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回,江湖近闻
上回说到,小貂见林中鹤问及,于是人立而起,一双前爪乱摇,然后再摇了摇头。
意思是说:主人,恕小貂无能,没有探到上官家族的丁点消息,还请主人谅及。
林中鹤见状,对小貂道:“貂兄,请不要自责,我知道你也尽力了,没关系,等一段时间,我与你一起闯荡江湖,六年了,皆是应该出去闯荡一番了。”
小貂闻言,欢快地叫着,他终于可以与它的新主人同游江湖了。它围着林中鹤跑了几圈,然后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才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这五年里,小貂由于忙于探听江湖之事,对武功修练一事,只有偶而习练,因此,五年来,小貂武功未有寸进,尚在武师巅峰之境,只不过更加的沉淀厚实了。
因此,每念于此,林中鹤觉得有愧于貂兄,觉得是自已连累了它,以致于浪费了貂兄的美好习武时光。
其实,林中鹤也是过于自责,武功一途,虽说勤能补拙,但也并非如此,但最关键的还是天赋使然。
武功的六种境界,呈金字塔之状,越往上走,人越稀少,到顶峰时,已没见几人,这才有自古高手皆寂寞,这就是高处不胜寒的意境。
小貂未能跨入武痴之境,与它出入江湖没太大系。其实入得江湖,也是一种修练,对武功进级是大有脾益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虽有点夸张,但细细来思,是有点道理的。这句话用在武功修练上也是很适应的。
林中鹤打算与小貂同游江湖,在行进途中,顺便指点小貂,尽力争取小貂跨入武痴行烈。
这五年里,林中鹤从小貂那里,探得江湖上的动态:双煞肖氏兄弟大魔手印已达到十重。但不知什么原因,双煞没对武林再展开厮杀。只是剿灭了几个小帮派之后,一直没什么动作。
武林四大家族:上官家族自从蓬莱西进中原之后,好象失踪了一般,没有半点消息。其余武林世家唐家、苗家两大武林世家,自岳阳盟会之后,从此深居简出,好象没在江湖上出现。
欧阳世家却有弟子偶而有活动,但没有欧阳扶苍的消息。
九大门派跟往常一样,江湖上没有事,他们都很少走动江湖的。
只有丐帮,弟子频繁活动在江湖。
至于那些在盟会上出现的老高手,如童颜、关经天更是如龙入大海,了无音信。
江湖看上去风平浪静。
但林中鹤可不这么认为,这只是表像,肖氏双煞与其主子肯定在酝酿一场可怕的灾难。
而今的肖氏双煞,今非昔比,大魔手印十成圆满,可以为所欲为,纵横武林了。
江湖上,小貂也探得几桩新鲜事,出现了几个年轻侠客,个个武功了得,年纪在二十上下,据传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绝代风华。但小貂没探出这几个年轻人的来历。
林中鹤而今有十九岁了,已是个成年男子,虽谈不上玉树临风,但也不致于长成裂瓜歪枣,只是面相有点平凡,但仔细一看,也觉得蛮讨人喜欢的,六年前的上官紫就是这样喜欢上了林中鹤。
只是他身子略显单薄,这是由于他小时候顽疾缠身之故,加上与父亲林树经年奔波,餐风露宿,虽说不曾挨饿,但也营养不良。以致于长成个纤细身材,中等过儿但相当结实。
好在顽疾痊愈,千年人参固本培原,紫貂血洗筋清骨排毒,今日武功初成,上苍有好心之德,虽说关住了一扇门,却也开了一叶窗。
世事无常,实难揣测。
都认为林家儿郎之病难以治愈,可今日林中鹤已是生龙活虎,不久的将来,将搅动天下风云,威震武林,此是后话,暂按不表。
林中鹤听完小貂的话之后,见没上官家的消息,心中总有一份难以放下的割舍,他欠上官家的太多。
蓬莱岛上官家族与官兵决战,死伤上官家族成员的血腥场面,落泊镇夜战……上官紫深夜对山林的呼喊,这一切,无一不使林中鹤心如刀割。
可是,上官家族却好像从江湖上消失了一样。
今日上官家族如此局面,这都是他林中鹤一人造成的。
林中鹤深感自责,他决定出山去江湖看看。
半个月后的一天清晨,林中鹤收拾好了行装,带着小貂走出了这片林子。
真要离开时,林中鹤却有点舍不得,终究在此生活了六年,尤其是小貂,更是一步三回头,它可是在这里呆了二十余年,小貂当然是舍不得离开。
林中鹤记得前不久在上官烈墓前告别时,小貂长跪墓前,双眼流泪,竟不肯起来。
还是林中鹤催了几次,答应它江湖事了,再回来到此陪着爷爷终老,它才肯离开。
殊不知,小貂与上官烈墓前一别,竟成永诀。此是后话,暂按不表。
一人一兽奔入官道。小貂奔入官道之后,立刻精神抖擞,兽模人样地直立行走,引得无数路人啧啧称奇。
可小貂昂首挺胸,很是享受这种路人对它称奇的这种情形。
林中鹤心中暗笑:这貂兄也太显摆,你就不能够低调做貂,非要招遥过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才肯收手。
要知道:貂兄,你可是稀世奇珍,通灵神物呵。只要歹人认得,你可无有宁日。
林中鹤与紫貂行了约摸三十里,此时已近巳时,林中鹤见前面有个凉亭,好象有个买茶的老妪在吆喝:“买茶卖茶,刚出壶的上等好茶。”
林中鹤与小貂步入凉亭,小貂一见买茶的老妪,浑身发抖。林中鹤见状,忙俯身下去,抱起小貂道:“乖,听话。”
老妪见林中鹤一人一兽步入亭中,忙打招道:“客官喝茶乎?”
林中鹤看了一眼老妪,见老妪眼露精芒,动作轻巧,举手投足,皆有武学行家的影子。难怪身处武师巅峰的小貂,见到此老妪犹如见到勾魂无常一样。
林中鹤见老妪相问,当即答道:“是的,来一壶上等茶。”
“好的,客官稍等,我到里面沏好,马上送来。”老妪笑答。说着老妪去了用一块布匹隔开的里间。
此时,林中鹤怀中的小貂轻轻地叫了两声,叫林中鹤小心,此贼妪十分厉害,前次它险些被抓,好在小貂使出了上官烈教给他的剑法,也就是剑仙的那套剑法。
老妪见状,口中“噫”了一声,则迅即离去。
此时,老妪已把沏好的一壶茶送到林中鹤面前道:“客官,请用茶。”
林中鹤道了一声谢,左手执茶壶,右手拿茶杯,向杯中倒茶。谁知当茶刚好出茶壶口两寸,那滚烫的茶水硬是没有再流入杯里。林中鹤见状大吃一惊,正是:
亭中败老妪,
话里劝姐弟。
第一百零六回,游剑江湖 上
且说林中鹤左手接过老妪递过来的茶壶,顺便往茶杯里到茶。
然后怪事发生,滚烫的茶水,流出茶壶口三寸时,竟未流落茶杯之中,而是凝固不动了。
林中鹤知道是老妪在做手脚,于是不动声色地暗运内力,刹时,只见壶口中的热茶一进一出,这样持续了一袋烟的功夫,老妪所站之地,双足已陷入泥中及膝。
再看林中鹤却气色如常,只听他笑道:“老前辈既然以茶会友,也不致于如此低人一等吧。”
老妪满面羞红,对面前这个年轻人真是看走了眼。想不到小小年纪,武功真到了武痴巅峰,比自己功力高出几筹。
好在此年轻人心地善良,不然自己的老命早已不保了。
林中鹤怀中的小貂见主人稳占上风,吱吱吱地冲老妪尖叫。
老妪在林中鹤强大的真力威压之下,痛苦不堪。
“请前辈说出来历,晚辈会考虑放你一马。”林中鹤冷冷地道。
老妪硬撑,死活不肯说出师门。
林中鹤一笑:“观你内功,如此邪门,也许出于邪仙之门。八仙当中,唯邪仙练此至邪之功。”
老妪闻言,面色惨白。
林中鹤并不理会,功力再往上一提,老妪口中已溢出鲜血。
“今日我林某暂且饶你不死,你去吧。”林中鹤撤回内力,老妪口中再度吐血,身子已跌出凉亭,倒在亭外的草地上。
可她一跃而起,问道:“请少侠留下名姓,日后好报不杀之恩。”
林中鹤冷笑道:“在下林中鹤,当年白衣杀手林树之子。”
林中鹤说完,倒茶入杯,接着拿起茶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抿了一小口,然后道:“你可以走了,记住,要多做善事,不然死在野外,尸体只怕喂狗。”
老妪如获大赦,早已一溜烟似的跑了。
小貂见状,吱吱地欢快的叫着,学着人状,后腿站立,两前腿拍爪称快。
林中鹤见状,轻轻一笑,看来,小貂对人类的习性皆了然于胸了。
林中鹤喝罢茶后,正欲前行,只见两骑绝尘而来,不多时已至凉亭前,两人翻身下马。
林中鹤见是一男一女,年纪与自己相仿,二十左右。男的生得虎背熊腰,相貌堂堂,威风冷冷,女的长得似出水芙蓉,阿娜多姿。
这一男一女,皆腰佩长剑。两人进入凉亭,见林中鹤与一只紫色的动物在凉亭里,那男子问道:“这卖茶的老婆婆呢?”
林中鹤没有回答,只是一边喝茶,一边与小貂逗玩。
那男子见状,对林中鹤喝道:“小爷问你话呢?你没听到么?”
那女子对那男子叱道:“小刚不得无礼。”接着对林中鹤嫣然一笑:“打扰了,不好意思,愚弟性生鲁莽,刚才其言语粗暴,还望公子多谅。”
林中鹤见女子不但人长得好看,举止言谈有度,彬彬有礼。于是笑道:“姑娘不必客气,这位兄弟言语虽然粗暴,但亦是性情中人,只要改过就好了。”
那男子面色一红:“这位兄弟所言极是,我就是嗓门粗大,说话刺耳,其实没有恶意,还请公子海涵。”
此男子尽量压低嗓音,但声音仍比常人要大。
林中鹤一笑:“这位兄弟确乃嗓门粗大,在下不怪就是了,你们问这老妪是么,走了,以后这茶店关门了。”
那女子一惊:“为何?我们昨日从此经过,见老婆婆在呢?”
