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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义满江湖全文阅读

作者:云封东流     侠义满江湖txt下载     侠义满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回妙计逃生

    林中鹤与花如电挥手告别,上了马车,两个少年依依不舍,殊不知若干年后,这两位少年再加上另外几位,成为武林中叱诧风云的人物,此是后话,容后再表。

    且说常悔驾着马车,出了拖平镇,不疾不徐地在通往岳阳的官道上行驶,而车内欧阳扶苍与林中鹤在聊些江湖中的旧事。

    初夏的江南,已绿浓欲滴,到处可见辛勤劳做的农人。这一切显得看似和谐与协调。

    然后,马车离镇,北行了三十里,到达青峰口,有一座大山,名为青峰山。此处地势险要,大有一夫挡关,万夫莫开之势。

    常悔久历江湖,知道此处常有强人出没,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当马车进入谷里百十丈处,只闻后面轰隆隆声不绝。欧阳扶苍知道后路已被剪径强盗封断,已无退路。

    常悔临危不乱,一声长啸,长鞭力挥,拉车之马负痛前冲,瞬间提速三倍,已窜出了数十丈。再回头看时,刚才马车提速之处,己是被乱石滚木所压。

    林中鹤目历此景,吓得吐了吐舌头,心道:好险,幸亏常爷爷应变神速,否则,只怕三人一马,将尸骨无存。

    欧阳扶苍吐气开声:“在下西湖楼楼主欧阳扶苍,不知是那路朋友欲为难欧阳扶苍,若扶苍平时有得罪之处,扶苍定当当面请罪。”

    这话一出,音传数里,久久在山谷回荡,直震得人心神不宁。

    这边欧阳扶苍发声通告,而常悔却马鞭连挥,拉车之马四蹄腾空,以至极限,可到谷口尚有五十丈之遥。

    常悔知道,只有冲出山谷,摆脱这被动的局面,方能反败为胜。

    四十五丈、四十丈、三十五丈、……十五丈……距离的缩小,是生存机率的加大。

    然而,希望破灭,只见前面火光一闪。

    在离谷口十丈处,前面堆放了丈余高的干柴树枝,此时已被点燃,早已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而后面又闻轰隆隆声不绝,滚木擂石铺天盖地而下,早已切断了退路。把他们三人堵在两丈见方之处。显然对方早有准备,经过精心设计,欲置三人于死地。

    欧阳扶苍把林中鹤抱出马车,常悔也从车内走出,面对这熊熊大火,一声长叹。

    人有时在天灾**面前,真的是措手无策,无能为力,只能坐以待毙,那怕似欧阳扶苍这样一顶一的高手,也只能等死。

    “哈哈哈,踏破铁鞋无处觅,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等这一天等了四年了,只可惜林树那千刀杀的已死了,我不能亲手宰了他。”一人发出夜枭一样的怪笑,显然为自己的阴谋得逞而得意忘形。

    “阁下是何人?我欧阳扶苍在哪里得罪了阁下,请阁下明示,也好使在下死得明白。”欧阳扶苍问道。

    “欧阳楼主没得罪鄙人,但怪只怪你和林中鹤在一起,所以,你与你管家的死,纯属一场误伤,哈哈哈。”夜枭男子狂笑道。

    “你究竟是谁,对一个孩子如此赶尽杀绝,他才十二岁。”欧阳扶苍喝问道。

    “我是谁?我告诉你们也无妨,我是江南飞盗云梦之子云醒。四年前家父被白衣杀手林树所杀。我为报父仇,等了四年,虽说林树己死,但林中鹤以命相抵,父债子还,也是名正言顺的。”

    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是寻林树报仇的。

    “既然这样,你放过欧阳叔叔与常爷爷,我把神功秘籍给你,这样你就可以天下无敌了,从此再也不用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了,真丢人。”林中鹤冷笑道。

    “你以为我是傻子,一旦放他们出来以后,我焉有活命。”云醒当即否决,但听语气,尚有商量余地。

    火势越来越猛,更可怕的是,上面青峰寨的那些喽啰们,仍在上面使劲地添柴加草,三人已是大汗淋漓,如此下去,只怕虚脱而死。

    林中鹤冲云醒道:“怎么样,你考虑好了么?这清风寨的寨主好象不是你呀?”

    “哈哈哈,算你小子识货,寨主是我兄弟曾令清。”云醒笑道。

    “哼,既然你不肯与我做交易,我只好与曾寨主谈买卖了。”林中鹤口干舌燥地道,“曾寨主,你只要放了他们两个,这秘籍就是你的了。”说着把手中那书扬了扬。

    欧阳扶苍与常悔原以为真的是秘籍,当他俩看清是一本线装的《唐诗三百首》时,心里暗笑,暗暗佩服林中鹤的机智,利用天下习武之人欲得神功秘籍,正在成功地瓦解云、曾二人之盟。”

    “林公子,这是真的武功秘籍?你不会骗我吧!”曾令青问道。

    “哈哈哈,都说曾寨主雄才大略,胆识过人,可今日一见,大失所望。”林中鹤大笑道。

    “林公子为何如此一说?”曾令青不解地道。”

    “我是说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你们也知道,我得了一种怪症,我父亲就是为我寻医问药,踏遍了整个神州大地,可惜没找到那两味药,我还有一年的寿命。

    曾寨主你是个聪明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要你们答应放过他们两位,这秘籍就是你的了,我对于生死,早已置之度外了。”林中鹤言语诚恳地道。

    “林公子不可。”常悔说着就冲上来争抢秘籍,演得逼真,这一切被曾、云二人看得真切。

    而林中鹤恰在这时一声断喝:“站住,再过来,我就把秘籍丢入大火之中,谁也莫想得到。”

    那边,曾令青也急了,高声道:“林公子,我答应你,不过救他们两人,得想个万全之策,这欧阳楼主的武功天下无敌,一旦放出,岂不是出笼猛虎。”

    “唉,你快点想个两全之策,叫你们这些喽啰不要再往下丢柴草了,不然温度太高,这秘籍是羊皮纸加蜡封的,如果它自燃了,你可别怪我啊。”林中鹤说到这里,松了口气,不由得咳嗽起来。

    曾令青已令众喽啰停止了丢放柴草,火势小了不少,但温度依怕很高。欧阳扶苍欠意地对林中鹤道:“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欧阳叔叔何出此言,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是我连累了你们才是。”林中鹤回说。

    而对面曾、云二人争吵起来,一个说放,一个说不放。终究曾令青是山大王,他的地盘他做主,曾令青说了算。

    “林少侠,我看这样行不,由我方派出一人,从上面放两只吊篮下来,然后把他们两人绑了,由吊篮拉上去,最后你把秘籍交给那人带上来,可以吗。”曾令青问道。

    “曾寨主真聪明,就这样定了。”林中鹤回答道。

    欧阳扶苍道:“常叔,你上去后解决山上那些喽啰,谷口那些人就交给我了。”

    常悔点了点头道:“林公子解决下来之人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们都以为我是一介病童,不会防备的。”林中鹤笑道。

    果然,悬崖上放下了两个吊篮,其中有一个篮里坐了个人。吊篮落地之后,那人出了篮子,拿出四条牛筋绳,把欧阳扶苍主仆二人脚手绑了个结实,然后吊篮缓缓地往上拉起。正是:

    猛虎出闸震山岳,

    蛟龙入海兴巨浪!

第十七回唐家九爷 上

    欧阳扶苍与常悔被山上喽啰,很快地吊上山顶。被人抬到一边,因为二人皆被牛筋所捆,谁也不担心二人能挣断牛筋之绳,因为这种绳子是专门用来对付内家高手的。

    因此,这些山贼关心的是下面的林中鹤与他们的同伴。

    曾令青对林中鹤道:“林公子,现在他们两位已经上去了,你把秘籍交给他,由他带上来。”

    “那当然,不过曾寨主要讲话算数,如果我死了,而你们又不放他们,那我不是白死了?”林中鹤故意拖延时间道。

    “这个请林公子放一万个心,我曾某虽是个盗匪,但只是时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我良知还在,决不食言,如有违誓,天打雷霹。”曾令青立发毒誓。

    “曾寨主不必发下如此毒誓,其实也没那么灵验,你不是死于雷霹,而是死于高手的剑下。”林中鹤由于开心,开怀大笑,不觉又咳嗽起来。

    这时,悬崖之上,已然大乱,常悔一柄长剑,杀散了那些守在崖边的匪徒,控制了上面的局面。

    曾令青刚想发问,谁知只觉后心一凉,接着一阵钝痛,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梦醒见状,知道大事不好,能挣断牛筋的高手,乃一流好手,他自问不是对手,想开溜逃跑,被欧阳扶苍赶上,一剑刺死。

    而谷中的林中鹤,见此情景,笑着对那土匪道:“你也看到了,是死是活,你自己选择。”

    谷中匪徒亲眼所见,欧阳扶苍击杀了匪首曾令青,知道青峰寨已完了,忙一拜拜在云中鹤脚下:“小侠饶命,小侠绕命。”

    林中鹤喝道:“起来,我不杀你,你从今日离开青峰寨后,不准再落草为寇,要做个好人。”

    “是是是,小人一定做个好人,请小侠放心。”那匪徒叩头如捣蒜。

    外面,众喽啰在欧阳扶苍的指挥下,众人齐心协力,把火扑灭得差不多了,不多时,常悔把林中鹤接了出来,有喽啰忙拿过一瓢水,林中鹤确实口干欲裂,接过便饮。

    林中鹤几口凉水下肚,神清气爽,看了看这些山贼,年龄不一,最大的可能有六十余岁,最小的才十五六岁。林中鹤看后一阵心酸。

    回头问欧阳扶苍道:“他们这些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就地遣散,返回原籍。”欧阳扶苍道。

    众山贼皆谢不杀之恩,纷纷离去,从此清峰寨方圆数十里一派太平,拔掉了官府眼里的眼中钉,肉中刺。

    三人把众山贼解散之后,在山寨里找了些东西,填饱肚子后,已是响午,欧阳扶苍看了看天色,对林中鹤他们二人道:“看这天色,马上要下雨了,今晚在此安歇,明日再走不迟。”

    林中鹤本已疲惫不堪,在此歇息一晚,正合心意。这常悔见主人发话,他更没二心。

    不多时,一场大雨倾盆而下,狂风呼呼,顿时整过山寨被狂风暴雨整整裹住,本是正午,刹时犹如黑夜降临,能见度只有三五尺之距。

    三人正在议论这场来势凶猛的暴雨,只见在雨幕中,一人如鬼魅般,在暴雨中不徐不疾向山寨行来。

    三人不由得一愣,在这荒山野岭里,众山贼已经解散了,难道还有漏网之鱼,另外去了别的地方,此时才回,不知今日发生之事?

    三人正在诧异,那人已然入寨,轻身功夫了得,显然此人不是山寨之匪,一个山寨之匪,焉有如此上乘的轻功。

    那人进入寨内,三人才看清楚此人的面相:这是一个清瘦的老头,年龄六十上下,一袭青色长衫,五官棱角分明,五绺长须,右手拿了一柄折扇。如若不是在此匪寨相遇,定会以为此人是个老学究无疑。

    老者见三人看着自己,微微一笑:“打扰了,很抱歉。”

    林中鹤感觉此老头好生奇怪,一身功夫出类拔萃,却为何跑到这山寨来避雨,且进寨时紧紧盯住自己,使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

    这一切,怎能逃得过久经阵仗的欧阳扶苍主仆二人,知道此人也是为林中鹤而来。欧阳扶苍早已把林中鹤拉到身后,以防不测。

    “嘿嘿,欧阳楼主果然名不虚传,已知道老朽所来的目的了?”老者似笑非笑地道。

    “前辈是何方高人,还望明示?免得产生误会。”欧阳扶苍问道。

    “老朽唐九,已很久没在江湖上走动了,现在出来没人认得老朽了,惭愧啊!”老者仍是似笑非笑地道。

    欧阳扶苍主仆二人闻言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清瘦老者,人畜无害的模样,竟是威震天下的唐门当家人唐九,江湖上人称九爷。

    “哈哈哈,原来是唐老前辈,幸会,幸会。”欧阳扶苍爽朗一笑。

    “我们也不必转弯抹角的,我实话实话吧,我是来捉拿林树之子林中鹤的。”唐九仍是似笑非笑地道。

    “这是何因?据在下所知,林大侠生前与唐门没产生过节?难道前辈是为秘籍而来?”欧阳扶苍不解地道。

    “林树根本没什么秘籍,如果他真的得了三十年前那神秘高手的剑谱,也不至于死在大魔手印才八成的肖自新手下。”唐九不屑一顾地冷笑说。

    “这到也是!前辈既不为己。也不为秘籍,那是代人出头?想必天下还有唐爷要还的人情?能否说来一听?也使在下知道。”欧阳扶苍笑着说。

    “也罢,今日情非得已,三年前,犬子唐光深入大漠,追寻一只百年银狐,不幸迷路,水尽粮断,已有三日之久,昏迷在沙地上,眼见将死。

    而此时恰巧`西北双魔’两兄弟从此经过,救起犬子,送回唐门。双魔出了唐门之后,没几天就被白衣杀手林树所杀,今日老朽就是奉双魔的家人,大魔的女儿郭华丽所托,前来提拿林中鹤。

    老朽也无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况老朽确实欠其人情,因此还请欧阳楼主见谅。”唐九一口气说出了原因。

    “要是在下不答应呢?”欧阳扶苍冷冷地道。

    唐九似笑非笑地道:“西湖楼主当然不会答应,要不我们这样,打一赌,百招为限,如果百招之内老朽败了或平局,老朽走人,如果侥幸老朽赢了,林中鹤我带走,怎样?”

