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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先生和亦小姐全文阅读

作者:宾果喵喵     夜先生和亦小姐txt下载     夜先生和亦小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八十七章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夜烬绝本有些不耐烦,剔眼看亦真,米黄色的面包棉服里探出一个绒啾啾的脑袋,仄着唇角,带点凄楚的韵致,迷路的小羊羔似的。

    他笑着拿起纸巾给她擦唇角。这还是不打算让她吃小蛋糕的信号,看样子是下午有正事要办,亦真恋恋不舍地放下了手里的小叉子。

    “好了,走吧。”夜烬绝牵起亦真的手:“你要想吃,呆会儿我请你。”亦真点点头,应了。

    进了公司,果然是去了会客厅,等了约莫五分钟,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被前迎后引进来,身材高大丰壮,板门儿似的。他打量亦真一眼,用的是纯正的意大利腔调:“这应该是我合作过的最年轻的一位设计师了。”

    长久不接触意大利语,亦真又想起那次会议记录了,感觉有些费劲。

    夜烬绝笑:“是呢,年纪还小,劳烦艾文先生多担待了。”

    这次是个不小的工程,要为coculb的产品设计宣传海报。亦真心里有点泪流,虽然夜烬绝是想给她一个惊喜,但是她这个脑子内核不够,已经把原来学的那么点东西归类垃圾桶了。亦真默默点开录音键。每当这位艾文先生敲着桌面,盛气地强调:“hai capito?”(你明白吗?)时,亦真总是一脸茫然。

    这人果然心性十分高,不屑于提拔年轻人,一脸怒不嗤嗤的神色。亦真木肤肤杵着,心想反正你骂我我也听不懂,我也不能认输。于是嘴里时不时蹦出几个词语,一脸顺从地小声:“没眼儿猪瞎哼哼。”

    “hai capito?”艾文更加不耐烦,满脸嫌弃。

    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亦真在嘴里唧咕:“我可能是个智障。”

    经历了痛苦的一个小时后,艾文很是敷衍地问:“你还有问题吗?”

    亦真苦笑:“没有,多谢艾文先生了。”这简直像比捧着无字天书找神仙画重点还难。艾文先生一溜没了,架势如如危在旦夕的累卵。

    亦真很受刺戟,垮脸凝眉地回了办公室,夜烬绝笑:“怎么样,受益匪浅吧。”

    亦真看着夜烬绝,面上已经被风化成了槁木死灰:“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听懂,你会不会捶死我?”

    夜烬绝听了,也很受刺戟:“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不是学过意大利语吗?”

    亦真护痛似地抬起一只手,抗拒的姿势,“什么都别说了,我不适合活着。不久的将来,我就要连母语都听不懂了。”而且据她回忆,上次的会议记录她做的也很糟糕。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夜烬绝剔亦真一眼,有些嫌弃,可看这人像个涸水风干扑簌掉土的泥人,别开头,披嘴笑一声无奈:“录音了没有?平时让你好好学语言,不听话,事儿都堆到跟前了才知道哭。”

    见这位爷没有骂她也没有嘲讽她,亦真感觉这世界对她没有那么恶意了,颠颠儿捧着手机上前。

    夜烬绝把笔和本儿丢给她:“回去好好记记专业词汇,按下葫芦浮起瓢,天天尽干了这些事。”亦真抿着嘴,不好意思地讪笑了几声。

    夜烬绝抱着胳膊剔亦真一眼,抬手就在她头上打了一下:“你还有脸偷偷儿笑?换着别人,早就丢人的珠泪双抛了。跟个咧嘴的喜蛋儿似的。就这还嘲笑人家柏哥儿呢,自己就木木呆呆听不懂人话。”

    亦真收回笑容,拨嘴儿:“人生,没必要太完美。”又挨了一下打。

    除了海报设计的具体要素外,夜少爷很是关怀的同亦真分析了同行业类型产品的海报战略,把艾文提出的创意点,表现手法,以及与产品的重点结合划了出来。

    “你还有问题吗?”夜烬绝问。

    亦真仔细看了看笔记:“艾文这个人倒是很负责,可是这都是他自己的创意,他并没有说想让我怎么配合他,完全就是把我当他的小助理嘛。这样还谈什么合作,明明是我占了人一个大便宜。”

    “你都听不懂人说话,让人怎么跟你沟通?可不跟布置任务一样吗?”夜烬绝斜亦真。

    “我又不是完全听不懂,主要是他讲的那些专业词汇我压根儿就没准备过。”亦真不服,把头一梗:“明明就是你没有提前让我准备,我才被嫌弃的。”

    夜烬绝听了,十分不高兴,脸上一阴。亦真赶紧低下头,不做声了。

    夜烬绝不说话,亦真示好地勾住他的手指头:“我的意思是说,你太高估我的智商了。”

    夜烬绝从鼻子里哼一声,很是傲娇:“可不是嘛,我现在发现你丫的压根儿就没有智商。”

    “是是是,您说啥都对。”亦真看着手里密密麻麻的笔记,很有些头疼。

    “回去有的忙呢。”夜烬绝也不阴沉着脸了:“赶紧把语言抓一抓,艾文这人要求比较严苛,照人现在这架势,压根儿不愿意和你合作。难得争取一次机会,别最后啥也落不下。”

    难道我不要面子的吗。亦真心想,虽然这是事实,可这么赫赫扬扬地说出来,很让她难以接受啊。

    “不行,我不能这么回去。”亦真把包又放在桌子上:“回去之后不定又发现什么问题呢。我总不能不停地打电话问您这位大少爷吧。”

    夜烬绝有点触痛似的:“大姐,你哪来这么多问题?我下午还要出去赛车呢。”

    “你又要溜号了啊。”亦真长长地嗐一声,坐在凳子上,笔直地在地上蹬了蹬自己的小粉靴,抱着小书包:“咱们后会有期吧。”

    夜烬绝笑一声:“怎么了?不高兴了?我都跟人约好了。有啥问题我回去解决。”

    “知道了知道了。”亦真背上小书包,这咖啡店的事她是越来越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果真做啥都踩一头撬一头。心里很是懊丧。

    梁熙虽为人尖刻,却对自己人很是容忍,拍拍亦真的肩膀,:“钱少得些的事儿呗,好在有万超和大鹏帮忙,缺你一个倒也还能应付过来。等你忙过了这阵儿,可得请客吃饭。”因着降温的缘故,声音也是翁翁的。

第二百八十八章 穿风衣的女人。

    “还请客吃饭呢,我这都入不敷出了快。”亦真给自己煮了杯咖啡:“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基本上是给公司免费打工。还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儿呢,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不会吧?”梁熙瞠目:“为什么啊?”

    “因为公司没有栽培无背景,无代表作和无功勋的新人这个先例,这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我丫就是个三无新人,不能让公司承担风险啊。”亦真啜着咖啡:“你是不知道,今儿那个意大利人压根儿不愿正眼瞧我,基本训了我一钟头,我现在一想到还要跟他见面,我就想上吊。”

    梁熙叹声:“那是挺压力山大的,我还以为因着你家少爷这层关系,你都攒下小金库了呢。”

    “小金库是什么?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亦真道:“我家少爷还是很刚的,拔苗助长做不得,说现在太顺风顺水了对我以后没好处。”

    “这也很有道理呢。”梁熙问:“柏哥出院了没有?我还想着去看看他呢。”

    “你不说我都给忘了。”亦真转转眼睛:“我们去探望的那一天是住院观察,现在应该已经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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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以柔这几天都急疯了,报了警也是毫无音讯。项舟更是断了联系,去公司找也总不见人。

    之前任栀雨的那些贤惠殷勤已统统不作数了。经过她那灭顶的一出,项舟现今对她连唏嘘半点都不剩了。连着对项以柔也一起排斥起来。

    项以柔在公司堵了好几天,都没有碰到项舟。她挡前门,项舟就串后门。项以柔就不信,项舟要这样一世都躲着她,照旧每天在公司正厅里堵人。

    一个被黑色风衣包裹着的女人点了她的眼。项以柔不由循目,睃了又睃,银盘似的一张小脸布施的浓妆艳抹,很高调地提着一个大包。可是脸上又架着墨镜。项以柔在心里鄙夷地想:乔张做致,当自己明星似的。

    可是怎么瞧那女人,都有些眼熟,如果她摘下墨镜,那应该是不难辨认的。可唐突去问,认错人岂不是很尴尬吗,项以柔这样想着,便没有上前。

    这一天依旧是无所获,似乎那个女人上去了也没有下来。项以柔坐在凳子上,想着这样始终不是个办法,她既然等不来项舟,那也许钱妈能联系到。

    这个念头她不是至今才想起,只是她心里有种感觉。如果让钱妈打了电话过去,说任栀雨失踪了,那项舟不定会逃避更甚——失踪了?失踪了正好。这个该死的女人死在外边才好。再说,柏哥儿住院,钱妈怎么都会知会项舟一句,任栀雨失踪的事项舟不可能不知道。

    项以柔悻悻回了家,张芸来开的门。钱妈正在厨房里炖鱼,一锅红烧鱼烧的浓油酱赤,土豆炖的烂烂的。柏哥儿在旁边撮尖了鼻子嗅个不停,钱妈笑:“人医生说了,这海鲜一类的东西你不能吃。从前没个忌讳,现在可不成。给你熬了排骨玉米汤,以后只能吃清淡的。”

    柏哥儿挽着钱妈的胳膊:“可是钱妈妈的鱼炖的实在太香了。”钱妈拍拍柏哥儿:“那给你多捡点土豆吃,摆碗筷去。”柏哥儿乖乖应了。

    张芸讥讽:“为了个孩子,上下清鲜寡味,都省了上寺庙念佛吃斋了。”

    钱妈冷哼:“想做什么自己不会动手?太太才不在家几天,倒给自己娇惯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了。早点醒醒吧,还当自己是个女主人了,伺候人的主儿。”

    “你!”张芸撸了袖子,钱妈也轮了勺子:“怎么的,你还想动手?”

    张芸正欲同钱妈理论,项以柔走过来,冲张芸光火:“你还嫌家里不够乱是吗?这些日子我只装错眼不见,你倒猖狂的吆五喝六了,不想呆了趁早滚蛋。”

    张芸铁青着脸没有发作,心里愈发记恨,搭讪似的离开了厨房。

    项以柔问:“钱阿姨,您最近有没有跟我爸联系?”钱妈盯着那一锅鱼,用铲子翻搅翻搅,没好气地回:“都是你妈干的好事。我要是能联系上先生,早就把柏哥儿的住院钱讨回来了。这家不成家的,眼瞅着就要败了,竟要靠从我们身上克扣养活。”

    项以柔很想发火,忍着平静道:“也是家里太忙了顾不上,该还给您的我们一分不少。您先联系联系我爸爸好吗?”说着,生怕钱妈会反悔似的,赶紧将手机拿了出来。

    钱妈十分不情愿,心里也想着任栀雨死在外面才好,眼睛飞快瞟了瞟,佯没有看见。钱妈拿起布子擦了擦手:“先吃饭吧,柏哥儿这病眼瞅着严重了,我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项以柔十分不耐烦,想着今天这电话非打不可,嘴里喊:“张芸!张芸!”现在这尖锐的样子,真是越来越像任栀雨了。

    张芸正在桌前布菜,一听见这高频的尖脆的叫魂儿声就起了一肚子火,当下重重摔了筷子,头也不回地推门走了。

    项以柔在厨房叫了半天了,不住破口骂起来:“不用给我在眼皮子地下装死人!不坑不哈抗个死人脸,迟早哪天在路上走着走着就变成横死鬼!呸!”张芸在外头听的半真半切,冷笑低骂:“要死也是你先死!”

