她撑腰了。
哪怕是以前念念的爸爸还在的时候，安然也觉得自己才是家里的主心骨，永远是保护别人的那一个。
前面的人忽然站定，吊儿郎当地给她许下一个正儿八经的承诺，笑容玩世不恭，语气又相当温柔。
“我没什么好怕的....”安然深吸一口气，想要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感官反应全都驱逐出脑海，“我本来去之前还以为要给你作证了，没想到.....”
“哈，你要为我说话么？安老师，你刚刚还说以为我是报仇了，怎么....”俯身凑近，他虽然年岁比她小，可个子比她高，“就算知道我公报私仇，你也愿意给我做伪证？”
“看样子，我在你心里还不是很渣。”
年轻的男孩子笑着，阳光把他每一寸发梢都染上暖色。
毛茸茸的一片，是长在心头的芦苇荡，风一吹，摇摇晃晃。
“你还不至于要跟人渣相提并论。”安然面色坦然，四两拨千斤。
虽然她之前不是这么想的。
但刚刚被叫去的时候只希望不要让他们这些学生牵涉其中。
而这些学生里也包括顾炎，所以一时也分不清是为了什么。
且既然事情过去了，更没必要细琢磨。
顾炎抗挫能力很强，反正他原本也没指望因为这一件事叫安然对他改观，只插着口袋自说自话，“对了安老师，你觉得我外公怎么样？”
“？？？”安然不懂他什么意思。
“我跟你说，我小舅舅是我外公的老来子，但和我妈不是一个外婆生的，我亲外婆去世后，我外公一直独身，后来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女演员.....”顾炎说到这儿，轻咳了两声，满脸八卦，“然后就有了我小舅舅。”
“当时我妈还有全家都反对，可我外公那是一意孤行啊，不过不知道我外公是不是克妻，小舅舅的妈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我外公伤心欲绝，所以在爱情这件事上，我觉得我们全家只有我外公懂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安然眯着眼，脸上神色不太好，她对影帝陆世琛的身世可不感兴趣。
“我的意思是，你结了婚还有了孩子，如果我们在一起我妈肯定不同意，但如果我外公支持的话，我们多少能有些胜算.....”
安然露出一个不屑的笑来，双手交叠在胸前，“顾少爷想得还真长远啊。”
“那当然了，经过昨天的事情，我更坚定了要照顾你的决心。”
“照顾我？你是可怜我吧，想当救世主？我告诉你，不需要。”
“不要说你家人看不上我，就是你全家都同意，我也绝对不会跟你这种二世祖在一起，呵，还嫌弃我结过婚生过孩子......”安然一边骂一边把他推到了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炎一脸无措，他以为自己今天有勇有谋表现得足够好，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么个结果。
安然不想回办公室被那些同事围着问，干脆去了图书馆，拿了本书之后开始给闺蜜们发信息。
“你们说他是不是有病？”气哼哼打下这几个字，得到的答复却和她想象得不一样。
“我觉得你这个学生挺不错啊。”苏尧回了一句，许诺附议。
“是啊是啊，英雄救美啊，安然姐，我觉得你真可以考虑下。”
“陆世琛的妈妈原来是演员啊，难怪呢，我之前还纳闷儿他这样的出身家里怎么会同意让他进演艺圈.....”姜靥的点明显和大家不一样，发完自己也觉得太八卦了，“那个，我觉得顾炎就是个小孩子，心性不定，不能当真的。”
“就是！”安然觉得终于有人懂她了。
“不过也就是因为小孩子，才会这么真诚地对人吧，不管他以后怎么样，现在对你确实是不错了，你不要陷进去，但也不要拒绝太过。”
对于姜靥给的提议，苏尧和许诺都很赞同。
安然彻底泄了气，所以说她们根本不懂她啊。
她结过婚，生过孩子，比顾炎还大了四岁，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会有结果的。
想到这儿的时候，心底忽然有些难受，不是为了顾炎，而是为了自己。
和昨晚一样的委屈情绪再次袭来，她确实不再对未来抱有任何期待，但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没有未来了。
她这个条件的女人在这样的社会里，是不配有未来的。
......
姜靥在家看着手机愣了好半天，这个八卦实在是太劲爆了，她之前看见过网上有爆料，说陆世琛背景不一般，但具体怎么不一般，网上没说，她也不清楚。
所以这件事在圈子里也是半真半假，有人深信不疑，有人嗤之以鼻。
今天倒是确定了，父辈是政界出身，姐夫又是财阀，任何一方咳嗽一声都能让帝都震三下，难怪他可以一心扑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
而演戏这件事，也是因为基因吧。
毕竟妈妈是演员啊，那个时候可没有娱乐圈这种词，只有文艺工作者，她好想亲自问问知情人士，那个年代，文艺范儿的女演员偶遇政界大佬，这就是妥妥的偶像剧啊，如果有人能给自己讲讲，下本书的灵感说不定就有了！
这么一想，姜靥便开始盘算着他们杀青后的庆功宴了。
打了个报告给江云飞，申请要去横店一趟。
经过上次的事情，她现在可不敢妄动。
“你要做什么？”信息很快回复过来，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冷漠。
不能说是为了八卦，这样绝对会被拒绝，姜靥思考了下，在手机上打下一串字。
“这是我的书第一次被拍成电视剧，我想要看一下，你放心，我保证不闯祸，我就离得远远的，看一眼就好。”
江云飞看着这行字，气得不知道回什么好，他是棒打鸳鸯的人么，需要她在这儿演苦情戏？
064 言情小说（感谢盟主爱爱大佬）
姜靥没想到江云飞会这么不放心她，居然跟着她一起去了横店。
生怕她又闹出什么事儿，影响收视率之类的。
所以一路上她都不怎么愿意理他，对方对她的态度也差得很，和上次差不多，一到酒店就假装陌生人，连顺风车都不让她搭了。
最后一场戏是陆世琛在沙场上浴血奋战，男人拍完之后满身泥污，脸上还有假的血浆，他穿着一身铠甲逆着迎接他的众人往回走，像极了姜靥写下这段时在脑中想象的画面。
男主凯旋而归，终于可以和他心爱的女子长久相守了。
不过女主角没在现场，赵絮棠早就拍完戏走了，她几乎是进组最晚，杀青最早的，要不是资方盯得紧，她怕是要抠图完成任务了。
姜靥站在那些人后面，并没有上前，只是和大家一样笑着拍手祝贺，陆世琛一眼就看见了她，笑意愈盛。
等到拍完合影，他顾不上卸妆就走到她跟前。
“你要来怎么也不提前给我发个信息，我好叫人去接你。”
体贴又直白，害得姜靥脸一红，赶忙摆手，“我没事儿，我打个车过来就可以，那个，你还是快去卸妆吧，让人看见我们这么近不好.....”
“可是，已经看见了啊。”陆世琛温柔地一笑，存心想逗她。
姜靥赶紧看了看周围，大家正忙着收工，倒是没怎么注意他们，唯有不远处，江云飞直勾勾盯着这边，吓得姜靥魂儿都要丢了。
“你还是先去洗一洗吧，不然一会儿更不好弄了，有什么话吃饭的时候再说......”
“好。”简单应了一句就走了，没走几步还回头跟她摆摆手。
姜靥一脸苦笑，其实他们能有什么话要说，不就是一起吃个饭么。
抬头看了看资方金主，姜靥老老实实去找了林琳，两个人聊了会儿天，回酒店的路上，她开始暗戳戳地打探关于影帝大人的家事。
军政界大佬之类的，好像不能乱写，容易被404啊。
而且姜靥也搞不明白那些级别(///▽///)。
发哥进房间的时候，陆世琛刚洗完澡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水顺着上身的肌肉线条一点点流下来，被围在腰间的浴巾阻断了去路。
这样的身材，他身为男人也羡慕得很呢。
看他盯着自己看，陆世琛皱眉，“怎么了，有事么？”
发哥这才回过神来，忙解释道，“对了，我听说那个女作者正到处打听你家的事呢，诶，你可要注意点，上次就是因为她，害我们安抚粉丝，做了好多事情.....”
“上次是因为赵絮棠。”
见他为姜靥说话，发哥警惕道，“你不会真的.....我跟你说，现在的小姑娘可都不简单，她明里暗里打听你家的事情，能是无所图么？你注意点儿。”
“兴许就是好奇呢。”
“有什么可好奇的，她怎么不去好奇别的人，非好奇你.....”
“我一会儿给她讲清楚就是了，省的她到处问。”
发哥闻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意识到不对，一双小眼极力瞪大，“什么？你还要给她讲？你可真是。”
“你别那么紧张行不行，怎么，我现在连交朋友的权利都没有了，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她很有趣，而且你也看见前几天网上发的了，她衣食无忧，出身不错，不需要攀什么高枝，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可真能向着她说话，反正我提醒你，你现在不是谈恋爱的时候，正是上升期，一定要做绯闻绝缘体，那样才能有好人缘，才能出演你想要的角色，现在这些大导演，那也是看流量的，光有演技也不行。”发哥絮絮叨叨念着的功夫，陆世琛已经把衣服穿好了。
“那是不是等我拍出了让自己满意的作品，就可以正大光明谈恋爱了？”
粲然一笑，像是得逞的孩子。
发哥彻底不说话了，身为一个职业经纪人，如果家里的孩子怎么劝都不听，那他能做的就只有保护好他了。
“哪儿好，哪儿有趣....”
“哪儿都好，哪儿都有趣。”把扣子系好，陆世琛往外走去。
“诶，你去哪儿？”
“去找她啊。”
“你疯了么？单独见面要是被发现....”发哥急得五官都挤在了一起，恨不得变成一条缰绳，让他悬崖勒马。
“庆功宴大家一起吃饭，我们先过去聊会儿天怎么了，别那么大惊小怪的。”
走到门口又转过头，陆世琛对经纪人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下去，这样万一有人看见，有你在跟前也好解释。”
发哥这才安下心来，笑眯眯地跟上他。
“提前说好，你不能离我们俩太近。”
“.........”