    “好!痛快,久闻唐门暗器天下无双,今日在下就领教领教。”欧阳扶苍爽快地答应了。

    正是:

    东西世家掌门相逢论曲直,

    老少两辈高人互搏争输赢!

第十八回唐家九爷 下

    西湖楼楼主欧阳扶苍,一口答应与川西唐门掌门人比斗,决定林中鹤的去留,可林中鹤却不答应了。

    只听他对唐九说道:“你身为唐家掌门,行事却不分是非曲直,当年西北双魔做恶多端,我父诛之,为民除害,何等大快人心。

    现在到好,堂堂川西高人,武林泰斗,今日却欲替恶人出头,我真为你感到老脸蒙羞,即使你赢了,也是落了个残害忠良之后,为虎作伥的骂名”

    “你……小小年纪,竟如此能言善辩。对不起,我无话可说,实属无奈,只有得罪林公子了。”唐九面含愧色的说。

    “你不必说了,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平日里自诩侠士,说什么行侠仗义,可每到关键时刻,撕下伪装,比那些恶徒更可怕。”林中鹤伤心地说道。

    唐九惨笑:“孩子,你说得好。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林中鹤狠狠地盯了一眼唐九,见唐九面色苍白,显然,林中鹤之言,对其感触良深,心情不太平静。

    欧阳挟苍笑道:“中鹤,不必对唐爷爷无礼,他也是万般无奈,你相信欧阳叔叔,他带不走你。”

    “欧阳叔叔,你要小心呀!听我父亲说,唐门暗器,天下最毒,见血封喉。”林中鹤十分担心地道。

    “没事,你与常爷爷到一边去看着就是。”欧阳扶苍微笑着说道。

    夏天之雨,来得猛烈,此时己风停雨住,烈日当空,老天的脸色变幻无常,凡人根本猜不透它。

    “唐老前辈,走吧,去山寨演武场,看样子老天爷也有意成全,要我们东西两大世家分个高低呀哈哈哈。”欧阳扶苍开怀大笑,显得意气风发,豪情满怀。

    “好。”唐九爽快答应。

    四人来到匪寨西北的演武场。这是一个二十亩见方,用青石板铺成的操练场,

    唐九与欧阳扶苍缓步走入场中,两人皆不言语。相距一丈五尺并排走到场中央,皆站立不动,然后双方几乎同时,唐九左转,欧阳扶苍右转,两人面对。

    唐九先开口:“欧阳贤侄,今日之战,理亏在老朽,正如林公子所言,老朽确在为虎作伥,残害忠良,但无论输赢我决不会使林公子受人迫害。”

    “前辈请放心,有你这句话,晚辈更加心地踏实,好,今日我们都已心无杂念,放手一搏。”欧阳扶苍爽朗一笑。

    “好,老朽也如此想,今日避开林公子之事不谈,纯粹看做是一场东西两大世家的较量。”唐九也微微一笑。

    两人早已蹲下身子,做好了攻击准备。大约相持了半袋烟工夫,欧阳扶苍动了,只见他左足足尖一点,借力往前一窜,右手长剑一招“点石成金”,长剑直奔唐九面门。

    唐九见欧阳扶苍长剑奔来,不敢大意,他知西湖楼武功不是浪得虚名,因此向左滑出一步,手中折扇一展,直切欧阳扶苍腹部,劲风凌厉。

    欧阳扶苍见状,长剑撤回斜封,一招“斜挂珠帘”早已使出。唐九折扇早已收回,身子拔高丈余,只见其左袖一甩,数点乌黑之光,居高临下向欧阳扶苍面目直射而来。

    这唐九,少年成名,经过无数次生死较量,临阵对敌经验丰富,他刚才折扇斜切,实乃诱敌之计,他料到欧阳扶苍长剑必定回救,向下斜封。

    因此他拔高身子,乘机发出数枚乌金打造的唐门神芒。这神芒淬过居毒,若经内家高手使出,无坚不摧,见血封喉。

    欧阳扶苍自然明白这神芒威力巨大,是唐门中的暗器之王,轻易不得动用,今日以九爷的身份使出唐门的镇派之宝,显然已把欧阳扶苍当成了头号大敌。

    欧阳扶苍自然明白九爷已全力以赴。他与唐九交手,不敢招式用老,随时提防其暗器伤人。面前这唐九,其武功比双煞更可怕,他不但内功精湛,一柄折扇几乎在江湖中罕有敌手,而暗器功夫更是令人防不胜防。

    闲话少絮,欧阳扶苍见数点乌光射来,身体后仰,一招“长虹卧波”,恰恰躲过,而唐九早已落地,脚尖点地,手中折扇一收,直奔欧阳扶苍“膻中穴”点将而来。

    林中鹤与常悔两人看得十分紧张,才交手三招。已是险象环生,唐九好象已取得了主动权。

    其实不然,欧阳扶苍长剑蓄势待发,见唐九折扇点来,他手中长剑点向折扇,只听“叮”的一声轻声,欧阳扶苍借力,身子向后倒退丈余,站直了身子。

    这唐九身经百战。他当然没指望这一点奏效。见欧阳扶苍竟能借力退出丈余,心中暗暗配服,后生可畏:

    长江后浪推前浪,

    一代新人胜旧人。

    其实这唐九折扇点出是假,只等欧阳扶苍站直身子,才以神芒击之,这近距离发出,欧阳扶苍定会防不胜防。

    欧阳扶苍乃年轻一辈顶尖高手,岂能让唐九的当。可是他刚一站直身子,唐九已欺身直进,折扇斜削而至,同时数点乌芒分上中下三路奔射欧阳扶苍。

    欧阳扶苍大袖一展,击落数枚乌芒,长剑“仙人指路”力点唐九疾削而来的折扇。

    唐九展扇收拢,由折扇上飞出两枚乌芒,欧阳扶苍早已知道唐九折扇里暗藏机关,见唐九收扇,忙长剑撤回,改刺为挂,刚好封住两枚乌芒,“叮叮”两声火星四溅,欧阳扶苍手臂发麻。

    好唐九,英勇不减当年,刚凭发暗器这份“隔物传功”的功力,足可独步武林,由此可见,武林世家底蕴深厚,不是一般江湖浪子,卖艺把式可比的。

    欧阳扶苍封住乌芒,左掌内力外吐,向唐九当胸击来,同时欺身直进,右臂一展,外封长剑顺势推出。

    唐九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小子应变如此神速,攻防兼备,好在他用招未老,发出两枚乌芒之后长袖连展,又发数枚乌芒。

    欧阳扶苍被这数枚乌芒一阻,等击落乌芒,唐九已然退后丈余,双方相视而立。

    欧阳扶苍笑道:“前辈不愧为绝世高手,晚辈由衷佩服。”

    “惭愧,老朽年长倍余,竟不及一后生小辈,真老矣,江湖是年轻人的江湖了。”唐九语气悲凉,似乎失落良多,看上去老了几岁。

    欧阳扶苍闻言,并未得意,而是一惊:“前辈武功盖世,晚辈并末赢过前辈,尚未分出胜负。”

    唐九狂笑:“若要分出胜负,你我一老一少,皆暴尸荒野,你使出`浓妆艳抹‘,老朽使出`乌芒幽灵',然后双方力竭而死,哈哈哈。”

    长笑之音,声震数里,演武场早已没了唐九的身影。

    “这个唐家九爷!”欧阳扶苍喃喃自语。

第十九回高手做饭

    林中鹤见唐九爷走了,唐九爷身法极速,双脚好似未曾沾地,这就是武林中的上乘轻功“八步赶蝉”。尽管唐九身法奇快,但林中鹤眼力仍能追上其运行路线。

    林中鹤心内暗忖:这唐九的轻身功夫,只怕只有花如电能比了。

    欧阳扶苍虽说只与唐九交手不过十招,可每一招都是生死相搏,处处杀机,险象环生,稍不留意,便有血溅荒野之险。

    常悔是久经沙场的老高手,刚才主人真的命悬一线,如果换做他人,只怕早中乌芒,横尸此地了。

    “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呀?”欧阳扶苍笑问道。

    “哦,恭喜主人击退强敌。”常悔爽朗一笑。

    “哈哈哈,唐九不是败走,而是知难而退,正如他所说,若要分出胜负,只有两败俱伤。”欧阳扶苍微微一笑。

    “嗯,反正是唐老头不敌而走了。”常悔笑道。

    “是呀,常爷爷说得对,那不识好歹的老怪物。”林中鹤嘻嘻笑道。

    “唉,其实川西唐门人本质不坏,只是暗器出了名的毒,这唐门本就赖以暗器成名,在唐家也不泛侠士豪杰。”欧阳扶苍缓缓地道。

    三人谈起刚才交手的情景,林中鹤笑问:“这唐怪物定下一百招,怎么才几个照面就落荒而逃了。”

    “他不是真的要与我一决生死,来此只是敷衍了事。”欧阳扶苍微笑着解释道。

    林中鹤终究才是个大孩子,忍不住好奇门地问:“欧阳叔叔,刚才你们两个交手,平分秋色,如果真的继续下去,你有把握赢他吗?”

    “没把握,但死的一定是他。”欧阳扶苍笑道。

    “为什么?依我看,你们两个差不多呀?”林中鹤追问道。

    常悔接过话题道:“林公子,不用问了,你以后就知道了。”

    林中鹤意犹未尽,但没有再问,只是站在这演武场怔怔出神。

    “好了,我们进寨去吧。”欧阳扶苍说着迈步向寨子里走去。林、常二人紧跟其后,进入寨内。找了几处干净的床位,今晚打算在此过夜。

    三人皆躺在床上午休,闭目养神。可林中鹤全无睡意,脑中思绪万千:自都梁城出来,这十余天里,每天提心吊胆,刀光剑影,险象环生,明日前路不知又有什么等着自己。

    林中鹤心里在想,假设自己成了一位气吞山河的绝世高手,这些屑小之辈,安敢截杀自己?自己还用得着东躲西藏?

    想到此处,林中鹤有一种想学武功的强烈冲动。于是他在脑海里把那三页秘籍上的武功默默地在心里演示了一番,自认为,如果身体允许的话,他只需半个月操练,只用这招剑法,完全可以击败唐九。

    因为林中鹤对于这一招剑法,已悟出了九种变化,这就是当时三个大内高手死时,每人喉间中了九剑之故。

    但林中鹤知道这一招剑法,还有变式,因为变化到第九步时,剑意仍澎湃不止,意兴未尽,这几天他在思考第十种变化。

    欧阳扶苍已进入梦乡。他从小就形成了睡午觉的习惯。

    可常悔只是闭目养神,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人处江湖:

    害人之心不可有,

    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是常悔多年行走的江湖经验,也是长命的唯一法宝。江湖凶险,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林中鹤也在静思中睡去。此时常悔见二人睡去,偷偷起床,走到外面,在山寨外面走了一圈,见这清峰寨果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心内暗暗称奇。

    常悔在山寨四周看了一圈之后,见无异常情况,于是转身奔回山寨厨房,仔细搜寻了一番。见里面米面油盐酱醋……所需之物一应俱全,他咧嘴一笑,先前没找到,吃了些剩饭残汤,晚餐倒要吃一顿丰盛的了。

    转眼已是申牌时分,欧阳扶苍一觉醒来,一跃而起,口中喃喃自语:我怎么睡得这么沉?再看另两个床位:林中鹤睡得正香,常悔不知去向,但闻一般焦糊之味传来。

    欧阳扶苍心内一笑,真难为常叔了,从没弄过饭的他,今日荒野山寨,得亲自下厨了,可是此味道好象饭烧糊了。于是忙向厨房方向走去。

    欧阳扶苍来到厨房,见米已下锅。灶内燃着大火,炉火正旺,而常悔正在大块切肉。由于没找到菜刀,他竟拔出随身佩剑,一块一块地正在认真切割,正切得满头大汗。

    “常叔!你行么?”欧阳扶苍笑问。

    “行,怎么不行,你看看,米已下锅,只怕已熟了。噫!不对呀,锅里怎么冒黑烟呀。”常悔看到这情景傻眼了,主仆二人从没做过饭,不知道怎么回事。

    “哎呀,你们做饭,米里忘了加水,锅里的米烧成黑碳了。锅也要烧烂了。”林中鹤走了进来,赶紧把灶堂里的柴拉了出来,把火媳了。

    揭开锅盖,见锅内浓烟滚滚,漆黑一团,等黑烟散尽,三人中,林中鹤苦笑,欧阳扶苍莫明所以,常悔尴尬不已。

    原来,常悔虽没做个饭,但也知道淘米,洗刷这些通用步骤,只是把锅洗刷干净,把洗好的米放在锅里,却忘了加水,就把锅盖盖上,然后就燃起熊熊大火……

    常悔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以前我真的没做过饭,所以才这样。”

    林中鹤微微一笑:“常爷爷,做饭又不叫我一声,以前在都梁老家时,做饭的事,我父亲就交给我,他不管的。”

    说着林中鹤开始忙碌起来,洗刷这口黑锅,等洗刷完毕之后,于是开始洗米,米洗好后,再加上适量的水,然后盖上锅盖,前期准备工作总算完成了。

    两个武功一流的高手,看到林中鹤一手娴熟的厨艺功夫,心内感叹:七十二行,行行出状元呀。干什么事都是工多艺熟,瓜熟蒂落!耍奸不得。这也跟学武功一样: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林中鹤把米下锅以后,点燃炉火。然后洗了洗手,准备切菜。转身看到砧板上切开的大块肉,顿时感到一阵无语

    林中鹤放眼搜存,见没菜刀,常悔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找到菜刀,用剑切的。”

    林中鹤微微一笑:“知道了。”于是掏出花如电送他的那短剑,开始重新把常悔切的肉切小点。常悔切的那肉,最小也有二两,大的差不多有半斤……

    经过林中鹤一阵忙乎,一顿丰盛的晚餐已经做成,色香味俱全,欧阳扶苍主仆二人都夸赞林中鹤的厨艺不错。

    三人饱餐一顿,不在话下。

第二十回岭南四霸 上

    三人饱餐一顿之后,洗了个澡,不多时,夜幕降临,三人回房。欧阳扶苍对常悔与林中鹤道:“你们两个先睡吧,今晚由我守夜。”

    “主人,那怎么能行?还是我来吧。”常悔忙道。

    “常叔没关系,今天白天你没歇息,晚上就好好地歇息吧。”欧阳扶苍笑着说。

    常悔无奈,只能依言,上床睡觉,林中鹤也上了床,但他没有睡觉,见欧阳扶苍出了卧房,忙喊常悔道:“常爷爷,常爷爷,你睡了么?”