    钱妈已经习惯了这狼多肉少成天争吵的生活。脸上泛出隔绝的冷漠,里里外外,进进出出,什么都影响不了她的好心情。

    项以柔的脸色十分难看,瞅着桌上动植物的尸骸,把筷子重重一放:“钱阿姨,这电话要是不打,我担心您这月的工钱和柏哥儿的医药费全没有着落了。您看着办吧,这家眼瞅着是一个闲人都养不起了。”

    钱妈觉得滑稽,这话说出来,任栀雨还是个当家主母了。掏出手机,摁开免提给项舟打电话,还是没接。

    项以柔拿过电话,不厌其烦地往下打。钱妈心里十分不快,这要是先生接了电话,只当自己的手机被监制了,以后她再想找先生就更难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惩罚自己不吃晚饭。

    项以柔却是不厌其烦地负着气,一遍一遍打个不停。钱妈给柏哥儿舀完了汤,冷不丁把手机夺了过来:“我说小姐,你这催婚索命似的打个不停,以后先生还会接我的电话吗?柏哥儿再有个好歹动静,合着你们连我们这些老妈子的油水都要榨?做人别忒自私了,我们又不欠你的。”

    项以柔一听,气离了眼,眼泪扑簌簌掉下了来,道不出一句完整来。她很有和钱妈兵戈相向的冲动,可又一想,钱妈再走了,家里的生活就彻底一团糟了。

    这一思,她竟寄人篱下起来。摔了筷子回卧室,项以柔给秦美美打电话。秦美美估计也把她拉黑了,总是不接电话。

    柏哥儿左看看右看看,竖着筷子,不做声夹了块儿排骨吃,嘴唇油嘟嘟的。偌大的餐厅里,空气十分沉静。

    钱妈又给柏哥儿盛了碗米饭,心里十分解气。才几天的光景,这家里就走的只剩她和张芸这对头的冤家了。

    放下碗筷,钱妈离开客厅。心里也着实是没趣儿,这夜晚的天空也是寂语伶仃的。一轮黄澄澄的月亮孤寂地在树头筑巢,一颗星子都没有,愈发衬出这寥阔的人间,没有一点人烟味儿。

    “怎么的?这是连饭都不打算吃了?”钱妈冲坐在花园里的张芸喊。

    张芸气的在花园的凳子上淌眼抹泪,闻言骂:“一顿不吃就饿死了我!我还碍着你吃大米饭了?”

    钱妈也不说话,挨着张芸坐下,把手绢递给她:“横竖这家里走的就剩咱这两个冤家了,我不能当你是个喘口气儿的死人啊。”

    上次张芸扔了钱妈给的膏药,这次倒是爽快接了手绢:“这日子一天天的真是没趣儿。”

    她算半个孤寡老人,早早的离婚,儿子不归自己,在外头组建了家庭。守寡似的把生活守成了一汪死水,习于在一个地方长久地待下去,习惯了是非与忍耐,故一直没有离开项家。

    钱妈理理衣摆:“咱这个年纪,活着不就是等死吗?”

    张芸长长舒了口气:“你说那姓任的去哪儿了?”

    钱妈冷笑:“你还记挂上人家了?那怎么不趱赶着上里头凑趣儿去?”

    “她不回来我找谁讨工钱去?要是工钱不受影响,我巴不得这女人别回来呢。”张芸起身,回餐厅里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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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真在绝望中挣扎了一下午,溺死在床上不动弹了。

    “这是怎么了?”夜烬绝推开门,地上堆了一地的碎纸片,豆芽幸福地蜷在纸朵堆里小猫念经。

    “没事,让我自生自灭吧。”亦真把头偏向墙壁,房间里阴惨惨的。“我不适合活着。”

    “不适合活着,你适合死去啊。”夜烬绝打开壁灯,穿着粉色卫衣的小人儿把头埋在毛茸茸的被子里,像个鸵鸟。两条玲珑的小细腿伸的直直的,一只死去的鸵鸟。

    默不作声把房间收拾干净,他轻轻躺下来,揽住她的腰,声音很轻很温柔:“怎么了小鸵鸟?受什么刺激了?”

    亦真调转过身,苦着脸:“我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不配活着。我也不配吃小蛋糕。嘤嘤嘤,我要惩罚自己不许吃晚饭。”

    “你丫哪来这么多的小确丧。”夜烬绝戳戳亦真:“别挺尸了,到底咋了?”

    亦真纳下头:“我可能是被艾文震慑住了,灵感全部离家出走了。”她就是这样坐怀大乱的一个人,越是想不蒸馒头争口气,就越是适得其反。

    “我当多大点事呢。”夜烬绝笑:“这事也是我没考虑周全,事发突然。其实这事能抓上最好,抓不上也没关系,有机遇总得试一试啊。”

    “我太殷切切,太想把自己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了。”亦真苦着脸,把帽子揭开,暴露出乱遭糟的釉黑色的头发:“结果我就发现我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人。”

    “傻丫头,你才多大啊。”夜烬绝拿了梳子给亦真梳头发:“不好就不好呗,谁第一次尝试就能成功了?有什么不好,吸取经验也算有所得了。放心吧,我不会捶死你的。”

    见亦真还是恹恹的没有精神,夜烬绝凑着笑脸:“我看你啥问题都没有,就是中午没吃饱脑子缺氧了。”

    “屁,看不出来我正难过吗。”

    “吃一顿饭就好了。”夜烬绝撑着脑袋看她,笑的俏皮又好看:“麻辣小龙虾?香辣蟹?椒麻鸡还是鱼火锅?”

    “你这个人好讨厌啊。”亦真把脸埋在他胸口:“我不听我不听!我要惩罚自己不吃晚饭!”

    他津津有味地说下去:“哎呀好纠结呀,香辣烤鱼?日式烤肉?还是啤酒炸鸡?不然干脆去吃韩国料理好了。既然仔仔不吃,那我就叫外卖啦。”

    “走开走开!”亦真笑气着打夜烬绝:“我也要吃!”

    “嗳~你不用吃了,反正你也不想吃,你看着我吃就行了。”夜烬绝憋着笑:“哎呀,这个辛拉面火锅瞧着很不错呀,就吃这个吧。”

    “讨厌死了你!”亦真抱着夜烬绝的胳膊一边倒:“本来我不想吃的!都是你这黑魔仙勾引的我!我要吃辣炒年糕!”

    嬉逐打闹了好一阵儿,这两只大手拉着小手出门了。亦真穿成一个球,夜烬绝挑她一眼,嘴里直呼:“这哪儿跑来的俄罗斯套娃啊。”又挨了一记捶。

    两人径直去吃韩国料理了,一进门,亦真就喊热。小丫头脱了外套喝了一杯水,脸上又粉馥馥起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声音小点,吵死了。”夜烬绝安静点餐,轻轻把人拥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脑袋上:“安安静静的,这么快就开始闹腾了。”

    芝士辣炒年糕简直是她的最爱。亦真拍照发了朋友圈,梁熙第一时间评论质疑:“你不是说你要闭关创作吗?怎么一展眼就去吃辣炒年糕了?”

    亦真回:“连瓶颈都没有抵达,我的灵感直接夭折了。”

    一番大快朵颐下来,亦真喝了不少梅花酒,整个人有点晕乎乎的。夜烬绝给亦真套上衣服,“一天天跟个孩子似的,还知道我是谁吗?”

第二百九十章 可别拿错了。

    “知道知道,这不是我家少爷吗。”亦真抱上夜烬绝的胳膊:“乌拉,我困了。”

    “困了好好睡吧,那艾文也挺忙的,不可能上赶着催你的,八成把这事排在老后头了。这样也好,你有大把的时间创作,把手上的事情先放放。艾文这个人,虽然傲了些,但是对工作还是很负责的,勤能补拙,只要你别敷衍,他对你的印象也不会差的没救。”

    亦真徜恍迷离地听着,他捞了她的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暖意漾上来手心,亦真没说话,怕被冷风呛着,娇微微吐了一句:“要是没有你我可太艰难了。”

    “凡事都有个过程,该扶你的时候我自然会扶你一把。”夜烬绝把围巾解下来,给亦真往脖子上套了一半儿,笑:“亏你这围巾织的不短,咱俩用刚刚好。”

    回了家,亦真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她对现在的生活还是很心满意足的。回房间背了会儿专业词汇,亦真早早地歇息了。

    翌日。

    周三的课跳涧的让人崩溃。

    “这课调的还不如不调呢。早上中午晚上各占一节,这不折腾人吗?时间都浪费在去了回来的路上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啥破烂儿学校。还有那些天天站在我们宿舍门口打电话的人,声音小点会死吗!喊魂儿呢啊!!”

    陈玉慌慌张张往书包里塞着面包,外面的人似乎听见了,骂骂咧咧了几声,走开了。

    陈玉问:“你真不去了?”

    “不去了。”蔺星儿抱怨着,扫了眼课程表:“这么远,气死我了。困的压根儿起不来好吧,走就得二十分钟,还得爬六楼,谁爱去谁去。”果断挺尸在床不动了。

    陈玉再顾不得蔺星儿,急急腾腾收拾了书包就去上课了。亦真一路也是紧赶慢赶,进了教室一看,好家伙,梁熙又没来。

    宋小菀循旧又给亦真占好了座位:“梁熙呢?又没有来啊?”

    “别说她了,我都不想来了,一趟一趟把人折腾的不行。”亦真也是心烦,本来上午还不用来,现在一天都被困学校,是啥也干不成了,“还叫啥黎大,改名叫雷峰塔得了。”

    宋小菀笑的很温柔:“你吃早饭了没有?”亦真摇头,这几天都忙到梦里去了,昨儿在梦里画了一晚上的画,早上醒来简直累到吐血。

    宋小菀温温柔柔地说:“我带了面包,分你一半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亦真没什么胃口,正想拒绝,宋小菀已经把肉松面包一分为二,亦真只得接过来:“谢谢啦。”

    梁熙发来微信,说发烧了,拜托亦真去取一下答案。放在宿舍就行。亦真有点方:“你明天就要补考了,也得有时间记答案啊,我早点给你送过去吧。”梁熙回了个好,又提醒亦真:“这次补考要分ab卷的,我的考号是a卷,你可别拿错了。”

    宋小菀见梁熙又没有来,道:“下午第一课有课,你中午还回家吗?”