“昨日确在,今日刚走,两位是她什么人?”林中鹤问道。
“不是她什么人,只是昨日路过此地,在此歇脚喝茶,见婆婆和蔼可亲,今日来此不见婆婆,故此一问。”女子答道。
“呵,原来是这样。”林中鹤有点失望,他原以为这两人认识此老妪,想不到跟自己一样,只是一面之缘的顾客而己。
女子见林中鹤亦腰佩长剑,知是武林中人,于是微笑着问道:“请问公子尊姓芳名。”
“哦,免尊姓林,名中鹤。”林中鹤答道。“林中鹤?莫非公子就是六年前,被双煞追杀的白衣杀手林树之子林中鹤?”女子惊问。
“姑娘看在下像么?天下同名者甚多,姑娘可要认仔细了?”林中鹤笑道。
“这倒也是,不像,只怕林中鹤早就死了,神医张一凡说如果没紫貂血及千年参,林中鹤活不过十三岁。”女子叹息。
“姐,既然此处没茶喝,我们赶路要紧。”那男子嗓粗音大。
“好的。”女子说着就往亭外走去,走出凉亭后,她以为林中鹤要说点什么,可是林中鹤根本没这种打算,他在一边喝茶,一边逗玩小貂。
小貂真也通灵,一会儿给林中鹤挠痒痒,一会儿给林中鹤捶背,你还别说,林中鹤小小年纪,还真会享受,小貂也格外卖力。
那女子再次看到紫貂时,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对林中鹤道:“公子要小心,不管你是不是六年前的林中鹤,肖氏双煞是决不会放过叫林中鹤的人的。”
“多谢美女提醒,在下会防备的。哦,还没问姑娘贵性芳名呢?”林中鹤微微一笑。
女子见林中鹤如此说,不觉面色一红:“小女子雨名蓉,这是我弟弟雨刚。”
“哦,原来是雨小姐姐弟俩,幸会幸会!近年来,在江湖中有几个年轻一辈的侠客,你们姐弟俩也占两个名额吧!”林中鹤笑问。
“林少侠过奖了,我等姐弟俩徒有虚名,此乃江湖朋友错爱了。”雨蓉答道。
“哦,盛名之下,定有真才实学,姑娘也不必谦虚了,敢问师承何处?欲往何处?”林中鹤继续追问。
雨蓉微微一笑:“林少侠是查户口么?也罢,本姑娘看林少侠也不像坏人,就和你说了也无妨。我们是衡山派弟子,师承掌门人智能大师,想去河北沧州卧虎山庄。”
“哦,原来二位师出名门,在下钦佩不已。不过二位去卧虎山庄,可得小心,双煞大魔手印已练至十重,已近无敌,凭二位的武功,只怕难以取胜,且有性命之忧。”林中鹤劝说。
“这位林兄弟怎么瞧不起人,双煞武功再好,我可不惧他。”雨刚瓮声瓮气地道。
林中鹤笑道:“雨兄弟勇气可嘉,可双煞并不是能吓败的,他们两兄弟纵横江湖已好几年了,可而今仍健在,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双煞的实力,无人撼动的实力。”
雨刚还想说什么,雨蓉却抢先说出一番话来。正是:
驯兽门讨要紫貂,
林中鹤发威客栈。
第一百零七回,游剑江湖 中
且说林中鹤见雨家姐弟俩,要去沧州卧虎山庄双煞老家,于是出言劝阻,叫姐弟俩不要前去白白送死。
据林中鹤推断,双煞武功大魔手印已至十重圆满,而双煞早已步入武痴之境,到何等境界尚未可知,可眼前这对姐弟,武功虽比常人高出许多,但却在武师中期水平,焉能是双煞对手。
而雨蓉嫣然一笑:“林少侠误会了,我们姐弟俩尚有自知之明,武功远非双煞之敌,我们只是去探探虚实,如有机会,杀双煞老剿一个片甲不留,方才解恨。”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我想双煞纵横武林,做恶多端,他怕武林中人报复,对其故乡定会派重兵把守,以防不测,希望二位务必万分小心。”林中鹤语重声长的道。
雨刚听后不悦:“依你这么说,就任由双煞胡作非为了?”声音宏亮,直震得林中鹤耳膜嗡嗡作响。
“这倒不是,我们得想过万全之策,对付他们的家人不可取,终究他们是无辜的”林中鹤沉重地道。
“那么,依少侠之见,怎样行动才是万全之策?你说其家人无辜,那么各门各派武林中人就不无辜么?”雨蓉花容激动。
“万全之策就是击杀双煞,可这又是一个长久计划,叫屹今为止,没人能是双煞之敌。”林中鹤悠悠一叹。
“只希望神秘高人再现,击毙双煞,平息江湖。”雨蓉眼含希望。
“神秘高人不会再出现了。今日双煞的武功,高出其父肖烈的武功甚多。”林中鹤直言不讳地道。
“林少侠怎么知道神秘高人不会出现?你认识神秘高人?你与神秘高人是什么关系?”雨蓉惊问。
“不认识,没关系,这一切都是猜测而己。”林中鹤回答干切。
“姐,我们赶路吧,别跟一个贪生怕死之徒在此浪费时间。”雨刚声音洪亮地道。
“林少侠,对不起,愚弟就是这副德性,还请莫怪。”雨蓉忙表歉意。
“没关系,刚才已经知道了。”林中鹤笑道。
“好的,与林少侠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雨蓉一抱拳,对林中鹤道。
林中鹤亦抱拳还礼,笑着祝姐弟俩沿途平安。
姐弟俩催马扬鞭,疾驰而去。
小貂见姐弟俩离去,吱吱地冲他们的身影使劲地叫,然后做了个鬼脸。
林中鹤明白:小貂说他俩不是双煞之敌,去只会死得难堪。
林中鹤冲小貂摇了摇头,然后道:“我们也赶路吧,既然雨氏姐弟去双煞故乡,我们也去凑凑热闹,说不定有所收获呢?”
一人一貂,不疾不徐地行走在官道上。
小貂现在不显摆了,老老实实地四肢着地行走。
日落时分,赶到一个名叫战神的镇上。
这镇叫战神,相传这小镇出了一个姓陆的将军,十六岁时,凭着掌中一杆烂银枪,击败天下所以高手,夺得兵马大元师一职。
从此陆元帅统兵数十万,东杀西讨,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晚年时,陆将军定居于此。后来由于外敌入侵,强敌攻于此镇。
陆将军此时已年届八旬,可他仍心系国民,披挂上马,提枪上阵与敌将阵前厮杀,终因年事已高,不是敌手,身中数刀,最后头也被敌将砍下。
然而,陆将军仍手执银枪,与敌将大战,敌将见状,吓得亡魂皆冒,一时慌乱,被陆将军一枪挑落下马,死于非命。
众敌兵见林将军已被砍头,却斩杀己方首领,顿时惧意袭来,皆逃命而去。
自此,此镇改命名为战神镇,为纪念林将军的神勇,当然林将军亦被皇上追封为战神。
林中鹤带着小貂进入战神镇,在街南面,选了一家名叫回头客栈,然后走入。
店小二见林中鹤走入,忙打招呼:“客官是住店?”
“住店。”林中鹤答道。说着环顾了店内一周,见有四桌食客,皆一样服装。林中鹤知道这是一个江湖帮派的人。
店小二答应一声:“好的,那么客官在此用晚餐么?本店有许多特色菜,包客官满意。”
林中鹤道:“好的,选两样最好的菜肴送上来就是。”
“好嘞!”店小二笑道,“不过客官你这宠物很特别,恕小的孤陋寡闻,不认识,不知它吃荤还是吃素。”
“这是我的兄弟,它荤素皆可。”林中鹤一笑。
小貂却冲店小二吱吱地叫了两声。
店小二有点怕小貂,忙奔向厨房里准备饭菜去了。
林中鹤与小貂选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坐下,主仆二人对坐,小貂双爪捧着茶壶给林中鹤倒了一杯茶,接着给它自已也倒了一杯。
小貂毫不客气地捧着茶杯喝了起来。
小貂的这一切,吸引了那四桌食客。
其中一位蓄着山羊胡须的老者向林中鹤招手,林中鹤一笑:“前辈又何吩咐?”
老者咧嘴一笑:“小兄弟真是好福气,有此神物伴走江湖。如果老夫猜得没错的话,此乃通灵神兽紫貂。”
林中鹤一笑:“老前辈此言差矣,此是神兽与野狐的杂交产品,名曰狐貂!”
“嘿嘿,小兄弟真会说笑,此物乃我派所养,只是在二十二年前的冬天,由于外敌入侵,紫貂在混乱中逃了出来,后来不知所踪,当时紫貂出逃时才两岁。”老者说得很准。
林中鹤原以为老者胡说八道,想忽悠老者,想不到人家才是紫貂原来的正主。
林中鹤于是笑道:“这么说,还真是罕见的品种神兽紫貂了。”
“那当然,我驯兽门从不诓人。”老者微笑。
“驯兽门?”林中鹤一惊,“这么说,你派中的掌门人是驯兽仙了,是么?”
“哈哈哈,小友真是见多识广,小小年纪,真的知道够多的,驯兽仙正是敝派掌门。”老者笑声中自含得意。
林中鹤知道武林八仙中有一仙最为神秘,那就是驯兽仙,据说他能指挥任何动物为己用,而那些动物会在他的指挥下前赴后继地进攻对手。
尤为恐怖的是:那怕他身边没动物,他只要口中长啸几声,附近只要是动物,无论蛇虫鸟兽,都会赶来,成百上千,绵延不绝。
上官烈当时与林中鹤谈及驯兽仙时,很明显地表现出了一种敬畏之心。
而今不期而遇驯兽门派之人,林中鹤应付得格外小心。
听老者承认是驯兽门之人,于是笑道:“哦,久仰贵派英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老者盯着小貂笑道:“小友是怎么得到紫貂的?”
“哦,我爷爷救下小貂,从此小貂就留下来陪我爷爷了。六年前,我爷爷死了,小貂就跟随我至今。”
林中鹤说的是实话。
“好,小友能否把小貂卖给我,也算是物归原主,其实小友带着它游走江湖,性命堪忧,保不住紫貂的长久。”老者笑着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想选一户好的人家,使小貂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此户人家必定是一顶一的好手,比如八仙之一,在下可以考虑,至于前辈你,还真的不配。”配字落音,林中鹤身形一动,紫电流光身法展开,须臾林中鹤的神龙短剑已架在了老者的勃颈处。
老者吓得面如土色!正是:
林中鹤威压驯兽门,
欧阳玉抢先盘查关。
第一百零八回,游剑江湖 下
且说林中鹤神龙剑架在驯兽门的脖子上,然后嘿嘿一笑:“你说紫貂在你身边安全,还是在我身边安全?”
老者早已吓得面如土色:“少侠饶命,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想不到少侠武功如此之高,紫貂在少侠手中,定会万无一失。”
“是么?怎么个万无一失法?”林中鹤冷笑道。
“少侠武功盖世,任何人也不敢在少侠手上抢夺紫貂。”老者战战兢兢地道。
“那你为何敢打它的主意?”林中鹤喝道。
“老夫该死,还请少侠饶命。”老者惊恐地道。
“好,在下有好心之德,今日就饶你不死,它日若你驯兽门胆敢再打它的主意,在下再取你性命不迟,你们都给我滚远点。
什么八大仙门,都是欺世盗名之辈,而今武林危机四伏,尔等还有心在此争名夺利,八仙徒具盖世武功,隐居山林,不问世事也就罢了,却为何放任门徒来江湖捣乱?
你们滚回去告诉你们的掌门驯兽仙,叫他有本事,出山除去双煞,不然连狗屁仙都不是。滚!”林中鹤大声喝道,声震客栈,在坐诸人吓得一阵哆嗦,四桌食客皆抱头鼠窜而去。
小貂吱吱怪叫,冲林中鹤摇头,然后又举右爪使劲地摇了几摇。
林中鹤明白:小貂责怪他说话太过,责怪八仙,此乃当今武林无上存在,今日被林鹤一席言语,全得罪了。
林中鹤轻轻一笑:“貂兄,别怕,如果传说中的八仙确是为武而武,那真的不佩我林某尊敬,迟早会得罪的。”
小貂眼含忧郁地点了点头。
其实林中鹤相信八仙当中,不是人人不管武林之事,一定有人来管,林中鹤冒着性命危险,想用激将法把八仙激出,然后除去双煞,再剪除金克木,还江湖一片安宁,还朝廷一派祥和。
如果极个别的不出来,那么就由他们去吧。
此时,店小二已端上了饭菜,刚才见林中鹤怒火中烧,叱退所有食客,对林中鹤特别小心伺候,害怕得罪他而遭毙命。
林中鹤道了一声谢,然后风卷残云地吃了起。紫貂也不甘示弱,也左右双爪齐下,尽往嘴中丢入。
两盘佳肴,一大碟蔬菜,早已吃完。
林中鹤问小貂还要么,吃饱了没有?紫貂摇了摇头,表示已吃饱了。想吃也吃不下了。
吃罢晚饭,已是戍末,洗漱完毕,然而泡了下脚,自是安歇不提。
次日天明,一人一兽继续前行。行了大约两个时辰,见前面有坐城池,看样是个小县城。
入得城来,林中鹤抱起小貂,直奔性畜市场,买了一匹马,以代脚程,然后继续赶路。
晓行夜宿,非止一日,终于踏入河北沧州境界。
进入此地,气氛变得不同寻常,其间多了许多江湖人士。小貂是个老江湖了,知道沧州地界将有事发生,于是吱吱叫了两声,提醒林中鹤注意。
林中鹤与小貂皆坐在马上,小貂坐在前头。面对过往的江湖人士目光,小貂昂首挺胸,不屑一顾。
大约行了二十余里,前面有个路口,有官兵设有路栅,过往行人都得盘查,问明来去方向,方才准过。
林中鹤只得排队等候,依次检查。
此时,后面闻得马蹄之声,林中鹤回头看时,只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一袭红衫,腰悬长剑,骑一匹白色骏马,看上去格外显眼,向关口前飞奔而来,口中连喊:“让开,让开。本姑娘有要事。”
其中一个身高八尺,似麻杆似的江湖客冷笑道:“你有急事,本大爷事更急呢,任何人都得依规矩办事,否则,休怪我赵爷不讲情面。”
麻杆汉子犹如地府三年不进食的饿鬼一样,枯廋如柴,但精神饱满,目闪精光,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感觉。
少女见有人敢拂逆她,不觉大怒,口中叱道:“谁人说话,站出来让本姑娘看看,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麻杆冷笑道:“出来就出来,赵爷还怕你一个丫头片子不成?”说着他已从队列中站出。
林中鹤见此人站出,觉得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但搜索枯肠却想不起来。
那姑娘冷笑:“我道是谁,原来是鲁东豪杰赵大龙。”
“姑娘认得赵某?”赵大龙笑道。
“你这副尊容,乃活标签,那个认不得呢?”姑娘笑道。
“你不要攀扯关系,我可与你不熟,今日过此关卡,先来后到,谁人不得例外,不然,我赵大龙对他不客气。”赵大龙大声道。
“赵大龙?”林中鹤喃喃自语,终于他想起来了,就是六年前在岳阳盟会前的擂台上的那个赵大龙。
当时他与帅虎比武,被人称为一对活宝。两人高矮胖廋,简直是绝配。
那姑娘见赵大龙如此说,当即也不客气:“如此说来,你故意与本姑娘过不去?”
