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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乡二里     社稷图txt下载     社稷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三十章 一击得手

    神隐逸听得风声,又见逼阳南森呼救,转身一看,竟是裴仲殊持枪杀向早受了伤的逼阳南森,心也一急,急忙转身来救。但神隐逸也怕拼命的裴仲殊,又唤了傲因相助。

    傲因心里已极其看不起神隐逸,你修为在裴仲殊之上,方才裴仲殊也与你一般深创,你一回转,就是与逼阳南森以二对一,也不知你怕的哪般!

    但为了地魂轮,现在还不是与宁王系翻脸的时候,就对白泽使了一个眼色,让他继续追击禁军,他则回身与神隐逸一同对付裴仲殊他们。

    在傲因想来,裴仲殊既然偷袭逼阳南森,按常理来说,裴仲殊受了伤,萧子申怕他有失,定会与裴仲殊在一起。

    如此一来,白泽伤势虽也不轻,但前进之路,就只有一个伤势亦不轻的石开可与他一战,那有何惧!

    傲因转身一助神隐逸去救逼阳南森,裴仲殊哈哈大笑,两招就逼得逼阳南森往来时路退去。若非逼阳南森不敢逃跑,怕会退得更远。

    逼阳南森被逼退,自然就距又往前纵的白泽越发远了。就在此时,雪里纵起一人,持棍就扫向纵身而过的白泽双脚,自然是石开。白泽忙旋身持剑连挡石开铁棍。

    就在白泽长剑被石开缠死,白泽已同石开同时落地时,突然一双手自雪地里伸出,瞬间抓住白泽双足。石开拼命连磕白泽长剑,使白泽不能剑击雪地以救自足。

    就这片刻功夫,抓住白泽双足的萧子申太公武经运转下,早运起阴阳妙法,太极之力旋旋而起,道印清气笼罩住方圆。

    白泽反应不及,又被石开缠住,如何有心力分心应对萧子申,真元瞬间就被手法越见纯熟的萧子申引动。随着白泽真元被萧子申带入阴阳之意,二人功力瞬间一合,只随了太极图而动。

    就在白泽无法掌控功力,被石开一棍碎断胸骨时,太极圆转之力爆发,聚合功力强撞而至。白泽筋脉俱创,瞬间就被萧子申震飞半空,鲜血不住洒落染红白雪。

    但也正因了白泽被雪里不知情况的萧子申震飞,竟使他躲过了石开随后的必杀一击,只让石开痛惜不已。如此好的机会,却被萧子申破坏了,但也不能怪罪萧子申。

    三人之前商量好的,就是裴仲殊拦截一人,引开高手,萧子申与石开袭击可能落单之人。若没有人落单,自放弃计划会合一处。

    三人谋划的结果,就是裴仲殊能伤人则伤,但神隐逸一方若有人落单,萧子申必须抓住机会重创他,以便减轻己方压力。

    萧子申既然看不见,又哪知石开有好机会可杀白泽,自然要依计划自己重创白泽,却好巧不巧的因此救了白泽一命。

    萧子申随之嘴角带血纵出雪里后,石开也不点破,以免萧子申暗自自责,只持棍随重创的白泽而走,取命而去。

    如此大的动静,傲因与神隐逸自然发现了。傲因见白泽已有性命之危,哪里还顾及什么逼阳南森与神隐逸,连招呼也不打,只转身急回来救白泽,让神隐逸只无奈粗喘大气。

    这也是萧子申他们所期望的,虽知可能性极小,但如今实现,自然心喜。

    现在神隐逸与傲因分道扬镳,各自救己方之人,虽于情于理相合,但在神隐逸与傲因等人心里,必然会产生一定的裂痕,虽不足以分化他们,但也埋下了相离的种子。

    毕竟若同时遇险,大家还是会先救自己的人不是,如此一来,就算合力对敌,未免意外,双方都会有些缩手缩脚,以策安全。

    虽然这是大家都懂的道理,谁不先顾自己之人,连萧子申、裴仲殊他们也不例外。但想与发生,可是两码事,萧子申他们要的,就是希望将这种事摆在明面上,让这种心理在傲因、神隐逸双方眼中扩大,好让他们对彼此起些不满之心。

    萧子申他们只是随便想了想,没想到却刚好是逼阳南森与白泽入了圈套,若还不施行,就是傻子。

    傲因眼看着救援不及,白泽立马就有丧命之威,心下一急,瞬间功贯长剑,长剑脱身而出,直射追杀白泽的石开。

    石开冷哼一声,自己已深创,何况修为也不及白泽,就是一命换一命,也是划算的,所以并不管傲因掷来杀他之剑,仍持棍取白泽命去。

    石开不要命,萧子申自然不会任由他丧命。在萧子申眼里,别说白泽,就是再加上傲因、神隐逸,也抵不上已有深厚感情的石开。

    萧子申身形连腾,就在傲因贯功长剑临身前,一把抓住石开的右足,随后往下一拖,刚好带着石开避开了傲因之剑,但也使白泽躲过一劫。

    在萧子申看来,救下石开为重,但石开并不如此想,还觉得若换了白泽之命,是非常划算的买卖,只怪道:“萧将军,你偏要坏我之事!”

    萧子申抬手一拍石开肩头,道:“石将军,禁军尚未完全脱离险境,我们谁也不能轻言牺牲,否则如何对得起秦王殿下之托,如何对得起跟随我们血战至此的禁军将士!”

    就这功夫,傲因已救下了白泽,略一查看,没想到白泽顷刻就被重创至此,一时又惊又怒,对萧子申的阴阳之法也起了几分惧意,暗道日后定要小心,这小子也有些危险,一不小心怕就着了道儿。

    傲因为白泽查看疗伤,如此良机,萧子申、石开如何不把握,萧子申一把拉起石开,二人就连纵向与裴仲殊交手的神隐逸与逼阳南森。

    白泽片刻被伤,神隐逸同样心惧,大刀连攻裴仲殊后,就欲与逼阳南森离开。

    重创的裴仲殊知道,以己之力,要留下神隐逸已不大可能,只持枪拦住逼阳南森,使他脱不了身,神隐逸若想护住拓跋文绍的这员大将,必然就只得留下。

    神隐逸对裴仲殊一时也无可奈何,只拉下面子对傲因高声道:“傲因使者,请来一助!”

    萧子申侧身瞟了傲因一眼,原来这老家伙唤做傲因,今日一连知了两人名字,已算大有收获。

第六百三十一章 心有挂牵

    萧子申瞟了傲因一眼,自然就见了他只抬眼望了望求助的神隐逸,仍一心为白泽稳住伤势,心下一喜,身法连闪,只带着石开往逼阳南森刺去。

    神隐逸虽怒傲因不助,但如今性命攸关时刻,他也不能斥责傲因,否则岂非更不会来助自己,他只希望与逼阳南森坚持片刻,待白泽伤势稳定,傲因怒气一起,不怕他不来与差点杀了白泽的萧子申他们相拼。

    话虽如此,但神隐逸心里已将傲因他们看作了不可合作之人。在神隐逸看来,这阴阳童子一伙与六凡界僧类似,既不大齐志一心,又是过河拆桥、无法无天、胡作非为之徒。

    看来因多闻天王的偷袭与后来持国天王的大闹宁王府之事,已使神隐逸不再信任六凡界与阴阳童子他们,可不算功成!

    裴仲殊见萧子申与石开会合过来,而傲因竟没有反应,轻蔑一笑,只持枪杀向神隐逸,阻止他助逼阳南森,好给萧子申与石开对付逼阳南森的机会。

    逼阳南森抬眼望向神隐逸,本来想在萧子申与石开到前求了神隐逸允许自己先离开,可转眼一想,自己身法大大不如萧子申,哪逃得了,还不如留下来。

    裴仲殊修为本就不及神隐逸,现在他伤势严重,应该更不是神隐逸对手。逼阳南森想,只要自己在神隐逸眼前,就算危险,神隐逸总有机会助他,可不比离开而被萧子申、石开追杀强。

    逼阳南森心思一定,就缓步绕着与裴仲殊大战的神隐逸而走,只暗暗防备着萧子申与石开夹杀他。

    萧子申见逼阳南森惧怕两人联手而躲避,竟绕到了神隐逸身后去。如此一来,就等于将神隐逸暴露在了裴仲殊、萧子申、石开三人面前。

    若是正常的绝代高手,不似神隐逸这般心怕裴仲殊,自全力一战,萧子申三人要胜他也非一时三刻能办到。

    但神隐逸不同,他一对一也时忧时怕裴仲殊,一旦落入三人合围,不怕他不心乱,如此自然就有机会。

    萧子申心念一起,对石开轻声道:“神隐逸!”随后左手一甩,就将石开甩到了神隐逸侧后。

    石开也是聪明之辈,见萧子申是望了望远避的逼阳南森而道出神隐逸,自然就明白了萧子申之意。

    石开一时也叹息不已,这逼阳南森往常一直是不怕死的,也不知是被神隐逸影响到了,还是他也惧怕裴仲殊之威,今日竟变得躲躲闪闪起来,全无以前的英武之气。

    石开自然不知,现在逼阳南森之所以怕死,是因为有了牵挂。女艾为他诞下幼子后,他既疼爱,又心忧不已。

    疼爱女艾与幼子,自然不用多说,老来得子嘛,又是“乖巧”美妾。他的惧怕,却也是因担心女艾与幼子而起。

    在女艾的设计下,糊涂的逼阳南森总以为正室欲对女艾母子不利,再加上府里逼阳隆安对女艾有不轨企图的传言,以及逼阳隆安心恨出走之举,就连对他这个父亲都恨了起来,何况其他!

    现在拓跋文绍需要逼阳隆安效力,已阻止了逼阳南森欲废除逼阳隆安的传承之意。若此时逼阳南森阵亡,逼阳隆安仍可名正言顺的继承逼阳南森的爵位家业,怕是拓跋文绍为了使逼阳隆安效命,在逼阳南森已死下,也会支持逼阳隆安。

    如此一来,若逼阳隆安执掌逼阳家,岂不就等于断了女艾母子的活路。女艾是逼阳南森的宠妾,可不是拓跋文绍的宠妾,拓跋文绍绝不会过问。

    如此一寻思,逼阳南森自然心疼舍不得,而保命之心愈发不可收拾,也就有了他现在的不敢拼命之行。

    萧子申寻思的逼阳南森是不是越老就越怕死,可是想错了。由此可见,若不知究竟,只是想当然的猜测,怕就会与真相相距十万八千里。

    神隐逸正与裴仲殊战得难分难解,石开尚未落地就自侧后一棍扫来,再加上萧子申持剑疾速刺来,瞬间就吓了一跳。

    裴仲殊修为高深,虽是伤势严重,但他有神力傍身,又是血战俞勇之徒,本就不好对付。若加了萧子申与石开,萧子申与裴仲殊身法高明,萧子申又有道神识剑与古怪,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步了白泽的后尘。

    因之,石开一棍尚未扫来,神隐逸侧刀一碰裴仲殊金枪,竟就借力欲退。神隐逸可不似逼阳南森需要他保命,他只需顾着自己脱身便可。

    逼阳南森见神隐逸欲遁走,可神隐逸所走方向与他所在的方向完全不一样,顿时就急了起来,忙就欲往神隐逸后退方向纵去。

    萧子申本是一剑刺向神隐逸,神隐逸退开后,萧子申本来是想随之与裴仲殊他们同追神隐逸的,但萧子申瞟见心急的逼阳南森后,眼珠一转,就对石开道:“石将军,换人!”