    “哪回的去啊,我这时间都靠挤呢。”亦真打了个哈欠。宋小宛建议:“学校有家大盘鸡有优惠,一个人不划算,咱们一块儿去吃吧。”

    “去不了啊,我这一大堆破事呢。”亦真苦着脸,想了想自己等会儿替梁熙取完答案还得设计海报,脑壳欲裂。

    “那好吧,下次叫上梁熙,更划算呢。”宋小菀笑笑,转而去问季安然了。

    下课后亦真替梁熙去取答案,一份五千,可真够黑的。给她答案的是个戴眼镜的胖男生,中板身材,是那老师的小舅子。亦真发现这答案上没有标注a卷还是b卷,有些忐忑,特特询问确定了才放心。又问这是复习资料还是试卷答案,那人很有些不耐烦:“都说了多少次了,试题答案试题答案,问上瘾了还。”亦真搭讪似的离开了。

    夜烬绝打来电话时,亦真正在较核笔记。不得不说,艾文是个顶负责的人,所有重要的细节都提及了。很明显,对方不相信她有这个实力,甚至可以说,艾文认为她有些低能,为了不让外界质疑他的水平,这才一股脑将自己的战略布施交托的明详透底。

    可这条条框框倒拘谨了亦真,实际没有多少空间可供她发挥。所以她钻脑的很是头疼。这点睛之笔尤为关键,能不能一雪前耻,就在这上头了。

    “中午吃什么啊?”夜烬绝在那边问。

    亦真不大愿意在宿舍讲电话。季安然和宋小菀还好,蔺星儿这样无聊又八卦的人最喜欢听人讲电话了。于是拿着电话,脚步轻快地出了宿舍。

    “少爷,我中午就不出去了。昨儿在梦里画了一晚上,现在我心里已经有个大概了。”亦真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那行吧,你中午睡会儿,别累着。”夜烬绝在那边简单叮嘱几句:“具体的时间安排我已经给你发邮箱了,你注意查收一下。时间还是比较紧张的,你别把进度进行的太快,艾文不满意的话,可能会重新提出别的设计方案。”

    还要重新提出别的设计方案?亦真叫苦不迭,这要提出了别的方案,她昨天在梦里就白忙活了。又一想到艾文那怒不嗤嗤的脸,亦真忍了。

    “怎么了?”夜烬绝笑着安慰亦真:“没事的,你尽力就好。中午想吃什么?我叫人给你送。”

    “咖啡是肯定少不了。”亦真想了想:“再要一份牛肉面,上次在医院你带的那个。对了,你下午四点有空吗?我得抓紧时间给梁熙把答案送过去。”

    “小丫头嘴还挺叼。”夜烬绝道:“那我一会儿四点去接你。”

    回了宿舍,亦真继续画草稿,忽然感觉手边的答案碍事起来。随手就放床上了。

    才画了几笔,蔺星儿和陈玉又闹起来了。亦真心烦气燥,愤愤戴了耳机,强迫自己迅速进入状态。

    这次产品的主打是化妆品系列。亦真了解到coculb的设计师在色彩的运用上更加大胆。用颜色设置特定的氛围或场景,唤起某种情绪,或者充当主题。亦真便在色彩上多做尝试,用“不正确”的颜色营造一种冲突感,捕获注意,同时做一个非常强烈的声明。用于图形设计上,可谓点睛之笔了。

第二百九十一章 梁熙和亦真闹绝交。

    只是这不规则的持续噪动,委实让她投入不进去。亦真画了半天,满意了也觉得不是最佳状态,只得先停笔。

    夜烬绝准时来接亦真,亦真带上答案冲冲出了校门,给梁熙送了过去。

    梁熙穿着睡衣,脸上病态的泛着娇嫋。亦真触触她的袖子,蹙眉:“怎么才一天,就病成这样子了?”

    “病来如山倒,考前一大劫呗。”梁熙吸了吸鼻子:“我讨厌这个季节。”接过答案看了看,鼻子紧皱,满是厌恶,抬手将答案扔在地上,狠狠跺了几脚:“曹玲玲,老子操你大爷!”

    亦真勉强笑了笑,知道梁熙不是冲她来的,可还是有点尴尬。这极其不顺的一天也让她充满了疲惫。

    “你抓紧吧,我这还赶时间回去设计海报呢。”亦真搭讪似的笑了笑,一想起艾文那张脸,打击更为灭顶。

    之前亦真也挂过一科,而不幸的是,全班只有她一个人挂了。谁都知道学校里老师批卷子的随机性,同样两张卷子,一人九十五,一人不及格。这并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

    学校有规定,每科考试不能全部通过,每个班必须有一两个挂科,换了新校长后这风气才收敛了些。而另行通知的考试安排,班长一直没有发在群里。如果不是亦真谨慎,从别的地方打探了来,缺考一次,直接没法毕业。过去了这么久,亦真始终认为那是班长的阴谋。

    “怎么恹恹的?”夜烬绝问亦真。

    亦真深深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这么不喜欢这个专业,当时我就复读了。真是心累。”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特别是得罪了这个总针对她的班长。

    “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夜烬绝说起在国外上学的时候,也是压力山大:“好多读博的更是毕不了业,各种程度的抑郁症都有。出国留学的学生,因为语言文化差异,高消费和面临就业的紧张,压力本身就够大的了。”

    “再碰上个冷血的导师,把人当免费劳动力使唤。资格考试不给过,失去开题写毕业论文的资格,还有可能被劝退。还有的导师甩手上别的地方做支教,学生连毕业都是问题。当时我就想,老子连大学毕业都七悬八吊的,还读研考博,果断放弃。早点投入祖国的怀抱也挺好。”

    “是我格局太小了。”亦真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我们这一宿舍人,除了浅井和宋小菀,都不擅长人际。上大学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我不适合活着’。”

    “你看看梁熙挂科这事,其实这工程力学特好过,老师划了题,把答案背会,抄上去就行。当时我申请了延期考试。蔺星儿又缠着陈玉给她复习,是季安然给梁熙划的题,结果季安然过了梁熙没过。梁熙一直觉得是季安然蓄意陷害。我看也是。”

    夜烬绝掌不住笑几声:“交友不慎误终生。其实要能拿钱解决,这事倒也不算难。”

    心里烦郁,也无心吃晚饭,泡了桶泡面草草了事。亦真扯着头发,坐在空白的画板前,两眼目目地发着杵,这钝塞的感觉又盘桓了上来。亦真烦躁地折了好几根画笔,徜恍迷离地躺地板上发了一晚上呆。

    干脆就等着被放弃好了,反正努力跟收获也不成正比。翌日亦真一进咖啡馆,就是这满脸负气的神情。

    “你这是怎么了?”万超打趣:“跟丧偶的寡妇似的。”

    “你才丧偶呢,你丫一辈子都丧偶。”亦真很是烦躁,没好气地把抹布丢在桌上,进小花园跟自己生起气来了。

    万超被亦真吼的一怔,同大鹏相觑:“几时这不咬人的猫也开始炸毛了?”

    大鹏挑眉:“你听听方才你说的那贱话,是个人都得怼你。”

    正说着,梁熙一脚把门踹开,气歘歘闯了进来,万超大鹏看的一怔:“你不是补考吗?怎么回来了?”

    “滚开!”梁熙冲这两人大吼一声,万超大鹏如被金刚钻咬了肉似的,往后一攧。梁熙拨开这两人,怒冲冲进了小园子,把答案往亦真面前一砸:“亦真,你什么意思?”

    亦真正考虑要不要抽根烟缓解压力,她对烟不上瘾,实在进入不了状态时会抽上一根。

    经梁熙这么一吼,亦真直接懵了,也是那一句:“你不是补考去了吗?”

    “补考?我她妈还考个腚子!”梁熙双眼喷火,拿起那薄薄的一叠纸往桌上又是狠狠一砸:“我是怎么跟你说的?a卷a卷!你不想帮我就算了,犯得着这样害我!”

    亦真半天没反应过来,两眼一瞪:“这就是a卷啊,我专门确认过的。”

    “a卷是吧。”梁熙拉着亦真:“走!咱们去问问!到底是a卷还是b卷,昨儿我背了一宿,今儿一上去就傻眉愣眼了!好好好,拜把子这么些年,今儿我可是看清你了!”

    亦真被梁熙拖拽着,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嘴里无章法地噜苏起来:“不可能啊,肯定是那人给错了!我明明白白说了是a卷答案啊,怎么会这样?”

    “我还想问你呢!”梁熙气的拖扯着亦真,到了昨天那地方,门都锁了。梁熙狠狠踹了门一脚:“这不是倒霉催的吗!挨千刀的死你老母!”

    “我给那人打电话。”亦真反应过来,掏出手机,电话响了好久那人才接,极不耐烦:“怎么了?”

    梁熙一把夺过来,恶声狠气的问:“你是聋子吗?听不清我买的是a卷?赔钱!”

    这人也不知道来人是谁,上来就哼哼哈哈一句:“你要是说买a卷,我能把b卷答案给你?肯定是你自己搞错了!要么就是你搞错了自己的座位号,答案我已经卖给你了,自己蠢还要怨别人。”怕被姐夫训,赶紧把电话挂了。

    梁熙气的干瞪眼,亦真不知所情:“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呢!”梁熙气的砸了亦真的手机就走:“绝交!”

    “你有病啊!”亦真喊一声,拾起手机捣鼓半天,没反应,气的把手机往地上又是一砸。气夯夯走了几步,亦真又折步把手机拾起来,往口袋里一揣,灰溜溜地走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梁熙和季安然争执。

    说好了一起吃中饭,夜烬绝却怎么都联系不上亦真。来到咖啡店一看,小园子里乱糟糟,堆的满坑满谷。亦真坐在小板凳上,跟自己生闷气。

    “怎么了这是又?”夜烬绝寻思着这丫头最近抑郁了,天天嗟声叹气,跟个蔫儿了吧唧的小萝卜头儿似的。

    亦真挂搭着脸,把事情跟夜烬绝说了一遍,现在她已经开始自我怀疑了:“不会真的是我说错了吧?”

    夜烬绝觉得非常有可能:“你不是以前还把九月三十号的票买成十月三十号吗?这就是你能干出来的糊涂事。我看不定真是你说错了。”

    “我不会糊涂成这个样子吧。”亦真抓着头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我不信,这一定是场梦。”

    夜烬绝觉得这就是亦真能干出来的事,难不成那答案还能被人调包了?未免也太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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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你难过自责也没有用啊。”夜烬绝给亦真夹了一筷辣子鸡:“瞧那脸皱的,跟个酸黄瓜似的,越皱越丑。”

    亦真瘪着嘴,赌气把辣子鸡放回盘子里,手掌撑着下骇,忧心炳炳:“眼看着又要见到那个艾文,我连一笔都画不出来。这个节骨眼上又出了这个事,你还嘲笑我。”

    “多大点事啊,朋友之间闹点脾气不很正常吗。”夜烬绝又夹了一筷咖喱牛肉:“趁现在成绩还没出来,赶紧探探那老师的口风,已经这样了,给钱呗。实在不行延期毕业,重修,天不还没塌下来呢吗。”

    “你不知道。”亦真解释:“我真记得我说过要a卷,也不知道咋回事就变成b卷了,现在梁熙把这账全算我头上了,我冤不冤啊。我要跟她低头,还真显得是我错了,再说,她还把我手机砸了呢。”

    夜烬绝挑她一眼:“那这样吧,你就当这手机是我摔的,我赔你一个,你再跟梁熙好好解释解释。你丫跟我吵架也不见得你气的吃不下饭。”

    “那不一样。”亦真道:“咱俩吵架了,你多少会让着我,不会太不给我台阶下。梁熙她现在整个人就是炸的,我看还是先冷静冷静吧,再说我现在这状态,也经不起她这么折腾。唉,唯一的家当就这么没了,本来就捉襟见肘,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我养你啊,咱俩谁跟谁。”他把菜往她跟前推了推:“车到山前必有路,先吃饱饭再说。快点的~”

    晚上还有自习,亦真在店里警目惕耳了一下午,也没见梁熙回来。心里又忐忑又沮丧。

    梁熙的心情格外差,郁郁在床帷里窝了一下午。偏偏宿舍一大堆人都在,比平时更吵了。季安然穿着厚底的马丁靴在地上咚咚跺着,一面跺脚,一面跟陈玉嘁嘁喳喳笑个不停。

    一想到自己挂科是被季安然害的,梁熙已经怒火中烧。偏偏季安然上扬着语调,用故作惊讶地语气问陈玉:“梁熙是今天补考对吧?”

    听听,偏就她记得这么清楚,这不是成心奚落她吗?梁熙攥紧了拳。

    陈玉听见梁熙讲电话,低声:“好像是买错答案了。”

    季安然道:“那肯定过不了了。”又看看时间:“她这是不准备上自习了?唉,肯定是过不了,心情不好。”

    梁熙听了这话,登时五内四肢不受控制起来,一把揭开帘子,开启暴走模式,大音大嗓地同季安然争执了起来。

    季安然满眼挑衅,很快便和梁熙推搡起来。蔺星儿和宋小菀起先不以为意,见这两人越吵越凶,忙上来拉架。一行人费了好大劲儿,才将梁熙拉开。

    “季安然!你就别挑事了!”蔺星儿拉过梁熙,说实话,这要是自己,估计也得气的闹起来。

    季安然啼啼切切停不下来,简直是嫌事情闹得不够大。梁熙那边好不容易才压下火。季安然这头又开始挑起事端了。

    梁熙气的不行,再度和季安然理论,蔺星儿和陈玉也是各执一词,很快一个宿舍炸起了锅,奔雷似的开启了四重唱。宋小菀几次张口叫停,声音被吞并淹没,索性干杵着,等这四人理论完。

    “这是哪个宿舍啊,怎么这么吵?”