赵大龙道:“赵某最讨厌不依规矩之徒。”
“今天本姑娘确有要事,得通知我父亲。这关系到武林命运。”女子急忙道,“你放我过去,回头本姑娘再与你决一高低。”
“好,赵爷就信你一回,但如果你敢耍赵爷,赵爷定会要了你的小命。”赵大龙道。
“好,一言为定,我把这事告诉我父亲之后就来。”
赵大龙于是对众人道:“各位,这姑娘有急事,就让她先行过关如何?”
里面有人认得这个鲁东豪杰赵大龙,于是都给赵大龙这个面子。
女子从容而过,不过经过林中鹤身边时,对林中鹤与小貂多看了两眼。
林中鹤见状,微微一笑,算是向姑娘打了个招呼。
姑娘也嫣然一笑,纵马前行,过关而去,留下一个美丽的背影。
“这姑娘是谁啊?”有人询问。
“连她都不认识,她叫欧阳玉,是当今盟主欧阳扶苍的独生女,未来西湖楼的楼主。”
林中闻听此言,心内一惊,原来是欧阳叔叔的千金。一别六年,不知欧阳叔叔可好。刚才听欧阳玉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其父亲,由此可知,欧阳叔叔也在这里。
盟主也在这里,而四面八方英雄们都往这里赶,到底沧州这个地方要发生什么事呢?
“下一个!”军卒大呼。
林中鹤还在沉思,不知不觉已轮到他过卡了。
小貂提醒了林中鹤一声。林中鹤才慌然大悟。忙牵马奔向关卡前。
军卒见林中鹤磨磨唧唧,狠狠地盯了林中鹤一眼,然后说道:“快点,只你太慢!”
林中鹤陪笑道:“对不起,昨晚没睡好,有点疲惫,以致注意力不
集中。”正是:
肖改过盘查群雄,
沈夫人痛斥双儿。
第一百零九回,慈母孽子
且说林中鹤对军卒说注意力不集中,是晚上没睡好觉之故。
军卒是过来人,误会了林中鹤的意思,冲林中鹤一笑,意思是表示理解,年轻人吗,就是贪食之故,以致于误了正事。
林中鹤见军卒冲他一笑,他也跟着一笑,可两人的笑点各异。
林中鹤带着小貂刚要通过关卡,那军卒问道:“这紫色动物唤做何名?”
“哦,这是个变异的狐狸,你就叫他变异狐狸好了。”林中鹤笑道。
小貂听林中鹤如此介绍它,心中极不舒服,但又不可真名以示,不然定会引起天下大乱,紫貂乃通灵神物,人见人爱,一旦走漏风声,绝不亚于一部武功绝学。
因此林中鹤不得不委屈小貂,使他凤凰变乌鸦而招人讨厌。
军卒见林中鹤如此说,轻轻一笑:“哦,原来是只狐狸精,哈哈哈。”
林中鹤也跟着军卒笑在一块:“是只狐狸,但尚未成精呢。要是成精就好了。”
军卒笑着让林中鹤与紫貂通过。
林中鹤谢过军卒,带着紫绍慢慢通过。
过了关卡之后,林中鹤跟上前面那支江湖中人的队例,向前行进。
行了大约两里许,一个中年汉子见小貂不疾不徐地跟在林中鹤左边,不觉好奇地道:“这位兄弟,你这只宠物好可爱,好漂亮啊。”
“嗯,我也这么认为。”林中鹤答道,“大叔,你们这么多人,全副武装,这是去哪里呀?”
“小兄弟不知道?”中年大叔诧异地道。
“还真不知道。”林中鹤如实回答。
“唉,也是,你一个年轻,无名无份,别人没告诉你也在常理当中,你自己练习武功,没门没派的是么?”中年汉子对林中鹤有点同情。
“大叔好眼力,一眼就看出我无根无基,无门无派。”林中鹤微微一笑。
“那当然!我武功不怎么的,但看人都**不离十的,你信么?”中年大叔也笑道。
“相信相信,大叔来此究竟是何事?”林中鹤拉回到原话题上来。
“哦,这不是么子秘密,告诉你也无妨,明日乃双煞母亲沈氏七十寿辰。双煞放出信来,无论黑白两道,都可来喝酒,来者是客。”中年大叔道。
“还有这种事,双煞这岂不是引火烧身么?他俩兄弟不知武林中正义人士欲食其肉,寝其皮么?”林中鹤有点兴奋地道。
“这个他们当然知道,但双煞又不是傻瓜,他们必做好应对准备的,据说,当今权倾朝野的金公公金克木也要来给肖母祝寿。”中年大叔道。
“什么?金克木这个国贼也要来?只怕这场寿宴是个阴谋,是鸿门宴!天下群雄要小心呀。”林中鹤担心地道。
“所以欧阳盟主自西湖楼亲赴沧州,前来组织武林群雄,以防不测,刚才那个骑白马的红衣少女正是欧阳扶苍盟主的独生女欧阳玉。”
林中鹤与中年汉子边走边细声交谈,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心情却格外沉重。
他很清楚肖氏双煞的为人,他们可没这等好心宴请天下群雄,定是有天大的阴谋,不然这几年双煞没多大动静。
林中鹤也想到双煞也许在这几年里,为提升实力,使大魔手印增至十成,而疏于对武林同道下手。
但明日肖氏双煞之母古稀之寿,定是个阴谋,双煞绝没如此好心之德。
不知不觉,已行了四十余里,前面行人已停了下来。
赵大龙人高腿长,几步跨到队列前,问道:“怎么回事?为何阻道?”
“我们大内侍卫,奉肖统领之命,对到来宾客实行实名登记,以方便编席与住宿。”一个穿着大内侍卫服装的人道。其他六人分站两旁,没有出声。
赵大龙道:“肖改过搞什么名堂,大宴宾客,却对到来贵宾,好象对待犯人一样。”
“你这麻杆,在胡言乱语什么?沈夫人何等身份,岂是尔等凡夫俗子可比,如果来者心怀鬼胎,对沈夫人的性命造成威胁,谁也担当不起。”为首那侍卫喝道。
赵大龙也来脾气了:“沈夫人有多高贵?魔头之妻,煞星之母,乃天下女人至悲也。夫魔子孽,何其哀乎!”
“住口,你是赵大龙!”不知何时,双煞两兄弟肖改过与肖自新两人来到此处,刚好听到赵大龙之言,因此被肖改过喝止。
“在下正是赵大龙!”赵大龙大声说,“你们兄弟俩,乃朝廷命官,为母祝寿,一片孝心,可对待来宾,却沿途设卡检查,这是待客之道么?”赵大龙慷慨陈词,内力充盈。
肖改过微微一笑:“赵大侠所言甚是,我肖某诚邀天下英雄来与家母祝寿,岂有设卡拦住贵客登门送礼之情,这纯粹是为各位来宾的安全做准备的。这也许是赵大侠误会了。”
“赵大侠没有误会,他说得非常对。”一位白花苍苍的老女人,从轿上下来,接话道。
“孩儿参拜母亲,你老人家怎么出来了。”肖氏双煞几乎异口同声地道。
“难道你还想软禁为娘不成?”
老妇人喝道。
“孩儿不敢。”肖氏双煞异口同声地答道。
“你们有什么不敢?不知老身前世造了什么孽,生下你们兄弟两个孽种。”老女人沈氏怒斥道。
“母亲你不要说。”肖改过说道。
“我别说了?你们有点怕了?做亏心事做多了,怕有人报复是么?”沈夫人叱道。
“母亲,你……”肖改过无话可说。
沈夫人盯着面前这对孽子,悲从中来,自己丈夫肖烈,练大魔手印而死于非命!而今这两个孽子又走入了邪路,大魔手印练至十成。
沈夫人想到这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肖改过与肖自新生命不保,定会与他父亲肖烈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沈夫人想到此,看着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一声长叹:“真是罪过。”
可怜天下父母心!
沈氏生下双胞胎,感武林正义人士之恩,没为难肖氏一族,因此,给两兄弟取名为改过自新。
但是,改过与自新,并未改过与自新,偷练大魔手印,有所成之后,却当了朝廷鹰犬。
沈夫人在前不久才听说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竟是天下皆知的凶徒双煞,且又是大内正副统领。
因此,把她气得半死,她七十岁寿辰,并不想做寿酒。无奈两个孽子执意要做,只有同意。不过沈夫人警告双煞,如果敢耍什么花样暗害武林同道,她决不轻饶双煞。
双煞当时跪在堂前,向母亲保证宴会之上,不会做出什么对付群雄的勾端。
沈氏贤惠,确实乃慈母!
然后双煞这两个孽子,却倒竹逆施。正是:
林中鹤参加寿宴,
肖紫燕降临碧园。
第一百一十回,肖家千金
且说沈夫人痛斥肖改过与肖自新,两兄弟虽说在江湖上无恶不做,但在其母沈氏面前,却不敢顶半句嘴。
最后沈夫人说了一声“罪过”之后,就对林中鹤这群江湖豪杰道:“各位英雄,老身感谢您等来参加寿宴,感激不尽,你们过关就是,无需检查。”
群雄们一声欢呼,皆言老夫人英明。于是跟着老夫人所坐的轿子,过关往前走去。
大约行走了五里许,来到一个偌大的庄园,里面有许多房屋,雕梁画栋。此园入口出,立有一块丈余高的牌坊,上书两个隶书大字:碧园。
众豪杰入得碧园,林中鹤带着紫貂也奔入。进入碧园后,林中鹤环顾四周,见此庄园汽派非凡,他在心里猜测,这里应该不是肖氏府第吧,应该是肖氏另一处产业,因为门上没有写上哪家府弟。
沈夫人下轿后,转身对身后群雄道:“各位英雄在此安歇!这里一应俱全,安排了下人招待各位,请各位放心就是。”
肖改过也笑着对群雄道:“刚才我母亲说了,今天暂住在此,这里有数千间房间,各位英雄放心在此居住,前几天来的英雄已经住下了,你们自己去选房间吧。
明日在沧州城最大的酒楼,明心酒楼,为我母亲摆寿宴,宴请天下群雄,照顾不周之处,还望各位海涵一二。”
群雄议论纷纷,最后赵大龙开口说话:“我等前来,是看在沈夫人的面子上,不是看在你们兄弟的面子上,你也不必假惺惺地对我们客气。”
沈夫人道:“这位英雄客气了,他们两兄弟确实对不起武林各位,还望各位不要记较,确乃家门不屑,肖氏门中之悲也,老身其实无面目站到这里面对天下群雄。”
赵大龙沉重地道:“沈老夫人不必自责,人各有志,确难强求。他俩兄弟确乃武林祸害,这怪不得老夫人,是他们自己走上邪路。”
沈老夫人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上轿,被四个轿夫抬着出了庄园门离开了。
在此其间,肖氏双煞极其注意林中鹤一人一貂。
肖改过认得紫貂,于是笑着对林中鹤道:“这位兄弟,这紫貂神物是你养的?”
林中鹤似笑非笑地道:“在来此路上碰到的,也许我鸿运当头,此神物跟着我来此了。”
林中鹤看着面前的杀父仇人,强忍冲动。
肖改过看了看紫貂,然后道:“既然兄弟是捡的,能否把此物卖给我?”
“嘿嘿,不卖。”林中鹤冷冷地道。
肖自新看着林中鹤有点眼熟,忍不住问道:“这位兄弟是那里人士?”
林中鹤正欲回答,只见一身着白袍的少女,从庄园门口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此少女来到肖改过面前:“爹,母亲等你回家吃饭呢?哦,叔父也在这里呀。”
肖改过道:“你们先吃,我与你叔叔还有点事。”
“是呀,紫燕你回去告诉你两个婶婶,我也要等一会儿才回去吃饭。”肖自新笑道。
“唉,别提那两个婶婶了,整天吵架,烦死了,凌雪花婶婶脾气刚烈,武功又好,大婶子不敢惹她呢!好在凌婶婶对弟弟肖杰挺好,终究是自己亲生的。”被称做紫燕的女子道。
此白袍女子你道是谁?此女子乃肖改过的独生女肖紫燕,年方二十,天生丽质,是武林中的大美人。
林中鹤看了一眼肖紫燕,肖紫燕早就注意到群雄中的林中鹤一人一貂,显得很特别。
肖紫燕本就是武林中人,性格外向,与人有种自来熟的本领,只见他冲林中鹤一笑:“这位少侠养的这只宠物好漂亮,它叫什么名字?”