    常悔一笑:“没睡呀?你有事么?”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我想问问,欧阳叔叔武功这么好,这次武林举行会盟,欧阳叔叔可以夺取武林盟主呀?”林中鹤一脸期待的说道。

    “唉,林公子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家主人,他为人低调,不拘言笑。待人处事,极讲道义,眼中掺不得半点沙子。”常悔轻声说道。

    林中鹤吐了吐舌头:“难怪欧阳叔他反对我与花如电交往,那日看他脸色,差点要大发雷庭了。”

    “那日好在是你,如果是欧阳家子弟,早已家法侍候了,你还敢与他理论?”常悔微笑着说道。

    林中鹤做了个鬼脸:“欧阳叔叔太有点过了,花家行侠仗义,劫富济贫,一点也不输于任何一个名门正派,他为什么那么对花家不待见呢?”

    “我也不知道原因,其实花家世代人才辈出,历代做了大量的好事,惩奸除恶,扶危济困,处处彰显侠义之举,比名门正派有过之而无不及。”常悔也有点不解。

    “好了,不谈这些了,欧阳叔叔是个道义极强的人,黑白分明,来不得半点苟且,今后我注意点就是了。”林中鹤悠悠一叹。

    “嗯,睡吧,明日还要起早赶路呢,现在夏天来了,中午要多歇息些时辰,太热了。”常悔打了个哈欠,接下来已呼噜声起。

    林中鹤见状,不多时,也迷迷糊糊的睡去。

    且说屋外的西湖楼主,站在旷空的演武场中,仰望星空,只见繁星点点,可思绪已到了林中鹤身上。

    此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只可惜,身染重疾,不能习练武功,武林未来的命运只怕寄托在此小子身上,我得尽快想办法找到这两味奇药,治好此小子的病。

    此次武林盟会,或许是个机会,向天下英雄求讨这两味稀缺之药,或许有人知道也未知呢?

    欧阳扶苍这样想着,忽见演武场西北方向有一人影一闪而逝。欧阳扶苍大吃一惊,他知道又有不速之客来临。

    他不声张,立刻展开身法,向那黑影追去。不一会儿,发现黑影直奔卧房,来到窗前,把耳贴到窗上听了一会儿,见里面已均匀地响起嚊声。

    欧阳扶苍见黑影没进一步动作,因此没惊动他,静观其变,一会儿之后,那黑影返身向山下奔去。

    这黑影轻功不佳,免强算得上二流,欧阳扶苍在确定没有其同伙之后,才跟了黑影下山。

    到达山谷谷口时,欧阳扶苍听到有人在轻轻谈话。

    “阿三,怎么样?那小子还在吗?”一个声音嘶哑的男子在问。”

    “在那里,正在呼呼大睡呢。”阿三回答。

    “嗯,好,明天我们再动手。”嘶哑声音男子道。

    欧阳扶苍知道又有一伙不怕死的贼子要对林中鹤动手了。他疑神辩听,知道谷口包括这阿三在内,共有四人,显然这嘶哑男子是为首者。

    接着听到那阿三道:“那我们选择在哪里动手?要不要通知我手下的弟兄?”

    “不用了,你去离此五十里处的清河镇,通知钻天猴白占一做好准备,就在清河镇动手。”嘶哑男对阿三吩咐。

    “我连夜就去?”阿三问。

    “马上就去,通知白占一,要他做好准备,这次的点子太硬,来不得半点差错。”嘶哑男语气加重。

    “尊命,属下即刻就去。”阿三已经离去。

    “我们今晚隐藏在谷口,待明日他们下山,尾随他们,到清河镇再行动手。”嘶哑男对另外两人道。

    另外两人没回答,显然已行动照办。欧阳扶苍本欲出手解决这四人,可一听还有同党,于是放下了此想法,到明日一并解决也不迟。

    欧阳扶苍心情十分沉重,知道越往北走,越是危险。天下英雄正云集岳阳,林中鹤己成为各方势力欲想要的人物,没有几个象唐九爷那样,不相信林树父子有什么武功秘籍。

    当欧阳扶苍返回到山寨时,已差不多二更。他走到卧房里,看了看林中鹤与常悔,见二人睡得甚香,不由得脸上露出丝丝微笑。

    他于是走出卧房,就在廊外选了处干净的地方,开始打坐行功,顺便兼顾着室内二人的安危。

    次日天明,林中鹤早已起床,来到厨房准备做饭,常悔见林中鹤起床,也跟着起来,来到寨外看了看,见演武场上,欧阳扶苍正在练剑。常悔没打扰其主人,径直奔向厨房,他猜到林中鹤一定会在厨房弄饭。

    当常悔到达厨房时,见林中鹤已在生火做饭。常悔笑问:“林公子,要帮忙么?”

    林中鹤一阵剧烈口嗽之后,笑说:“嘿嘿,常爷爷,不用了,你不帮还好,你一帮,就越帮越忙了。”

    常悔咧嘴一笑:“不会的,你放心,我跟你学学厨艺。”

    “嗯,我可教不了你,我也只是瞎搞的,只要煮熟就成了。”

    老少二人联手,不多时就做好了饭菜。三人吃罢早饭,欧阳扶苍对林中鹤及常悔道:“今后在北去岳阳的路上,大家多留个心眼。”他没说昨晚所见,怕二人担心。

    林中鹤知道前路越来越凶险了,于是答道:“知道了,只是连累了你与常爷爷了。”

    欧阳扶苍微微一笑:“中鹤,别如此说,我与你父亲乃莫逆之交,我已把你看成自己的亲生骨肉。”

    常悔也笑了笑:“林公子不必自责,我辈武林中人,路见不平,理应拔刀相助。”

    林中鹤闻言好生感动,双眼泛红,喉头哽咽,竟说不出话来。

    欧阳扶苍见状,忙叉开话题:“好了,别多愁善感了,赶快吃饭,吃了好赶路。”

    三人吃罢完毕,下得山来,常悔从匪寨里选了一匹好马,牵下山来,找到昨日那辆马车,那车马仍在,完好无损。

    常悔把车马换好,于是三人乘着马车离开了青峰山谷口,向北而进。响午时分,见前面一个大镇,此乃清河镇是也。

    刚到镇口,只听一声长啸,从四面湧出二十几位黑衣劲装汉子,把马车围定。为首一位,正是昨晚那嘶哑男子。

    欧阳扶苍跃下马车喝问:“什么人,青天白日竟敢拦道打劫?”

    嘶哑男狂笑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们要死了,'岭南四霸’恭候你们多时了。”正是:

    自古小人多诡计,

    从来君子少防范。

第廿一回岭南四霸 下

    “你们是岭南四霸?”欧阳扶苍笑道,“这么说你们是来参加武林盟会的了?”

    岭南大霸道:“是的,可是碰巧遇到欧阳楼主威震匪寨,肃除匪贼。”

    “既然你知我之名,为何要拦我车马?你们难道不怕死吗?”欧阳扶苍厉声喝道。

    “哈哈哈,欧阳楼主,我知道你们主仆二人武功了得,而且很清楚你的那位管家常悔,他乃四十年前威震武林的江洋大盗常青。”岭南大霸声音提高了几分。

    林中鹤与常悔出了马车,站在欧阳扶苍左右。

    “多谢你还记得老夫,看样子你对老夫极为关注。”常悔笑道。

    “我不明白,你好好的大王不做,却去侍候欧阳家父子。”大霸不解地问。

    “因为多行不义多自毙。就象今天的你一样,死到临头了。还未料到,哈哈哈……”常悔很开心。

    “放肆,你竟敢耻笑我们岭南四霸。”大霸不悦地道。

    常悔脸色一变,喝道:“我笑尔等跳梁小丑,自不量力,竟敢拦我家主人的马车。”

    岭南四霸,大霸姓郭名平,江湖上人称“通天猴“,二霸姓宋名取,人称“翻天猴”,三霸姓许名元,人称“闹天猴”。四霸就是前文提到的白占一的“钻天猴。”

    这四个猴子,在韶州岭南以带,横行霸道,无恶不做,干尽坏事,官府每每发下海捕文书,可是死了无数官兵,这四个猴子仍逍遥法外。

    后岭南武林正义人士定下计谋,在韶州设下楼台,此韶州乃神州粤北重镇,扼住湘粤南下北上的咽喉。

    在韶州设下擂台之后,写下一幅挑战且极具侮辱性的对联:

    三招败通翻双猴,

    两式胜钻闹二狒。

    横批为:猴狒同除。

    擂台设下之后,都以为四霸会来赴擂。但想不到摆擂百天,四霸竟未出现。这岭南英雄们大失所望,也不由得不佩服四霸的“忍”字诀修到了极限。

    自此以后,对于对付四霸,想尽了一切办法,但四霸狡猾异常,从不中计,因此倒行逆施至今日。

    而今日四霸与欧阳扶苍狭路相逢,按常理应绕道才对,却想不到他们竟主动出击,自己送上门来。

    这一点,欧阳扶苍有所警觉。知道这四霸必定有所依恃,因此轻轻对林中鹤二人道:“你们注意,这四霸一定有后手。”林中鹤与常悔点头默许。

    大霸郭平听到常悔如此言语,不禁勃然大怒:“你这奴才,今日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早已窜出,手里拿了一柄金背砍山刀,直取常悔。

    常悔见状,拔剑相迎,两人激斗一处。

    这岭南四霸。确有些本事,这郭平一柄金背砍山刀,使得风雨不透,竟与常悔打成平手。

    林中鹤在认真观战,见二人招来试往,好象小孩过家家,心内一阵惊叹:这就就是一流高手所为?怎么招式竟如此缓慢。

    于是忍不住脱口提示常悔:“常爷爷,你听我的。只要三招就可击败这只老猴子。你听好了:往左踏进一步,长剑指向右前三寸,右臂抖直。”

    常悔当然不听林中鹤之言,他知道林中鹤不会武功,怎么能听他胡言乱语,拿身价性命开玩笑。

    然而,事实上若依林中鹤之言,常悔已取得主动权,而这一切常悔当然不知,却被局外的欧阳扶苍,依林中鹤之思路演绎下去,发现果真能赢得主动权,这不由得使欧阳扶苍大吃一惊:这林中鹤真乃武林罕见的奇才也。

    于是对常悔道:“常叔你就依中鹤之言试试。中鹤你继续说下去。“

    “好,常爷爷你听好了,此猴子刀法刁钻,你功力虽高一筹。但他刀法招式精妙,无论如何只能平手。你依我之言,开始:

    向右踏进半步,横剑当胸,振腕平推,由右向左斜滑五寸,左足跟进半步,再由左向右快速横移击出。常爷爷,你怎么了?速度太慢了,只可惜又让这只猴子逃了。”

    林中鹤尚在惋惜之中,却见常悔脚步踉踉跄跄,右手长剑拿捏不稳,整个人向前仆到在地,已不醒人事。

    欧阳扶苍大惊失色,想抢入场中救常悔,但自己也觉天旋地转,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了,我们中毒了。”说着已无力地倒下。

    林中鹤大吃一惊,不明所以,而郭平老猴向林中鹤奔来:“小伙子,得罪了,跟我们走一趟。”说着向林中鹤抓来。

    林中鹤早已摸出短剑,畜势待发。但心中十分害怕,他知道他们二人己中毒,世上准一的依靠将没有了。

    林中鹤心念电转,他本想攻其不备,一击击杀郭平老猴子,这一击他有绝对的把握。

    但他取消了这一念头,万一这只老猴子死了,激怒其余三只,那么他们三人必死无疑。

    于是,林中鹤放失了杀郭平的打算,被郭平抓住:“你这小子,你不会武功,却对双方打斗看得如此真切,说,是不是秘籍里写的。”

    林中鹤微微一笑:“是呀,那里面的武功可高呢?连我这个不会武功的人,看一下就会成为一流高手。”

    “江湖传闻果然不假,今日若不是老夫亲见,你这小子三五句话,老夫差点就栽在那姓常的剑下了。好在老夫早己防备,提前布局,撒在你们马车的位置,然后围住你们,我们早服了解药。使这姓常的与欧阳公子中了酥功散,哈哈哈,天助我也。”通天猴郭平笑得前俯后仰。

    “酥功散?这不是苗疆的独门蛊毒么?你们怎么会有?”林中鹤惊道。

    郭平不无得意地道,这个是老夫的秘密,你这小娃子就不要问了。你把武功秘籍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交出来可以,但你要达到我的两个条件。”林中鹤微微一笑。

    “哼,而今你们已是阶下囚,没资格与我谈条件。”郭平冷笑说。

    “那好啊,你也休想得到秘籍,要杀要割,悉听尊便!”林中鹤十分酒脱。

    “你……你不怕死?”郭平威吓道。

    “我怕死?江湖中人那个不知白衣杀手林树之子,林中鹤活不到十三岁?老猴子,你威吓我有用吗?”林中鹤笑道。

    “你就不怕我把他们两个杀了?”郭平有点不耐烦地道。

    其它几个猴子也围了上来了,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林中鹤见郭平如此一说,嘻嘻一笑:“你把他们两个杀了吧,他又不是我的亲人,他们与你们一样,是要秘籍的,只不过用的是另一种手段。”

    “你胡说,他们以前你不认识?”