姜靥坐在楼下餐厅，她收到了陆世琛的短信，早下来了一会儿。
心里有些忐忑，虽然陆世琛一再强调不会有事，可她就是担心，不过如果约在没有人的地方被撞见，兴许更说不清吧。
见他和发哥一起下来了，她长舒一口气，正想起来打个招呼，发哥却跑到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他.....”
“不用担心，”男人还是那么温柔，看向她时神色坦荡从容，好像确实是她想多了的样子，“我听说你在打听我家的事。”
端着杯子的手一抖，热水溅出来，烫得姜靥赶紧放下。
陆世琛又些抱歉，他不该这么逗她，刚要开口却被她抢先了。
“对不起，我不是要打听你家里，我....我就是听你外甥说起你母亲的事情，觉得很传奇，想做下一本小说的灵感...你不要生气啊，我...就是这么一想...”姜靥可怜巴巴看着他，她是真没想到会叫当事人知道。
她问得有这么明显么？
陆世琛看她一脸无辜，亮晶晶的杏眸里全是自己的倒影，一时心更软了。
他本来也不生她的气，那些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丑闻，没什么不能说的。
“我母亲跟我父亲在一起之前是有婚约的，只不过很可惜，她未婚夫还没来得及娶她就死了，我母亲未婚丧偶，在那个年代很受人白眼，有一次去部队演出，被一个醉酒的男人言语轻薄，她拿起酒杯就把对方砸了。”
姜靥没想到陆世琛这么温柔的人，居然会有这么烈性的妈妈。
“对方当时就醒酒了，想要发火，却被我父亲拦下了，一来二去，他们就在一起了，然后就有了我。”
“真的是言情小说。”
065 酒后吐真言
“是不是很浪漫？”
用力点了点头，姜靥答道，“嗯嗯。”
“能做下本书的灵感么？”陆世琛柔声问着，嘴角始终挂着浅笑。
“当然。”姜靥回了一句，她现在正写着一本是之前构思好的，但也要为以后做准备，多搜集素材总是没错的。
“那找我演。”
狡黠又霸道，是芳心纵火犯没错了。
姜靥笑得眉眼弯弯，却摇头道，“我可不是资方，能不能卖出去还不知道呢。”
“我买，只要你写，我买来自己演，总可以了吧。”
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这是要和江云飞抢生意啊。
不过姜靥还是有些自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向江云飞炫耀，“你看，我可是很抢手的摇钱树呢。”
事情还没发生就已经开始手脚发麻，心跳加速了。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很兴奋。
“好呀，那我可要努力了。”
“对了，你是因为妈妈的原因，所以才选择做演员的么？”姜靥好奇，随口问了句。
没想到男人的回答跟她所想截然相反。
摇了摇头，陆世琛道，“是我父亲，他对我们没有太高的要求，开开心心就好，姐姐嫁了衣食无忧的人家，所以他就希望我能子承母业，他说我母亲在台上的时候闪闪发光，他希望我也能成为那样的人。”
“这样才对得起她放弃一切把我生下来，她是舞蹈演员，那个年代的舞蹈演员一旦选择生子就意味着演艺事业到此结束了，她怀孕后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而且我父亲本身又有孩子，所以医生本来是建议他们不要我的，可我母亲还是坚持把我生了下来，并且在临终的时候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世有其琛，人间珍宝。
姜靥动容，她该多么珍视这个孩子，又是多么爱着这个孩子的父亲，才会为孩子取这样的名字。
“所以我想，如果你真的能把这段故事写出来，再由我将它搬上荧屏，是不是也算全了我父母的心愿，虽然他们未曾白头偕老，但他们还有我。”
“而且出演我父亲那样的人物，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一举两得。”
创作一部那样纯真年代下热血英雄和美丽却刚烈的年轻女子之间的爱情，如果写得好，确实可以成为经典。
本来只是谋生，现在又多了份使命感。
她的笔尖可承载着陆影帝的心愿呢。
“陆世琛，我觉得你也是很浪漫的人。”难怪他那么温柔，父母相爱，才能让孩子有足够的安全感，哪怕一方不在了，他还是能体会到那份慈母之心。
对面的男人一愣，而后笑笑没有说话。
她的夸奖总是那么直接又真诚，让人听着就很舒服。
姜靥起身，对他道，“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别让你的经纪人紧张太久。”
言毕又对着发哥轻轻颔首，礼貌地说了再见就走了。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发哥叹道，“确实不错，看惯了那些趾高气扬的女演员，忽然看见这么乖巧的妹子，难怪你会把持不住。”
对他的后知后觉十分不屑，陆世琛哼道，“女孩子，骄纵一点也没关系。”
“但也要看有没有资本。”
“哈，你是在说赵絮棠吧，对自己估计过高，作天作地。”
“我以后不会再跟她这种演员搭戏了。”
发哥点点头，确实是，这种流量小花演技一般，粉丝倒是跟成了精似的，一言不合连男主角都要第diss，好像全天下没人能配得上赵絮棠。
随手给顾炎发了个信息，“你把家里的事情跟外人说了？”
顾大少吓得手一抖，转念又心生欢喜。
他只跟安然提过。
如果别人知道，那就说明安然跟别人提起他了。
嘿嘿嘿。
......
庆功宴上，导演和主要演员还有江云飞坐在一桌，姜靥则跟林琳还有钟欣她们在另一桌，桌上还有女二号，裴呦呦。
她书里的女二号着实不算讨喜，属于心狠手辣那种，可是之前姜靥被林琳加进了一个群聊，里面就有裴呦呦，一段时间聊下来，她倒觉得这个女演员挺可爱的。
工作勤勤恳恳，演技过硬，私下也没那么多臭毛病。
关键是长得也不错，天然美女，只可惜过于冷艳，比较有攻击性，所以一直都是配角，而且还是万年不红那种，出道很久演了很多角色都不能让观众记住。
她是一个小公司的，手上资源也不多，最近这部戏能给流量小花做配，于她而言已经很好了。
裴呦呦经常私信姜靥跟她探讨剧情，所以虽然两个人没怎么在见过面，但关系也算是熟了。
隔壁桌一直觥筹交错，林琳在这边也开了瓶酒，给每人倒了一小杯，“来来来，咱们也来庆祝下。”
大家举杯一饮而尽，那面不知道说什么，笑声很大。
林琳见状，不屑道，“幸亏副导演今天忙着伺候导演和金主没过来，不然又要灌咱们酒了，这个人....我跟你们几个小姑娘说，以后要是在他手下工作，一定小心，他可色了。”
说完就被钟欣推了下，“这种话私下说就是了，你不怕被人听见啊。”
“我这不是很又小声了么？”
大家不再说话，又开始继续喝酒，临近结束的时候裴呦呦对姜靥道，“你在巴黎的照片我看到了，真好看，有机会我也想去呢。”
“如果有时装周能让我出席，哈，想想都开心。”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裴呦呦不像平日看起来那么高冷，脸上飘着两朵红云，笑起来时很可爱。
“会有机会的。”姜靥与她碰杯，基本上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了，所以动作幅度比较大，酒都被碰得溅了出来。
隔壁桌又起了哄笑声，他们这桌人看过去，发现金主和影帝都没怎么笑。
“我觉得咱们资方，不太好说话呢。”裴呦呦嘀咕了一句。
姜靥使劲点了点头，点完又觉得头晕，迷迷糊糊道，“江云飞就是个面瘫。”
餐厅里一直播放的背景音乐忽然在这一刻停了，旁边桌的人在这时也没有说话，突如其来的安静把姜靥的声音衬得特别大。
所有人都看向她，裴呦呦吞吞喉咙，完全无措。
“你小点声。”林琳使劲掐了她一下。
姜靥捂着胳膊，委屈得撇嘴，哑着嗓子却没有压住声音，一字一字重复，“江—云—飞—是—面—瘫。”
“......”
066 拿下老板的女人
陆世琛忍不住笑了出来，也没顾及到是否会让旁边的男人尴尬，他就是单纯觉得姜靥实在太可爱了。
喝醉酒就更可爱。
林琳扶额，恨不得找个地缝把她埋了。
抬头对上金主大人那双清冷的眸子，咧嘴干笑两下，“她....她喝多了。”
“对对对，喝多了，胡说八道呢。”周围的人也忙跟着打哈哈。
“既然喝多了，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江云飞起身，把西装扣子系上。
这边林琳和裴呦呦一起扶起姜靥，她腿已经软了，估计要叫人抬回去了。
明明不重，可是因为没什么意识，而且扶她的人也喝了酒，所以用尽全力都没架住她，只能一次一次把她从椅子上拽起里。
副导演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我送她回去吧。”
“不用不用，怎么能麻烦您，我们几个人就行了。”林琳大手一挥，打着酒嗝，差点吐在男人身上。
她吓得心跳加速，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一松手就往外跑去。
“哈，都这样了，怎么送，钟欣你快去看看，外面天黑别出什么事儿。”
钟欣犹豫了下还是赶紧跑出去了，只剩裴呦呦一个人拉着姜靥。
陆世琛上前一步，想赶在副导演伸手之前拦下。
却有人比他更快。
男人的手落在对方手腕上，语气不容拒绝，“我送她。”
副导演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讪笑着道，“好...好.....”