林中鹤本不想回答,但肖紫燕并没错,她一个少女,何罪之有?只是仇家之女而己!
冤有头,债有主,他的杀父仇人是肖改过、肖自新两兄弟。他们的下一辈与他林中鹤没有仇。
林中鹤想到这里,微笑着回答:“肖姑娘过奖了,它叫紫貂,乃通灵神物。”
“什么?它是传说中的通灵动物紫貂?相传只有驯兽门才有一只?怎么少侠也有一只?”肖紫燕惊道。
“这只正是那一只,二十余年前从,驯兽们遭到强敌入侵,紫貂逃了出来,后来被我干爷爷捡到,从此紫貂与我干爷爷形影不离!”林中鹤说道。
肖改过问道:“你干爷爷是谁?是不是当年那个泰山盟会上一剑击杀家父的那人?”
“嘿嘿,无可奉告,你爱说谁就说谁?小貂,我们走,去选床铺去。”林中鹤带小貂走时,冲肖紫艳点了点头。
“少侠慢走,有空的话,欢迎你来肖府做客。”肖紫燕有些怅惘地道。
林中鹤点了点头,带着紫貂去找铺位去了。
肖自新本想拦住林中鹤问个清楚,却被其兄长使眼色止住,肖自新只得做罢。
肖紫燕望着远去的林中鹤的背影问道:“爹,此人叫什么名字?”
肖改过道:“不知道,但今后不许与他交往?此人对肖氏一家好像极其敌视。”
“为什么?我观他不是坏人呀?”肖紫燕不解地问。
肖改过不悦,他见爱女对林中鹤似乎很感兴趣,才对爱女下了禁令。
“好了,我们回家吃饭。”肖改过对爱女说道。
肖紫燕一直望着林中鹤的背影,看不到时,才回答其父:“好吧,我们回去吃饭。”
肖氏双煞与肖紫燕回去吃饭暂按不表。
且说林中鹤带着紫貂,选了一间最偏僻的房间,进入房间后,把门拴好,然后对紫貂道:“貂兄,我们遇到麻烦了。”
紫貂点了点头,然后吱吱地叫了两声,接着举起右前爪向外一指。
林中鹤明白小貂的意思,小貂知道双煞厉害,六年前险些毙在肖改过掌下。而今再见肖氏双煞,它劝林冲鹤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林中鹤听了小貂之言,当即摇了摇头:“不能逃走。得探探双煞的实力怎样?”
小貂摇了摇头,但没有说话。
其实林中鹤不肯离去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听到凌雪花这三个字。
六年前,百花谷中的百花帮,被肖改过屠尽,唯凌雪花被俘,随同双煞一路北上。
六年后,却听到凌雪花的名字,要知道凌雪花乃其父林树的红颜知己。刚才肖燕紫说凌雪花为二婶,难道凌雪花嫁给了肖自新?
听刚才肖紫燕之言,很有可能凌雪花真的已经嫁给了肖自新?以凌雪花这等暴脾气,焉能屈从肖自新?
听口气,凌雪花已生子。正是:
凌雪花遭侵怀孕,
肖自新做父圆梦。
第一百一十一回,薄命红颜
且说小貂劝林中鹤离开此庄园,因为双煞已开始怀疑林中鹤了。
然后,林中鹤决定不走,他从肖紫燕的口中听到一个天大的秘密,百花帮帮主凌雪花好像嫁给了肖自新。林中鹤打算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貂见主人做出如此决定,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呆在林中鹤身旁。
林中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仔细地把肖紫燕的话想了一遍,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如果此凌雪花与彼凌雪花是同一人,那么凌雪花一定是肖自新被逼成亲的,林中鹤不相信凌雪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他在心里决定,今晚夜探肖府,会一会这个凌雪花,究竟真相如何。
林中鹤在冥思苦想之时,肖氏双煞的府中,已是开晚餐的时候。
肖改过与肖自新跟着肖紫燕回到肖府,进入餐厅。
肖自新刚进入餐厅,只见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向他跑来,口中叫着:“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
肖自新张开手臂,一把抱起男孩,在小男孩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问道:“杰儿今日的功课完成了么?”
“完成了。”被唤做杰儿的小男孩答道。
小男孩名叫肖杰,正是肖紫燕口中的弟弟,其母凌雪花,正是当年的百花帮帮主。
自古命薄红颜!
当年肖改过血洗百花谷,生擒帮主凌雪花。
凌雪花乃绝代佳人,虽已是阶下之囚,但其绝世容颜依旧。肖自新一眼就看上了凌雪花。
因此,凌雪花虽然被俘,但只在都梁府审过一次,后在北上途中就再也没有露面。
原来,肖自新与其大哥肖改过言明,想纳凌雪花为妾。肖改过答应了肖自新的要求。
肖自新早已娶妻宋氏,只因宋氏先天不孕,做为男人,肖自新见自己膝下无儿无女,自然不快,他原本性格内向,而今就更加忧忧寡欢了。
因此,当第一眼见到凌雪花时,决定纳凌雪花为妾。
然后,凌雪花乃贞节烈女,誓死不从,尽管肖自新好话说尽,但凌雪花心中只有她的林郎林树,其他男人早已不入她的法眼。
肖自新无奈,在北上途中只得点了凌雪花的昏睡穴,来了个霸王硬上弓,占有了凌雪花。
一路北上,凌雪花总在昏睡中度过,其间只有吃喝拉撒是稍微清醒点。凌雪花觉得有点奇怪,同时身体明显地感到不适。
同时,凌雪花更加感到肖自新对她关怀备至,时常露出笑意,从脸上可看出十分得意。
肖自新当然得意,在北上途中,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几个月了,而凌雪花早已身怀六甲。
当凌雪花发觉自己怀有身孕之后,大吃一惊,知道自己被肖自新玷污了,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天旋地转,欲哭无泪,几次想寻短见,了此一生。
无奈,肖自新早已提防,在北上途中,总是制住凌雪花的穴道。使凌雪花心有余而力不足。
南下归来,进入沧州肖氏卧虎山庄时,凌雪花已有七个月身孕。
凌雪花挺着个大肚子,实属无奈,她有轻生之念,但摸着肚中的胎儿,不知不觉中,已是泪如雨下。她在心中无数次默念:“孩子,你不该来到娘的腹中。为娘可能要带着你一同去另一个世界了。”
然后,自古母爱无价且无私,凌雪花每当有轻生之念,都被她内心的慈母之心占了上峰。
在此其间,沈夫人对其照顾有加,对凌雪花好象亲闺女一样。有时凌雪花竞怀疑肖氏双煞不是她亲生的。
诚然,凌雪花能活到现在,沈夫人功不可没。
进入肖府第一天起,沈夫人每天都来与凌雪花聊天。当然其间沈夫人对凌雪花开导不少,向她讲述了许多道理。
慢慢地,凌雪花为了腹中无故的孩子,忍辱负重地活了下来。不多久产下肖杰,肖氏满门自然高兴不已,其间最高兴的当然是肖自新,三十好几了,终于圆了做父亲的梦。
凌雪花生下肖杰后,与肖自新约法三章:第一,肖自新不准再碰她的身子,如果再碰,她立即咬舌自尽。第二,肖杰的武功由她执教,肖自新不得插手;第三,肖杰不得学大魔手印,如果一旦发现,即废去武功。
肖自新对这三条章法,虽说内心抵触,但还是无条件地答应了。
凌雪花虽不承认这段婚姻,但亦是一段孽缘,是事实婚姻,且已开发结果。凌雪花虽然内心抵触,无奈造化弄人,好在看到肖杰一天天长大,心里稍有点兴慰。
就如此时,凌雪花虽对肖自新不待见,但她闻得肖杰幼雅的童音,欢快的步伐扑向肖自新,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肖杰已经五岁了,凌雪花在卧虎山庄呆了近六年了。在她心里,她的林郎永远在她心里。每当午夜梦回,梦到与林树漫步百花谷中,两人谈笑风生,何等幸福。但醒来时已是泪流满面,林郎安在?早已是阴阳两隔,徒增悲伤。
此时凌雪花闻得肖杰在说:“后天娘说要带我去庙里上香,爹,你有空吗?陪我们去吧!”
“哦,爹这几天很忙,你与娘去就行了,要听话,多带几个下人去,这几天沧州很乱,来了许多武林豪杰。”肖自新看了一眼凌雪花,似乎有点歉意。
肖杰听后,不高兴地说:“爹,你好像天天没空。”
肖自新苦笑:“杰儿,爹有空时,一定陪你娘与你玩几天。”
肖杰听到这言语,才高兴地亲了一口肖自新:“爹爹真乖,嘻嘻。”
肖杰说出此话,引得整个餐厅肖府之人哄堂大笑,凌雪花也笑了,对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更加的疼爱了。
肖杰见众人大笑,也哈哈大笑:“这有什么好笑的,爹爹本来就乖吗?大姐姐是么?”说着从肖自新怀中挣脱奔向肖紫燕。
肖紫燕笑道:“乖乖,但没小杰乖呵。”
肖杰走到肖紫燕面前,肖紫燕抱起肖杰,然后说道:“你爹爹后天天没空陪你们去,姐姐陪你们去可以吗?”
“欢迎,欢迎,拉钩钩。”肖杰说道。
于是姐弟俩拉钩约定,不许毁约。
凌雪花微微一笑:这孩子,太顽皮了,不知不觉间,她脑海中出现了另一个少年的模样:只见此少年满脸腊黄,时而咳嗽,一身病态,不知不觉间已有六年时光没见到了。
此是故人子,故人早已离去?不知故人子而今流落何方?正是:
佳人敲门传信,
碧园故人相逢。
第一百一十二回,故人重逢
且说凌雪花看到自己可爱的儿子,虽说是孽缘产子。但这肖杰也确实招人喜欢,嘴巴极甜,整个卧虎山庄的人都人见人爱。
凌雪见自己的孩子在身边,过着如此美好的生活,不禁想起自己的红颜知己林树的孩子,不觉悲从中来。
她知道林中鹤身染顽疾,神医张一凡说要两味希世奇药才能救治。为此林家父子走南闯北,跑东奔西,十余年来,却没找到这两味药。
尤其令凌雪花心酸的是:林中鹤没找到这两味药医治的话,是活不到十三岁的。
而今六年已过去了,只怕林郎的儿子早已离世,可怜的孩子。
林中鹤际遇可怜,但却未离世,他此时在离卧虎山庄三里许的碧园里,正在用晚餐,准备用过晚餐后,去卧虎山庄走走。
夜暮降临到碧园,林中鹤正在房中思索着怎样去卧虎山庄一探,忽闻外面有敲门之声。
林中鹤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才入江湖不到三个月,没认识几个人。这是谁呢?
但他还是开了门,只见今日上午在第一道关卡上,看到的那个美丽少女出现在门前,有人认得她叫欧阳玉,当今武林盟主欧阳扶苍的独生女。
欧阳玉,人如其名,美得如玉无半点杂质。
她见林中鹤开了门,于是开口问道:“你就是林中鹤林公子是么?”
林中鹤微微一笑:“在下正是,请问姑娘是哪一位?”
欧阳玉嫣然一笑:“小女子欧阳玉拜见林公子,我奉家父之令,前来请林公子,到家父所住的房间里一叙,家父乃当今武林盟主。”
“哦,原来是欧阳玉姑娘,幸会,幸会!欧阳叔叔在哪里?姑娘请带路前往。”林中鹤显得很激动。
欧阳玉嫣然一笑:“好的,林公子不必客气。”欧阳玉说话时看了眼小貂,小貂冲欧阳玉一抱爪,学人样行礼。
欧阳玉笑得前俯后仰,说道:“这位紫色动物真的通灵。”
林中鹤道:“那还用说,他乃通灵神物,什么都懂,只是不会发语。”
欧阳玉看了一眼林中鹤,她曾听父亲说起过林中鹤:林中鹤记忆力惊人,有过目不忘之能。虽不会武功,却能见招止招,能识天下所以武功之后招,简直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眼前这人,被父亲吹上了天,可今日一见,见林中鹤相貌平平,看上去有点单瘦,也没长着三头六臂。
眼前这个人是父亲嘴里所说的林中鹤么?
