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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样样稀松     我真是大昏君txt下载     我真是大昏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一章 水师重要,八家跌倒、天启吃饱

    没错,就是宁远的红夷大炮。

    明军推进到广宁地区后,宁远就成了后方,红夷大炮成了摆设,很是浪费。

    所以,熊廷弼将这些红夷大炮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加强广宁的防御,一部分则通过海路,运到了辽南,准备用其攻坚,再发神威。

    按照作战计划,将有水师的几艘战船装载红夷大炮,在三岔河巡弋,给牛庄驿和东昌堡的守军提供火力支援。

    同时,水师炮船还可进浑河或太子河,作出直抵辽沈的姿态。沿途开上那么几炮,岂不是更有威势?

    其余的红夷火炮则配给主攻的军队,将在海州城下轰鸣开火。

    “对建奴来说,海城河既是屏障,又是阻碍。”熊廷弼用教鞭在沙盘上划了一道,说道:“对河北的海州城是屏障,对河南的耀州驿、塔山铺则是阻碍,难以快速增援。”

    说着,熊廷弼在沙盘上点了点耀州驿和塔山铺,“据情报,此两地只有少量建奴哨骑,取之极易。”

    河流是建奴的天然阻挡,建奴不仅少有会游泳的,操船也不在行,搭设浮桥则有被切断退路的危险。

    所以,建奴既然集兵海州城,就不会在海城河南面的两个据点与明军硬拼。也就是说,明军向北推进到海城河,几乎是没有多大阻力的。

    即便如此,熊廷弼的布置也相当谨慎,出动的兵力也足够多。就算是两红旗的建奴前来,也丝毫不惧。

    同样的,夹在三岔河和海城河之间的牛庄驿和东昌堡,对于建奴来说,也是难以防守之地。而有水师助阵的明军,无论是攻是守,则相当容易。

    建奴多是骑兵,机动性强;明军则有水师,运人载物甚为快捷。

    熊廷弼制定的作战计划,可以说是最大地发挥了明军所长。

    除了水师,明军的另一大优势则是在武器装备上,也就是火枪火炮的数量,以及犀利程度。

    结合之前与建奴的作战经验,熊廷弼要求各部在半个月时间里准备足够的战车。不管是能架设小型火炮的炮车,还是抵挡建奴冲击的厢车,数量一定要充足。

    显然,在没有能与建奴匹敌的骑兵的情况下,明军还是要以步兵迎战骑兵。这其中,严整的战阵和阻碍建奴骑兵的武钢车或厢车,必不可少。

    作战计划是周详细致的,熊廷弼布置完,只是象征性地询问了下众将的意见。当然,现在没人有什么异议,接令行事就够了。

    军议结束,熊廷弼特意留下了张可大,登镇总兵,现在也是水师的最高指挥官。

    平辽战争进行到现在,水师越来越重要。以前主要是运送物资,沿海运兵。现在则具备了直捣辽沈,登陆袭击的条件。

    “浑河水道正在勘测探悉,太子河水道尚未开始。”张可大如实汇报道:“末将已向袁大人呈文,请调内河船只,由登镇水师的海船拖至辽南。”

    河道断航已久,必须要重新勘测;海船吃水深,不适内河航行。就地打造的话,费时费力,有贻误战机之忧。

    熊廷弼轻轻颌首,说道:“调内河船只一事,某也向朝廷作了清示,估计很快就有回复。如果船只足够,张总兵觉得一次运两协人马至辽沈,可行否?”

    张可大想了想,说道:“建奴为阻我水师通航,投放了不少木头等浮物。或许以后还会在河底打桩,此末将不敢轻易预料。”

    熊廷弼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觉得这个回答持重谨慎。谁知道建奴会不会有别的手段,想出别的办法。

    张可大看了一眼熊廷弼,继续说道:“大人若倚重水师,末将以为可沿三岔河水陆并进。东胜堡、长宁堡、长定堡、黄泥洼等据点若攻下,不光是海州卫,连鞍山、辽阳的侧翼亦受到威胁,令建奴顾此失彼。”

    熊廷弼垂下眼帘,并未立即回答。这样的作战他不是没想过,差不多就是沿着辽东长城布置人马,占领各堡寨,从侧翼威胁辽沈。

    尽管可以依托三岔河、浑河,或者是太子河,利用水师载兵运物,但西面是辽河套,并不能与广宁明军很好地连结,互相支援。

    而且,利用辽东长城构筑防线,广宁地区的防御体系就起不到什么作用。

    新一轮的土木兴工,调兵遣将、运输物资,既费时又耗力,且肯定不及广宁的防御那么稳固。

    总之,熊廷弼要争取时间,尽量在明年的冬春攻势开始前,至少对辽阳形成能够直接攻击的态势。

    并没有把这些想法告诉张可大,熊廷弼便让张可大退下,加紧准备小型船只,以备在攻打海州城时搭设浮桥,渡过海城河。

    不知道万岁接到自己的密奏后,又会有什么安排,或许还有奇思妙想,有助于作战。

    熊廷弼踱至沙盘前,想到千里之外的京师,想到年轻的皇帝,竟然生出了几分期待。

    ……………………

    啪!一份新出的《大明论坛》扔在了桌案上,朱由校止不住地冷笑,还透出几分狠辣。

    骆思恭办事雷厉风行,带着锦衣卫赶到山西,用皇帝的密谕调动了大同驻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八大家尽行缉捕。当然,封门抄家也是必不可少。

    有范大福的指证,范永斗通奴卖国的罪证是确凿无疑。另外七家,骆思恭也有办法,酷刑之下总有软骨头,由范家的人攀咬,还能拉不下水?

