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四十五章 刘惟并非坑初阳 表象只为证忠心
“且抬起头来。”刘惟信步走下台来,站到初阳身前一丈距离道。
“臣不敢。”初阳双手扶揖弯腰答道。
“朕恕你无罪。”刘惟微微一笑道。
“谢陛下。”
在初阳抬头看刘惟的瞬间,满朝的文武也一同转向去看他。
一观剑眉星目,二观眉宇正气凛然,果然人中龙凤!
看过初阳的面相之后,刘惟的眼中竟然流露出了喜爱之色,片刻之后他眼角轻晃,以余光看了身旁的几位皇子,视线在大皇子刘腾与三皇子刘冲身上逗留了片刻。
仔细观瞧了初阳一会儿,刘惟重新回到龙书案后,对底下文武群臣问道:“众卿可知晓,此为何人?”
“臣等知之。”满朝文武一同答话,音调之齐,简直像一个人说的。
“是为何人?”
“为我汉国之勇将!”
“有何作为?”
“统兵征魏、献计破秦魏联军!匡扶社稷,拯救黎民于水火!”
刘惟满意点头,视线再度放到了刘腾与刘冲的身上,全天下人都知道,而你们却不知道!仅为一己私利,险些葬送大汉江山!如此作为,等死后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视线重新扫过下站众臣,说道:“朕于今日,昭告天下,扬军校尉征魏大都督方捷,因战功卓越,能为天下解忧,有匡扶社稷之才,今特封为我大汉超品,青云侯!”
随刘惟说完,旁边宦官捧着一个红木托盘走下台来,到了初阳面前揭开,里面摆着一个一寸见方的玉制印章,印章上雕刻有栩栩如生的四爪祥龙盘卧,既不失威猛又充满华贵!
初阳双手接过托盘跪地,谢恩道:“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不等初阳高兴太久,刘惟又说道:“再封方捷为大汉卫将军,有统全国兵力之职,予职责保卫汉国疆土!”
说完又有宦官举托盘走下,上前打开之后里面除了一个卫将军大印之外,还摆放着一个纯铜制雕刻物,是一个半开的跃虎状物品,上面有错金铭文,细细观量,不正是虎符吗!
初阳双眼一瞪顿时愣在了当场,一般而言,虎符是天子一半,大将军一半,而看这情形,大将军竟然没有反倒交到了初阳手里,这到底是太过信任初阳的能力,还是不信姜山的本事?
初阳没有接,也没有谢恩答话,宦官端着托盘也不敢动,殿上文武群臣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刘惟见状疑惑一声道:“将军?”
经刘惟开口,初阳才晃过了神,他赶紧跪地叩头说道:“谢陛下厚恩,臣食汉禄,自为将伊始,便决心报效朝廷,但请陛下恕罪,臣不敢接虎符统全国重兵之任。”
刘惟再次疑惑道:“却是何故?”
“还请陛下先恕臣无罪。”
还没开口呢,竟然先讲起条件来了,刘惟笑了笑说道:“朕便恕你无罪。”
“谢陛下。”初阳扣头谢恩起身,又把当时卢航给虎符的理论讲了一遍。
等一番言论下来,直令殿上百官称赞纷纷。
刘惟也忍不住暗中点头,过后视线轻扫了刘腾与刘冲一眼,暗道:杞人忧天,今日朕一番验证,尔等可瞧的明白?
原来刘惟叫初阳入宫封赏,并不是摆鸿门宴,而是当面验证先前刘腾与刘冲对初阳的猜忌,如果初阳真有不轨之心,在说把虎符交给他的时候,他一定高兴接纳,而现在他却能知晓得了大势之后的危害,并甘冒欺君之罪而不受,如此不正是说明了他的高瞻远瞩与对国家的忠心吗!
感受到了刘惟的视线,刘腾已经羞愧的满脸通红,只顾低着头不敢再与其父对视,更不敢再看初阳一眼。
反观刘冲却与他大不相同,眼中非但没有误会忠良的愧疚感,反倒在眼底深处有不小的怨恨!
当然这一切都没能逃过刘惟的法眼。
“也罢,既然将军不愿受理,朕也不再强求。”
“谢陛下。”初阳作揖下拜,因为心底喜悦的关系,嘴角竟忍不住当场翘了起来。
这一幕刘惟没有发现,但下站两旁的文武却看得真亮,开始听到初阳不受虎符时,其中有不少心胸狭隘之辈猜测初阳是在假装老实人,可直到窥见他偷笑时,众人的心底才真正认可了初阳忠心,因为只有这种无意间的举动,才是表现一个人真实状况的时候!
刘惟再度步下台来,走到初阳近前对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观摩过后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没让满朝的文武惊掉下巴,刘惟竟然以皇帝的身份双手作揖,对区区一个武将弯腰下拜!
心惊之余的初阳想伸手去扶,可他不敢,空伸着手好一会儿,最后也只能像遭雷击一样立在了当场。
“还请将军尽心,来保我社稷不败。”刘惟施揖礼说完起身,双手攥住初阳无处安放的双手,二目之中滔滔落泪。
初阳心惊赶紧抽出双手,嘭的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捣地誓言道:“臣感陛下恩泽,怎敢不以死相报!”
刘惟令晚间摆设宴席款待初阳,文武群臣作伴,最后才将朝堂散去。
初阳心中念叨着宴席间要向刘惟禀报的秦兵诸事,思索着田赋被撤去的卫将军之职,不多时便随着人马的带领下,来到了早就为他准备好的卫将军府,看着门前站立的侍卫与府中忙碌的侍从奴仆,初阳实在不敢想竟然能在一年的时间内,从流浪汉的身份荣盛到三公将军之一的卫将军!更没想到会一跃成为无数人穷尽一生也不能成为的侯爵!
等待晚宴期间,初阳以为能得歇息片刻,可没想到等回府不多时候,便有大把官员登门拜访庆贺,除去在外征战的大将军姜山、大司马齐晨、大司空华谭,还有被撤职的田赋之外,其余人不管是九卿还是普通文武,或结伴而行或单独登门,来访者简直络绎不绝!
一直忙活到了酉时才终于将来访官员全部送走,初阳以为终于能清静的时候,又听到门外大批车马声音传来。
初阳眉头一皱叹道:“是真不得歇啊......这是谁又来了?”
正待叫奴仆去看,就听到外面有人喊话通告道:“辛留王、兰隆王驾到!”
五百四十六章 秦大军发往燕国 半月余燕国覆灭
初阳听后心下一喜,自己能有今天的成就,这俩人可是功不可没!要不是因为刘引跟刘槐两人在刘惟面前保举初阳,那出征魏国的计划将不复存在,同样也不会阻挡住秦魏联军,而阻挡不住秦魏联军的后果,极可能导致汉国不复存在!
率家奴院工一齐赶到了府门外,亲自将刘引与刘槐两位皇子迎进了府内。
瓜果茶点摆上,三人分主次落座。
最开始的话题,肯定是围绕着初阳的荣升贺喜,简单两句话过后,刘引见初阳目露凝色,当即一皱眉问道:“大都督现已为侯爵,更受父皇拜为卫将军,怎的眉宇间却略带惆怅?莫不是嫌弃官职太小?”
听着刘引的玩笑话,初阳忍不住乐了起来,过后连连摆手说道:“方捷出身贫微,受陛下隆重拜为三公将军,此恩惠岂是肝脑涂地所能报也!方才展露凝重,只是因为......”
初阳叹了口将秦军动向对两位皇子讲述了出来,当场听的两人目瞪口呆。
“以一国之力,妄图力战三国,赢胜有此能耐?”刘槐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的问道。
“便看赵、燕两国有何决策了。”
“怎讲?”
初阳没有即刻回答刘引的问话,而是转头往外看着渐渐下沉的日落,片刻后才说道:“时辰不早了,且先去宫中参与夜宴,待饮宴之间,自当同陛下与殿下分析、讲明。”
现在说了等晚上还带再说,刘引便点了点头站起了身,与刘槐两人出府上了马车,先初阳一步往昌阳宫而去。
初阳回房由侍从服侍穿戴好了常服,抬手看了看丝滑的衣衫,整了整束发冠便踏步往府门外而去。
进到大殿来到了刘惟设下的晚宴中,等不多时,刘惟便在两个宦官的扶持下到了殿中,殿堂上文武百官赶紧跪地行礼。
叫文武免礼落座,随刘惟手势下达,很快酒菜摆满每人面前的案几,满上酒盏之后,由汉国皇帝带头共同举杯庆贺初阳,各官员杯酒恭贺不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初阳再吃下一盏之后对面前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作了个揖,然后跨步穿过人群走到了殿中央,对殿上刘惟深深作揖行礼。
“初阳何故突然出席?”刘惟见后笑眯眯问道。
“臣预上禀陛下军情。”
“今夜喜宴,不谈国事。”刘惟笑着摆手示意初阳退下继续玩乐。
“事关重大,不敢耽搁。”初阳却站立原地不动,而且眉宇间还带着满满的焦急。
刘惟见状也皱起了眉头,这时刘引也从下位站出来,对刘惟施了一礼之后,走上前在刘惟耳旁轻语了两句。
听后的刘惟眉头一皱,赶紧示意初阳如实上报。
初阳答应一声,便将对二十万秦军的猜测说了出来,并请求刘惟尽快派使臣去燕国。
“若秦兵并非取燕国,又该如何?”殿上大臣问道。
“秦兵去向,全在陛下。”初阳回头看了一眼,是卫尉祖检。
“大都督有何妙计,还请试言之。”
“当下秦兵动向,便是往燕国而去,倘若真似祖大人所言,秦兵只是绕过魏国而后南下,如此一来,赢胜必事先与燕王交涉明白,可燕王也未必相信,便是允他大军过境,也势必出兵布阵加以提防。陛下可以此机缘,先下使往燕国游说,讲明赢胜狡诈,叫燕王摇摆不定时,再使兵马扮作秦兵出击燕国,如此可叫两国交恶而起干戈。”
“扮作秦兵驱虎吞狼,若燕王不信使人往秦国询问,秦王又以厚礼相赠并讲明是我国从中作梗,又该如何?”
“燕王确实可能不信,但秦王绝不可能!”
“为何?”
“只因为秦王野心勃勃,意图一统天下!”
殿上文武群臣陷入了沉思,初阳又说道:“秦国内兵力不低于两百五十万,对我国出师不过才四十万,剩余两百万何处去了?”
“难不成他那四十万兵只对我国牵制作用,剩余大军已先发往赵、燕,如此才能防备三国联合抗秦?!”刘引短暂思考后激动说道。
“不无可能。”初阳说完之后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道:希望不是!要不然......
大殿上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纷纷参与了猜测与议论当中。
不多时候,刘惟站起身说道:“便依大都督所虑,明日使人往燕国,将兵马联合抗秦!若是燕国不信,便使兵马出安峪攻打!其余各地兵马发往泊州,提防秦兵南下!各地期间广招人马,以备不时之需!”
大殿上文武百官一齐跪地领命。
从昌阳回到了川平,刚刚进去城内,就有人上报说在初阳回国三天之后,由子丹带兵巡视至夏郡城百里外时,见到了不下三万人车仗穿行而过,子丹当机立断,不问缘由直接出兵将大军围困,等抓住其中头目拷问之后才得知,他们果然是绕魏国南下取泊州的秦兵先锋部队。
初阳当即书信往朝廷,说明秦兵已经南下往泊州而去,叫兵马早做提防。
已经划为汉国土地的魏国多城,在接下来的半月内,由初阳率领大军前后三次拦截住了意图南下的秦兵队伍,各型各色总计十二万人马!