“那，我陪您一起吧。”裴呦呦补了一句，倒是让陆世琛松了口气，他这个时候如果开腔难免让人误会，一是他和姜靥的关系容易被人猜测，二来好像他质疑金主的人品似的。
不过刚才一顿饭吃下来，他觉得江云飞应该不是那种人，毕竟在副导演讲荤段子的时候，只有他和自己一样没有笑。
“好，这样方便点。”淡淡答了一句，扯开挡路的椅子，单手就把姜靥提了起来。
哼也没哼，姜靥顺势就倒在了他身上，江云飞一脸嫌弃地偏过头，明显是不喜欢她身上的酒气。
陆世琛拉住跟在他们后面的裴呦呦，小声道，“送回去告诉我一声。”
“你自己也小心。”他和裴呦虽然不熟，但今天发生的事情到让他对她刮目相看。
敢替朋友出头，不怕得罪人的。
裴呦呦动作一滞，她和陆世琛同时出道，以前倒是一起演过戏，但对方突然对她这么关心也是奇怪。
“哦，好，好的。”
回到房间里，裴呦呦看见江云飞把人放到床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对方抱住了脖子。
“江云飞，她们说横店闹鬼，我一个人好害怕。”醉醺醺地耍无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害怕还来？”气哼哼回了一句，把她的手扒拉下来。
“要找灵感。”
“放屁！”
因为离得不算近，裴呦呦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最后这两个字配合金主嫌弃的动作，让她替姜靥揪心不已。
这妹子真是喝多了，惹恼了金主可不是小事。
终于摆脱了八抓鱼，江云飞起身理了理西装，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裴呦呦。
为了缓解尴尬，裴呦呦赶紧翻出姜靥的化妆包，一面拿东西一面倒，“我给她卸个妆。”
轻手轻脚地用化妆棉倒上卸妆水，然后走过去开始给姜靥擦脸。
江云飞刚才还在愁怎么给她弄，现在不是在家，那些瓶瓶罐罐上可没有那么多贴纸，幸好有人帮忙。
看他留在屋里没有要走的意思，裴呦呦又道，“江总这儿我来照顾她就行，您也累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她就是喝多了，那些话没有恶意的，因为刚才我们都说觉得您太严肃了，所以.....”
“唔。”回了一句，江云飞点头，“我不介意。”
笑了一下，裴呦呦看看姜靥，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来，“那个，江总，我帮她脱下衣服，您要不先回去？”
后知后觉自己被人嫌弃的金主轻咳两声，“那你走的时候替她关好房门。”
“我不走了，反正这儿也两张床，我怕她一会儿要吐什么的，两个人还能相互照顾着点儿。”
“你们都怕鬼？”
“哈？”
江云飞想着姜靥刚才的话，指了指昏睡过去的女人，“她刚才说这儿闹鬼，正好，你们两个搭伴儿，省的害怕。”
“哈....哈哈哈.....”干笑两声，裴呦呦觉得这个金主怎么....
蠢直蠢直的。
出了门，江云飞觉得身心疲惫，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他拿起来看了眼，眉头几乎皱在了一起。
“干嘛？”
对面韩言川的声音却格外兴奋，“老板，我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
“有事直说。”
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韩言川清了清嗓子，“你之前让我收购的那家公司，我拿下了！我厉不厉害，你是不是得表扬表扬我，我跟你说，他们那个汤姆森啊......”
“知道了。”
又是一盆。
面对接二连三的打击，韩言川有些伐开心，“就完了？就知道了？你不觉得很惊喜很意外么？”
“惊喜什么，我看上的项目，我制定的收购方案，你们就是照着目标做了做前期准备，要是还拿不下来，就应该辞职谢罪。”
“......”韩言川腹诽，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难怪是母胎单身！！
不过，他前几天好像有女人了，听说还给人家买了包。
“马上回国当面汇报。”
见他不出声，江云飞又说了一句。
那面收回思绪，忙应道，“好的好的，周一一早准到。”
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
“我靠，真是.....”韩言川骂了一句，“江云飞这个人真是，在他手下讨生活实在太不容易了。”
身后忽然伸出一双女人的手，牢牢圈住了他的腰，“在哪儿讨生活容易，至少咱们家老大是个干事儿的人，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癖好，不抽不赌不嫖，可比你正经多了。”
jessica抱着他，把下巴抵在他肩膀上。
韩言川美人在怀，马上笑逐颜开，“我明天要回去，对了，你上次真的看见他给人买包了。”
收回手，女人一脸嫌弃，“当然了，他问我怎么哄人高兴，我告诉他包治百病，然后他就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哈哈哈哈，”韩言川笑得不行，“这次回去我可要看看，能拿下老板的女人，长什么样。”
067 鱼姑娘
姜靥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
正躺在床上呻吟出声，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得她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结果天旋地转，差点又躺回去。
还好，是裴呦呦。
“你醒啦？我给你弄了点儿蜂蜜水，要喝么？”卸了妆的女人依旧很好看，她只穿了件睡衣，但胸前的起伏还是叫人艳羡。
同为女人，姜靥从不觉得自己身材比谁差。
除了眼前这个万年女配，让有着玲珑曲线的她也要甘拜下风。
实在太婀娜了。
“我....不喝。”
“哈？”裴呦呦有点意外，只得继续解释着，“你昨晚喝醉了，我怕你不舒服。”
“我是挺不舒服的，但我不喝酒店的水壶烧的水。”指了指那只电水壶，姜靥记得哪篇公众号写过，酒店水壶的经历可不只是烧水那么简单，它所承载的远超想象，恶心至极。
“我是不是事儿特别多？”姜靥笑笑，怕裴呦呦嫌弃她穷讲究，“我就是觉得不干净。”
“原来是这样啊，好吧。”端着那杯水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最终还是放到了一边，“那以后我也不用酒店的水壶了。”
“你可以买一个便携的，对了，我带了一个，我烧水给你喝。”脚刚沾到地，还没等站起来就觉得头晕，姜靥扶着脑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裴呦呦赶紧走过来，“没事儿吧？你坐着，我来找。”
“谢谢。对了呦呦，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么？”
她酒量差，没喝几口就觉得舌头发木，后面发生的事情就都不记得了。
“嗯，我和资方的那个大老板。”
江云飞。
姜靥长舒一口气，有他在，自己应该不会吃亏。
“姜靥，你以后可不要喝酒了，你不知道，你昨天当着大伙儿的面吐槽他是面瘫，我看他脸色都变了呢。”一边烧水一边说着，裴呦呦脸上满是担忧。
嘴角抽搐，她居然当众吐槽他。
“我，我还做什么别的了么？”
想了想，裴呦呦摇摇头，“那倒没有，就是他送你回来的时候挺嫌弃的。”
嫌弃？为什么嫌弃她？又不是第一次看见她喝多了？江云飞最事儿了！
“然后你好像还跟人家说什么横店闹鬼，反正都是醉话，幸亏他这个人只是严肃了点，没有什么坏心眼，不然要是像副导演一样，你怎么办？资方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家要是把你的名字一抹，你很多努力就白费了，而且他还买下了你们网站。对了，我觉得你最好去跟他道个谢，谢他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但没计较你吐槽他，还亲自送你回来，断了副导演那些龌龊念想。”
他敢不写她的名字，她跟他拼了。
“副导演？”姜靥有些懵，江云飞上次也用副导演吓唬她，可见不是空穴来风。
“对啊，就是因为他一句话，副导演什么都没说，不然的话我们就要冒着得罪副导演的风险救你了。”
“为了救我，你愿意得罪他？”
“反正我也就这样了，总不能眼睁睁看你叫人欺负。”
裴呦呦没什么背景，一个人走到今天不容易，就是因为她不懂得阳奉阴违，太有原则和底线，所以一直爬不上去。姜靥没想到自己醉酒差点给旁人惹出祸事，凑过去道，“我会跟资方道谢的。”
“也谢谢你，呦呦，你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看她一脸郑重其事，裴呦呦有些茫然，“干嘛，你也不用这样.....这么感恩戴德的，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我这个人挑得很，别人用过的水壶我都受不了，你让我跟副导演那么油腻的男人发生点什么，lue.....”做了一个吐的动作，姜靥笑笑，一把揽住裴呦呦，“反正你的这份恩情我记住了，你相信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朝着她挤了挤眼睛，“鱼姑娘听过没有，亲爱的渔夫，你救了我，会有好报的。”
“哈。”被她逗得笑了出来，裴呦呦无奈地摇摇头，把杯子递给她，“下次喝酒，多吃点菜吧你。”
知道她不信，姜靥故作认真，“真的，实话告诉你，我呀，学过算命。”
“真的？”裴呦呦被她唬得一愣一愣，人如果经历过太多不顺，便会有几分迷信。
裴呦呦在圈儿里混了那么久，也听过有人用鬼神手段上位的。
求神拜佛的事情她也做过，但多半就是行善积德放生烧香，太过分的倒也没有。
“当然了，你看，你的名字，呦呦，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你一个演员，最需要的不就是捧场的人么，所以我断定，你以后一定有人捧。”
被她说得有些心动，可像是没燃起来的火堆，一点点的亮光过后，便只剩一道不甘心的青烟徐徐散去。
裴呦呦面带失落，苦笑道，“有人捧有什么用，也不一定红的。再说，谁捧我呢，我这个人，总是有些脾气的.....”
“怎么不红，你长的好看演技又好，就只是资源不够而已，而且捧你的人也不一定心怀歹意啊，万一是看到了你的才华呢，你相信我，好人好报。”
被鼓舞得点了点头，虽然依然不抱什么期待，但裴呦呦很感谢姜靥能这样说。
“好了，既然你清醒了，我就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人前脚刚走，姜靥后脚就蹿了出去，连电梯都没敢坐，徒步爬上了行政楼，气喘吁吁敲开了江云飞的房门。
对方看到她，果然是一脸嫌弃。
“醒了？”
“嗯。江云飞，我.....”