    密奏抵京,朱由校也毫不留情,直接下旨,将七家“主犯”就地处斩,悬首示众;范家的主犯则押赴京城,明正典刑。

    报纸上第一时间便登载了相关消息,掌控舆论依然是朱由校的最好手段。将范永斗等主犯押赴京师,也证明皇帝不是滥加罪名,不是贪图这八家的钱财。

    当然,掠财也是皇帝的主要目的之一,可有通奴卖国的罪名在,这个说不出口的目的也就被淡化了。

    不管以后有没有“八家跌倒,天启吃饱”的坊间传闻,今年明年的财政是不用愁了。不仅不用愁,连给老百姓减赋税的福利都有了,又赚了一波好名声。

第二百二十二章 简拔重用

    朱由校算是看清楚了,对于富豪地主商贾的倒霉,没几个人会为其鸣冤叫屈。幸灾乐祸者,或是痛骂怨恨者,却是最多。

    当然,大明多的是平头百姓,对于被国法惩治的贪官士绅都是拍手叫好。不管是不是仇富心理,朱由校也会让他们感受到实际上获得的好处。

    既然八大家是山西的,索性今年的免赋税的省份除了河南,把山西也加上。

    明年就是北直隶和山东,朱由校算计着有这一年的减免,老百姓总会多些家底,多些抵御大灾患的积蓄。

    “万岁,新晋监察御史刘理顺在外候见。”宫人入内禀报,打断了皇帝的思路。

    “宣!”皇帝没有多少犹豫,在御椅中坐正了身体。

    刘理顺乃是天启二年的进士,先任县令,后任知府,升迁可谓迅速。

    原因很简单,对于皇帝的旨意执行彻底,不管你是士绅还是地主,不管你是生员还是富商。而且,不收贿赂,铁面无情。

    此番被皇帝点名入京,不仅是他,还有数名在地方上表现甚好的官员,其中就有他的同年,进入督察院,成为拥有大权的监察御史。

    因为刘理顺是河南人,皇帝不仅不让他回辟,还特意要派他回河南监察地方官员,落实好减免赋税的工作。这样的安排,对刘理顺来说,是信任,也是考验。

    “微臣叩见万岁,万岁,万万岁!”刘理顺进到殿内,便跪倒叩拜。

    朱由校抬了抬手,温言道:“刘卿平身。”

    “谢万岁。”刘理顺起身躬立,静候圣谕。

    其实这次召见陛辞可有可无。但他相信经过这次耳提面命,绝大多数官员会感受到他的期盼,也就是所谓的“皇恩浩荡”,而忠心办差。

    而且,凭刘理顺的品德和能力,以及师事袁可立,皇帝认为也当得此恩遇。要是论起来,还有师兄弟之谊呢!

    “听闻刘卿少年时家贫,欲赴京应考,莫奈无路费,于是在一富翁家中任教,赚取路费……”

    朱由校并没有马上叮嘱交代,而是微笑着说了段故事,连他不知真假。

    刘理顺在员外家教其儿子读书,夜间自修学习,准备会考。员外见刘理顺博学多才,教学有方,故此甚是器重。

    于是,特地选了一名聪明伶俐的侍女,照顾刘理顺的饮食起居,晚上共宿一房。用意很明显了吧,侍寢哪,白睡的。

    可过了三年苦读,刘理顺辞别员外,赴京考试时,却请员外替侍女选配一位好丈夫。员外甚为不解,以为刘理顺有意抛弃她。

    经过刘理顺的解释,员外才知道他是坐怀不乱,三年也未侍女有过私情。共宿一房,还不是一天两天,按后世的评论,刘理顺真是“禽兽不如”啊!

    反正,朱由校是自认做不到。别说三年,就是三天,面对着青春年华、不睡白不睡的女子,他也把持不住啊!

    所以,他是皇帝,刘理顺就是大臣,还是理学大师,正人君子,是留名青史,被追谥“文正”的历史名人。

    刘理顺听完故事,甚是惊疑,忙躬身道:“启奏万岁,此乃谣传,微臣绝无此事。”

    哦?!朱由校眨巴眨巴眼睛,不由得嘿然一笑,摆手道:“谣传就谣传吧,称赞爱卿品格高尚,乃千古少有的正人君子,也就不用追究了。”

    说完,朱由校的脸色肃正起来,说道:“大灾患将临,这可不是谣传,更不是虚诓之语。北方数省,以陕西、河南为最烈,此番派刘卿巡察,也正为此。”