    郭平不信,他总认为林树临危托孤给欧阳扶苍。

第廿二回花家掌门

    “嘿嘿嘿!你这老猴子不信是么?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呀?”林中鹤觉得很委屈似的。

    郭平冷冷一笑:“老夫当然不信,他们主仆二人,从都梁千里迢迢地护送你,你岂能说不认识?”

    林中鹤一阵剧烈咳嗽,直咳得这二十几个劲装汉子都皱了皱眉,能感觉到林中鹤的病已入膏肓,差不多己到晚期。

    咳嗽停止后,林中鹤才回答通天猴郭平的话:“亏你自号通天猴,应该猴精猴精的,怎么脑袋是块榆木疙瘩,他们护送我去那里?

    而今我己举目无亲,而我的家乡本就在都梁,就连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不是护送,这叫押送,明白么,是想要秘籍而已。”

    郭平想了想也是,回头把手一挥:“把他们三人捆起来,押入清河镇,带回客栈慢慢地审问,离五月初五举行盟会还有一个月,在此暂住几天,时间尚来得及。”

    有几个劲装黑衣人把欧阳扶苍主仆二人抬起来,向镇内走去。到达镇上,选了一家叫望乡酒楼的,一行人住了进来。

    住进酒楼以后,四个猴子聚在一起。开始商量如何得到秘籍,如何处理三人?

    通天猴郭平道:“三位贤弟有何高见?这酥功散,只有六个时辰,一旦这两人醒过来,就很难对付了,这酥功散得来不易,不能再用到他们身上了。”

    老二翻天猴宋取道:“大哥。干彻我们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主仆二人宰掉,只留那小子,免得夜长梦多。”

    老三闹天猴许元及老四钻天猴附和老二宋取的提议。

    郭平不悦:“你们就是不动动脑子,只知道打打杀杀。你要知道这两个人本来就是一部秘籍,他们留下一条命,带回岭南,用药物控制,这四大武林世家的欧阳家不是归我们了么?”

    三只猴子听后,心内一惊,大哥就是大哥,深谋远虑,于是几乎异口同声地道:“大哥英明。”

    “好了好了,自家兄弟,不必这么吹吹擂擂。今天辛苦了,去大厅用餐,我们兄弟四人庆祝庆祝。”

    另三人皆点头应允,于是四人向客厅走去。

    到达大厅时,已有许多客人,大多数是带刀佩剑的江湖人士,看样子此次盟会,必定绝后空前的。

    郭平扫了扫大厅,见东面临窗有一张桌子空着,于是四人挤了过去,刚坐下,店小二就过来对四人道:“对不起,四位大爷,这桌子有人订了,还请四位移往别处。”

    岭南四霸本就不是善类,到哪里吃饭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坐下去还要被赶走。

    脾气最烈的钻天猴白占一勃然大怒:“老子今日就坐这里,倒要看看谁奈我何。”

    店小二硬着头皮道:“这位大爷,这样不好吧,凡事要有个先来后到。”

    “滚,老子现在心情好,你再哆嗦,小心你的小命不保。”白占一已动怒了。

    店小二吓得不敢做声,连忙脚板搽油——溜了。

    白占一见状,正想大笑,只见一老一少两个人如鬼魅一样地出现在四人面前。而白占一咽喉处正有一把短剑顶着。

    这两位不速之客,老的大约七十左右,小的只有十四五岁。

    郭平见事发突然,这两人的轻功简直匪夷所思,进来时,是踩着人头来此的。

    于是忙对老者抱拳施礼:“老前辈,晚辈向你们陪不是了,刚才不知此桌是前辈所订,现在我们马上就走,这位小兄弟千万冷静,我们走就是。”

    老者“呵呵”一笑:“阿电,既然人家已认错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放了他,下不违列。”

    “滚,”这叫阿电的道,“趁小爷未改变主意之前,滚出小爷的视线之外。”阿电已还剑入鞘,飘到了老者面前。

    岭南四霸今日可栽了大跟头了,但郭平心有不甘,于是试探着问:“不知老前辈怎生称呼?”

    “老朽姓花,名如雷,人称妙手摘星花如雷。这是老朽的孙子花如电,人称追电驱风。”

    岭南四霸闻言脑袋都楞了。今日算跌到砧板上了。郭平连声称赞:“原来是誉满江湖的花氏家族掌门人,幸会,幸会。”说着带着其余三人灰溜溜地走了。

    其实如果真刀实枪地干,这岭南四霸未必输于花家祖孙二人,但也赢不了他俩。

    可一旦结下梁子,花氏家族是有仇必报的,从此会无休无止地缠上你,不死不休。花氏轻功冠绝武林,如果他们想刺杀一个人,就犹如探囊取物一般,手到擒来。

    郭平怕的不是眼前,而是从此以后,永无宁日。可以这么说,武林当中,没人愿得罪花氏家族。

    花如电见岭南四霸走了之后,问爷爷道:“爷爷,刚才怎么不宰了岭南四霸这四个败类。”

    呵呵,不急,想杀他们,也不必在人家大厅内杀,明天在去岳阳的路上有的是机会,小娃崽就是急。”花如雷笑道。

    “爷爷,不理你了,人家都快十五岁了,还叫人家小娃崽。”花如电嘟着嘴,佯装不高兴地道。

    “好好好!我的孙子长成男子汉了。哈哈哈。”花如雷爽朗地笑着。

    花如雷,提起此名,如雷贯耳,人送绰号“妙手摘星”。刚凭这名号,就知其轻功天下无敌,连天上星星能摘,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事。花如雷是现任花家掌门人。

    这次出来,是拗不过花如电的软泡硬磨,才答应他来岳阳参加武林盟会。而花如电来参加盟会,其目的就是想见见林中鹤。

    于是祖孙俩在林中鹤走的第二天就出发前来岳阳,虽说比林中鹤晚动身一天,但由于林中鹤在青峰寨被匪徒一阻,耽搁了一天,今日又被岭南四霸算计,因此刚好被他们祖孙俩赶上。

    花如雷此时对花如电道:“刚才你在四霸身上有何发现?”

    花如电一笑:“爷爷又要考我了,如果猜对了,爷爷给我什么奖励呢?”

    “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无非想要我教你,`登萍渡水’花家的镇族绝技。”花如雷笑着对如电说道。

    花如电一笑:“知我者,爷爷也。”

    “你少来这套,好肉麻,说,你发现什么?”花如雷高兴地问。

    花如电轻轻地说道:“岭南老大身上藏有苗疆蛊毒酥功散。”

    “嘘。”花如雷示意禁声。提起这“酥功散”,勾起了花老伤心的往事,花如雷与苗疆现今掌门苗七有一段不寻常的故事。正是:

    晓风残月为谁霜露走天涯,

    剩水余山自古恩仇起佳丽。

第廿三回一腔痴情

    苗疆盅毒酥功散,使花如雷这个纵横江湖的老英雄,回忆起往事:

    五十年前,花如雷出道江湖,一身武功出类拔萃,尤由轻功冠绝天下,赢得了“妙手摘星”的绰号,从此誉满江湖。

    这花如雷风流倜傥,貌欺潘安,再加上他天生又是一个多情种子,处处拈花,到处惹草,整个江湖留下无数情种,是江湖上少女们的偶像,曾经使无数少女相思成疾,从此一病不起,其中有人为此香消玉殒,令人心痛。

    这其中苗疆第一美女苗丝丝就是其中之一,当年的花如雷与苗丝丝相识相爱,被人称做花苗之恋,轰动整个江湖,后来也悲剧得裹住了整个江湖。

    那是一个春光媚媚的仲春,滇省澜沧江,百花齐放。

    花如雷一袭白衣,手执折扇。徜徉在这人间仙镜当中,他只身前来观赏蝴蝶会。

    花如雷见澜沧江的蝴蝶品种繁多,五彩缤纷,美不胜收,真有点目不暇接。

    他沿江缓步行走,不知不觉走到一江滩边,这滩涂约五亩见方,上面开着各种野花,蝴蝶成群。足有数十万。

    花丛间。一身着苗装的绝色女子,正穿梭在万花丛中,她比花还美,真的是招蜂引蝶,只见无数蝴蝶与成群蜜蜂追逐着她。

    好一个花仙子!花如雷看得痴了,不经意间使出“登萍渡水”的不世奇功,同这些蝴蝶蜜蜂一起追逐这花仙子。

    这花仙子就是从苗疆来滇,赏花观蝶的苗疆第一美女苗丝丝。

    苗丝丝见一年青男子,竟踏花追逐自己快半个时辰了,这份轻身功夫,只怕武林无人能出其石,于是苗丝丝奔出花丛,自然花如雷也收功止步,跃下花丛,向苗丝丝打招呼:“在下花如雷,刚才冒犯小姐赏花雅兴,还望小姐见谅。”

    苗丝丝嫣然一笑:“花公子多心了,这里又不是我家的私家花园,这是大自然给人类的共同赏赐,公子随意观赏就是,何出冒犯之语。”

    “小姐太客气,请问小姐贵姓芳名?那里人士?”花如雷开口相问。

    “小女子名唤苗丝丝,苗疆人士。花公子应该也不是本地人吧。”苗丝丝微笑着问道。

    “我乃湘南人士,特来澜沧江观赏蝴蝶的。”花如雷开心地答道。

    “你是湘南人士?湘南花家?你是花氏家族的?”苗丝丝一惊。”

    花如雷爽朗一笑:“正是。”

    “难怪花公子轻功如此了得,请问这就是江湖中传说的,花家镇族之宝`登萍渡水'之轻功。”苗丝丝微笑着问道。

    花如雷一惊,苗丝丝竟然知道“登萍渡水”?莫非她也是武林中人,他来自苗疆,莫非她是苗家盅毒家族之人?

    花如雷想到此处。不禁脊背发冷,这么个绝色美女,整天与那些毒虫,毒草打交道,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幅画面。

    花如雷想到此处,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苗小姐莫非是苗疆盅毒世家的。”

    “正是,也许听到我的回答。花公子很失望。”苗丝丝意味声长的回答。

    “不会,不会,我花某从没对武林那帮那派产生歧视。只是担心小姐如此花容月貌,与那些虫虫草草,瓶瓶罐罐打交道。有失违和。“花如雷如实回答。

    苗丝丝听后掩嘴一笑:“看来外界对我们苗家根本没了解,以致于传言不真。其实我们苗家有专人制毒,专人配制解药,这些制毒,制解药的高手,任务繁重,无暇来江湖上溜达。“

    “哦,如此说来,你们这些江湖上行走的苗疆弟子,根本没机会接触那些蛇虫毒草?”花如雷如释重负地说。

    “嗯,可以这么理解,但核心弟子知道配方及详细的制作方法。”苗丝丝微笑着说。

    整个谈话如沐春风,此地山美水美,花美,人更美!两人越谈越是投机,这也许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正当这对年轻男女,沉浸在相恋的喜悦之中时,来了一个苗家装束的青年男子,年纪约摸二十四五,比花如雷大一二岁。

    他见苗丝丝与花如雷在一起,十分不悦:“丝丝,他是谁?”

    苗丝丝高兴地回道:“他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叫花如雷。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去了苗王那里吗?怎么这么快就来滇了。”

    原来这青年男子叫苗七,未来苗疆盅毒的接班人,今日他赶到此处,是专程接苗丝丝回去,与苗王的二王子完婚的。

    苗王的二王子,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整天只知道斗鸡溜狗,声色犬马,无所事事。

    苗丝丝听到此消息后,当时差点晕倒。花如雷欲向前扶苗丝丝,被苗七怒叱:“滚开,你也配碰我妹妹的金枝玉叶之身。”

    花如雷纵横江湖,何曾受过如此鸟气,但他强忍怒火,没有发作,苗七终究是苗丝丝的兄长,自己将来的阿舅子。

    于是花如雷不卑不亢地说道:“你苗家高贵,可我堂堂花家的嫡传弟子花如雷,决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斯世盗名之徒。”

    苗七一听。心内一惊,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男子是花如雷?

