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血与骨
“呵呵……”
“哼,这次回来后,你变得阴阳怪气的。”
要是换了前些年,童建国非露馅儿不可。
而且,近一半年,赵君收公粮也收的不那么勤了。
一是去年暑假,童筝领小女友回来看爱情动作大片儿《倩女幽魂》以后,把赵君吓着了,怕小兔崽子趴墙根儿听动静。
二是今年以来,老大南南似乎开始发育了。
南南是79年上半年出生的,眼下已经十三岁半了。
个头儿快窜到一米八了,上嘴唇也变得毛绒绒的。
性情也有些变了,变得神神秘秘的。
而且十分抗拒亲近。
童建国最稀罕这个大儿子了,没事就爱扑撸他。
他也知道老爸稀罕他,每次都很配合。
现在可好,一见童建国过来就老远躲着。
童建国心里拔凉拔凉的。
孩子幼小时,整天巴望他们早点长大。
孩子长大了,又有些失落了。
其实男孩子还好,女孩儿这个阶段尤其麻烦。
南南是79年的,童筝和团团都是80年的,花花是81年的。
而且,女孩子比男孩子发育早。
童建国见南南上嘴唇开始毛绒绒的了,就想起团团和花花。
“她们两个怎么样了?”
赵君神秘地点点头:“团团已经来了……”
“花花呢?”
赵君摇摇头。
“你看,我就说嘛,吃素影响身体发育……”
“别那么武断,肉蛋奶确实能促进身体发育,但发育早晚各有利弊。”
花花虽然是81年的,但其实比团团只小了三个月而已,团团已经开始发育了,花花也应该差不多才对。
眼下,四个孩子中,南南一骑绝尘,身高已经奔一八零而去。
团团也将近一米六了,童筝和花花却只有一米五五左右。
童筝还还好说,男孩子发育晚,他这会儿好歹还没变声,将来还有长头儿,可花花就有点前途未卜了。
要按赵君的标准,13岁时一米七左右,成年后一米七三,花花这12岁了才长这么高,成年后恐怕也就一米六左右了。
虽然不能按照赵君的标准,可按照童建国和瑞秋的标准也不对啊,瑞秋可有一米六五呢,青出于蓝不该胜于蓝吗?
当年,童建国刚把花花从盛京领回来那会儿在全城引起不小的轰动。
因为花花太好看了,随便站在人群里,哪怕低眉信手都是鹤立鸡群的感觉。
可自从阿黄死了以后,花花似乎变得暗淡了。
尤其当其他女孩子都开始悄悄发育以后,她就没那么耀眼了。
再加上她不是个爱打扮的女孩儿,如果不是赵君极力劝阻,她都有可能往中性方面打扮。
难道吃素把心都吃佛了吗?
无欲无求,一门心思只惦记学习。
换了一般家庭一定美的不行。
可咱家是啥条件啊,学习好坏有啥关系,身心健康才最重要。
童建国也不忍心责备花花。
因为说到底是他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身为亿万富翁,连自己的一条狗都不能保护,给孩子造成这么大的心理伤害。
想来想去童建国都觉得搓火。
走在街上,看到那些外地来的盲流,或者破衣烂衫的人,都恨不能上去给他们丫几个大嘴巴子。
你们他酿的,穷不是你们的错,穷还到处乱窜就是你们的错!
女大十八变,团团越变越好看了,也越来越爱美。
可团团有个美中不足之处,那就是鼻子。
当年出生时,她的鼻子被老鼠咬掉一大截,从小到大,童建国都给她订制橡皮假鼻子。
团团情商高,内心强大,从小到大都没有因为假鼻子打击到自己的自信心。
反而有一段时间,同学们还很羡慕她隔三差五换个新鼻子。
那是因为小孩子是纯洁美好的,不被社会约定俗成的所谓美所束缚。
眼下,孩子已经长大了,要融入社会,接受大众的,哪怕是平庸的审美。
“既然团团已经开始发育了,我们不如现在就给她做手术吧。”
“是啊,再说团团来年也该上中学了,越来越爱美了。”
当初,整形医生的建议就是等孩子13岁左右再动手术,塑造一个完美的鼻子。
因为这会儿孩子脸型基本固定了,就算变大变小也基本是皮肉的变化。
而且这会儿刚刚好,正是天冷的时候,很快就要放寒假了,动完手术就可以在家好好休养。
跟团团一说,团团顿时喜笑颜开:“好呀!好呀!”
“那你想要个怎样的鼻子?”
“当然是好看的啦,花花那种就可以!”
花花是小瓜子脸,按照瑞秋和童建国的脸型,将来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她那种小巧略翘的鼻子刚好适合她。
团团脸盘略大,而且将来有发腮的可能,适合不适合这种小巧的鼻子就不一定了。
“嗯,咱们领着花花一块儿去,让医生帮着参考一下。”
童建国和赵君就让燕子姐留在家里,帮着照料两个半大小子,他们领着团团和花花到首都来了。
超蓝公司的魏总提前帮着联络好医院和医生了。
他的同学在八大处医院担任院长。
这会儿还没兴起整容、美容活动,这个医院眼下就是全国最专业的医院了。
魏总的老同学特地帮着安排一个海外归来的中年医生来给团团操刀。
这个医生姓秦,四十来岁,在海外从事面部整容手术多年,有着丰富的经验。
像团团这种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
而且,团团也不是完全没鼻子。
“嗯,小姑娘很漂亮呢!”
“谢谢叔叔!”
童建国在一旁把花花搂过来说:“照着我们家花花这个鼻子可以吗?”
秦医生打量花花两眼,微笑着冲童建国点点头,他显然看出花花和团团不是一个爹妈生的。
“不过,两个小姑娘的山根略有不同,我们还是按照她本来的长势去塑形吧?”
赵君连忙点头:“嗯,就按医生说得来。”
“小姑娘的鼻梁和鼻翼都需要重新塑造,因此需要一部分软骨。”
“啊?那我们上哪里去买?”
“呵呵,最好是自体移植,实在不行就异体移植。”
童建国是过来人,一下就明白了:“是不是要从身上取软骨啊?”
“嗯,鼻梁用肋骨,鼻翼用耳朵的软骨。”
童建国和赵君刚一看向团团,团团立刻挺起小胸脯:“我不怕疼!”
秦医生笑了:“那也得先检查一下,看你身体条件允许不允许。”
结果检查一番却有些遗憾,因为团团有些贫血,恐怕经受不住手术。
“这不算个问题,回去养一段时间再来。”
“哎呀,团团,你怎么搞的,还贫血啊。”
赵君尤其愧疚,平时总盯着花花,怕她缺营养,没想到团团反而贫血。
原来,这半年来,团团爱美,怕长胖,中午在学校经常不吃饭,再加上青春期贫血。
“那就过段时间再来吧……”
“可过段时间要赶上开学了,天也暖和了,不好养伤……”
看着团团失望的样子,童建国问医生:“不是说,还有异体移植吗?”
“是啊,成功率并不高啊。”
“唉,啥事儿都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嘛,试试!不就少块儿骨头吗?”
“老公我来吧,我是女的恢复的快。”
“傻瓜!你还是给宝贝儿取耳朵的软骨吧,我来肋骨。”
看着这两口子争相为养女奉献骨头,秦医生都有些感动了。
“你们……你们对孩子太好了!我会尽最大努力让这次手术圆满成功!”
309、先入为主
“哎哟!”
铜火锅前,童建国刚喊了一声,团团就凑过来:“粑粑,你怎么了?还疼吗?”
“呵呵,我是让菜烫的,哈哈!哎哟!”
其实,四个人中就团团有些狼狈。
纱布把她脸的中间部位全裹起来了。
上面露眼睛,下面露嘴巴。
童建国和赵君也动了刀子但外表却看不出来。
尤其赵君,只是两只耳朵后面贴了纱布,不知底还以为她压耳穴呢。
团团整鼻子,童建国和赵君都挨了刀子。
童建国左边第六根肋骨截掉了4公分那么长一块儿。
赵君两只耳朵后面则截取了很小两块儿软骨。
手术很成功,秦医生也志得意满:“这是我做过的最满意的一次手术了。当然,这离不开你们病患家属的配合。”
“谢谢你了秦医生,你让我家闺女重获新生。”
“唉,应该的。眼下看起来,这次异体植入没有排斥反应,但不知道以后的情况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您随时来找我。”
“好的,谢谢你啊秦医生!有空到我们蓝城玩。”
出院后,一家四口到东来顺打打牙祭。
吃着正宗的炭烧铜火锅,那赶脚真是不一样啊。
可惜不能吃肉,只能吃各种菜、各种豆制品。
服务员在老远看着议论纷纷。
“这家人真奇怪啊!吃火锅不吃肉!”
“唉,小城市来的,进京看病不容易。”
花花也直劝:“爸爸,你吃羊肉吧,没事的,我和妈妈吃菜。”
“吃菜好!咱们一起吃菜。你看这个豆皮多好?来一块儿!”
团团也在一旁说:“嗯,这个粉皮也老好吃了。”
赵君说:“要不买点羊肉带回去吃吧,正好让童筝和南南两个馋嘴的家伙也跟着沾光。”
“嗯,这样也行,服务员,给我们来10斤羊肉我们打包!”
后厨一顿忙活,切了10斤羊肉,再拿来几盒东来顺自己的调料,一起打包让童建国带走了。
这一年,童建国手里的另两只股票也上市了。
有全国最早的股票天桥股份,还有辽省最早的股票金杯汽车。
天桥股份童建国84年买入,这些年又是分红又是发利息的,早就翻番儿赚回来了。
再加上两次增资配股,童建国个人手里的20万元股票眼下已经变成200万了。
上市后,股票价格迅速涨到8块六毛钱。
童建国将手里的股票全部抛出,一下就拿回来1700多万。
金杯股份入手才两三年,收益没这么狠,也就十来倍。
投入100多万,拿回来1000多万。
童建国吃肉,身边的同学、大股东们也能跟着大口啃骨头。
像王胖子、高岩、老牛、老温他们几个先前在万科股票上就赚了大钱了,纷纷成了百万富翁。
眼下又接连出手金杯股份和天桥股份,更是大赚特赚,有好几个已经有千万身家了。
老牛本来就六十开外了,三女儿都生娃了,四女都上大学了,这次索性退下来,在家里含饴弄孙了。
王胖子也退下来了。
王胖子是所有股东中职位最低的。
先是干货车司机,后来又干小车司机。
一起当司机的大奎,人家都已经当上运输队的运营总监,天天做办公室看调度表了。
他还是每天屁颠儿屁颠儿地开车。
腰不行了,又有高血压,这回直接就退下来了,带着老婆全国各地旅游去了。
连春节都不回来,要在海南过冬。
这会儿,童建国的父母也成了资深玩家,全国各地游玩的不亦乐乎。
把赵君羡慕的不行。
“唉,啥时咱也全国各地去转转。”
“全国各地有啥好转的?要转咱就世界各地转。”
“给你洋摆的,那不得好几个亿啊……”
“好几个亿算啥,等我花它几十个亿美金造一艘豪华邮轮,带着咱们全家人走遍全世界,转遍各大洋。”
“哼,吹牛!”
其实,童建国一直想让赵君内退下来,不用每天朝九晚五,家里家外忙碌。
可赵君一方面舍不得工作,另一方面觉得这么年轻就下来待着,未免太无聊了。
只能等几年再说了。
《三国战纪》第一季去年下半年就制作完成了。
不过,这是一个大项目,一定得找一个黄金时段放出来。
那当然就是央视的开年大戏了。
而且是中日韩三国同时开播。
三国同播《三国战纪》,那叫一个热闹。
电视剧播放的时候童建国还是有些忐忑。
因为该剧跟《三国演义》相比改动颇大,甚至有点魔改的感觉。
童建国在提修改意见时,代入了很多二十一世纪人的思维。
当然,这些思维都得到易中天等专家教授的一致认同。
比如曹操这个主要角色,虽然尊重传统,维持拥刘反曹的格调,也仍然把他当做反派,但还是真实可信地展现他黑化的过程。
至于刘备,《三国演义》的描写过于简单化,看起来就是个草包。
电视剧里却用大量篇幅展现他骁勇善战、有勇有谋、腹黑狡诈的一面。
再比如吕布,他是所有诸侯中唯一平民出身的人。
其他像曹操、孙坚、袁绍、刘表等都是世家子弟,最不济的刘备好歹也是皇叔。
当刘备斥责他是三姓家奴,不忠不义时,吕布反唇相讥:“我只忠于我自己!如果我是皇孙,一定不会像你这样仰人鼻息、狐假虎威!”