    “她们这个宿舍好像一直都吵吵闹闹的。”

    “以前似乎没有这么吵吧。以前好像都是两个人,现在翻倍了呀。”

    “反正每天都是扬铃打鼓的。”

    亦真路过走廊,听见两个打水的姑娘小声议论,也没放心上,只当哪个宿舍在闹着玩儿。很快,就捕捉到蔺星儿的声音:“先别吵了!你们听我说!”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还是一窝蜂的吵个不停,跟开了全堂水陆的道场似的,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个不停。

    “你们听我说!”蔺星儿又喊一声,门忽然开了。亦真从门外进来,见气氛诡谲,问:“这是怎么了?跟丧尸出笼似的。”

    梁熙冷冷嗤了一声,明显还在生亦真的气,没有搭理亦真就冲冲而去了。亦真好不尴尬,宋小菀上来解围:“她俩闹架呢,我们差点拉不上来。”

    听了前因后果。亦真觉得是季安然有问题。连蔺星儿那么嘴尖性大的人都默不作声。季安然成天住在外面,还关心起这茬,明显是故意的。

    季安然吵嚷着闹到了班主任跟前,梁熙抱着胳膊,一脸无所谓:“是她先挑的事儿。”并表示:“医药费我可以赔,但我不认为自己有错。”

    “你这是要被记过的知道吗?”班主任阴着脸,梁熙立马顶了回去:“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检举季安然蓄意挑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我也要去教育部门反馈情况。”

    班主任听了,嘴都快气歪了。偏偏梁熙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样儿,话都不带听,直接扬长而去了。

    这要是记了过,未免也太草率。这班主任年轻脸嫩,姓贾,才上任不久,也怕闹出什么幺蛾子,索性先把事情前因后果搞清楚了,看看家长怎么处理。这样想着,她就先敷衍应付了几句,给虞昕打了个电话。

第二百九十三章 你在逗我玩儿吗?

    虞昕听了,恳恳款款地道歉:“这孩子从小就是这么个急脾气,我回来说说她。那同学伤的严重吗?”

    见虞昕态度很好,贾老师不住松了口气,瞥季安然一眼:“孩子们只见打闹,手上也没个准儿,还是去简单看看吧,应该没什么大事。”

    虞昕应了,掐了电话给梁熙打电话,梁熙直接把电话挂了。声势汹汹地给薛子墨打了电话,薛子墨正和晏晚凉玩物丧志,接到这电话,心里突突的,觉得十分不祥,犹豫要不要接。

    “你还是赶紧接了吧。”晏晚凉道:“甭管她是不是冲你来的,你这要不接,肯定就冲你来了。”唬的薛子墨赶紧接了。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开场白这样,薛子墨惴惴然听着,起初没听明白,后面才明白过来,这是梁熙给人得罪了。

    “妈的,哪儿跑来的小贱人!敢欺负我媳妇儿,我这就召集百八十万弟兄给她砍了!”薛子墨附会几声,这才提心悬胆地把电话挂了。

    晏晚凉凑上来:“雷嗔电怒的,这是咋了?”

    薛子墨把手机往边上一放:“又不是啥大事,还不是在女生宿舍里打起来了。等下回去看看是个啥情况吧。”

    晏晚凉笑:“哎呦,我瞅着你刚刚挺激动的啊,还要叫上百八十万弟兄,叫上百八十万弟兄砍啥?”

    “砍拼多多啊!”薛子墨无奈一笑:“梁熙那个脾气,我就没见谁能让她吃亏。”

    亦真等一行人去上课了,照理晚自习是没有学风岗查课的。但三周课上下来,自习课老师都没有点过名,亦真不由有点方。

    电视剧里的那种点道情况完全就不存在。两个班一起上课,座位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根本不是能唏溜溜换个座位帮忙点道的。男生可能会冒险尝试,女生都是明哲保身,拒绝替舍友点道。

    于是替课业务应运而生。学校内部有个替课群,不仅能替课,还能替考,刷跑,替体测,替写作业,承包论文,绘制cad,甚至还有人代取快递。

    替课一节课二十。亦真找了一名女生,女生赶在上课前进了教室,坐在亦真旁边。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巧,老师没点名,学风岗来查课了。赶在下课前的一两分钟,把前后门一堵,点一个走一个,人必须在这儿,不然就是扣学分和五千字检查。今天也不知怎的。

    亦真心想,连大四的老人儿都敢查,后生可畏啊。今天这二十块花的值了。

    可是学风岗怎么会这时候查课呢?别说大四了,就打亦真的印象里,从大一到大三,顶多,应该,可能也就两次,而且她还没有印象。今天这课查的未免有些空穴来风。难道是张悦让查的?不可能,张悦连名儿都不点,怎么可能召唤学风岗来查晚自习?真是日了狗了。

    一瞬间,脑子里划过联想,宋小菀不是说她认识学风岗的人吗?难道……

    可认识学风岗的不止有宋小菀一个啊,再说宋小菀她也犯不着,没有动机。这事不定是季安然的旁系干的。

    下了课,亦真悒郁地走着,心想晚上再要画不出来,那个艾文肯定,一定要嘲讽她了,自己到时无所谓,这不是打夜烬绝的脸吗?宋小菀挽上亦真的胳膊,笑着往里拐:“那边人多。”

    因着宋小菀逢人就有这个习惯,亦真不以为然,问:“你说学风岗怎么今天就查课了呢?”

    宋小菀笑:“是啊,我也纳闷呢,应该是随机的。咱们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亦真点点头,没说话。

    走过宿舍,亦真骇异,问宋小菀:“你不回宿舍吗?”

    “我出去办个事,咱们顺路。”宋小菀笑。

    夜烬绝已经在门外等着了,亦真抽出胳膊,语气有点生硬:“那我先走了。”

    “好。”宋小菀兀自走了。

    还没好到送人一程的地步,再说这位爷傲娇的很,不愿意给人当司机。人情乖觉取和的事亦真也不是不懂,只是懒得经营。

    “你啥时候和那女的关系那么好了?”夜烬绝问。亦真疑问:“有吗?我就是和她一起走出来而已。”

    “别和她走太近,我觉着那女的不是啥好东西。而且,她不是皖言辙的女朋友吗?”夜烬绝思了思:“这个节骨眼上,你和她挨一块儿,梁熙看见还不得气的爆炸啊。”

    亦真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铿锵笑出声。

    近来手头吃紧,找个啥都要翻箱倒柜的,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亦真回到家,翻了翻冰箱,只翻出来一个鸡蛋。

    “我不信,这不是真的。”亦真掂了掂那小的不能再小的鸡蛋,这简直比蔺星儿买的微型猕猴桃还要磕碜。

    夜烬绝倚在门边:“你再怎么瞅,那鸡蛋也不会变成两个的。”

    “嘤嘤嘤,穷的连小面包都买不起了。”亦真泫然举着那枚鸡蛋,从这个角度看,它更小了。

    “小面包?”夜烬绝嗤:“明明昨天我看见你收了一箱小面包。”

    “不是那个小面包。”亦真别过脸,夜烬绝挑眉:“怎么就不是那个小面包了?”

    “买回来的那个小面包是吃的,我刚刚说的那个小面包是用的。”

    “那你直接说姨妈巾不就得了?”这位爷大剌剌说出来,亦真哽的老脸一红。

    这顿晚饭做的十分寒碜。亦真把那冻成固体的小鸡蛋剥开,切成八个圆片,放在锅里煎成了八个煎蛋。除了一盘青椒炒火腿肠就没了。

    夜烬绝瞪着眼儿,用筷子夹起一个煎蛋,在亦真眼前晃了晃:“亲爱的,你在逗我玩儿吗?”

    亦真嗫嚅一下:“这是金钱蛋,金灿灿的,淋上汤汁调料,很美味的。一个一个的,多可爱呀,味道都进去了,吃了咱们就发财了!”

    夜烬绝十分嫌弃地睐了亦真一眼,剔了眼旁边那份量可怜的青椒炒香肠:“你以为我没吃过烧饼是咋的?两块五你自个儿夹饼子里吃去吧。”非常不爽地摔了筷子。

    这位爷是肉食动物,非常不好应付。亦真挂搭着脸,心想,他一定是觉得她在敷衍他,不爱他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霸王条约。

    于是可怜巴巴地拉扯着夜烬绝的袖子:“那,我不是山穷水尽了吗,只能委屈少爷您跟我吃糠咽菜了。”

    把脸转过来,夜烬绝笑气:“你没钱了怎么不早说?”

    “我早就没钱了。”亦真道。夜烬绝笑:“那我先给你批点工资?”亦真点头如捣蒜。

    夜烬绝起身穿外套,亦真一愣:“你干啥去呀?”他挑她一眼:“我还能让你跟着我吃糠咽菜?赶紧的,把衣服换上,咱出去吃好的去。”

    亦真欣欣然点头应了,两人换上情侣款羽绒衣。他伸手揽上她的腰,觉得她小小的挺可爱,然而话一出口,就变成了:“你还挺矮的嘛。”

    “我哪矮了,我这是公主身高。是你太高了。”亦真哼一声:“从你这个角度看我,有瘦脸功能,啦啦啦。”

    “我刚还想说,你最近脸吃圆了。不然你减减肥?我吃着你看着好了。”

    “走开,你这个魔鬼。”亦真换上自己的粉皮小靴子。夜烬绝笑:“还挺亲的嘛。”

    这个冬天也就冷了那么几天。人裹在羽绒衣里,其实身体很轻快。他护着她往里走,手像触在一块馨软的面包上,仅是这个想法,就让人感到可爱。

    “少爷,我要跟你承认个错误。”亦真涮了几片小白菜,笑的很是心虚。

    “怎么了?”夜烬绝挑她一眼:“你又闯祸啦。”

    “也不是闯祸。”亦真放下筷子:“昨天我在学校看到酸奶大减价,就买了两排,结果我被人骗了。”

    有点好笑。夜烬绝看向亦真:“怎么,你买了假货回来?”

    亦真笑:“也不能说是假货吧。但是它太甜了,甜的我没法喝下去,所以我就打算把它用来做面膜。”

    “那你一天一张做不就得了?”

    亦真一脸欲言不言的光景:“可是它还有四天就要过期了,八个酸奶,我来不及啊。”

    夜烬绝乜亦真:“还有四天了,你把它买回家做什么?等等,你不会想让我跟你一起做酸奶面膜吧。”

    “哎呀,我家少爷就是聪明。”亦真嘿嘿:“好不好呀少爷。”

    “不好。”夜烬绝打断,然而拒绝是没有用的,当晚,亦真就强拉着这位爷跟她一起做面膜了。

    周五一天没有课。亦真决定在家呕心沥血,什么都不能影响她的发挥。额上系紧布条,扎好道士头,这一上午她的状态还算不错。

    中间去喝水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亦真只当是快递,以这十分雷人的造型开了门,一看来人,却愣了:“伯父?”

    不知为何,夜景权的脸色十分难看。亦真一时有点方,不知道夜景权怎么找过来的,打量一下他身后的助理,微微侧过身:“请进。”

    夜景权一言不发,坐在沙发上沉着脸。这让亦真十分紧张,吞了口口水:“那个,我给您上杯咖啡?”