    《大明论坛》上登载的大灾患消息,刘理顺自是知道。本来他也没太当回事,可看皇帝和朝廷的政策和行动,却是极为重视。

    “户部直属粮食储备库,减免百姓赋税粮食,种植高产作物,兴建水利设施等等,皆是抵御大灾害的措施。”皇帝继续正色说道:“爱卿巡察的重点也在此,让百姓得到喘息,积攒点家底;地方的储备多一些,以备赈济……”

    刘理顺躬身静听,更加感觉到了皇帝对此的重视。诸般举措安排得紧凑,在辽东和西南战事未息的情况下,太不容易了。

    “刘卿在地方上历练过,当知其中弊端。”朱由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沉声说道:“非是朝廷政策不好,而是执行得偏差,导致善政不惠民,或是被官绅转嫁,倒成了苛民之政。”

    皇帝停顿下来,目光投注到刘理顺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刘理顺得到宫人的示意,赶忙拱手道:“万岁见微知著,目光如炬,所言正是弊政之要。微臣任县令、知府时,便对此深有所感,并严厉处置,却还不能根绝。”

    “要钱不要命,什么时候都是有的。”皇帝冷笑一声,说道:“平常道貌岸然,涉及到利益,便锱铢必较,不要颜面了。对这些人,刘卿见得多了,朕也不用再教你如何做。”

    伸出一根手指,皇帝郑重地强调道:“刘卿只要记住一点,朝廷所颁政策的目的,是使平头百姓得到优惠,而不是那些有田有财的士绅地主。”

    “微臣明白。”刘理顺慨声答道:“微臣是河南人,出身寒微,知百姓之若,知万岁之忧,必竭忠办事,不敢辜负圣恩。”

    朱由校点了点头,现出欣慰之色。没错,刘理顺出身寒微,这也是得到皇帝青睐的一个原因。

    “秋收之后,北方各地督抚将进京述职,朕对于整体性的抗灾救灾还有布置。”朱由校说道:“刘卿且去河南监督减免赋税的实施情况,办好差使,朕还有重用。”

    刘理顺现是监察御史,朱由校却着意要培养他成为一方大员。当然,能不能最终落实,还要看刘理顺的表现和本事儿。

    听话听音,“重用”二字从皇帝口中说出,刘理顺知道此去河南又是一个升迁的机会。

    而所谓的办好差使,就是六亲不认,谁触犯国法,谁营私舞弊,就收拾谁。

    “微臣谢万岁简拔之恩。”刘理顺跪倒叩头,拜别皇帝。

    ………………….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稳一下吧!

    还有两周考试,继续苦学中,精讲听完了,强化训练,脑袋都大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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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理顺是一个榜样,文安之也是,还有江浙巡抚魏广微和倪文焕,以及由商贾简拔而起的夏中时。

    而武将升迁迅速的更不知凡几,九边将领已经大部分是武学出身,或是皇帝亲自提拔重用的。

    从文到武,皇帝身边已经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文臣武将。

    这其中固然有很多是有真才实学的,可也有不少只是听话,把朝廷政策和皇帝谕旨不折不扣地落实执行,就得到升迁的。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晋升之途也不是那么难,这自然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吸引了更多人努力表现,向皇帝靠拢。

    用最简单的话来解释这种情况,那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或者是“上有所好,下必行焉”。

    皇帝喜欢什么样儿的臣子,历朝历代都不会缺乏。不管是忠臣,还是奸佞;不管是直言进谏,还是谄媚溜须。

    想混官场,就得清楚皇帝的喜好,揣摩透天子的心思。否则,当官也当不久,早晚被踢走滚蛋。

    其实,这无关忠奸,也无关正直和奸诈。忠直之臣固然好,但哪一个奸臣又不是才干出众呢?

    在朱由校看来,能够办好自己交代的差使,不触犯国法,谄媚逢迎的臣子倒更合他的心思。

    而象某些自诩正义、满口仁义道德、动不动就犯颜直谏的臣僚,如果干不好工作,也没有大用。

    最显而易见的例子,就是历史上的那些东林党官员。内不能缓解财政、搞好民生,外不能击败建奴、保国平安,却只会梗着脖子和皇帝作对。

    什么立太子,什么三大案,天天盯着皇家找毛病,以此邀买忠直之名,却是百无一用。

    皇帝的家事,用得着你们插嘴置评嘛?动不动就上纲上线,动不动就引经据典,有那时间干点正事儿。

    反正,朱由校是决心已下。自己的家事自己作主,谁管跟谁急。

    至于什么家事,皇家的自然是子嗣为重。裕儿生俩姑娘,王良妃和皇后的肚子却是越来越大。

    朱由校记得,历史上皇后张嫣好象生的是男娃,现在当然不能被做手脚。

    想到皇后,朱由校不由得抿起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抬头吩咐道:“中午去坤宁宫,告诉御膳房,把饭食送去那里。”