正在汉国朝廷以为秦军南下计划破败的时候,忽然从边境处传来一则震惊天下的消息,燕国已经被秦国天工大将军白直所率领的百万大军占领!
事实上刘惟也确实按照了初阳的计谋行事,开始时各方各面都在计划当中,燕王正待点头答应联兵抗秦,可是错就错在秦王早就准备了百万大军在燕国边境!还不等燕国将兵马从燕、魏边境调回的时候,秦国大军就已经杀到了皇城下!
天底下最难对付的,就是早有准备的!
燕国国土本身就小,又加上没有重兵防备,只用了不到一月便被占领,等秦国攻克燕国之后,秦国大军并不停歇,继续北上挥师往赵国而去,因为一举占领了燕国的关系,秦兵上下士气昂扬,兵进赵国之后,竟然在十日内连夺赵国三座城池!
五百四十七章 骐州同被秦占领 汉临帝时日无多
秦王因为连连大胜,趁兵士斗志风发,新增兵力五十万发往骐州、邙州两地!
没了燕国的顾虑,秦兵在天武大将军王启的带领下一路南下,致使汉国两州战线吃紧,被齐晨夺下的永原也在三天内被秦兵夺取!骐州守将,汉国大将军姜山,因为兵力不足以抵抗两面夹击,在兵马尚未全部围城之际,使手下武将杀开血路往大司空华谭处求援,可华谭正率兵马抵抗邙州外大军,根本无力分身。
骐州在四面受敌又无有援兵之下,殊死抵抗五日之后终于被王启攻下!
最后姜山只带领本部不到三百人马逃回国内。
朝堂上听着消息的刘惟双眼一突,忍不住一阵颤抖,身旁陪伴的小宦官眼见不好,急忙上前轻拍刘惟脊背帮其顺气,可效果并不理想,很快刘惟就受不了心底的怨怒,一个急火攻心当场栽倒在了朝堂上!
满朝文武当场乱作一团,赶紧上前招架送回了寝宫。
等到诊脉过后,看着御医凝重的神色,皇后心知不妙,便将他拉到一旁问道:“陛下身体如何?”
老御医直接跪地叩头说道:“近来战况紧急,至陛下急火攻心,方才试探,脉搏虚弱紊乱,更是时有时无......请皇后恕老臣无能......”
皇后听闻恍如晴天霹雳,险些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万幸有身旁侍女扶住。
等站稳了身形之后,皇后才叹了口气向老御医摆了摆手示意他腿下。
等到夜半子时,刘惟才堪堪醒来,睁眼的第一瞬间便见到皇后率宾妃、子女在一旁守候。
刘惟手肘撑着床榻欲往上起身,最近的皇后见后赶紧上前扶住,坐起来之后刘引先上前给他喂了口水,等缓了几口气之后刘惟才说道:“齐博阳......可有消息?”
“回父皇话,黄昏时来信,大司马城破之时已经逃出城去,后被大都督援兵所救,现正在夏郡城中疗养。”刘槐上前答道。
坐起来喝了一口水说了一句话,刘惟竟显得疲惫不堪,皇后见状又赶紧扶着他躺了下去,等躺平连续粗喘了好几口气之后,刘惟叹道:“当真应了初阳算计......秦兵二十万只是牵制我国,其目的果然是燕国国土......”
皇后皇子等人闭口叹气不语。
沉默许久之后,刘惟才开口道:“书令......”
刘腾听后急忙打开寝宫大门,扫视看过门外站立等待的九卿与诸大臣,只叫进了大鸿胪尹肃。
尹肃进来先对榻上的刘惟礼拜,然后走向一旁文案提笔准备书写。
“着姜山稳守哲州,令祖治暂代大都督一职,叫方捷、齐晨、华谭速回朝面我。”刘惟虚弱说完,尹肃下笔书写,屋内不论皇子皇后在听闻之后皆双目落泪,他们知道这时候叫这三人回来,其中目的分外明显,那就是刘惟自觉不久于人世,要令朝廷重臣辅佐新君!
尹肃写完之后,从一旁拿起皇帝印一起送到了刘惟面前,刘惟睁着几乎睁不开的眼看过之后,抬手虚弱的在上面印下了印记。
“请陛下宽心疗养,妻这便令祖检带禁卫军星夜前往。”皇后擦着泪说道。
刘惟呼出了一口浊气,闭上双眼又睡了过去。
皇后出到门外将刘惟的身体状况连同刚才的事告诉了祖检,祖检落泪在门外冲房内跪拜,双手隆重接过诏书以后,即刻去卫尉府着正装并点出了五百禁卫军,当夜出城前往了初阳所在的夏郡。
一路几乎马不停蹄的飞奔,本来要十天的路程,祖检只用了七天就到了夏郡。
由远而来听闻路上百姓哭嚎,也知晓了这七天内的战况,秦将王启用兵十万攻下了永原之后,初阳趁他兵困马乏之际,急带大军十五万又将城池夺回,但塞翁失马祸福难料,因为兵马出城夺取永原,魏国便趁川平空虚之际又使兵马十万占取。
一来一去,初阳一边使赵番带骑兵两万追杀败退的秦兵,一边北上往川平并发信往夏郡,叫副都督祖治带兵马一同攻打,终于在经过了七天的战乱后,川平重新回到了初阳手中。
而远在汉国骐州的战况却有些捉紧,姜山气愤丢了骐州,在转守哲州之后,一气之下又带兵马攻打了过去。一开始时秦兵防范不及,被姜山以迅雷之军夺回了两城,可等王启反应过来之后,姜山刚刚收回的两座城池又在转瞬间被夺了回去,还折了将近一万人马!
王启熟知乘胜追击之利,在姜山率部败走的时候,亲率大军二十万追出,甚至一举追到了哲州境内!
连番的战败致使姜山颓废无比,只让他觉得愧对朝廷、愧对天下,心下难受之际,几度欲拔剑自刎!
正在兵无战心,将无战意的时候,华谭趁王启不再骐州的空档,突然起兵从邙州而至,已诱敌深入的计策,全歼秦兵十三万!
有了这一大胜,才叫姜山乃至全汉国臣民重新拾起了斗志!
路过川平不远处时,远见城楼上插满的箭矢与远方战场上滚滚的浓烟,即便他未曾参与到战乱当中,也能从这种种的画面中联想出沙场上的悲壮!
正在城内带领将士们部署兵马的初阳,听闻祖治伯父祖检带禁卫军来到,初阳赶紧放下手头上的一切,甚至放下了他青云侯三公将军的位子,直接出城十里外郊迎。
接到了祖检一行队伍进到城内,祖检知道当下形势危急,也不敢跟初阳废话,直接挑明汉临帝刘惟时日无多,已下诏叫初阳回朝面圣。
接过诏书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险些晕倒在地,初阳缓了缓心神急忙叫众将严守城池。说完便要与祖检、齐晨等人回朝,即便只是暂代,但祖治还是害怕自己不能胜任大都督职位,在初阳刚刚出府还不等上马的瞬间就疾步追了上去,询问道:“大都督且先慢行,还请教会末将守城良计。”
初阳思索了一阵之后说道:“可在深夜时,叫赵番、韩征、阅山、程原分四路轻装至魏国各城外擂鼓喊杀,等骗他兵马出城迎战便撤走。挑准时机反复几次,管叫他吃不安宁、睡不踏实!待他全军疲乏之后,自然不能出兵!”
五百四十八章 刘惟临终前托事 嫁女给汉青云侯
祖治听后眼睛一亮,似是被初阳一句话开了窍,赶紧追问道:“待三番五次他知晓我军只是袭扰之后,再出兵他必定不予理会,到那时可否令大军真正攻打?”
“兵马将士,全在你手。”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过多言语,直接猛挥手中鞭将快马冲刺而去。
初阳的坐骑本身是重骑战马,在卸掉马身上厚重的防护之后,行进的速度明显比寻常马匹快上许多,尤其初阳心急回朝星夜赶路,抵达的时间竟然比祖检去的七天还少了半天,只用了六天半就赶回到了昌阳。
进去昌阳宫内,直接由宫廷人员带领到了刘惟的寝宫,宫门外站立了满朝文武无数,最前方等着的是汉国九卿。
在门外通禀之后进去,看到了卧床不起的刘惟。从他病倒伊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半月,而半月的时间内,刘惟几乎点食未进,现在已经瘦脱了相,嘴唇干瘪,眼睛深凹进了眼窝当中,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简直形似一具只有皮包的骷髅!给任何人看去,都会觉得他随时会一命呜呼。
“是......初阳回来了?”平躺在榻上的刘惟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棚,要不是身旁有人悉心听闻,甚至都不能知晓他到底是在说话还是在哀叹。
“是的父皇,大都督正在房内。”最近的刘引跪在榻旁,双眼通红。
初阳赶紧整理衣冠上前,到塌前弯腰作揖叩拜在地道:“臣方捷,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初阳啊......”
“臣在。”初阳一边答应,一边跪行到了榻旁。
“仅是汝回来了?”
“臣马快先行,早大司马一步。”
在初阳说完之后,有一个年小的宦官走到皇后身旁轻轻言语了一句,皇后听闻也走到塌前说道:“陛下,大司空也在今日归来,现已在门外静候。”
刘惟没说话,只是虚弱的抬起了他那已经似树皮一样干枯的手,又是无力又是颤巍巍的向里招了招,示意使人叫华谭进来。
身旁的刘腾见后赶紧出门叫进了华谭。
这在战场厮杀时视人命如粪土的大汉,在眼见了刘惟的现状时,竟当场忍俊不禁哭了出来,那声泪俱下的场景让在场人无不泪目。
过了许久,等到华谭哭够,刘惟也终于提出了些许的气力,转过头看着身旁跪着的二将,扯着力气微微一笑,说道:“朕于半月前,便自觉将不久于人世,可三位爱卿不在身前,故不敢撒手人寰。现有初阳、文起归来,尚不见博阳。朕恐随时西去,便不再等候。天下尽知,我汉国有尔三人在,能御秦,如朕之臂膀。等朕西去,切要为朕尽心辅佐朝政。”
“请陛下宽心,我等为呈信王,必肝脑涂地。”初阳与华谭两人一边落泪,一边将头捣地。
谁知等两人说完,刘惟却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边摆手一边说不:“非是元安,朕预将大汉社稷,传于元祐。”
废长立幼!
跪地的初阳与华谭,站立的皇子与皇后,皆因为刘惟的一句话而震在了当场。当事人刘引第一时间央求刘惟收回成命,而刘腾则看了刘引与初阳一眼,不论是眼神还是脸色,都没有任何的吃惊与难过,貌似他对这结果早就心知肚明。
反观三皇子刘冲的眼底却是神采变换,先是展现了一丝得意,后又出现了少许的阴毒,只是在场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刘惟身上,根本没人注意他眉宇间的变化。
初阳二人虽然知道废长立幼及可能招致兄弟相残,轻易不可取!但这事可轮不到他发言,反正不论刘惟立谁为新君,他跟华谭与齐晨都会尽心辅佐。不为别的,只为大汉朝廷能得以延续!
刘惟说完之后双眼紧盯着初阳,或是为了缓口气,又或是为了思索,总之看了许久之后才开口唤他道:“初阳。”
“臣在。”初阳赶紧答应道。
“朕知汝能耐非常,计可治国平叛乱,武能安邦定乾坤......”