“对了，你跟那个裴.....”想了一下，江云飞还是记不起对方的名字，“就是那个女二号，关系好么，她知道你和我的事情么？”
摇了摇头，姜靥看他要系领带，主动凑过去帮忙，“关系非常好，但是她不知道那些事。”
“唔。”既如此，人就是真的不错，而不是有所图谋。
“江云飞，我来就是想跟你说，你能不能帮帮忙，捧红她，她真的很好，比赵絮棠好多了。”
“我也这么觉得。”
“哈？”姜靥手一顿，他也这么觉得？
觉得人家很不错么？
是长得不错，可也不能这么直白吧。
“我会捧她的，把她从她现在的公司挖过来，违约金我来付。”
鱼姑娘忽然有些不高兴，手一抖，差点勒死金主。
“你干嘛？”
吃醋！
068 姜靥太讨厌了
姜靥回到帝都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
她醉酒之后胃一直不舒服，想让许诺帮忙看看。
“许大夫，我实在是难受，你快给我看看怎么了。”一进门就开始撒娇，拿着许诺的手往自己小腹上放，把旁边实习的小姑娘都吓着了。
“怎么那么没正经，都病了还这样。”嗔了她一眼，许诺收回手，“最近吃什么了？”
“喝酒了。”
“喝酒？你那点酒量还喝酒，真是，去做胃镜吧.....”
“我不要，胃镜太难受了，而且要预约，等我排上队我病也好了，你就帮我开点药就好了。”
许诺想起上一次林深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你们怎么都这样.....”
“谁们？”眼睛眨了眨，姜靥马上反应过来，“林深？哈，真是个沉浸在爱情中的小女人，看风是他看雨也是他，每个病人都是他。”
伸手掐了她一下，许诺红着脸示意她别乱说话。
不过实习医生还是忍不住笑了。
“小如，那个，你去帮我看看，外面还有多少病人。”
“好的。”识趣地起身，被唤作小如的姑娘走了出去。
“你怎么那么讨厌。”
“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又爱说实话的病人嘛，怎么就讨厌了。”姜靥笑得狡黠，看她在电脑上敲下药名，继续道，“怎么样，进展如何啊？”
“有什么进展，就.....交往着看呗。”许诺装得淡定，可嘴角上扬，是怎么也控制不了的。
“交往着看是什么意思，他跟你表白了么？”
停下打字的手，许诺有些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都在一起了，还要表白么？”
“当然了，你们是相亲认识的，如果是自由恋爱呢，在一起肯定就表示互相喜欢，可是相亲不一样啊，相亲本来就是奔着结婚去的，在一起是为了更好地培养感情，说白了就是彼此看着都顺眼，可以先试一试，万一喜欢了呢就能结婚了，要是相处下来还是不那么喜欢，就要看当事人的态度了。”
“有的能凑合的，觉得只要不讨厌也可以在一起，有的不能凑合的，觉得培养不出来爱意就只能拜拜了。”
“所以我才问，他有没有跟你说过喜欢你，还是只说要交往试试。”
本来上次她们鼓励许诺要主动出击，结果被林深抢先了，所以具体怎么回事大家也没问。
许诺彻底愣住了，她突然觉得很紧张，她记得林深说的是.....
“我们不如，在一起吧。”
当时她觉得很甜，可现在叫姜靥这么一分析，忽然就发现这句话他说的好像很勉强。
什么叫“不如在一起吧”，小时候语文课造句，不如的前面都是与其。
与其孤独终老，不如凑合凑合？
与其再相亲那么麻烦，不如就你吧。
姜靥走后，许诺拿起手机赶紧给林深发了个信息，约他晚上一起出来吃饭。
对方答应的倒是很痛快，这让许诺松了口气，她放下手机捻了捻指尖，好半天血液循环才正常，手指热度一点点恢复，不再那么凉了。
她真是要被姜靥吓死了。
等到事情过了，她一定要给这女人约个胃镜！！
下午林深准时到医院来接她，“去哪儿，想吃什么？”
没有发现她的异样，男人如往常一样问了一句，然后就开始认真开车。
“我想去....原来的老医学院，你认识么？”想起苏尧说的学生街，许诺打算去那儿。
目视前方，林深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不认识，我导航吧，什么位置？”
说完地址，许诺绞着手道，“那个地方挺简陋的，是我们以前上大学总去的地方，都是路边摊，不算很干净，你可以接受么？”
“我无所谓，”淡淡答了一句，他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喜欢就好，大不了吃病了再给我预约胃镜就好了。”
被他逗得笑了出来，小姑娘心情大好，终于不那么患得患失了，“我不会让你生病的。”
两个人到了学生街，沿路买了炸鸡、芝士红薯还有冰糖葫芦，最后坐在了馄饨店里。
林深确实像他说的那样，只要有肉就行，其他吃什么都无所谓。
许诺刚开始看他吃得那么香还挺高兴，可后来就觉得不对劲了。
姜靥的话一直浮现在脑海里，他对食物这么不挑剔，对人是不是也一样。所以会不会姜靥说的是真的，他就是觉得自己不讨厌，想试一试。
快吃完的时候，许诺终于忍不住了，“林深，你觉得这儿怎么样？”
“挺好的。”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愣了一下，男人咽下最后一口馄饨，神色有些茫然，“也挺好啊。”
许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像是面对主人的小狗，满眼全是期待，“那，你喜欢我，对么？”
林深干咳了两声，像是被呛到了。
可他明明已经吃完了。
“抱歉.....”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对面的小姑娘脸垮了下来，像是蔫掉了的花儿。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很好，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许诺总算没有心软，继续逼问着这个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问题。
有些泄气，林深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许诺，你很好，我也觉得你不错，特别是你之前帮我见到了江总，我很感激，只是......”
“只是你不喜欢我，对么？”有些奇怪自己此刻怎么这么有勇气又有眼色，竟然直接帮他回答了。
“不是，我....我想和你试试看，如果.....”
“你想试试，看看会不会喜欢上我，但你现在还是没有喜欢上我对么？”
“许诺.....”
吸了吸鼻子，许诺强忍着没哭出来，“你不用感激我，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愿意帮你的，你能回馈给我的除了对等的喜欢，其他别的什么都没必要，林深，我不需要你报恩，也不需要你施舍。”
她站起来，拿起一串糖葫芦，转身就走。
“许诺！”还没来得及追过去，就被老板拦下了，他们还没付钱。
结账之后再去找她，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林深站在空荡荡的巷口，不论怎么打电话，对方都没有接。
许诺坐在出租车上，恨这么偏僻的地方居然有空车，又恨姜靥非要让她来问，拿起手机给对方发了条语音。
“臭姜靥，你真是太讨厌了。”
069 看够了么
许夫人看见女儿红着眼睛回来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待她径直回了房间，中年女人恨恨剜了自己丈夫一眼，“我说什么来着，林家那小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爸爸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女儿什么都没说，她是怎么感应到的呢？
又瞪了他一眼，火气蹭蹭翻倍上涨，“你没看见她哭了，中午的时候她告诉我晚上不回来吃，自从谈恋爱之后晚上不回家吃就是跟那小子去外面吃了，吃饭吃哭了，你说，能是为什么！”
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在腹诽，女人太可怕了，这么一点点迹象，就能联想出全部真相来。
怎么不去破案！
“不会是看个电影什么的，太感人了么......”
“六点钟下班，不到八点就回来了，什么电影这么快结束！”
许爸爸不说话，也跟着叹了口气，“分了就分了好了，反正你也不喜欢对方，大不了咱们再找就是了，诺诺又不是嫁不出去。”
“就因为诺诺不是嫁不出去我才生气，这么好的姑娘，他还不知足，他想要什么，仙女啊，仙女除非眼瞎！真是，不知好歹！”
“你消消气消消气，你可千万不要在诺诺面前说，你越说她越伤心，你就当咱们闺女命好，到底不用嫁过去就是了。”宽慰着老婆，许爸爸叫人去厨房切了盘水果，给许诺送进去。
“别让她吃那个糖葫芦了，当心胃不舒服。”
姜靥几乎是在看见信息的一瞬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马上给许诺打了电话，小哭包在电话里强忍着，说不想理她。
“我爸爸妈妈都在家，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你家那么大，你在二楼他们在一楼，怎么听得到。”
“那也不行，我妈妈刚才就发现我哭了。”
“好好好，我明天去看你好不好？陪你吃午饭。”
重重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她看不见，“好。”
这个时候，她实在是太需要人陪伴了，表姐去上班了，也只有姜靥闲着。
“姜靥，我太难过了。”
姜靥无奈，只能哄她，“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要不这样，我告诉江云飞，让他不要跟林深合作了吧。”
“不怪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道，他和我在一起就是凑合......”说到这儿，许诺忍不住哭了下，既是因为失恋，还替自己觉得很委屈，她哪里不好了，怎么就不值得人喜欢呢。
“别哭别哭.....”
吸了吸鼻子，许诺继续，“你别让江云飞不跟他合作，我们好聚好散，我不要欠他什么。”
“你真是好心.....”
“再说，江云飞听你的么，介绍人见见是没事儿的，但如果合同都签了，毁约可是大事的。”
姜靥觉得心上被插了两刀，痛到无法呼吸！
她可是开了金手指的，怎么这么不值得人信任。
╮(￣▽￣““)╭
第二天一早就出发了，先是去甜品店买了很多蛋糕，然后又去饭店叫了两个菜，大包小包去了医院，门诊处的人还以为她是来探病的，告诉她楼上才是住院部。
“不不不，我是来跟许医生吃饭的。”
看着人家奇怪的眼神，姜靥有些尴尬，好在许诺出来了，她忙迎上去，“诶，她们不会觉得我是来给你送礼的吧。”
看了她一眼，许诺接过那些吃的递给小如，“给大家分了吧，我朋友买的。”
“不留一块蛋糕么，我觉得你现在需要吃点甜的呢，还有，我们去哪里？”
听完她的话，小如回道，“许大夫先挑你喜欢吃的吧。”
“留块草莓味儿的蛋糕就好。”
许诺说完拉着姜靥去了食堂，她要让金丝雀陪她吃点寻常百姓家的菜。
“他有没有找过你？”
小哭包闻言，眼圈又红了。
“就发了几条信息，都是道歉的话，我没回他就没再发。”
“渣男！”姜靥很生气，一把揽过许诺，“我们不要理他，我再帮你介绍，江云飞说他有个合伙人，叫韩言川，我见过照片还挺帅的。”
......