关羽对吕布也英雄惜英雄,一再向曹操求情。
最后,曹操勉强给了吕布体面,让他用佩剑自我了断。
临死之际,吕布将赤兔马、方天画戟、貂蝉三件宝物赠予关羽。
关羽留下了赤兔马,将方天画戟供了起来。
貂蝉这边则因为军心躁动,关羽就找来一个侍女冒充貂蝉处死,然后把貂蝉偷偷送走了。
在关羽看来貂蝉是有功之人,是个值得敬佩的奇女子。
没有貂蝉,董卓暴政不可能那么快被推翻。
在武打设计方面,童建国的建议也别出心裁。
《三国演义》中的大多数单挑都砍掉了,只保留其中的一些精彩桥段。
比如三英战吕布之类的。
单打独斗其实比原著更多了,但基本都以将对将,兵对兵的混战场面来表现。
并不是说我领一百来个人,你领一万多人,我把你的将杀掉了,你们就一败涂地了,那不开玩笑吗?
在打斗过程中,还经常有地面战。
比如翻落马下,两个人用短兵器近身肉搏。
反正在童建国自己看来,不论剧情、人物塑造,还是武打场面都比上一世的那部《三国演义》精彩多了。
还是“滚滚长江东逝水”,只是味道变了,不知大家能不能接受?
小家伙们说好看,那是因为他们接受新生事物快。
赵君说好看,可能是自家东西怎么看怎么顺眼。
只有王胖子不会说假话。
童建国特地给王胖子打电话。
“哎呀!比西游记都好看!可惜短了点,才35集。”
“着啥急,还有一百多集等着你呢。”
看来,童建国真是多虑了。
在这个精神生活比较贫乏的年代里,想取悦电视观众并不难。
而且可以先入为主,因为没看过经典,就不会有人说你毁经典。
310、老丁大裤衩
310、老丁大裤衩
“咱们离婚吧。”
童建军正帮田茹收拾着桌子时,她突然轻声说道。
“什么?”
童建军以为自己听错了,田茹看起来是那么冷静,就好像在说明天吃什么饭一样。
田茹叹口气:“离婚吧。”
“怎么了?”
童建军一脸的懵逼。
“到底怎么了?”
田茹冷笑。
“你们以莫须有的罪名整老丁,还把人家赶尽杀绝……”
“啥情况?”
老丁就是中心小学以前的教导主任老丁大裤衩。
这伙计或许屁股下面有团火,一年四季中基本上也就冬天穿长裤子,其余的季节都穿大裤衩。
因此,同学们送他一外号叫做老丁大裤衩。
去年有段时间学校里传出绯闻,说老丁大裤衩追求田茹。
童建军没当回事,童建国却怒了。
奶奶个熊!我们童家的人,你也敢觊觎?
让秘书打一个电话,直接把老丁大裤衩调到聋哑学校当老师去了。
“唉,都跟你说了,我哥私下里干的,根本就没告诉我。”
“那也是你们兄弟间的事儿,害的老丁差点死掉了。”
“怎么会……”
正说着,电话突然响了。
田茹接起来“喂”了一声,直接扔给童建军。
是二臭打过来的。
“建军啊!你哥被人捅了!”
“啊!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已经送到中心医院了……”
童建军放下电话匆忙向外跑去。
到了医院来到病房外,老远就听到童建国爽朗的笑声。
童建军心里的石头顿时落地,看来确实没什么大碍。
走进病房,童建国躺在床上正在跟二臭等治安警说笑。
看见童建军,二臭还有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我搞错了。”
“没事……”
二臭的确切说法应该是童建国差点被人捅了。
《三国战纪》在央视播出时,央视邀请童建国等有功之臣举行庆功会。
等童建国回到蓝城,蓝城的文化部门,以及市里主抓文化的领导也举办了庆贺仪式。
就在蓝都影视公司新落成的办公楼前举行。
也就是赵君父母家那个部队大院。
童建国刚走上主席台说了几句话,一个半大小子突然就冲过来。
幸好一个保安反应迅速,直接扑倒了,丫怀里还掉出把匕首。
这小子连童建国的衣襟都没摸到,但童建国就像戏精附体一般,“哎哟”一声摔倒了。
原来,他为闺女切肋骨的伤口崩开了。
“这家伙是干什么的?”
童建军皱起眉头。
“一个中学生……”
二臭挠挠头皮。
他旁边一个小警察拿起卷宗汇报:“丁卫东,16岁,101中学高一学生……”
“姓丁?”
童建军皱起眉头。
童建国也一脸懵逼:“老子还真不认识几个姓丁的……哦,对了,就认识一个丁导,是个导演,哎哟……”
“轻点……”
“他父母都是干什么的?”
“父亲以前是老师……”
童建军接过卷宗,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小刺客的父亲叫丁彦秋,也就是老丁大裤衩。
“这狗日的……”
童建军刚骂一句,突然一个中年女人就冲进病房,“噗通”一声跪倒在病床前。
“童总!你饶了我侄子吧!饶了他吧!”
二臭一把将女人薅起来:“干什么?谁让你在这里撒野?”
童建军也说:“有什么事站起来说!”
中年女人点头哈腰:“公安同志,我侄子年幼无知,你们原谅他吧!”
“你侄子谁啊?”
童建军大概猜出这女人是谁了,但还是询问一句。
“我侄子就是丁卫东,对童总那个……我哥哥就是老丁,以前在中心小学……”
原来,老丁大裤衩被发配到聋哑学校后气不过,辞职出来开了个铸造厂。
前段时间,他资金紧张,甲方又催的紧,现场又烟熏火燎的,一时急火攻心,脑溢血了。
这会儿躺在医院里连医疗费都得自掏腰包。
“我侄子就觉得是童总害了他,可这怎么能怪童总呢。”
“是啊,这,这跟我有啥关系?”
童建国一时半会儿都没想起老丁大裤衩这个人,以及自己跟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当初收拾老丁大裤衩时,是秘书一手操办的,童建国这么个日理万机的大老板,哪会记得这些小人物。
直到童建军向他使眼色,他才隐约感觉这位老丁大裤衩确实跟自己有某种关系。
便挥一挥手:“那个,建军啊,既然如此,你们就去探望人家一下!”
“谢谢!童总真是大人有大量!”
丁彦春连连鞠躬。
“不过,不用麻烦你们了,只要你们对俺侄子从轻发落……”
二臭厉声训斥:“法律是法律,人情是人情。你扯那些没用的干啥?”
童建军说:“老丁就在这个医院是吧?”
“是啊,在二楼。”
“那你带我们去看看。”
“这个……”
丁彦春想起什么:“我侄子的事,我没敢告诉我哥。”
“放心吧,我们只是以同志身份去探望他。而且,我爱人跟老丁是以前的同事。”
“哦,那行啊,先谢谢你们了。”
丁彦春领着童建军和二臭他们几个朝二楼走来了。
医院暖气烧的挺热,病人们躺在床上都露胳膊露腿儿的。
老丁大裤衩这会儿也变成老丁三角裤衩了,两条黑的发亮的腿露在被子外面。
把二臭吓了一跳:“我地娘啊,这是从刚果回来的吗?”
丁彦春叹口气,眼圈红了:“俺哥舍不得多雇人,就自己跟工人一起干,每天烟熏火燎的……”
正说着,丁彦秋睁开眼睛了,丁彦春连忙过去,大声说:“哥!你单位以前同事的爱人来探望你了!”
丁彦秋点点头,嘴唇抖一抖。
声音很微弱,但童建军还是听见了,向前走一步:“就是小田的爱人……”
“哦……”
丁彦秋愣了下,脸上闪过一丝苦笑。
童建军还担心这家伙一时激动挂掉了。
没想到他看起来还是若无其事。
丁彦秋脑袋上的头发都剃光了,缠着纱布。
看这情形应该是开瓢了,把脑子里的血饼清理一下。
打完招呼,童建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生怕自己说漏嘴,让丁彦秋情绪波动。
二臭在一旁走过场似地了解一下丁彦秋的家庭情况。
丁彦秋是个鳏夫,有一儿一女。
女儿刚上大学,儿子还在上高一。
寒暄几句后,童建军和二臭他们从病房出来了。
二臭他们先回局里去了,童建军则回来跟童建国交待一下。
这会儿,童建国也想起老丁大裤衩这个人了。
311、小病大养
“原来是这家伙啊,还挺有骨气的,哈哈!”
“唉,其实挺有能力的,不能因为风言风语就给人家穿小鞋。”
“哪有?我就随便跟秘书说了一下,学校里边也认为这老丁大裤衩有违师德师风。”
“都说了是风言风语……”
“不光是这方面问题。你想想看,一个小学老师一年四季除了冬天,其他时候都穿着个大裤衩,这也太不体面、太不修边幅了吧?连小孩子都给他起外号,你说他这个形象得差到哪去?”
“唉,话虽如此。可他也没犯什么大错误,现在弄得这么惨,我们家小田都跟我急了。”
童建军没敢把田茹要离婚的事跟童建国说,不然童建国也该急了。
“没啥惨不惨的,人生嘛总是难免磕磕绊绊。富贵险中求嘛。啥人都能发财当老板吗?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那块儿料吧。”
“到这地步了,咱们能帮就帮一把,不看别人的面子,也得看我们家小田的面子。”
“嗯,这倒是可以。不过,咱们只能间接地帮助,不然不显得咱们理亏了吗?”
“唉……对了,哥,以后我的事,你尽量少插手……”
“那个,呵呵……”
童建国正尴尬之际,蓝飞技校的都校长过来了,童建军点点头:“我先走了啊。”转身出去了。
“来!老都!听说你们学校最近不错啊。”
“那也是您给了我们好政策,才眼下的一点点成绩。”
“哈哈,真谦虚,外面那是……”
都校长还带来个人,跟在他身后,站在门外。
“来,老王,你看我们童总多平易近人?童总,这就是纺校的老王,我的老同学。”
“哎呀,老王啊,听老都念叨过你,你看我这样子,真是不好意思啊……”
老王前进一步猫下腰:“童总您家大业大,还这么礼贤下士,老都真是没看错你啊。”
听纺校的这位王主任这么一说,童建国就十拿九稳了。
看来,纺校已经拿下了。
去年,童建国把重机厂技校拿下后,本想把纺校也一便儿拿下。
没想到纺织厂的领导干部们却扭捏作态,提出了比重机厂更高的要求,童建国断然拒绝,连商量的余地都没给他们留。
因为童建国心里清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等技校弄出点样子了,就该他们自己着急了。
都校长也很能干,去年被童建国委以重任后,开始大刀阔斧的改革,面向社会自主招生。
技校本来只面向家属子弟,在校生也就两三百人,自主招生两三个月后,在校生便达到七八百人了。
甚至还有百八十人是从外市慕名而来的。
技校的教职员工实行的是红星股份的工资待遇。
再加上自主招生会有年终奖励。
这家伙半年下来赶上纺织厂那帮老师好几年赚的。
不眼红才怪了。
纺校对纺织厂来说本来就是个烫手的山药,有人肯接其实是件好事。
在教职员工和全厂其他职工的压力下,领导只好投降:谁愿拿走谁拿走吧,咱不倒贴就行。
得知纺织厂领导们的态度,童建国点点头:“话虽如此,我们也不会亏待你们的。”
王主任大喜:“谢谢童总!”
“不过,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你们比重机厂来的晚,待遇标准啥的,就不能完全跟他们一样……”
都校长在一旁说情:“其实也没早多少,再说他们当时说了也不算。”
王主任咬牙切齿:“都怪那些狗官,把我们都耽误了。”
童建国笑了:“不过你也别担心,所谓待遇有所不同,只是明面儿上的。不然那不成了闹人的孩子有奶吃了吗?实际的待遇还是相差无几的!”