初阳想不通刘惟为什么突然夸自己,可他又不敢出声,甚至连谦虚一句都不敢,因为他怕一经打断,刘惟便没有更多的气力去叙话。
“朕生九子,有七男两女,除四字早夭与六子战死,其余子嗣皆已成家,唯最幼子熏尚在深闺。”
听到这里,刘熏从后方站出走到近前跪下,伸出十指紧紧扣住了刘惟宛若树藤一般的枯掌。
初阳也本能的转头向在身旁的九公主刘熏身上看去。
刘熏年芳二九,比初阳小三岁,地地道道的大家闺秀!
生的更是亭亭玉立,肌肤如雪,秀发如墨,唇若涂脂,眉似细柳,一双凤眼炯炯有神,这一刻又因为其父刘惟病入膏肓而心伤泪目,无形中更添上了一丝凄美。
“朕向来爱贤,对将军喜爱久矣,今尚在人世,便下最后一道皇旨。”
在场人都不是傻子,听到这里都大概猜出了刘惟接下来要说什么。
“朕许九子熏,嫁于青云侯卫将军府门。令,抛去凡俗之礼,待我殡葬之后,便即刻完婚。”
初阳知道这场许婚是政治婚姻,也明白了刘惟一开始为什么先把自己夸奖了一通,其实就是在自说自答:因为初阳能耐非常,虽然能知道他忠心国家、朝廷,但对这种强人还是有些担忧,而防止他生二心最好的办法便是联姻,如此才能更好的将他揽在身旁终生为己用!
想明白其中原理,虽然有些许利益的成分在内,但好在初阳并不厌恶皇室联姻,最起码这是对他能力的一种肯定。
“陛下厚爱,臣敢不以死相报。”初阳站起身重新行礼叩拜。
等观察到了初阳眼眸中并不反感的神色,刘惟的脸上才展露出了半月来的第一个笑容,他安心的扫视了众人一圈,微微扬起的头颅随即落回到了丝枕上,干枯的手臂也无力的从刘熏的手里滑落并耷拉了下去。
一幕显出,皇室人员与初阳二将犹如晴天霹雳,纷纷大喊一声:“陛下!”随即哭嚎声响彻宫廷。
五百四十九章 刘冲刘信遭流放 初阳刘熏慢交心
汉安武二十三年伍月初七,汉临帝刘惟病逝于皇宫,临终前废除长皇子刘腾太子之位。
临帝殡葬三日之后,朝文武尊其遗诏,举青云侯方捷与九公主刘熏完婚。
而后二皇子辛留王刘引登基为帝,改年号建晨,史为汉校帝。
因刘腾向校帝阐述了先帝去世前,刘冲与刘信曾设计陷害初阳,致使校帝怒不可遏。
次日早朝首诏,校帝将焦杨王刘冲、邨寿王刘信削去爵位,并放归莨州、伥州边远城镇,月予二十两以温饱,并严令没有诏见,二人终生不得再入昌阳半步!
退朝回到了卫将军府,见到在厅堂等候的刘熏,初阳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高兴的原因很简单,莫名其妙抱得美人,而且还是先帝的亲闺女,当今天子的亲妹妹!
至于难过的原因......同样是碍于刘熏的身份,因为她是皇室嫡系,即便两人现在已然是夫妇的关系,但因为是突然联姻,在没有感情基础的前提下,初阳对上刘熏时难免有些尴尬,甚至面见时还要有礼有节。
初阳以不可察的角度与声调叹了口气,来到汉国以来,与文颜诺、萧云先后有了夫妻之实,只是因为战乱关系未曾举办过婚礼,心头一直想着等战争结束就带两人回家完婚,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初婚竟然不是她二人,而是莫名其妙的娶了大汉九公主......
对这场政治婚姻初阳不反对,再看刘熏虽然因为有刘惟升天的难过,但看她言谈举止与对初阳的态度,也没有反感的意思在内,而且对上初阳眼神的时候还能脸红,说明她还是比较喜欢初阳的。
走到刘熏身前轻轻抱拳道了声:“夫人。”
“将军。”刘熏也起来半矮身还礼。
两人四目相对,不多时都尴尬的看向了一旁,刘熏的一张俏脸顿时粉红。
互相不言语坐了片刻,还是刘熏率先打破了寂静道:“今日早朝,陛下可有新诏?”
有话题就不会尴尬,而且还能更快拉近两人的关系,初阳当然乐此不疲,当场滔滔不绝了起来,将早朝时的各个细节详述了起来,甚至连官员在不经意间的小动作都被初阳描绘了出来。
开始时刘熏还听的津津有味,到后来可能是又想到了刚刚过世的父亲,双眼又渐渐红了起来。
初阳正滔滔不绝的说着,根本没注意到刘熏的变化,直到听到她轻微的抽噎才反应过来住了嘴。
眼看着渐渐落泪的刘熏,初阳可是彻底慌了手脚,立在当场走也不是劝也不是,想张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看着刘熏因为哭泣而耸动的肩膀,初阳把心一横暗骂一声道:干了!管她是不是大汉九公主,反正她现在是先皇赐婚,老子明媒正娶的夫人,怕个鸟!
心头骂完一句就走到了刘熏的身旁,颤抖着手从背后揽住了刘熏弱小的肩膀,被初阳一条强壮的臂膀抱住的瞬间,刘熏心里也忍不住一慌,但仅在片刻后便释然了过来,心底与初阳刚才想的类似:我跟他是名正言顺的夫妇,不该有芥蒂!
心底明亮之后两人便不再拘禁,刘熏张开双臂环住了初阳的腰,初阳打开臂膀抱住了刘熏的肩,同时轻抚她的后背施以安慰。
很快,刚刚还泪流不止的刘熏便止住了哭泣。
因为这一举动,两人间的情感有了质的飞跃,言谈举止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拘谨。
初阳把话题引向别处,尽量不牵扯到先帝身上,一番谈论下来,开始只是静听的刘熏也渐渐打开了心扉,还时不时的开口对初阳问上一问。
渐渐聊到初阳在乔州升做将军的话题上,刘熏突然开口打断了他道:“我们什么时候回乔州一趟?”
初阳听闻心底一阵欢喜,只因为刘熏用的是“回”而不是“去”!
虽然两种表达方式的结果都一样,但其中的意思却大不相同!
乔州是初阳的家乡,用回字说明是跟初阳回家,如果用去,说明只是去初阳家而已!
虽然心底高兴,但初阳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头脑,熟知当下战况紧急的他不答反问道:“回乔州干嘛?”
“去咱......咱家,而且还要......拜会两位姐姐。”说到最后的刘熏脸上已经红的似要滴血,声音更是小的如蚊蝇一般。
看着她娇羞的样子,险些没叫初阳喷了鼻血。
久等初阳不回答,刘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抬头去看,便见到初阳一脸痴呆象,双眼也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当场让刘熏误以为初阳在笑话她,顿时羞的她使劲将头深埋进了胸口。
这一下初阳彻底受不了了,当场捂着鼻子扬起了头,心中恨道:这是个妖孽啊!无形中的举动竟然都这么诱人!吗了个把子,要不是顾及先帝升天,你有孝在身下我不好对你动手动脚,要不然凭我这暴脾气,岂能容你如此放肆!
感受到某方面渐渐不妙,初阳连忙撒丫子跑了出去,唤来下人打水使劲搓了几把脸才算冷静下来。
重新回到屋内,这时的刘熏也已经恢复了过来,她看着一脸水珠的初阳问道:“你刚才洗脸去了?”
初阳叹了口气憋下了心头的浴火,无奈点了点头。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跑去洗脸呢?”刘熏疑惑一声走到初阳身旁问道。
近在咫尺的可人,闻着她身上的处子香,初阳又险些忍不住,就似那被抓了现行的贼一样,赶紧将头转向了一旁。
这一举动无疑将刘熏的好奇心无限放大,忍不住一笑暗道:这闻名天下的大都督,竟然还会有这么害羞的时候呢。
随着初阳的转头,刘熏也款动金莲转了过去,又追问了一遍道:“因为什么啊?”
这种丢人事怎么好意思说呢?初阳又急忙将头扭向了别处,刘熏又紧跟了过去,并再次追问。
三番五次之后初阳实在受不了了,看着面前的一张俏脸,初阳把心一横暗骂道:说就说!
虽然心底一包本事,可当他开口的时候,一张脸还是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五百五十章 新婚不顾美娇妻 朝堂上请命出征
一通追问下来,谁能想到是关于那种行为的答案的呢,刘熏一张俏脸也是变成了熟透的红苹果,同时心中暗骂自己: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有话题不好明说,而自己不会察言观色不说还傻了吧唧的追问,真是多嘴。
刘熏因为追问了这个话题而害羞的不知是站是坐,初阳也因为回答了这种话题同样手足无措。
房内的空气再度陷入了凝静当中,久久之后,刘熏或是缓过了神思,又开始将视线放在了初阳身上。
眼看初阳跽坐在铺垫上一动不动,一张脸也是冷若冰霜,看着这幅仪态的她顿时误会了起来,心中忍不住猜测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反响让他生气了?
又观察了一会儿,初阳还是跟樽雕塑一般动也不动,刘熏心道:我跟他已经完婚,那什么是名正言顺......而且是早晚的事,这时候了要是还端着,分明就是做作了。
在心底一阵打气之后,刘熏终于开口道:“其实我......”
而恰巧此时初阳也同时开口,而且不论语气还是时机,都与刘熏说的三个字如出一辙。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开口道:“你先说。”
想不到连续两次都说出了对方口中的话,两人当即忍不住笑了出来。
即便两人已经大婚,但刘熏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心头的一股气泄掉之后一番深思熟虑,又不好意思开口提了。
在笑过一阵之后,刘熏害怕初阳先她一步问出来,就急忙开口道:“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初阳也收起了笑容,答道:“其实我想说明天之后,我就准备向陛下请命,领军出征。”
“这么早吗?明明才刚刚......”
静等着刘熏继续,可她就是没了下文,初阳无奈只能接话问道:“刚刚什么?”
“我们才刚刚完婚,你就走。”刘熏强忍着心中的害羞说了出来,说完后一张脸又红的似要滴血。
初阳心头一阵歉意涌来,任何人新婚,都是花前月下情意绵绵,初阳当然也想留下陪陪这美艳绝伦的九公主,可时局实在不允许。
“丢了骐州还损兵折将,正值军心涣散之际,再让军中人觉得我只顾娇妻而不顾军,日后必是兵无战心,将无战意,再言征战,轻者连战连败,重则极可能引起哗变!所以我必须得尽快赶赴前线,以此才能提起军心、鼓舞士气。”初阳叹了口气说道。
一句话让刘熏彻底没了脾气,即便她是女流之辈,但身居皇宫内院,久闻先帝与皇子议事,再不济也能知晓军情一二。
她非常清楚将军亲临战场会对军心有多么大的鼓舞。
能清楚这一点的人,眼中的大局观肯定高过常人,想清楚之后的刘熏当即摆脱了心头的不满,她会心一笑走上前帮初阳整理了一下前襟,随即张开双臂环住了初阳的腰并趴在了他的胸前,听着那有力的心跳。
初阳也不说话,也不行动,只任由刘熏抱着。
过了许久之后,刘熏开口道:“我等你回来,然后带我回家。”
第二天一早,初阳入早朝面见新君刘引,当朝中文武面表明要率军出征。朝堂之上顿时吵闹非常,皆在震惊初阳新婚不过三日,竟然要撇下娇妻不顾,而领军征讨敌国。
刘引朝下摆了摆手示意群臣安静,过后问道:“初阳新婚燕尔,作何要急出兵马?”