    “不必,你坐。”夜景权开门见山:“亦小姐,恕我唐突,你很好,可你不适合跟我儿子在一起。”

    像接手忽然被换掉的剧本。亦真只觉顶上一记闷雷,她还来不及难过,茫然的很。

    “本来对你们的事,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近来我听到不少关于你的事,严谨来说,是你的家事。”

    “虽然这不是你的错,但流言猛于虎。项氏揭牌仪式上的那出我已经知道了,别人以后会怎么看我们夜家?怎么看待你骗婚讹诈这事?而且据我调查,你早年在圈内打着项氏的旗号做了不少事。虽然无伤大雅,但这事以后一旦被挖出来,后患无穷。夜氏可以不商业联姻,但绝对不能要你这么一个身家不干净的儿媳妇。”

    这话可谓是说的非常难听了。亦真的脸上十分挂不住,这骗婚讹诈的罪名怎么还是落到她头上了?夜景权怎么会知道的?当时风头那么盛,都没刮进夜景权的耳朵里,怎么还来了一个马后炮?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难不成是项以柔干的?

    “这事也不用你为难,我也知道我儿子那个脾气。我给你六个月的时间,六个月之内离开他,价钱好商量。在这段时间里,你不能让外界知道他在跟你交往。”

    霸王条约?亦真腹诽。夜景权还欲往下说。亦真打断:“不好意思叔叔,这我没法答应。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您这样伤害的不止是我,还有你的儿子。你应该尊重他,而不是擅自替他的人生做决定。这对他不公平。”

    “公不公平你说了不算。”夜景权冷笑:“你这样对我儿子死缠烂打,不就是为了名利双收吗?小姑娘,贪心不足蛇吞象。正是我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才来跟你谈判,我夜家有的是手段。”

    亦真笑:“您方才说,公不公平我说了不算。我是不是对您儿子死缠烂打,您说了也不算。至于夜家的手段。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无父无母,没有亲人,连我唯一的朋友也跟我绝交了。您有什么,就尽管冲着我来吧。”

    夜景权一听,竟有点懵。好像一下子还拿捏不住这丫头的七寸了。于是转而道:“你不是很在意adela吗?我可以把adela给你,当然,我也可以毁了它。”

    亦真有点惊怕,可是面上不能输啊,于是咬牙:“伯父真是说笑了,adela从来就没有在我手里过,您毁了它也不过是和项家作难。我这小麻雀,引不起那么大的风浪。”

    夜景权瞠目,居然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而且,他若真对亦真施加手段,夜烬绝那边更是不好交代。你说说这,无父无母,没有亲人,还没有朋友,这可不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

    “伯父,其实您不必这么着急。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亦真微笑着给夜景权倒了杯水,当然,他没有接受。

    “婚姻和恋爱毕竟不同,婚姻需要门当户对。即便我真的踏进夜家的大门,也站不稳脚跟。说句恬不知耻的话,我要真急着踩进去,您早就该着急了。您不妨再给我一些时间,也许我能达到您的标准呢?时间证明一切。”

第二百九十五章 就让我自生自灭吧。

    这个台阶倒是给的毫无违和。夜景权思了思,亦真也并不是个完全平庸化的女孩儿,毕竟还没有跟上流社会脱节。而且,以自己那傻儿子的执恋,她说的也不是没可能。

    可夜景权嘴铁心犟,旁的断不肯多听一句,只是道:“你也不必说这折中的话来敷衍我,旁的我一句不听。还是那句话,我给你六个月的时间。你能挺过去那是你的造化,我能不能让你称愿,那是我的本事。”说着,起身就走。

    亦真傻傻杵在原地。造化?不存在的。她这么倒霉,哪里会有什么造化。

    心绪烦躁,打开窗连抽了几支烟。白色的气团消融在昏昏默默的浅蟹灰的阴影里。城市的边缘,黑色的诞沫,嘈碎的人声,一张巨大的偌世背景图。她站在这图纸前,只是熄了一支烟那样简单的功夫。风一吹,什么都远了。

    眼下的麻烦事多了,哪有时间发愁以后?亦真关上窗。夜景权的话委实让她难过,可这近乎于不堪的难过,一两天后也就习以为常了。反正人不是在与命运抗争,就是在与命运抗争的路上,可再与命运抗争,该死不还得死吗?到了跟前再说。

    感觉心情好了些,亦真回房间继续画画了。好在基本的构架已经完成了,后面也不大受影响。

    也不知道梁熙考试那事咋弄的。亦真瘫在沙发上啃苹果,又开始担心起梁熙来。

    想了想,亦真给梁熙打了个电话。出乎意料的,梁熙接了电话,没好气的问:“干嘛?”

    “你没再问问别人咋弄的?”

    “问谁啊,你不知道咱班就我一人挂了啊,我问谁去?”梁熙凶巴巴地:“反正已经这样了,我索性和季安然豁出去了。这学期的考试她连考都别想考,要死一起死。”

    亦真掌不住笑起来,也顾不得再跟梁熙生气了:“你这说的啥话啊。季安然那就是个小人,理她做什么?你没去问问那个乔义?他貌似认识不少人。”

    “算了吧,这么悲催的事能让我碰上。就让我自生自灭吧。”梁熙负气地道:“反正我现在罪迹斑斑,我也不打算毕业了,以后索性连课我都不去上了。省的看见季安然那张脸我就忍不住要揍她。”

    亦真知道她说的也不过是气话,长嗐一声:“我帮你问问吧。”

    给乔义打了电话,乔义说不认识这曹玲玲,倒是能帮亦真找找挂了工程力学的同胞。

    亦真加了那几个人打探情况,没一个是机械系的。要了那曹玲玲的电话,人不接,加微信,人不加。

    “这很正常,考前考后,老师都不接学生的电话,这是所有老师的套路。”乔义道:“似乎那曹玲玲不大好说话。”

    这日子还有没有办法过了。亦真摔了手机。好不容易有个人愿意搭理她,但是也不愿意透露过多,只是说找找校领导的关系。再看能不能联系上曹玲玲。最后又说也不一定是曹玲玲判卷子。

    还有一个倒是去找过曹玲玲的:“上午去,人在学校跟我玩儿躲猫猫。下午去,谁也不知道人曹玲玲去了哪儿。第一次补考的时候我差两分,在人办公室门口站了三小时,人说啥都不给过。我看曹玲玲这关卡行不通。”

    这也太尴尬了吧。亦真问那人知不知道曹玲玲的办公室在哪儿,那人说在e5,可是问题又来了——人又不是咱们系的老师,咱就算给人塞钱,人也不愿意帮咱啊。

    亦真对乔义道:“现在卷子肯定已经判完了。如果不能赶在补考成绩出来前把成绩改了,很有可能毕不了业。”

    乔义道:“这曹玲玲不像表面那啥,她收钱的。一科两千到四千这样,我以前替人拉线搭桥过,一千搞定的。我以前在学生会的时候,倒是经常给这曹玲玲送东西,但后来不在学生会呆了,两年不联系,人现在估计不认识我了。可能我也帮不上你们,我周一倒是可以陪你们跑一趟。”

    “你也别着急,这科比较特殊。应该会给过的。”

    亦真眼睛一亮:“怎么特殊了?”

    乔义道:“这科目已经绝版了。现在大一大二都不学这门课了,这要是延期毕业,连这门课都没有了,还重修个毛线啊。你说她挂着你们也没有意思啊。只要写满了,应该会给过的。十一人补考,还有仨人没去呢,总不能把你们这写了卷子的,和那没去的仨人都给挂了吧。”

    亦真简直想说,梁熙连卷子都没写完就气歘歘跑出来了。人老师倒是想给过呢,连点求生欲和挣扎都没有,咋给你过啊。

    正想着,又有一个人通过了好友验证。亦真问那人打算咋办,那哥们儿佛系的很:“我感觉我应该能过。”

    要是能过你丫早就过了。亦真心想,道:“那啥,同学你,你不打算找找老师?万一过不了呢?这可是没有平时成绩的。”

    “咋找啊,找了也不知道跟人说啥。你又不是人学生,人没必要为咱做到这份上。听天由命吧。”

    “好吧。”亦真无奈地结束了对话。

    既然肯收钱,那还算好办,问题是得找个中间人,有这中间人的面子,曹玲玲不定就肯收钱了呢。

    亦真又问乔义有没有认识的机械系的学生,乔义忍俊不禁:“你这是把我当百事通啊。现在机械系的学生都去工厂磨锤子实习了,都不在学校。”

    完了,五雷灭顶。亦真觉得这事既尴尬又难办。

    乔义道:“你不用着急,肯定能解决的。实在不行,你一天攒十块钱,攒上二百天。到了快毕业的时候,学校自然就有人组织考试,那时候就有人联系你,两千包过。”

    亦真一怔:“不是说取消清考了吗?”

    “这不是清考。参加考试费两千,其实就是包过。”乔义解释:“而且人也不一定会挂。咱周一去看看吧,要是能堵到曹玲玲,说不定事情有转机呢。”

    “成,至少有你这条消息,我这心里就有底气了。”

    “不然你给班主任打个电话?”乔义道:“你们班主任叫啥?”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为啥老要我和你一起做面膜?

    亦真很是茫然:“我们一年换一个班主任,这班主任刚来的,那么年轻,会管我们吗?”

    “她肯定不希望自己班的学生毕不了业吧。曹玲玲指望不上,那只能找班主任了。”乔义建议。

    亦真觉得有理,托宋小菀问班长要贾老师的手机号。更尴尬的来了,这班长居然不知道这贾老师的手机号。不仅宋小菀不知道,连团支书也不知道。

    这是个啥班主任啊,明显不想管事。亦真摇头,简直靠不上。

    乔义帮忙打听了一下,不仅是学生,和贾老师在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也不知道她的手机号,连微信号都没有。唯一打听出来的,是这位贾老师在团支部。

    “团支部任职老师和任课老师压根儿不在一个频道上,就算你们班主任想帮,可能也帮不上。”乔义嗐声:“你倒是可以试着去问问,不过别打电话了,老师都喜欢面谈。”

    眼见一个一个主意都落了空。亦真有些心灰意冷。乔义建议:“你可以去问问宋小菀啊,她认识的人多。”

    “算了吧。”亦真果断拒绝。宋小菀跟季安然关系也不错,要是季安然知道梁熙这事火烧眉毛了,非幸灾乐祸死不可。

    车到山前必有路。梁熙好赖只挂了这一科,有人七八科的挂呢。现也只能等到周一了,成绩不出来,这事就消停不下来。

    一腔心事。这实在是多事的一年。想起夜景权的话,亦真不由怔忡。其实换她是夜景权,第一选择怎么也不会是自己。无非是落到自己头上,才觉得不公平。

    正发着呆,身后忽然传过一声:“愣磕磕杵啥呢?怎么也不开灯?”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亦真转过身,窗前还有点朦朦亮,身后已是一片幽深。

    以前也没觉得这客厅有这么大。她坐在这里等他,仿佛中间隔着泊泊汤汤的河流,他过不来似的。

    “你抽烟了?”搞艺术的有时会有些奇异行为。所以夜烬绝没有急着开灯,但现在看来,她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现在,不到万分痛苦的时刻,她是不会吸烟的。

    “嗯。”亦真闷闷应了一声,牵住他的手,夜烬绝在她对面坐下。

    翕了翕唇。她其实很想问,如果有一天他们分开了——可是说不出口。只是道:“你好久没回去看过你爸爸了吧。”

    夜烬绝还以为她要说什么,释然地笑了笑:“你不是在这儿想这个吧。”

    亦真摇头:“不是,我就是画画久了,坐这儿解解乏。忽然就觉得,人老了挺孤单的。”

    “是有些日子没回去了。”夜烬绝道:“那明天咱一起回去看看。”

    亦真道:“我最近事太多,去不了。你回去就够了,替我跟伯父问声好。”

    “今天怎么了?这么乖。”夜烬绝有点怀疑:“没事吧?”