“谢谢童总!”
都校长和王主任都不约而同笑了。
童建国在这里住着老干部病房,不像是住院,倒像是办公了。
一拨接一拨人来探望他。
不是谈私事儿就是谈公事儿。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赵君才带着四个孩子过来了。
一进病房,花花就凑过来墨迹半天。
花花眼下脸上的纱布大部分都已经摘下来了,就剩鼻梁上一点点纱布。
首都那位姓魏的医生真是下了功夫,给花花制作的鼻子简直天衣无缝。
高矮大小都贴合花花的脸型,丝毫不显得的突兀。
而且,童建国和赵君也没白挨刀子。
童建国的肋骨、赵君的耳朵软骨如今都完美贴合在花花鼻子上了。
童建国和赵君私下里说起来都骄傲不已。
“这孩子已经有咱们的骨血了,这跟亲生的简直没差别。”
“那当然了!”
墨迹一会儿,赵君指挥孩子们收拾童建国的东西。
把童建国弄得一脸懵逼:“这,这是咋回事儿?”
“你还想在这赖着?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回家养着就行了。”
“这么快……”
“怎么?舍不得啊?住着老干部病房挺舒服是吧?”
“嘿嘿……”
一家六口人从楼上下来时,正碰上田茹拎着营养药往楼上走来。
赵君连忙拦住她:“小田啊,建国已经出院了……”
田茹点点头:“哦,我来看望一个同事。”
“这样啊,”赵君有些尴尬,“那我们先走了啊。”
“嗯,”田茹大步向楼上走去了。
赵君尴尬地摇摇头:“你这个弟妹啊……”
“呵呵,我又不是大毛病,没啥好看的。”
“话虽如此,她能去探望同事,没说问候一下你?”
“兴许人家忙嘛。”
田茹这会儿是挺忙的。
下班后,她先回家把两个孩子安顿好了,这才匆忙到医院来。
“小田啊!真谢谢你啊,你爱人来过了,你又过来。”
丁彦春说。
“哦,他是他,我是我。”
老丁大裤衩这会儿也精神多了,直冲田茹挥手。
“谢谢!谢谢小田!”
“别客气,老丁你好点了吧?”
“好多了,让您费心了。”
寒暄几句,丁彦春把田茹叫到一边,压低声音:“小田啊,能不能麻烦你点事儿。”
“您尽管说。”
“俺家卫东对你大伯哥有不礼貌的行为,可并没有碰到你家大伯哥。”
“嗯,我知道,俺大伯哥是旧伤复发。”
“我省思,您能不能帮我们说说情,放了卫东。您爱人过来时,也未置可否。”
田茹有些不满:“这点小事怎么能一直把人关着呢,我回去帮你问问。”
312、在细雨中呼喊
“开什么玩笑?”童建军皱起眉头,“你身为小学老师,不会不知道公检法各管各摊儿吧?我们公安只管抓人……”
“哼!谁不知道你们是一家,那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说的轻巧……”
“那就让你哥想想办法。”
“你本来就嫌我哥多事儿,现在还让他帮忙?”
“解铃还须系铃人。谁让你哥当初整人家老丁了?”
“哪有整他?是他自己不注重仪表,一天到晚穿个大裤衩,在女同志面前也不知道避讳,连小孩子都看不上他,这种人适合留在学校吗?”
“你!你这个伪君子!”
“怎么又成伪君子了?”
“我就知道你跟他们一样,怀疑我跟老丁……”
“笑话?咱们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吗?就老丁那样……”
“你这是歧视!”
“我去……”
童建军不敢跟田茹更多地打嘴仗。
别她一不留神又溜达出“离婚”之类说法。
这种话说多了是个麻烦,总有一天双方都下不来台。
最近这两三年来,童建军感觉田茹有些变了。
田茹本来就有种文艺女青年那种作的感觉,近些年来愈发变本加厉。
这可能跟她的职业有关。
教师这个职业虽然得到社会各界的尊重。
其实,它跟医生一样,都是一个容易让人心里扭曲的职业。
童建军身在司法行业,多少掌握一些相关数据。
在作奸犯科的城市青年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教师子弟。
比如大名鼎鼎的二王,他们的父母就是老师。
教师子女犯罪率这么高,个中原因童建军和其他公安干警们都百思不得其解。
深究起来很可能跟华国的教育模式有关。
至少在2000年以前,大多数老师们教育学生都不是基于彼此的平等和尊重关系。
而是填鸭式的,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长此以往,老师们的心态就变得有点颐指气使了。
这种心态拿到家里来,当然教育不好子女,甚至跟配偶相处都会出现问题。
而且,童建军打心眼儿里心疼田茹。
自己三天两头出差,这个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一个人在支撑。
正月十五过后没多几天,童建军又得到旅大开几天会。
半路上,童建军绕道跑到庄城市来瞅一瞅。
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再打扰楚剑的平静生活了。
可转眼间又是一年多没见面了,童建军还真是挺惦记这小子。
再说,都这个年代了,自己又身为公安人员,不至于引来什么祸端。
半路上,童建军还在路边买了个小孩儿玩具。
前年见到楚剑时,他老婆小腹微隆,这会儿这小子多半已经当爹了吧。
“这狗日的……”
童建军想着楚剑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
楚剑是个爱笑的人,笑的时候两只细长的眼睛就像弯弯的月亮。
生个孩子估计也是他这种样子。
刚来到市区的街道上,突然就听到一阵警笛声,听起来是救火车的声音。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有两辆救火车开过去了。
初春时节,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走了一会儿,童建军就有些心慌了。
因为那两辆救火车一直在他前面。
不会这么巧吧?
结果,还真就这么巧。
那两辆救火车一直开到楚剑饭店的那条街。
看到那两栋烧的乌漆嘛黑的房子,童建军还心存侥幸。
可当他看向街对面的那棵很粗很大的梧桐树时,顿时心凉了半截。
曾经当过侦察兵,眼下又是刑侦人员,童建军定方位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到了任何陌生地方,首先就是定位。
第二次再来很少会认错。
那棵大梧桐树就在楚剑饭店10点钟的位置。
到了近前,再看到饭店倒塌的门脸,就更加确定了。
“什么情况,有没有人……”
童建军焦急次凑过去。
一名消防员正在驱赶围观人群,但看到童建军的个头儿和气质,本能就有些心虚,连忙点点头:“好像有大人和孩子,已经拉走了。”
旁边有围观的群众立刻啧啧叹息:“惨呐!两个大人、一个孩子,都活活烧死了……”
童建军顿时懵了,好一会儿也说不出话来。
这肯定不是意外。
楚剑这狗日的,别看他外表嘻嘻哈哈,做事稳着呢,不可能出这么大的纰漏。
他酿的!朗朗乾坤,我们竟然连有功之臣都不能保护吗?
消防队员也没怎么忙活。
因为火也没剩多大了,而且天空中还飘起了绵绵细雨。
这雨很小,但很密实,童建军站了会儿脸就有些淌流儿了。
他抹把脸,正要上车时,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个身影一闪而过,连忙追了过去。
那人下身穿着牛仔裤、旅游鞋,上身穿着有兜帽的夹克衫,身形动作有些眼熟。
出了人群后,他飞快地跑向街对面了,童建军连忙追上去。
眨眼间便跑到一个胡同里,童建军忍不住喊:“楚剑!是你吗?”
那人跑得更快了。
童建军想了下又觉得不对。
如果这是一场阴谋,敌人十有**也在追踪楚剑。
“兄弟!是我,建军!”
童建军一边喊着,一边警惕地四下张望。
烟雨朦胧中,似乎每个暗处都躲藏着敌人。
眨眼间跑到一个死胡同里了,前面是一栋四五层高的楼房。
童建军正长出一口气的时候,那人顺着排水管向上爬去了,手脚并用,就像一只猴子。
童建军不敢追赶,就算他有这能耐,排水管也未必能承受两人的重量。
眨眼间,那人已经爬到楼顶上了,居高临下背对着童建军。
“兄弟!”童建军再次大喊,“我知道是你!你受委屈了!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和你的家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那些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坏分子的!你要相信领导,相信组……”
那人突然就在楼顶消失了。
童建军直接驱车来到庄城市局。
闫局看到他惊喜不已:“建军!你怎么来了?今晚别走了啊,我安排!”
可看到童建军勉强的笑容,闫局便知道童建军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啥事儿?建军,尽管说!”
童建军叹口气:“北门外有家饭店着火了知道吧。”
“这个,还真不知道。”
这也不怪闫局。
这会儿,消防和公安刚分家,各管各摊儿。
而且,眼下又回到80年代初了,社会治安再次恶化,比80年代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313、邀功请赏
出了人命不一定就归公安管。
一是民不举官不究,二是得有明显的犯罪现场。
“哦,那我打听一下。”
既然童建军关注这事儿,闫局就抓紧时间了解一下情况。
“啊?已经送到火葬场了?”
童建军连忙在一旁示意。
“那你赶紧给火葬场打电话!”
放下电话,闫局一脸的焦急,童建军还在一旁安慰他:“没事,现在的火葬场忙着呢,不可能一下就排上号。”
“是啊,是啊,听说也得挂号……”
尴尬了片刻,闫局忍不住问:“建军,这家死者……”
“唉,我朋友的家人。”
“哦……”
闫局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了。
童建军也不是不信任闫局,只是楚剑这事儿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寒暄了几句后,电话终于打回来了。
“他们已经把尸体退回医院了,没咱们的指示暂时不动。”
“好!”
童建军看一下手表:“我还得赶到市内去开会……”
“嗯,你忙去吧,我这边立刻安排人去县医院做尸检……”
“你们的尸检……这样吧,我把小车叫过来,帮你们一起忙活。”
“小车?就是上回那个大学生吧?”
“是啊。”
“太好了!正好帮我带一带新人。”
童建军这边交待完了,就驱车往旅大市内赶去。
一路上却心情沉重。
难道真的有人在打击报复楚剑?
会是那个漏网的,外号“眼睛”的犯罪分子吗?
这家伙势力不可小觑啊!
楚剑曾经说过的“我们干特勤的都没有好下场”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有更多内幕没有透露?
可楚剑隐蔽的这么好,怎么会泄露行踪呢?
楚剑假死消失,又拿到新身份,只有童建军和吕团知道。
吕团身为老革命,又在总参负责情报工作,知道特勤人员身份的特殊性。
他在委托他人办理时,也不会泄露楚剑的情况。
难道是我上一次来探望楚剑时,被眼睛的人盯上了吗?
想到这里,童建军冷汗都下来了。
那我不成了罪魁祸首了吗?
可转念一想,童建军上次是一年多以前来的,这一年的变数很大,犯罪分子不可能等这么久才下手。
童建军开的很慢,到了旅大市内,先在招待所歇息一晚,第二天早早起来到旅大市局开会。
省厅的领导,还有各地方市局都派代表来了。
说是经验总结报告大会,其实是邀功请赏大会。
因为旅大市局阻止了一起有可能像当年二王一样严重的犯罪事件。
旅大纺织厂周边一直都比较乱,常年盘踞着一群群流氓、混混。
最近几年,最有名的混混姓胡,叫胡豹。
这一片儿的人几乎每一个都得给他面子。
但唯独有个老混混不吊他。
这老混混有四十五六岁了,文革时期就在道儿上混,姓高,叫高富通。
高富通虽然已经处于半隐退状态了,但手下有几个过命的兄弟,一般人还真不敢惹他。
胡豹是后起之秀,80年代初时是漏网之鱼,这些年渐渐混的风生水起。
平时也不敢轻易招惹高富通。
可这地方就这么大点儿,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去年夏天,胡豹跟两个兄弟在外面打台球时,跟另两个人发生点小摩擦。
只是稍微动手,呛了几句,谁也没吃亏,谁也没占到便宜。
可胡豹听说这两个人是高富通的手下,顿时来气了,觉得自己威风受损了,发誓要找补回来。
今年春节前,胡豹拎了把双筒,把枪筒锯掉一截藏在军大衣里。
趁着一个月黑风高夜,来到高富通开的饭店里。
这会儿高富通正坐在铁皮炉子前烤火,见到有人进来,还起身打招呼:“伙计,吃点啥?”