    “换人”二字一出,逼阳南森刚觉得不对,石开铁棍在地上一点,已旋身持棍又转身往逼阳南森攻去。

    裴仲殊虽不怕神隐逸,但对上神隐逸,其实并没有胜算,自不想继续与神隐逸纠缠下去。现在萧子申与石开准备对付逼阳南森,裴仲殊就持枪挡在神隐逸与逼阳南森之间,既防止了神隐逸与逼阳南森会合,也省些力气,可不是两全其美。

    若单单一个石开,逼阳南森早抽身退走,可已修成道神识剑的萧子申持剑追来,逼阳南森自然不敢。既是逃不了,也是怕被道神识剑偷袭。

    神隐逸眼看着逼阳南森以一敌二对上萧子申与石开,不多时就落了下风,自然也心急。现在没有被合围之危,神隐逸自然又持刀一战裴仲殊。

    傲因为白泽调息片刻,重创的白泽伤势终于稳住。傲因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只双拳一紧,若非阴阳童子的交代,无论是萧子申暗牢中的羞辱,还是他重创白泽差点使白泽丧命,他都要先宰了萧子申再说。

    但傲因明白,阴阳童子之令,他们必须服从,说不能杀萧子申,就不能杀。不仅不能杀,若神隐逸等人起了心思,他还得护住萧子申,可不是气人。

第六百三十二章 致命一击

    若萧子申知晓了阴阳童子之令,傲因等人不敢杀他,怕要挡住傲因与白泽撒泼,让裴仲殊他们能灵活应对,今日此局,自然就没了多少凶险,可偏偏就是不知,也不可能猜得到。

    傲因让能行动自如的白泽到一旁养伤后,为了地魂**局,自然要助神隐逸与逼阳南森,否则不好交代。一旦因此坏事,得不了冥轮下落,他可承受不住阴阳童子的怒火。

    就在傲因捡回长剑入战一助,萧子申三人不多时就居于下风后,屋漏偏逢连夜雨,魏军终于沿路寻了过来,随后就围向萧子申三人。

    裴仲殊见两侧魏军直往禁军方向继续追去,正想唤了萧子申与石开脱身去阻。

    既有方才裴仲殊与萧子申脱身离开的前事,傲因岂会再让他们轻易离开,只持剑连攻裴仲殊,使他一时难于脱身,又对逼阳南森喝道:“逼阳将军,你们的魏军是死人吗?还不在后路结阵断住裴仲殊他们退路!”

    傲因虽说有理,但既不尊重逼阳南森,又把逼阳南森当做了属下一般呼喝,逼阳南森本想发作,可一想大事要紧,随之就自石开的棍下脱身,自去指挥魏军去了。

    石开本想拦住逼阳南森,可他伤势沉重,又血战失血过多,已感力不从心,身法也一般,如何拦得住一心离开又有魏军援助而来的逼阳南森。

    逼阳南森到后方指挥魏军后,见了魏军带来的床弩、巨箭,一时大喜,又暗叹自己愚蠢,怎么早没想到。

    逼阳南森心念一起,转眼就命魏军张起床弩,安上巨箭,随之就射向与石开同战神隐逸的萧子申。

    幸亏萧子申反应得快,虽与神隐逸力战不敢分心,不知是巨箭射来,但听风声锐劲就觉不对,慌忙旋剑侧身一挡,直被两支巨箭先后射中神兵,使神兵差点脱手。萧子申右手被震得酥麻,一时只感右臂不是自己的。

    就在萧子申右臂略失知觉,神隐逸心喜之下,也与逼阳南森一般忘了,竟持刀就斩向萧子申。

    石开见萧子申连挡两支巨箭,知道以巨箭之威,萧子申定不好受,怕他有失,慌忙持棍点向神隐逸大刀,欲撞开神隐逸斩向萧子申的刀式。

    没想到还有人反应比石开更快,就在逼阳南森指挥魏军箭射萧子申时,傲因气怒之下,怕逼阳南森再连箭射去,急忙持剑脱开裴仲殊的枪威,早往萧子申纵来。

    神隐逸一刀再斩萧子申,傲因心火一起,瞬间长剑起招“反邪丑正”,竟是与神隐逸刀式强拼。

    傲因与神隐逸深功厉招相击而退后,慌忙持剑连挡裴仲殊枪式,稳住退势后才喝道:“逼阳南森、神隐逸,你们真把鬼座的话做了耳旁风吗?”

    无论是逼阳南森,或是神隐逸,在看到傲因剑击神隐逸刀式时,已反应了过来。他们虽觉有愧,但傲因为了一个萧子申,竟与神隐逸动手,又使神隐逸与逼阳南森越发憎恨起来。

    逼阳南森不岔憎恶归不岔憎恶,现在正是围杀裴仲殊与石开的好时机,自然不能与傲因翻脸。

    就在逼阳南森命魏军上箭,又准备攻击石开与裴仲殊时,裴仲殊见魏军使出巨箭,自然不想强接,眼看着已逼退与神隐逸强拼一招的傲因,就对萧子申使了一个眼色,三人瞬间又趁机离开。

    逼阳南森命魏军继续瞄向裴仲殊与石开,但萧子申与二人在一起,未免误伤,又不敢轻易放箭,只气得逼阳南森咬牙切齿。如此良机,若三人全杀,岂不美事!

    逼阳南森没有一击绝杀裴仲殊三人的可能,自不会冒与傲因翻脸之险,只命禁军将校持兵拦截,又让将领增派兵士到后方结阵阻挡。

    神隐逸见逼阳南森挥军拦阻萧子申三人,正想上前同攻,没想到傲因竟持剑拦住神隐逸前路,冷声道:“神隐逸,老夫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再胡来,别怪我不客气!要说萧子申之命,老夫不见得就不比你想取,但老夫能忍住,希望你也好好学学!”

    就这短短时间,萧子申与石开连击退围攻来的将校,裴仲殊持枪运起殷浩书空,已破开兵阵开出血路。

    就在裴仲殊破开兵阵,当先往前纵去时,逼阳南森见裴仲殊与萧子申、石开拉来了一定距离,已没了误伤萧子申之险,就命魏军床弩瞄准前纵的裴仲殊射去。

    石开见两张床弩、四支巨箭同射向裴仲殊,急喝道:“裴帅小心!”随之奋力一纵,竟以身挡在裴仲殊身后,瞬间就被四支巨箭贯体而出,鲜血只洒满转身准备抵挡巨箭的裴仲殊一身。

    裴仲殊见石开被四支巨箭穿身,仰天一吼,神力持枪一扫。巨箭穿过石开之身,威力减弱,瞬间就被裴仲殊撞飞。

    箭飞同时,神隐逸与傲因也追了上来,傲因攻向心惊神颤的萧子申时,神隐逸哈哈大笑,纵天一刀再斩向只剩半条命的石开。

    刀气自石开后背透体而入,石开脏腑瞬间再创,只仰天喷吐出鲜血,右手铁棍竟拿捏不稳,五指一散,铁棍瞬间跌落雪地。

    裴仲殊扫飞巨箭,右手受力一颤,慌忙扶助又被神隐逸刀创而满身鲜血的石开。

    裴仲殊看着奄奄一息的石开,如此重创之下,怕已没了活路。石开虽有死志,却没想到竟是为了替自己挡箭,否则何来如今之别。

    石开又咳出一口血后,见神隐逸在裴仲殊冷眉厉目下不敢上前,就伸出右手,奋力抓住裴仲殊衣袖,道:“请裴帅转告二位……二位殿下,石开领兵造反虽有……有罪,但没有错!现在石开就将……将性命还去给帝……帝廷义,绝不拖累二位殿下!石开不能再助二位殿下重登九五,对不起二位殿下,更辜负了太祖……皇帝的栽培之恩……”

    裴仲殊眼看着石开是不行了,没想到他临死之前,仍心念着帝九重、帝九诏的名誉,仍心念着帝九重兄弟的九五之位,可敬一片热忱。

    但裴仲殊知道,帝九重与帝九诏早无此心,石开注定要九泉失望。

第六百三十三章 兮不复还

    裴仲殊也明白,石开虽不认弑兄篡位的帝廷义,但帝廷义毕竟是天子,所以他也自认造反,自认有罪。

    但石开从始至终都不认帝廷义这官家,所以才说造反无错,因为在他心里,帝位本该是帝九重与帝九诏的,对付帝廷义,怎是造反!

    这岂非自相矛盾,却又不是矛盾!

    裴仲殊虽知石开已到了绝路,但仍抱着一丝希望,急忙抬手为他封住穴道,止住血流,希望能让石开拖命回去,或许还有一分生路。

    石开伸手止住欲为他输功调息的裴仲殊,续道:“裴帅,不用白费力气,还是留待真元应对魏军,我脏腑将散,除非东宫老观主在此,或许有一两分希望!我一生征战沙场,杀人无数,今日自己也死在沙场,当是归宿!”

    裴仲殊虽封住石开身子不再血流,但却对内腑无法,石开口中外溢鲜血从未停过。

    裴仲殊见石开脸色已慢慢失去血色,变得苍白起来,急忙抬手为他连擦嘴边热血,道:“石将军,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更不能放弃一丝希望,只要你坚持住,我一定能带你回去,将来裴某再与你同征沙场,纵横天下!”

    石开也知裴仲殊即将卸下军职,只放声笑道:“裴帅,原来你也骗人!”笑了几声后,似难受起来,又止住笑声,略喘了喘气,摇头续道:“裴帅,石开死则死矣,何须难过!沙场数十载,我们谁不是日日年年送别多少将士,多少兄弟,多少亲人,能为大赵流尽热血,石开此生无怨!”

    石开说着,眼角一瞟萧子申方向,竟奋起最后一丝力气,纵身而起,大喝了一声:“神隐逸!”竟腾身一把抓住神隐逸攻向萧子申的大刀!

    裴仲殊只顾忧伤石开,一时也没注意到萧子申。没想到神隐逸怕裴仲殊心怒石开之创,不敢来战裴仲殊,竟持刀与傲因同攻萧子申,欲擒下他。

    萧子申如何是二人联手之敌,数招就被伤。就在萧子申被傲因二人逼得连步后退,神隐逸一刀将萧子申逼入死角,傲因正要去擒下他时,石开纵身一阻,终于为萧子申抢得了喘息之机。

    石开濒死之身,哪还提得起几分功力,只不过略迟滞神隐逸。神隐逸功劲沿刀一震,石开双掌瞬间撕裂,只血洒脱手而飞。

    石开身不由己的腾飞中,望向萧子申高声道:“萧将军,我们来世再做兄弟,一同征战天下,护守大赵,护守黎民!”

    石开话音刚落,神隐逸怒起一刀自天斩来,刀气再次贯穿石开之身。石开再也无力抵挡,筋脉脏腑被搅得粉碎,嘭一声摔落雪地后,顷刻毙命!

    漫天鲜血随尸身洒落,点缀着银白之雪似繁星夜空一般,只不过没有夜色,也不是闪星,只有入眼血气一片。

    避开傲因擒捉的萧子申眼看着神隐逸一刀就向身亡石开的脖子斩去,定是想提头请功,萧子申大怒道:“神隐逸,你敢!”

    萧子申怒气再起,竟连瞬间化现的灵台虚幻之剑也似透着血气,庞然剑威惊天而起,道神识剑瞬间击向神隐逸大刀。

    怒火一剑,意随心起,爆发出的绝式剑威,竟强击开了神隐逸斩向石开的霸道一刀,不仅神隐逸,就连傲因都心惊不已,随即就对萧子申起了杀心,哪里还过问阴阳童子之令。

    傲因随即持剑就刺向怒目瞪视神隐逸的萧子申,长剑直指脖子。

    自拂云楼相识以来,石开的为人品行早征服了萧子申之心,何况二人一路相伴血战至今,已是将近一年的生死兄弟之情。石开先后为裴仲殊、萧子申以命挡招,阵亡眼前,如何不使萧子申悲愤入心。

    如今道神识剑威力在怒气爆发下突然更上层楼,因而,萧子申看也不看攻来的傲因,只持剑踏向惊心的神隐逸。

    傲因剑击来时,道神识剑剑意包覆萧子申道身,已隐现剑体,就似黑袍道者一般,其身渐似绝世神兵。

    萧子申冷哼一声,神兵夹带剑意挡向傲因长剑,神兵在剑意催发下,清气环绕,锋意惊天,竟瞬间破断傲因满功长剑。

    傲因色变刚起,剑断前扑的身子瞬间被萧子申自发的剑气击中,鲜血刹那飙出。若非萧子申看也未看傲因,剑气随意攻敌,傲因大意之下,可能就丧命在修为不如他的萧子申手里。

    傲因剧痛刚起,背后枪风袭来,慌忙就舍了萧子申,转身手持断剑,连挡裴仲殊怒火枪威。傲因再创心惊下,脑海不断萦绕萧子申剑威、剑威,竟被裴仲殊攻得节节后退。

    前一个剑威,自然是指的萧子申突然爆发强威的道神识剑。

    后一个剑威,则是萧子申所持毫不起眼的长剑,怎么可能随意一剑就断了自己深功包覆一击的长剑!以萧子申目前的功力,就算手持神兵利器,怕也是做不到的,顿使傲因大惑不解。

    这也是傲因不知萧子申神兵的来历,若他知道萧子申手里的长剑乃炎光神铸亲手以玄精老石铸出,而又经萧子申道功千锤百炼多时,就不会如此吃惊。

    若说三清界血仇萧子申没有什么感觉的话,一心只不过是责任与正义感使然,现在生死兄弟石开亡在自己眼前,死在神隐逸手里,萧子申对神隐逸的恨意已然惊天。

    萧子申嘴角带着被傲因功劲震出的鲜血踏向神隐逸,可他不是裴仲殊,给不了神隐逸什么压力。虽然萧子申刚才的道神识剑爆发出了极强威力,但神隐逸经验何等丰富,明白那是不正常的状态,自也不可能惧怕一个小小的萧子申。

    神隐逸瞟了身亡雪地的石开一眼,待解决了萧子申,有的是时间斩他头颅。神隐逸因之亦持刀迎向萧子申,嘴含讥笑,一副必胜之态。

    神隐逸眼看着萧子申近了,哼道:“老夫今日定要擒了你回去,审出三清界心法来!”