初阳又将昨天跟刘熏说的那段话复述了一遍,当场叫文武百官敬叹,纷纷在心头夸奖初阳为国家而舍弃家业的伟大行为。
刘引亦是如此,对初阳行为感动之余,当即批准初阳复征魏大都督之职,再带军出征魏国。
谁知初阳却不领命,说道:“请陛下收回成命,臣愿叫祖将军继续都督一职。”
刘引有些没明白,请命出征的是你,准许你出征之后又不答应,这是什么意思?
“魏国所得城郡,非我国之本土,而骐州大地历属我国,现落入他国之手,若放任不管,秦魏必笑我汉国无人,更笑陛下怯懦!臣愿提虎狼之师,尽斩贼将首级,将骐州收回!”初阳言语答道。
刘引很认同初阳的理念,但却没有答应,而是反问道:“若秦兵举大军从魏国而下,而将军正在骐州征战,如之奈何?”
“可叫一路兵马沿旦州布防,但见秦魏之军,即刻点起狼烟,以烟起为号,泊州部署兵马出兵拦住其去路,再由魏地三城之兵南下截住退路,两路夹击,可完胜!”
“若敌兵甚广,我兵力不及,又该如何?”
“可以叫多将上前挑战,佯装不敌败退,再由其余将领接应救走,再败再接,等三番之后,敌将必不生疑而放心勅令大军追赶,等我军将其引入合适位置,再以火攻之,大事可成矣。”
刘引眼中一亮,高兴叫道:“好!便依将军之计!令......”
“陛下且慢发令!”未等刘引将话说完,底下便有官员开口打断,众人循声望去,是三公曹韩允。
“世元有何见解?”
“大都督所述确实妙计,只是怎敢确定秦军打旦州而入?若是他直取邙州,或以大军经骐州南下、东进,大都督一番火攻部署,岂不枉费?”韩世元先向刘引行礼,跟后边答边问道。
随他说完,朝堂之上也在质疑了起来。
“韩大人所虑甚善,但却有些许忽略。”
“请公不吝,给予赐教。”
“骐州已被秦兵占领,再经此地而行军,与直接从骐州出兵有何区别?而现在邙州已有大司空带兵阻击,秦兵从此过,便如同昭告天下有兵马要入我汉国之地,好叫我大军做准备提防,我料秦兵统将不会如此少智,所以也不可能从邙州入!而冷州太远,又有魏国所得多城包围,从此处行军太过凶险。现在泊州也有大兵镇守,亦不可取。唯有旦州兵马已被大司马撤走去支援邙州,所以秦兵只能从此过。”
韩允听完恍然大悟,冲初阳行礼解释道:“听君一席肺腑之言,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初阳当然知道韩允刚才的提问并不是找茬,就赶紧扶住了他说道:“群臣皆为朝廷,韩大人言重了。”
五百五十一章 带兵出发去骐州 两路夹击得小胜
下朝以后,刘引照初阳计策昭告边防将领,初阳也回了自己卫将军府上,与刘熏简单言语两句之后,直接与府外等候的皇室禁卫军一道出城西门而去。
一路到了哲州境内,见过了大将军姜山,与他商议了夺回骐州的计策,姜山心下兴奋之余兴致却又有些不高。
初阳眼见之后问道:“大将军却有他计?”
姜山连连摆手说道:“君侯之计甚善,只是......只是骐州内秦兵总数几近三十万,而哲州境内兵马不过十万,只此兵力去夺骐州,我恐是螳臂当车。”
“大将军多虑了,我已派人联络大司空,他邙州地内兵马尚有十五万,而先前大司马曾有兵马三十万在邙州与永原,虽然战败,但仍有近十万之众,现在三路相加已超三十万,而骐州本属汉地,又加我等将领对其地貌熟悉!有此二利,拿下骐州不是难事。”
“好!便全听君侯调遣!”
十天的时间内整备军马,期间阅山、赵番二人也从夏郡等城调来了十三万大军。
兵马一到城下,初阳当即命令整装上阵,先叫快马送信给邙州,叫华谭率先起兵攻打,来牵制骐州主力,一日一夜之后,初阳率领二十万大军杀到骐州各城下,而这时王启正带大军抵御华谭的兵马,正落了个首尾不能相顾的窘境。
回到军帐的王启即刻传人来通报战况,得知初阳大军一日内连夺骐州三座城池。王启愤恨向帐下谋士问计,众人商量过后对王启献计道:“此时两路兵马袭扰,华谭之兵稍露败绩便鸣金回营,小有胜利时亦是如此,由此可见其非是力战,目的应是牵制我军主力,好叫方捷带大军深入骐州。嗯......不如将计就计,暗中再分兵扛之。”
“请详述。”王启问道。
“反正华谭只为牵着我军,不如依汉兵之计顺水推舟,可叫一将留五万兵马,打将军旗号在此与华谭周旋,将军再亲率大军回骐州抵御,交战之前,暗中再分一军,取小路绕至敌后,等夜间敌将歇营时突起放火,两军见火起为号共同杀出,事可成矣!”
王启思索片刻后冲下方将领叫道:“王滔、李晖!”
当下站出二将跪地抱拳道:“末将在!”
“我令汝二人打我旗号与汉军交战,敌军来袭,强守不攻,管他叫战,也不理会,只要能牵制其十日,汝二人当记首功!”
“末将领命!”
“传令,今夜二更造饭,三更起营。”
初阳夺下了骐州三座城池之后,并没有按照姜山等人的意愿继续跟进,而是率大军入城将兵马停歇养精蓄锐。头天即将入夜时,姜山带古超与由忠身着甲胄进到初阳所待门房内,问道:“当下连取三城,正值兵士斗志昂扬,君侯为何不再领大军趁热打铁?若拖延时日,等王启率部返回,岂不错失良机?”
初阳见到三人的装束忍不住一笑,先请姜山落座,安排侍从给他上茶之后才说道:“乘胜追击当然无往不胜,可不计后果之下,往往会惨遭重败!”
“请试言之。”
“我军马此行,主力为攻,牵制为辅,现过去多日,王启必已察觉大司马之兵只是佯攻,我料其正在整备军马往返抵御我军,若贸然出击,中路再与他相撞,我大军必败无疑!”
“那该如何是好?”
“我已派探马出城,但见王启率兵而来,便叫探子带书信给与大司空,叫他牵制变主攻,一举挫下王启留守兵马!等王启知道留下营寨被夺,必率军赶回,到那时我军再趁势出击,两路相击可全歼秦兵!”
一句话令姜山既是羞愧又是佩服,想想当时兵败退到哲州的时候,让人意料之外的突然又率兵马打回骐州,借王启反应不当连夺三城,而姜山不知深思熟虑继续攻进,却被王启再度杀退。现在想想,他要是有初阳的远见,等夺了三城之后只稳固城池并严兵布防的话,也绝不会有夺下的三城又被夺走的事情发生。
“为将者要审时度势,精通应变之术,君侯战场临危不乱,还能随机应变想出如此妙计,却让姜山佩服。”姜山冲初阳深深作揖行礼。
“大将军客气了。”初阳矮身还礼。
即将天明的时候,来人送报将熟睡中的初阳叫醒,初阳急忙着行装去到军中,来报者上报道:“果应将军算计,秦兵只留五万在外,剩余兵马趁夜间正在赶回,只是回骐州兵马非王启所率。”
“如何得知?”
“小人亲眼见到营中所挂大旗,乃是王启帅旗。”
初阳皱眉自言自语道:“不应该啊,在外只有五万兵马,而华谭有十五万虎狼之师,两边相碰,五万兵就如鸡蛋碰石,那王启精通军法之道,怎会将自身置于如此险地?”
“骐州乃秦军入汉之咽喉所在,为保住骐州不被我军复得,兵马不够之际,王启只能分兵而来,将大军抵抗恩将,自己仰仗自身能力,亲自牵制大司空之兵也是合理。”阅山思索了一阵分析道。
“不会这么简单,我能寻计策叫华谭由辅攻变主攻,那王启行军必然也有计在内。”
“还请君侯准我兵马,叫我带军马前去截堵,有计无计,到时一试便知。”老将军由忠站出身型请命道。
“老将军忠勇,确令三军佩服,只是当下不识敌兵路数,不可贸然出击。”
“那边该如何是好?莫不是叫他五万兵唬住不成?”古超神情激动怒道。
听到唬住两字,初阳眼中一亮,急忙道:“却是将军‘唬住’二字将我点醒,我料王启并不在那五万军马当中,那帅旗只是挂给我看而已,只为让我相信他人正在外抵抗大司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概能听懂了初阳的意思,但不知道初阳有什么决策。
“即刻快马往大司空处,叫他不急攻打。按照此前行军速度,到秦兵离此城百里已是入夜。秦军一到,势必先叫军马下寨,我便叫兵士提早伏于谷中、道旁,待其寨下一半,兵不得歇,马不得停突起攻之!可大获全胜!”初阳大喜道。
五百五十二章 入夜袭取秦营寨 其实还有计中计
有了确切的计策,行军打仗肯定事半功倍。
王启算计以为华谭只是牵制,并不会真正深入攻打,将计就计以手下将令打他旗号在外,自己回师抵御初阳,却不想计谋被初阳识破,而初阳也将计就计假装不知道,而且还另行一计截路攻打。
当天王启大军行至初阳驻军百里外时天色沉暗,王启便命军马下寨,准备来日扣城攻打,安营下寨时另分出五万人马,叫他们连夜取小路绕道初阳兵马后方,准备两路夹击初阳。
谁知他大军竖起营寨,帅帐支起刚刚解下身上甲胄,突然从前、左、右三方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王启慌乱中急忙叫人问话,兵卒进帐答道:“将军,祸事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兵马,突然将营寨围困!”
“莫要惊慌!快取我兵器、铠甲!”王启怒将帐内书案踹翻在地。
穿好了甲胄上了马匹,向营寨四周看去,只见汉兵如浪潮一般已将营寨围的水泄不通,举得火把更是亮如白昼,可见兵马之众!
正待王启准备喝令全军迎战时,眼角右方突然亮起一片火光,本能转头看去,便见到一片燃着的箭矢如蝗灾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王启赶紧挥舞兵器挡箭!
一阵火矢过后,王启仗着自身武艺安然无恙,可他身旁的士卒却死伤大半,他看着满地的死尸身上燃着烈火,再看营中各处油布的帐篷也被点燃大片,心下恼怒无比,冲天大吼一声,提手中方天戟拍马向营外冲去,身后一片躲过了第一遍火矢的秦兵、将领,眼见主帅冲马上阵,也纷纷大吼跟进。
在汉军后方得知秦兵营寨大火的初阳嘴角一翘,拿眼往旁边发令官一撇,发令官当即点头挥舞手中令旗,随旗语传令下去,分布营寨两旁的弓弩手再度将燃着的箭矢向营**去,十好几万的秦国兵将再度陷入了一片火海当中,惨叫声、哭嚎声响彻方圆十数里!
一路拍马冲杀出去的王启,眼见后方营寨火势冲天,更是增添了他心头的愤怒,直接一路不停冲进了面前排兵树阵的汉军里面。
老远见到为首一将横刀立马稳停汉军阵前,王启怒吼一声高举方天戟骂道:“贼将!纳命来!”
汉军阵前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属初阳帐下汉国屯骑校尉赵番,他见王启赶马上阵,心头一震兴奋大叫道:“来得好!但若擒了秦兵主将,管他大军几何人马,也必成一盘散沙!”
说着脚蹬马腹,高举凤嘴刀向王启迎去。
两马相交一错蹬,兵器相碰出火花,两方将领当即打的不可开交!