    对于肚中的孩儿,张嫣和王良妃比皇帝更在意。在皇宫中,母凭子贵几乎是不变的定律。哪怕生个公主,也比无所出要强得太多。

    朱由校临时起意,也不提前通知,免得张嫣忙活接驾。正好在坤宁宫吃午饭,再搂着丰满的皇后睡个小午觉,亲亲摸摸过下小瘾,美滋滋呀。

    可世上的事情总爱出人意料,打扰人的美事老天也是经常干。

    朱由校还没起身,王体乾匆匆而入,呈上密奏匣子。如果是正常奏疏,朱由校可以拖一拖,可一看是辽东熊廷弼的,他却是不敢耽搁。

    检验过密封,朱由校才打开密奏,认真看了起来。

    之前便有过交代,明年的冬春大反攻虽然还有几个月的准备时间,但对建奴的扰袭不能断,要使其不得安生,不断消耗建奴的积蓄和力量。

    只不过,熊廷弼的作战计划超出了皇帝所定的扰袭规模,这让朱由校不由得微皱眉头。思虑半晌,他起身来到殿角的沙盘前,凝神琢磨。

    依照明军出动的数量,直接推进到海城河,甚至是围攻海州卫,也不算太过冒险。

    正如熊廷弼所分析判断的,建奴不太可能出动太多兵力背河作战,那是兵家大忌。所以,明军稳扎稳打,推进到海城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要攻打海州卫城,依据明军所拥有的火炮,也是可行的。

    何况,除了红夷大炮,明军还有其它的破城手段,比如皇帝指点、武学试验后所掌握的坑道和外部爆破技术。

    但明军发动的时间太早,这是朱由校的感觉。仗一打起来,可不是想收就能收得住的。建奴就这么被动地守着辽沈,任由明军收紧绞索?

    如果建奴大举出动,能够策应辽南明军集团的力量就很有限。

    首先是京营的飞骑要在入秋后才开拔,其次是蒙古诸部和归化飞骑营也是准备那个时候出动,最后一点则是弹药物资的运输和储备还没有完成。

    这可是两支不可忽视的力量,甚至可以说是决胜的关键。既能牢牢牵制住建奴的兵力,又能伺机进攻,获得胜利。

    而弹药物资更是朱由校不想打大仗的原因所在,高强度消耗的话,持续不了太长时间,他觉得有虎头蛇尾之嫌。

    但熊廷弼已经制定了作战计划,并且已经调动人马,这当然是他的权力。可扰袭升级成战役,甚至是会战,估计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朱由校苦笑了一下,对于辽东作战他只负责战略层面和后勤方面的布置,具体的指挥,他很少插手。

    现在,不光是熊廷弼,还有毛文龙,都显示出了比较强烈的求战欲,让一向稳如老狗的皇帝甚是为难。

    直接否决不是不行,却不好。朱由校是考虑到这些的,估计熊廷弼和毛文龙也想到了。

    求战求胜是好事,朱由校其实也觉得这种改变令人欣慰。尽管迹象早已出现,但敢打会战级的,还是不多的。

    特别是熊廷弼,在沉稳上是仅次于皇帝。嗯,朱由校是这样认为的。连老熊都要雄起了,你当皇帝的泼人冷水好吗?

    思来想去,朱由校还是决定同意老熊的作战计划。准备要个把月,传回密谕肯定来得及。

    但同意是同意,朱由校觉得还是要稳一下。已经稳了好几年了,不差几个月的时间。

    推进到海城河,阔以;攻打海州卫城,也阔以。但要做好弃守海州卫城,以海城河为防线,与建奴对峙的准备。

    隔着海城河,如果在海州卫城下与建奴长期作战,物资运输是一个困难,背水作战的风险也很大。

    毕竟,明军水师不能直接开进海城河,就地造船的话,费时耗力,也不保险。

第二百二十四章 无题

    冲刺串讲听完,还有一周,进入做题训练中。给自己加加油,也请朋友们多多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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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场上的因素是动态变化的,有利和不利也在相互转变。

    海城河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阻碍建奴,有利于明军的向前推进;但推过海城河之后,对于明军来说,又有了不利的方面。

    但这种不利,对于朱由校来说,往往会有所扩大。毕竟,他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没有前线指挥官的那么多经验。

    如果从熊廷弼来看,海城河既不宽,又不急,凭明军的能力,搭设浮桥并不困难。

    当然,数万人马向前推进,粮草物资的运输补给肯定会增加很大的压力。所以,他也需要一些时间作充分的准备。

    同样,毛文龙也在调兵遣将,也在进行着准备。

    这样算下来的话,朱由校觉得两下发动的时间离入秋也就不太远了。如果能取得战果,形成更有利的态势,倒也不影响二人入京述职。

    二人之间的芥蒂,也是朱由校所担心的一件事情。平辽到了关键时期,借着入京述职,朱由校也想借机解开,使得将帅同心,以竟全功。

    如果不是有大灾害步步临近,朱由校也不急于在辽东取得决定性胜利。

    就依目前的军事形势,辽南四卫已占其三。从长期来看,建奴龟缩辽沈也只是另一种坐以待毙的方式而已。

    辽南四卫的土地肥沃,盛产粮食,后金未背叛明朝之前,“奴寨山林丛密,可耕地少,一切米粟皆取给金复海盖之间”。

    且“辽左东征,余兵多聚金复海盖间,烧矿为业。皆夙善射骑,亲冒矢石,与市人自异。且久挫骤用更觉感奋宜命将招以资冲锋之用可也”。

    由此可见四卫之地对于整个辽东地区而言,是一个经济上十分富庶、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的地区。