    苗七自幼工于心计,其妹妹与苗王二王子的婚事决不能吹,这关系到苗家的生死存亡。

    因此,他装做没听到花如雷话,回头对苗丝丝道:“走,我们回家。”

    苗丝丝道:“哥,你先回去,明日我一定动身赶回。”

    “丝丝,不是为兄心狠,只怪你命如此,嫁给二王子,虽说二王子有些缺点,但这与你享荣华富贵没有矛盾,日子己选好了。你得赶快回去准备准备。”

    苗丝丝依依不舍地与花如雷道别,美人眼中满是凄怨与哀愁,不甘与愤怒。这一切,花如雷读懂了丝丝的心里,从此引发了震惊江湖的苗王二王子新娘失踪案,及后续所发生的武林一系列大事件。

    苗王第二王子与苗家第一美女完婚之日,整个王府高朋满座,推杯换盏,殊不知花如雷已潜入苗王府,把苗丝丝偷了出来,自然二王子拜堂时独守空房。

    奇怪的是,苗王不敢声张,也没追究苗家盅毒的责任,且主动悔了婚约,从此两家互不牵挂。

    苗王乃苗疆至高无上的存在,手握重兵,对人有生杀予夺之权,胆敢抗从者,杀无赦!因此就是苗家盅毒一族,也不敢与苗王抗衡。

    但花如雷却使苗王服服贴,他与苗王打赌,无论他怎样派侍卫守护,他都可取其项上人头。

    苗王如是做了,且连续三个晚上重兵把守,但花如雷如入无人之境,每晚准时到达其卧室之内与他“谈心”。

    苗王见花如雷如此厉害,答应了他的上述条件。

    花如雷把苗丝丝带回花家,举办了隆重的婚礼,轰动整个武林,一年后花如雷当了父亲,生下一子。取名花如丝,这花如丝就是花如电的父亲。

    花如丝周岁那天,苗七这个阿舅子第一次来花家,第一次来人,因此花如雷搞得分外隆重,给足了苗丝丝面子,苗丝丝很高兴,女人吗,都是虚荣的动物,苗丝丝也不列外。

    当晚苗七说有事与花如雷谈谈。

    花如雷把苗七请到书房,可是在此时,花如雷顿觉天旋地觉,一下栽倒在地。苗七狞笑着掏出一把匕首。

    可就在此时,苗丝丝奉花如雷之令,沏茶送了过来。她看到这一幕后,大惊失色,忙去夺其兄匕首,谁知两人在抢夺过程中,苗七用力过猛。匕首划破了苗丝丝的喉咙,苗丝丝香消玉殒

    花家看在花如丝的份上没有为难苗七。

    从此花如雷与花如丝父子俩相依为命,花如雷再也没娶,真可谓

    取径花丛难回头,

    半为修道半为君。

    那一次花如雷中了田七的酥功散。他欲置花如雷于死地,田七在苗王面前失宠,迁怒花如雷……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花如雷拉回思绪,不觉老眼含泪。五十载了。仍没能放下对苗丝丝一往情深的爱意。

    “爷爷,饭菜来了,吃饭了呵。”花如电笑着说。

第廿四回古道救人

    花如雷听到花如电欢快的叫声,知道饭菜已上齐,于是祖孙二人开始用餐。

    席间,花如电笑问:“刚才爷爷您又走神了,是不是听到酥功散,就又想起奶奶?”

    花如雷悠悠一叹:“唉,五十年了,一万八干多个日日夜夜,爷爷无时无刻不想你奶奶。”

    花如雷停了停,接着说道:“你奶奶死得好冤,只怪我疏于防备苗七,使我着了他的道,才致使你奶奶死在自己的亲兄之手,连我给他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你奶奶咽气时,要求我不要为难你舅公苗七,我答应过你奶奶。同时也警告过苗七,五十年内,中原武林不准再现酥功散,若再出现,我随时可出手取苗七人头。

    现在看来,五十年之约己过,你奶奶的忌日三月初十,这苗七可能想在有生之年里,还有一番动作。”

    “这岭南四霸远在粤北,去黔地路遥道远,他们怎么与苗家搭上关系的?”花如电不解地说。

    “今晚去这四霸的住处一探,看能否探出有点价值的东西,明日好做打算。”花如雷微微一笑,表现得胸有成竹。

    花如电点了点头,祖孙俩用餐完毕,叫来店小二道:“刚才那四个人住几号房?”

    店小二恨透了岭南四霸,连忙告诉花如电:“他们一共订了六间房,共三十人,有三个病人,其中好象还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花如电闻言一惊:“你是说他们中间有三个病人?其中一个是小男孩?你看到那三个病人的容貌没有?另外两个多大年纪?”

    店小二摇了摇头:“他们把那三个病人用布包裹起来,只听一个包裹里发出声音,要他们放他出来。他说他没病。我听得出,这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花如电已心急如焚,他已断定,林中鹤己被岭南四霸抓住了,欧阳扶苍主仆二人必定中了酥功散,才被抓住的。

    花如电接着问店小二:“他们住在哪几个房间?”

    “二楼三至八号房间。”店小二回答。

    “好的,谢谢!这个给你。”花如电打赏了店小二一两银子,出手豪绰。店小忙致谢而去。

    花如雷乃老江湖客,见花如电面现着急之色,于是问道:“怎么了,你好象心里紧张?”

    “岂止是紧张,简直是心急如焚,我昨晚与你说的那个朋友林中鹤,现在被四霸抓住了。”花如电如实告知。

    “你没看到,怎么这么肯定?”花如雷严肃地问道。

    “今日发现酥功散在岭南四霸身上,而刚才问店小二,四霸刚好带着三个病人,可奇怪的是三个病人用布包裹,且其中一个是小男孩,没中毒,因为林中鹤没有内功。由此可断定这三人定是林中鹤等三人无疑。”花如电进一步分析。

    “好,既然如此,今晚我们去探一探。务必查个清楚。我们的房间在十号,与四霸也可算是邻居。”花如雷微微一笑说。

    当夜三更时分,花如电黑色劲装,黑纱蒙面,怀揣短剑,此剑与送林中鹤的那剑是一个模样,此为雌雄二剑,雄剑送给了林中鹤。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花如雷叮嘱道:“小心行事,岭南四霸非等闲之辈,皆为一流高手。”

    “爷爷放心,我知道的。”花如电笑着回答。说着已身轻如燕地出了房门。

    花如电来到走廊,身子一纵,早已双手攀住房檐,一个鹞子翻身,已上了房顶。

    这酒楼共建两层,二楼已是顶楼,花如电准备一间间地查探。首先轻轻地揭开第八号房间的瓦面,见里有六个人,正在玩纸牌。花如电知道探不出什么消息。接着连探第七间、第六间第五间,都是这样。

    花如电很有耐心,接着探第四间,当他揭开瓦片时,又惊又喜,惊的是,屋中果然绑着林中鹤等三人,喜的是,好在碰到他花如电,不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下面郭平正在说话:“小伙子,你说,你把秘籍放在哪里?”

    林中鹤微微一笑:“我和你说过多少遍了,那秘籍在我父亲身上,那晚,我父亲死在藏龙山庄,当时那么多群雄,谁知道哪个拿去了。”

    “好,你不说是么?我们慢慢地磨,反正我也不急。”郭平一笑,“我们也歇息吧,明天改变计划,继续赶路,争取提前赶到岳阳城。阿三买了马车没有。”

    钻天猴白占一应道:“买了。”

    “嗯,好。今晚我已用重手法封了欧阳扶苍主仆二人的穴道,估计要八个时辰才能醒来,明天上路时,再封穴一次,可保万无一失。今晚歇息好,明日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另三个猴子连声称是。

    花如电见房内灯已熄灭,自己的目的已达到,于是返回自己的房中,把所见所闻告知了花如雷。

    “既然这样,明日在官道上劫了,为保万无一失,我们尚需计议一番。”花如雷微笑着说道。

    如此祖孙二人差不多合计了大半个时辰,才上床就寝。

    次日天麻麻亮,祖孙俩早早起床,离开了望乡酒楼,去做他们皆做的去了。

    且说岭南四霸也在卯时三刻起来了,在店内用了早餐,就把林中鹤三人封住穴道,装入马车里,飞快地离店向北部官道上而去。

    郭平这一行人,大约行了数十里,差不多已近响午,天气炎热,气温骤升,都热得臭汗淋流。

    阿三眼尖,见前面坡上挂有一幡,上书一个斗大的酒字。于是忙喊道:“快看,前面有卖酒的。”

    郭平看了看道:“走上此坡,到那里歇歇,这鬼天气。”众人闻言,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此时坡上一老者高歌:

    老汉今年六十八,

    只因生计把酒卖。

    愿君留步饮一碗,

    谢天谢地谢兄台。

    郭平这二十余人走到坡上,见一年近古稀的老者,正在引颈高歌。老者见一下来了这么多人,好象很激动,歌声立止,忙满脸堆笑道:“各位英雄豪杰,是喝酒,还是喝茶?”

    郭平道:“你这酒怎么卖?”

    “呵呵,一钱银子一碗。”老者人畜无害地笑道。

    郭平冷冷地道:“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打劫?”

    “这位爷说笑了,我这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去走歪道,更何况,即使想去做,也心有余力不足了。哈哈哈。”老者爽朗地笑道。

    郭平不耐烦地道:“这两坛酒一起要了,多少钱?”

    “呵,这位客官真是大手笔呀,这样吧,每坛五十两,共一百两,优惠价。”老者憨厚一笑。

    郭平气得吐血,他虽不缺钱,但也不愿被人明火执仗地宰呀,但又没办法,此处独家经营,仅此一家,于是只得乖乖地付了一百两银票。郭平再问茶怎么卖时,这老者此时却十分大方:

    “这茶就免费送你们喝吧!”

    于是二十几人,一哄而上,抢酒抢茶,四个猴子等他们抢清楚了,才每人倒了一碗茶,其余三人一饮而尽,实在是太渴了。

    郭平环顾一下众人,才喝了一小口茶,此时郭平发现情况不对,那马车已飞快地往前驰去,手下人一个个倒下。

    郭平正想去追马车,那卖酒老头笑道:“多谢老弟饮酒赏钱,现在你还不能走,老汉陪你玩玩,你的奸狡实出老夫意外!难怪岭南黑白两道奈何你不得。”

第廿五回魔祖刀法

    通天猴郭平见已中计,好在自己这茶水只饮了一小口,尚无大碍。于是冷冷地对此老者道:“你是何人,为何这般害我?”

    老者纵声狂笑:“老夫是谁?哈哈哈,看来几年未在江湖上露面,稍微变更一下面部,就认不出老夫了?”

    “老匹夫,你少装神弄鬼,我郭某不管你是神是鬼,今天你坏我好事,去死吧。”郭平已是急怒攻心,边说边拔出佩刀,拦腰一刀向此老者劈将而来。

    老者一跃闪开:“你急什么,老夫话还没说完,等我说完了再动手不迟呀。”

    郭平闻言,更是暴跳如雷,金背砍山刀展开,只见劲风呼,凌厉非凡,老者见状,暗暗点头。这岭南四霸,确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因此不敢大意,小心留神应付。

    这老者身法绝伦,轻功奇高,赤手空拳与郭平斗了五十余招,郭平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老者一味游斗,闪、展、腾、挪、进、退、左、右,每一步妙到毫巅。

    身为岭南四霸之首的郭平,见这老者轻身功夫如此了得,五十余招未曾碰到人家衣角,不禁心烦气躁,大喝一声,刀法立变,使出一路诡异的刀法。

    老者一见此刀法,心头一震:这是四十年前的魔祖刀法。此刀法带有魔性,邪门得很,一旦失控,将伤人无数,如若练到最高境界,据说只有那三十年前,在泰山武林大会上那神秘人的剑法方能克制。

    四十年前,创此刀法之人姓郭名坦,因创此刀法而成为一代宗师,在当时的神州武林中,排在前二十名之内,人称魔祖刀法。

    这郭坦天生就是一块习武之料,后研究此刀法一路深入,名次也从二十跃入到前五名。

    但他还不死心,一心想成天下第一,继续研创下去,竟到了不可收拾的境地,走火入魔了。

    郭坦魔性发做后,执刀在手,见人就杀,惊动了整个武林,许多正派武林人士出手拦截,但无人能敌,武林人士死伤累累。

    正在群雄束手无策之际,一蒙面人出现,刀剑相对,郭坦狂笑道:“终于找到一个象样的对手了。”

    那蒙面人并未言语,只是拔剑,抖剑,九朵剑花,两人当中倒下一人,而另一人不知去向,而倒下之人,身上有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在抢天呼地……

    四十年后,魔祖刀法重现。老者心情凝重,一声断喝:“郭坦是你什么人?你与魔祖郭坦是什么关系?说i”

    郭平已双目赤红,但脑子尚清楚,哈哈哈笑道:“老东西,告诉你也无妨,郭坦是我父亲,我是他儿

    子郭平,通天猴小魔祖!哈哈哈!”