在王启与赵番交战的时候,随王启出来的大约两万多人马也渐渐靠了上来,得知王启已经率兵马冲出寨外,分在左翼的阅山赶紧通知阵内兵将再一波箭雨后便冲入寨内,杀尽残存敌兵。
过后挺起雁翅镗,猛挥手中鞭,带本部人马冲向了出寨的秦兵当中。
赵番与王启交战三十回合之后渐渐落了下风,又一猛烈对碰过后,王启虚晃一招便对赵番一戟刺出,赵番一个反应不及身中王启一戟,万幸没有伤中要害。
自知再战下去,肯定死在王启戟下,赵番向王启虚砍一刀,赶紧调马身往军仗中退走,正杀的兴起的王启怎肯放过赵番,赶紧挺戟去追,他后方秦兵中将领眼见王启已经杀红了眼,赶紧冲他背影喊话道:“穷寇莫追,将军莫要中了埋伏!”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王启赶紧勒马停住身形,看着数十丈外人山人海的汉兵,深知万一进去了就轻易出不来。
退马回到了己方队伍当中,王启挥戟砍倒几名汉军骑兵,与几个己方将领商议从一侧杀出一条路,跟随将领急忙问道:“由哪路杀出?”
王启左右观看一番,三面皆是重兵把守,唯独后方起火的营寨兵力还算薄弱。
“杀回营寨,退到王滔、李晖处!”王启将画戟一甩,率先赶马冲进了火海当中,其余兵将紧随其后。
闻讯秦兵败退,初阳正待下令追赶,便见赵番一手捂着肩头到了自己车撵前,初阳眉头一皱赶紧叫随从侍卫将他扶下马来。
“末将与王启决战不敌,损我大军士气,请将军责罚。”赵番下马不等初阳发问,便直接跪地请罪道。
初阳赶紧将赵番扶起,对他与王启对战没有任何怪罪,只问过王启实力之后,便叫随军医生带他回后军疗伤去了。
王启回到火烧的营寨,正见到汉军刀杀己方未被箭矢射死兵将,王启怒吼一声带人马将汉兵杀退,随后收拾了残败人马往王滔的驻地逃去。
初阳让阅山带两万骑兵追赶了三十里之后也退了回来。
正待王启以为终于安全了的时候,便见到前方百十名衣衫褴褛的兵马往这边而来,拦住人马问话才知道,自己入夜遭遇袭营的时候,王滔带领的五万人马也在同时被华谭击败,王滔被乱箭射死,李晖也已经被华谭生擒!
王启无奈只能带人马转向,往骐州府城而去。
多个时辰的奔逃,到深夜丑时才到了骐州府城外,正待叫开城门入城歇息,忽然见到城墙上竖起了一面大旗,上写一个姜字。
跟着城楼上站出了排排弓弩手,为首站着一人,王启打眼看去,正是在自己手下多次战败的汉国大将军姜山。
姜山看着城外二十丈的王启大笑道:“怎这时才来,本将军候你多时了!”
这时王启才终于明白过来,初阳突然袭营牵制自己,不是为了让华谭能顺利杀掉王滔,而两边共同出兵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能在暗中攻打骐州各城的时候,自己与王滔不能抽身去救!
“中了方初阳瞒天过海之计了!”王启愤恨道。
这时城楼上姜山突然大喊一声“放箭!”,骐州府城正门外顿时箭如雨下,王启一边挥舞兵器一边带兵马撤退,在逃走时又遭遇了追撵上来的由忠一伙人马,让本来就不多的残兵败将又折了将近半数。
五百五十三章 婚娶公主喜讯事 传回乔州百姓间
一夜之间在骐州各城内辗转,绕山林林间来回奔波,最后在即将天亮的时候,王启才带着不到万人逃回到了秦国国土之内。多日的征战下来,姜山丢掉的骐州终于又重回了汉国国境。
随着喜讯传回朝廷,满朝文武皆喜悦初阳的盖世神通,汉帝刘引当朝叹道:“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若朝中文武皆有方初阳这般能耐,朕何愁天下不安!”
初阳收回骐州的消息渐渐传满天下,这天文颜诺与萧云姐妹二人正带着安宁在赶着早集,正买菜的时候,就听百姓沸沸扬扬讨论初阳种种事迹“想想那韩征,本来只是猎户出身,人都说他是个光棍命,可自打跟了方将军之后,简直平步青云!现在都已经贵为武卫中郎将了!”“唉......年前方将军在城内摆开募兵告示广招兵马,我却顾忌是家中独子没敢参军,现在想想,真是后悔当初目光短浅!”
两人正说着的功夫,摊前卖菜小贩突然猛拍巴掌将两人打断,并严声怒斥道:“什么将军!方大人现在可是贵为青云侯,是超品!”
被小贩吓了一跳的两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打自己嘴巴。
旁边一卖肉的小哥见状一阵大笑,插话说道:“你也错了!”
“错在哪了?难道说方大人不是青云侯?”
“是青云侯,可你不知道吧?他老人家可不只是卫将军青云侯这么简单,他现在更是贵为当朝驸马!哼哼,你们消息不灵通了。”卖肉小哥是旦州人士,可因为战乱的原因,不得不举全家搬迁,正在思索搬往何处的时候,突然得知了初阳是乔州青云县人的消息,就索性带全家搬到了乔州定居,只为一睹英雄的家乡。
自家夫君有如此成就,旁边只顾买菜的文、萧二人是打心底高兴,可当她们听到“驸马”二字的时候,心中顿时一紧,赶紧转头一同对卖肉小哥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呃......”小哥被二女的反应吓得一愣,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买菜、卖菜的人寻声看去,发现出声的竟然是文颜诺与萧云,顿时吓得不敢言语,甚至连看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
“我问你说什么呢!”问话不答,文颜诺气的上前一把薅住了小哥的衣领,甚至做出了要打人的架势。
小哥眼见不妙,赶紧答道:“是......先帝临终前,曾降遗诏,要青云侯娶九公主为妻,二人也已在先帝晏驾三日后完婚。”
“你是如何得知,莫不是胡言乱语?”萧云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喜讯在北边早已人尽皆知,便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拿青云侯与公主胡诌呐!”
文颜诺咬牙切齿盯着小哥的双眼看了许久,并未从中瞧出有何慌乱,当场便能确定小哥所言不虚,过后一把松开了攥着他衣领的手,怒气冲冲的拉着萧云与安宁二人往家中走去。
等三女走后许久,小哥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轻拍胸口安抚了一下狂跳的心脏之后,跟旁边卖菜小贩问道:“这两人是谁啊?穿着如此得体,长的是倾国倾城,靓丽无比,却怎的这般刁蛮?”
“你小子不要命了?!”卖菜小贩听后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过后赶紧上前捂住小哥嘴巴,并打眼向四周查看,万幸没人听去。
小哥也不是个傻子,从小贩的反应中他明显能猜出两人身份并不一般,赶紧压低嗓门问道:“她俩大有来头?”
“亏你还自诩消息灵通,竟然连她们都不认识?”
“到底是谁啊?”
“后面年纪稍幼些的,是青云侯的义妹,而为首两人则是青云侯的原配,萧夫人与文夫人!”
小哥听后只觉得魂魄犹被怪力抽出体外,忍不住双眼一翻,口吐白沫,整个人直撅撅的挺在了地上。
文颜诺萧云回到家后,气冲冲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安宁见状赶紧满上茶水给两人消气,正在整理文案的仲德眼见二人一脸怨怒,就赶紧将手头上的活放下上前关问道:“怎么这么大火气,买菜时与小贩吵起来了?”
面对发问,二人一声不吭,只是双眼中几乎要喷出怒火。
仲德以为两人没听到,就又问了一遍,可二人还是不回答。
转头看向与她俩一同回来的安宁,问道:“她俩人到底怎么了?”
安宁的眉宇间也有些不悦,但还是老实回答了卖肉小哥道出的消息。
仲德听后叹了口气,心道:这件事朝廷早就下喜讯昭告天下了,你们不知道只是因为我仗着县令的关系将消息封锁了而已,现在看来,不告诉你们是正确的。
安宁何等聪明,见到仲德没有丝毫惊讶,她就猜道:“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刚才还如木头一样毫无反应的文萧二人顿时来了兴致,纷纷将头转向了仲德身上,更是一副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本来仲德还想再隐瞒一下的,可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是根本瞒不住的了,再说她们已经知道了大概,其中详细叫别人说还不如自己说,最起码还能给两人开导一下。
“我确实早就知道了。”仲德点头答应道。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呢?”在场三女异口同声道。
仲德叹了口气说道:“告诉你们又能怎么样?你们也已经知道了,给两人赐婚的是先帝,你们觉得初阳敢抗旨不尊?”
话不多,里面也没有掺杂任何的道理,但就一个“敢”字,却让三女哑口无言。
“不说别的,就初阳文武双全的本事全天下都知道,毫不夸张的说,当下局势能得初阳,便能得天下!你们仨都是聪明孩子,先帝在临终前突然降诏赐婚,其中原因你们还猜不到吗?”
三人沉默了片刻,也或多或少明白了其中的原理,可即便清楚明白,但心里还是有气,文颜诺还是想给初阳找茬,就又开口道:“可即便如此,那他也不应该瞒着我们呐!”
“就是,我们都还没跟他大婚呢,凭什么让个突然冒出来的小丫头片子抢先了!”萧云也气不过跟风道。
五百五十四章 寻衅滋事为由起 双女欲要见爱郎
听到这里,仲德知道她俩已经明白了初阳的不得已,也清楚她俩现在已经再不怪罪初阳,只是在找茬而已。仲德的心里也不再像刚才一样,担忧他们的关系会因为初阳娶了公主而产生裂痕,便笑了笑说道:“就算他想,也没有这个机会呐,先帝遗诏叫他俩即刻完婚,而乔州距离昌阳往返最少也要半月时间,哪有那个时间通知家里?”
“可是都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到现在连个口信都没有,这怎么说的过去?!”
“初阳也有他的苦衷。”
“苦衷?哼哼,我看他是乐出鼻涕泡了吧!”
认仲德如何想帮初阳圆场,也架不住两人故意找茬,气氛再度陷入了尴尬当中。
片刻之后,安宁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道:“要不我们去找初阳哥吧?”
“好主意啊!”“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胡闹!边境战况紧急,你们这时候去,不是存心给他添乱吗!”仲德双眼一瞪训斥道。
“不行,我们必须要去!”“就是,必须叫初阳当我们面给个解释才行!”
连番劝阻下来,文萧二人执意要去找初阳,仲德无奈只能咬牙切齿道:“好,去吧!”
“这么说你答应了?谢谢爹!”文颜诺说完就要拉着萧云与安宁回自己家收拾东西。
“答应了,去吧!你们仨正好去给初阳收尸!”
刚刚跨出去几步还没出门槛,三女就似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立在了当场,萧云一阵后怕转回身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想想初阳的职位,既是三公卫将军又是超品青云侯,而现在又是人人垂涎的大汉驸马,连番征战已是功高盖主,收回了骐州又立新功,如此成就得多遭小人眼红?你们这时候去找他不摆明了给恶人找了个传他坏话的理由吗?再有人拿这事给皇帝进谗言,让皇帝乃至满朝文武认为初阳居功自傲,小有成就之后就只顾儿女情长而不顾国家安危!这样一来,你们觉得初阳还有没有命活?”
文颜诺、萧云、安宁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感到一阵后怕。
见三人不再行动,仲德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也知道你们是因为思念初阳,所以才拿他结婚当借口,更知道你们不会因为这事怪他,但你们也要知道换位思考,要考虑清楚走下去的每一步,都会给初阳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才行!”