等他看清了胡豹的脸时,胡豹手里的家伙响了。
高富通的兄弟拎着把菜刀从厨房里冲出来,也被胡豹喷倒了。
这起事件造成一死一伤,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
英勇的旅大公安大年三十也不休息,连夜把躲藏到外地的胡豹抓了回来。
“太棒了!你们真是太棒了!阻止了一起重大案情!”
各市局代表纷纷赞叹。
“呵呵,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童建军全程沉默寡言、眉头微蹙。
直到散会了,童建军才找到旅大市局的韩局。
“胡豹现在关在哪里?”
“第二拘留所。”
“就在你们局旁边是吧?”
“是啊,建军你是不是有什么案情想审审他?”
“是啊,跟他打听点道儿上的人物。”
“嗯,我这就给你安排。”
韩局迅速给童建军安排了,就在拘留所会客室把胡豹带过来。
胡豹有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三十来岁,长得很英俊,有点像申军谊。
不过,这小子看起来是个外强中干的人。
被抓起来关了这几个月,寸头都有些花白了。
韩局厉声训斥:“胡豹!这是省厅来的领导,有几句话要问你,你老实交待!”
“交待,一定老实交待!”
虎豹点头哈腰。
童建军点点头:“你听说过眼睛吗?”
“听说过,好像是省城那边的,很厉害……”
“那你有没有跟他接触过?”
“没有,我跟他搭不上。”
韩局一拍桌子:“胡豹,你给我老实点!你要敢有所隐瞒,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敢隐瞒,不敢隐瞒!我真的跟眼睛搭不上,眼睛做的是大生意。而且,我怎么听说他好像进去了……”
“那你认识眼睛的手下吗?”
“不认识……”
“那你从那听说的他?”
“我也忘了,哪次吃饭时听人说的。”
“哪次吃饭?谁说的?”
“好几年前的事儿,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也得想,给我好好想。”
在韩局逼迫下,胡豹拿起纸笔勉强写了两个名字和大概的活动区域。
童建军在旅大市局这边忙活完,回到庄城市局时,车昙已经完成尸检了。
两个大人一个孩子身上果然有捆绑的痕迹。
闫局在一旁一脸的凝重:“着火现场也有汽油泼洒的痕迹,看来这真是一起纵火杀人的恶性案件啊!”
童建军拿起卷宗翻了翻,叹口气:“罪犯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只要犯罪,必留痕迹。我已经派人在火灾现场周边到处寻访,看看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等。”
314、喝点奶容易吗?
“不过,根据我们眼下掌握的情况,饭店有三个大人一个孩子,现场只发现两个大人和一个婴儿的尸体,另一名青壮年男子不知去向,这个人嫌疑很大啊……”
“这个……”闫局一顿分析,让童建军有些紧张。
这么看起来,楚剑的嫌疑确实最大。
“那个逃走的人应该是死者的丈夫和父亲……”
“可是……”
闫局认识童建军这么久,还头一次看到他有些不自在的神情,略一迟疑便明白大概意思了。
“您的朋友……”
“唉……”
童建军叹口气。
屋里除了闫局就是车昙,而车昙是个守口如瓶,办事谨慎的女孩儿,童建军也没啥好担心的。
“其实那个逃走的人,是咱们的特勤人员。”
“啊?怎么会这样?再说,组织不该保护他吗?”
“唉,这事儿很复杂。”
“明白了,在调查过程中,我们会尽量小心的,不让下面的人涉及太多。”
“谢谢了!我们随时保持沟通。”
闫局委托值得信赖的老公安秘密追查这起纵火案。
童建军则根据从胡豹那里拿来的线索去寻找跟眼睛有关的相关人等。
等童建军回到家里时,田茹也不再念叨老丁的事儿了。
原来,童建国已经私下解决了。
老丁大裤衩家这个小崽子,往重里说是杀人未遂。
往轻里说也是寻衅滋事。
哪能说放就放了?
起码得拘留一个星期。
还得让里面的大哥哥们好好教育教育。
一个星期后,丁彦春来接丁卫东时,他都不会走道儿了。
“你个王八犊子,还敢不敢犯罪了?”
二臭厉声训斥。
“不,不敢了,呜呜……”
丁卫东差点哭了。
“憋着,回家再哭!”
一边走着,丁彦春一边回头致谢:“谢谢啊!”
老丁大裤衩童建国也让人私底下照顾了一下。
先是让人以成本价买下他的铸造厂,又私下里授意聋哑学校的领导重新接受他,让他回去继续捧起铁饭碗。
赵君自己虽然跟花花一起吃素,但她也知道肉蛋奶对身体发育的好处。
所以,她还是很鼓励其他几个儿女多吃肉蛋奶的。
到了80年代中期以后,北方城市里肉和蛋基本都不缺了,只要有钱就一定能够买的到。
牛奶却不总是有,哪怕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因为蓝城是内陆地区,没有草场,更没有畜牧业。
喝点牛奶都是靠周边农村散户饲养的老黄牛产奶。
最近几年,随着城里订奶的居民越来越多,有几户人家终于开始饲养专门的奶牛了。
但仍然未形成规模,时不时还是会断顿儿。
有时甚至不得不找羊奶代替。
“嗯,这个羊奶也挺好喝的是吧?”
童建国极力抑制着对羊膻味儿的厌恶。
南南在一旁由衷地点头:“嗯,羊奶也很有营养。”
这小子真皮实,一点也不挑嘴。
团团在一旁其实也喝的勉为其难。
童筝更是难掩厌恶。
连一旁的花花都受不了这膻味儿,端着豆浆躲到一旁去了。
等孩子们都收拾书包去了,赵君叹口气:“这两天先给孩子们冲澳洲奶粉吧。”
“是啊,这羊奶真是的……”
这段时间,长期给童家送奶的老农家里的两头小母牛都生病了,不下奶。
另几乎奶农家里的奶牛也是青黄不接。
童建国懊恼不已:“大老板有什么用?还童半城呢,连喝点奶都不能管够。”
“哈哈哈哈!”赵君笑了,“总不能为了喝口奶,自己养奶牛吧?”
“这个……”童建国一拍脑门子,“有何不可?咱们就专门自己养牛,自己产奶,说不定将来也能蒙牛、蒙马的。”
“真能行?”
“有啥不行的!”
其实,童建义也一直有想法,打算进军养殖行业。
不过,她感兴趣的是养鸡和养猪。
这两种家畜见效快,饲养技术和饲养手段等已经很成熟了。
可养牛这事儿,饲养周期长,见效慢,投入却不小。
“老哥,这事儿可不好整啊。”
童建义说。
“嗯,我知道养牛周期太长,很难见效。”
“不光如此,投入也并不小啊。”
“无妨,实在不行我个人投资好了。”
“那倒不至于,咱们益新集团稍微投入一点就可以了。”
“账目不好看吧?”
“是啊。”
“会不会影响集团将来上市?”
“没那么严格,再说,账目的事咱们自己说了算。”
“那就好,这几天你就寻摸寻摸,咱们周边有没有小型的农垦牧场,直接收购过来,就可以迅速上手了。”
“盘城倒是有几家,辽河边儿上的。就是远点,交通也不好。”
“尽量近一点,先满足咱们蓝城市的牛奶供应。”
“嗯,我再寻摸寻摸。”
益新集团和红塔集团剥离业务以后,就把人畜完全分开了。
益新集团专注饲料行业。
益新集团最早的食用油业务都归入红塔集团了。
红塔集团就等于有了罐头、食用油和方便面三个主打项目了。
这一年,老温也跟随老牛的步伐,退居二线了。
他的长子小温接过了老温罐头这摊儿。
但童建国和童建义并没有把整个红塔集团交给他。
毕竟这小温是从干业务起家的,文化水平也不高,只能一边干着一边观察。
童建国想养牛,童建义四下寻摸了一个星期后,终于找到一个还算合适的养殖场。
这是邻县农垦局的一个养殖场,已经亏损好多年了,半死不活的,设备也十分老旧了。
不过,场地、地理位置还算不错。
离蓝城市有七八十公里的路程,但交通很便利。
童建国就让小义先去张罗这事儿。
奶牛场的事儿还没落听,红塔集团这边也开始有新动作。
“童总,咱们红塔集团是不是该做点新业务?”
“哦,你有什么想法?”
“南方人连矿泉水都能包装起来卖钱。本来我还不当回事,这两年却发现他们这个生意还真有市场,真是是一本万利啊。”
“那当然了。现在人们生活好了,出门总拎着水壶也不方便,偶尔买瓶水,也不是大的开销。”
“是啊,正好咱们鸡冠山响水寺有几处大泉眼,我们干脆建一个灌装车间,也学南方人卖水赚钱。”
315、遥远的贝加尔湖
“嗯,”童建国直点头,“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
小温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童总过奖,我这想法是不是有点超前了?”
“咱们做生意的就得意识超前。”
“嘿嘿,我也觉得人们慢慢开始接受花钱买水喝了……”
“那当然了,旧社会都有花钱买水喝的事,现在更应该有了。”
旧社会的人花钱买水买的是搬运费。
现代人花钱买水买的就是方便了。
不过,这个观念想转过来并不容易。
甚至像王胖子那种土大款儿都无法接受花钱买白开水喝这种事。
“有钱还不如买北冰洋汽水儿,或者快乐水。”
“要不你怎么叫王胖子,你以为每个人都有资格像你一样三高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小温啊,有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嗯,您说。”
“响水寺那里的泉水确实不错,可出口就那么几个,老百姓没事跑过去接水还可以。你要建个车间在那里接水,一天能接多少瓶?三五百瓶了不得了吧?够不够盖厂房、建灌装流水线的钱?”
小温顿时汗下来了:“哎哟!我太粗心了,这些都没考虑到……”
“正常,你是干业务的嘛,没想的那么细。”
老温是村子里比较另类的人物。
年轻时就不务正业,不爱干农活儿,就爱到处投机倒把,被抓过好几次也不思悔改。
这种人很难说上媳妇。
所以老温三十多岁才结婚,这个长子也才二十五六岁。
考虑问题不够周全也情有可原。
“唉……”小温直叹息,“看来这个买卖也不好干啊……”
“想法是对的,有困难咱们就解决困难嘛……”
“一般山泉出水量都不够大……可其他人是怎么干的呢?”
“我问你,像秦池这种,它宣称是纯粮酒,那你觉得它是粮食酿造的吗?”
“屁!根本就是勾兑的……我明白了,其它的所谓泉水也大多挂羊头卖狗肉!”
“对咯!买的不如卖的精嘛。”
“可这,不弄虚作假吗?”