父亲曾说,林中鹤得了一种怪病,如果十三岁之前没医好,只怕会夭亡。
当年曾去了蓬莱上官家族,后来由于双煞追杀,上官静被迫解散家族,隐入了中原,而后林中鹤好像失踪了一样。
谁知一失踪就是六年。
可今日自己的父亲一眼就看出,面前这小子是六年前的那个林中鹤,原来欧阳扶苍正想出碧园走走,刚好见到肖紫燕与林中鹤在一问一答,而被他认出了林中鹤。
欧阳玉在前带路,林中鹤跟在后面,林中鹤把小貂留在房间里。
两人走了一会儿,来到了碧园一栋独立小院落。
这是双煞两兄弟特意给欧阳扶苍安排的。因为欧阳扶苍是盟主,地位之尊,无人能及,自然要住最舒适房间。
欧阳玉把林中鹤带入院中,叫林中鹤在会客室稍等一下。接着自已走了出来,来到父亲的休息室通报:“爹,林中鹤我已带到了,没别的事,我想外出一下。”
“等等,你们两个认识一下。”欧阳扶苍心内兴奋,但表情却很严肃地道。
欧阳玉不敢违抗父命,只得跟着父亲再次进入会客室。
林中鹤见到欧阳扶苍到来,立刻倒头便拜:“多谢欧阳叔叔多年前的救命之恩。”说着已喉间哽咽。
欧阳扶苍虽已年近不惑,与六年前没多大变化,只是武功精进了不少,已达武师巅峰之境。
见林中鹤如此,忙扶起林中鹤道:“贤侄不必如此,六年前我应把你留在身边的,也不致于后来发生那么多变故,六年来,叔叔好担心你的安危与病情。”
林中鹤笑道:“欧阳叔叔,现在不用担心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么?”
欧阳扶苍两眼含泪:“好好好,现在总算给你父亲有个招待了。来,你们轻年人认识一下,这是小女欧阳玉,从小顽皮。”
“爹,你不许在外人面前揭人家的短。”欧阳玉娇面绯红。
欧阳扶苍哈哈大笑:“林中鹤可不是外人,你不是说要个伴么?他比你小一岁,他可是你的弟弟呵。”
“爹,看你说的。”说着就欲走出会客室,整个脸上都火辣辣的。
林中鹤见状,忙对转身将欲离去的欧阳玉道:“林中鹤拜见姐姐。”
欧阳玉羞得满面通红:“不……不敢当。”
欧阳扶苍见女儿走了,于是对林中鹤道:“这丫头,就是这种脾气,希望林贤侄不必见怪。”
林中鹤微微一笑:“欧阳叔叔这是哪里话,玉姐女孩子吗,凭空突然多了个弟弟,自然感到不适应。“
欧阳扶苍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问起这六年来林中鹤的经历。
林中鹤把这六年来的经历一一说了出来。
欧阳扶苍听后感慨万千,心中稀吁不已。
不过,林中鹤在说到自己的武功时,只是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只说自已习了古籍武功《正反八卦真经》。
欧阳扶苍并不担心林中鹤的武功有多高,而是关心林中鹤终于病体痊愈,很是兴奋。至于武功,林中鹤乃擎天驾海之才,假以时日,一飞冲天,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欧阳扶苍乃一代武术名家,现在知道林中鹤已能习练内功,自然就能用力发招,他相信,江湖中一般习武者已不是其对手了。
欧阳扶苍听到神秘高手,就是上官烈,在三十年前负了严重内伤,后在六年前又与肖改过比拼内力而亡时,更是心中悲痛。
上官家族,真是侠肝仪胆,世代英烈,代代为武林做出杰出贡献。就如上官烈,身有旧疾,为保林中鹤,拚尽全力,吓退肖氏双煞,这等舍生为义的情怀,何等侠义。
欧阳扶苍听林中鹤说完之后,问林中鹤今后有何打算。
林中鹤道:“我出山,本想带小貂游历江湖,增加阅历,不曾想碰上双煞之母七十寿辰,因此,阴差阳错地跟来此处。等此处事了,再做打算。”
欧阳扶苍心事重重:“双煞此次设的是鸿门宴,本来我是反对来这里的,无奈群雄不肯,一致要求来此。因此我才赶了过来。更何况明心酒楼危机重重,杀机四伏?”
“哦,我就料到双煞没这么善心的。”林中鹤道。正是:
痴情隔世难阻,
强迫对面不容。
第一百一十三回,难忘林郎
上回说到,欧阳扶苍说明心酒楼暗藏杀机,林中鹤早就料到双煞不怀好意。
双煞设宴在明心酒楼,当然早有准备。
这明心酒楼,是五年前双煞兄弟亲手设计修建,是为明日其母亲七十寿宴准备的。也是为对付天下英雄而准备的,此是后话,暂按不表。
且说林中鹤与欧阳扶苍一席长谈之后,不知不觉谈到了亥时。林中鹤欲告辞而出,临行前,林中鹤好像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这卧虎山庄留此多远?”
欧阳扶苍说道:“离此三里地,在东北方向,有一条大道直通至肖府卧虎山庄。怎么?贤侄想去卧虎山庄?”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林中鹤掩饰道。
“贤侄不去甚好,以前武林人士还盼望神秘高人出现收拾双煞,现在听贤弟说高人上官烈已做古多年。只怕当今武林确无人是其对手了。”
“嗯,双煞做恶多端,可其母沈夫人却是个慈母。”林中鹤说道。
“是呀,沈夫人确是个良妻贤母,只可惜,双煞兄弟却走上了不归之路。”欧阳扶苍叹道。
两人边说边走出客厅,欧阳扶苍一直送林中鹤出了小院,看到林中鹤走出视线之外,才缓缓走入小院。
欧阳扶苍进入小院之后,一声“来人!”
不知从何处走来一个全身黑色劲装的蒙面人。此蒙面人走到欧阳扶苍面前道:“楼主有何吩咐?”
“你带一个人去看着刚才那位公子,如果他去了卧虎山庄,立即回来一个人报信给我,但切记,你们不可进入卧虎山庄。”
蒙面人答应一声,立刻转身走了。
欧阳扶苍面色疑重,刚才与林中鹤聊了许久,以他的武功,竟然看不出林中鹤是何等境界。但他可以肯定,林中鹤境界绝对不低。
所以当林中鹤问及卧虎山庄时,欧阳扶苍已明白其用意,他想夜探卧虎山庄,问明百花帮帮主凌雪花,他父亲林树在凌雪花的心中,究竟是何等地位。
欧阳扶苍久历江湖,对林中鹤的心思自然了如指掌,因此派出两个绝顶高手跟踪林中鹤,以防不测。
闲话休恕,且说林中鹤回到自己房间,换了行装,全身劲装黑衣,黑纱蒙面,腰佩麒麟宝剑,怀惴神龙短剑,向小貂交待了几句,小貂吱吱地叫了几声,它也想去。
林中鹤知道此行凶多吉少,怎敢携紫貂同行,于是向紫貂言明厉害,夜探肖府,犹入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
卧虎山庄,有双煞两大绝世高居住,一帮武功之人,入则殒命,有去无回。
说实在的,林中鹤自己虽说武功已至武痴巅峰之境,但对付双煞,没多大胜算,更何况双煞的境界尚未可知,因此林中鹤亦不敢贸然行事。
小貂亦知道双煞武功盖世,见主人未同意它去,也只得做罢,小心地呆在房中,等候林中鹤平安归来。
林中鹤出门之后,展开紫电流光身法,只几个起落就出了此庄园,然后沿东北方向大道疾驰而去,一会儿,就到达了卧虎山庄。
林中鹤心中高兴,欧阳叔叔果然没有骗我,这里果然就是卧虎山庄。
林中鹤看了一眼大门口挂着的那块匾额,上面写着四个草书字样:卧虎山庄。
林中鹤沿着院墙走了十余丈,然后脚尖一点地面,拔地而起,三丈高的院墙,林中鹤使出紫电流光身法,一跃而过,落在山庄里面,毫无半点声音。
进入院内之后,林中鹤辨了辨方向,然后飞身上了房檐,兔起鹤落,龟伏蛇行,躲过多处地面及房上的明岗暗哨,来到一亮着灯光的房屋之上。
此时,鼓交三更。
林中鹤伏在房脊之上,仔细听了听,只听屋下有一男一女在争吵:
男:雪花,你听我解释,当年我确实真心喜欢你,才做出那种事,而今我们的杰儿已经五岁了。你还为过去的那些事耿耿于怀。
女:肖自新,你给我闭嘴,老娘不许你再提那些往事,老娘若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早就宰了你了。
林中鹤听后大喜,下面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屋内一男一女,乃肖自新及凌雪花。
肖自新回答凌雪花道:“我可以闭嘴,但你也这么多年了,我肖自新那里对不住你?你的一门心思都在想你那死去的林郎,你为一个死人浪费自己的年华,值得吗?”
凌雪花冷笑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老娘碰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是的,我爱林树,他才是我真正的丈夫,你虽得到我的人,但永远得不到我的心。”
“凌雪花,你不要太过份了,你在我肖家,享尽荣华富贵,心里却装着别的男人,你在你的丈夫我面前,却口口声声提别的男人,你不觉得可耻么?”肖自新大怒不已。
“肖自新,可耻的是你,谁是你的妻子,你是谁的丈夫?你配做我的丈夫?真是笑话?我永远不承认你是我的丈夫。”凌雪花怒吼道。
林中鹤听到这里,心里终于明白了凌雪花的苦楚,她是被肖自新逼着没办法时才嫁给他的。
“凌阿姨,真是苦了你了。”林中鹤在心里说道。
林中鹤已探得了结果,凌雪花的心上人是林树,她的林郎。
林中鹤正欲离去,却听得凌雪花吼道:“现在都说明白了,你还不给老娘滚出去?”
肖自新嘿嘿一笑:“今晚我就在此睡算了。”
凌雪花叱道:“肖自新,你今晚不走,老娘即刻离血五步,我数十下,你若不走,得到的一定是俱尸体。”
“不不不,有话好说,我马上离去就是。”肖自新连忙说道。
肖自新边说边往门外退出。
林中鹤见凌雪花竟如此刚烈,不由得心生敬意:凌阿姨,我替我父亲谢谢你!
肖自新退出凌雪花的房间后,凌雪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同时对门外的肖自新道:“如果以后在老娘面前再说今晚之言,老娘立刻伏尸当场。”
肖自新没有吭声,只得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当肖自新离开凌雪花房间后,行了大约丈余,只见一蒙面人飘然而下,拦住了他的去路。
肖自新正在气头上,见有人竟敢拦他的道,于是怒吼道:“你是何人?是不是吃了老虎胆?”
来人冷笑一声:“吃不吃老虎胆,等一下就明白了。”说着一声轻啸:“武林败类,看招。”正是:
肖自新难敌林中鹤,
弓弩手忘射蒙面客。
第一百一十四回,肖府遇险
且说林中鹤手持神龙短剑,剑随身走,一剑直刺肖自新咽喉。
肖自新见蒙面人剑势凌厉,不敢硬碰,忙向左后退两步,同时右掌拍向林中鹤。
林中鹤想试探肖自新武功究境是何等境界,因此,他不躲不让,左掌亦拍出,与肖自新的掌力针锋相对。
肖自新用了八成掌力,林中鹤只用了六成掌力。
双方掌力接实,只听嘭的一声,肖自新气血翻滚,身子摇摇欲倒。而林中鹤身子只是晃了晃,但气色如常。
肖自新内心震惊,面前此蒙面人功力奇高,已达武痴绝巅之境。比自己功力高出两筹,只怕与大哥功力在伯仲之间,武林何时出现了这样的高手?
想到此,肖自新喝道:“你究竟是何人?报上名来!”
林中鹤嘿嘿一笑:“小爷我今日是来取你狗命之人。”
肖自新此时已不敢恋战,欲夺路而逃。
林中鹤早已看出其心思,于是喝道:“你今日休想打逃走的算盘,拔剑出来,与小爷我决一生死。你如此赤手空拳,今后传到江湖,还说小爷我欺负你没兵刃。”
肖改过知道面前此人乃劲敌,他不敢托大,依言拔出随身佩剑,端剑平胸,脚站弓步,紧盯林中鹤。
林中鹤微笑着点头道:“这才公平,你看好了,我出招了。”说着林中鹤摆了起手式,无波无澜,这是上官烈教给林中鹤的剑法,也是剑仙传给上官烈的剑法。
不过,此套剑法,经林中鹤修改了许多,没有先前的那种霸气外露,而是锋藏于里,蓄势待发,令人防不胜防。
这改掉的剑招,经林中鹤使出,威力比剑仙所传的剑招威力增加了一倍。但却藏而不露,这才是最可怕的。
并且林中鹤把原来的十八招剑法浓缩成七招。招招实用,招招精华。
肖改过见林中鹤拉开架式,摆了个起手势,无风无浪,因此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原来虚惊一场:原以为是那神秘高手的传人出现,现在看这架势,却是如此地平淡无奇。
林中鹤知道肖自新有点轻敌,心中暗喜,身影移动,紫电流光身法展开,身似电光火石,再加上精妙的剑招,林中鹤第一招“风云突变”已然使出。
肖自新虽说有点轻敌,但仍全神贯注地盯住林中鹤。他见林中鹤身形已动,自己亦持剑身形移动。准备全力以赴对付林中鹤这一招。
林中鹤招式以雄厚真力发出,配合上等身法,刹时只见如山剑影把肖自新罩住。
此时的林中鹤已是双眼血红,六年前,父亲死在肖自新之手,他凭的不就是大魔手印么?今日就让你死在我剑下,看你大魔手印还有何威力!