    看来之前神隐逸对萧子申刀刀势厉,竟使傲因也不满,怕不是真心要杀萧子申,他的心里,一直对三清界武学念念不忘,尤其是又连番见了道神识剑之威。

第六百三十四章 间或有成

    神隐逸已不敢对卫尘泱出手,地阳子修为日渐高深,神隐逸也有些担忧,更不要说神秘的黑袍道者,目前只有萧子申还有希望,也最为合适,所以神隐逸才想争取最后一点机会。

    若不趁早捉了萧子申审问出来,再让这小子修炼下去,他就是第二个地阳子,第二个卫尘泱,到时哪里还有机会!

    刚才萧子申的道神识剑突然爆发强威,神隐逸虽知不正常,但萧子申因怒火已打开了道神识剑的瓶颈,他修炼到这般境界是水到渠成之事,怕也不远。

    也就是说,若这次不把握机会,下次再见萧子申,说不定自己已拿他无法,那这一生愿望,岂不就全完了,也不知自己还能活几年,也不怪神隐逸心急起来。

    萧子申并不与神隐逸废话,也没有心情,何况他也知自己情况,目前强威的道神识剑已有些不稳,若不趁此机会出手,待剑威平缓,自己与裴仲殊又将极其艰难。

    萧子申冷哼一声,持剑夹带剑意狂攻神隐逸。神隐逸旋刀一接,没想到竟被萧子申浑厚剑意的一剑击得蹬蹬后退。

    就在神隐逸心惊心凉时,才见了萧子申嘴角溢出的鲜血,一时才舒了口气。看来非是自己不敌萧子申,而是那小子全凭了剑意之强才击退自己,他的真实修为,仍距自己有不小的距离,所以虽击退自己,自己完好无损,他却受创。

    神隐逸见萧子申不能完全将爆发的剑意化纳如意使用,现在终于放心,未免夜长梦多,连喝了逼阳南森一同来夹攻萧子申。看来为了道神识剑等三清界武学,神隐逸连拓跋文绍的大事也不管了。

    逼阳南森先见傲因被创,后又见神隐逸被萧子申一剑震退,一时哪敢上前,但神隐逸发话前,他自可以假装指挥魏军,现在神隐逸点名他来战,他也只好硬着头皮前来。

    逼阳南森一露面,更激起萧子申满腔怒火,就是这老匹夫箭攻裴仲殊,才使石开以身挡箭,也才有石开亡于神隐逸刀下之祸,他可以说是石开阵亡的罪魁祸首。

    萧子申怒气一起,旋剑一招道天法地攻向神隐逸后,纵身持剑一背,在人御风踏向逼阳南森时,剑意昂然而起,瞬间一道剑气疾速攻向逼阳南森。

    逼阳南森不是神隐逸,他的功力与之前的萧子申相当,现在萧子申剑意爆发下,功力已在他之上,加上连傲因、神隐逸都难挡的剑意,逼阳南森如何挡得住!

    逼阳南森刚抬掌一招鬼屯森立强挡剑气,没想到威赫一掌,竟瞬间就被萧子申剑气破去。剑气刹那就自逼阳南森左掌心钻入,摧骨毁筋自肩头而出,鲜血瞬间染红整条左臂。

    逼阳南森的左臂瞬间垂下,再提不起半分力道,至少现在是废了。至于会不会全废,就连萧子申也不清楚。

    神隐逸也没想到逼阳南森一招就被萧子申废掉手臂,见逼阳南森在厉目持剑攻来萧子申的威势下,吓得连步后退,怕逼阳南森死在气怒的萧子申手里,急忙持刀去救。

    萧子申看着心惊后退的逼阳南森,一面剑气连发攻去,一面冷笑道:“逼阳南森,你放心,待你死后,该做的事情,你逼阳家自然有人会做!”

    萧子申是听西蝉说道逼阳南森使逼阳隆安受了委屈,他虽不知是为了何事,可见逼阳隆安对“父子之情”的怒火,已明白怕事不单纯。

    萧子申在神隐逸来援下,他没有把握杀逼阳南森,但他对宁王系之人已极其憎恶,恨之入骨,若能杀了逼阳南森自然好,若不能,能以言语挑动事端,也算先出了一口恶气。

    但逼阳南森并不知萧子申不知情,他见萧子申说逼阳家有人会在他死后做该做的事情,瞬间就想到了逼阳隆安母子与女艾母子,直吓出了一身冷汗。

    逼阳南森瞬间气喝道:“那畜生敢,我非宰了他母子不可!”萧子申闻言暗哼,看来果然有戏,瞬间冷声道:“谁宰谁还不一定!”

    萧子申话一出口,再不能顾及逼阳南森,转身持剑就连挡神隐逸大刀。就在萧子申被神隐逸连刀击退时,萧子申见剑意已现回落趋势,瞬间大喝一声,就在剑意刚要回落回正常水准时,惊天一剑霎时攻向神隐逸。

    剑气之威连击,铿锵之声不绝于耳,连撞神隐逸运功旋挡之刀,又震得神隐逸一退。

    萧子申吐出一口血后,再不迟疑,抬步一转,纵身抱起雪地的石开尸身,呼啸一声,剑气连发攻向前方魏军,又往西面纵去。裴仲殊听闻啸声,亦随在萧子申身后,同攻魏军而走。

    刚才萧子申剑攻神隐逸,看起来是神隐逸完全居于下风,只有萧子申自己明白,神隐逸只是表面上退了,他自己无法驾驭暴增剑意,威力虽在,却无法化解半分神隐逸的反震力道。

    所以萧子申才一展必伤,先是被傲因功力震伤,后又连被神隐逸震伤,只有对上逼阳南森没有大碍,但萧子申现在的伤势已非常严重,绝代高手之威,岂是轻易!

    别说剑意回落,就算剑意仍在,以萧子申目前伤势,也不敢再与傲因或神隐逸硬碰,所以才一击神隐逸后,转身就离开。

    神隐逸虽见萧子申伤,既不大清楚萧子申伤势情况,又不知萧子申剑意已恢复正常,只与逼阳南森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追。

    神隐逸不追,现在裴仲殊又会合萧子申,傲因自然也就停了下来,只急得一旁的逼阳南森抓耳挠腮,不知该不该命魏军再发巨箭。

    傲因见魏军兵将挡不住萧子申与裴仲殊,他已决定不顾阴阳童子之令,非要杀了威胁日增的萧子申,随即大喝道:“都是死人吗?还不放箭!”

    傲因虽雄,但训练有素的魏军怎么可能听他一个外人的,只看着神隐逸与逼阳南森,看他们二位主帅的意思,并不动手。

    傲因气不过,又见逼阳南森与神隐逸未发话,竟自己一掌震开魏军,随后运功转动绞车,床弩巨箭瞬间远射裴仲殊与萧子申。

第六百三十五章 行伍之情

    傲因之火之行也让神隐逸与逼阳南森莫名其妙,他一直阻止众人必杀萧子申,傲因一喝放箭,神隐逸与逼阳南森哪知该放什么箭!

    若是普通箭矢,哪对现在的萧子申与裴仲殊有半点威胁;若是巨箭,傲因刚才不让杀萧子申,神隐逸二人哪想到傲因心思变了,所以不解下,一时才不知该如何。

    傲因修为虽高,却玩不来床弩,巨箭一出,别说射杀萧子申与裴仲殊,竟连方向也偏了,直箭射魏军而过,带起一路血雨与惊嚎之声。

    傲因一箭,不仅吓了萧子申与裴仲殊一跳,也吓了自己一跳,这玩意儿怎比剑还难使,老子修为这般高,怎么就射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

    萧子申与裴仲殊的惊吓,就只是惊吓罢了,但傲因之惊吓,可远没完。

    方才傲因为发巨箭掌扫魏军,已杀了人,现在他又用床弩杀翻一片,顿时激起魏军之恨,就在将校带领下,纷纷剑指傲因,若神隐逸、逼阳南森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围攻傲因报仇。

    傲因不明白军中之人的生死之情,见魏军竟敢拔剑相向,霎时也气怒喝道:“神隐逸、逼阳南森,你们带的好兵!”话一完,竟抢先出手攻向敢对他不敬的魏军将士。

    一石激起千层浪,魏军的火气终于被完全点燃,不待神隐逸与逼阳南森发话,已同傲因死战起来,又更添了傲因怒火。

    就这一乱,裴仲殊与萧子申齐力开路,转眼就杀着魏军远去。

    萧子申他们与神隐逸等人纠缠多时,林野虽难行,但禁军已开出了一条路来,魏军沿着足迹追寻,速度也快了许多,萧子申与裴仲殊杀了不短距离,前方仍见魏军绵延远去。

    傲因与魏军大战起来,神隐逸再不敢不过问,瞬间就持刀荡开傲因厉掌,道:“傲先生,我们虽是合作关系,但大魏兵士也不是你能随意擅杀的,还请自重!”

    神隐逸也是无法,他本就对傲因有气,何况他要统领魏军,自然不能让外人欺辱,何况还是宁王府的兵力,怎能让傲因这外人削弱!

    但神隐逸又有些惧怕阴阳童子等人的实力,既要回护魏军,又不能将傲因得罪死,何况还只解决了一个石开,怕起不了多大作用,若要追杀裴仲殊,还需要傲因出力,所以言语虽有些厉,却是乞求之态,连逼阳南森都看了出来。

    傲因现在也对萧子申起了杀心,见神隐逸出刀后,魏军已停了手,自也不想再闹下去,只冷声道:“希望你们的魏军对老夫也尊重些!走吧,再晚怕就迟了!”

    傲因话一完,随意抢了把剑,已抢先轻身纵往萧子申二人远去方向。

    神隐逸厉目一瞪兵刃被夺又欲发作的兵士,一时也心里暗笑。这傲因先后失剑,更是双剑同折,可不是丢人,哪像老夫,大刀仍好好的,这就是差距,随之就洋洋自得起来,好似比过了傲因去。

    逼阳南森见傲因已快不见,怕傲因气恼又起冲突,急忙扯了扯喜意上脸的神隐逸,道:“阁老,我们也走吧!”神隐逸回过神来,喝了众兵士自跟来,随后就与逼阳南森轻身赶去。

    裴仲殊与萧子申连杀魏军闯出血路而走,见萧子申剑法已乱,脸上已失了血色,抬手一探,才发现萧子申内伤竟严重至此,道:“萧兄弟,你带着石将军护住我背后,我一人开路便可!”

    萧子申知道,以他们二人的身法,现在追击禁军的魏军又缺少弓箭,护守背后,其实就等于是休息,但裴仲殊内外伤同样深重,萧子申还能支撑,自摇头道:“裴二哥,咱们同进退便是,你不占我便宜,我也不许占你便宜!”