“唉,暂时的嘛。消费者又不讲究。等将来他们讲究了,咱们再整真正的矿泉水、纯净水。”
“嗯,也行。”
“咱东北也不缺好水。什么长白山,五大连池。最北边还有贝加尔湖等着咱们去开发。”
“哈哈,好的。”
指点了一番,童建国就让小温自己张罗去了。
过了几天,小义把那家养牛场也谈下来了。
首期投入2000万,每年追加200万。
10年内不打算赚钱,但一定要在东三省闯出知名度。
当然,可能会影响益新集团的财务报表。
不过,小义自有办法,让集团的账目看起来好看一点,至少不会影响集团将来上市。
老温和老牛这种,一方面因为他们家庭负担重,另一方面他们没啥文化,也没有更多追求。
所以,到了年龄都纷纷退下来了。
反倒是步鑫生、霍华雄两个年近七旬的老家伙,却越干越来劲了。
步鑫生自不必说,当年企业改革第一人。
在海盐衬衫厂栽了根头以后,在童建国这里他又找回了颜面。
衬衫销量全国第一。
西装生产也成了业界翘楚。
刚来蓝城的时候,老步步履蹒跚,完全是个七旬老人的模样。
这几年下来,老步反而精神矍铄起来,腰板儿挺直,愈发年轻了。
老步这种是天生的企业家。
对他来说,干事业就是享受,享受就是干事业。
霍华雄其实也是这种类型。
童建国帮他拿回无纺布集团后,他立刻就焕发起斗志了。
原来半死不活的无纺布集团,经过他一手调教,两年的时间便再次生机勃勃。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门道。
主要原因在于霍华雄能掌握无纺布行业的最新国际动态。
而他所掌握的那些资讯大多数人也都可以拿到。
霍华雄常年在海外订阅书刊杂志,或者让海外的朋友帮着邮寄相关的资料。
说到底,他的英语太牛了,阅读任何英语资料、书刊都没有障碍。
光是这一点,别说同龄人,年轻人都没几个比得了。
说起来,霍华雄和步鑫生还算半个老乡。
霍华雄是上塰人,步鑫生是浙省人,离得不远。
语言和生活习惯等都有几分接近。
两个咸鱼翻身,年近七旬的老哥俩颇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没事就在一起交流一番。
霍华雄不仅能掌握纺织行业的最新的国际动态,对西方的服装市场也颇有研究。
在他鼓捣下,步鑫生对欧美西装市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其实,西装业务刚开始蓬勃发展的时候,童建国就向步鑫生提建议,想办法往海外市场走一走。
因为欧美、日韩地区才是西装消费传统市场。
童建国还特地把汉斯带过来参观西装厂的生产线。
汉斯赞不绝口,认为步鑫生只要有决心就能打入欧美市场。
可当时老步刚咸鱼翻身,谨慎有余、开拓不足,委婉拒绝了童建国的建议。
这么多年了,童建国便再没提这事儿。
眼下,霍华雄随口的一个建议,一下就让步鑫生动心了。
步鑫生还有些不好意思:“建国啊,我当时觉得不成熟,咱们生产规模、生产能力还没到那个份儿上。再说,我也缺乏那种国际眼光……”
“老哥不用客气。做企业谨慎点是好的。再说,老霍比咱们都了解国际市场,他的建议肯定经过深思熟虑的。”
“嗯,我这段时间就开始这方面准备。”
正好五一过后,著名掮客汉斯又跑过来了。
童建国就把西装厂的各种资料拿给他,让他回到欧美之后帮着寻摸一个合作方。
汉斯自然也是带着老婆一块儿来的。
两年前,他老婆刚卸货,生了老二,这一次又挺起了肚子。
赵君羡慕不已:“哇,你真拼啊,都快四十了,还要生一个……”
“咱们现代的女人,四十岁真不算老。科学技术这么发达,几乎没有危险。像你也一样,趁着现在还没老,还可以再追一个。”
“哎呀,算咯,这么一大帮孩子忙都忙不过来……”
“哇,这是南南啊,两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是啊,怪愁人的,才十四岁,都已经一米八二了。”
“一米八一点五……”
南南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
汉斯老婆大笑:“好可爱的蓝孩纸,我可预订了哦,我们家大女儿像我老公一样,也是个大长腿!”
“哈哈!可以!”
南南连忙钻进自己屋里去了。
316、三国机密
“咳咳!春风不吹花不开,日记不翻有人在;要是本人他不在,请把日记合起来!”
赵君正在南南屋子里偷看他的日记,冷不丁身后有人念叨道。
“你个死鬼!吓我一跳!”
赵君嗔怪。
“嘿嘿!”童建国笑了。
“偷看人家日记干啥?”
“什么叫人家?我生的孩子我想干啥就干啥!”
这是童建国这个零零后灵魂跟五零后、六零后,乃至七零后、八零后们最大的隔阂。
说到底这是时代的局限性。
身为时代中人,大多数都身不由己。
大家和小家都是这个道理。
大家的领导想当老百姓的家长,教导老百姓这个不能看,那个不能做。
小家的家长却想当领导,指挥孩子这个那个。
这些年,在童建国的熏陶下,赵君已经进步很多了,大多数时候还是能尊重孩子们的人身自由。
这会儿她也只是嘴硬而已,替自己的不文明行为往回找补找补。
“南南马上就要升入初三了嘛,这可是关键一年!我得了解一下他的思想动向!”
“哈哈,每一年都是关键一年。”
“哼!谁像你整天甩手掌柜,一点不关心孩子的学习情况。”
“哪能不关心呢,可学习是为了啥?”
“学习当然是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为了祖国的美好明天,还有……出人头地!”
“咱家的孩子一生下来就已经出人头地了。”
“花无百样红,人无千日好……”
就像车轱辘一样,童建国和赵君三天两头就教育问题展开类似对话。
不过,有关方面能够把一代人又一代人洗脑。
童建国也可以不厌其烦地反洗脑。
反正多多少少还是能见到一点效果的。
“学习只是手段,它的目的是让孩子德智体等方面都得到发展。”
“没错。”
“既然如此,只要我们能达成目标,何必在意手段?”
“你,你这是狡辩……”
不管怎样,赵君还是同意暑假期间,童建国带老大出去散散心。
这段日子恒店可热闹了。
蓝都影视有一大批影视作品要在这里开机。
首先是《三国战纪》第二季。
春节前后,《三国战纪》在中日韩三国同时播出。
刚播了几集就炸裂了!
三国同时掀起三国热。
三国的人物和故事在日韩一直都很有民间基础。
可他们接触的都是山寨版的三国。
突然见到正宗的了,哪顶得住啊!
纷纷要求跟《三国》创作人员见面。
王扶林、张笑天等人带领大家东奔西跑,忙得不亦乐乎。
当初《三国战纪》第一季的时候,辻翼健给的是两万美金一集。
到了第二季直接涨到三万美金。
哪知道这根本就是毛毛雨
剧组人员出国访问的同时,央视发行部门也在紧锣密鼓地制作《三国战纪》第一季录像带,向日韩两地发行。
保守估计,光是这些录像带都能赚回两亿美金。
此外还有广告收入。
蓝都影视的广告总监童建波根本就不愁这部剧的广告,第一季刚开始拍摄时,就已经把广告弄得七七八八了。
第二季还没开始却犯愁了。
拥护啥?
第二季的广告位三国争抢,欧美的一些客户也来凑热闹。
要是按照价格竞标倒好说,可一方面要顾及面子,另一方面还要考虑国际影响。
比如,你至少得让国内的广告占三分之一,不然就不好看了。
日韩是电视剧播放主战场,你不给人上广告也不行啊。
上了这个,就得拿下那个。
都是多年老客户,想要照顾过来基本没有可能了。
童建波想了很多办法。
蓝都公司的电视剧广告从来都不由电视台说了算。
央视也不例外。
《三国战纪》第一季的时候,童建波还按照其它几部剧的方式,连播两集贴三段广告。
到了第二季,她又想出个办法,把45分钟一集的电视剧拦腰折断,中间插播几段广告。
这样一来连播两集就可以插播5段广告。
虽然这样还是僧多粥少,但也实在没别的办法了。
反正光是广告的收入都得是发行所赚的三到五倍。
其实,辻翼健他们角川映画也一样赚的盆满钵满。
电视剧发行、广告收入、卖录像带,这些都是大家按投资比例分配利益的。
而演员的经营、广告代言等等都是角川映画自己运作的。
整部《三国战纪》涉及的演员有将近2000人。
哪怕只有一句台词,刚一出场就嗝儿屁那种,国内的著名演员都争的头破血流。
连姜文这种蹲着挣钱都不肯的,也到处求人,甚至让晓庆阿姨过来递话,想弄个小角色演演。
王扶林都有些动心了。
却被童建国强烈劝阻了:“你要想多活两年就别招惹这位大哥。”
在第一季中,日方一上来就是两个重要演员。
一个董卓,一个吕布。
哪知道两个人董卓上来没几集就被点天灯了。
吕布也众叛亲离,死的狼狈不堪。
第二季中,辻翼健希望他们的演员能活的长一点。
王扶林本来不太情愿日韩的演员加入电视剧,可从董卓吕布的效果看,还是相当不错的。
所以,这一季也希望他们有更多的演员加入。
可想要常驻演员就比较困难了。
刘关张、魏蜀吴主要角色都已经定下了。
张笑天却不以为意:“这还不简单吗?寿命长的角色还真能扒拉出不少来。像廖化,像丁奉……”
“哈哈,就让老张帮着安排好了。”
日方安排演员,韩方当然也少不了。
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在为数不多的女角色里面给他们安排一个。
女性角色一巴掌都数的过来。
首先是貂蝉。
不能像小说演义那样,直接就查无下落。
或者像民间传说一样被关羽给咔嚓了。
那多有损武圣形象。
关羽把貂蝉保护下来,藏匿在民间。
时不时还来关照貂蝉和吕小布。
可武圣人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他跟貂蝉之间也只能保持欲拒还迎、欲说还休的状态。
类似的还有曹操和蔡文姬。
曹家和蔡家是世交,曹操和蔡文姬从小也情投意合。
无奈,蔡文姬远嫁匈奴。
曹操统一北方后,又把蔡文姬接了回来。
可为了安抚匈奴五部,他也不得不跟蔡文姬保持距离。
除了这两个角色,戏份多点的女性角色也只剩下黄月英、夏侯涓、大乔小乔、孙尚香这些了。
最后决定由韩国女演员来扮演孙尚香。
当然,在第二季中孙尚香戏份很少,全程打酱油。
因为第二季结尾落到了诸葛亮舌战群儒的大戏上。
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三国战纪》第二季眼瞅着就延误到93年夏天。
这一季又是三十多集,要赶94年春节播出,还真是挺紧张的。
除此之外,《霸王别姬》、《火烧阿房宫》、《上塰往事》三部大戏也扎堆儿开机。
索性主创人员就弄到一起举办开机宴。
酒过三巡,大家正三三两两埋头热聊之际,童建国突然感觉桌子下面两腿之间一紧,有什么把柄被帆子抓住了。
“哼!拿你儿子做挡箭牌!”
317、入戏
帆子看起来是个文静内敛的人。
哪怕从美国回来了,身材样貌和穿着打扮有些变化了,行为举止跟以前还是差别不大。
其实童建国心里清楚,在骨子里帆子就是个不拘泥于世俗、爱折腾的人。
十四五岁就不听父母劝阻,执意报考话剧院。
十**岁独自一人跑到首都,考上中戏。
念了一两年又跑到美国去了……
反正这家伙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父母拿她都毫无办法。
眼下这情形明显就是食髓知味,有了一次,还想要第二次第三次。
可谁让童建国吃了暗亏,拿了人家一雪。
童建国不动声色,将帆子的手轻轻拿开,挺直了腰杆:“想多了吧,我家老大放暑假了,没事儿带他出来散散心。”
“哼,反正过几天要回首都签协议,到时候你可别躲。”
“切,小事一桩。”
南南这会儿在跟其他几个孩子吃饭、聊天,看起来很兴奋。
其他两个孩子一个是男孩儿,也是大个子,但比南南还是矮了些。
另一个女孩儿个头儿也有一米七左右。
男孩儿的大眼睛和浓密的眼睫毛太有辨识度了,童建国一下就认出是刘烨。
张笑天在一旁小声介绍:“这小孩儿是我们厂一个职工的儿子,外形条件不错吧?”
“是啊,外形好,悟性也好。可惜这小子没什么上进心。前期能走得不错,后期就泯然众人了。”
“哈哈,童总看人差不了。”
“这女孩儿是哈市少年宫推荐来的,你看,也不错吧?”
“嗯,有那股飒爽劲儿。看着也挺眼熟。”
“哈哈!她们俩重名。”
张笑天指着一个面如满月的女演员说。
这女演员童建国也用过她几次。
外形跟冰冰类似,都属于人间富贵花那种。
看见她,童建国一下想起来了:“宋佳!”
“嗯,大宋佳,小宋佳。”
上一世,童建国除了帆子阿姨,另一个比较喜欢的就是小宋佳了。
王朔、马未都他们那些所谓大院子弟没事儿就爱吹嘘什么京圈儿公主、飒女孩儿。
比如,刘索拉、徐晴、王霏、许静雷她们几个。
其实啥他妈京圈儿公主啊,啥他妈飒女孩儿啊,就是些陪局儿的。
他们怎么不说洪晃是京圈儿公主、飒女孩儿。
人家才正经是公主好吧。
眼下90年代初,洪晃每个月工资都快到一万了。
像凯歌、姜文那种,她能包下一打。
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人家长得不够漂亮,不肯陪局儿呗。
要说飒女孩儿,小宋佳这种还沾点边儿。
随便杵在那里都有范儿。
“嘿嘿,看什么看?人家是小孩儿呢。”
帆子在一旁又试图抓住童建国的把柄,童建国连忙躲开了。
“又想多了不是?我省思这丫头给我儿子当媳妇不错……”
“是啊,他们是挺般配的。你儿子个子真高啊,比老美的孩子还高大。”
“必须地,从小到大肉蛋奶供着,没事儿还练武强身。”
“哇!真是优生优育啊!估计你家那位也矮不了……”
“嗯,跟你差不多,都是大长腿。”
“哼!就好这口。”
两人这边小声聊着,突然有人进来大喊:“扮上了啊!扮上了!”