    “你才有事呢。”亦真笑一声,起身把灯打开:“少爷晚上想吃什么?”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还吃啥呀。干脆去外边吃得了。”夜烬绝端详着亦真脸上的表情,她似乎是累了。

    “哪能天天上外边吃啊。我去换衣服,咱去买点菜。嗯,今天晚上给你蒸螃蟹吃。”亦真笑着回房间换衣服。

    明明方才也没有那么难过,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见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亦真一面翻找着衣服,一面苦笑,眼泪一面在眼眶里打转,心口刺刺的疼。自己几时这么娇嫩了?

    晚餐丰盛异常。夜少爷有些受宠若惊:“昨儿还给我当小羊喂,今儿当狮子养啊。”

    “那昨天不是穷的揭不开锅了吗?”亦真给豆芽剥着虾仁,跟夜烬绝说起梁熙补考的这事。

    “梁熙够可以啊,直接给人打了。”夜烬绝把蟹肉沾在蟹醋里:“小伙子有前途。”

    一说这事,亦真就格外讨厌季安然:“平时不坑不哈,比哑巴狗还乖顺,一到关键时候可会拿人的小软儿出气了,真让人看不上。我本来都想举报她夜不归宿,忽然想起来自己也不回宿舍。”夜烬绝听得直发笑。

    饭后,这位爷和薛子墨等人打游戏打的正嗨,亦真凑过来:“少爷,您还不打算睡觉?”

    “嗯。”

    “可是现在是面膜时间了呀,让我们一起倒数——五个数!”

    他白她一眼:“你自己买了过期的酸奶,为啥老要我和你一起做面膜?”

    咱也不敢说人家。亦真悻悻回了卧室,见豆芽睡得正香,不由心思异动,这么大的一张脸,不来一张酸奶面膜,可惜了。

    于是夹着脚哒哒溜出门,市中心的商店简直就是个百宝箱。亦真找了好几家,居然还真有猫咪款的迷你面膜。

    太好了。亦真兴奋地跑回家,见豆芽睡的正香,一张淋着酸奶的面膜就被摁在了脸上。亦真赶紧拍照发朋友圈。

    “哈哈哈哈……”亦真在卧室里不可复制地笑了起来,又拆出一包,往自己脑门上一贴。豆芽一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情。

    夜烬绝以为她发了羊癫疯。进来一看,笑的一抽一抽,傻子似的。

    “你看你看。”亦真指了指脑门上的迷你面膜:“好可爱呀。”

    “你怎么这么虐待豆芽啊。”夜烬绝惊恐地看了眼豆芽:“真是个禽兽啊。”

    亦真看见夜烬绝来了,连忙揪住:“来的正好,让我们一起倒数五个数!”

    “走开,你这个魔鬼。”夜少爷走了,没一会儿又乖乖拿着压缩面膜回来了,亦真笑:“少爷,自打用了我的面膜,你这几天更帅了。”

    “用你这即将过期的面膜?我谢谢你了。”夜少爷很不情愿,继续打游戏,薛子墨在那边问:“嗳?你咋不吭声了?”

    “现在是面膜时间。”夜烬绝回。亦真在一边,笑的头都快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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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栀雨已经连续一周没有回来了。项以柔很是燎急,天天往警察局跑,可这任栀雨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钱妈近来倒是和张芸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这一日,两人寻常在厨房里聊天,张芸切着肉沫,问:“前儿些日子,你都把柏哥儿送哪儿去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项先生的设计师。

    钱妈从鼻子里哼一声:“指望我告诉你?你觉得可能吗?”

    那便是有蹊跷了。张芸把手放在围裙上拭了两拭:“我虽然没在外留了眼睛,心可不傻,你肯定是带柏哥儿会什么人去了。”

    钱妈现在还不是十分相信这张芸,毕竟她随时都有倒戈的可能,只坚持说去了医院。张芸也不再多问,只是道:“这太太,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

    正说着,门铃响了。钱妈和张芸皆是一怔,总不会这样赶巧吧,才说着太太,人这就回来了?钱妈丢下手里的菜叶子去开门,门一开却怔住了:“先生?”

    项舟带着帽子,身后是惨白的路灯的光,冷洇洇湿蔓蔓的。

    项舟低低应了一声:“唔”。这个季节已经没有雨了,可他仿佛经历了一场大雨,淌趿着泥水,没有赶在黄昏时回家,毛孔里尽是风霜雨露的味道。

    也算是有点人气儿了。虽然钱妈猜想项舟呆不长。果然,项舟摆手:“我回来取文件,不必知会。”

    “太太不在家。小姐已经找了太太好几天了。”钱妈道:“先生吃了晚饭再走吧。”

    项舟听的一怔:“你说什么?她上哪儿去了?”

    “太太已经失踪一周了。”钱妈觑项舟一眼:“怕是会出事,先生您不找一找?”

    项舟冷嗤一声:“她也知道自己丢丑丢大发了,八成躲哪儿钻沙去了。过几天她自己就回来了。”开什么玩笑,任栀雨比任何人都惜命,才不会把项太太的位子拱手让人。

    钱妈笑:“那先生在家吃饭吧。家里怪没有人气的,我们也好有的忙忙。”

    项舟点点头,于是钱妈又去厨房大烹小割地忙活了。项舟歪在沙发上,手机忽然响了,里面的女声娇嗔着:“你晚上还打不打算过来了?”

    项舟揉揉眉心:“我肯定会去的,你就别催了。”

    “你家里那黑山老妖儿能放你出来吗?”冷哼一声,女人在那边浅浅喝着蜂蜜柚子茶:“你老这样被她拿捏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项舟道:“她不在,家里的阿姨说,她已经一周没有回来了。”

    “哦?”女人笑:“时间有点长啊,她怎么会这么看不开?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这话倒是点醒了项舟。项舟也觉得有点反常,任栀雨不会这么久不回家,顶多三五天,看到他不着家,自己也就回来了。

    “哎呀,不过要我说,这样子也好。”女人匀抹着指甲上的闪钻:“她死在外边,也就碍不着咱们什么了。”项舟听的有些反感,他只想好好享受单身的日子,再不去想什么结婚。

    女人见项舟不说话,试探:“我看这天冷了,你也犯不着再跑一趟,我过去找你吧。”

    项舟咳一声:“不太方便。我吃了晚饭就过去。”

    “怎么,你怕被你太太发现?我是知道她的能力的,你太太不可能回来。”女人飞快地挂了电话,项舟只当她在闹脾气,不作理会。

    项家讲究先汤后菜,钱妈后端了芋儿鸡上来。项舟给柏哥儿舀了勺汤饺:“你俩也坐下一起吃吧,两个人吃饭怪冷清的。”

    钱妈笑着应了,厨房里还有一道红烧刀鱼,端桌布上菜。

    谁知门铃又响了,张芸起身开门,一个年轻的女人站在门外,双腿笔直,黑衣黑裤,抬手揭开脸上的墨镜,抬着高鼻子,很大方地介绍:“我是项先生的设计师。”

    项舟睇着门外,脸上微有些沉,叫钱妈给客人布置碗筷。

    钱吗不住有些好奇,这时候跑出来一个女人,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是来找先生谈事情的?

    项舟掸了女人一眼,没说话。女人挨着项舟坐下来,张芸很会看人眼色,寻摸一下,没入座,而是去了厨房。

    钱妈拿了碗筷,见张芸也进来了,纳闷:“你进来做什么?没你可忙的。”

    “是没啥可忙的,这不得避嫌吗?”张芸挤眉弄眼。钱妈顺着眼风望出去,那女人正言笑晏晏地拿着公筷给项舟添菜。

    这明显不是来谈事情的。钱妈冷笑:“竟有这样不要脸的人,还跑人家里吃咸菜蘸酱油了。瞧着也是年轻漂亮可人儿,这副孟浪样儿,让人瞧不上。”

    “咱瞧不上顶啥用啊,先生瞧得上就行了。”张芸笑:“我可不像你,一身穷骨头。要那志气做什么?反正都是从人手底下讨饭吃,有什么区别?能找个靠的住的不比啥强?”见钱妈目露鄙夷,接过碗筷,夹着脚去了餐厅,竟也不避讳,还殷切切地问:“这位小姐喜欢吃什么?别说我们照顾不周,您要什么,我再给您添个菜。”

    女人见张芸对自己献殷勤,心中十分得意,说话也十分卖俏:“不打招呼就上门,就不麻烦阿姨了,这菜够了,坐下一起吃吧。”仿佛她已经是这家的女主人了。

    张芸觉着这话,心中十分舒畅。反正那姓任的是回不来了,这新来的女主人这样好说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转身进了厨房。

    钱妈十分瞧不上张芸这狗颠相儿,嗤之以鼻:“你可别忘了,这家里除了先生太太,还有项小姐呢,你狗颠儿似的亲捧了人家来,人可有的收拾你呢!”

    张芸一时得意,还真就给忘了。经钱妈这一训,不由矮下一头,从鼻子里哼一声:“反正我看啊,恁谁进了这家,都比那姓任的回来要强!”

    这女人是项舟经人介绍认识的。虽然性子骄横了些,但无伤大雅。年轻的姑娘总是最有活力的,不像中年妇女那样木肤肤的没有滋味。加上对他极其贴心,总体来说,项舟对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没什么悬念的,吃过这次晚饭,项舟就松了口:“时间不早了,你今天就先暂住一宿,明天就走。”女人在他颊上啄了一下。

    钱妈又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事儿啊,人老婆才消失一礼拜,小三儿就堂而皇之搬进家里来了。也不怕被人女儿撞见,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咋教坏闺女了?

    “钱妈,钱妈,你这是干啥呢?”张芸见钱妈拿了客房钥匙,忙喊住。

    钱妈拿眼把张芸一溜,只见张芸殷切切端了碗莹润淳浓的银耳雪梨莲子汤,瞧这光景,是要往书房送,便知先生和那女人在一起。钱妈没好气地道:“干嘛,收拾客房。真真耗子钻烘炉,就没见过这样倒贴的。”

    “哎呦,喝酒不吃菜,各人心里爱。还收拾啥客房呀!”张芸欢天喜地极了,连新仇旧恨都抛飞在眉眼外了。

    “你这人就是弹弦儿吧嗒嘴,说啥都不够调。”张芸嗔钱妈一眼,竟有些语重心长起来:“家里这位是不可能回来了。剩下那个才不济事,现在连同她妈一起被嫌弃了,今后随便嫁个人可不就了事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说罢,拔过身,竟花摇柳颤地走了。

    钱妈冷哼一声,照旧去收拾客房了。当然,收拾了也是白收拾。年轻女人往往是最厉害的女人,有的是资本跟手段。

    那女人的言行本还有些忌讳,见张芸逢迎她,便知任栀雨不得人心。再者,大抵她真的没可能再回来了。于是老僧入定般,索性赖着不走了。

    翌日起来,项舟竟就不再提这事。那女人松松垮垮披着睡衣,柳眼桃腮地歪在椅子上,凑着项舟点燃嘴里衔着的香烟,宝蓝色的冰丝缎子下露出一截白腻的腿。任栀雨在家时是不允许项舟抽烟的,主要是对身体不好。

    整个餐厅烟熏雾撩,时不时泛起女人的笑声。钱妈十分看不过这女人倚娇作媚的样儿,呆在厨房大烹小割。反倒是张芸,里里外外忙的手舞足蹈。

    反正家里一个张芸也就够了。钱妈正好偷个闲儿,也怕这个女人发难柏哥儿,索性带柏哥儿出了门。

    因为忙着设计海报,亦真近日再抽不出时间去咖啡馆忙。而补考这茬给梁熙造成了打击,十分抵触任何与学校有关的人和事,索性回了家。

    虞昕十分娇纵这唯一的女儿。本来听贾老师的话,是打算给季安然一点补偿的。听梁熙回家发了一通牢骚,气的眼里火星激迸,砸着手:“瞧瞧瞧瞧,真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么个小嘎刺头儿还整起幺蛾子了。还想讹我们,扇她两耳光我都嫌给的轻了!”