肖自新此时心内骇然,左掌大魔手印运足十成功力拍出,右手长剑画出数道圆弧,想双管齐下,化解这招“风云突变。”
然后,林中鹤有过目不忘之能,见招断招之术。见肖自新的剑法与掌法同时使出,中下盘门户大开,迅即变招,短剑随身而动,直奔肖自新前胸刺去。
肖自新大吃一惊,见面前这蒙面人不但功力凌加自己之上,且剑法之绝,生平仅见,只怕比当年那神秘高人所使剑招尤要厉害几分。
肖自新想到此,早已心存怯意,后背直冒冷汗,但仍咬牙抵抗。
然后,肖自新终因功力不够,剑招不精,再加上失去先机,在林鹤深厚的内力及冠绝天下的剑招面前,他所筑防御全线崩溃,顿时性命危在旦夕。
眼看肖自新将命丧剑下,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中鹤发现身后一股凌厉的劲风袭到,功力之高,只怕不在他之下。
他不变招,肖自新必死无疑,但自己定会被偷袭者击成重伤。林中鹤此时稳占上风,他可没这么傻,犯不着与肖自新以命换命。
因此,林中鹤紫电流光身法展开,早已提剑向右飘开五尺,且身体一百八十度转体,恰与肖自新及偷袭者成三足鼎力之势。
林中鹤已看出偷袭者不是别人,正是肖改过。于是笑道:“既然你们兄弟两个都在,就一起上吧,小爷一并解决,免得费二次力气。”
肖改过已为官多年,早已见怪不怪,临危不乱,沉着异常,林中鹤的激将之法,对他没甚用处。
只见他轻轻一笑:“报上名来,本官放你一条生路。”
林中鹤冷笑道:“你有把握留下小爷?”
“匹夫之勇,徒增笑耳!来人。”肖改过一声断喝。
刹时,只见四周房屋之上,及地面四周,足有三百余弓箭手,皆执强弓硬弩,箭已上弦,只等肖改过一声令下,便数百箭齐发。
林中鹤见状,眉头一皱,想不到这肖府真乃虎穴龙潭,这府内处处机关,步步杀机。他刚才来时,未发现任何埋伏,可才一袋烟的功夫,一下冒出这么多的箭手,真的有点不可思议。
“怎样?你认为你能全身而退?”肖改过得意地道。
“你怎么知道小爷不能全身而退?”林中鹤冷笑道。
“哈哈哈,想不到本官几年未去江湖,竟出了个如此年轻的高手,只可惜命绝于此,你短命也怪不得本官,怪就怪你不该来卧虎山庄。你去阴间报到时,切记,侯门深似海,踩点莫进来。”肖解过得意地道。
“肖改过,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敢与小爷单挑么?懦夫!”林中鹤怒叱道。
“单挑?你太幼稚了,你武功确实比老夫要好,但老夫不会逞匹之勇,与你一招一式比拚。你武功再好,也逃不过箭雨。”肖改过狂笑道。
林中鹤趁肖改过狂笑之际,身影拔起,这紫电流光身法真乃惊世骇俗,众弓箭手还在等肖改过的命令,而肖改过正在得意忘形地笑。
林中鹤却“一鹤冲天”,眨眼功夫已上到对面房屋之上,然后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的黑暗当中。
“放箭!”肖改过与肖自新几乎异口同声,气急败坏地道。
然而,箭没来得及放,早已没了林中鹤的身影。
肖改过大怒:“一群饭桶,人家动身跑了,却不知道射箭。”
众弓箭手面面相觑,没人敢开声。
肖改过大骂一通后,与其弟肖自新甩袖而去。
而林中鹤出了重围之后,并没有走远,他越过两栋房子之后,伏在屋脊后没动,见肖氏双煞离去之后,才不慌不忙地越墙而出,欲原路返回碧园。
可此时听到一声喝彩:“少年人,好武功,如此年轻,就至武痴绝巅,乃老夫平生仅见!”正是:
返途碰上兽仙,
问话出手维名!
第一百一十五回,力斗兽仙 上
林中鹤返回碧园途中,忽闻一苍老的声音赞叹自己,而自己一点都没发现,不禁大吃一惊:“前辈真乃高人,临近晚辈身旁,却未察着,晚辈此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小友不必太谦,老朽你这个年纪,还未曾到达第三境界巅峰呢?”一位白花苍苍的灰袍老者从路旁林子里走出。
林中鹤借着微弱的星光,上下打量下这老者,看不出这老者的年龄,也看不出老者的武功是何境界。
但林中鹤心中清楚,老者能在他面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功力不在他之下,此老者或许是八仙之一也未定。
林中鹤想到武林八仙,心里难免有点紧张,因为前不久痛斥八仙,也许八仙知道后,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于是他问道:“请问前辈怎么称呼?”
灰袍老者微微一笑:“小友叫我兽头王就是了。”
林中鹤心内一惊,但不动声色地道:“这么说,老前辈是传说中的八仙之一兽仙了?”
“什么八仙之一,在小友眼中,你不是说是狗屁八仙么?”兽头王似笑非笑地道。
“这么说,前辈是来讨要说法的了?”林中鹤脸色一变。
“呵呵,讨说法倒不是。老朽只想问你,小友凭什么敢骂我们武林八仙为狗屁八仙?”兽头王语气明显地变冷。
林中鹤见兽头王真的是为那句话而来。他本是个宁折不屈的个性,见这个传说中的兽仙,武林中双煞祸害武林,他隐藏山林不出,却为了一句话而特意找寻自己,要一个说法。
于是也语气加重:“如果你们八仙为武而武,不问世事,晚辈不会胡言乱语,可前不久,你门下第子竟打紫貂主意,当时晚辈确是言语伤及你们八仙,前因后果就是这样。”
“呵,你可知道,你一席言语,使得我们八仙颜面丢尽,还以为八仙乃贪生怕死之辈,还不如你一个后辈少年?”兽头王冷冷地道。
“你们隐居山林,已不问世事,对武林的生死存亡都不顾及了,为何为一句话几个字,却特意出山找晚辈?”林中鹤也毫不客气地答道。
“如此说来,小友没有一点认错之意是么?”兽头王语气严厉地道。
“如果前辈你等出手除掉双煞,晚辈定会负荆请罪,生死由前辈们定夺,但如果你们只为正名而来,要晚辈认错,晚辈自认为没错,怎么认错。”林中鹤义正辞严。
“好,有骨气,如果你在老夫手下走过五十招,老夫对你所说之言,过往不咎。”兽头王冷冷地道。
“这种无谓的较量,晚辈觉得没必要,有能耐去身后找双煞,那才是武功的最佳用途。这种虚伪的比斗,比欺世盗名更加可悲。也正如八仙之名,武功再好,也只能用于市井格斗,个人争名夺利,徒增悲哀。”林中鹤说完转身便走,根本不把眼前八仙之一的无上存在放在眼中。
“站住!”兽头王已动真怒。像他这种武林中叱诧风云的无上存在,可在林中鹤眼中,根本没半点震慑作用。
在这个年轻人眼中,根本当他不存在一样。此年轻人也太嚣张了,难怪他敢用剑威胁他的门徒,怒叱八仙为狗屁八仙。
林中鹤当然没有站住,他已霍出去了,反正迟早与八仙难免一战,这不是敌我较量,而是意气之争。
兽头王见林中鹤没有止步,早已怒火中烧,右掌用上了七成功力,向林中鹤拍出。
林中鹤早已防备,见其掌力拍来,早已展开身法,轻巧地脱过兽头王这一掌。
兽头王并没吃惊,继续跟进,使出了踏雪无痕的绝顶轻功,妄图拦下林中鹤。
然后出乎意外,前面林中鹤那不疾不徐的身法,兽头王拚尽全力,踏雪无痕的身法使到极至,却仍是始终相差十丈之遥。
这使兽头王大吃一惊:自己这套轻功功法,习练了数十载,已练至登峰造极,炉火纯青之境。想不到竟追不上前面这个毛头小子,这叫兽头王竟何以堪?
兽头王已变得慎重起来了。他心内寻思:此子实力非凡,难怪他敢指责武林八仙,原来已进至武痴巅峰状态,一只脚已迈入了武仙之境。
而此子轻功步法,行云流水,看上去似乎缓慢行进,其实快愈闪电。
“这难道是失传已久的紫电流光身法?”兽头王满腹狐疑。
现在兽头王已变成了骑虎难下之局,而林中鹤根本不会停下。
兽头王为了争个面子,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使出其看家本领驱兽对敌,因为他不能输,也输不起,一旦输了,将一世英名扫地。
只见兽头王嘴中连连轻啸,刹时,林中鹤闻得空中有蚊子嗡嗡做声,四周地面有爬行动物嗖嗖而来。
林中鹤已拔出神龙短剑,全身罡气护体,紫电流光身法刹时提速,只眨眼功夫就仗剑冲出兽头王布局成的虫兽的攻击中心。
兽头王见状,更加急怒,这是他出道以来,没有谁能逃出他的兽控中心,今日林中鹤却抓住时机,趁虫兽尚未合围之际,使出盖世无双的紫电流光身法,刹时冲出了合围圈。
当然,林中鹤并没有到达安全区域,那些虫兽在兽头王的轻啸之下,迅速重组,马上以林中鹤为中心,进行第二次合围。
林中鹤早已料到这一着,他马上展开身法,罡气护体,短剑横胸,身体快如闪电地又冲出了第二次合围卷。
这一次,彻底震住了兽头王,他已长啸连连,且身法快速展开,瞬间缠上了林中鹤。
本来他追不上林中鹤的,由于沿途虫兽悍不畏死,连连向林中鹤攻击,林中鹤要击杀这些虫兽,自然速度受阻,被兽头王缠住了。
林中鹤这才感到兽头王的真正本领,只见兽头王口啸连连,虫兽连绵不断而来,起初只是些小的动物如蚂蚁,小蛇,蚊子,苍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型肉食动物出现了,豹子,狼,老虎,豺狗,野猪纷纷涌来,把林中鹤团围住,动弹不得。
好个兽头王:林中鹤头上有数万只蚊子俯冲进攻,地上有数万头动物围攻。
再看正中心的林中鹤,他不慌不忙,右手执剑,罡气护住周围丈二,任何蛇虫猛兽都难靠近。
他周围的蛇虫猛兽,已死亡了大半,尸体堆积如山,但蛇虫猛兽仍从四面八方赶来,有增无减。正是:
兽头王含怒发功,
林中鹤借力突破。
第一百一十六回,力斗兽仙 中
且说林中鹤被蛇虫猛兽困在中心,一时难以脱身,虽然击杀了不少,却有增无减。
但林中鹤并未着急,他现在对紫电流光的身法很有信心,只要他使到极限,这蛇虫野兽阵法他能轻易脱身。他现在想试一下传说中的八仙之一的兽仙究竟有多大本领。
兽头王见林中鹤真能在他的动物阵中坚持了大半个时辰,尚未显出败际,不觉暗暗称奇。
兽头王此时也不好过,他驱使这些蛇虫猛兽,全靠内力维持,绕是他内力已至武仙中期,但也耗损巨大,如若再继续下去,只怕要受严重内伤。他必须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击败林中鹤,使其认输,以挽回其兽仙的威望。
然后,这一次兽头王想错了,林中鹤甫一开始交手,内力就连绵不绝,不但没见耗损,却似有增强之状。
林中鹤知道,这是古籍武功《正反八卦真经》所起的作用。于是他心里有了打算,何不趁这次与兽仙交手之际,把自己所学所想全部展示一番,看看有何缺憾,以便改进。
于是乎,林中鹤倒不想急于离去,他想检测一下自己所学,首先从轻功紫电流光开始,配合他自己改进了的七式剑招,及自身武痴癫峰的内力,然后在飞禽走兽中穿行。
林中鹤一路身法展开,手执神龙短剑,在飞禽走兽中来回冲杀,犹入无兽之境,刹时飞禽走兽死伤了一大片。
兽头王见状,恼羞成怒,他对眼前这小子,真是看走了眼,此子聪明异常,后继招式寻出不穷,观其剑法形似剑仙的招式,但更加直接了当,少了一些花里胡哨,尽是些简单实用的格斗招式,威力比剑仙以前给上官烈的十八式剑招大了几倍。
兽头王见到这路剑法,整个人都震惊不已,此小子小小年纪,剑法却如此精妙,单以招式而论,那剑仙未必能胜过眼前这小子。此小子现在所差的,只是境界而已。
兽头王想到这里,也许此小子与剑仙有点渊源,于是对林中鹤不冷不热地道:“你与剑仙有何关系?说出来,老朽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林中鹤冷笑道:“在下不想攀龙附凤,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剑仙。也许你认为此剑法招式与剑仙的招式有点相似。在下承认此七招是以剑仙十八式新创的剑招改过来的。”
兽中王不信地摇头:“竖子牛皮哄哄,你能改剑仙的招式而独创成招?”