    老者闻言十分震惊,这正是多事之秋啊,“大魔手印”重现江湖,已够武林正义人士头痛了,而今这魔祖刀法又重现了,这如何是好。

    郭平此时已魔性发做,他原可控制自已,只因久战不下此老者,急怒之下才使出魔祖刀法,此刀法一出,杀戮顿起,先前尚能应付自如的老者,已感吃力。

    老者与郭平又缠斗了三十余招,这三十余招里却是险象环生,稍有不慎,便有血溅黄沙之险。

    郭平见此老者在魔刀狂攻之下,仍能进退自如,胜似闲庭信步。不觉魔性加重,魔祖刀**力一路飘升。

    其实郭平不知,这老者乃当今花家掌门花如雷。昨晚花如电探明情况之后,祖孙俩一合计,在这山坡之上设下酒摊,这酒茶之内早已加入足量的蒙汗药,在这大热之天,人人口渴,果然中计,唯郭平例外。

    花如雷乃当今武林有数的顶尖高手之一,在魔祖刀法面前,其实也只能苦撑一时,再持续下去,生命堪忧。

    郭平已魔性大发,完全失去了理智,两眼赤红,周身汗透衣衫,犹如水洗,太阳穴高高隆起,双手青筋暴绽,整个人处在高度膨胀状态。

    花如雷估计花如电已去了数十里,自己也该脱身了。他原以为与郭平随便玩玩,再取四霸狗命,想不到,却轮到自己老命不保,心中只有苦笑。

    此时,官道由南向北,传来马蹄之声,听蹄音,至少有二三十匹之多。

    花如雷心中焦虑,怕郭平杀不到自己,转杀他人,而自己无力阻拦,那就麻烦了。

    不多时,那数十匹马如风而至,不多时已到面前,见这坡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一地“尸体”。不觉一惊,又见场中二人正在力拚,二人武功匪夷所思,更加吃惊。

    更使他们震惊的是,这使刀人的刀法,竟闻到一股血腥味,刀刀杀气滚滚,招招夺命,而那老者,轻身功夫平生仅见,他在如此凌厉恐怖的绝世刀法面前竟未损毫发。

    花如雷见这一行竟是朝廷大内高手车队,统一的锦衣,一看就能认出。

    不错这一行人,正是“肖氏双煞”两兄弟。率大内高手返回神京,后在途中听说苏水湖在岳阳召开武林大会,选举盟主,对付他们兄弟。

    于是改变了主意,计上心来,心中一阵奸笑,令手下带一封密信给省城方巡抚,要他按信中所言部暑。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再率二十几个手下,押着凌雪花北上岳阳而来,想不到在这里碰到这两个高手在此拚斗。

    肖改过看到此两人比斗,心内吃惊不小,这刀法是他前所未见,刀影重重,刀势磅礴,刀功浑厚,刀中杀气凌厉,所向无敌。

    而再看这老者,身法飘渺,犹如拂风垂柳,风中荷叶,又似闲云孤烟,倾泻流星,令人可望而不可即。

    花如雷有近一个甲子的打斗经验,一见肖改过这一批大内高手到来,他一眼认出肖改过两兄弟,于是心念电转,有了主意,仗着轻功盖世,一边游斗,一边向这组人马靠近。

    肖改过已看出此老者的用意,顿时大喝:“站住,再靠拢格杀勿论。“

    花无雷根本没当回事,郭平早已失去理智,眼中只有一个杀字,两人很快靠近了这组大内高手,众人已感觉到刀中的杀气逼人。

    就在此时,花如雷身影连晃,使出“登萍渡水”的绝妙轻功,早已脱离了通天猴郭平的刀势所控,一下远离了数十丈。

    “肖氏双煞”大怒,但已无暇顾及,这郭平已劈出了惊世一刀,刀意恐怖,杀气腾腾。

    肖改过年纪尚轻,不识这四十年前的魔祖刀法,但他爱才心切,想收郭平为己用,因此见其一刀劈来,竟不躲不让,“大魔手印”八成功力发出。

    郭平的刀意与肖改过的掌力相遇,肖改过只晃了两晃,而郭平却连退五步,口中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显然已受内伤。

    “魔祖刀法”只练至七成的郭平,不敌肖改过的八成“大魔”手印。其实现在肖改过的“大魔手印”几天前已进入第九重。其弟肖自新也进入了第八重。

    郭平见其刀势受阻,更加魔性大发,刀**力暴长,蓄势一刀又劈将而出,正是:

    臭味相投成鹰犬,

    狼狈为奸害武林。

第廿六回狼狈为奸

    肖改过见郭平不顾内伤在身,竟强行提功,加持刀上气势,且大有提升之状,不觉眉头一皱,一掌抢先发出。

    郭平已失去了理智,心智已被心魔所控,自然反应迟钝,肖改过后发先至,郭平这一刀尚未发出,已被肖改过击出丈外,仰面倒在地上。

    可郭平沾地即起,提刀直取肖改过,他已认准了对手,大有不死不休之状。

    肖改过无奈,只得再发一掌,把郭平击到在地,然后赶上,一脚踏住,连点郭平几处要穴,彻底制服郭平。

    “此人是谁?你们有谁认识他么?”肖改过问道。

    尚义答道:“此人是岭南四霸之首郭平,江湖上人称通天猴便是他。”

    “此人刀法你以前见过么?”肖改过问道。

    “没见过,这种刀法杀性如此之重,且使刀之人又魔性大发,听我师父讲过,武林中曾出现一个这样的人,所习刀法就是如此,这种刀法叫魔祖刀法。”尚义回答道。

    “嗯,有这么回事,那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当时武林发生了一件大事,自称魔祖的郭坦,练成了魔祖刀法,有一次魔性大发,武林死伤无数,后被一神秘高人所杀。”吕俊接话说道。

    吕俊经过十余天的医治,再加上肖家独门疗伤圣药,已经无甚大碍了。

    “刚才你说创立魔祖刀法的人姓什么?”肖改过追问。

    吕俊回答道:“叫郭坦。”

    “此老头叫郭平,那人叫郭坦,这两人必定有关系。把他看好了,等他魔性消除之后,再慢慢细问。”肖改过得意地笑道。

    有两个大内高手过来,把郭平用牛筋之绳绑了。

    肖改过看着这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郭平的手下,心内暗忖:这里一定发生了大事,要不然,在这荒山野岭之上,也不会煞费苦心搞上这么大的排场,搭棚卖酒,为的是使这一干人中计。

    于是,肖改过下令,原地休息,注意警戒,等这些人醒过来之后再行审问。

    众人得令之后,满心欢喜,这鬼天气,简直把人都热死了。众人纷纷奔向树荫之下凉快去了。

    唯吕俊与尚义站在双煞面前在说着什么。

    只听尚义说道:“刚才与郭平交手的那老者,轻功独步武林,应该是花家花如雷。”

    吕俊也道:“应该是花如雷的独步武林的轻功登萍渡水。”

    双煞与尚义、吕俊四人在谈论分析眼前这些人与事时。

    另外三个猴子宋取、许元及白占一已悠悠醒转,三人几乎同时一跃而起,见到肖改过等四人,三人立即欲拔兵刃。

    肖改过笑道:“我等乃朝廷命官,三位英雄别紧张,你们是喝了别人的蒙汗药,才被麻翻在地,你们知道是谁吗?”

    翻天猴宋取道:“我怀疑是花家那老不死的花如雷。”

    白占一此时大呼:“大哥!你们把我大哥怎么了。”

    肖改过笑道:“没事,你大哥习练了一种魔性刀法,人被心魔所控,等一会儿就没事了。”

    白占一及宋取、许元听肖改过所言,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这郭平刚才魔性发作了,可没伤到一人,就被面前这人控制住了,且他说得轻描淡写,可见此人武功何等高强。

    因为他们三人领教过郭平的魔性发做,凭三人之力,费了两个时辰,皆筋皮力尽,才制服了郭平。

    慢慢地,四霸的随从也醒过来了。肖改过知道这些人的首领是郭平,于是走过去解开其穴道。

    郭平悠悠醒来,他自己感到周身酸痛,想起来,可是挣扎了几次都没能起来,白占一与许元连忙走过去扶起郭平,帮其解掉牛筋绳。

    郭平站了起来,问道:“我怎么躺在地上了?咦,林中鹤那小子呢?马车呢?你们还愣着干吗?你们还不给我快追!”

    “大哥,那小子早已被人救走了,追不上了。”白占一苦笑道。

    看来郭平对他的魔性大发的情节忘记得一干二净,上一次也是这样。

    这时肖改过问道:“郭兄,刚才你说谁被人救了?”

    郭平疑视了一阵肖改过,见面前有二十几个锦衣华服的官兵,面前站着这位显然是位军官,且官衔不低。

    “请问大人怎么称呼?老夫姓郭名平,人称通天猴。这三位是我的三位异姓结拜兄弟。”郭平说着把宋取等人介绍了一番。

    肖改过爽朗一笑:“我姓肖名改过,这位是我弟弟自新,这位是吕大人,这位是尚大人,我们皆在朝廷大内供职,不才乃大内统领,小弟为副统领。”

    “哦,原来是肖大人,久仰,久仰。”郭平客气地道。

    肖改过微微一笑:“兄台客气了,不知兄台为何遭人暗算?”

    郭平知道面前这两人,是武林中人人皆畏的人物。于是豪不隐瞒地把怎样与林中鹤等三人相遇,然后又怎么用计抓住林中鹤他们三人。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只有酥功散一环没讲。

    肖改过道:“这么说,那姓林的小子还刚走没多久?”

    “没多久,大约一个半时辰,大人,我们此时追击,应该还赶得上。”郭平迫不及待地道。

    肖改过一笑:“此小子逃不掉的,不用抓他,他自会去岳阳参加武林盟会。到那时再抓他不迟。”

    “既然这样,老夫就不打扰大人了,我等就此告辞。”郭平想去追赶林中鹤,只有他知道林中鹤有多可怕,一个不能练武功的孩子,竟能在旁指挥另一人击败对手,这等眼力与超前的判断力是何等厉害。

    因此郭平决定带着自己的人马追赶,他其实不希望朝廷插手此事。因此他刚欲动身。肖改过却道:“郭兄武功高强,朝廷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们四兄弟能否投奔朝廷,为朝廷出力。”

    郭平闻听此言,顿觉眼前一亮,四十年了,自己想报父仇,可是这魔祖刀法才只七成,根本不是那神秘剑客的对手。他也清楚,“肖氏双煞”的父亲亦是神秘剑客所杀。

    这双煞为报父仇,投奔了朝廷,借朝廷之力,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郭平想到这里,于是笑着对肖改过道:“老夫个人倒没问题,至于老夫那几个兄弟,我要问他们才好答复大人。”

    “好,郭兄快人快语,你这就问问那三位兄台,在下恭候佳音。”肖改过高兴极了。

    郭平点了点头,然后与三人说出加入朝廷之事,这三人本就是亡命之徒,孑然一身,当然愿意。

    就这样岭南四霸当了鹰犬,唯“肖氏双煞”马首是瞻。双煞自然高兴,凭白无故地增加了自己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正是:

    封官加爵奉命追击,

    损膀折臂痛心无助。

第廿七回伏击恶徒

    岭南四霸,罪恶累累,在武林制造了无数的血案,是武林正义人士的一块心病。

    而今摇身一变,被肖改过聘入大内之列,成为带刀护卫,官居五品,回神京后,禀明圣上,登记在策,再行赏赐。眨眼功夫,就锦袍加身,好不威风。

    四霸受封加入大内之后,肖改过给他们分派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抓捕林中鹤,这也正合郭平心意,公私合流,一方两便。

    肖改过给了他们四块大内令牌,以图行事方便。郭平四人领命而去。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暂按郭平这路人马容后再表。且说花如电与爷爷两人定下妙计营救林中鹤,两人分工明确:一个卖酒与郭平等人周旋,一个乘机夺车而走。

    一切按计划顺利进行着,其中稍微意外的是郭平会魔祖刀法,但花如雷有惊无险。

    且说花如电夺得马车,一路挥鞭催马狂奔,大约行了五十余里,前面有个三岔路口:左边前去,离洞庭湖四百余里,右边通往官庄镇,大约百余里,再往前行又折回到此官道。朝前走直达岳阳,大约五百里。

    花如电毫不犹豫地往左转,奔洞庭湖而去。

    此路虽为官道,但因为偏僻,年深月久,坎坎坷坷,不曾修补,因此行人稀少。

    花如电驾车在此路行走了两个时辰,已至申牌时分,见前面有个小镇,名曰殒落镇。

    花如电心内寻思:殒落镇!殒落了谁?谁在此殒落?管他呢,先填饱肚子再说。车上这三人不知怎样了?大清早就被郭平点穴控制住,一路奔来,没时间帮他们解穴。

    花如电把马车停到一家好又来客栈门口,然后下车进入车厢里头,见三人双目紧闭,好象睡得很香一样。

    花如电看着这三人,尤其是林中鹤,见其一张腊黄的脸上无一丝血色,瘦骨嶙峋的身子,根本不象一个十二岁的少年。

    在这少年身上,经历太多太多的事情,使之幼小的心灵无法承受生命之重。但这少年有着惊人的天赋,有过目不忘之能,更有超越常人的眼力及判断能力。只可惜,身染恶疾,只怕来年将不在人世了,真是天妒英才啊。

    花如电想到此,把林中鹤扶了起来,伸手点其“人中”、“期门”、左右“肩井”……几处要穴。

    只听“阿”的一声,林中鹤悠悠醒转,见自已身处马车之上,又见花如电在此,几疑是梦,竟不相信这是事实,忙问花如电:“花大哥,这是真的吗?我们是在梦中相逢吧。”

    花如电笑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我把你们从岭南四霸手上救出来了。”

    林中鹤喜极而泣:“花大哥,太好了,谢谢花大哥。”

    “好了好了!”花如电笑道,“看把你高兴得象个孩子,你先等一下,我把他俩救醒,今晚就在此住一晚,明日再起程。”

    林中鹤点了点头,看着花如电给他二人解穴,不多时两人穴位已解。

    二人醒来时,见花如电在此。欧阳扶苍不觉一惊,他怎么在此?当知道真相后,常悔爽朗一笑:“我常某命不该绝,想不到是花少侠救常某一命,常某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花如电嘿嘿嘿一笑:“常前辈不必客气,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欧阳扶苍有点放不下架子,再加上先前对花如电与林中鹤的交往,从中极力阻难。因此他半天才挤出五个字:“谢谢花少侠。”

    花如电心知肚明,知道欧阳扶苍怪不好意思说出口,因此轻描淡写地回了句:“前辈不必客气。”

    这时,店小二已经来到马车边说道:“请问客官们是住店还是吃饭后赶路?”