只见两个身着长袍、戴着礼帽,尖嘴猴腮的人走进来,就像两个相声演员,或者舞台上的两个丑角。
“给各位老爷请安了!”
两人对着大家一起鞠躬。
“好!扮相不错!”
童建国这才认出来,这二位一位是王智文,一位是刚子。
他们在《上塰往事》中演两个主要角色——杜月笙和张啸林。
他们两个辈分儿太低,这桌都没人给他们让座儿。
谄媚片刻,他们亦步亦趋地来到童建国面前:“童总好!”
“嗯!扮相不错!”
刚子不停鞠躬:“来!童总,我给您沏杯茶。”
“喝不了那么多。”
“沏一杯茶……”
“我知道,跟你开玩笑。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美国投资方、出品人许总!”
“许总好!”
这一回,王智文抢着点头哈腰:“能拍您的戏,是小辈的荣幸!”
“嘿,你可不是小辈,你当过许总的老师哦!”
“真的啊?许总也上过中戏?”
“是啊,上过两年,我应该听过你的课,具体内容想不起来了……”
“惭愧,我的课上的不够好,尤其不能跟欧美等先进国家相提并论……”
“也不能妄自菲薄。”
童建国在一旁警惕地打量他们三个,不失时机地插嘴道:“你们以茶代酒,敬许总一杯!”
“嗯!我们一定好好演戏!不让您和您的美国投资人失望!”
两位入戏极深的伙计,不停地鞠躬、不停地点头哈腰,回退着离开了。
《上塰往事》是民国戏,《三国战纪》和《火烧阿房宫》都是大古装,而且年代接近。
两部戏拍摄手法各不相同。
一部是电影,慢工出细活儿。
一部是电视连续剧,快切快打。
因此,两部戏的演员,如果戏份不算多的话,完全可以来回串戏。
像刘烨、宋佳他们几个小孩儿都是这样两边窜着。
张笑天、李翰祥他们几个老哥都挺喜欢南南,想让南南也留下来,跟着一块儿玩。
“拍戏太辛苦了……”童建国叹息。
李翰祥说:“那就让他跟着我嘛,我这电影拍得慢,好几天一个镜头,哈哈!”
张笑天也说:“是啊,三国战纪确实辛苦点。就让南南跟着老李,没事儿也可以到处溜达溜达。”
刘烨和宋佳在一旁跟着直点头。
南南也眼巴巴地看着童建国。
南南很懂事,在外面其他大人面前,他从来不主动提要求。
“可是这个……”
“怎么?南南跟着我你还不放心啊?”
李翰祥故意板起脸。
长这么大,童建国还没把南南一个人撂在外边过。
因为蒋子龙,以及美国公司的一大帮人还在首都等着呢。
童建国最迟明天下午就得启程。
不过,南南已经十四周岁了,又有一旁老朋友、小朋友在身边,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南南,你愿意跟着伯伯吗?”
童建国看向南南。
“嗯!”南南使劲点头。
“太好了!”帆子在一旁抑制不住兴奋。
等她反应过来,又假装夹菜:“这个杏鲍菇做的不错,又大又圆……”
其实,大家嘻嘻哈哈地,注意力都在童建国父子身上,根本没人注意她。
童建国说:“既然你愿意跟着李伯伯,那就要老实听话,不许给伯伯添麻烦!”
李翰祥笑了:“我给他添麻烦还差不多!南南没事儿得帮我打场板,还得给我端茶倒水。”
“好的!”
南南爽快地答应了。
318、鞠躬尽瘁
下了飞机,童建国搂着帆子就急吼吼地奔丽京花园而来。
这是首都第一个涉外别墅区,就在首都机场跟前。
帆子紧紧挽着童建国的胳膊难掩激动。
童建国不时把她的手拿开:“让熟人看见不好……”
“哪来熟人。”
话音刚落,童建国一抬头就看见熟人了。
正是这片别墅的建设者大刘。
丽京花园是京字0001号地块儿,大刘的能耐可想而知。
南有小王,北有大刘,绝非浪得虚名。
眼下的情形是彼此彼此。
大刘身边也有个妙龄女子。
先前那个鲜嫩可口的嘉欣不见了,换成著名的高尔夫-之琳。
帆子的惊讶不亚于童建国。
因为帆子曾经是非著名演员,眼下是非著名出品人,没几个人认识她。
而对面的高尔夫-之琳可是著名演员。
大刘倒大大方方,热情迎上来:“童哥,你来了!”
“嗯,后天的剪彩你也来吧?”
“是啊,必须来啊。”
大刘情商就是高,面对比他低很多段位的人物还是谦卑有加。
要知道,当年童建国还在苦心经营小集体工厂时,人家大刘就已经有几亿身家了。
大刘拿到0001号地块儿建起这片别墅区的同时,又建起了一座谢尔顿饭店。
前不久,童建国和连襟老何建起的蓝都饭店,大刘也有参股。
眼下,童建国刚从股市套现一两千万,人家大刘手里已经攥着数百亿现金了。
不过,大刘是明白人。
他是这个世界上少数几个知道童建国部分底细的人。
这些年来,童建国通过汉斯从美国股市赚到的钱都有上千亿美金了。
连巴菲特都四处找人递话,想跟童建国共进午餐。
而且,童建国委实比大刘年长几岁,谦卑一下没什么不对。
寒暄几句后,大刘往另一边的别墅走去了,童建国和帆子继续往自己的别墅走去。
刚走了几步,童建国就省思过味儿来了。
人大刘去年就离婚了,眼下是单身汉,自由身。
就算包养女明星也天然地正当合理。
可童建国自己……
“唉……”童建国忍不住叹息了。
“怎么了?大叔?羡慕人家是不是?”
“没,没,绝对没有。”
“那是?我明白了!不要想多了,我跟她们是不一样的。”
“是啊,你不像她们……”
“不像她们那么传统!”
“说错了吧?”
“没有说错。在传统的男女关系中,女性追求的是以性关系来换取物质利益。如果有人单纯地追求**、**就会被认为不守妇道。”
“这么说还有点道理。”
“本来就是嘛。你也一样,你跟那些男的都不同。”
“怎么不同了?”
“他们是猎艳,你是发自内心地……”
“唉,不管怎么样,我总觉得亏待了你。”
“亏待啥啊!光是你指点我买的股票,都让我赚了几百万。现在我已经是百万富婆了,根本不用为生计而工作。”
“好吧富婆,我们现在该好好研究一下生计了。”
回到首都后,童建国也是从早忙到晚。
先是给商谈《上塰往事》在欧美市场的发行事宜。
接着参加蓝都饭店开业庆典。
说来有意思,老何开的头两家饭店都叫蓝都大酒店。
其实都是五六层高的小饭店。
这次新开的蓝都饭店反倒是很有规格。
这是30层高的大酒店,开业之初便定位为四星级。
等将来各种软硬件上去了,再申请五星级。
然后还有超蓝医疗器械这边的事情,以及段永平、求伯君他们那边公司的情况。
反正童建国都是抽空跟帆子亲热亲热。
晚上的时候,童建国正在热火朝天之际,大哥大突然响了,低头一看是赵君打来的。
童建国赶紧停下了。
以前,赵君都没有晚上查岗的习惯,这是怎么回事?听到什么风声了吗?
童建国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
“怎么了?老婆,我刚才在刷牙。”
“怎么这么安静?你们住在哪里?”
“啊,那个,丽京这边……”
“你们就两个人,跑那去住干嘛?”
“这不来回走方便嘛……”
“哼!南南这会儿是不是躺下了?”
“啊,那个……”
童建国还没敢把南南一个人在恒店的事儿告诉赵君。
因为他觉得自己在首都驻足几天,随时都会回恒店带着南南一起回家。
“没躺下就把他叫来,我跟他说几句话。”
“他,他不在这边。”
“啊?你把他留在宾馆里了吗?”
“不是,我们在恒店的时候,李导还有张老师他们都挺喜欢南南……”
“所以,你就把他一个人留在恒店了?我说我怎么刚才做噩梦!”
“哈哈,梦见啥了?”
“你还有脸问?梦见南南在哭鼻子。”
“哈哈哈哈!亏你想的出,南南是大孩子了,而且比一般人坚强!”
“哼!你把南南一个人撂在外地,自己跑过来逍遥!”
“没,没有逍遥。我明天就去找他。”
“反正等你回来的!”
“唉……”
童建国放下电话忍不住叹息。
帆子意犹未尽地凑过来:“叔可忍,婶不可忍啊!”
“干!婶不可忍,叔也不可忍!”
可童建国再想战斗已经不灵了。
忙活半天,累得满头大汗,还是冥顽不灵。
“怎么一晃神就没了……”
“没事,我好了,早点休息吧。”
第二天一大早,童建国正在刷牙,大哥大又响了,他连忙屁颠屁颠出来。
结果是张笑天打来的。
“建国,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啊?”
童建国吓得大哥大都差点掉了,手也哆嗦起来了:“是不是我家南南……”
“是老李……”
童建国刚长出一口气,又觉得不对:“李导吗?李导怎么了?”
“唉,李导昨晚去世了!”
李翰祥执导的《火烧阿房宫》是电影,在童建国的全力支持下,资金极其充裕,他拍的也很安逸。
旁边剧组《三国战纪》一天拍80场戏的话,他连8场都拍不到。
而且很少干大夜,顶多抢天光啥的。
唯独昨晚干的晚点,干到下半夜。
转场间隙,南南想叫起在导演椅上小憩的李翰祥时,却怎么都叫不醒了。
南南吓得大哭起来。
319、不速之客
帆子当然也知道李翰祥,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也摇头叹息。
“如果我不忙,也想过去看看。”
“是啊,老哥为了自己热爱的影视事业,也算是流尽了最后一滴心血。”
童建国想立刻飞到恒店,可实力不允许。
虽然就住在机场旁,可飞机票不是你想买随时都能买到。
又没有私人飞机。
看来只能麻烦大刘了。
正好大刘还没走。
而且,同为香港人,又跟演艺圈接触密切,他当然知道李翰祥了。
“哎呀,太可惜了,听说他刚拿了个金棕榈。”
“我也一再劝他工作悠着点,没想到……”
“唉,这都是命啊,有的人死在水里,有的人死在车上,有的人死在床上,有的人死在工作中……”
“我省思这会儿过去也不太方便……”
“用我的飞机吧,要不是我在首都还有事脱不开身,也过去看看李导。”
“谢谢你啊,大刘。”
“嗯,到时候李导家属两边跑时,也尽管用飞机。”
童建国坐着大刘的飞机直飞南方了。
到了恒店时,李翰祥的家人还没到。
其他人都坐了一屋子。
不光有张笑天、蒋子龙他们几个,李翰祥的大弟子梁家辉也特地从片场赶来,连妆都没来得及卸。
南南依偎在张笑天身边,挺大的个子把张笑天倚的都快支撑不住了。
这臭小子,在外人面前倒挺放得开的。
看见童建国进来,张笑天推了南南一把:“你老爸来了!”
南南有些不好意思地走过来。
“唉,没事儿吧。”
“没事儿。”
南南看起来还挺镇定。
张笑天叹口气:“李导可稀罕南南了,有南南在片场,他总是笑口常开。”
“唉,李导为了他热爱的事业鞠躬尽瘁。”
“是啊,身边是喜欢的人,干的是喜欢干的事,老李这辈子也算值了。”
“可李导还年轻啊!”
“是啊,还不到70岁呢!”