“信不信由你,事实如此!”林中鹤不想争辩,知道无谓的争辩徒费精力,也白白地浪费了时光。
兽头王也没深究,他只想速败林中鹤。
只见他双眼微红,袍袖无风自动,内力持续增高,那些飞禽走兽,刹时全仆后继,进功频度及力度大了两倍。
林中鹤知道兽头王已开始下杀手了。因此他极为小心地应付,功力增至十成,罡气罩体,那些飞禽走兽,虽悍不畏死,前仆后继,无奈,林中鹤内力浑厚,那些禽兽碰到林中鹤的罡气之墙,瞬间即亡
兽头王功力再往上提!
飞禽走兽也功力暴增!
林中鹤已是强弩之末,这就显示出了境界优势。
如果兽头王同境界与林中鹤对战,林中鹤定会完虐兽头王。
然而,林中鹤以武痴巅峰之境,力拚兽头王,至立判生死之时,林中鹤已显然难支。
终究武痴癫峰与武仙中期,相差两个大境界,而每个大境界又分上中下三个小境界。如此计算,林中鹤与兽头王相差六个小境界,且是跨境界的相差。
兽头王双眼已是血红,大有不败林中鹤誓不罢收。
被困飞禽走兽中的林中鹤已是暗暗叫苦,只怪自己轻敌,此时他才明白境界相差,实力真的不可同日而语。他十分后悔不该恋战,应该在兽头王未施杀手锏之前,杀出重围。
现在,为时已晚了,紫电流光身法再快,也逃不掉了,因为林中鹤四周及头上,不但被飞禽鸟兽困住,且亦被兽头王的罡气锁住,根本脱不了身。
林中鹤此时异常沉着冷静,他内心十分清楚,在兽头王这等无上存在面前,切戒心浮气燥。
因此,林中鹤冷静下来之后,沉着应战,把《正反八卦真经》在脑海里重温了一片,发现其中有一处,正是针对高境界的对手而写的。
真经上云:与内力高出几个境界的武仙对敌,象这种无上存在,力敌不智,只会加速夭亡,而是顺其自然,放松身体,只以紫电流光身法游斗,然后开任督二脉,气沉丹田,脉通气海。然后贯百会,沉涌泉,迎合外来真力,借力贯穴,化对手真力为已用。
如此周而复始,不必担心外界真力入体后反噬,因为此内功心法,乃正反真经,太强则弱,太弱则又变强,就是如此神奇。
林中鹤见状大喜,此古籍真乃神书也。
于是按书中所述,导气行进,右手短剑抵御鸟兽,左手相对开放式地吸纳兽头王的真力,然后依序导入行进。
一盏茶功夫之后,果奏奇效。林中鹤武痴巅峰的内力在攀升,他心内似乎触及到了什么?
林中鹤明白,这是武仙的门槛,只要继续冲击,这门槛一旦松动,自己将迈入武仙之境。
如果迈入武仙境,林中鹤自认为与兽头王可以一战。虽赢不了他,但绝没现在这么被动。林中鹤想到此,心里有了主意。
“都说传说中的八仙如何厉害,可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林中鹤故意发话激将兽头王。
兽头王眼见林中鹤将败,嘴角露出笑意。不料一会儿之后,林中鹤却坚持了下来,且内力似乎有提升之状,不禁暗吃一惊,正欲再次强提真力,那怕自己元气大伤,也要毁了面前这个嚣张的年轻小子。
却闻林中鹤口中说出这等话来,这更加惹怒了兽头王,此时他竟产生了欲杀林中鹤的念头,觉得此年轻后辈简直目无尊长,留下只是一个祸患。
这兽头王本就介于正邪之间,今日见林中鹤一再挑战他的底线,此时彻底被激怒了,武仙功力一下暴发到巅峰。只见排山倒海的真力催动着飞禽走兽向林中鹤直朴而来。同时四周罡气直压向林中鹤。
林中鹤微微一笑:这兽头王终因名利太重,输不起名利,我林某就多谢你的成全了。他心里这样想着,于是按照古经上所言,尽力吸取兽头王的真力。正是:
赌三招定输赢,
斩玄鸟断羽翼。
第一百一十七回,力斗兽仙 下
且说林中鹤见兽头王已使尽十成真力,心内顿时大喜,于是按古经上的心法,借助外力,修练自身真气,以增内力。
兽头王本以为自己真力提高到十成,完全无悬念地碾压林中鹤,瞬间可击杀林中鹤于当场。
然后他发出的真力犹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而观林中鹤已是面色红润,好象正在练功,似乎某处瓶颈有所松动。兽头王有点吃惊,但马上明白了过来,林中鹤在利用其真力突破境界。
看到此情景,兽头王对林中鹤亦括目相看:在这生死存亡的较量面前,此小子竟敢突破,他就不怕外界惊扰而走火入魔。
兽头王此时对林中鹤已是恨之入骨,他现在使出全身功力,竟奈何不了林中鹤,如果林中鹤借他的十成真力而实现了大境界的突破,这事传到江湖,那么八仙之名,就被兽头王一人毁了。
兽头王已是气急败坏,他也是豁出去了,只见他一声长啸,以自伤元气,拚个两败俱伤,也要毁了林中鹤。
他长啸过后,身形拔起,双掌贯满真力,居高临下,欲向林中鹤当头击下。
林中鹤没料到兽头王如此拚命,若其全身功力当头击下,林中鹤知道绝难躲过此劫,非死亦残。
可就在此时,只听一声佛号传来:“阿弥陀佛,身为八仙之一,却尽全身功力欺负一个十九岁的后辈,你不觉得羞亏么?”
兽头王闻言,欲击出的双掌停在半空,人似飞鸟般地旋回原地。然后冷冷地道:“老夫之事,无需你多管闲事!”
林中鹤早已发现来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只听那老和尚笑道:“老衲本不想管你的闲事!但见你竟拚尽全力欲击杀此子,难道你忘了我们八仙之约吗?”
“这……”兽头王语气有怯,明显感到理亏。
“在我们八仙手下,同境界有走过一百招者,即是重点培养的武林后备人才!而今日此少年,与你在两个不同境界里已恶斗了一个时辰,早已不下五百招,而未落败。如果你与他同境界一战,你只怕未必是其对手。”
兽头王脸面发热,有点羞亏,但仍强词夺理:“此小子目无尊长,理应教训,才可驯服。”
“阿弥陀佛,老衲不想与你做无谓的争执,你把飞禽走兽阵撒了,放他离去,可否?”老和尚语气和蔼地道。
“撤去可以,但要此小子向老夫叩三个响头认错。”兽头王道。
老和尚闻言,略一沉思,然后对仍在拚杀飞禽走兽的林中鹤道:“小友愿意接受此条件么?”
林中鹤想都不想:“不愿意,晚辈何错之有?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前辈亦是八仙之一吧,不知怎么称呼?是什么仙?”
“八仙只是武林朋友相送的绰号,老衲被武林朋友称为拳仙。可是学艺不精,比不上小友的武功,小友如此年纪,却差一丁点将成武仙了,实在令老衲佩服。”老和尚哈哈大笑道。
“前辈谬赞了,刚才若不是前辈喝止,晚辈只怕已命丧黄了。至于要晚辈认错,这万万不可能的。”林中鹤高声道。
兽头王冷冷一笑:“老和尚,你也见到了,此子何等狂妄,日后入仙境,岂把我等放在眼中?今日容老夫出手,以绝后患。”
老和尚面色一沉:“你兽头王不可造次,小友之言,虽有偏执,但也是事实。你我等八人,真的徒具一身武功,习武数十载,却没做过一件有益之事,说来惭愧。今日此小友是唯一一个能与双煞抗衡之辈,如果毁在我等手中,我等只怕要下地狱的。”
老和尚说到这里,停了停,继续道:“兽头王,你就听我一言,放他一马,让他纵横江湖,去完成我们应做之事,这样才对得住我等的良心。”
兽头王闻言看了看阵中的林中鹤,知道林中鹤在此阵中,自己不尽全身功力,根本奈何不了此子。接着又看了一眼老和尚。
然后,兽头王极不情愿地道:“就依你秃驴之言,饶他一命,撤去禽兽之阵,但他要接老夫全力施为的三招。”
老和尚听后很是为难。可恶斗中的林中鹤却大声答应:“你的三招,在下就是死了也要接下,倒要看看一个不为武林谋福利的无上存在,怎样对付一个正义后辈!”
兽头王与老和尚听后多少有些羞亏:两人武功盖世,在此夜深人静之时,拦住一个为武林正义奔走的热血年轻人厮杀,而祸害武林的双煞就在咫尺,却不去剿杀,真是空有惊世骇俗的武功。
兽头王可没那么多多愁善感,他一生争强好胜,早已呼啸连连,禽兽闻啸而去,刹时林中鹤顿觉心旷神怡。
兽头王可没好心之德,不给林中鹤喘息的机会,只听他奸笑道:“年轻人,你的武功与天赋,实令老夫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你口德欠佳,你要明白,祸从口出,今日你就为此付出点代价。”
林中鹤右手倒投龙泉短剑,刚才一番厮杀,使其独创的七招剑法更加得心应手,犹如行云流水,循环往复,虽只七招,却成浑圆,使这招式连绵不绝,在古籍内功的引导之下,已成了冠绝天下的剑法。
而紫电流光身法,刚才在恶斗中又精进了不少,真的是招如其名。因此,林中鹤自信自己能接下兽头王全力施为的三招,而不至于殒命。
林中鹤听兽头王如此一说,也冷冷地道:“你尽管出手,与你这等欺世盗名之徒,无须多言,在下只希望你三招之后,我命送黄泉,不然在下只要一口气在,定会加倍奉还,清理你们这些自命清高的老怪物。”
林中鹤说此话时,犹如剑刻刀铸,字字冰冷,听得兽仙与拳仙这两个无上存在脊背发冷,感觉面前此年轻人傲骨铮铮,侠义凛然。
兽头王已开亏没回头箭,虽听出林中鹤言语中带有威吓之意,但他心中冷笑:你小子活过今晚再说。
于是他对林中鹤道:“你准备好了么,老夫可要出招了,你要当心呵。”
林中鹤面色凝重:“请出招,在下已准备好了。”
兽头王点了点头,嘴中答道:“好!”
好字音落,兽头王双掌贯满真力,身子已凌空拔起,其周身空气撕裂,贯满真力的双掌已居高临下直击而下。
这一次,林中鹤四围没了飞禽走兽阻道,自然身子灵活得多,他不会呆在那里,坐以待毙。早已紫电流光身法展开,向左斜飞而去,同时右手短剑斩向身后一黑色活物。
身后黑色活物,从没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术,吓得哀鸣数声,急忙向右斜飞出去,但饶是如此,一条野色的翅膀已被神龙剑斩落在地。
第一招已过,自然兽头王没击中林中鹤,且自己的宝贝玄鸟折翼。
此玄鸟乃神鸟,与紫貂齐名。被兽头王调教至武痴巅峰,今晚却被林中鹤斩去一翼。
兽头王见一击未中,却损却玄鸟一翼,顿时大怒,再次贯满真力,向林中鹤拍来,掌力呼啸,犹如大海巨浪,力愈万斤,威压而来。
林中鹤见兽头王真力恐怖,大有移山填海之势,他不敢力拚,早已拨起身子,瞬间在兽头王面前消失。
第二招,兽头王已无效失败。
林中鹤已站在其身后两丈之遥的地方,笑着对兽头王道:“还有一招。”
兽头王气急败坏,看了看怀中的玄鸟,感到肉痛,此时若不救治,只怕玄鸟性命将休。因为玄鸟流血不止,早已休克。
于是兽头王一声长啸,抱着玄鸟迅即离去。
老和尚拳仙嘿嘿一笑:“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十年!小友,注意邪仙,双煞并非如此简单,而大阉金克木犹为可怖!八仙不是你想像中那种德性,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多年后,你会体会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个中滋味。”正是:
拳仙拳道通神,
中鹤习艺改招。
第一百一十八回,拳仙传艺
且说兽仙全力施为两招,皆被林中鹤躲过,兽仙因顾及玄鸟安危,转身离去。
而拳仙一席言语之后,对林中鹤语重声长地道:“小友真乃武林百年难遇的不世之才,你我相逢,也是缘份,老衲新创一套拳法,但尚未完善,送与小友研习。”
老和尚不管林中鹤答不答应,早已展开拳脚,一路演开,只见拳影如山,招沉力猛,一经展开,周围数丈之内,无不被罡气所控,大有风云变色,惊天地,泣鬼神之状。
林中鹤心中惊骇,但全神贯注地盯着拳仙演练,把一招一式牢记在心。
拳仙拳速似电,收发神出鬼没,俄倾演示完毕,都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然后笑道:“小友记住否?”