    如今三卫在手,海州亦成两军对峙角逐之地,建奴已无法从此地得到粮草米粟的补充。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两年没有得到抢掠收获的建奴,在今年冬天就会陷入缺粮的境地。每拖一天,情况则会更加严重。

    其实,这也是朱由校坚持要在明年冬春发动攻势的一个重要原因。只要保证进攻的持续性,数月时间就差不多会让建奴耗尽物资。

    所谓“无粮自毙”,当然是有些夸张。但建奴四分五裂,陷入困境,却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陛下——”张嫣给有些心不在焉的皇帝挟了菜,微笑着说道:“这是臣妾命宫人腌制的小菜,爽口开胃,臣妾甚是喜欢。”

    朱由校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吃到嘴里果然不错,笑着说道:“听宫人禀报,月前宝珠害喜得厉害,最近倒是少了。难道,是这小菜的功劳?”

    张嫣听到皇帝一直在关注,又叫着她的小名,心中甚是欢喜,说道:“劳陛下挂念,臣妾觉得这小菜确是有功。嗯,还有杨医,也是尽心尽力。”

    “该赏!”朱由校微笑颌首,又端详了一下皇后,调笑道:“宝珠身怀有孕,显得更加珠圆玉润、美丽动人了。”

    说着,皇帝垂下咸猪手,藏在桌下,在皇后的大腿上捏摸。

    张嫣脸上一红,不自觉地一手轻护小腹,一手按住皇帝的大猪蹄子,现出娇羞又幸福的神色。

    戏谑,上下其手,占便宜,也是一种放松。

    至少,吃过午饭,朱由校搂着皇后小睡之后,再返回乾清宫时,心情已是大不相同。

    皇宫巍峨壮丽,占地极广。但对皇帝来说,住在其中,时间长了,也没多少的乐趣。

    说得不好听的话,皇宫形同牢笼,让皇帝和皇宫内的人不得自由。

    皇帝对此的感觉更加强烈,看着别人不以为意,甚至是乐在其中,他理解中也有不理解。

    这就是生活,每个人都被自己的生活所桎棝着,哪里有绝对的自由?

    处在什么地位,过着什么样的生活,都有烦恼,都有不如意。可要彻底脱离,又会觉得还不如从前。

    围城啊,婚姻如此,生活如此,恐怕没有例外。

    皇帝坐回龙椅,早有李成成殷勤地上前用温毛巾擦去脸上的汗珠,又有范小慧捧上茶水。

    满足吧,做了皇帝还抱怨,你让别人怎么活?

    朱由校自我安慰了一下,命人拟旨,褒赏女医杨涵易。考虑了半晌,朱由校又下旨,对李旦、颜思齐、唐默、邵翰良等各加民爵一级,并赐服赏圭玉。

    对于八大家的砍头抄家,尽管有着合法的理由,但朱由校还是担心会对工商业的发展造成不利的影响。

    会不会有人造谣生事,认为皇帝和朝廷打着割韮菜、薅羊毛的心思,对富豪和商贾挨个收拾。没钱了,就编个罪名抄家掠财。

    所以,朱由校才会有罚有赏。不仅对各大商会首脑加爵,还准备再授一批民爵,彰显朝廷对义商勤工勇士的重视和褒奖。

    对于忠君爱国的义商勤工勇士,朝廷不吝啬,皇帝不小气。为国为民做出贡献的,朝廷记着,皇帝也没忘。

    至于长江商会,得到朝廷的承认不久,还没做出什么成绩。这次加爵对他们也是一个激励。毕竟在以后,长江航运对于北方的赈灾救灾至关重要。

    “成成——”朱由校忽然想起一事,伸手将李成成召到面前,询问道:“你父现任内库管理一职?”

    “回皇爷,正是。”李成成躬身施礼,如实回答。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朕知道了。”

    李成成不明所以,猜测可能是皇爷有什么别的差事,可也不能问,便躬身退下。

    皇帝随手从桌案上拿起题本,翻阅起来。

    题本是夏中时呈上的,官员已经培训完毕,长卢盐场也布置妥当,请示“票盐法”实施的时间。

    朱由校对此没有太长时间的考虑,便决定开始颁旨实行。

    这已经是确定过的事情,已经反复权衡计算过。先从北方开始,也没有直接触及到两淮盐政,作为试点,倒不用太过担心。

    对于大明的政策,对于大明的子民,这又是一个改变啊!至少,盐价能降,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一件好事。

    皇帝感慨了一下,提笔写了回复。

    …………………………

第二百二十五章 感觉到的改变,建奴之谋

    考完了,考完了,终于考完了。不管成绩如何,整个人都轻松啦!码出一章,有点匆忙,思路得恢复,得调整,请朋友们多多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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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皇帝是英明,还是昏庸;不管朝堂上的纷争,官僚的倾轧,官吏的谋私。生活在大明,每天的改变也是必然的。