韩言川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眼身边的男人，挑眉道，“老板，你不是还在骂我吧？”
“我都说了，那个破酒店，说什么上午不可以办理入住，非要我等到下午两点，还告诉我我定的那个房型昨晚全都住满了，现在没有空房，要想即刻入住，就要加五千块钱，行政套房有一间。”
“你缺那五千块钱么？”江云飞一脸嫌弃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来自己家赖着。
“我当然不缺了，可是我生气啊，这不是成心么，我刚下飞机要困死了，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他们不但不给客人提供便利，还借机狮子大开口，绝对不能惯着，所以我果断取消订单来投奔你了。”
事情虽然是真的，但他主要是想来看看那个拿下老板的妹子。
“以后咱们帝都的酒店开业，一定不能像他们这样。”
“嗯。”见他终于说了句跟工作有关的事情，江云飞应了一声。
韩言川笑笑，把房间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门口的鞋柜放着好多女孩子的鞋，看样子号码应该是36或者37，也就说这姑娘很娇小。
家居鞋是粉色的，还毛茸茸的，说明姑娘很少女心，不是冷艳范儿。
那就应该不是职场上认识的。
屋子里没有写真照之类的，说明姑娘很追求生活品质，对家居氛围要求很高，毕竟照片这种东西，当时拍完都觉得好，之后随着时间流逝，会越看越过时。
四室一厅三个卫生间，有一个是书房，一间是江云飞的卧室，另一个是衣帽间，里面还全是女人的衣服，证明这房子主要就是给妹子住的。
那就是很得宠。
不过剩下一间没开门的，是客房么？
“你看够了么？”江云飞瞪了他一眼，继续拿着他背回来的文件看，“一点钟你就走，到了酒店差不多也可以入住了。”
“喂，不要这么绝情，我一共就回来两天，住一下怎么了，你家又不是没有房间。”韩言川凑到他跟前，笑眯眯道，“你和妹子一间，我一间，我保证懂事，绝不打扰你们，但是晚上的时候也希望你们稍微轻些，顾及到我这个可怜的单身狗。”
闻言看看他，男人冷笑道，“jessica知道你跟她上床后，还对外说自己是单身么？”
070 怕鬼
干咳两声，韩言川双手交握，两个大拇指不断转着，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敢跟江云飞对视。
jessica，jessica......
“你别告诉jessica，我那是.....口误.....”
“呵。”又冷笑了一声，江云飞没有理他。
过了一会儿，看对方没有要揪着他小辫子不放的意思，韩言川放松下来，又开始提要求。
“老板，我能睡一会儿么，我真的太累了，客房行么？”起身就往姜靥的房间走去，迈了两步就被叫住了。
“沙发借你，反正这沙发套也该洗了，等你睡完我就叫人来打扫。”
靠！
男人气地深吸一口气，他有那么脏么？他只不过是刚下飞机而已，抬起胳膊自己闻了闻，衬衫上的香水味儿还在呢。
江云飞看出来他在想什么，补充道，“我是觉得你这个人....不干净，不是衣服的问题。”
意思就是他是个衣冠禽兽，而自己一贯洁癖，**不干净不行，灵魂肮脏也很讨厌。
“行，你厉害。”韩言川坐到另一个沙发上，拿起抱枕直接躺了下去。
临闭眼前还白了男人一眼，江云飞啊江云飞，你这辈子可千万别让大爷我抓到把柄。
姜靥回到家，刚关上门正打算换鞋，身后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你回来了？”
她吓得一下子就转过身去，身体抵在门上，包护在胸前，愣愣看着对面的男人。
衣冠不整睡眼惺忪，咧着嘴看着她，满脸都是兴奋。
这是入室行凶的变态么？姜靥伸手握住了门把手，满脑子都是怎么跑，却看见江云飞从书房走了出来。
“韩言川。”
原来这就是韩言川本尊，真不禁念叨啊。
姜靥长舒一口气，把手放了下来。
“吓死我了……”
“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老板，不介绍介绍么，”对着他挤眉弄眼，韩言川转过头来继续对姜靥满面堆笑，“嫂子，你好，我叫韩言川，是江总的下属。”
“我知道，他跟我提过你，”姜靥也笑笑，眼前这位可是江云飞唯一提到过的同事，所以她印象深刻，“不过他说你是他的合伙人，不是下属.....”
“哈？是吗？”韩言川一阵激动，还没等他继续，便被江云飞打断了。
“是下属，她记错了。”走过去横在两人之间，男人板着脸，“她不是你嫂子，是....我妹妹。”
身前人和身后人都是一惊。
韩言川的笑容凝在脸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姜靥倒是反应过来了，他们是不可以公开关系的合约夫妻，所以他是不会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同事的。
心里一阵烦躁，但还是配合他把戏演完，礼貌地向韩言川伸出手，“你好，我叫姜靥。”
“哈，你好，江靥妹妹....”手伸到一半儿就被江云飞打开了，韩言川吃痛地收回去，脸上五官都挤成了一团。
“你回房去吧。”对着姜靥说了一句，然后就拉着韩言川往书房走，“你的那个报告有问题.....”
姜靥对着男人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换好鞋回到了房间。
另一边，韩言川根本没有心思看电脑屏幕，江云飞说了一大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你妹妹，长得真好看啊。”
不住地往外面看着，男人在脑子里回想刚才看到的姑娘，牛仔裤把修长的腿型勾勒得恰到好处，腰细腿长，虽然和他预想的一样不是特别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但是比例好，上身穿了一件蕾丝衬衣，若隐若现的，乖巧之中透着一点性感，重点是那张脸，太漂亮了，一笑还有两个梨涡。
“极品啊，名字起的也不错，靥，啧啧啧.....哎哟，你踹我干什么？”
看了看对方一张阴沉至极的脸，又看看那些报告，韩言川叹了口气，耍起无赖来，“项目都做完了，报告有问题就有问题吧，回头我慢慢改就是了，我刚下飞机，你好歹让我缓一天，明天再跟你汇报。”
说完凑过去，也不怕他攻击自己，“诶，说正经的，你妹妹有没有男朋友，要是没有的话，嘿嘿....”
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还没绽放开，就被江云飞拽着领口扯到跟前，“我警告你，别打她的主意.....还有，你已经睡了一下午了，赶紧滚去找个酒店。”
挣扎几下没挣开，最后还是对方自己松了手，韩言川理理衣领，不服气地说到，“至于么，干嘛发火儿啊，我就问问嘛。”
“你有jessica了。”江云飞转过身去，看都不想看他。
“那又怎么了，哪个男人安定下来之前没有几段情，尤其是我们这种成功男士，诶，女人都喜欢经验丰富的懂不懂.....”
眯着眼看着他，感觉他要是再多说一个字，江云飞就要真的发火了。
“好好好，我不乱来就是了，那晚上咱们俩睡一起？”
起身直接出去，江云飞径自进了“妹妹”房间。
韩言川一脸震惊，插腰盯着那扇房门半天，气得笑了出来。
姜靥看见江云飞进来了，没好气地问到，“你来干嘛？”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医院了，我胃不舒服，找许诺做了个胃镜，这一下午都在排队。”声音抬高了几度，就差把病例仍到他脸上了。
江云飞看着那打东西，知道自己错怪她了，“怎么不去私立医院，我让人给你安排大夫....”
“不用，许诺挺好的。”
躺到床上，看他还不走，姜靥不耐道，“你还在这儿干嘛，还要兴师问罪么？”
“我今晚住这儿。”自顾自走了过去，吓得姜靥又坐起来。
“为什么？”
“他睡在外边。”
“那你去和他睡啊。”
“我不想和他睡。”
“我还不想和你睡了！”看他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姜靥讥讽道，“不是说我是你妹妹么，哥哥可以和妹妹睡在一起呢？”
“不然呢，我们只是合约关系，又不是真的。”解开衬衣，江云飞见她不说话，转头过去，“我又不做什么，你安心睡觉。”
姜靥躺下，啪得关掉床头灯，看他那面还亮着，转过去气鼓鼓道，“关灯，有光我睡不着。”
“你不怕鬼么？关了灯不会害怕？”边说边慢悠悠地伸出手去，啪，把灯也关了。
过了一会儿，屋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姜靥睁着眼，满脑子都是林琳讲的鬼故事。
靠。
071 讲故事
隐隐觉得不安，她看了看窗户外边，这儿是18楼，当初江云飞说18谐音是“要发”，而且高楼层视野好，所以选了这层，但现在她怎么想怎么可怕，上18下18，地狱也分18层。
往被子里缩了缩，最后干脆蒙住了脸。
没过一会儿姜靥就喘不过气了，她掀开被子，不敢往窗子看，轻轻转过身对着江云飞。
身边的男人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
姜靥于是愈发地害怕。
犹豫了一会儿，自尊心最终还是敌不过恐惧。
她往江云飞那边蹭了一下。
又蹭了一下。
蹭啊蹭啊。
哎呀，挨上了。
还没来得及拉开距离，腰间忽然一重，男人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揽进了怀里。
心跳加速，姜靥想着这儿这么安静，他肯定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太丢脸了。
“怕么？”低沉的嗓音响起，原来他没睡着。
“怕。”
江云飞是想问她怕不怕自己对她做什么。
姜靥以为他是问自己怕不怕鬼。
闻言心头一凉，倏地松开了手。
没等他转过去，便听见姜靥气哼哼地压低了声音道，“江云飞，你干嘛！”
他什么也没干呀。
正茫然着，对方又继续“控诉”，“我都说害怕了，你干嘛松开。”
如果不是因为太黑她看不见，江云飞大概还要忍着不能笑，男人嘴角上扬，往她身边靠了靠，又把她抱在了怀里，“睡吧。”
他的心跳倒是很正常，一点不向她。
姜靥很是失落，所以小鹿乱撞的只有她一个，人家心如磐石，又冷又硬的，什么温香软玉也捂不热。
闭着眼躺了半天，姜靥最终还是出声了，“江云飞，你这样我睡不着。”
“那我怎样你才能睡的着，嗯？”声音有些不耐烦，她非要逼得他做点什么么，他已经极力在忍了。
听出他不高兴了，姜靥撇撇嘴，小声道，“你给我讲故事吧。”
“.....”