    花如电道:“住店,吃晚饭。”

    店小二答应一声,忙把四人引入店内落坐,接着把马车赶入后院,一切熟门熟路。

    花如电征求了众人的意见,于是点了五个菜,要了一壶衡水老白干。

    菜点好以后,林中鹤才有空问这桩营救的经过,于是花如电把前后经过和盘托出,直听得三人连连点头,林中鹤连说:“妙计,妙计。”

    众人尚在谈笑间,饭菜已经上齐,四人一天未进食了,早已饥肠辘辘,于是皆埋首吃了起来。

    用餐完毕,花如电订了两个房间:一个单间,一个双间。单间当然是他自己的,双间是给林中鹤他们三人的。

    四人进入双人房后。花如电收起平常那嘻嘻哈哈的表情,严肃地说道:“岭南四霸很快就会追上来,今晚难免一场恶战。”

    欧阳扶苍他们三人点了点头。常悔接着说道:“四霸武功皆是一流高手,一斗一常某倒是不怕他们,就怕他们又使出下三滥的手段。”

    林中鹤笑说:“兵不厌诈,成王败冦,这不能怪对手,只怪我等没有防备,给对手可乘之机。”

    三人闻言皆点头称是。林中鹤接着动情地说道:“感谢欧阳叔叔、常爷爷及花大哥对我的保护,中鹤实在过意不去。”

    花如电嘻嘻笑道:“林老弟怎么如此说呢?太见外了!我等江湖儿女,不必记较这些,为知已,为朋友,为侠义,理应如此,我辈为侠为义,两肋插刀。”

    欧阳扶苍没有言语,只是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常悔也没言语,眼中看向林中鹤,尽是鼓励之色。

    还是花如电打破沉默:“你们看,今晚怎么对付岭南四霸?”

    林中鹤道:“我们不必被动防御,何不主动出击。“

    花如电道:“林贤弟说说你的主意?”

    花如电如此这般说出了他的计划。三人听后连连点头,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这确实是条好计策。

    是夜二更,陨落镇南面官道上,一队轻骑二十余人,正向陨落镇扑来,这正是岭南四霸所率人马,由于搜索另两条道路,耽搁了两个时辰,至此才向陨落镇赶来。

    离殒落镇七里许,有一土坡,约百余丈长,两边皆是密林。岭南四霸没料到亡命的林中鹤一干人在此设伏。二十几人行至半坡,突然弓弦之声响起,前面有七人中箭落马。

    郭平见状大惊,忙命令众人催马冲上土坡,众人依言催马,可是向前冲之马又倒下了七匹,原来路上设下了绊马索,马根本过不去,而那落马的几人,被一个身轻似燕的鬼魅一样的人全部宰杀。

    郭平见自己的手下已死去过半,急怒攻心:“什么人?有种的出来决一死战。”

    林中寂静无声,连一丝风都没有。郭平等正在纳闷间,只见又有一排利箭射来,又有四人毙命。

    至此,郭平一行共二十七人,只剩下了九人:四只猴子,五个喽啰。郭平正欲发做,又有数十支利箭射来。

    很不幸的是,此时突然刮起山风,听风辩器受到严重影响,九人全部中箭落马。翻天猴宋取与闹天猴许元被射中眉心,当场死亡。五个喽啰死了两个。

    郭平与白占一手臂中箭,见其它两兄弟已死,郭平欲哭无泪,痛失左膀右臂。正是:

    善恶到头终有报,

    只争来早与来迟。

第廿八回绿林之首 上

    书接上回,且说通天猴郭平,在殒落镇南面官道七里处遭遇伏击,共二十七人,黑夜中被强弩射杀二十二人,其中他的两个结义兄弟翻天猴宋取、闹天猴许元也中箭身亡。

    郭平痛失左膀右臂,悲从中来,一时情绪失空,双目赤红,魔性顿时发作,早已拔出金背砍山刀,一顿狂舞乱砍,吓得那三个喽啰胆战心惊。

    钻天猴白占一见状,连呼:“大哥你冷静点……”

    郭平魔性已完全发作,白占一之言,他早已听不进去,口中狂呼:“你是谁?你给我出来?你有种的出来与我决一死战。”

    林中埋伏之人,看官也许早已猜到是谁了,他们正是林中鹤,花如电及欧阳扶苍主仆二人。

    他们依林中鹤之言,吃过晚饭后,去街上的铁匠铺里,买了三张硬弩及三百支箭,花如电他们三人每人一张弓,一百支箭,四人埋伏在土坡两边,于是有了前面书中那一幕。

    欧阳扶苍与林中鹤埋伏在左边,花如电与常悔埋伏在右边。

    花如电见郭平好象发了疯一般地舞刀乱砍,他拔出短剑,正欲冲出树林,想与郭平决一高下。

    谁知身形刚动,就被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掌按住,并有声音响起:“你不要冲动,此人魔性大发,你不是其对手,我们走吧。”

    “爷爷,你怎么晓得我们在这里?”花如电兴奋地道。

    旁边常悔大吃一惊,这老头简直是幽灵,来去无声,如果此老头要杀自己与花如电,只怕已死了几回了。

    花如电忙向常悔介绍他的爷爷。常悔向花如雷微笑着点头。接着常悔发出一声轻啸,通知其主人回撤收兵。欧阳扶苍会意,忙带着林中鹤撤出。

    不多时,他们已回到殒落镇好又来客栈,众人相互认识了一番。林中鹤见到花如雷,好象见到自己的亲人一样,很高兴地叫花爷爷,乐得花如雷合不拢嘴。

    “你就是林中鹤?好呀!好呀!嘴够甜的,难怪我那宝贝孙子对你放不下,软磨硬泡要我来参加武林盟会。嗯,就是瘦了点,人还是挺机灵的。”花如雷嘿嘿笑道。

    林中鹤也嘻嘻一笑:“花爷爷,我就是林中鹤,我与花如电大哥是好兄弟呢。”

    “这个老朽知道,要不然老朽怎么冒着生命危险救你。”花如雷微笑着说。接着说出在拖平镇激斗郭平的情形。”

    林中鹤等人听得惊心动魄,好在花如雷来得及时,不然,如果欧阳叔叔他们出手,一旦与郭平缠上,只怕是不死不休。

    花家祖孙的到来,欧阳扶苍总是不冷不热。林中鹤何等聪明,这其中必有原因,但他埋藏在心里,只待时机成熟,要向欧阳叔叔问明原因。

    由于岭南四霸追捕林中鹤的计划彻底失败。林中鹤等五人在殒落镇睡了个安稳觉。

    花如电与爷爷睡在一间房。只听花如电道:“爷爷,三岔路口三条道,你怎么晓得我走这条路?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有多少鬼主意,能瞒得了爷爷我?中间与右边那条道是同一条道。你走左边此道,想从洞庭湖乘船去岳阳,这样相对安全些,对么?”花如雷笑着说。”

    “爷爷真的好厉害,如电佩服得五体投地。”花如电笑着说。”

    “好了,少贫嘴,睡吧,明天尚要赶路呢。”花如雷对花如电说道。

    花如电点头应允,今日祖孙两个也确实累了,不多时已睡去。

    次日天明,五人吃罢早点,打点好行装,向洞庭湖进发,准备走水路相对安全一点。

    现在这五人组合,实力可谓强强联手,老中青三代结合,就是一般的江湖门派,闻得花如雷及欧阳扶苍的大名也吓破了胆。

    但凡事都有例外,林中鹤身揣绝世武功秘籍,以讹传讹,不径而走,弄得天下武林黑白两道信以为真。

    其间震动了江南一个大魔头施舍金。这施舍金,乃江南五省绿林之首,地位之高,权力之大,武功之强,皆非常人能及。

    当他接到江南水路总舵主的请帖时,狂笑道:“老夫等这天等了很久了,这武林盟主,非我莫属了,哈哈哈。”

    这天清晨,有手下来报,发现林中鹤的踪迹,昨晚住宿在殒落镇,今日正往石村镇赶来,一行人五人:林中鹤、花如雷、花如电、欧阳扶苍、常悔(常青)。

    施舍金听了这五人的名字,不觉一皱眉,这组合也太逆天吧,这怎么下手抢秘籍?

    古人云:富贵险中求!施舍金把牙一咬,决定挺而走险,打算劫持林中鹤,抢夺武功秘籍。

    于是,施舍金调兵遣将,在石村镇伏下五百重兵,派出十二位高手,自己亲临石村镇,务必一举擒获林中鹤。同时下令,除林中鹤外,余者胆敢顽抗,格杀勿论。

    林中鹤等人,在临走前,只听花如雷道:“前面五十里处名石村镇,乃兵家必争之地,东去湘潭,西走吉首,南达株洲,北走洞庭(岳阳)。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据老夫所知,此处设有施舍金一个据点。”

    常悔道:“花兄是说施舍金要对我们下手?”

    花如雷面色沉重地答道:“这姓施的心黑手毒,凡事都是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他能身居江南五省绿林之首,除了有本领外,心计还是占主导地位的。”

    “爷爷,那我们怎么办呢?”花如电急忙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果老朽猜得没错的话,施舍金已在石村镇布下天罗地网,只等我们前去送死。”花如雷沉重地说道。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们必须分成三路前去石村镇。我们已无路可退,后面双煞马上就到了。”

    一直没吭声的欧阳扶苍开口了:“怎么?,要分三路走?这不是更显力量单薄?”

    花如雷道:“分散确显得力量单薄,但可分散施舍金的注意力,便于我们混水摸鱼过去。”

    欧阳扶苍不冷不热地道:“你说说你的计划,看可不可行,如果不行的话,另外再想办法。”

    花如雷知道这西湖楼主好象对自己不待见,但现在大敌当前,他不去深究,做为一个长辈,又何必与一个后辈记较得失呢。

    只听花如雷道:“第一路由常老弟先行,悄悄地通过石村镇,然后去洞庭湖码头租条船,最好是买条船在那里接应我们。

    第二路,我与你联手杀入石村镇,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凭我们俩的身手,无牵无挂,想留住我们没那么容易。

    第三路,花如电与林中鹤,你们二人趁镇内大乱之际,快速过镇,去洞庭湖边与常老弟会合。”

    众人听罢花如雷的计划,感到此计可行,只是他与欧阳扶苍危险重重,终究两个人独闯匪窝,不是闹着玩的。

    林中鹤热泪盈眶:“我林中鹤不值得你们这么做。”说着已呜呜出声。

    花如电笑道:“好兄弟,男儿流血不流泪,是男人,就要坚强。不要向困境低头。”正是:

    老英雄勇猛吓群匪,

    少年郎出声震魔头。

第廿九回绿林之首 下

    林中鹤等五人,按妙手摘星花如雷的所定之计,五人分做三拔行走。

    常悔第一个先行,他乔装打扮,扮做个收山货的,一路喊着:“山货山货。”他很顺利地进了石村镇,守镇匪徒对常悔看都没看一眼。

    常悔见石村镇果然戒备森严,随处可见高手出没,关键部位都伏有数十位硬弩好手侍候。如此阵仗,常悔着实替主人与花如雷捏一把汗。但开弓没回头箭,常悔看了一眼石村镇,转身毅然离去。

    且说,花如雷见常悔差不多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于是对花如电道:“你们两人跟在我们后面百丈左右,等我们杀进去,见里面火光冲天之后,你俩迅速进镇,抓紧时间离镇。”

    林中鹤与花如电同时点头。于是,花如雷与欧阳扶苍在前向石村镇奔去,林中鹤与花如电在后百丈之遥跟着。

    五十里路程,一个时辰就到了,其间,花如电牵着林中鹤。这已是最慢的速度了。

    花如雷对林中鹤他们二人吩咐了几句,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柄折扇轻轻一展,笑着对欧阳扶苍道:“欧阳楼主,我们走。”

    欧阳扶苍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吭声。两人迅速向石村镇走去。当两人走入镇里时,只见镇上戒备森严,对过往小孩严加盘查。

    花如雷却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匪就杀,欧阳扶苍见状,也与花如雷一样,顿时,在街上巡逻的十余匪徒,被他们二人全杀,街上乱了套,有人大喊:杀人了,杀了好多人啊,到处是血啊!