    其实,哪怕是人们认为是千篇一律的日子,也不会是每天一模一样,也多少会有变化。

    只不过,这种变化很轻微,或者说是于自身没有什么感觉,才会被看作是每天的复制。

    这与后世也是一样,很多人都认为是在一天一天重复着上班、下班、回家、吃饭、睡觉等枯躁无味的日子。

    对于平头百姓来说,这样的感觉应该更强烈。毕竟,他们要忙着养家糊口,不冻着、不饿着,就已经不容易了。

    而那些权贵富豪,有时间,也有金钱,去寻新鲜,寻刺激,换着花样儿地吃喝玩乐。

    说白了,有钱又有闲,才不会令人感到枯躁和重复。也不用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哪怕隔三差五去喝顿酒,打个牙祭,也会让人心情舒畅。

    但大明的平头百姓们,却越来越多地感受到了变化,感觉到了生活的改变。

    老百姓还图什么呢,只要生活能过得去,也就相当满足了。但大明的老百姓作为社会的最底层,最先觉察到的就是生活上的改变。

    或许只是减免了一年的赋税,但对他们来说,却意味着能多吃上几顿肉,能添置很久就想买却没钱买的家什,意味着能过个好年,能吃上肉馅饺子。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老百姓可能说不出恭维“圣上英明”的漂亮话,但他们也不是无知无觉。

    附近哪个富豪士绅因为隐冒漏税而被严惩,哪个官吏因为贪渎而被抄家流放,平头百姓或亲眼看到,或听到传闻风声。

    或许以前他们只是看看听听而已,发几句怨忿之语,因为这实在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朝廷有钱了,能减免赋税了,好象就是因为那些劣绅贪官被严惩。

    少个贪官,少个劣绅,大家的日子就好过一些,是这个道理吧?

    看那些平常如狼似虎的胥吏,狐假虎威的刁奴恶仆,好象也老实了不少呢!

    老百姓还猜解不透朝廷的意思,却很单纯地把原因归结于此,并对贪官劣绅的落马逐渐关注起来。

    “那些生员好象也不那么鼻孔朝天了呢?”

    “读书人不吃香喽!”

    “谁说不吃香?朝廷又下旨意啦,说是明年开始设小学考试。嗯,就有点象童生那种。谁家的孩子能考过,减免部分赋税。”

    “明年就开始,俺家那小子还没读过书呢!”

    “又不是一年,以后年年有。开始读书啊,啥时都不晚。”

    “是嘛......哎,看哪,卖国贼押过来啦......”

    ......................

    周老四蹑手蹑脚地进了屋子,可还是被媳妇发现了,要不是怕惊了睡着的孩子,肯定大声喝斥了。

    被媳妇瞪了两眼,周老四嘿嘿地干笑两声,把手提了提,让媳妇看见他买的胭脂水粉。

    媳妇脸色稍和,转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孩子,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外屋,周老四也知机地跟了过去。

    “又去菜市口看杀人——”媳妇拿过姻脂水粉,一边嗅闻着,一边不悦地数落着,“血糊拉的,想想都吓人,还非要去看?”

    周老四挠了挠头,嘿然笑道:“杀的是卖国贼,看着也解气不是。”

    “你解的什么气?还不是找个机会同人喝酒。”媳妇撇了撇嘴,根本不相信自家男人有那么爱国,有那么义愤填膺。

    周老四挠了挠头,陪着笑脸说道:“就喝了一点儿,可还听到不少消息,好消息啊!”

    “说来听听。”媳妇对挑在指甲上的姻脂很满意,神情也更见缓和。

    周老四殷勤地拿个凳子给媳妇,才开口说道:“皇帝下旨了,谁家孩子能考过小学,就减免赋税,人头税呢.......”

    媳妇听着听着,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家男人,看得周老四闭上嘴,才笑了起来,说道:“你是说咱家儿子考过小学?还走不利索,说不成句的小娃娃呢!”

    “长大也就几年的事情嘛!”周老四讪讪地挠了挠头,却还是很有信心的样子,“咱儿子就是考不上状元,小学还不是很容易?”

    媳妇呵呵一笑,自家儿子,这话听着也舒服。尽管可能是六七年,甚至是十几年的事情。

    周老四又指了指放在灶台旁的盐罐,说道:“市面上的盐降价了,比咱家吃的还好,是长芦盐厂的。商铺都集资去买盐,不少人也想着合伙去买呢!”

    “便宜了自是好事。”媳妇对此倒不感兴趣,听到屋内好象有响动,赶忙起身往里走,边走边叮嘱道:“你好好在兵器局作活,不要跟别人瞎去忙。”

    “知道,知道。”周老四连连点头答应,“俺就是这么一说。”

    回到屋内,炕上的臭小子已经醒了,也不哭不闹,吃手指吃得津津有味。看见熟人出现,咧开嘴还笑了。

    媳妇看见儿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把儿子抱在怀里,点着小脑门笑道:“快点长啊,你爹还指望你考小学,给咱家减赋税呢!”

    臭小子在母亲怀里更加舒服,咯咯笑得清脆。

    .............................