沉默片刻，就在她以为撒娇失败的时候，他终于有了回应，“你一个写故事的，还需要我讲么？”
“陆世琛那天就给我讲了他爸妈的故事呢，你也给我讲讲呗，随便什么都好，干爸和干妈的事情也好，你小时候的事情也行，或者，你生意上的事情，对了，那个韩言川有女朋友么？”
江云飞眉头拧在了一起，她关心那个渣男有没有女朋友干嘛？
“许诺被分手了呢，他靠谱么，要是靠谱.....”
“特别不靠谱。”松了口气，原来是给别人介绍。
“哦.....那就算了，对了，我觉得那个林深也不怎么样呢，他.....”
“我给你讲韩言川的情史吧。”
“哈？”姜靥眼睛一亮，在他怀里点头，“好啊。”
“他谈过的女朋友，感觉比你的衣服还要多。”
“........”
太，太夸张了吧。
小金丝雀趴在金主的心口，呼吸渐渐变得平顺轻柔。
韩言川没有睡好，他一直很纳闷江云飞为什么要跟自己妹妹睡在一起，就算是亲兄妹，成年了也要避讳些吧，所以他一晚上都支棱着耳朵，结果人家什么动静也没有，他忽然就觉得江云飞说的很对，他太肮脏了。
早上顶着熊猫眼出来，走到客厅的时候就傻了。
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韩言川又骂了句脏话。
他家老板，正在厨房做早餐。
“我靠，这，这是给我的么？”
“不是。”
韩言川听见胸腔里发出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他这是有多不受人待见。
“你的在那边。”
愣了一下，转过去看了眼，居然是方便面....
差别待遇太明显了吧。
“我自己煮一下可以么？”
“就是怕你弄脏厨房，所以才让你吃方便面的。”
点点头，韩言川愤而就坐，使劲把方便面打开，“我一会儿就走...”
江云飞看着他，扔给他一个没剥壳的煮鸡蛋，“今晚还在我家睡。”
这样他就能去给姜靥讲故事了。
毕竟韩先生的情史一天讲不完。
“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韩言川有些接受不了，忍不住问了句。
“不为什么，还有，她不是我妹妹。”
彻底懵了，反映了一会儿，韩言川骂到，“江云飞你真是个变态，玩儿cosplay么？还兄妹.....真是，你还好意思说我肮脏，你最龌龊了。”
又推了一小碟子青菜过去，是为了堵他的嘴，“不许把这件事说出去。”
江云飞起身，双手交叠在胸前，口吻不像是和他商量。
韩言川本想威胁他几句，转念还是放弃了，一边剥着鸡蛋壳一边继续过嘴瘾，“呵，金屋藏娇还不公开，你可真渣。”
一口吃下半个鸡蛋，含糊着道，“你以后如果再说我渣的话，可得想想了，自己有没有资格吐槽别人....”
说着说着被蛋黄呛了一下，韩言川觉得自己差点儿要壮烈牺牲了，还得捂着嘴，怕被他嫌弃。
结果对方还是嫌弃了，递过来一张纸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就她一个。”
吃完饭，他被江云飞强迫下楼倒垃圾，因为方便面的味道太大，所以要快点扔掉。
回来时正好看见姜靥坐在餐桌前，海藻一样的头发披散着，穿着一身白色的棉布睡衣，脚上踩着那双毛绒绒的拖鞋，只露出纤细的脚踝。
她也太白了，肤色都要跟衣服颜色融为一体了。
姜靥听见声音转过头去，她头上戴了一个蝴蝶结洗脸发带，额头光洁，素面朝天居然也很好看。
韩言川喊了她一声小嫂子，江云飞解释说他会保密，姜靥也就没说什么。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姜靥今天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
好像比昨天冷漠了许多。
还有些鄙视。
他什么也没做啊。
“那个，老板，我能不能洗个澡。”
“客卫。”
指了指最外面的卫生间，却被姜靥拦住了，“那个里面不能淋浴，只有马桶和洗手盆。”
这才想起来，她把那间改成洗衣房了，淋浴的地方放了洗衣机和烘干机，。
“那....就去那个吧。”
“好的。”韩言川回房收拾了衣服，正要出来的时候，听见夫妻二人的对话。
“他那么滥情，不会有病吧。”
“应该....不会吧。”
“等他走了，你让人把那个浴室消消毒吧。”
“嗯。”
“这几天你用我房间的浴室吧。”
“好。”
韩言川气得直翻白眼，可一会儿又觉得不对，既然是夫妻，干嘛要分那么清楚，连浴室也要分开？
072 刻薄又毒舌
沈默从楼下咖啡厅出来的时候，正巧碰见苏尧。
一辆黑色的奔驰商务停在写字楼门口，司机亲自下来开门，穿着驼色大衣的女人戴着墨镜，下车时颇有几分老佛爷下轿的气势。
摘了墨镜，苏尧没有看见他，而是自顾自跟下属调笑了几句，期间还伸手扯住男人的皮带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自始至终嘴角上扬，好像是痊愈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能医治情伤的除了时间就是新欢，心理医生明显不在这两个范畴内。
“今天晚上那个客户要是谈不拢，你明天就给老娘滚蛋。”笑眯眯说着，可对方明显感觉到她的咬牙切齿，自从她失恋，一心都扑在了工作上，好不容易她升职了，手下的人都以为自己要解脱了，结果她居然说什么为了犒劳大家跟她这么多年辛苦打拼，整个团队一锅端，跟着她一起升迁。
办公室的人完全没有感受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快落，全都脸上笑嘻嘻，心里mmp，腹诽着谁特么要跟你在一起啊老子只想做条咸鱼。
“好，好的，我尽力。”下属叫苦不迭仍然选择迎难而上，挤出一个笑容，额上全是汗。
这种鞭策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他们怕是有命赚没命花啊。
以前为了吃软饭的男人拼搏，现在又是为了什么，是意识到要孤独终老所以拼命赚钱想选个好点的养老院吗？
他好想告诉领导，只要她现在不折磨他，他愿意给她当乖孙，养老送终都没得问题。
苏尧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因为她终于看见了沈默。
“沈大夫！”
而明明听见了她声音的沈大夫就像是聋了一样，脚步没有一丝停顿，继续往写字楼走去。
苏尧跟在他后面进了电梯，看着他手里的咖啡，笑道，“沈大夫日理万机，还要自己下楼买咖啡么，我以为会有小客服什么的帮你买。”
“我不喜欢麻烦别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也十分冷漠。
“早知道我就麻烦麻烦你，让你帮我捎一杯了，我现在看着你的咖啡也很想喝上一口呢。”苏尧完全没意识到他在讽刺自己出来看个诊还要让人送这件事，因为她已经习惯他的冷漠，所以见怪不怪了。
进了门，苏尧拉住一个妹子，看了眼她胸前的名牌柔声道，“苏珊小姐姐，帮我买杯咖啡可以么？”
苏珊吓了一跳，看了看沈默，又看看她，“您....怎么认识我？”
“你看，业务不精了不是，我都来这么多次了，你们我都认识，你怎么还记不住我呢，作为赔罪是不是得给我买杯咖啡？”
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正想答应，却听见旁边的男人开口了，“别理她，她有病。”
他真是无语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脸皮这么厚的女人。
小姐姐借机跑了，苏尧犯了个白眼，骂道，“没病会来你这里么，真是的。”
进了诊室，苏尧脱了大衣，露出里面的不规则白衬衫。
前襟掖在了西裤里，后襟留在外面，半露香肩，配着那条喇叭腿的长裤，显得她既干练又妩媚。
难怪可以一边谈生意，一边调戏男同事。
苏尧没注意沈默在打量她的着装，只自顾自拿了个纸杯，“不给买，倒一点给我总可以吧，我看你还一口没喝呢。”
又无奈又生气，男人语气不耐，“我的咖啡很苦。”
“没关系，我不介意。”直接倒了一杯给自己，她又不是姜靥非要喝什么甜甜的咖啡，咖啡就是咖啡，美式，浓缩，越苦越香越好喝。
闻了一下，苏尧像是吸了灵气的妖精，觉得自己快得道成仙了。
“看诊期间不可以喝咖啡，咖啡因会让你兴奋，心跳加速，不能很好的平静下来。”
苏尧咖啡都到嘴边了，听完他的话也只能吞吞喉咙，一脸怨念地放下杯子。
测评做完之后，她倒是没像之前几次哭得稀里哗来。
“我觉得你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估计不用来了。”一想到再也不用看见她了，他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真的么，哈，我觉得也是，我最近状态真的非常好，我升职了。”苏尧回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托姜靥的福，还是因为她拿下了那个大客户，反正江大老板晋升了她，她现在可是整个盛耀的广告销售——副总监。
离总监一步之遥。
“是么，恭喜了。”一点听不出恭喜的意思，好像还很酸。
“沈大夫真是客气了，多亏你给那个郑女士的女儿看病，她才把一年的广告预算都给了我，真是.....”