    萧子申说着,自不过问摇头叹息的裴仲殊,只持剑往前冲杀。裴仲殊见萧子申坚持,目前也不是争执的时候,只得与萧子申一同往前杀去,片刻又冲出数十丈血路。

    萧子申与裴仲殊杀了多时,眼看着身法不及的傲因等人已远远看不见,随后就杀到了魏军前面去。

    裴仲殊望着远去足迹,一边与萧子申身法展至极限,连纵而走,一边道:“希望禁军已进入了一线天峡谷,如此就好应对!”

    萧子申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裴仲殊的担忧。他们连战连走,已不能精确估算到底走了多远,离峡谷还有多远。

    若禁军已进入峡谷之中,到时只要守住入口,禁军就可全师而退。若禁军尚未进入峡谷,甚至还没到一线天,待傲因等人追上来,大战之下,禁军必然会受波及。甚至若傲因等人拖延到了魏军大队兵马追来,一线天峡谷狭窄,进入耗时,说不定就要损失惨重。

    幸而天怜,萧子申与裴仲殊带着石开赶到峡谷入口时,只有少部分禁军等在外面,其余兵众,已迅速进入中间峡谷西去。

    裴仲殊与萧子申带着石开落地后,才看清留下之人竟全部是禁军将校,对于众将校的担当,裴仲殊心里一热,却喝道:“还不滚,等死吗?”

    为首将领带着众将校跪下道:“请裴帅与萧将军速行,该轮到末将等断后了!”说着,众人全部以头触地,恭等裴仲殊与萧子申离开。

    裴仲殊拍了拍背着石开遗体的萧子申,道:“萧兄弟,你与众人速离开,大军前路艰险难测,还需要你们,此处地势险要,我一人足矣!”

    萧子申将石开交给跪地的将校,摇头道:“裴二哥,险要的只是峡谷,若守峡谷,就暴露了禁军去向;若守外面开阔之地,一人何足?”

    萧子申所说不假,三条峡谷均是由东往西蜿蜒过去,相邻者初始相距数丈,远去后才演变成大距离,若要让神隐逸等人判断不了禁军所入峡谷,就需要守在三条峡谷外面的开阔洼地。

    如此一来,就要守住十数丈的宽度,别说裴仲殊伤势不轻,就算没有受伤,魏军大队攻来,如何守得过来!

    裴仲殊高声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若虚实之间再变化不定,让人捉摸不透,我定能让神隐逸他们判断不了禁军去向!”

第六百三十六章 生死与共

    禁军将校刚才见了萧子申背着石开,还以为石开只是重创昏迷,待自萧子申手里接过后,才发现石开已死,霎时色变悲痛。

    就在裴仲殊豪言一起,为首将领趁了裴仲殊不注意,瞬间纵身一指就点向裴仲殊,欲制住裴仲殊。

    萧子申不知道禁军将领心思,在有了之前假禁军兵士谎言诓骗后,还以为那将领欲对裴仲殊不利,瞬间连剑带鞘刺向将领手掌,已阻下了将领点向裴仲殊之指。

    裴仲殊见气恼瞪视萧子申的将领出口怪道:“萧将军!”一时轻笑道:“好小子,本帅没想到你们竟敢玩这一手,果然是长进了!”

    萧子申听了裴仲殊之言,终于明白过来,一时又懊恼不已。那将领看来是想制住裴仲殊,让他无法自主,只能被动离开,没想到自己竟坏了事。现在裴仲殊有了防备,哪还有如此机会!

    禁军将领见制住裴仲殊的计划失败,转瞬又跪下,与众人拜道:“请裴帅与萧将军离开!我们已失去了石将军,不能再让裴帅与萧将军冒险!”

    裴仲殊只摇头,随之一一扶起跪地的众将校,道:“以你们的修为,如何拦得住神隐逸他们,留下不过徒然送死罢了!我答应你们,定会活着回去就是,请众人安心!”

    裴仲殊说着,竟突然捂住心口难受起来。萧子申一惊,慌忙上前扶住裴仲殊,急道:“裴二哥,你怎样了?”

    萧子申话才出口,瞬间就被裴仲殊制住了穴道,原来却是学的方才禁军将领对付他的法子。萧子申看着嘴角含笑无事的裴仲殊,才明白自己大意之下,竟中了计!

    裴仲殊拍了拍萧子申肩头,道:“萧兄弟、萧将军,神隐逸他们顷刻便至,我没有时间与你虚耗,现在你不走也得走了。我点的穴道,他们谁也解不开,待时辰一到,穴道自解!剩下的禁军兄弟,就交给你了,你答应我,一定要将活着的禁军将士安全的带回大赵去!”

    裴仲殊说完,就对萧子申躬身一揖。

    萧子申连哑穴也被制,只呜呜出不了声,急的眼泪也快出来了。但裴仲殊不仅唤他萧兄弟,还唤了他“萧将军”,这可是裴仲殊第一次正经的唤他萧将军。

    萧子申知道,裴仲殊之意,是要他挑起重担,另一层意思,则表示,我唤你萧将军,那你就是我下属的身份,我之军令如山,你需得服从听令。

    禁军将校见裴仲殊竟突然出手制住萧子申,顿时起身连步后退,拔剑在手横在脖子上,齐声道:“请裴帅离开,否则我等立死!”

    裴仲殊冷哼一声,突然手持金枪一转,瞬间就刺入胸口心脉的位置,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裴仲殊冷脸大喝道:“滚还是不滚?”

    众人见状,持兵右手一颤。领头将领见状,老牙一咬,瞬间将兵刃往脖子抹去,道:“请裴帅离开!”竟是死谏!

    裴仲殊大惊,急忙抬掌深功一引,刚好在将领毙命前以功力强扯开了他手上之剑。裴仲殊见那将领脖子鲜血已冒,急忙为他点穴上药。

    裴仲殊忙完后,见众人兵刃仍横在脖子上,一副视死如归之态,以他一人之力,已没了法子,只心里暗叹,摇头妥协道:“本帅是指挥不了你们了!”

    众人一急,怕裴仲殊起了不好的心思,忙齐声唤道:“裴帅!”随即又全跪了下去。

    裴仲殊摆了摆手,道:“你们误会了!既然你们坚持,那好,咱们各退一步,我不走,你们也不走!”

    就在众人心喜时,只听裴仲殊续道:“但是,现在进入峡谷的禁军缺少将校,还要带了石将军的遗体与萧将军回去,你们不能都留下,就留一半吧!这是我最后的妥协,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众人见裴仲殊只不离开,现在能留下一半与裴仲殊同生共死,共阻魏军,已算是有成,立马就应了下来。

    裴仲殊让众人抽签分出留、去之人后,就走到萧子申面前,双手把住萧子申双肩,道:“萧兄弟,你与众兄弟率军先回去,备好酒等我!待我争取到足够时间后,立马就追寻你们去大津关!”

    但萧子申知道,峡道狭窄难行,若要为禁军争取到足够时间,那得苦战多久,以魏军实力之强,神隐逸、傲因修为之高,谁知会发生什么!但萧子申已出不了言,只得两行清泪淌下,以此回应裴仲殊。

    若在平时,裴仲殊定会讥笑萧子申,但此时的他,却笑不出来,只猛然转头躲避着萧子申的乞求眼神,把手一挥,道:“带萧将军与石将军离开!”

    该去之人又跪下拜了裴仲殊三拜后,只眼含滚泪的带着萧子申与石开缓缓离去。其实他们也知,留在这里的人,九死一生!

    直到进入峡道的禁军将校再也看不见,裴仲殊才回转远望,道:“兄弟们请保重!”裴仲殊随后就与将校一同将三条峡道的入口踩乱,又运功扫平中间峡道的足迹,以乱视听。

    一切准备妥当,裴仲殊就领众人守在禁军进入的中间峡道,静静等候神隐逸等人的到来。

    神隐逸、傲因与逼阳南森纵来时,见裴仲殊持枪领众守在峡道前,一脸冷色,一时却不敢上前。

    逼阳南森望了望裴仲殊等人身后高耸入云的矗立峭壁,知道别说是他,就是神隐逸与傲因也纵飞不过去。

    但他们的目标非是大赵禁军,而是裴仲殊,之所以表现出围杀禁军之势,只不过是为了迷惑裴仲殊他们。

    现在裴仲殊自己留了下来,逼阳南森与神隐逸、傲因自也不急,只是遗憾萧子申竟舍弃裴仲殊离开,可见也是一怕死之徒。

    神隐逸等人不动,裴仲殊自也不管,反正他的目的是拖延时间,神隐逸他们待的越久,对裴仲殊他们越有利,何况裴仲殊还可借此机会暗自调息。

    静时总有尽时,随着魏军大队人马陆续赶到峡谷口外,裴仲殊与众将校知道,考验他们的时刻到了,或许是半个时辰,或许是一个时辰,或许是半日,更或许是一两日甚至更久!

第六百三十七章 血的开端

    神隐逸让逼阳南森指挥魏军结阵将峡道以东、以南、以北全部封死后,就踏前几步,道:“裴仲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神隐逸话一完,不待裴仲殊回话,抬手一挥,北面魏军得令,转眼就在将校的率领下往北边的一线天峡道呼喊着冲去,想试探出萧子申与禁军离去的方向。

    神隐逸果然是欲壑难填,不仅想留下了裴仲殊,竟仍心心念念已离开的萧子申!

    裴仲殊看着魏军冲向北边峡谷,心里冷笑,就假装了欲抬步去阻,刚走了两步,随后就停了下来,任凭魏军冲入峡谷。

    魏军冲入峡谷后,神隐逸见裴仲殊除了刚开始移步一动,随后再无反应,只冷冷看着魏军,已猜测禁军并未从北面离开,随后就命魏军停了下来,缓缓后退回军阵。

    神隐逸随之哈哈大笑,就命南面魏军往南边峡谷冲去,见裴仲殊突然脸色大变,脚步欲移又不敢动,右手只捏紧了金枪,已咬牙切齿起来。神隐逸眼珠一转,就命南面魏军增派兵力往南边峡谷冲去。

    眼看魏军进入峡谷的兵士越来越多,裴仲殊大喝一声:“给我杀!”随后当先持枪纵身就往南边峡谷杀去,只挡在峡谷入口之前,不让魏军再进入。留下的禁军将校亦随裴仲殊而动,就在裴仲殊身后杀入峡谷去。

    峡谷过窄,只容两三人同时通行,进入的魏军虽仍不多,但由于魏军亦有将领进入,瞬间就激战起来。禁军将校高手,一时无法全部出上力,却发挥不出实力来。

    神隐逸见裴仲殊已带着全部的高手去把守南边峡道,中间峡道已空了出来,顿时得意道:“裴仲殊,你也不过如此,老夫随便一试探,你不就自己暴露了禁军去向!”

    裴仲殊看也不看禁军所走的正中间峡道,哼道:“你试探出来了又如何,本帅守在此处,苍蝇也别想飞过去!”裴仲殊说着,把枪一摆,随后功力贯枪而过,喝道:“闪开!”

    禁军将校得令,瞬间就持兵自峡道缓缓退了出来。禁军高手完全退出来后,裴仲殊甩手一枪震地远去,儒式之威,瞬间血洗峡道远去,只杀的哀嚎一片,血腥冲天。

    裴仲殊持枪杀后,一禁军将领随之连纵而入,只去斩杀漏网之鱼。

    裴仲殊亲自动手,又枪杀不少魏军,神隐逸已不得不动,随之就持刀攻向裴仲殊,道:“姓裴的,只要你让开大道,待老夫捉了萧子申来,自有你的活路。若你冥顽不灵,坏老夫好事,老夫方才‘今日就是你死期’之言,怕要成真!”

    裴仲殊不知神隐逸他们的第一目标是他,其次才是萧子申,见他提起萧子申,想起神隐逸曾参与三清界之变,以为神隐逸欲针对三清传人。

    何况傲因又与阴阳童子一伙,依阴阳童子被囚道山“之恨”,他也要对付萧子申,也是该然。裴仲殊如此一想,瞬间就落入了神隐逸的算计,必要久守,以给萧子申他们争取时间。

    裴仲殊持枪接住神隐逸刚猛大刀,道:“神隐逸,就凭你?”随之左脚运劲一蹬,右手神力把枪一旋,铿锵声不绝下,竟震得神隐逸大刀往后一摆。

    裴仲殊哈哈一笑,纵身一枪猛刺过去,二人功力一撞,瞬间就是伤口同迸裂之局,霎时血洒。

    裴仲殊见神隐逸痛得龇牙咧嘴,哪管自己血流身痛,持枪一砸,又击得神隐逸滑退数丈。神隐逸双脚只拖起雪飞漫天,已隐隐现出雪下湿地来,随之雪落入地,又掩埋不见。

    裴仲殊力沉,又合着功力,神隐逸虎口竟差点撕开,只对持剑负手而立的傲因道:“傲先生,你是来看戏的吗?”