    “可不是。”梁熙把鸡蛋羹往桌上一摔:“我现在只要一想起那个季安然,我就恨不得把她那葫芦头给拧下来跺烂了。真是狗戴箩筐藏头露尾。以前的事儿我不提,她还上赶着掐尖儿了。”

    虞昕道:“这事也是亦真那孩子不上心。你说说,本来十拿九稳的事,硬被这糊涂丫头给搅和了,只能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

    梁熙努嘴:“这事儿倒没啥,未必是亦真犯了糊涂。我主要是被季安然那小贱人给气的。妈,这事你听我的,咱一分钱别出。有本事,就让她告咱们去。那么个掰赖货,她敢告,咱们就把旧账翻出来,还给她能耐上了。”

    虞昕附议:“当时我就不同意你进那个宿舍,可不是整出事儿来了?当初我一看那个季安然,就一脸心机老成的样儿,果然就不是个省油灯。咱就冲她爹妈起的这个名儿,听岔劈了还当‘奸人’‘奸人’地骂谁呢,真是人如其名。”梁熙听得哈哈大笑。

    听着这母女俩一唱一和,梁父听不下去了:“你这当妈的差不多就行了。有你这么护闺女的?你闺女打了人,你不说叨教育,还嫌闺女打的少。改明儿她杀人放火,你还抱柴火递刀?好好的闺女,都被你教坏了!”

    “我咋教坏闺女了?”虞昕瞪眼:“这事儿明摆着是咱小熙被人坑了,你不给孩子想法子,还站到别人那头儿了。有你这么当爸爸的吗?”

    梁父沉了脸:“好好的学不上,出了岔子就搞这些歪门邪道,可不是你给教的?”

    打从小学开始,每逢大扫除,虞昕就要叮嘱梁熙迟去一会儿,好多分点活给别人干。但凡梁熙在老师那儿挨了训,母女俩就在家里骂老师。

    虞昕一横眼:“闺女是我一个人的啊,你这么会教育,咋就整出个毛病这么多的闺女儿?一天天的不让我省心。”

    梁熙听的一展眼,断喝:“打住打住,你俩每次一吵架,就把火往我身上引。我是我自己的闺女儿成了吧。这日子真是没法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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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真拿着画了大半的海报给夜烬绝看,夜少爷定眼看了好一会儿,道:“我也看不出来个子丑寅卯啊,咱瞧着海报都一个样儿啊。”

    “哦。”亦真收了海报:“那你还看的那么认真,我还当你看懂了呢。”

    “我敢不认真看吗。”夜少爷扁扁嘴:“我倒是不愿意陪你做面膜呢,还不是任由你摁在沙发上为所欲为。”

    “不是。”亦真掌不住笑出声来:“你是语文没学好还是咋的,怎么啥话从您这大少爷嘴里说出来,就那么寒碜可怕呢?不就是做个面膜吗?怎么给你说的,好像我对你做了什么不轨的事一样?”

    夜少爷眨巴着眼,笑的十分娇羞:“那,你要真对我不轨,我也不敢还手啊。”

    “谁要对你不轨了,少臭不要脸了你。”亦真嘴角一抽,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身上的小米掉了一地。

    把图纸放回房间,亦真洗了把脸。夜少爷凑上来,喜得眉开眼笑:“今天天气不错啊。”

    “你想出去玩儿啊。”亦真断然拒绝:“我有工作在身,今天哪儿都不去。”

    夜少爷眼珠一转:“我放仔仔一天假。”

    “不要。”亦真一本正经:“我一个被公司压榨的小白菜,哪敢上外头蹦哒啊,我不配拥有假期。”

    这死丫头。夜烬绝低骂了一句,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往沙发上一丢,俯身指着她的脸威胁:“去不去?”

    “哎呀,我好怕呀。”亦真眨巴眨巴眼儿:“胳膊被你摔断了。现在是画儿也画不了了,饭也做不了了,你还想咋滴?”

第二百九十九章 您想让柏哥儿在我家呆几天?

    “你他妈——”他扬起巴掌,亦真把头一缩。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行,你真行,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以后我再也不跟你玩儿了。”

    “这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亦真笑嘻嘻挽上夜烬绝的胳膊:“走吧走吧,你想上哪儿玩儿去?”

    “嘿嘿,小爷现在都不带理你的,你自己玩儿去吧。”夜烬绝甩开亦真的胳膊,作势要走。

    “本来我是不稀罕跟你去的,你越不带我,我就越想跟你去。”亦真跟上来,见夜烬绝穿鞋,她也穿鞋。

    夜烬绝乜亦真一眼:“看不出来我不想跟你玩儿吗?”

    “我想和你玩儿就够了,你怎么想的不重要。”亦真穿上自己的小粉靴。夜烬绝把外套丢给她:“小小年纪就这么厚颜无耻,你没救了。”

    亦真也不睬他,快速穿好外套,才打开门,钱妈和柏哥儿就出现在门口。

    这也太巧了吧。亦真问:“您来了多久了?”

    钱妈拍拍柏哥儿的肩膀:“也是才到,怎么,你们这是要出门啊?”

    “我们还不知道去哪儿呢。您先进来坐吧。”亦真瞧着钱妈这是有事要告诉她,遂把钱妈迎进门,看了看柏哥儿:“这孩子可比我上次见他时有精神气儿多了。”

    夜少爷不是很开心。亦真笑着拍拍柏哥儿:“你想去哪儿玩儿?就让哥哥带你去吧。”柏哥儿点点头。这下夜少爷更加不开心了。

    亦真给钱妈沏了一杯茶。钱妈也不寒暄,直接问亦真:“那姓任的失踪了,你知道吗?”

    这话给问的。亦真点头:“我想您也猜到了。这事也是她先招惹我的。”

    “这么说她果真不会再回来了?”钱妈问。亦真听得一怔:“您是说,任栀雨现在还没有回家?”

    “可不是嘛,都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钱妈一拍膝盖:“这么说,这事还真是你——”

    “不是我做的。”亦真支着下巴:“是夜烬绝说要给她点教训,于是人就没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啊。难道项舟没有去找?”

    “还找啥呀。”钱妈扎煞着手:“不仅没找,还把一个女人给带回家了。”

    “啊?”亦真听的一攒眉:“女人?什么女人?”

    “一个容长身材,圆脸见方的女人。长的——长的像个丹麦人。”钱妈回忆。

    长的像个丹麦人?意思是长的像个混血儿?项舟可以啊,连外国妞儿都能泡上。亦真在心里啧啧,难怪任栀雨天天捣腾起自己那张老脸了。

    “那项以柔呢?项以柔没去找?”亦真又问。

    “找了,找的三天两头不回家。回来看见这光景,还不家翻宅乱的闹啊,我看柏哥儿这孩子也是不经吓,再者,那女的怕是要发难柏哥儿。所以——”

    “您想让柏哥儿在我家呆几天?”亦真其实不是很想答应,可自己已经答应钱妈了,尽力照顾柏哥儿,只得硬着头皮应了。

    那女的不会是自己上次见着的那女的吧?亦真有些怀疑,道:“钱阿姨,你能不能拍张那女的的照片让我看一下?我不久前见过一感觉挺熟的人,不过不大确定,不定我认识那个女的。”

    钱妈有点为难:“也不是办不到。只是这女的才来,家里就有了个耳报神,我压根儿近不了这女的身,怎么能呢?”

    亦真思了思:“总是有机会的。我不急着要,您视情况定吧,要实在为难,那就算了。”钱妈应了。

    亦真咋舌:“上次您跟我说的那事,也是我没留神。这才让任栀雨钻了空子。结果我还是被她拉下水了。”

    具体的亦真倒也没说,只是寻思半晌:“任栀雨怕还是得回来,她泥足不了多久的。任栀雨捅了那么大一个窟窿,项舟都没有和她离婚。可她失踪了项舟也没有任何表示。从这两起事件就能看出来,任栀雨可能真的拿捏着项舟的软肋。任栀雨还不能出局。”

    事到如今,钱妈也不再隐瞒:“我倒是听人说,是她逼死先生前妻的。”

    “逼死,那倒不至于。但是我妈的死应该和她有关系。”亦真心念一动:“钱阿姨,新来的那个,是个有手段的人吗?”

    钱妈思索半晌:“能光明正大跑进来,总不像什么好对付的。”

    “那如果她和任栀雨斗,谁能挫了谁的锐气?”

    钱妈被亦真这想法吓了一跳,毕竟这不是设计剧本,有太多潜在的危险性。

    钱妈喃喃说着什么,亦真没有仔细听,心中怙惙:如果任栀雨手里真有项舟的把柄,且和亦微然的死有关。那一旦他们两人反目,任栀雨就会拿她做刀,很有可能对她吐出什么。

    “真到那时候,您可以把柏哥儿送我这儿,梁熙那里应该也不是问题。您只说把柏哥儿送到亲戚家了。任栀雨自顾不暇,是不会有精力管柏哥儿的。”

    亦真是不会放过任栀雨的,既然自己现在还在夜烬绝身边,就得把该办的都办了,省的以后后悔。当下已下定了决心。

    “那好吧。”钱妈爽快应了,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家宅内斗的事横竖碍不着她的。

    送走钱妈,亦真给夜烬绝打电话。夜烬绝在电话里对亦真笑:“你先别说话,刚刚crystal跟我说了一件事,你猜项以柔昨天找谁去了?”

    亦真疑问:“谁呀?”

    “夜阡陌。”

    夜阡陌啊。亦真忽然反应过来:“啥?夜阡陌?”

    夜烬绝道:“夜阡陌已经知道我把任栀雨关精神病院了,我猜他可能要动手了。可是我很诧异啊,你说项以柔跟夜阡陌说了什么,他才决定帮她这个忙?”

    难怪夜景权会忽然找上自己。这下亦真全明白了。没有人敢对夜景权吹这耳边风,除了夜景权身边极其亲近,且夜烬绝奈何不了的人。而消息来源自然是从项以柔这儿得知的,除了项以柔,没人更清楚怎么在自己身上穿凿附会了。

    亦真气的直跺脚。真是该死,居然没想到这一出。项以柔可真是长本事了。

    夜烬绝冷哼一声:“夜阡陌哪儿都没去。我以为是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可是我仔细想了想,还没落实就行动,这完全不像他的一贯作风。”

第三百章 我现在不想和你谈。

    “兴许是什么长久计划呢。”夜烬绝笑:“又或者是夜阡陌回家后跟我家老头儿说了什么呢。可据crystal调查。昨天我家老头儿来家里找过你,我就大致猜到是夜阡陌跟我爸说什么了。所以我很好奇,昨天我爸背着我,到底来跟你说什么了?”说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就出现在了门口。

    亦真听得一愣,夜烬绝拍拍柏哥儿:“你先回房间里去。”柏哥儿手里抱着刚买的玩具,闻言点头,乖乖进屋去了。

    该怎么说呢?亦真犹豫不决。夜烬绝便知有事,挨着亦真坐下,也不逼着她说,但还是一定要说的。亦真知道。

    “我说呢,怎么你那天有点奇怪。”夜烬绝心里也隐隐有了答案,可仍存有一丝期待。

    长久的对峙后,亦真还是把话述了一遍。夜烬绝有点烦躁,像是在克制自己不要发火:“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你是不觉得他对你有误会?”