苏尧捧着纸杯贴在脸上，陶醉在自己的成就之中。
“所以我现在心情好了很多，公司给我加了薪配了车，我感觉我快要走上人生巅峰了。”
“既然这么成功了，我觉得你应该抽时间考虑下个人问题，毕竟相比金钱，爱情给女人带来的幸福感会更强一点，苏小姐最近没去相亲么？”金丝眼镜后面的眸子里露着狡黠的光芒，像是逮着了金丝雀的猫，马上就要露出尖利的牙来了。
真是个刻薄又毒舌的斯文败类。
苏尧白了他一眼，哼道，“你从哪儿看的数据，大清朝早亡了好么，当今时代有什么快乐能比得过数钱？”
苏妈妈有了前车之鉴，最近对于给她介绍对象这件事很是谨慎，说要多挑几个亲自考察，然后再让她过目，效率高还靠谱。
而且她太忙了，也没时间回家，就由着母亲大人怎么开心怎么来。
沈默呵呵一笑，一双眼睛像是洞察了一切。
明明就是自己勾搭了小奶狗，还不承认，光提加薪的体面事，不提重蹈覆辙的记吃不记打。
“我只是想提醒苏小姐一句，既然那么清楚，就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苏尧茫然，她什么时候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她又做什么了？
“好了，这是你这次的评估报告，套餐显示你还有一次咨询，看什么时候有需要再来吧，最近如果一切都好就不用了，半年之内没有使用的话，我会让人把钱退还到你卡里。”
点了点头，苏尧起身穿上大衣，走到他的办公桌前顺手拿起了他的咖啡，“沈大夫，有数据表明，喝冷咖啡对胃不好，所以不如这个就让我带走吧，感谢你请的咖啡，钱就不用退了，算赏你的。”
弯弯手指做了个拜拜的姿势，苏尧妩媚一笑，转身就走。
073 青春喂了狗
高高兴兴地往外走，刚出电梯就收到了一条微信。
是大学同学群发来的，说这几天要找时间组织大家聚一下。
“靠，聚什么聚，真是....”冷笑了一下，苏尧把手机放进口袋，脑海里却回荡着沈默的那句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人是未卜先知么？
拿出手机又看了一眼，她拉黑了宋知意，可却没有退出群聊。
点开右上角的省略号，默默翻看着群成员信息，直到熟悉的头像跃入眼帘，手指不自觉地就停下了。
他没有换头像，还和从前一样，是他们一起毕业旅行时拍的背影，同样的场景，她也有一张。
那一度是他们的情侣头像。
点开之后，朋友圈只有一条黑线，像是一个结界，阻拦住了那些“陌生人”，又像是一道墓碑，告诫她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眼前一片模糊，苏尧抬起头往上看，控制着不让眼泪留下来。
“哎呀，真是，”一面握着纸杯一面按着眼角，苏尧调整好情绪，离开了心理诊所。
发了个信息给安然，两个人都是文学院的，宿舍是同一间，选的却不是一个系，安然学新闻，她学广告。
后来安然去a大读研，她和宋知意直接上班，一心赚钱为了以后的小日子努力......
“我们没有聚会，有我也不会去，无聊。”安然回了她一句，然后又警告，“你也不许去！”
苏尧知道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了，所以整整一个下午她都没有看手机，一直在认真工作。为了不让自己分心，她还特意打开了消息免打扰，眼瞧着同事一个一个下了班，空荡荡的办公室就只剩下苏尧一个人。
手里的活儿都干完了，她最终还是忍不住打开了那个群。
消息一条一条蹦出来，本来并不活跃的群，今晚却出奇热闹，是潘多拉的魔盒没错了。
大家在里面一言一语，商量着时间和地点，期间有女同学吐槽老公婆婆，男同学忧伤事业家庭，但多半都是自嘲，没有真的生气或者难过，不过是发发牢骚罢了。
班长终于确定了这次聚会，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有道是择日不如撞日，反正总是有人没法参加，不如越快越好，省的惦记。
地点离宋知意工作的地方非常近，如果他还在那儿的话。
苏尧正这么想着，群里便有人艾特了宋知意。
“老宋，你们单位方便停车么，那个地方好像不好停车啊。”
没过一会儿，男人回道，“还可以。”
“那帮我留个车位呗。”
“好的。”
苏尧翻了个白眼，他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对外人特别宽容，老好人一个，别人说什么都好的。
所以那天他说不定真的是被人撺掇着才去了眷吧。
但对自己人……苏尧叹气。
据说吃外外面怂的人对自己家里人都横。
“有免费停车的地方真好啊，不像我们，每个月还要付停车费，哎。”
“停车费贵，罚单更贵，还有现在的油啊，真不禁烧。”
男同学抱怨了一句，话题很自然就转移到车上了。
“对了老宋，你是什么车啊？”
隔着屏幕都替他着急，宋知意哪来的车，他这么多年就那点死工资，还多半都扶持他家里了，哪还有闲钱买车。
“我坐地铁。”
回了一句，群里马上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有人接了句，“白瞎车位，真是。”
倒是很好的缓解了气氛。
“是啊，还是地铁方便，不用担心被警察拦啊。”
“嗯，挺方便的。”
男人也回了一句，可苏尧知道，他的自尊心怕是又被伤到了。
正想着，外面忽然有人敲门，没等她回应对方就进来了，是盛耀的副总，一个慈善的中年大叔。
“我看你这儿灯亮着，所以过来看看，努力工作是好，也要注意身体啊，没什么事就早点下班，工作是永远都做不完的。”笑着说了几句，然后又看了下时间，“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早点回去吧。”
“谢谢副总，”苏尧回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副总，我明天想早走一会儿，所以今天多做一些，明天....我同学聚会，可以么？”
本来是单纯为了工作而加班的，让副总瞧见，正是邀功的好时候，结果全泡汤了。
好在对方很痛快地答应了，也没有说什么，苏尧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就开始懊恼起来，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她怎么可能去同学聚会呢，真是，她才不会去了。
可等她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站在聚会所在饭店的门口了。
从昨晚下班开始，她就一直在思考穿什么，今天上班也是心神不宁，什么都干不下去，偷偷下楼去丝芙兰修了眉毛，又买了新出的口红画上，然后提早两个小时出发做了个头发，还买了件衣服。
没有特别隆重，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愿让人觉得她是精心准备而来的，但衣服也是藏了心机的。
黑色针织连衣裙，领口、腰间还有裙边儿都是白色，上面嵌了金色的扣子，乍一看很低调，但其实却很好地勾勒出身材，上班穿绝不突兀，出席这种活动也一点不输人。
一切都准备好了，苏尧深吸一口气，款款走入了大厅。
饭桌上乌烟瘴气，宋知意早就在里面了，她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他，一样的衬衫休闲裤，好像什么都没变。
只不过对方那些人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就不说话了，气氛一度很尴尬。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公司开会。”简单说了一句，苏尧把目光移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尧，你可算来了，我还担心你太忙没时间呢，快，过来坐。”班长热情地把她叫到女生那一桌，气氛恢复如常，大家又继续吃吃喝喝。
“听说你跟宋知意分手了？”才一落座，大伙儿就压低声音围着她八卦。
“嗯，是。”
“为什么呀？他说是因为你们性格不合，都谈那么多年了，怎么会性格不合，是因为他们家出不起聘礼么？要我说呀，你们都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了，钱不钱的，意思意思就完了。”
苏尧忽然觉得很生气，原来他就是这样跟大家交代他们分手的原因的。
明明是他的错，结果四两拨千斤，随便找了个什么狗屁理由就完了。
她十年的青春啊，都喂狗了么？
074 我去给你拿大衣
性格不合，那就是她太强势了呗，难怪别人会觉得她是因为聘礼！
什么叫钱不钱的，她缺钱么，她要的不过是他一个态度，还有他家里的人的尊重而已。
但她除了黑锅，什么都没得到。
强压着火气，苏尧笑笑，“班长，我从跟他在一起第一天就知道他家什么样，那时候我都没嫌弃，谈了十年，快三十岁了，开始挑聘礼，你觉得可能么？”
班长叹气，点头道，“这倒也是。都谈了十年了，哪那么容易说散就散，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你们问他吧，我不想说。”
言已至此，很多人便明白了。
“真是渣男，好了好了，吃饭吧。”大家继续聊天，只有苏尧一个人再也冷静不下来，她看向宋知意，那边的人觥筹交错，好不快哉，根本没有人注意她的喜怒。
她真是吃饱了撑的才要来这儿。
夹了几口菜，苏尧觉得没胃口，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她起身出去接电话。
“我都跟你说了，这个客户你好好跟，你是没有脑子么，怎么就不能用点心呢，不想赚钱么，不用养活老婆孩子么？”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苏尧愤然挂了电话，骂了句脏话。
真是不求上进。
她转而打电话给那个客户，好说说了一箩筐，赔笑赔得脸都僵了，才把对方哄好，答应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苏尧长舒一口气，她愣愣看着外面的街景，这才意识到有点冷。
转身正想往里走，宋知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
“你还是那么强势。”
他都听到了，大概从她出来他就跟着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说什么，反正现在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关你什么事。”
还没走出一步就被他拉了回来，苏尧甩开他的手，“宋知意，你要干嘛，别让我看不起你，拿得起就要放得下。”
苦笑了一下，男人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苏尧，你倒是拿得起放得下，我这些天常常在想，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分手了，那天在眷的事情不过是个契机，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和我再继续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苏尧气得有些发蒙，理智渐渐被击溃，明知不该跟这样的人继续辩驳什么，却还是执着得不肯停下来。
“我是说你其实，有别人了吧？”
“.....”