三人一言不发,老实站在仲德面前听他的教育。
最后在仲德耐心开导了一刻钟之后才终于收声,看着三人一脸愧疚的表情,仲德知道要做到松弛有度,便玩笑了一声说道:“跟你们废话了这么久,害我饥肠辘辘,都这时辰了,还不知道去做饭,这不是难为老头吗!”
把自己形容成老头,三女当场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过后哈哈一笑赶紧提起菜篮买菜去了。
再说初阳夺了骐州之后,便在第一时间上表朝廷准备对秦国出兵,刘引思索良久对朝中文武问计道:“青云侯欲对秦出兵,众卿家以为如何?”
有大臣站出道:“兵法云‘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臣以为应加兵力与侯爵,允他大肆进兵于秦境,才能彰显我强汉尊威,不可轻犯!”
“言之有理......”刘引点头。
不等刘引发诏,又有大臣站出说话道:“臣以为不可,连番战乱,使国力日渐空虚,现已无能力对大国远征,陛下应思长远之计,先屯财积粮,操练兵马,待时机成熟,可一举拿下秦魏!”
“若只守不征,岂不叫夷虏笑我大汉为泥土,想捏便捏?!”先前进言主战的大臣反驳道。
“若只为面子而不顾社稷苍生,岂不叫陛下受万古唾骂?!”后来劝阻主养的大臣辩驳道。
“天下人皆知‘斩草不除根,将后患无穷’,现在青云侯力挫秦军主力收回失地,正是兵士昂扬,斗气蓬发之时,若不在此刻对秦出兵,将错失良机!再等秦兵回过元气,将大军压往边境,到那时可就回天乏术了!”
“秦王为夺取天下多年备战,现今无论兵力还是财力,皆非我国所能比也,而我国现在主力兵马正在魏国土地,虽然青云侯用兵如神,可他现在只有不到三十万人马,若贸然出击秦国境内,只会招来横祸!”
主战大臣还想反驳,又有一人站出帮话将他打断道:“贸然出兵秦国,战败事小,若稍有不慎,至青云侯殒命于秦境,对汉国臣民可是塌天大祸!”
刚才大殿上主战跟主养的人还差不多半数开,可等这一句话之后,大部分人便转向主养了,就连一开始也打算对秦出兵的刘引也一样,动摇了许久实在拿不定主意,他转头看向一旁坐在下位的刘腾问道:“兄长有何见解?”
刘腾赶紧站起身冲刘引施礼,然后说道:“回陛下,臣以为当下国力不昌,难以支撑大国远征战,应养精蓄锐。”
刘引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再下一位的刘槐,问道:“兰隆王以为如何?”
“回禀陛下,臣以主战。”刘槐站出施礼回话道。
“国力因战乱衰退,再不静养,极可能一路衰败,如此浅显事理,文武皆知,子显为何还要主战?”刘引问道。
“若等我无战心,秦兵来犯,仓促之间调动兵马,如何能胜?况且秦国率先发动战争,即便我要休战,秦也必不能允。”刘槐答道。
“却有几分道理,成,则名垂千古,可倘若一战失败,那我国便再无有与秦抗衡之力,届时他大军入境,我等只能束手就擒。”刘腾插话道。
刘引思考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道:“破釜沉舟,乃青云侯攻打由陵叛乱时,以少兵夺郎元所用。置之死地而后生,倘若用好确实上计,可现今关乎国家存亡,实不敢行此刀尖之为......传令骐、邙两州,不得对秦出兵,命大将军带兵马守骐州,大司空守邙州,大司马在川平、永源互成掎角之势,青云侯即刻回朝面圣。”
五百五十五章 汉帝下令召回宫 初阳不得不还朝
刘引说完之后,一帮主战的大臣顿时一惊,刘槐赶紧站出说道:“陛下,即便不允青云侯对秦出兵,可他统兵能力非大将军所能及也,臣以为应将青云侯留在骐州,不应将他从边境撤回。”
“汝所言,朕自知之,只是他有名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将其调回朕旁,实恐他不受朕命,擅自对秦出兵。唉......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刘引对初阳有些头痛,说他能力高低,那是有目共睹,可他保不齐也会找机会犯浑,之前就是不得到朝廷准许就直接对魏出兵了。
刘槐等人还想进谏劝刘引把初阳留在骐州,可刘引明显不想再听,便向群臣挥了挥手站起来退朝而去。
等满朝文武退去,独留下刘槐站在殿上看着殿外,长久之后才终于吐出一口气叹道:“愿苍天保我大汉社稷。”
短暂时间过去,骐州、邙州军马整备早已蓄势待发,初阳却突然收到消息,汉帝明令禁止他不得出兵,并要他即刻返回昌阳城内。
骐州、邙州内大军得此讯息,纷纷震惊刘引的错误决断,但皆都敢怒不敢言,唯独赵番当场开口请初阳对皇命不予理会,直接对秦出兵,等得胜之后再还朝不迟。
初阳连想都不想直接摇头拒绝。
古超有些没明白,直接问道:“昔日在朝中,闻听君侯不等皇命,直接从冷州出兵魏国,入境之后连夺数城,先帝闻讯对君侯大加赞赏,并加封君侯为征魏大都督,怎的时至今日,却不允此计呢?”
“今时不同往昔,对魏出兵时,我只是乔州一将,而现今我是三公将军,一行一动就得严加约束,怎能再似之前一般鲁莽?况且我名已传至敌国各贼将耳中,倘若叫他们知晓我抗旨不尊,便会觉得陛下只会用我这般顽劣之徒为将,从而大肆嘲讽。届时,丢的可就是我大汉天子的脸面!”初阳无奈叹气解释。
“可当下秦兵大败,若不乘胜追进,日后可就不再有如此良机了!”
“陛下降旨不允,如之奈何?”
众将士顿时陷入了沉寂当中,也都渐渐明白了初阳的处境。
“唉......只能等我回朝面圣,向陛下阐述其中利害之后,再做打算了。”初阳叹了口气,勅令整装待发的兵马解除了防备。
休整了一夜之后,初阳留下了阅山、赵番二将帮助姜山守城,只带了少数护卫便往昌阳城内赶了回去。
进宫见过了天子刘引,初阳向他阐明了现在正是对秦出兵的大好机会,可刘引根本不为所动,只在强调国力日渐空虚,实经不起更大的战乱。
初阳还想再说便被刘引打断了,说道:“卿在外力战月余,汝妻在家中静候,现在凯旋,应回家陪伴才是。”
说完之后,刘引便不再理会在场的初阳,站起身便往后殿走去,只留下初阳傻愣愣站在当场,实在不知道该去该留。
在殿上站了许久,一旁小宦官都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劝阻道:“陛下执意养兵蓄锐,君侯再谏言也是枉然,而九公主在家望君侯如旱苗盼甘露,还请君侯早日还家,以免空了佳人情义。”
初阳叹了口气对小宦官微微一笑以示感谢,过后转身便往殿外而去,等步行刚刚出了昌阳宫正门的时候,面前突然停下一队车撵,初阳本能看去,便见撵上坐着的人是八王刘槐。
初阳赶紧作揖下拜道:“臣方捷,参见兰隆王。”
“将军快快免礼。”刘槐下车上前将初阳扶起。
等初阳起身之后,刘槐连问道:“得闻将军凯旋,故急来皇宫,谁知来时却见将军出宫门,未审将军要往哪里去?可曾见过陛下?”
初阳点了点头,将刚才劝谏刘引对秦出兵却不应允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才回答道:“臣正待回往家中,若承蒙不弃,臣欲屈兰隆王车驾,可同往寒舍一叙,未审钧意若何。”
“将军见招,理当趋赴。”刘槐作揖笑道。
两人一同去往了卫将军府,王公大臣的府邸都是修在皇宫百里之内,品级从低至高,距离也由远而近,初阳身为三公级将军,所以府邸的位置离皇宫非常近。刘槐考虑相距并不远,又加上不想张扬而引起百姓间不必要的骚乱,当即明令将随从的侍卫与车仗队伍直接往返,孤身与初阳一同步行去卫将军府。
步行下来距离将军府五十丈,正在府门前扫地的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男仆,眼见有两个衣着得体的人往将军府而来,见两人身形有些眼熟,搭凉棚观看后一阵激动,一把丢下了手上的笤帚跑了过去,到两人近前一丈距离,小仆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满脸带花喜悦道:“将军您回来了!”
初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向旁边轻轻一撇,小仆人这才注意到他身旁的是人是兰隆王王刘槐,刚刚站起的身子又赶紧跪了下去,对刘槐礼拜。
起身之后仆人在前三丈引路,一入府门,小男仆便冲里面正在干活的家奴院工大喊道:“将军回来了!”
院中不论男女老幼听闻皆欢喜分站院路两旁,一齐将初阳与刘槐迎进了府内,进院门叫他们免礼之后,一个年级只有十五六岁的小侍女小跑到了初阳近前,不等初阳开口便又是激动又是生气道:“出去一个多月,您可算回来了!”
激动的心情能理解,只是想不通她生的哪门子气,初阳转头看向了她,虽然在家的时间不多,但对这小女孩还是挺有印象,她就是随刘熏婚嫁一同伴入家门的贴身侍女,叫小敏。
而身旁的刘槐却不管这些,听着小敏那似是质问一般的口气,当场忍不住双眼一瞪怒斥一声道:“大胆!身为下人,竟敢向家主问话,可知罪否!”
刘槐是小敏贴身服侍的公主的兄长,也算是相识多年,她知道刘槐并不是针对自己,言语训斥是在教她为人处世之道。过后也明白自己言行举止不对的小敏,当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六章 心挂念险思成疾 公主流露真性情
“无妨,无妨。”初阳可不想回家的第一眼见到的却是各种教育场面,便笑了笑帮小敏打了个圆场。
既然主人家都不计较,现在已经是外人的刘槐也不好再多言语,就摇头笑了笑向小敏问道:“这么大的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经刘槐询问,又将小敏刚才那复杂又令人难以琢磨的反应提了起来,甚至还学着大人的样子叹了口气,过后一脸惆怅的说道:“您不知道,自从将军走后,公主便茶饭不思,日日以泪灌面,若将军再无音讯,实恐会思念成疾,万幸将军归来,公主可无忧矣。”
刘槐听后先是一愣,竟是不相信一般又反问了一遍道:“当真?”
“奴婢岂敢坑骗。”
“如此,着实令小王刮目相看了。”再三肯定之后,刘槐的眼中除了惊讶意外,竟然还有少许的佩服。
过后他摇头苦笑叹道:“这妹妹因为年幼,平日深得先帝与太皇太后溺爱,以至越见刁蛮,更叫我等兄弟对她婚后生活有些忧虑。在先皇许婚晏驾后,呈信王曾在丧宴间苦中作乐,以玩笑谈论,唯恐嫁出之后就是母老虎,更怕坑将军与家人。可想不到事实大相径庭,等嫁为**之后,竟也知道心系起自家夫君了,看来以前那任性丫头终于长大成人。”
初阳点头肯定的同时心里也是一阵暖流涌过,即便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不过三天,虽然没有培养出太多感情,但刘熏还真是做到了嫁人连嫁心,不得不让人喜欢。
因为在院门前扫地的小男仆进府时高喊了一嗓子,被一直在后堂挂念着初阳的刘熏听去,她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想招下人来问刚才是不是有人喊,当她刚刚打开房门还不等开口,就见有侍女冲到近前激动喊道:“夫人!方将军回来了!”