林中鹤一抱拳:“多谢前辈赐教这路精妙拳术,晚辈已记住了。”
拳仙一笑:“哦,既然记住了,请演示一片看看!”
林中鹤依言,把刚才老和尚这套拳法依葫芦画瓢地演示了出来,且每招每式无半点错误。
老和尚看后震惊不已:此子真乃武学中的天之骄子,刚才自己一路快如闪电地出拳,每招每式都习钻无比,这一套拳法,是自己的得意之作。想不到竟被此子滴水不漏地使出,且动作行云流水,没半点滞留之状。
老和尚于是笑道:“小友真是悟性过人,老夫真是服了。不过,临别时,老夫有一席言语要说:当今江湖,关系复杂,今后的路甚为坎坷,希望小友好自为之。
在你们的认知里,八仙是无上的存在,其实我们的对手硬着呢!你说八仙不理武林事,其实亦是身不由己,八仙牵制着几大江湖中的黑暗势力,而八人彼此又不团结,其中有几个介于正邪之间,行事全凭其好恶,因此,八仙对双煞所为只能开只眼,闭只眼,这些事就全拜托小友了。如果有其它黑暗势力插入,老夫等会考虑着怎么出手的。总之,八仙不是无敌,山外有山,老夫去矣。”说完老和尚几个晃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林中鹤闻听此言,似乎对八仙有所误会,但他来不及深究,他现在当务之急是提高实力。
经此一役,林中鹤已对这些所谓的世外高人见怪不怪。见兽仙与拳仙已经走了,自己索性盘腿坐下,把刚才与兽仙激斗中的体会慢慢地记下来,然后再与古籍武功结合而加以习练。如此一袋烟的功夫,体内真力又雄厚了不少。
林中鹤气沉丹田,吐气开声,接着把老和尚这套拳法又习练了一篇,他发觉这套拳法刚猛有余,柔劲不足。
如此一来,拳出能裂石开碑,但招与招的变换之间,韧性不足,显得有些生硬而不自然。外人看上去转承启合,似行云流水。这只是由拳仙使出,犹如其功力绝伦,速度犹如闪电,自然看不出这些毛病。
但林中鹤有识招断招之能,自然能看出此拳法的不足之处,因此练习一篇之后,终于把第三招与第四招、第七招与第八招这四招之间变换不圆润的地方改了过来。
这四招一经变换,林中鹤再度习练,此路拳法的威力已增大一倍,已不是先前的那一路拳路可比。林中自然心内欢喜,接着又习练了几篇,把原来的十二招拳法,浓缩成七招拳法,而威力比原来十二式却大了一倍有余,且简单实用,招招乃杀着,无一花架子,搏人眼球。
林中鹤把这一切习练完毕之后,已闻更打五鼓。他已不再停留,免得小貂担心。立刻动身返回碧园住处。
宿舍里,小貂卧立不安,时不时地望向窗外,天将拂晓,尚不见主人回来,它确有点担心林中鹤的安危。
小貂很清楚双煞的实力,屹今为止,尚无人是双煞之敌,主人虽说武功已至武痴巅峰,但闯入双煞府中,无异龙潭虎穴。
小貂正在焦急等待时,林中鹤犹如一只狸猫一样地进入房中,等小貂发现时,把它吓了一跳。它吱吱地叫了两声,然后拍了拍胸口。
林中鹤明白小貂的意思,它一直担心他的安危,现在回来就好,悬着心放下来了。
林中鹤冲紫貂一笑,然后示意小貂睡一会儿,天还未亮。
小貂冲林中鹤做了个鬼脸,然后摇头,说自己没有睡意,叫林中鹤只管休息。
林中鹤此时异常兴奋,此次夜探肖府,不但探出双煞实力:肖改过之武功与他的武功在伯仲之间,而肖自新的武功要比他稍逊一筹。
更值得高兴的是:此次夜探,确见到了传说中的八仙之二:兽仙与拳仙。
虽说与兽仙交手,险象环生,甚至差点丧命。在关键时刻,拳仙出现,间接救了自己一命。
因此也因祸得福,与兽仙那场前所未有的人与兽禽较量,使林中鹤的轻功紫电流光更加精进;同时独创的七招剑法亦臻化境,虽说此七招剑法脱胎于创仙的十八招剑法,但却完全换骨,威力大了几倍,只要他跨入武仙之境,此七招剑法,将天下罕有敌手。
而古籍武功中的内功修练,更使林中鹤内力精纯,可以说进入武仙只是个时间的早晚而已。
林中鹤知道,现在他的武功处在瓶颈处,很难寸进,要么放松身心,游离武功之外,顺其自然,那么假以时日,水到自然成。另一个方法就是找同境界或高出自己境界的人去格斗,在格斗中寻求突破。
显然,前者是达不到的,现在武林是多事之秋,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而林中鹤不可能象闲云野鹤一样置身事外。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条途经,在厮杀中突破。
而眼下双煞之母的寿宴,显然是鸿门宴,难勉一场厮杀,林中鹤倒是期待与肖改过决一雌雄,以图跨入武仙之例。
林中鹤想到此,于是对小貂道:“既然你也睡不下,那我教你一套拳法,你愿意学吗?”
小貂对学武功如醉如痴,自然愿意习练。
林中鹤把这七招拳法演练完之后,小貂连翻几个跟斗,吱吱地叫个不停,右爪连举三下。显然,小貂看出这七招拳法,已囊括天下拳术精华,威力绝伦,气吞山河,一旦展开,大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势。
小貂观赏完毕后,自然缠着要学,林中原也不藏私,一招一式地解析,然后再一招一式的调教。
经过大半个时辰的教导,小绍学会了第一招拳路的所以要领,做到收发自如的地步。
林中鹤也长长地吁了口气。
此时,天已大亮,林中鹤正准备洗漱,却有人在外敲门。正是:
群雄忆往事,
兄弟重相逢!
第一百一十九回,兄弟相见
且说林中鹤准备洗漱之时,闻外面有人敲门,林中鹤开门一看,只见肖府一仆人站在明外。他见到林中鹤后,说道:“这位少侠,我家夫人寿宴今日午时在沧州明心酒楼准时开席,请客官务必准时到席,这是入场券。”
林中鹤接过那入场券,说了声谢谢,那仆人没有说话,只是冲林中鹤笑了笑,迅即转身离去。
小貂忙跑过来看了看这张入场券,然后吱吱地叫个不停。林中鹤一时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小貂见林中鹤不明其意,于是认真地表演起来,它首先用鼻子闻了闻入场券,然后摇头晃脑,接着踉踉跄跄,然后仰面倒在地上,接着眼泛白珠,然后口吐白沫。
林中鹤完全明白了小貂的表演,不禁大吃一惊,如果小貂表演属实,那么天下群雄只怕此次寿宴是最后的午餐。
小貂明显地说此入场券有毒,接触后慢慢中毒倒地,如没解药,将会口吐毒沫而亡。
双煞用心何其歹毒!
林中鹤道:“小貂,你怎么知道?”
小貂吱吱地叫了两声,然后用左爪一指入场券,然后又指指自己,接着在爪上划破,挤出一点血剂,然后双爪一摇摆,接着站起来,大步而走。
林中鹤终于明白了小貂之意,它曾发现过这种入场券的制作,自己差点中毒,好在他的血能解百毒。
紫貂之所以被称为神物,其血不仅能治呼吸道疾病,被称为稀世良药,还能解百毒,也就说,此貂乃百毒不侵。如果食了紫貂血,亦是百毒不侵。
林中鹤由于治病,食了千年人参与紫貂血,阴差阳错,使自己一身变成了百毒不侵之躯,自然接触此入场券他不会中毒。
林中鹤弄明白此种入场券如此居毒之后,忙带着紫貂飞快地夺门而出,追向那发入场券之人笑道:“这位大叔,这些入场券给我,你也难得费力,我多找几个人替你派发,你看如何?”
这发入场券的中年人,听林中鹤如此说,十分乐意,当即把几千张入场券全都给了林冲鹤,自己却跑到庄外玩去了。
林中鹤把这些入场券揣入怀中,然后带着紫貂直奔盟主欧阳扶苍住处而来。
当来到欧阳扶苍住处时,只见欧阳扶苍住处会客室内坐满了人,众人议论纷纷,不用说,是在商量着什么大事似的。
林中鹤见客厅里有许多熟面孔,九大门派掌门人及丐帮掌门皆在坐,还有赵大龙、帅虎等武林中有名的人物也来此处。
川西唐门掌门唐九及黔西苗疆蛊毒掌门苗七亦赫然在坐。
江南侠盗家族花家掌门人花如雷鹤发童颜,看上去跟六年前没多大的变化,此时他正坐在椅子上大声说着:“各位英雄,六年前,在岳阳楼前一别,今日又在此重逢,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当年苏水湖奸贼在洞庭岳阳楼前,为己私欲,设下擂台,差点葬送了整个武林。要不是当时年轻十二三岁的小友林中鹤献计献策,只怕我等早已葬身鱼腹。”
花如雷说到这里,眼里已是湿润:“只可惜小友林中鹤,六年里音信全无,只因小友身染顽疾,如若没找到紫貂血,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唉!英才早逝,苍天无眼。”
花如雷说到此处,甚是伤感,喉中哽咽,已是语不成声。站在其身后的一个高大英俊的青年男子出声劝道:“爷爷,你别说了,也许……三弟吉人天相,出现奇迹,活了下来,也未定呢。”
青年说到这里,本想劝爷爷,自己却已是抽泣起来。此青年正是花如雷的孙子花如电,而今已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
厅内众雄闻言亦是鼻内一酸,无不悲伤。
林中鹤在岳阳楼,确是当时与会群雄的恩人,如若不是她舌似机簧地说服当时的江南水路总舵苏水湖联手群雄,一致对付双煞,群雄焉能逃得出双煞所布控的天罗地网。
欧阳扶苍已看到了林中鹤带着紫貂进入了客厅,当然还有其它人也看到了林中鹤走入客厅。
但他们并不认识林中鹤,武林中这么多人,没认识林中鹤这个相貌普通的青年习武之人也不足为怪。
只听欧阳扶苍道:“各位对当年林小友的救命之恩,自是感激不尽,如果小友知道,定会感谢各位。”
花如电不悦地道:“难道欧阳盟主不感谢我的三弟的救命之恩么?”
花如电对欧阳扶苍一直不待见,六年来尚未解变对欧阳扶苍的看法。
欧阳扶苍微微一笑:“花少侠何必如此激动,我也没说不感谢林小友啊。”
花如电刚想回应欧阳扶苍,只见站在欧阳扶苍身旁的的欧阳玉道:“花少侠,我们不必在此争吵了,想谢谢人家,他已经来了。”
花如电看了一眼欧阳玉,刚才欧阳扶苍已经介绍了她,知道此女孩是欧阳扶苍的独生女欧阳玉。
不知怎的,花如电本就对欧阳扶苍的不满由来已久,可今日见到欧阳玉之后,好像对欧阳扶苍的态度有所改变,表现出一丝善意。
这一切,当然只有花如电自己知道,他自己也感到莫明其妙,为何见到欧阳玉却对欧阳扶苍的态度变好。且对欧阳玉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花如电听欧阳玉说出林中鹤之名,竟有些激动:“欧阳姑娘你刚才说什么?林中鹤来了?他在哪里?”
欧阳玉嫣然一笑:“看样子你们兄弟俩情深意重啊,看,那门口那个是谁?”
花如电朝门口望去,见一个十**岁的年轻人,身子略显单瘦,但却十分精神,给人有一种大义凛然的感觉。且身旁还立着一支紫色动物,似人一样站着,一双前爪抱在胸前,看样子有点鄙视众雄的感觉。
花如电见到这一人一兽,见林中鹤隐隐约约地还有六年前的影子,六年了,两人都长成了大男人了。
林中鹤与花如电几乎同时发声:
“二哥!三弟!”
两人几乎同时赴向对方,抱在一起,竟热泪盈眶。
这一对生死兄弟,想不到六年后在碧园相逢。
六年里,花如电每每思及三弟林中鹤,都心痛之极,三弟自幼命途多桀,不知道三弟能否躲过这一劫,找到紫貂血么?
现在花如电不用担心了,三弟林中鹤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一切劫难已过。
“三弟,你受苦了!”花如电抱着林中鹤喜极而泣!正是:
唐九苗七识奇毒,
紫貂碧血乃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