“你这么好强，可是签单哪有那么容易，我一个男人工作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你一个女孩子是怎么做到平步青云的呢，没有靠山么？你有那么多钱，怎么可能还会看上我，所以不论我怎么做你都不顺眼，到最后还是把我一脚踹开了，对么？”
苏尧要气疯了。
“宋知意，你特么就是个傻x，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你做不到就质疑别人为什么做得到，还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戳着他的心口，苏尧根本停不下来，“你就是自卑，你自卑，你也不许我好，只要我超过你，就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我有没有花过你一分钱，我有没有像你一样出去偷吃连屁股都擦不干净，再看看你，你为我们两个做过什么，逢年过节你把所有积蓄都寄给你妈，她嫌少，我还要再添，到最后我得到什么了，得到你妈妈说你有本事，说我乐意，我倒贴，我特么真是贱的慌！”
“我真是贱的慌....”
说到最后，苏尧已经哽咽了。
她没有力气再骂了。
太难看了。
太不堪了。
两个人相爱一场，到最后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真应该，早点放弃你，随便找个什么人嫁了，也比和你耗着强。”红着眼圈儿，女人觉得腿都软了，她没有去拿外套，就这么径直下了楼。
外面的冷风吹得人骨头缝都是疼的，苏尧打开车坐了进去，抱着方向盘开始痛哭。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把手机塞进副驾驶座位上的包里，这包是她前几天才买的，为了犒劳自己升职，所以非常贵，刚才怕宋知意看见就没拿，反正她也不是来攀比的。
幸亏没拿，大衣她不要了，渣男也不要了！
一脚油门下去，她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反正就是不能在这儿待着了。
安静的诊所里就只剩下沈默一个人了，最后一个同事刚刚跟他说了再见，没有两分钟，办公室的门又被推开了。
“还有什么事么？”抬头看过去，居然是苏尧。
女人手里拎着两瓶酒，站都站不稳，一边哭一边顺着门框往下溜，醉醺醺地说到，“沈大夫，能陪我喝两杯么？”
沈默快步走过去，皱着眉把她扶起来。
“你怎么了？”
“宋知意真特么不是东西，我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我太亏了，太亏了.....”一面挥舞着胳膊一面哭，似是想要把对方大卸八块。
沈默看她妆都哭花了，眼泪还是止不住，抢过她手里的酒瓶子放到一边。
这才发现其中一瓶已经空了，只剩一瓶。
“你怎么来的？”
“开车......”满脑子都是宋知意，她闭着眼听他说话，问什么就答什么，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喝了酒还开车，你疯了？”
“停在门口才开始喝的，从楼下7-11买的酒.....”忽然就很委屈，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错怪她呢，苏尧哭声变大，继续道，“姜靥，姜靥人家有老公，人家老公回家了，我不能去，安然有念念，孩子太小，我怕吓着她。许诺住在我姨妈家，我要是去了，我妈就知道了.....我只有你了沈医生，你可是医生啊，我的心理医生.....”
她在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来。
“好了好了，我送你回家。”扶着她往外走，沈默这才注意到她没有外套，“衣服呢？”
“落在饭店了，我不想看见他，呜呜呜，我恨死他了。”
“贵么？”
“特别贵啊，快三万块钱了我的大衣，我的大衣.....”哀嚎着，割肉一样，苏尧捂着心口疼的不行。
“地址是哪儿？”
哭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忽然停下来，仔细看着沈默，愣愣不出声。
“我问你，聚会的饭店在哪儿，我去给你拿大衣。”
......
沈默停下车，苏尧已经睡过去了，他把副驾驶的座椅调好，让她尽量躺的舒服些，然后就下了车。
找前台问了问有没有人落下一件大衣，“同学聚会时落下的。”
“哦，你说聚会啊，还没有散呢，就在二楼包厢，你去找找吧。”
点头道谢，男人径直上了楼，推开门的一瞬间，屋内又安静了。
075 我把他说哭了
班长最先反应过来，起身道，“您是走错房间了么，我们这儿是c大广告传播专业二班同学聚会.....”
“我来帮苏尧拿大衣。”
又安静了。
有人看向宋知意，男人偏过头，骂了句脏话，然后就站了起来。
周围的人拦都拦不住。
其实也是不想拦，同学聚会是为了什么，相互攀比和看狗血剧，好不容易大戏开始，怎么能叫停呢。
“你就是她再找的那个男人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在我们没分手之前就好上了，你说！”
看着眼前这条疯狗，沈默皱了皱眉。
他虽然不喜欢苏尧的性子，但实在不明白她怎么会看上这等货色。
确实是有点亏。
看了眼那件大衣，是她昨天穿来的。沈默顺手拿起来，理都没理宋知意，对着班长点了点头，算作告辞。
可还没等他走，便有人拉住了他的肩膀。
宋知意一拳打在了男人嘴角。
沈默捂着嘴倒退了几步，大衣倒是拿得挺稳。
从爱打人这件事上看，这两人简直一模一样。
强忍着没有发火，男人摸了摸嘴角，流血了。
啐了一口，看着宋知意已经被人拦住了，沈默淡淡道，“我不是她男朋友，我是她的医生。”
“因为你劈腿，她很难过，情绪一度不能自控，所以她表妹建议她看心理医生。”
拉着宋知意的人松开了手，其余的人也不说话。
刚才还像疯了一样yy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的男人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这么看着沈默。
兜头一盆冷水，火气全消。
“就在昨天，她告诉我她升职了，心情很不错。毕竟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经常占用我的下班时间才能来看诊，这么努力升职也是应该的，而且既然有了新的生活目标，情绪也会渐渐好起来，所以我觉得她不用再继续来看诊了。”
“但是因为你，我之前的努力全白费了，我要重新给她治病，重新听她倾诉，把你们俩之间的事情从头讲一遍，听她怎么应付客户，在不接受任何潜规则的情况下，做到和那些有靠山的人一样好，甚至比她们更强，然后怎么把这些钱用在你和你家人身上，还一点没有得到认可和尊重。”
“当然，这还算是好的，如果她还愿意说的话。”
“如果她不想再回忆，我就要建议她吃药，但药物都有副作用，我知道，她也知道，她不想吃药，这位先生，请问你可不可以教教我，怎么让她吃药？”
“你，哄过她吃药么？”
男人脸上的悔恨越来越多，周围的人也有些动容，宋知意抱着头蹲在了地上。
他被沈默说哭了。
“失陪了。她没穿外套就跑出去了，我现在给她送下去。”
沈默拿了衣服离开，班长追了出来，递给他一个冰袋，“那个，这是今天买的蛋糕里面送的，你拿着敷一敷吧。”
“谢谢。”
“对了，苏尧呢，她怎么样？”
“她情绪很不好，一直在哭，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治好她的。”
“告辞。”
望着男人的背影，班长叹了口气，要怎么治啊，才能把心里那个大窟窿填满呢。
.......
苏尧醒过来的时候，入目是自家屋顶的天花板。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脑海里的最后一幕，是她在沈默诊所楼下的7-11买了两瓶酒，打算买醉却不敢上楼，怕被他笑。
坐起来想要理一理思绪，她之前在眷喝那么多洋酒都没醉，昨天因为空腹，一瓶白酒下肚就完犊子了，喝酒这件事果然还是国人最赞。
这才看见男人就在卧室的沙发上缩着。
“沈默？”苏尧懵了，急于想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走过去把男人摇醒，对方睁眼迷茫地看着她，然后就开始找眼镜。
“你醒了？”戴上眼镜，沈默捏了捏太阳穴。
“你送我回来的？我昨天去找你了么？”
她到底还是上楼了。
“是，在诊室撒酒疯。”
“......”
苏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实在对不起啊，我昨天我.....我朋友都有事，你不是说我还有一次咨询么，我就去找你了，没想到会喝醉。”
看了看他的嘴角，苏尧不自觉地伸手，男人倒抽一口凉气，躲开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打你了？我.....”苏尧完全不记得了，“肯定不是借酒故意的……”
“不是你打的，是你那个前男友打的。”
“前男友？”宋知意？苏尧不记得宋知意跟着她呀，难道是尾随？这也太可怕了吧。
“你把大衣落在聚会上了，哭着来找我，说大衣非常贵，我送你回家时顺道帮你去拿，就被他打了。”
“我靠。”扶着额头，苏尧气得骂了一句，“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帮你教训他，这个渣男，他是不是以为你和我有什么，真是，我怎么会和你有什么.....”
虽然他替她挨了一下，可她还是语带嫌弃。
“不用了，他被我说哭了。”
苏尧傻了，愣愣看着手机上陌生号码的来电，还有道歉短信，这才想起来她把宋知意拉黑了。
看了看沈默，他居然能把宋知意说哭。
要知道她和宋知意吵了那么多年的架，他没道过一次歉，明明就是他的错，可他小心眼自尊心又强，所以常常是苏尧自己发完脾气然后再耐着性子去哄他，给他分析利弊，讲道理。
她在这段感情中看似强势，其实可怜的很。
不知道说什么好，苏尧去厨房里拿了个冰袋，捏着沈默的下巴靠近他的脸，小心翼翼帮他敷着。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沈医生，你想要什么赔偿都行，这件事是我拖累你了，呼呼。”吹了口气，苏尧可怜巴巴看着他，这种人那么不吃亏，还是要尽早哄好比较好。
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苏尧双手抱胸，“你不是要我以身相许吧？”
“你刷牙了么？”
“哈？”
“有口臭。”
“........”
恨不得把冰袋砸在他脸上。
“你不也没有漱口么？”
“可是我没有宿醉。”
“........”
“你昨天哭得鼻涕眼泪，把妆都哭花了，所以现在我建议你先去洗个脸，等你照完镜子，兴许就不会再觉得以身相许是对我的报答了。”
苏尧赶紧去了洗手间，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羞愧难当。
她要把沈默灭口，自己最难看的样子他全都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