刘熏心下一紧赶紧冲了出去,行动之张扬,完全没了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一路冲到了前院,正见到一群人围绕在一起,上前将人群拨开,一个俊朗高大的人正站在人群当中有说有笑,刘熏的泪水当场就涌了出来,完全控制不住的心根本不顾有无旁人在场,直接哭着扑到了初阳的怀里。
初阳在听过小敏说的之后,正准备跟刘槐客气两句就去找她,可没想到还不等自己有所行动,刘熏就已经冲了出来,甚至一路奔到了自己怀里,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他有些手足无措,竟是傻站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反观在场十几个仆人见了这场面,都掩嘴偷笑并无比自然的退到了一旁,皆不约而同的忙起了各自手头上的营生,貌似现场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抱着初阳留下了喜悦的泪水,片刻后刘熏终于不再哭泣,紧了紧怀抱的双臂突然感觉腰上有些空落落的,扭头左右一看,发现初阳的双臂只是自然的垂向了身体两侧,根本没有任何行动。
刘熏小嘴一嘟哼了一声,探出手抓起初阳粗壮的臂膀环在了自己腰上。
到这时初阳才反应过来,急忙紧了紧双臂,同时低头在刘熏额头上深情一吻,说道:“我回来了。”
被吻过额头的刘熏俏脸一红,遥想这还是成婚一个多月以来,两人最亲密的举动呢,当场把她羞的直往初阳怀里钻。
因为战争的关系,导致新婚不过三日的两人分别,一月以后终于相见,在场的刘槐本来是不打算出声打扰两人的,可看这架势,这两人貌似没有任何要分开的意思。
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刘槐终于忍不住出声咳嗽了一下,以此来提醒两人自己这兰隆王还在场!
被一声咳嗽唤起,刘熏探出头寻声望去,一见亲哥哥竟然也在场,羞的她急忙从初阳怀中撤出,尴尬的笑着问道:“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句话把刘槐噎的差点没背过气去,没好气道:“本王跟你丈夫一块儿回来的!”
刘熏一听深知是因为自己只把注意力放在了初阳身上,故而才视兄长于不顾,当场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没注意。”
“唉......还真是嫁出去的妹妹泼出去的水。丫头现在嫁人了,眼中只有丈夫,怎么可能还有哥哥呢?”刘槐表面上装出伤心的样子,实则是为了报刚才刘熏无视兄长之仇。
本来还有些许愧疚的刘熏,一听这话顿时不干了,扬起小拳头怒道:“我打死你!”
初阳心中暗道:打亲哥哥?这还得了?!
一把拉住了刘熏娇柔的胳膊,略有生气道:“胡闹!怎能对兰隆王无礼!”
刘熏扁了扁嘴看向了一脸严肃的初阳,无奈只能说了句“再也不敢了。”
再看刘槐,正一脸挑衅的看着刘熏,用眼神传递话语道:以前你无法无天,现在有初阳治你!哇哈哈哈,你跳啊,你倒是跳啊!
气不过的刘熏跺了跺脚,哼了一声就转身去了厅堂,不想再留下多看刘槐一眼。
初阳看着气冲冲坐在厅中的刘熏,忍不住暗叹道:岂止是刁蛮,简直就是刁蛮!
冲刘槐歉意的笑了笑后将他请到了厅中落座,而在场的刘熏眼见刘槐又进来了,便转身在初阳不注意的角度冲他吐舌头做鬼脸,刘槐眼见气的七窍生烟,可又碍于身份不好向初阳告状,最后只能憋着气装作看不见。
安排人上茶,两人就秦国兵马的事讨论了起来。
刘熏平日虽然有些许胡闹,但也知道看场合,听着讨论国家大事的两人,她老老实实的坐在初阳身旁一言不发,只看着二人谁的茶杯空了,就拿起茶壶上前帮忙续茶,真的是地地道道的贤惠。
谈论下来天色渐渐晚了,刘槐准备起身告辞,初阳急忙开口挽留道:“与兄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而我妻平日虽然有些许任性,但即是兄妹,定知其心。请兄长莫要推脱,为满足我夫妻挂念之心,还请兄长留下晚宴。”(未完待续)
五百五十七章 兰隆王府孤身归 将军府内有佳人
刘槐来的目的,只是为找初阳讨论骐州防御的建议,可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被初阳留下来吃饭,想要开口拒绝,可看到初阳夫妻二人的目光时,刘槐的“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想想也是,正在战争期间,即便初阳被刘引降旨召回国内,可保不齐秦兵犯境时又得出征,到那时再想一聚,还指不定猴年马月呢。
夜间宴席过后,初阳送刘槐出府,到了门前听着蝉鸣蛙叫,刘槐看着天上的明月叹了口气,说道:“不知来年夏日,能否再如此静心观我高空皓月。”
初阳没有说话,月亮在哪都能看到,但汉国的月亮......
一路送到了兰隆王府,刘槐邀请初阳入府叙话,初阳谢恩进入。
进到府中正厅落座,刘槐唤过府内小童在他耳边言语了两句,小童出去以后,刘槐叫侍人待茶准备果点。
不多时小童归来,进入厅前手撩开门帘道了声:“夫人请。”
初阳循声望去,便见竹帘后走出了三个如花似月的美少妇,各个生的沉鱼落雁,比文颜诺、萧云、刘熏等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刘槐笑了笑站起身来帮初阳引荐道:“此小王三位夫人,快来见过青云侯。”
想不到刘槐竟然会叫家人出来面见初阳,可见初阳在他心中的重视与地位!
“见过君侯。”三个美妇人走到初阳身前一丈处款款下拜。
论职位,初阳青云侯三公将军,丝毫不比刘槐的王爵差,论身份,刘槐是刘熏的亲哥哥,算下来初阳也就是他的妹婿,可天下间哪有嫂子给妹夫行礼的?
初阳赶紧起身还礼道:“岂敢岂敢,小婿见过三位嫂嫂。”
“早闻君侯神勇,却不得庐山真面目,今日相见,果然天神也。”嫡夫人笑道。
正规而言,即便她们是刘熏的嫂子,但也必须称呼初阳为君侯或者将军,但初阳却听着有些刺耳,感觉太官场,根本没有亲情的感觉了,便轻轻一抱拳说道:“三位嫂嫂叫我名姓即可。”
庶夫人与少夫人相视一笑,纷纷点头答应。
聊了一会儿,三位嫂夫人退居后堂,初阳冲刘槐打趣道:“兄长艳福不浅呐。”
“你我别五十步笑百步,就贤弟家中三位娇妻,天下男人若是见了,你恐怕性命难保。”刘槐哈哈一笑当场反击。
在王府内畅聊至夜半,初阳才起身告辞。
回了家中,正见到刘熏坐在厅堂等候,初阳心头一暖上前说道:“晚了就去休息好了,不用等我的。”
刘熏起身走到初阳身前帮初阳整了整前襟说道:“我想等你。”
简单四个字,差点没把初阳感动的哭出来,能让人等着,只能证明自己在那人的心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二人就厅中聊了不多一会儿,刘熏就哈欠连连了,初阳微微一笑将她从铺垫上拉了起来说道:“天不早了,就寝吧。”
刘熏小脸一红轻轻点了点头,二人便往后堂而去。
将刘熏送到了卧房前,初阳便止住了脚步,这时刘熏只顾她那已如小鹿乱撞的心,根本没注意到初阳已经停在了门前。
进到房内的时候刘熏忽然反应过来,刚才扶着自己腰的大手怎么没了?回头看去,便见初阳站在门前看着自己,刘熏小脸一红低下了头,初阳说道:“早些休息,我就先去睡了。”
说完竟自顾自的转身往客房而去。
听完一句话,刘熏的心中顿感遭受重击,慌忙抬头正见到初阳转身的那一刻,刘熏仓惶间忽然唤了初阳一声:“哎......”
可是因为声音太小,根本没能引起初阳的注意。
看着他义无反顾往客房而去的背影,当场把刘熏气的直跺脚,心中暗道:结婚都一个多月了,竟然还......
过后可能是气不过,竟张嘴骂了出来:“这个死人!”
这一声的音量同样不大,但比刚才却真亮了许多,正往前挪动脚步的初阳转回了身,问道:“你刚说话了?”
刘熏看着初阳的呆性,气的冷哼一声不想再理他。
眼看着坐在屋中发闷气的刘熏,初阳搔了搔头一脸的不解,又问道:“你没说话吗?”
刘熏还是不理他。
这次初阳不能干站着了,疑惑着走了过去,当他双脚刚刚跨过门槛,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当即让初阳心跳加速,心中暗道:就完婚当日进过这间房,可当时一身酒气也没感觉出来,现在一闻......“这也太香了吧。”
最后一句六个字,竟然没控制住当场说了出来。
其实从初阳挪步往房间走的那一刻,刘熏就不再生气了,甚至心头还渐渐升起了喜悦,只是为了面子才一直绷着脸。
强忍着不让自己高兴的神情流露出来,可没想到初阳会跟个傻子似的来上这么一句,顿时叫强忍的刘熏再也忍不住,当场扑哧一声乐了出来。
初阳的心境已经被扑鼻的体香陶醉,在见到刘熏喜乐的表情时更是直接变成了傻子,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刘熏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在灯光的映衬下犹如晴夜繁星,差点没把初阳的鼻涕泡晃出来。
“真好看。”初阳擦了一把口角即将低落的哈喇子,傻了吧唧的念叨。
“呸。”刘熏俏脸一红将头扭向了一旁,不敢再与初阳对视。
这一刻初阳仿佛魔怔了一样,双手忽然抬起放在身后,一左一右把住了门沿,双臂不受控的稍稍使劲,一左一右的木门便被关了起来。
随着木门关上那一刻的声响,刘熏的心简直像是有十几头大象在狂奔,都有种要跳出咽喉的感觉。
初阳挪动脚步越靠越近,刘熏也没了刚开始时对初阳去客房的不满,现在真正要面临了,她反而产生了丝丝要退缩的想法,想起身逃跑躲去客房,可双腿刚刚站直的瞬间便被初阳整个人抬起抱在了怀里。
感受到初阳炙热的鼻息,刘熏浑身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力气,还能有所行动的双臂也只在紧紧环着初阳的脖子。
吹灭了案台上的油灯,抱着刘熏一步步走向了床榻,房内陷入了仅剩月光的朦胧,随着一声闷哼传出,刘熏终于从汉国的公主变成了青云侯的夫人。
五百五十八章 皇城度日传噩耗 大汉再度失君王
自从刘熏与初阳完成了夫妇的最后一步,两人的关系也日渐增长,天天花前月下如胶似漆。
甜蜜度过了十天的时光,这天早上初阳正吃着早点,慵懒在床的刘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初阳背后,到两尺距离的时候,刘熏摆出了张牙舞爪的样子准备吓唬初阳。
正端着碗筷的初阳突然停了下来,一手搓着下巴半仰头看着天花板,身后的刘熏知道初阳是在沉思,也跟着停下了继续前进的步伐,想等初阳将所想的事考虑明白之后再继续。
正当刘熏放松下来的时候,初阳突然一个转身似饿虎扑食,怒吼一声向刘熏冲去,当场把准备吓人的刘熏给吓得一抖,过后才反应过来中了初阳的计,顿时一顿不依,又让初阳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哄过来。
一同吃罢了早饭,仆人将碗筷收拾下去,刘熏一步冲到了初阳怀里,张开双臂揽着初阳的脖子,就像铃铛一样牢牢的挂在了上面,随即说道:“我们回去吧?”
初阳眉毛一挑,嘴角带着淫笑说道:“怎么,昨晚一宿都不够,大白天就要......”
不等初阳说完,刘熏就知道初阳口中的意思,想伸手捂他的嘴,可耐不住双手正抱着初阳的脖子,情急之下刘熏突然张开艳红的小嘴一口咬在了初阳的胸膛上,当场把初阳疼的嗷呜一声住嘴并躲向了一旁。
过后刘熏才伸着如嫩笋一般的食指指着初阳,气冲冲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回青云!”