众人正在这里长吁短叹外面却传来一阵不和谐的笑声。
童建国立刻皱着眉头出来了。
原来是主演晓庆,身边还有几个年轻男女,其中一个正是阿文同学。
晓庆似乎也觉得不妥,连忙致歉:“不好意思啊,童哥,我们聊着聊着忘了。”
“嗯,没事。”
阿文也连忙过来点头哈腰:“童哥好!老听朔爷和刚子他们念叨你。”
“哦。”
晓庆凑过来小声说:“童哥,这剧组一天都不能停啊,每天都得花钱呢。”
“小意思。”
“李导不在了,能不能让我们家阿文顶上?”
“阿文是昨天来的吧?”
“是啊。”
“怪不得,导演杀手啊你!”
“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都笑了。
阿文也跟着笑两声,但很快就觉得不对了,叹口气低下头。
“童哥,可这拍的半截不漏搜的,一般人上来不好接啊。”
晓庆继续道。
“你是担心你的投资吧?”
“这个……”
《火烧阿房宫》这部戏,晓庆也跟着加磅了。
也就一两百万而已。
虽然她号称亿万富婆,但这一两百万对她来说也不算小数目。
尤其她不久之前刚给她家阿文拍电影投了钱。
“放心吧!蓝都出品必属精品!当初要不是李导说情,也不会要你的投资。”
“是啊,你们公司总是有办法的。”
“这样吧,把电影改成电视连续剧。缩短拍摄周期,拉长投资回报!”
“童哥你真厉害!”
两天后,李翰祥的家人来了。
他们一致要求把老李带回香港。
正好童建国有这个条件,就让大刘的飞机拉他们带着老李回香港了。
童建国和南南也回到家中。
见到赵君童建国还有些心虚:“那个,老婆你真是母子连心啊,这都知道。”
“那当然了。”
“嘿嘿,老婆真厉害。”
“没事别瞎奉承。再说,南南这事儿不怪你。”
“唉,可我让南南经历了这么闹心的事。”
“闹心虽然闹心,可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纵然你有亿万身家也逃避不了。早点让南南见识这一过程,其实也未必是坏事。”
“老婆,你,你真是深明大义啊!”
“去!又把戏文里的词搬出来了。”
“嘿嘿,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嘛。”
“对了,这几天还有一件更闹心的事儿呢。”
原来,最近几日童筝和团团升入中学了。
开学前,到学校去报到,办理手续来回几次。
每次都有一对中年夫妇在探头探脑,像是学生的家长,又不跟任何学生打招呼。
就笑眯眯地看着团团。
把团团弄得挺烦恼,晚上都做噩梦。
童建国打了个寒颤:“不,不会是团团的生身父母吧?”
赵君点点头:“我估摸应该是。”
“这两个王八蛋,这会儿倒跑来了。”
“是啊,太不礼貌了。你说,他们想过来看孩子,跟咱们打个招呼也行。这偷偷摸摸算怎么回事。”
“就是!两个王八蛋,想跑来摘桃子。”
今年以来,团团愈发出落的花枝招展了。
因为营养充足,身心健康,明显比同龄人发育的好。
尤其鼻子手术以后,脸面更加漂亮周正,再配上一米六五的个头儿,站在同学中简直是鹤立鸡群。
他酿的,老子辛辛苦苦把孩子养大,你们两个臭不要脸的倒跑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几天之后,两个不要脸的竟然登门拜访了。
这天傍晚,赵君下班回家,在大门口就看到一对夫妇在那里跟保安吵吵把火的。
一下就猜出**不离十,想要埋头躲过去,却被女的一眼看到了。
“赵大夫!”
“啊?”
“赵大夫!是我呀!”
“哦,您是……”
“我是那个谁她妈啊!”
赵君还想装聋作哑,但一看这大院门口人来人往的不太体面。
“哦,我知道了。小陈啊,你给他们登一下记。”
那男的还在一边跟保安急赤白脸的。
“你这样的,要是我的手下,我早把你开除了!”
“看不出,您还是个领导。”
童建国和赵君他们住的这个小区是全市第一个封闭管理的小区。
从刚入住那天起,居民和保安就打着一致意见,所有外来人员都必须登记,必须有居民楼内的住户接洽。
男的还想跟保安墨迹,他老婆恼火地推了他一把:“行了,赶紧点吧。”
这位干部这才不情愿地登记了。
“走吧!”
赵君刚招呼一声,那女的一转身又从墙角里拽出个男孩儿。
这孩子长得可真叫奇怪,歪鼻子斜眼不说,一只眼睛还像是要开小差一样,朝脑门子上跑去了。
320、我省思
赵君领着那对男女进楼时,童建国也刚好回来了,想过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前后脚跟着上楼了进屋。
“哎呀,这位就是童总吧!幸会!幸会!”
还没等人介绍,男的就连忙伸出手来。
童建国抄着手点点头:“嗯,都坐!”
坐下来了,这对男女还不消停,脑袋像拨浪鼓一样,跟着童建国转。
女的介绍说:“我们两口子都在东感镇,我家老万在工商所当所长,我在供销社当会计……”
东感镇是蓝城市远郊的一个镇,在所有郊区镇里边也算是比较富裕的。
两个人叨逼叨自我介绍,童建国和赵君也都是“啊、啊”的。
最后女的叹口气四下打量:“还是你们这好啊,这大房子,好多间屋子呢。”
“还行,还行,一个孩子一个屋。”
“哇,真好啊,听说您有四个孩子……”
“是啊,呵呵。”
“那个……”
两个人磨叽半天其实就是想见团团。
可童建国一直向赵君使眼色,示意憋着他们。
赵君把四个宝贝教育的很有礼貌。
家里来了客人,没有家长的邀请就不会出来跑来跑去,老老实实待在自己屋里。
而且家里有两个卫生间、两个客厅,根本用不着露面。
一直把两个伙计憋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赵君才说:“对了,老万和小青,你们过来,是想见见团团吧?”
“是啊,是啊。”
两个人喜笑颜开:“前几天,我们见到那谁了,长得又高又漂亮啊!都是你们养的好!”
小青也得意洋洋:“像我们家老万,腿长,所以长得大高个儿……”
童建国暗暗打量这位老万。
这伙计也就一米七零左右,在北方地区的这个年龄段勉强算中等身高。
可要说腿长?那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嗯,”赵君点点头,冲里面喊:“团团!出来一下!”
几个孩子也都在屋里听着呢,听着声音,团团立刻出来了。
“哎呀!这孩子长得真漂亮……这眼睛,这鼻子,跟我们家老万一模一样……”
童建国家的这个大客厅有一张四人沙发、两张单人沙发。
平时客人来了,两口子一般都坐在单人沙发上。
眼下,老万和小青还有傻儿子坐在四人沙发上,小青这边还空着一块儿。
团团出来后,直接依偎在赵君身旁。
赵君大大方方介绍:“这位是小青阿姨,那位是万叔叔。”
“小青阿姨好!万叔叔好!”
“嗯,真乖!”
小青说着,直接起身拉住团团的手了。
赵君自己也是母亲,眼看小青眼泛泪花,不免有些心软,就随手推了团团一把:“去,跟小青阿姨聊聊。”
团团这才不情愿地坐到小青身旁了,身子还歪向一边。
小青拉着团团的手上下打量:“这孩子,竖条条的,真漂亮啊!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
“谢谢阿姨夸奖!”
团团挣脱开小青的手说。
老万在一旁撇嘴:“你以为都跟你生的这玩意似得,眼睛鼻子都开小差儿了!”
“哈哈哈哈!”
说完,老万还自以为幽默地大笑。
童建国和赵君却一脸的严肃。
小青在一旁有些尴尬:“是,俺这肚子不争气……”
赵君却皱起眉头:“别这么说,咱们做父母的,孩子不论生成什么样子,都应该对他们负责。”
“是啊,”老万点头,“生这倒霉玩意儿,俺们操老心了,到处求医问药,花老钱了。不像童总您家大业大,我省思……”
“不用省思!”
“这个……”
“我的意思,你这孩子不用治疗。”
“啊?难道是不治之症?”
赵君说:“应该是唐氏综合征,确实不用治疗,再说眼下的医学也治不好。”
“唉,早知道就不该花这个冤枉钱了,这个赔钱货……”
小青有些尴尬,从怀里掏出大白免奶糖塞给团团:“来!团团,吃糖。”
“谢谢!”
团团刚接过来,傻孩子就伸手过来:“糖!糖!”
团团一股脑将糖都放进他手里,然后起身,冲赵君使眼色:“妈,我还有作业要做。”
赵君点点头:“回去吧。”
团团冲小青点点头:“阿姨,我回屋了啊!”
“那个……”
团团头也不回地钻进自己屋里,把门关上了。
傻孩子拿着奶糖连糖纸都不扒直接塞进嘴里。
老万在一旁叱骂:“你个吃货!粑粑都恨不能叉一口。”
童建国板起脸:“老万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儿子呢?亏你还是个领导干部!”
“童总说的对!”
老万也不生气,不住地点头哈腰。
小青在一旁打圆场:“我们家老万性子直,出门在外就容易得罪人。”
童建国摇头:“大妹子你可别搞错了,这不叫性子直,这叫任性!”
老万点头:“是啊,最近事儿比较多。什么都赶一块儿了。上个月我老舅割痔疮,上上个月我老姨切卵巢……这个钱花的啊。我省思……”
“不用省思。”
“……”
“我的意思,人生嘛,总是有很多沟沟坎坎。咱们做领导干部的,一定要做好表率作用。困难面前不低头,挫折面前不认输!”
“是,是,您说得对。”
这期间,赵君看了两次表,没想到这两口子还不知趣。
最后,赵君只能下达逐客令了:“时间不早了,不好意思啊,我家几个孩子还饿着肚子呢……”
小青“腾”地脸红了,用力拉了老万一把:“该走了,人家还要做饭呢。”
“吃这么早啊!”
老万嘟嘟哝哝起身了,不太情愿地跟着小青朝门口走去。
“我们送送你们!”
赵君和童建国一起送他们出来。
下了楼,送到大门口,童建国拉着赵君刚转身刚要走,老万突然叫住童建国:“童总!”
“还有什么事?”
“我省思……不是,不是,您家大业大……”
“都这么晚了,有事儿明天再说吧。”
童建国拉赵君一把又要离开。
“就在这说,没多少事儿。”
生怕童建国离开似得,老万连忙说:“当初,你们抱走那个丫头时,也没给咱们什么补偿……”
当初,赵君确实没给小青什么补偿。
比如营养费之类的。
因为,小青生下团团不久,眼看是个女孩儿,鼻子又被耗子咬掉一块儿,他们连出生证明都没要,麻溜跑掉了,还赖了不少医疗费。
“补偿?您是想补偿给我们吗?”
童建国皱起眉头。
这么半天,老万第一次有些窘迫了:“不是!我省思,你能不能给俺们点钱,这段时间实在手头有点紧……就当给俺老婆的营养费……”
四个人站在门口,街坊邻居来来往往的,不时有人打招呼,弄得赵君有些尴尬,不由得又有些心软,看看童建国:“要不……”
童建国点点头:“嗯,俺们考虑考虑。你们没别的事儿了吧?”
“要不?”那对男女互相看一眼,“我们过两天再过来?”
“不用了,到时候我通知你们。”
“可是……”
“小陈!”童建国招呼保安,“给他们登一下记,让他们留下联络地址。”
“好的!”
两口子又被请进岗楼里忙活起来。
童建国赶紧拉赵君一把往小区里走去了。
走到楼洞里,赵君忍不住问:“老公,你这是想糊弄人家吧?”
“是啊!老子给他个屁啊!”
321、家长
“不许说粗话!哈哈!”
童建国和赵君正往电梯里走,王胖子跟上来。
“你个死胖子,哪里都少不了你。”
“哈哈!”
“凯旋,你好像瘦了哦。”
赵君打量王凯旋说。
“是啊,又黑又瘦是吧?”
“三天两头往海蓝跑,晒的吧。”
“嗯,吃肥走瘦。话说你们也应该抽空来待几个月,买了房子也不过来住……”
去年,王胖子在三亚买了房子后,大家听说那边的别墅都十万八万一套,也跟着噼里啪啦买了一套。
开发商这会儿赔的裤衩都不剩了,巴不得早点清盘,最后打了六折把正片别墅都卖给童建国他们了。
连物业都没留下,童建国他们还得自己花钱雇保安、雇物业管理人员。
两年了,也就王胖子他们几个去的勤。
其他同学大多数都不怎么去。
童建国和赵君这边,也只是赵君的老妈在赵武陪同下去那边待了个把月。
“冬天在那待着还好,大夏天的,你丫也不怕热死?”