    小学是小学,童生是童生,咱学得不一样,学出来更不一样。

    “平身,赐座。”皇帝语气和熙,目光扫过桌案上新印的小学教材,有语文、数学、自然常识、地理、历史,似乎还能闻油墨的香气。

    “微臣谢万岁恩典!”骆思恭叩头之后,起身在绣墩上签着身子坐下。

    朱由校目光转到骆思恭身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此次的差使,骆卿办得极好。嗯,骆养性也是功不可没。”

    “这是微臣和犬子的本份。”骆思恭躬身谦辞。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是工作,是本份,但也有尽职不尽职,称心不称心的区别。”

    停顿了一下,朱由校继续说道:“镇抚司干得不错,这也是骆卿的功劳。骆卿告老请辞,朕知道了,稍后便有恩旨。明天让骆养性进宫来,朕有交代。”

    骆思恭起身跪倒谢恩,皇帝虽未明说,看来对骆养性是要晋升的。不管能不能成为镇抚司一把手,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骆思恭告退之后,朱由校垂下眼帘又想了想,开口命人拟旨,“骆思恭侍卫有年,勤劳茂著。既告病恳切,准辞任调理。”

    请准圣旨颁下,朱由校又拟恩旨,晋骆思恭少保兼太子太保,少傅兼太子太傅,又有另外的财物赏赐。

    从卫护天启帝登基,到率领锦衣卫打探军事情报,监视官员清浊,骆思恭的功劳自不用说。

    但要让骆养性子承父职,朱由校还有些迟疑,要待明日召见后再做决定。

    而且,镇抚司的职责和工作也将逐渐调整,北方的建奴和蒙古诸部自是不能放松。但南面,乃至海外,朱由校也要把建立耳目。

    同时,镇抚司还要保留监视官僚的工作,与东厂形成相互监督、约束,以免一家独大,蒙蔽圣听。

    朱由校对这些已经思虑清楚,伸手拿起小学教材翻看起来。

    对于人才,朱由校是相当需要的,但却不是传统的读四书五经考科举出身的。

    尽管现在还不能做大的改变,可新型人才的培养没有个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也不能达到皇帝的标准。

    读书吧,大家都读书,有好处啊!

    皇帝把教材放到桌案上,伸手拍了拍,觉得以利诱之是个好办法。老百姓并非不知道读书的好处,可经济条件不允许,没有多少人能供孩子寒窗苦读。

    所以,减免部分赋税,也是给老百姓减轻了供养学生的负担。

    况且,按照朱由校的估计,小学五年嘛,从六七岁开始的话,也就到十二三差不多就能通过毕业考试。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就算能干点活,对家庭的帮助也不算大。

    人头税是早晚要豁除的,但现在不说,老百姓就会认为是很大的利益。等到大灾害降临,豁免也有了理由,老百姓更能接受。

    不断地施恩于民,并不是朱由校希望老百姓夸他是明君,是好皇帝。因为他知道,留字于历史的是那些读书人。

    但朱由校也明白得很,读书人就是嘴皮子厉害,造不了他的反,扳不倒他的龙椅;而成千上万的老百姓,要是爆发起来,足以改朝换代。

    至于骆养性,只要晋升,不管是不是指挥使,也还是会忠心任事。当然,骆思恭或许能猜到自己的心思,回去肯定面授机宜,让儿子在明天的召对中好好表现。

    朱由校笑了笑,伸手拿起骆思恭呈上的册子。这才是他最喜欢的,蝗商八大家的动产、不动产都登记得清清楚楚,在他眼中,就是白花花的耀眼银山。

    建奴——嘿嘿,用钱也能砸死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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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淋淋的人头,用布包着,也挡不住渗出的血。

    “永芳何必如此?”努尔哈赤挥了下手,阻止了送人头的李家仆役打开布包的动作,“拿回去,好好安葬!”

    李永芳的长子李延庚在复州被明军所俘,建奴这边并不知情,也没太当回事。毕竟身份不同,要是贝勒贝子什么的,自是大不相同。

    可时隔数月,李延庚竟然被明军放回来了。李永芳得到消息后,连面都没见,便让人将其押到努尔哈赤那里,听凭处置。

    尽管李永芳已经被罢黜冷落,但努尔哈赤也没太为难李延庚,只是询问了一番后,便把李延庚又送了回去。

    可谁都没想到,李永芳竟把儿子杀了,把人头送来以表心迹。

    要说努尔哈赤对李延庚没有怀疑,这谁也不敢确定。现在这个非常时期,连女真人内部都有离心之象,何况是汉人降将。

    李永芳也是有虑于此,才狠心杀子,保住全家。毕竟,努尔哈赤的疑心病很重,谁知道啥时候犯病呢?

    被这个小意外打断的军议继续进行,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佟养性来信请求拔付物资粮草,以利坚守海州卫,可后金的家底实在是不多。特别是火药,被封锁得严密,硝磺又不能从本地获得。

    其实,当时不光是后金缺火药,朝鲜也缺,要从明朝这里买。当然,要是进攻朝鲜,也是能够抢到些的。

    可对于进攻朝鲜,努尔哈赤并不同意。而目前的情况,后金也确实没有进攻朝鲜的机会。

    “朝鲜易主,态度极不友好,秘密派人购买,也不太可行。”皇太极有些无奈地又堵死了另一条路。

    代善咳嗽了两声,说道:“海州卫的火药应该足以抵挡敌军进攻,佟养性在书信中的请求,并不是特别强烈。依某看,海州卫城还是小事,粮草物资的总存量才是大问题。”