初阳老脸一红咳嗽一声说道:“那什么......我也没说别的啊,难道你把我说的话想成了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了?”
刘熏这个气啊,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正要抬步上前跟初阳理论一番,这时门外突然来人喊道:“青云侯!陛下急招!”
初阳凝眉头转眼看去,来人竟然是九卿大鸿胪尹肃。
初阳赶紧将人迎了进来,行礼问道:“尹大人突然......”
“请君侯速速回宫,陛下他......陛下他,恐无多日!”未等初阳说完,激动的尹肃一口将他打断。
初阳听闻心头大惊,也顾不上再跟尹肃客套,只冲他抱了抱拳便夺身冲了出去,等尹肃反应过来的时候初阳早已没了人影,这时他才顾上向刘熏行礼跪拜。
而刘熏傻愣了一下不自觉泪如泉涌,她将尹肃扶了起来问道:“尹大人说陛下如何?”
一路赶到昌阳宫内,由宫廷侍卫带领初阳一路转到后宫当中,在殿外见到站着无数人,最前边的是太子、皇子,跟着是八王刘槐,在往下排着王公大臣。
王公大臣对初阳行礼,初阳还礼之后直接走向了刘槐,问道:“陛下龙体如何?”
“三日前陛下夜读时突感心焦,由宦官扶下安歇,谁知竟是一卧不起,叫来御医诊断也查不出是何缘故,如此静躺两日,只在今日寅时三刻突然痉挛而醒,御医再试脉后便道陛下心脉时有时无,恐无时日,而陛下也在苏醒期间令召群臣来见。”刘槐叹了口气说道。
初阳正要疑惑是什么病,什么原因的时候,殿内御医突然开门道:“陛下苏醒,唤青云侯、兰隆王觐见。”
初阳与刘槐听后赶紧整理帽冠进到殿内,见到吴皇后身旁龙榻上的刘引,往日容光焕发的汉国皇帝,在这炎炎夏日竟然要棉被盖身,且面如蜡色,双目无神,喘息细如蚊蝇!明显已病入膏肓!
“臣方捷(刘槐),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两人一同跪拜在地。
“呃~~”刘引听闻声音将那毫无光泽的双眸转向了两人,同时虚弱的向他们招手示意起身免礼。
初阳与刘槐谢恩起身一同到了龙榻旁,两人又同时跪地拉住了刘引的手,这时刘引强提着身上仅存的气力,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念叨:“朕知将死,请卿静听。朕有三子,却都年幼,而年幼之子掌国,社稷必毁,故不敢传也。朕知吾弟子显,故将皇位传汝,请君......”
说到最后,刘引抬出空着的右手,颤抖着伸向了一旁的吴皇后,吴皇后见状急忙擦干了眼泪折身去一旁书案,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盖着一面锦绣绸缎。
刘引探手将锦缎费力的撤去,托盘里赫然躺着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琢印玺,印上有五爪龙盘卧。
开始刘引说的那些话,因为气力太虚导致吐字不清,初阳与刘槐并没能全部听懂,直到见到玉玺的那一刻,两人才真正明白刘引的意思。
刘槐大惊道:“陛下!臣可与青云侯辅佐太子登基,却不敢受此皇命!还请陛下收回成......”
刘引虚弱摇头摆手,说道:“请君......授命。”
刘槐还想出言拒绝,可还不等他开口,一旁吴皇后突然一手按在了他的肩上,说道:“民间言道‘兄如父,嫂如母’,今时陛下身为汝兄,本宫即为汝母,‘而父母命,不可违’,况且还是天子授命,子显不可再多推脱!”
“可是我......”刘槐双目赤红,嘴唇颤抖。
这时殿门突然打开,后一步赶到的刘熏冲了进来,上前拉着刘引的手嚎啕大哭,刘引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虚弱道:“近闻你在初阳讨骐州时因挂念而以泪洗面,言行举止也日渐稳重,吾妹有此成长,确令朕欢心......”
刘熏已泣不成声。
吴皇后将玉玺交给刘槐之后走出去叫进了三个皇子,刘引叫三人近前道:“汝三人年幼,期间要悉心向名臣良将请教学习,不可荒废学术。往后待人以善,不可轻佻浮躁。行事有度,不可目无章法。”
三子哭嚎跪地。
“待朕死后,丧葬不可重操重办,需一切从简。”刘引又向已经进殿的全部群臣说道。
“请陛下保重龙体。”众文武跪地。
说罢刘引手臂垂地,掉着命的最后一口气吐出,升天而去。
汉建晨元年夏,汉校帝刘引因日夜不眠操心国事成心疾而病逝,享年三十四岁。
托其禅位遗诏,其弟兰隆王刘槐登基为帝,沿用年号建晨,继用当朝老臣,再请卫将军方捷为帅,统兵马三十万出兵讨秦,谁知兵马未动后方却突传耗捷,被校帝流放至哲州、莨州的焦杨王刘冲与邨寿王刘信,以皇帝驾崩不允报丧之名举兵谋反。
五百五十九章 昔日皇子已叛乱 求救之臣有贼心
“叛贼刘冲、刘信不满校帝将二人流放,现借校帝驾崩一事举兵谋反,刘信从伥州带叛军南下与刘冲合并夺了莨州,现正在伥州府城外叫战,还请陛下早派人镇压,以绝后患。”逃出城外来皇宫求援的伥州别驾周谦,在殿堂上哭求。
“何人与朕讨逆!”等周谦说完,刘槐一巴掌拍在了龙书案上,因怒致使冠上一十二条冕旒摇摆不止。
底下文武议论纷纷,有武将正待站出请命镇压叛乱,初阳突然上前一步扶揖礼拜,说道:“校帝早将二人爵位削去,并差御林军将其全家押送至原封地,到后也只给三五奴仆,年俸区区数十两,让二人有心叛乱也无钱财购置兵马、粮草、兵刃,而莨州、伥州各有五千人马,他二人又非勇武将领,有何本事在夺得莨州后还能虎视伥州?我观别驾尚有隐情未报吧!”
说完后初阳双眼一瞪,一双眸中似有尖刀利刃,直把周谦看的脊背发寒。
经这话刘槐才反应过来,跟着初阳一起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周谦,满朝文武亦是如此。
周谦眼中闪过一丝惶恐,愣了片刻后慌忙跪地扣头道:“陛下明鉴,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刘槐不发话看向初阳,初阳点了点头冲周谦轻轻一抱拳笑道:“周别驾一身锦袍好生华丽。”
周谦只是冲初阳作了个揖,尴尬一笑没敢答话。
“既然所言无需,冒昧请问周别驾,可是武将出身?”
“微臣只懂笔墨,不懂刀剑。”
“既然并非武将,那刘信、刘冲带大军围城,你是凭何本领冲出重围来向陛下求援?!”初阳突然将嗓门提大怒声叱问。
周谦被吓得一抖,口齿不清道:“是......是州内武将余亭拼死,才将我送出。”
“既然余亭有本领杀出重围,为何还要冒着被截杀风险,用你这无用之徒!难道他就不怕求救之信,送不出来?!”
“这......只因我有恩于他,所以他才......”周谦额头上汗水已经不断滴下。
“哼哼,从叛军中逃命而出,又非勇士,衣衫却华丽非常,莫说血迹,便是尘土也不见有......周谦!你好大胆!竟敢诓骗陛下与满朝文武!该当何罪!”初阳说着突然大吼一声,不光周谦,就连殿上一旁的文臣都被他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陛下!微臣所言......”周谦急忙跪地叩头,可貌似还是不想承认。
刘槐又看向初阳,初阳将右手轻轻抬起伸出食指一划,刘槐领会点头怒道:“左右,将大胆逆贼拖下去车裂!”
“是!”殿前武士当即冲上殿来,一左一右架住周谦的两条胳膊就往外拖。
本来还想再挣扎一下的周谦彻底慌了,急忙哭喊着求饶道:“求陛下绕我一命,我招、招、招!”
刘槐摆手示意武士退下,二人松手的瞬间周谦顿感如释重负,重重喘了口粗气也不敢怠慢,跪爬向前冲刘槐叩首道:“校帝病故传至莨州时,刘冲、刘信便找到莨州刺史林毅,要他送出莨州州内城池赠与刘冲为根基,等夺得皇位后,必叫林毅位列三公!林毅念其宗族未敢发怒,只反问‘你二人无兵马,如何能反?’冲答道‘早在三年前,我兄弟二人便暗养兵马在哲州潜伏,原本只为自保,谁想刘引欺人太甚,新登帝位便将我二人削去爵位流放封地之内!欲报此仇久矣,恨无缘由起兵,今刘引病死不发丧与我,是奉良机,乃天赐也!’林毅吃惊又问‘暗养兵马几何?’冲答道‘两万有余。’信跟话威胁‘但若不见林刺史应允,我二人便举兵攻城强夺!’林毅知晓州内不过五千兵,根本抵不住两万大军攻讨,不得已才献出刺史大印降了二贼。”
“此中详细,你是如何知晓?”
“林毅乃微......罪臣表兄,事发之日,罪臣正在林毅家中做客,故而知之。”
“三年前便暗养兵马,此二贼果然早有歹心!”刘槐怒道。
“既然林毅已经应了贼心,罪臣亦不敢反抗,只得暂且答应,刘冲还叫罪臣回往伥州游说,罪臣假意应允逃回伥州,向刺史段英上报刘冲造反,请早报朝廷出兵镇压,谁知那段英也是刘冲党羽,知闻之下便将罪臣家小囚禁,要罪臣来皇宫求援!罪臣为保全家性命才不得已而为之。罪臣不求活命,只求陛下平息叛乱后,能饶恕家中老小。”周谦扣头哭道。
刘槐可没心情搭理他的求饶,问道:“那刘冲却有两万人马?”
“却有两万人马,罪臣亲眼得见。”
“既然段英已然反叛,为何还要诈骗说伥州不保?直接带叛军集中莨州之内,岂不更好?”朝中有着武绯武将站出身问道。
“只为骗陛下不予防备!等骗我朝中兵马去往伥州外,贼再由伥州内出兵偷袭后背,所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有两路兵马夹击,我军必败!”未等周谦答话,初阳便提前解释了出来,众人再向周谦看去,发现他不敢言语,说明确实被初阳一语中的!
刚才问话的武将心下恼怒,当即跪地请命道:“请陛下准许,允末将出兵讨逆!”
刘槐没有搭腔,只皱眉在心中暗道:叛军原有两万兵,再得莨州、伥州之兵,现计三万人马!而朝中能征惯战之勇将皆在边防,虽然朝中尚有勇士,但当今兵马稀缺,却不敢鲁莽叫普通将士带领,尤其在方才言语中更能窥见本领......朕观能当此任者,唯有青云侯一人耳。
“朕以青云侯为讨逆先锋,带马步军五万去伥州平叛!”刘槐怒拍镇山河。
“臣,领命!”初阳抱拳跪地。
等将周谦收押退下朝去,初阳又往返单独面见了刘槐,请示道:“臣请命陛下,允我带周谦发往伥州。”
“君侯平叛,带此无用逆党何为?”
“只为行一计策,方能少费兵马。”初阳嘴角微微一翘笑道。
“哦?愿闻其详。”素知初阳行计必能有果,刘槐也来了兴趣,赶紧招呼初阳落座。
“陛下想知,臣自当相告,然而当下军情紧急不敢怠慢,臣想等得胜之后再详报与陛下,还请陛下降罪微臣抗旨不尊。”初阳抱拳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