    “真相不伤人,伤人的是知道。也是他们认为的所谓真相。”亦真道:“你爸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解释了也没用。”

    其实这一点上,亦真看的比夜烬绝要破。夜景权确实不在意所谓的真相是什么,他本来就不属意于亦真。亦真也索性不再有期待。

    可这话听在夜烬绝耳朵里,就有了些无所谓的消极成分。仿佛这个时刻,他不需要参与,坐等着一个灰暗的句号就可以了。

    “我简直跟你没的谈。”他往沙发上一靠:“为什么你总是想着躲避,总是这么消极呢?你知不知道你总这样,让我感觉很累。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觉得分手根本就无所谓?那我们这是在做什么?我们是在玩儿过家家吗?”

    可其实,对于一个泥足的人来说,最好的不是挣扎,而是等待。可能他根本就没有那样孤立无援过。亦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一味摇头,心想不是那样的。

    夜烬绝十分生气,觉得亦真是在敷衍自己。摔门出去了。可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她怎样做。

    亦真歪在沙发上流眼泪。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总之是做什么都不对。可能像她这样的女孩儿,是根本没有底气去恋爱的。

    也不知道歪了多久,这一坐就是几个钟头。天都沉了下去。

    亦真这才想起来柏哥儿的存在。把柏哥儿叫出房间,“你能吃的零食我都归纳好了,平板儿在茶几下边,我出去买个菜,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柏哥儿乖乖应了。

    做好晚饭,这人还没有回来的意思。亦真给夜烬绝打电话,不接,可能是被拉黑了。

    亦真转而给薛子墨打电话,薛子墨整个人无比激动:“在呢在呢,我们在俱乐部呢。不然,你来看看?咱也不知道这少爷咋了,咱也不敢问人家。”

    亦真想了一路,等下见到他应该怎么说。可是等真见到这人的时候,却哑然了。

    俱乐部里有不少人,衣香鬟影,烟霭缭绕。她局促地站在一边。夜烬绝从侍者手里接过台球杆,对亦真不作搭理。

    薛子墨在一边给亦真使眼色。那侍者偷偷觇了亦真一眼,只当她和那些女孩子一样,涎皮赖脸儿来献媚的。心想,原来这夜少爷好这一口儿,祟祟找了告诉了经理。

    “原来你还知道要来找我啊。”果然一开口就不是啥好话。

    “我们谈谈,行吗?”

    夜烬绝睨亦真一眼,轻飘飘别开眼去:“我现在不想和你谈。”

    “哦。”她说了让他哭笑不得的一句:“那我走了。”

    你别走啊。薛子墨在心里哭笑不得。扑上去亲一通,撒个娇,再不行哭几声,好歹给这位爷一个台阶下啊,你这就走了是什么鬼?

    夜烬绝也是气圆了眼,眼巴巴儿瞅着这人走了。薛子墨道:“不是,人都来找你了,你还愣着干啥呀,还不把人追回来?”

    夜少爷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想着去追吧,不行,太没有面子了。明明是他先起的头,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他不要面子的吗?

    薛子墨比夜烬绝还着急:“你要再不去追,以你家那位的习性,一会儿你回去,就又人去楼空了。”

    “你闭嘴。”夜烬绝嗔薛子墨一眼:“你快跟上去看看啊,深更半夜的,这傻子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才七点钟,怎么就深更半夜了。薛子墨不大情愿:“你自己的女人,自己不会去看啊。”话说到一半儿,还是搭讪似的出了门。

    薛子墨一走,这边儿经理就上赶着来献宝了,才说了一句,就被夜烬绝怼了回来:“看不出来我有媳妇儿啊,滚一边儿去。”有个胆儿大的微微靠近了些,这位爷立马横眉冷对:“你还想不想混了?”于是一行人又讪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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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真姐姐,你不吃饭吗?”柏哥儿孜孜吃着香菇油菜,亦真没有动筷子。柏哥儿又问:“哥哥还会回来吗?”

    亦真支着脸,不由有些想笑:“嗯?你觉得他不会回来了吗?”

    柏哥儿点头:“先生和太太一吵架,先生就不再回来了。”

    “哥哥会回来的。”亦真起身,歪在沙发上,蔫头蔫尾地剥着橘子吃。

    到了十一点,这人还是没有回来。亦真先招呼柏哥儿睡了,躺在沙发上感慨:谁说女人发起脾气来莫名其妙。丫的那么大的一只,说黑脸就黑脸,心眼儿小的就跟那针鼻儿似的。亦真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一点钟的时候,某人按捺不住回来了,一面上楼,一面在心里又气起来了:这找了个啥媳妇儿啊,一生气就离家出走,还能不能好好过日子了。

    结果把门一揭开,客厅里还亮着一盏小灯。小小的一只蜷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还算有点良心。他轻手轻脚上前,俯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你回来了啊。”亦真擦了擦眼睛,夜烬绝轻声:“你怎么睡这儿了?”

    “我在等你回家啊。”亦真起身:“你听我说——”忽然一怔,尴尬地道:“那个,我忘了我要说啥了。你等我想想。”

第三百零一章 钱妈妈来接我,我就走。

    “好了好了,别想了。早点睡觉吧。”他轻轻抱起她,一进门,愣了:“为啥这小僵尸会出现在你的房间?”

    亦真努嘴:“你不是有洁癖吗?总不能让他睡你房间吧。”

    “那也不能让他跟你一块儿睡啊。”夜烬绝乜亦真:“又是你干的好事,现在好了,我睡哪儿?”

    “那,那你只能睡沙发了呗。”亦真道。

    “凭啥我睡沙发。”把人放下来,他絮絮叨叨开始了:“能收留你就不错了,还想把我撵到客厅去。你能不能做个人?”

    “不能。”亦真盖上被子,自顾睡下。夜烬绝躺在另一头,拽拽被子,捶了亦真一下:“这是我的被子。你丫想冻死我吗?”

    有啥了不起的。亦真又去找了一个被子,“切,我才不稀罕盖你的小被子呢。”背过身自顾睡了。

    可是翌日醒来,还是会抱在一起。

    亦真只当是夜烬绝使的坏,打算挪回自己的小窝里睡,才动了动胳膊,这位爷立马醒了:“你干啥去?”

    “回到被子里去。”

    他笑:“现在醒明白了,昨天想跟我说啥?”

    亦真想了想:“我不是没打算告诉你,我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你一找你爸闹,我又里外不是人了。”

    “我有那么蠢吗?”夜烬绝叹一声:“昨天我也有不对。其实这事儿未必就有那么严重,我爸这人就是面上很轴,心里未必是那么想的。”

    “嗯。”亦真应一声:“凡事都不好下定数的。以不变应万变吧。我是担心,书信还在你爸手上——”

    “那个你不用担心,他不至于拿这个跟你谈条件。不然那天他就跟你谈了。”夜烬绝笑:“只要你是跟我往长远的计划,我就安心了。”

    “我一直都是。”亦真苦笑:“我这人实在不会表达。”

    他浅浅应了一声,凑上来吻了吻她的眼睛。亦真忽然想起来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任栀雨回去?”

    夜烬绝挑她一眼:“还放她回去干啥,我看把那个项以柔也一块儿抓进去得了。”亦真掌不住笑出声,跟夜烬绝说了自己的计划。

    “你爸干的不错呀。”夜烬绝挑眉:“反正咱不给放人,夜阡陌也会想办法把人弄出来,索性放了得了。”说罢,给蓝枫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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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里依旧是钱妈一个人在忙活。电话响了,张芸去打电话,项以柔扬眉吐气地说:“等会儿我就和妈回去了,中午多做些好吃的。”

    张芸听的愣磕磕,这任栀雨居然还能回来?忙一叠声应了,撂下电话,忙趱赶着给楼上的通风报信了。

    项舟一听说任栀雨要回来,脸都黑了。她居然还能回来?那女人手忙脚乱换起了衣服。项舟让张芸赶紧打扫房间,和女人开车离开了项宅。

    竟有人这样怕老婆的。张芸站在门口,看着这绝尘而去的两个人,心想可真是没趣儿。拔转过身,张芸急歘歘上楼收拾屋子去了。

    任栀雨在车厢里哭的珠泪滚滚:“亦真那个小贱人,等我回去了,这事非跟她没完!”

    “妈,她已经遭到报应了。”项以柔切齿笑了一声:“现在风声已经吹到了夜老爷子耳朵里,就她从前干的那些龌龊事,人会让她进门吗?”

    “那夜大少爷真是脂油迷了窍。”任栀雨止了哭声,还是大觉可惜:“你说说,证据明晃晃摆在眼前,都这样了还要护着她,这不是眼瞎吗!”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她。”项以柔不由有些悲哀。这些天她在世态里走了一遭,朋友靠不住,连爸爸都背弃了这个家。心里不由有些恨,为什么偏偏是亦真,顶了她的好命数。

    “恋爱也不过是三年五年的事。”任栀雨不屑一顾,眉目间有些徜恍,很犹豫地问:“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爸爸知道吗?”

    她既希望他知道,又不希望他知道。可无论是哪一种,都改变不了夫妻殊途的结局。

    怀着这凄楚的心情。母女俩相互搀扶着回了家。

    门铃响了。张芸忌惮地扫了钱妈一眼。钱妈嗤:“我不会说你的事的。”张芸这才放心开门去了。

    “先生还没有回来吗?”任栀雨漫不经心的问,把外套交给张芸,项以柔则去预约医生。

    “先生没有回来。”

    任栀雨又不在意地道:“哦,柏哥儿呢?”

    张芸净围着那女人打转了,压根儿没注意到柏哥儿,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钱妈端着菜出来,应声:“今天学校组织活动,柏哥儿一大早就走了。”

    吃过中饭,母女俩晒着太阳吃点心。刚出炉的热乎乎的糖炒栗子,手边起着浓酽的摩卡。

    “张桦被人打断了腿。”项以柔道:“怕是他老子不会再为我们卖命了。”

    任栀雨不以为然:“那也由不得他。得罪了夜氏,没有人会用他。”

    “可这样的人,再留着也会积下后患。”项以柔掸掸衣服上的栗子屑:“他已经找过我好几次了,咱拿人做了枪子,什么报酬都没有,他怕是会恨上咱们。”

    “公司的事咱们说了也不算啊。”任栀雨沉沉叹了一口气:“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他又能把咱们怎么样。这些无厘头的事就不要管它了,经这一次,你爸是彻底厌弃我了。咱们需得找个靠山。”

    “夜阡陌吗?”项以柔犹豫:“怕是咱们不够那个格。”

    “够不够格,也得打过交锋才能知道。等会儿咱们就去找找夜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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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真端了饭菜出来,因为柏哥儿只能吃清淡的饮食。所以某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不能吃辣口,不能吃肉。没必要扯上我吧。”夜少爷相当不开心。

    “那总不能摆一盆水煮牛肉放桌上,咱吃着让人看着吧。”亦真给夜烬绝挑了一筷青菜豆腐:“你就将就吃点吧,一会儿想吃什么不还能再吃吗。”

    “喂,小僵尸。你打算在我家住几天啊。”夜少爷挑眉,柏哥儿摇头:“钱妈妈来接我,我就走。”

    没正形的。亦真掸夜烬绝一眼。好在这位爷并没有真正不高兴,还是乖乖动筷子吃饭了。一面咬着青菜一面腹诽:真难吃。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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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先生和亦小姐介绍:
夜烬绝曾是叱咤顶级拳市的头牌拳王,用五年时间回到(高中恋人)亦真身边,两人共同面临水深火热的集团内斗。神秘书信暗藏玄机,残酷真相伴随着危险悄然而至。夜父的意外死亡,陷害的接踵而至,火灾现场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历经磨难再度相逢的两人,能否重拾起最初的勇气?会有虐,结局甜。夜先生和亦小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夜先生和亦小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夜先生和亦小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