“嘿,你们还别说,三亚的夏天并不比咱这里热多少,白天在海里游泳,傍晚在海边吹风,别提多凉快了。”
“哇,凯旋,你过得好舒坦!”
“必须地啊,你们有这个能力,自己不肯。”
“唉……”
其实童建国也想啊,关键还有四个孩子,更有赵君的严厉要求。
王胖子这家伙不光对自己不严格要求,对孩子也松松垮垮。
他的儿子王小胖跟南南同岁,跟童筝、团团他们一个年级。
学习成绩在全班垫底儿,他们两口子也从不责怪孩子,就让孩子自己随心情。
童建国和赵君回到家里,四个孩子已经聚在客厅里了,围着团团说说笑笑。
依照童建国的建议,团团和花花的身世早在她们上学之初就公开了。
孩子们反而都很淡定,只是在嘻嘻哈哈议论刚才那两位的情况。
尤其童筝,惟妙惟肖地模仿傻儿子的举止,逗得团团和花花捧腹大笑。
“不要笑话人!”
赵君严厉训斥,大家这才散开各自回屋了。
赵君又叫住团团:“团团,妈妈跟你聊一会儿。”
团团回来了,赵君拉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
“团团,那两位叔叔阿姨你也见到了,他们是……”
“我知道,他们是我的生身父母。”
“嗯,不管怎么样,他们给了你生命,你对他们就应该心存感激。”
童建国在一旁插嘴:“不对吧,老婆。”
“怎么了?”
“我怎么觉得你说倒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
“应该父母对孩子心存感激。每个孩子都是一个天使,他们愿意来到我们的生命中,我们做父母的应该感谢孩子才对。”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团团笑了:“嗯,应该互相感激,孩子感谢父母,父母感谢孩子!”
“嗯,好吧。反正你已经见过生身父母了,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
“没啥想法,我就觉得……”
“怎么了?”
“我就觉得他们不是好人!”
“不要随便评价别人。”
“可我……”
“嗯,没事儿,你说说看。”
童建国鼓励团团说。
“我觉得,做父母的,因为自己孩子身有残疾就那么粗暴地对待他们,这样的人就不能算是好人。”
“你说那个唐氏儿童吧?”
“是啊,也就是我的亲弟弟。我觉得他挺可爱的啊,心思单纯,比他的父母好多了。”
“没错!团团说得对!”
“这个……”
“没事我先回我屋里了啊。”
“嗯,回去吧。”
“要小心那两个家伙啊!”
童建国还不忘叮嘱一句。
“知道了!”
“说亲生父母的坏话,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回到卧室,赵君忍不住说。
“有什么不好的?亲生父母要是混蛋,儿女就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
“可我觉得再怎么是生养的父母。”
“把养字去掉。你这是受所谓的传统文化的荼毒!我们生南南和童筝,并没经过他们的同意,而是偶然发生的。他们凭什么要对我们说谢谢?他们唯一需要感谢的是,我们尽心尽力地满足他们的物质、文化需求。当然,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每个孩子都应该被身心健康地养到18岁,这是法律赋予他们的正当权利!任何人无权剥夺!”
“照你那么说,穷人家养孩子,从小让孩子吃不饱穿不暖,十几岁就得赚钱养家,父母是不是该对他们说声对不起?”
“那当然了,这根本就是虐待儿童!”
“哼!要是你这么说得话,我们大院外面,你们这些街坊没几个孩子没被虐待过。”
“确实如此。”
赵君他们部队大院外面,童建国他们周边的邻居们确实绝大多数家庭的孩子很小就肩负起养家的责任。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各家各户都有各种营生。
有的砸瓜子,有的糊火柴盒,有的剪纺纱厂的线头。
小的刚会走路,大的刚会踩着板凳烧火,都得帮大人干。
干不好还会挨揍。
全家人忙活一个月,也就能赚个三块儿两块儿的。
干坏了,还得倒赔钱。
“这是时代造成的,需要道歉的其实是另一些喜欢扮演老百姓家长的伙计们。他们不光虐待了我们50后,还把60后、70后当小白鼠。用他们处于探索阶段的抗生素把数百万的60后变成聋哑人,上千万70后变成黑齿族。”
“你可小声点。”
“唉,我说你啊,你的明辨是非的觉悟连咱家的几个孩子都不如。”
“行了,越说你越来劲了。”
“就拿刚才那两个王八蛋想跟咱要钱的事儿来说吧。”
“我觉得应该给他们钱啊。我们都是当妈的人,都能体会十月怀胎的辛苦。当初,咱们连一分钱营养费都没给他们。现在给他们点补偿是应该的。”
“他们要真生活困难,我还真愿意给他们补偿,大大的补偿,补偿他八辈儿祖宗都没问题。可他们是生活困难的人吗?他们都是吃公家饭的人,怎么可能生活困难。”
“那也不一定,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再说,你给他们多少钱?你打算给他们多少次?”
“当然一次就完了,还能好几次啊?”
“你想的美!谁不知道我童建国家财万贯!你给他们开了头,他们就会没完没了地过来。”
“别把人想的那么坏。”
“你等着瞧吧,这两个家伙不会消停的。”
322、三个臭皮匠
结果还真让童建国猜到了。
老万夫妇回去后眼巴巴地等童建国的消息,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
他们又跑回童建国家的小区门外,想堵着童建国和赵君。
结果,童建国早有防备,已经提前跟保安交待好了,见到这对夫妇一律赶走。
把老万给气的:“这,这真是为富不仁啊!”
“那个姓童的不是挺有钱吗?有好几千个万,好几千个亿啥的。随便拔根儿毛给咱们也够过了。”
“就是!随便给咱三万五万地,或者在城里给咱买套房子……”
“嘿嘿,要是能给咱买台彩电更好,30寸那种,好大好大!”
“切,哪用他们买,给咱钱咱自己买。”
“唉,老万啊,你说他要是就不给咱们钱怎么办?”
“那怎么行?还有没有王法了?现在生个牛犊子还能卖好几百块钱呢,何况孩子。”
“就是,十月怀胎我容易吗?那几个月给我遭的罪。那会儿不跟这几年,想吃猪蹄都吃不上。”
不能到小区来堵童建国、赵君,这两口子就跑到学校去堵团团。
这天,团团放学了,正跟两个女同学欢天喜地的走出学校门口,老万和小青迎上来。
“团团!放学了?”
“哦!阿姨好!”
刚开始还挺和谐,接下来就变味儿了。
“唉,怎么不叫妈妈呀?”
“对不起,我只有一个爸爸、一个妈妈。”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儿肉啊!”
“就是!当初,为了怀上你,我也是每天吭哧瘪肚,累得够呛。”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生下我。”
说完,团团拉着同学就走。
“唉,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有什么事吗?”
“那个啥,我省思……”
“不用省思!”
“唉?这兔崽子,怎么说话呢?”
“没事我先走了。”
说完,团团拉着同学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青气的在原地直跺脚:“这倒霉玩意儿!自己爹妈都不认,这哪是人做的,畜生不如。”
“就是,当初老子还不如把她喷到墙上!”
“不行!这兔崽子,老娘不能这么饶了她!赶驴还能让驴说了算?老娘身上掉下的肉,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是啊,是啊,不过……也不太好办啊!”
“这两天德文该回来了,我们找他想想办法。”
“好!我就不信了,煮熟的鸭子还能让它飞走了?”
德文是小青的弟弟,这几年在蓝都和盛京之间跑运输,是个愣头愣脑的家伙。
晚上,团团把校门口的事跟童建国和赵君说了。
赵君气的直瞪眼:“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太不要脸了吧?”
童建国叹息:“都跟你说了,不要低估他们这种人。”
“要不让建军带人把他们抓起来?”
“眼下虽然是严厉打击,但也不能随便抓人啊。”
“那就让孩子们小心点。”
赵君把四个孩子叫到一块儿。
“以后你们四个上下学要一块儿走啊,谁放学早就等等其他人。”
南南使劲点头:“嗯,知道了。”
不过,此后的几天都挺消停,那两个家伙再没出现。
团团和兄弟姐妹们也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老万、小青和小舅子德文正在谋划着。
“哇!搞了半天,俺姐生那个小东西被这个大老板捡回家了啊?”
“是啊,现在长得竖条条的,又高又漂亮。”
“那咱可陡起来了!能榜上这么大一个老板咱这辈子也不愁吃穿了。”
“哼!还大老板,”老万直撇嘴,“想要个三万两万都要不出来。”
“唉,那是你要的太少了!”
“那应该要多少?”
“怎么得要个一两百万!”
“三万两万都要不出来,一两百万更不可能了。哪怕给咱五千六千的都行啊。”
“姐夫,做人要有格局!像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们抓住了就是人生巅峰!”
小青在一旁两眼放光:“德文,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还不简单。”
德文这般那般说了几句。
老万吓得直摇头:“这怎么行?我堂堂的公职人员哪能干这种事?”
小青指着老万:“你看,德文,你姐夫就这个熊样,该硬的时候就硬不起来了。”
“这不是硬不硬的问题!这是绑架,这是犯罪!”
“姐夫你也太胆小了吧?这怎么能算绑架呢?自己家孩子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小青也在一旁说:“你忘了咱对面屋的大老王家了?”
“知道啊,怎么了?”
“他儿子整天打游戏,大老王实在没招儿了。就趁儿子在学校操场跑操的时候,就弄几个人把儿子拖走了。”
“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大老王把儿子送到一个姓杨的教授办的培智学校去了,都关了有小半年了。”
“是吧?父母管教子女怎么能叫犯罪呢?”
“可是……”
“那个小兔崽子爹妈都不认,天理难容、十恶不赦,不管教她还得了?”
“对!俺姐说的对!那话怎么说的?不干涉别人家内政!人家老婆汉子打架,父母教训孩子,别人管得着吗?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好吧……”
说干就干。
过了两天,德文找来一辆天京大发,拉着老万和小青来到蓝都市第一中学门口。
这会儿的小学中学门口都没有保安。
而且这会儿的社会治安其实比80年代初更乱。
因为80年代初的人还比较单纯,哪怕流氓无赖身上都带点理想主义色彩。
而这会儿的人已经完全没什么顾忌了,一切都是利益至上。
由于校园门口经常有打架斗殴、拦路要钱等违法乱纪活动,老师们也学精了,看见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老远就躲开。
团团和童筝是一个年级,南南和花花是一个年级。
团团先放学了,就拉着童筝在门口打算等会儿:“等会儿吧,哥哥和花花一会儿也该放学了。”
“等啥等啊!有我在怕啥?”
童筝挺起小胸脯。
“那好吧。”
兄妹俩手拉着手向校外走去了。
刚走出校外没多远,突然有两个人冲了过来。
等团团认清他们的嘴脸时,老万已经抓起团团的一条胳膊,把她往路边的天京大发上拖。
童筝急了,连忙拉住团团。
可两个小孩子哪是大人的对手,眼看着被拖的直打趔趄。
童筝急中生智,冲路边的小同学大喊:“抓小孩儿了!有坏人啊!”
小同学们纷纷驻足观望,但没人敢过来。
老万挥挥手:“滚!老子教训孩子!少管闲事!”
小同学们又纷纷散开了。
“不是!我不是他的孩子!”
“你个兔崽子!等回去地,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这时,小青也过来了,两个孩子眼看着被一路拖到天京大发跟前了。
“住手!”
突然一声大喝,南南和花花跑过来。
“哼!又来两个……”
老万一打眼看到南南高大的身影还略微一愣。
等到了跟前看见南南的稚嫩脸蛋时,又有些有恃无恐了。
“小样儿!”
“我数三个数儿,你们把手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屁孩儿……”
“一!”
“呵呵!”
“二三!”
“啊!”
南南一拳打过去,正打在老万眉骨。
就像胶皮水管扎破了一样,一股鲜血猛地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