    傲因伸手弹了弹衣袍溅上的雪花,轻笑道:“老夫见阁老立功心切,想给你一个机会,没想到竟是老夫高看了阁老!”

    神隐逸见傲因话里的意思,竟是说他不中用,虽有心反驳,一来现在还需要傲因对付裴仲殊,又有些惧怕阴阳童子的势力;二来连被裴仲殊枪震,之前之伤也确实难受,就冷哼一声,不再搭话,只坐了雪地调息。

    傲因瞟了一眼神隐逸,道:“阁老可别休息太久,若想老夫一人斩杀了裴仲殊,我这条老命怕也要搭进去!”说着,又望了只在一旁指挥魏军的逼阳南森一眼,似是问他为何不动!

    逼阳南森修为比不上傲因他们,自有其不动的借口,加上有了牵挂,只当做了不明白傲因之意,把头扭向一侧,仍就指挥魏军往裴仲殊身后的禁军高手包抄过去。

    傲因终于忍无可忍,竟先持剑纵到了逼阳南森身前,只咬牙轻声道:“逼阳南森,几个虾兵蟹将算什么,也值得浪费兵力,还不给我用他们去耗裴仲殊的真元体力,做什么无用之功!”

    逼阳南森见傲因持剑过来,先是一惊一怕,现在却是一惊一愣,没想到这傲因一面讽刺神隐逸,自己却也不想与裴仲殊硬碰,竟出此下流之招,欲让兵士累垮裴仲殊。

    逼阳南森虽知此举必然会造成极大伤亡,但为了应付有些气怒的傲因,更为了杀裴仲殊,心下一定,就传令魏军只不要命的往裴仲殊围杀去。

    被傲因看做虾兵蟹将的禁军高手见状,自然也同认为魏军这些虾兵蟹将,也不值得裴仲殊出手,自把身向前迎战。

    逼阳南森见傲因一愣,心里暗哼的同时,就命魏军张弓射向没有防御之物的禁军高手,虽要凭箭矢射杀高手不易,但至少也可让禁军高手分心。何况若将校对战无法分心应对之时,也有很大机会可以射杀高手。

    裴仲殊见箭矢漫天射向禁军高手,一边持枪入战,一边高声道:“缠战在一起!”禁军高手一应,就与魏军缠战在一起。

    魏军人数远多于剩下的禁军将校,乱战之后,禁军高手瞬息就淹没在魏军之中,要仔细才能寻出人来,哪还能箭射高手!

    傲因见逼阳南森又摇头不住叹气,霎时气不打一处来,只想一剑宰了逼阳南森,低喝道:“逼阳南森,巨箭呢,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第六百三十八章 一夫当关

    逼阳南森一惊,心里只恨傲因歹毒!

    现在裴仲殊与禁军高手同魏军缠战在一起,巨箭一发,虽不见得能杀几个禁军高手,甚至一个不好,可能一个人也杀不了,而群起的魏军则必死伤惨重,如此不划算又可能激起魏军将士不满的做法,也亏傲因想得出来!

    逼阳南森只道:“傲先生,大军带着上路的巨箭本就不多,之前又消耗了些,若此时就用出来,可不是浪费,之后又用什么对付裴仲殊?”

    傲因瞟了一眼床弩附近的巨箭,确实不多,虽知逼阳南森或是推托之词,但说的也有道理,自点头同意,但也让逼阳南森加大投入攻向裴仲殊众人的兵力,尤其是增派魏军军中的高手,必要杀了裴仲殊的助力,耗尽他的气力,如此方能轻松对付他。

    裴仲殊见魏军将校不住持兵聚来,已感觉不妙,随后就持枪开杀,引着禁军高手往南边峡道里退去,如此一来,无论你魏兵魏将再多,可也没有优势!

    经过一番血战,裴仲殊断后同禁军将校一同退入峡道后,没有不身伤染血的。

    方才欲抹脖子的为首将领对裴仲殊低声道:“裴帅,我们只护守在此,魏军真会中计,不再自中间峡道去追大军吗?”

    裴仲殊望了望峡道外一时犹疑尚不敢攻入峡道的魏军,点头道:“以神隐逸、逼阳南森之才,必然中计!再者,就算他们不中计,又能怎样!现在本帅在此,他们若自中间峡道追入,去的高手不足,一来追上我军不易,就算追上,又能如何!若去的高手多了,就不怕我持枪杀入去,断了他们的归途,让他们死在中间峡道之中!所以,只要我们坚持住,神隐逸他们若聪明,就不会轻易舍弃我们而追入中间峡道,何况他们现在还肯定不了我军退去之路,大家不用多虑!”

    将领闻言一喜,又对裴仲殊单足跪地拜道:“裴帅,既然神隐逸他们目前仍摸不清我军退路,就请裴帅速退,此峡道,我们保证不让神隐逸他们轻易通过!”为首将领话一出口,众将校瞬间就附和。

    裴仲殊内心虽感激众人的心意,但他怎会弃众而走,只冷哼道:“就凭你们,也妄想挡住神隐逸他们,你们当绝代高手是泥捏的吗?离去之言,休要再提,否则军法处置!”

    裴仲殊虽语带讽刺,但众人知道,这不过是裴仲殊的拒绝之词,只以头磕地,请求道:“请裴帅离开!”裴仲殊一时不忍,仍低声喝道:“放肆!”

    裴仲殊持枪在峡道里的最前方,傲因见魏军将士已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心里暗讽无用,随之持剑一动,瞬间就纵入峡道,直攻裴仲殊。

    裴仲殊哈哈大笑,旋枪一摆,对禁军将校喝了声:“退远些!”已持枪迎向了傲因。

    傲因见峡道狭窄,裴仲殊枪长,只要欺身近战,裴仲殊定发挥不出实力,到时不怕自己不败他。傲因念头一起,就欲自侧强窜近裴仲殊身前。

    没想到裴仲殊金枪扫动,劲气竟满溢峡道,雄劲儒式神力之威,使傲因十数招也无法攻破裴仲殊的防守,如何近得了身!

    傲因火气一起,持剑在裴仲殊枪身一点,借力纵天而上,随后自峡道上空往后翻纵去,也不知是想去杀后方禁军将校,还是欲断了裴仲殊退路,好与神隐逸等人在峡道中夹杀裴仲殊。

    真让傲因去了裴仲殊身后,若不能分化傲因与神隐逸他们,那裴仲殊一旦陷危,怕一起的高手也要全完,裴仲殊怎会让众人陷入如此危局。

    裴仲殊随之持枪一退,哈哈笑道:“傲因,若你落入我与禁军夹杀之中,你说神隐逸他们是救你还是不救?”

    傲因闻言一愣,心脏猛跳,瞬间双足一踏石壁,就在峡道上边稳住身形停了下来。

    裴仲殊一语点中了傲因心里深藏的危机感。他连番讥讽、不屑神隐逸与逼阳南森他们,若说神隐逸等人对他有好感,或说心里不恨他,将心比心,怕是不可能。

    现在神隐逸他们不发作,不过是要借傲因之手对付裴仲殊。一旦傲因孤身陷入与裴仲殊众人的死战之中,傲因为了活命,岂不拼命,谁知神隐逸、逼阳南森会不会坐观傲因与裴仲殊等两败俱伤。

    以傲因的修为,裴仲殊等人若要杀他,不仅禁军将校,怕是裴仲殊也死伤难料,神隐逸他们为何不坐收渔利。

    裴仲殊见傲因停下,瞬间就退到了后方,把枪一拄,运功高声续道:“傲因,你以为我与你合作,这有可能吗?”随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傲因终于完全色变!

    其实裴仲殊接续之语,正是傲因想用来反驳裴仲殊的话。他本想道:“若老夫以与你合作来反杀神隐逸等人相威胁,你道神隐逸他们救我不救?”

    傲因想的是,如此一来,裴仲殊稍一思量,就会明白神隐逸他们会如何选择,如此裴仲殊的挑拨之语,瞬间就不攻自破,没想到裴仲殊竟把这一层意思抢先高声道了出来。

    裴仲殊之语看似是抢了傲因的话头,但在多疑的神隐逸等人听来,会不会心里暗自寻思,难道这傲因竟想两面三刀,同时算计他们与裴仲殊?

    只要神隐逸他们有了这一层顾虑,无论信不信裴仲殊诛心之言,若说半点也不小心防备着傲因,怕也不大可能。如此一来,傲因再入裴仲殊与禁军高手夹杀,谁知神隐逸他们还救不救!

    傲因没想到裴仲殊随意一语,竟真使他不敢再上前,一时心叹裴仲殊的诡诈,又暗思人心难测!

    就算裴仲殊当面说出来,在神隐逸他们看来,定是离间之策,但以神隐逸他们的心思,谁知他们会不会认为这是裴仲殊引诱他们中计的阳谋。

    傲因自然不敢赌神隐逸、逼阳南森对他的信任,因为易地而处,他也不敢冒险盲目信任神隐逸他们。

    裴仲殊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可能出现的不利局面,傲因一时也暗赞裴仲殊之急智,一镇安抚使,果然不简单。

第六百三十九章 万夫莫开

    裴仲殊见自己话语一出,不仅傲因停了下来,就连外面的神隐逸、逼阳南森与魏军也安静了下来,一时冷笑低声道:“傲因,你还敢再进吗?识相的就退回去,咱们好好的战过!”

    傲因见抢到裴仲殊后面去怕已没了意义,还有可能真身陷危机,何况以裴仲殊的身法,禁军高手又趁机退得更远了些,现在也无法抢到裴仲殊后面去,只咬牙点头道:“裴仲殊,算你狠,咱们走着瞧!”

    傲因话语一完,又望了望后方的禁军将校后,就小心翼翼的眼望裴仲殊,随之果真持剑缓缓的往峡道外飘去。

    傲因一退,裴仲殊把枪一扬,示意众人不要跟来,亦冷笑着随傲因往峡道外行去,片刻就到了峡道口,只冷眼望着傲因、神隐逸、逼阳南森与众魏军将士。

    傲因退回到魏军前方后,冷冷的看了默然无声的神隐逸一眼,随之转身对逼阳南森道:“逼阳将军,现在该是用巨箭的时候了吧?”已不再直呼逼阳南森之名,可见已客气起来。

    逼阳南森点了点头,现在魏军将士没有与裴仲殊、禁军缠战一起,何况裴仲殊他们又刚好退入了不好躲避的峡道之中,正是使用巨箭的大好时机。

    裴仲殊见逼阳南森令兵士装了巨箭,床弩已向峡道瞄来,只喝道:“众人小心巨箭!”自己却持枪而立,并不退却。

    傲因见状,喝道:“给我放!”竟是抢了逼阳南森之词。傲因见自己令出,魏军不仅不闻不问,还只看向逼阳南森,瞬间又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逼阳南森见傲因咬牙看向操持床弩的兵士,怕傲因怒气爆发下再出手,就抬步挡在傲因与魏兵之间,亦喝道:“还不遵傲先生之令行事!”

    傲因见逼阳南森给足了他面子,又见魏军已巨箭箭射裴仲殊,一时才解了怒气,只看裴仲殊如何应对威力惊人、连绝代高手也惧怕的巨箭。

    没想到裴仲殊只哈哈一笑,随后持枪一退,随之持枪震塌峡道之石稍阻巨箭的同时,运力一枪就将巨箭击飞而起,竟是强接,只惊的傲因他们合不拢嘴。

    傲因大是不岔,连声喝道:“两支,给我放两支!”

    魏兵见逼阳南森眼色使来,就依了傲因之言,转瞬两支巨箭又射向裴仲殊,没想到裴仲殊竟以相同法子又击飞两支巨箭,气得傲因推开魏兵,只亲自上前以巨箭射向裴仲殊,没想到又射偏了,巨箭直没入峡道旁的山石里不见。

    逼阳南森见气怒的傲因又命魏兵装箭欲射,立马上前阻止道:“傲先生,巨箭已不多!”