    这一呼喊不打紧,顿时惊动了施舍金,施舍金正在镇上一家酒楼吃早点,忽听有匪徒被杀,忙出酒楼奔向出事地点。

    而花如雷与欧阳扶苍已经奔向另一条街,遇上一队巡逻,共七人,两人豪无悬念地把他们杀了,然后大声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街上居民,也帮着一齐呐喊,花如雷在这时趁机点燃一把大伙,刹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接着他又跑到另一条街,放了一把火,这一下,整个石村镇已彻底乱了。

    花如电与林中鹤见时机已到,花如电立即拉起林中鹤的手,向石村镇飞奔而去。

    当他们两人赶到镇上时,到处是哭喊之声,花如电与林中鹤不敢在街上停留,飞快地往北面跑去,当跑到北面街口时,傻眼了,只见那里有百余匪徒,守住街口,且有三个一流高手在那里虎视眈眈。

    花如电此时有点焦虑,不知道爷爷他们怎样了,这些匪徒怎么守住街口一动不动呢?

    原来,当街上发现匪徒被杀时,匪首施舍金就猜到了是花如雷他们所为,于是传令,命一处三个高手,各率一百五十人守住东南西北四处通道,他自己则带领他的十个贴身卫士,在街上巡逻,希望碰到花如雷他们。

    花如雷见施舍金反应如此迅速,不觉一皱眉,如此下去,花如电与林中鹤危险了。

    事实确是如此,当花如电与林中鹤赶到北街出口时,见街口已被匪兵所堵,两人刚想转身回走时,那三个闭目养人的高手里面有一人发话了:

    “站住,去哪里?”

    “我们去镇外玩。”花如电答道。

    “呵,是吗?那为何到此又往回走呢?”那高手问。

    “我们见有兵丁把守,有点害怕,所以住回走。”花如电说道。

    “既然如此,老夫就送你们一程。”那高手说完,早已拔地而起,犹如一只苍鹰,双手手势如钩,向两人凌空击下。

    花如电识得此人习的是外家功夫:大力鹰爪功。一旦被其爪抓中,必定肉烂骨碎,这种外家功夫,修练非常考验一个人的意志。

    神州武术,日积月累,冬练九寒,夏练三伏。外家功夫一朝有成,不逊于任何内家功夫。它可开碑裂石,无坚不摧。

    当然,此人鹰爪功尚未达到如此境界。

    花如电见此人凌空击下,忙拉起林中鹤向右横移五尺,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右手早已拔出短剑,把林中鹤藏于身后。

    “两个臭小子,想骗本陆三爷,门都没有。”此人姓陆名三,人称鹰爪王陆三。

    花如电知道身份已经识破,于是喝道:“你这毛贼,拿命来。”说着身似闪电,短剑直刺陆三前胸。

    陆三冷冷一笑:“都说花家轻身功夫独步武林,今日陆某就领教领教。”

    “好,你尽管尝用,包你满意。”花如电冷笑道。

    这边花如电遇上鹰爪陆三,而街那一头,花如雷与欧阳扶苍碰上了施舍金这个绿林匪首,花如雷二话没说,当即扑上,想与施舍金斗在一处。同时出声提醒欧阳扶苍:“欧阳楼主,你快去北街带他们出去,这老匪首就交给我了。你放心去吧,不用等我,我没事。”

    欧阳扶苍看了一眼花如雷,见这个古稀老人,雄姿英发,气定神闲,大有气吞山河之势,对面前之事,了然于胸。这等心境与气概。常人安有?这气势看得众匪徒胆战心惊,气不长出。

    欧阳扶苍冲花如雷点了点头,毅然转身直奔北街而去。

    施舍金知道凭己之力,留不下两人,有这花如雷就够了。于是冷冷地道:“花老,你很自信,不愧是老江湖客,艺高胆大。”

    “嘿嘿,过奖了,与你这五省绿林之首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花如雷哈哈大笑。

    施舍金狂笑道:“久闻花氏一门,武功了得,轻身功夫更是无人能及,今日施某就来领教领教。”

    花如雷笑道:“老朽也正有此意,想见识见识你这绿林之首到底有何本领。”

    两大高手相距五尺,施舍金拔出长剑,轻轻一剑刺向花如雷。看上去,好象没丝豪力气一样。

    花如雷不敢大意,折扇一展,想挡住此剑,可是施舍金竟中途变招,手腕一振,剑尖直点花如雷左腿膝盖。

    花如雷大吃一惊,往右移五尺,想躲过此剑,可施舍金好象算准了花如雷的路经一般,长剑划了道圆弧,堪堪指向花如雷所变化的位置。

    花如雷吓出了一声冷汗,忙移形换位,犹如一缕轻烟,向后飘退数尺。虽躲开了此招,但心有余悸。这是他数十年来第一次碰到过如此高手,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然后施舍金如影随形,欺身直进,一本长剑如鬼魅般紧追而来,长剑直向花如雷面门点出。

    花如雷见状,竟不知道怎么躲避,可就在此时,听到一个声音:“花爷爷,别怕,不要动,折扇点此魔头的心口。”

    花如雷不知怎的,就听了此言,一动不动,折扇点向此魔头的心口。

    施舍金大吃一惊,他原以为花如雷必定右躲,自己长剑就势撤回,往左前方斜刺而去,而今花如雷没动,却折扇点向其心窝,此时他胸前门户大开,若被点中,必死无疑。

    因此,施舍金急退数步,看到北面丈余处站着三人,是去而复返的欧阳扶苍带着花如电与林中鹤来了,他们早已解决了北街的那三个高手,匪喽啰已做鸟兽散,于是三人回来接应花前辈,刚才是林中鹤出声提醒花如雷击退了强敌。

    施舍金看了一眼林中鹤:“你是从秘籍上学的?”

    林中鹤一笑:“是呀,象你这等垃圾招式,在我面前只要三招就击败你。”

    施舍金没言语,转身对其十个贴身侍卫道:“走,叫其他兄弟们都撤了吧。”说着几个起落就不见了。正是:

    万丈高楼失脚,

    洞庭湖心翻船。

第三十回湖心覆舟

    他们五人见施舍金不战而走,众人不明所以,但亦皆大欢喜,免去了一场生死存亡的较量。

    其实这施舍金退走,是被林中鹤几句话语吓走的,他所习剑法,出自少林,乃达摩祖师所创,名曰达摩剑法,这几乎在武林中已失传了的剑法。

    众所周知,神州武功出少林!少林兵器功夫以棍闻名,历史上流传的“十三棍僧救唐王”就是一个典型的事实。

    其实,少林武功,不单以棍法闻名,其它兵器只要习练好,照样能成为武林顶尖人物。

    就拿这失传的达摩剑法来说,诡异刁钻,一般人在此剑法之下走不满十招,就必败无疑。

    这施舍金就凭这三十六式达摩剑法,夺得江南五省绿林之首的宝坐,而三十年内无人敢觑其位,由此可见达摩剑法何等厉害。

    今日花如雷与其交手五招不到,花如雷武功虽不是顶尖高手。但配合上他们花家的绝顶轻功“登萍渡水”,自然也入了顶尖高手行列。而在此等剑法面前,却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

    而林中鹤一出现,略略数语,就使花如雷破解了危局,变被动为主动,这怎能不叫施舍金害怕。

    因此,施舍金做为一个已当了三十年的绿林之首,早已懂得知难而退,瞎子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因此不管林中鹤之言是真是假,他都该退走,以图日后再谋。

    花如雷见这一干匪徒走后,忙问欧阳扶苍道:“你们怎么不走?还回来干吗?你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这施舍金,使出这一套剑法真是邪门,好象他早就知道你的位置似的,提前等着你送上去喂剑。”

    林中鹤笑道:“他使的剑法,好象是失传已久的达摩剑法,我在那三页秘籍里,看到上面提到这种剑法。他每一招料敌之先,所以对手才处处被动,所以一般人在达摩剑法面前走不上几招,就会败下阵来。”

    “唉,确是如此,如若这次林小友不提醒,只怕老朽已经命赴黄泉了。谢谢小友了。”花如雷微笑着说。

    “花爷爷客气了,你们为了救我,不惜牺牲生命,是我对不起各位。”林中鹤哽咽道。

    花如电见状,笑道:“林老弟,你又怎么了?好了,什么也别说了,赶路去洞庭湖,只怕常爷爷等急了呢?”

    众人都点头称是,于是四人在石村镇上买了些干粮,花如雷到两处起火的房子那里,找到房主,每人给了一百两黄金,就是修几个房子不成问题了,先前那两位房主还在哭爹喊娘,得到黄金后破涕为笑。

    这也是因祸得福,碰到花如雷这个大财神了。

    一切收拾停当之后,四人才出发赶往洞庭湖边。此去洞庭湖尚有五十余里,林中鹤被欧阳扶苍抱起,三人施展轻功,只一柱香的功夫已赶到洞庭湖边码头。

    这里只是个小村庄,有个很小的码头。当林中鹤等四人赶到时。只见常悔与四个蒙面人在激战,这些蒙面人好象在故意拖延时间,常悔边战边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卑鄙小人,你知道我是谁吗?”常悔怒骂道。

    那四个蒙面人并未理会,只是一味游斗,一触即走。

    欧阳扶苍见状,放下林中鹤,马上拔剑就奔向战团。

    那四人见状,一声唿哨,早已抽身即走,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常悔见欧阳扶苍他们来了,提着的心已经放下。

    欧阳扶苍问道:“你的船找着么?”

    “找着了。就是为了船的事才与这几个不讲理的兔崽子打架。”常悔怒气难消地道。

    “哦,说说看,他们不会无缘无故与你争船罢。”欧阳扶苍眉头一皱。

    花如雷也觉得很奇怪,以刚才这几个人的身手,决不是街头流氓混混之流。

    原来欧阳扶苍买下这村子里的唯一条船,交了三倍的价钱,船主才肯转手卖出。

    等欧阳扶苍买下还不足半个时辰,就来了几个蒙面人,说要买我这只船,可以十倍之价买下。

    常悔不肯答应,于是就动起手来,四个蒙面人只是游斗,并未真的与常悔生死较量。

    欧阳扶苍听完以后,也没听出有什么不妥。

    花如雷道:“走,我们到船上去看看,是不是在船上做了手脚。”众人以为然,于是五人下了码头,登船而上。

    这是一叶小舟,最大载重量等多十人。欧阳扶苍与花如雷仔细检查了船只,没发现问题,只是船帆上有一大片黑色。

    问常悔买的时候有没有这大片黑色,常悔摇头说没注意。欧阳扶苍一跃而上,抓住桅杆,检查了船帆,觉得没问题。众人才放下心来。

    于是,五人在船上吃了些干粮,准备乘舟去岳阳。

    此去岳阳,顺水行舟,直挂云帆,没出意外的话,只要两个时辰可达岳阳。此时才巳时刚过午时开头,这样算来,申时左右,可赶到岳阳城吃晚饭。

    长风破浪会有时,

    直挂云帆济沧海。

    扬帆起程,左边常悔,右边花如电两人操楫,由于乃顺风行舟,又值夏季,南风呼呼,舟往北行,真的是顺风顺水,刹那间已去数里,如果仔细看时,那白色的船帆上有一大黑点,很容易分辨。

    舟渐行渐远,不多时,已行了数十里,湖面逐渐宽阔起来,大小船只也多了起来。

    又行了数十里,终于到了洞庭湖中心,只见水天相连处,太阳光斜射湖面。

    金光粼粼,鱼歌晚唱,白帆点点。远处村庄已是炊烟袅袅。好一幅洞庭夕照。

    林中鹤第一次来洞庭湖,被这美丽的景色吸引住了,脑海里出现如此雄伟的画面,可借此幅对联形容:

    八百里洞庭凭岳阳壮阔,

    二千年赤壁觅黄鹤风流。

    黄鹤楼与赤壁林中鹤去过!见识过那白云千载空悠悠的意境,体会到赤壁周郎羽扇纶巾的自信。此时林中鹤正沉浸在这美丽的景观之中,忽听花如雷喊道:“不好了,后面一条大船,好象故意向我们的船相撞而来。”

    欧阳扶苍命令道:“往左划,避开它。”

    花如电与常悔依言往左划,好险,刚好摆脱。

    然后,那条大船好象认定了他们的这条小船,也往左行驶,向小船靠了过来,这一次是万万躲不过了。

    欧阳扶苍一眼看到船上一排站着十个身穿黑色劲装之人,他一下想起这十个人是施舍金的保镖。

    想到此,欧阳扶苍当机立断:“大家注意了,这条大船一靠过来,我等立即弃舟登上这条大船,做好厮杀准备,施舍金的人追上来了。”

    众人皆点头,欧阳扶苍右手持剑,左手抓住林中鹤的右臂,准备随时腾身而起。

    “砰”的一声巨响,两船撞上,刹时船上之人依欧阳扶苍之言,早已飞身而起,直扑大船而去。欧阳扶苍亦抓起林中鹤早已跃起,飞向大船。

    林中鹤清楚地看到那叶小舟已然倾覆,舟内进水,慢慢地沉入湖心,林中鹤吐了吐舌头,好险。正是:

    洞庭湖面刀光剑影,

    岳阳城内敌暗我明。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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