    傲因自然听得出逼阳南森语气中怪他浪费之意,但谁叫他本领不济,竟连巨箭这玩意儿也玩不转,只冷哼一声,也不分辨或强使,抬步就退了开去。

    逼阳南森又亲自操持巨箭远射裴仲殊,亦被裴仲殊以神力击飞,眼看着巨箭对付不了裴仲殊,逼阳南森随即走到神隐逸面前,道:“阁老,你看……”

    神隐逸自然明白逼阳南森的意思,是要他与傲因联手出手对付裴仲殊,但今日连战裴仲殊不下,又被裴仲殊一枪贯体,现在见了裴仲殊连击飞巨箭,心里惧意大增,只不敢出战。

    神隐逸也不敢出战,何况逼阳南森!逼阳南森又看了看傲因后,随即就下令魏军蜂拥杀向裴仲殊,只要耗得裴仲殊气空力尽。

    裴仲殊见魏军群攻而至,随即就后退数步,只持枪一人独挡万军势,间或有禁军高手前来协助,换取裴仲殊休息、调息的时间,魏军直攻到了入夜,伤亡惨重,竟无法攻破裴仲殊的防守,气得傲因、神隐逸等人直跳脚喝骂。

    逼阳南森命血战的魏军退后,傲因望着甲胄被鲜血尽染的裴仲殊,心里也一颤,只对神隐逸道:“阁老,还要再等下去吗?迟则生变,若坏了大事,可不要把责任推给老夫,老夫可是尽了全力的!”

    神隐逸闻言一惊,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若与裴仲殊相持在此,一旦拖下去,裴仲殊来了援手,哪还有多少机会杀他,如此岂不是坏了宁王大事,到时自己如何交代!

    神隐逸咬牙把头一点,道:“傲先生,那我们就一同出手,可要同心协力才好,只望今夜一战可成!”

    傲因没想到神隐逸还专门提什么“同心协力”,看来因裴仲殊之言,这老家伙果然有些心思。傲因只点了点头,随后亦当先持剑往裴仲殊纵去。

    傲因离去后,神隐逸对逼阳南森小声道:“你多注意些,重创的白泽老贼这么半天不出现,也不知在做什么!何况阴阳童子对付一个慕容延昭,也过去许久不见成败,也要多防一防。现在谁也不要轻易相信,否则一不小心,我们就有危险!”

    逼阳南森见神隐逸说着,又瞟了远处夜中的傲因一眼,只点头轻声道:“请阁老放心!”

    神隐逸见傲因已与裴仲殊交上了手,也不再与逼阳南森多言,随后就持刀往裴仲殊杀去,与傲因同战裴仲殊。

    数十招一过,裴仲殊虽不敌二人联手,但由于峡道路窄难展,傲因又与神隐逸似约好的一般,谁也不往裴仲殊身后抢去,看来均有顾虑,一时竟难于击伤裴仲殊,遑论杀他!若如此僵持下去,何年何月才能杀了裴仲殊,追擒萧子申,裴仲殊拖得起,神隐逸他们可拖不起!

    神隐逸一念心动,眼中厉芒一闪,道:“傲先生,拖住他!”随后持刀连纵而起,就欲“冒险”往裴仲殊身后的禁军将校杀去。

    别说现在将校带伤,就是完好无损,也不是神隐逸的对手。神隐逸虽伤,绝代高手之威,也不是轻易能抗衡。

    裴仲殊大喝道:“众人退!”随之自己亦抬步连退,只把功力贯入金枪,一招“转笔涩势”,以枪运起春秋笔法,圣气漫天炸壁而起,直往神隐逸前路阻挡去。

    招式一出,裴仲殊大喝一声,抬脚一踢枪尾,金枪夹带劲风神威,瞬间上击纵天出招的神隐逸。

    裴仲殊出招、失枪,如此良机,傲因瞬间持剑一招“异端邪说”,剑气直攻裴仲殊胸口。

第六百四十章 危机隐现

    裴仲殊双掌功力一引,红霞翻滚,炎炎红光扩散,瞬间模糊方圆,正是岐山三绝之有凤来仪。

    裴仲殊招起,傲因见夜中不见红霞内裴仲殊身影,招意剑气一发,怕被裴仲殊偷袭,只持剑小心防备,并不上前。

    裴仲殊慌忙出招应对,虽招式迷惑住了傲因,但并未完全挡下傲因剑气,瞬间臂膀中剑,已洒出血来。若非有凤来仪之招掩盖住了方圆,傲因真见了裴仲殊伤,怎不乘胜追击!

    裴仲殊抬指一点止血后,再不迟疑,纵身一起,随之握住神隐逸一刀斩落而下的金枪,就那么仰天直往神隐逸刺去。

    神隐逸连破裴仲殊招式,又挡雄枪,也不好受,他亦不知方才裴仲殊已受了伤,见裴仲殊纵天攻来,枪势正好挡住自己前路,怕瞬间就至,不想硬碰,忙持刀踏壁一转,就往后退去。

    裴仲殊哈哈一笑,手中金枪往下一滑,功力一引,一招“落笔疾势”,已攻向自下往上击来的傲因剑威。

    剑、枪一撞,就在金枪被傲因深功击得往上一抬时,裴仲殊右手紧握枪头,神力一运,自天而下,直撞得没有借力之处的傲因往峡道下方落去。

    二人功力炸得山走石奔,傲因竟被裴仲殊一枪击入峡道地底的石头里,上下左右压力之下,傲因喉头一甜,瞬间就吐出血来。裴仲殊同被傲因涌来的内劲所伤。

    方才若神隐逸不退,瞬间就会与傲因形成上下夹击裴仲殊之势,如此大好局面,神隐逸一是后悔,二也怕傲因又责怪,现在刚好也见了裴仲殊与傲因两败俱伤,随之大刀一斩,就往裴仲殊遥攻来。

    裴仲殊本想趁机再攻入石行动不便的傲因,没想到神隐逸竟会此时攻来,倒正好解了傲因之围。裴仲殊接连受伤,不想再硬碰加重伤势,就旋枪一挡,慌忙后退化解,以避过神隐逸刚劲。

    裴仲殊一退,神隐逸亦不追赶,只双脚踏住石壁,望着地下傲因的反应。

    山石尚未完全回落,只听得傲因一声大吼,随即功劲外放,瞬间就破开周身山石,已自地下纵身而出。

    傲因既被伤,又被裴仲殊一枪击入地去,更使他衣袍破碎不堪,如此狼狈,早恨得咬牙切齿,也不过问方才神隐逸避退之事,持剑就猛攻向裴仲殊,似欲发泄满腔怒火。

    傲因一动,神隐逸亦随之而动,两位绝代高手之威,只杀的裴仲殊不住后退,一时又入峡道深远。

    随裴仲殊而退的禁军将校,既想支援裴仲殊,又怕修为不足添乱,甚至连累裴仲殊,只急的直跺脚,却又无从入手。

    三人又战了两三刻,裴仲殊虽不断被伤,但凭借了身法优势,均是轻伤,再加了神力傍身,竟毫无退缩之象,只让真元大损的傲因与神隐逸气恼不已。

    神隐逸早前之伤不断渗血,已差不多与裴仲殊一般成了血人,加之心累身疲,见一时三刻拿不下裴仲殊,就道:“傲先生,再让魏军来!”

    傲因一听,也觉神隐逸说的有理。

    裴仲殊如此气力悠长,峡道中以二对一,优势被削弱,甚至有些绊手绊脚,否则以二人之力,早败或杀了裴仲殊去,现在却变成相持不下。

    裴仲殊虽不敌,自己二人一时也奈何不了他,现在大家真元气力消耗下,不如就让魏军中的高手来耗裴仲殊,自己与神隐逸趁机休息,待时机一到,不怕除不了裴仲殊。

    魏军高手来后,傲因与神隐逸就退到了后方调息。禁军高手见状,亦上前替代裴仲殊出战,以换取裴仲殊休息时间。

    神隐逸看着全部带伤上前的禁军将校,一时冷笑,想:“你们本就人不多,又是带伤之身,而以魏军现在之众,可源源不断进入支援,看你们能坚持到几时!”

    神隐逸果然心喜的不错,魏军高手连番强攻之下,禁军不多时就不敌,缓步后退中,更见伤亡。

    裴仲殊见状,哪会任将校这般损耗,顾不得休息,瞬间就持枪纵身杀去支援,又与魏军高手血战起来。

    傲因瞟了身旁的神隐逸一眼,会心一笑,如此更好!无论是裴仲殊不顾禁军死伤,最后只剩下孤家寡人,还是裴仲殊不顾休息力战魏军,最后都可达到目的。但裴仲殊持续战而不休,却可让他败亡的更快。

    现在是魏军攻来,又不是傲因等高手,禁军高手自然不用担心拖累裴仲殊,只抢在裴仲殊身前不住杀向魏军,鲜血早淌满了峡道,已湿滑起来。

    裴仲殊见禁军高手力战之下,更见伤势严重,又加伤亡,随之持枪抢前连杀,喝道:“还不退走?”没想到众人竟大吼道:“誓与裴帅同进退!”一时更见不要命的杀向魏军高手。

    裴仲殊无法又心里感动,但又如何忍心,只持枪纵身到上方,随后运起满身功力,持枪旋身连攻两侧石壁。山石崩塌而下,不仅连砸向魏军,更逐步堵塞峡道,使魏军一时难越。

    裴仲殊回身落地,持枪连杀被壁石分割在此方的魏军后,道:“走!”随即就与众人往后方退去。

    后退路上,裴仲殊依葫芦画瓢,连破壁石填满峡道,堆起数丈高的石坡,除了傲因、神隐逸、逼阳南森与魏将高手,那些普通高手,已翻越艰难,何况兵士!

    裴仲殊与满身鲜血的众人又退了一段距离,方才准备利用宝贵的时间,停下治伤休息。

    没想到就这片刻功夫,神隐逸与傲因也不给。裴仲殊与众人尚未包扎完毕,神隐逸与傲因已连纵追至,转眼又杀向裴仲殊。

    裴仲殊与神隐逸二人大战之时,逼阳南森也指挥魏军搬运堵塞壁石。壁石堆积虽高,但峡道过窄,其实也不是很多,在魏将运功又往下震塌石坡后,魏军已迅速的往外运去,不多时就平坦下来。

    石坡低缓后,逼阳南森亲自与众将在前,就领着弓兵支援而来。若非床弩在峡道里不好安放,怕逼阳南森也会指挥兵士带进来用。

    此时,天空又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的往峡道中飘来,为血战的裴仲殊与禁军高手,似又增添了寒意。

第六百四十一章 宁海一击

    面具者与计策衍由夜战至天明,又自天明战至入夜,二人同受创伤。

    面具者早心惊胆寒,他从来没有想过,计策衍修为竟是这般高,竟是如此难缠!现在一个小小的计策衍也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千古大业!

    面具者眼看随着二人缠战胶着,计策衍之军且战且走,又有宁海关魏军出来接应,大军已缓缓退回到了宁海关前。

    若让计策衍与魏军退入了宁海关,到时别说杀计策衍,就是大事都要受到影响,面具者如何愿意看到事情往这一步发展!

    面具者心念一起,就挥手让几名将领去拦住计策衍,他则亲自领军去断计策衍之军归路,务必要将大军阻断在宁海关外。

    别说阻断全部,只要阻断下一定数量的魏军,以计策衍的为人,绝不会弃之不顾,那样就可以将计策衍留在宁海关外,不愁没有机会杀他。

    面具者引兵往宁海关南门前杀去时,转头看了看瓦口关方向,老牙一咬,伸手入怀就摸出信号,就夜色往半空连放而起。

    信号一起,计策衍知面具者定是在请援,若继续缠战下去,定是不妙,就看着往他攻来的魏将,喝道:“大胆,你们真要随宁王造反吗?”

    其中一将领见同伴有些心惧,应道:“计丞相,怕想造反的是你吧!你私自放走攻杀入我大魏的赵将赵兵,此事人人可为见证,如此卖国之举,我看你如何给陛下、如何给大魏交代!”

    那将领见同伴心已定了不少,冷笑续道:“镇国大将军假传消息,谎称已同赵国罢战,目的则是为救赵军。计策衍与慕容延昭同谋卖国,其罪当诛,现在正是我三军将士为国除害之时!”随之拔剑在手,又道:“众将士,随我剿灭逆贼,保卫社稷,杀!”

    计策衍见那将领一翻黑白颠倒,霎时就让不明真相的宁王系将士愤恨杀来。计策衍虽有心辩解,想想还是算了。

    一来没有拓跋煦诏令,确实是拓跋神机、慕容延昭私自与帝九诏罢战议和,这本身就有问题。

    二来嘛,现在跟随面具者杀来的将士,怕均是拓跋文绍的死忠,无论他们之心如何,却也不敢拿社稷去赌,为防万一,还是杀了来削弱宁王系势力为好。

    再者,这些下层兵士只知军令如山,听命行事,哪分得清几分是非善恶,与他们说什么大道理,在如今模糊不清的情况下,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计策衍把心一横,只命己方魏军还杀过去,瞬间又血战在一起。

    计策衍连掌震退攻来之将后,只冷眼看着居后出言的那将领,寒声道:“计某虽出身经天纬地,心怀仁慈,但对于叛逆之辈,也下得了手诛杀他满门!”

    就在那将领闻言一颤,计策衍印诀连掐,河洛斗数施展出来,霎时一阵青烟飘过,众将尚未反应过来,计策衍已一掌击碎那出言将领天灵,竟是瞬间就悄无声息的幻形到了他处。

    那将领亡于计策衍掌下后,众将惊魂不定下,却见计策衍仍好好的站立方才之处,似从未离开过一般,只吓得面面相觑,抬步连退,再不敢上前。

    计策衍自留魏将领兵攻击后退的拓跋文绍军将士,随后儒风步影一展,又往领军攻击大军侧翼的面具者拦去。

    计策衍旋身接住面具者厉掌,挡在宁海关南门侧方的魏军之前,道:“阁下身为皇族,真要与拓跋文绍沆瀣一气,搅乱天下不成?”面具者连哼也不哼一声,只运功连战计策衍。

    计策衍一边与面具者同战而起,一边续道:“阁下自现面至今,并无只言片语,看来定是计某熟悉之人,怕计某识了出来,所以才闭口不言!看阁下身形嘛,难道是……”

    就在面具者闻言心惊,功力略有起伏之时,计策衍哈哈一笑,抬掌急攻,竟瞬间逼退面具者一丈余,又道:“你也不过如此,老夫只是随便出口个‘试探’之言,你竟就心绪不稳!”

    计策衍话一出口,面具者才知自己竟被计策衍耍了一回,气怒一起,旋掌罡劲更见凶狠,只与计策衍拼命起来。

    计策衍见面具者起威,随后就改取守势,只不与面具者硬碰,一边又暗自观察面具者掌式,以寻破绽破敌。

    十数招一过,就在拓跋文绍之军被逐开远离宁海关南门之时,一人持刀连纵杀向与面具者大战的计策衍,竟是地刀·刑无命!

    计策衍原本以为,面具者放出信号,定是让瓦口关魏军再来援,没想到竟是请了刑无命这杀手来,现在以一敌二,转眼就落了下风。

    计策衍见魏将就欲来助,怕他们徒送性命,喝道:“速率大军退回宁海关去,本相自有退敌之策!”魏将得令,就依计策衍之言,率军杀退拓跋文绍之军,随后就往宁海关内退去。

    远处的拓跋文绍见之大急,怕魏军入关后,计策衍就随之脱身离去,那冒险让刑无命离开瓦口关来援,岂非白费力气!拓跋文绍绝不允许做此无用之功,只喝令大军拼命随后掩杀,不给计策衍之军脱身关门之机。

    计策衍见面具者起招步罡踏斗,刑无命一招老而不死,掌式刀威瞬间同攻而至,道了声:“来得好!”随后旋掌一起,竟是不动如山,欲强接面具者与刑无命二人之招。

    掌来刀至,计策衍瞬间刀掌临身,只听得两声惨哼,鲜血随之洒入天际,回落染雪!

    面具者吃痛之下定睛一看,才发现哪有什么计策衍,自己一掌竟拍在刑无命身上,自己却也被刑无命一刀入身。鲜血、惨哼,均出自自己与刑无命,刹那脱口而出,道:“河洛斗数?”

    面具者话语一出,终于色变,没想到自己大意之下,还是出声让计策衍听了真切,以计策衍之能,就此一声,若此役杀不了他,日后相遇,一旦出言,就可能被识破身份!

    面具者一惊之下出言,计策衍却仍不知是谁,这声音,从未听过,一时皱眉不已:“拓跋家到底还有什么人修为如此高强?从他声音判断,年龄该是与拓跋神机等老一辈的相当,此人到底是谁?”

第六百四十二章 术转乾坤

    计策衍一时想不明白,就不再想,随之运起“博关经典”,无上文典掌法瞬间拍向被刑无命一刀入身的面具者,道:“老夫三十多年未曾再回经天纬地,你是不是以为,老夫就未修炼河洛斗数,笑话!不怕告诉你,老夫修炼术数已四十载有余,只是一直未曾在外人面前施展而已!”

    刚才面具者一心只想阻断计策衍之军入宁海关,并未注意到计策衍施展河洛斗数击杀魏将,而其他人并不知面具者不知计策衍会河洛斗数,也未汇报,致使面具者与刑无命自相残杀而伤。

    面具者既被刑无命刀式一创,又是心惊心疑之际,如何挡得住计策衍,转眼就被计策衍连环掌式攻得节节败退,身又被创,就连面具也差点被计策衍掌风扫落。

    面具者怕暴露了身份,一边急喝魏军高手来援,一边慌忙闪身退入拓跋文绍军阵之中,以躲避计策衍的攻势。

    计策衍知道很难在军阵中杀面具者,何况面具者本身也不好杀,就抬手自地上吸起一把长剑,转身剑指刑无命,道:“刑无命,你敢闯入大魏宫中生事,本相正愁寻不得你,今日你自己送上门来,很好!”

    计策衍话一出口,旋剑剑花四散,剑气漫天而起,瞬间罩向刑无命,封住他前后左右之路。

    计策衍说刑无命闯入大魏宫中生事,自然指的是两年前追杀萧子申而入大魏禁宫。虽然刑无命本身的目标不是拓跋羽,也吓出了计策衍一身冷汗。

    那时魏国秋猎,宫中所留高手不多,刑无命又为拓跋文绍效命,若他起了歹意,真偷袭拓跋羽,是很容易得手的,也不怪计策衍一直心念不忘。

    现在刑无命被面具者一掌击实,虽伤势不如面具者重,但也不轻,如此良机,计策衍自然要把握,好除去一威胁,也断了拓跋文绍之助。反正现在也与拓跋文绍完全撕破脸,也没有什么可在乎的。

    计策衍剑气瞬间罩住四方,刑无命有之前被计策衍用术法算计之鉴,不敢强自剑风突走,瞬间只旋身纵天而起,欲自上方脱出剑困。

    计策衍见状,哈哈大笑道:“刑无命,你的应对,全在老夫测算之中,看你如何脱身!”

    刑无命闻言心惊刚起,顶上又是剑网罩来,转瞬临顶,剑气已散发击来。刑无命慌忙持刀上扬连挡,身子随之已被迫落往地上。

    刑无命脚尚未沾地,一道声闻难察的剑吟已自四周剑气中瞬击而至。若非刑无命是杀手出身,对四周及危机感应灵敏,说不定就再被剑创。

    刑无命只好不过问顶上已被削弱的剑网,旋刀自往下接住长剑,借机抬脚连退,亦借此避过了剑网杀意。但计策衍夹带功劲的一剑非同小可,刑无命前伤又被引动,瞬间就吐出血来。

    刑无命没想到自己刚露面不久,竟就这般狼狈的受创,原本以为来此是显威风的,却变成了丧家之犬一般,心里的落差,瞬间又使他难受不已。

    但刑无命被叶留神唤醒,心智已坚,何况还有计策衍逼命之危,瞬间就稳住心绪,只持刀连挡计策衍儒式,数招才稳住后退之势。

    计策衍见面具者又自远处抬掌攻来,随之抬剑一压刑无命之刀,轻笑道:“刑无命,小心了!”说着,一剑震开刑无命后,竟含笑持剑而立,又是不动如山,竟不怕刑无命攻击他!

    刑无命自然不敢攻击他,有了方才与面具者自相残杀之事,又闻计策衍之声,又见计策衍之行,刑无命心下一颤,竟抬步连退,离得计策衍更远了些。

    计策衍只含笑盯着不住后退的刑无命,随后运起功劲剑身流转。就在面具者一掌自后拍来时,计策衍瞬间转身看向面具者,随后大喝道:“拓跋老贼!”

    就在面具者闻言略顿时,计策衍儒劲自剑身爆发,旋剑一招五经阁赋·山海雷啸,至衡三剑剑势瞬间临身。

    面具者反应不及,竟感掌意如入泥沼,全身如入雷击,慌忙撤掌防御,又被计策衍一剑震飞远去。面具者稳住后退身形后,望着远处同样不敢上前的刑无命,一时大为无奈。

    就因二人方才被计策衍的河洛斗数算计,让二人投鼠忌器,竟不敢同攻计策衍,使本该面临以一敌二不利局面的计策衍,转瞬就变成了一对一,虽仍有劣,已不明显。

    面具者见计策衍含笑持剑立在宁海关前,计策衍之军已借机退回了宁海关,关门亦缓缓关上,正暗叹机会已失。

    就在此时,后方拓跋文绍军中突然大乱,剑声呼啸连起,只杀得魏军军阵一乱,众将士直呼保护主上。

    面具者闻声心惊转身一望,才见竟是计策衍持剑强冲军阵,直往拓跋文绍方向杀去。若非将校持兵护住上空,没让计策衍纵身杀了过去,拓跋文绍定是险矣。

    面具者猛的又回头望向持剑而立的计策衍,那计策衍仍是含笑而立,一副自然之态,一时也不知谁是真,谁是假!

    刑无命瞬间一刀遥斩向持剑而立的计策衍,刀气瞬间无阻无挡的透身而过,那计策衍似欲化作青烟消散,刑无命瞬间大吼道:“假的!”

    面具者闻言身震,瞬间就抬掌连纵向军阵前大杀的计策衍,心中怒火已然惊天。

    刑无命见面具者回援,他虽不敢再靠近面具者,以免又被计策衍算计,但也转身缓缓往拓跋文绍军阵前行去,好断了计策衍退路。

    刑无命刚一转身,持剑而立就欲消散的计策衍瞬间凝实,随后剑式一起,儒风步影一展,瞬间就自后攻杀向刑无命。

    面具者眼看着就要与军前的计策衍交上手,那计策衍瞬间又凭空消失不见,只让抬掌功劲已起的面具者愣在半空,一时不知是真是幻。

    儒门河洛斗数之奇,如今一见,方叫人深信不疑,又不敢置信!

    刑无命惊觉后,慌忙持刀旋身连挡,又被哈哈大笑的计策衍连剑杀得不住后退,心里已对神出鬼没的计策衍起了忌惮之心。

第六百四十三章 前辈之心

    别说刑无命,就是面具者也惧怕起计策衍来,心里已暗思:“若要使寻常手段除去术法傍身的计策衍,成功的可能已非常小,看来需另辟蹊径!”

    面具者随之看向亦惊怕不已的拓跋文绍,对他略点了点头。拓跋文绍会意,就命魏军退回瓦口关去。

    已过去这般久,若神隐逸他们能成事,应该也成了;若不能成事,裴仲殊他们应该已全身而退,现在又无奈计策衍何,拓跋文绍自然只好退兵。

    刑无命见面具者亦对他示意退,他也不想再与计策衍做无谓之争,还有性命之险,霎时就使出一招老大无成,慌忙脱开计策衍的缠战而退。

    计策衍见拓跋文绍、面具者、刑无命与众军皆退,也不追赶,只负剑道:“拓跋文绍,本相与宋王自会寻你,你好自为之!”言罢,计策衍轻身一起,瞬间就回了宁海关上。

    计策衍刚落在关墙上,瞬间一个踉跄不稳,张嘴就吐出血来,脸色亦有些苍白,看来受创不轻。四周魏将急忙扶住计策衍,又运功为他调息。

    计策衍之伤,除了之前与面具者、刑无命连战之伤,其实主要来自于刚才刑无命一刀斩向的幻影。

    影虽幻,却是计策衍以术法牵系自身而成,否则怎能来去置换自如。幻影是与计策衍完全气机相连,一损俱损,既如此,自然影创身伤,只不过要轻许多而已,否则河洛斗数岂不叫天下人毫无办法。

    计策衍未免面具者与刑无命发现破绽,知道他已被刑无命大伤,所以才强撑连杀向刑无命,吓得拓跋文绍他们退兵,免去了面具者与刑无命继续纠缠下去,徒增自己与宁海关的危险。

    也正因计策衍强压伤势力战,才使伤势更加严重,以致现在踉跄欲倒。

    计策衍伤势刚稳住,就立马起身,吩咐魏军众将仔细把守宁海关后,已持剑连纵向萧子申、裴仲殊、石开率军离去的方向,亦是慕容延昭追去的方向。

    面具者他们不是非常了解裴仲殊等人,自以为要么已出事,要么已脱身,但计策衍却不做此想。他知道以裴仲殊的为人,定会给禁军断后,而慕容延昭已追去十多个时辰,至今没有任何回音,若不是慕容延昭同样遇险,就是众人仍在血战,脱不了身,所以没有回音。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计策衍都担忧不已。何况若是慕容延昭加上裴仲殊、萧子申、石开等人也不能全身而退的情况,绝不是神隐逸、逼阳南森等人能办到,必然还有其他高手参与。

    若有其他高手参与,就说明拓跋文绍他们早就在布局,否则何来如此巧,偏就来了高手相助。无论是裴仲殊、萧子申还是慕容延昭,计策衍都是不允许有失的。

    裴仲殊自不必说,是计策衍出身之地经天纬地的后辈,又是圣侯已决的下一任儒圣,无论是从他自身的感情,还是对经天纬地的责任,都要保住裴仲殊。

    而萧子申是仅存的少数三清界传人之一,既是道门同袍,又是慕容家恩主三清界之人,也是计策衍疼爱的拓跋羽心仪之人,也不能有失。

    慕容延昭的重要性同样高,他是计策衍看着长大的慕容家之人,与他的感情自然深厚。何况计策衍已垂垂老矣,慕容延昭却正当壮年,慕容太后先不说,在拓跋煦与拓跋羽尚未完全成长起来前,若计策衍一旦撒手人寰,还需要慕容延昭的照看,否则如何放心的下!

    计策衍既然牵挂众人,只强忍了伤创,奋力施展儒风步影急纵,心里只一遍遍默念:“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能出事!”可不叫人尊敬,岂是赵昂之辈能比!

    计策衍沿着痕迹刚追出半刻间,就听见了争斗之声,气劲威势之足,岂是普通高手能为!计策衍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若仍争斗,至少命是在的,可不叫人放了心!

    计策衍心下一定,更将身法催至极限,转眼就望见了一片狼藉的战场,不是慕容延昭与阴阳童子又是谁!

    慕容延昭与阴阳童子血战之威,已将方圆数百丈的冰雪融化,连带着草木皆摧,大地蒙劫,已在慕容延昭二人大战之地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数多湖潭,可见战况之激烈。

    阴阳童子也没想到慕容延昭不仅修为高深,更对对战心得领悟之深,使他在修为不如自己的情况下,竟能坚持至今,使他腾不出手去支援他处。

    眼看着慕容延昭已坚持不住,立马就要亡于阴阳童子冥掌下,慕容延昭正准备以命换取阴阳童子重创时,一指惊天劲风瞬间点至阴阳童子脖子,逼得阴阳童子不得不旋身躲避指力,以求保命。

    慕容延昭持刀回斩阴阳童子,自然见了指力击来,见是儒门的如意指,霎时心定,大刀功劲震击阴阳童子之身,瞬间就借撞击之力退开。

    计策衍连忙上前扶住踉跄欲倒的慕容延昭,道:“延昭,还能坚持吗?可有看见仲殊、子申他们?”

    计策衍虽知问也是白问,这里既没有半个人影,也不见尸体,若慕容延昭在此处就追上了萧子申他们,岂会不见争斗留下的兵士尸身,又岂会不派人知会宁海关的计策衍,但计策衍仍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可见心急。

    慕容延昭摇头道:“我刚追到此处,就遇上了阴阳童子,并不曾见过裴将军他们!”计策衍刹那惊道:“他就是与六凡界狼狈为奸的阴阳童子?”

    慕容延昭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因计策衍扶住他为他调息,他自然也察觉了计策衍伤势,急道:“计相,你……”随之又抬眼望向阴阳童子,怕暴露了计策衍之伤,就住了口。

    计策衍摇头道:“无妨,不用担心!”慕容延昭怎不担心,可又不便说出口,只道:“计相,阴阳童子交给我,你老去追裴将军他们吧!”

    慕容延昭之意,自然是要伤重的计策衍离开,以免被阴阳童子所趁。以现在慕容延昭、计策衍的伤势,就算联手,也远不是阴阳童子的对手,自然保住一个是一个。

第六百四十四章 激扬万世

    慕容延昭想来,以计策衍的身法,虽然伤重,一旦离开,再有自己阻挡阴阳童子片刻,阴阳童子就再也不可能寻到计策衍的踪迹。

    计策衍如何听不出慕容延昭的话意,随即笑道:“待老夫与你联手退了这阴阳童子,再去助仲殊、子申他们也不迟!”

    计策衍话一完,印诀一掐,阴阳童子只觉眼前一花,计策衍与慕容延昭二人已同攻至身前。阴阳童子顿时被计策衍二人的身法惊的一退,又心下暗思:“慕容延昭既有此身法,为何刚才不施展离开?”

    阴阳童子刚觉得有些问题,抬掌连接慕容延昭、计策衍刀、剑时,双掌竟一穿而过,却不是实体。阴阳童子终于反应过来,抬眼一望,计策衍已带着慕容延昭瞬间远退而走,直退往宁海关方向。

    阴阳童子没想到计策衍说的豪气干云,竟是来欺骗自己,以求脱身,霎时念了一声:“老东西!”忙抬步连追去。

    计策衍伤重,方才术法又被阴阳童子一击牵连自身,更是伤上加伤,如何走的快,转眼就被阴阳童子追上。

    阴阳童子抬掌印向计策衍、慕容延昭二人后背,哼道:“想逃出本座的手掌心,做梦!”

    阴阳童子话一出口,没想到双掌又是毫无阻隔的穿身而过。阴阳童子力道过猛,收势不及,竟差点踉跄摔倒,只气得七窍生烟。

    也就是阴阳童子不了解计策衍,所以才又中计。若他知晓计策衍的为人,就知计策衍绝不会退向宁海关方向。

    计策衍是为了助慕容延昭、萧子申、裴仲殊他们而来,怎会如此轻易就回返,那他何必伤重赶来!计策衍带着慕容延昭,仍然是向西去的。

    但计策衍连被阴阳童子击破幻影,伤却是真伤,与慕容延昭同纵往西的身影,早鲜血洒落白雪,染出一条鲜红血路。

    计策衍怕阴阳童子寻血迹追赶,如此就算他们追上了萧子申等人,却又带了个阴阳童子去,岂不是更添危险。

    计策衍随之就运气忍住,与慕容延昭又转往北方纵去,待行出一段合适的距离后,计策衍又任凭鲜血洒下,“指引”前路。

    计策衍直与慕容延昭又往北奔出十多里,才又转往西南方去,只望能甩掉不明究竟的阴阳童子。

    阴阳童子转眼失去了计策衍二人的身影,又纵身四处查看,自然发现了一路远去的新鲜血迹,随即冷哼一声,抬步连追。

    阴阳童子见了往西断去的血迹,自然心疑计策衍之行,随后四处寻找之下,果然又被北面的血迹引得往北而走。

    待又到了血迹消失之处,阴阳童子想了想,竟转身往东南去,只认为计策衍与慕容延昭是要回宁海关。

    萧子申被禁军将校带着出了一线天峡道,又走了数个时辰,在众人追上前方的禁军时,萧子申终于奋力冲破了裴仲殊封住的穴道,随后持剑腾身就自架子上起了来。

    众人刚唤了声:“萧将军!”萧子申已转身往东连纵而回,只留语道:“众人请自小心,先带石将军遗体回去,我去寻裴帅回来!”

    禁军众将士遥拜萧子申,道:“多谢萧将军,请萧将军保重!”随后就一将先行,急纵身往大津关去通知曹少游、裴伯殊来援。虽知远水难救近火,但总要搏一搏!

    子夜过后,与裴仲殊一同血战的禁军将校只剩下了不足十人,且全部身受重创,但仍气势如虹,只不要命的拼死冲杀攻来的魏军。

    裴仲殊已知,在神隐逸、傲因与魏军的持续攻击下,他已没有能力护住这些将校,他们迟早要命丧沙场,一时热泪盈眶,只带头吟唱,曰: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剑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岂曰无衣?与子同衾!王于兴师,既忠勇武,激扬万世!

    一时声震云霄,合着呼喊杀声,为这雪夜,增添了绝响杀曲。

    血水一路往西慢慢溅去,沿着峡道石壁不住滴下,随着吟唱声逐渐低至消失,终于只剩下了裴仲殊一人一枪!

    神隐逸看着以枪拄地踉跄欲倒又满身伤创的裴仲殊,一声冷笑,随后就挥手让魏军高手退至身后,道:“裴仲殊,说了今日是你的死期,就是你的死期,连神仙也救不了你!”

    裴仲殊仰天哈哈大笑道:“神隐逸、傲因,想杀裴某,就看你们谁来陪葬!”随之把染血金枪前指,高声续道:“来吧!”

    傲因并不搭话,只把功力贯满剑身,剑吟瞬间而起,随着剑气连击向裴仲殊,傲因持剑一动,瞬息亦至。

    裴仲殊抬脚一退三步,雄掌一引,金枪瞬间脱手直立旋身,枪身之血四洒中,煌煌枪劲连挡剑气。

    裴仲殊随后扬天一脚踏在枪身,一喝运劲,金枪瞬间迎向傲因剑尖,神力之威,竟震得傲因连人带剑抛飞回去,差点与神隐逸撞作一团。

    裴仲殊震退傲因后,一声冷哼,抬掌吸起金枪入手,高声道:“神隐逸,该你了!”

    傲因伤势比神隐逸轻得多,仍被裴仲殊一枪震飞,傲因虽未伤,但裴仲殊惊天气势,又吓得神隐逸不敢上前,只喝了退到身后的魏军高手再奋力向前。

    裴仲殊连战连杀,大笑道:“神隐逸,你丢人是不丢!”只讥讽的神隐逸老脸也一红。

    刚才一刻是他神隐逸得意之下挥手让众人后退,没想到转眼又厉喝众人上前,那及得上裴仲殊的半分担当,可不是丢人!

    裴仲殊随之又厉眼看向杀来的魏军高手,续道:“来得正好,就请了你们为我大赵英魂赔命吧!”

    随着声起,裴仲殊儒门绝式连出,只杀得魏军丧命丧胆,就在惨叫连天、血肉乱飞中,上前高手片刻就被裴仲殊杀的干干净净。

    裴仲殊只持枪带着满身杀气踏前,随着枪身鲜血不住滴落,大喝道:“神隐逸,该你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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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前,道门祖庭三清界一夕覆灭,萧子申无意中得见三清道主遗书,他,将面临着怎样的江湖血路!师尊带来的身世背后,又是怎样的惊天谋划!是非枭境、四圣联、地犀教、断剑山庄、暗九门、东海佛宗等,将为天下带来何等风云;赵、魏烽烟,又是哪般凶涛;秘窟图录、亡国遗恨、皇权霸主、雀阴传奇,又牵涉何等极端;儒、道、释三教,在这场九州兵燹中,又会扮演什么角色;传说中,会带来神州浩劫的转轮命盘与四座冥轮,又是怎样的玄诡莫测……社稷图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社稷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社稷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