    努尔哈赤面无表情,知道代善说得不错。海州卫城只是一地,整个后金的统治区都将面临饥荒,才是最严重的。

    按照目前的存量,顶多只够半年,还是精打细算、抠抠搜搜地用。这不仅是将来的问题,还影响到了后金的军事行动。

    别以为对于建奴来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是不适用的。不能靠抢掠来以战养战,建奴也只能自备。

    “袭击内喀尔喀五部如何?”努尔哈赤眸光一闪,开口说道:“原先要争取他们,现在已是死敌,自是不用再客气。”

    皇太极和代善等人面面相觑,觉得在明军环伺的局面下,这是军事冒险。可除了这个,谁也没有别的办法。

    “快打快回,孩儿觉得很好。”代善率先表态,同意来次闪电袭击,抢了牛羊就回来。

    皇太极沉吟了一下,也点头赞同,还补充道:“打击札鲁特部或最合适,以其最亲明。”

    努尔哈赤点了点头,虽然有了目标,但计划还要制定得详细周密。

    辽南、辽东、辽西的明军可不是死人,他们会借此有什么行动,也要算计得清楚。而且,就算没有奇袭蒙古诸部的计划,明军的蠢蠢欲动,也是昭然若揭的事实。

    ……………………………

第二百二十六章 计划不如变化,扩张之野心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建奴当然绝算不上英雄,但用这句话的本意来形容他们现在的形势,却是非常合适恰当的。

    说白了,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塞牙。

    他们以为经过一番布置,算是基本稳定了战线。明军要再发动的话,至少需要两三个月的休整,以及物资的囤积储备。

    没错,后金主要担心的是辽南。辽南明军象一把钢刀,直抵在后金的腹部,威胁最大。

    而辽西明军虽然强大,毕竟还隔着辽河和辽泽,夏秋季进攻的话,有着很多的困难。

    但后金没有料到的是,辽西守,辽南攻,明军的战略重心转移了。重兵集结于辽南,后金却没有得到确切的情报。

    海州卫,海城河,后金寄希望于此道防线,却不知道那点防守的人马,根本挡不住数万明军的进攻。

    还没等后金做好奇袭内喀尔喀的准备,辽南明军已经发动,不急不徐地向北推进,进攻海州的意图昭然若揭。

    辽南明军稳步推进,辽东明军的发动却是迅疾而凌厉。调兵遣将完毕,毛文龙抢先行动,兵锋直指建州。

    依旧是故伎重演,只不过是规模不同。毛承禄率三千火枪兵乘船沿鸭绿江北上,穿山越林,突然袭击了建州的数个村寨,并成功伏击了一股来援的建奴。

    待到阿济格和杜度调动人马,再度反击时,毛承禄率部进入山林,却并不马上回撤。

    趁两旗建奴调动之机,毛文龙指挥两协明军从宽甸出动,连下瑷阳、孤山、碱厂三堡,兵锋直指赫图阿拉。

    阿济格赶忙率主力回师,于鸦鹘关布置防御,准备在此抵挡明军的进攻。

    而面对辽南、辽东明军的军事行动,努尔哈赤不得不把袭击内喀尔喀部的计划拖后,调兵遣将,对付明军的又一轮攻势。

    努尔哈赤及后金高层,自然不知道明朝的皇帝又砸下了重金,粮弹物资源源不断地向辽南辽东输送。

    除此以外,朱由校又给辽西、辽南、辽东拔钱拔武器,就地再扩充训练三协火枪兵,以备接下来连续作战的补充。

    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兵灭建奴,皇帝的意图一直没变。在粮饷充足、安置得当的情况下,辽人也显现出了悍勇敢战,没有辜负皇帝的期望。

    不要拿历史上的明军和现在的明军相比,也不要拿历史上的辽人和现在的辽人相比。

    历史上的明军,缺粮欠饷;历史上的辽人,冻饿交加。可大多数人依然与建奴厮杀拼命,直到最后再也坚持不下去。

    皇帝不是好皇帝,文官党争贪渎,武将克扣粮饷、只养家丁。在这样的情况下,又能苛责普通将士舍命拼杀,为国捐躯呢?

    归根结底,还是皇帝差劲。熊廷弼和袁可立,都曾经压制住了建奴,但最终功亏一篑。从这方面来看,万历还算是好的,对熊廷弼给予绝对信任。

    当然,现在的皇帝更厉害,提拔的都是能员干将,物资的支持更是不遗余力。把建奴压得死死的,毫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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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叩谢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旦谢恩已毕,双手过头,捧过传旨官递上的大托盘。盘中是赐服,四品民爵的服饰,以及几样精美的玉器。

    传旨官也不多作停留,扶起李旦,便告辞而去。

    李旦的义子李国助是个会来事儿的,把手中的六品民爵赐服交与下人,追送出去,时间不大又笑意满脸地回返。显然,传旨官不是空手而回。

    李旦已经换上了赐服,这不同于标准的民爵服饰,彰显着皇帝的礼遇,象征着极高的荣誉。

    “恭喜父亲,贺喜父亲。”李国助双膝跪地,为义父祝贺。

    李旦哈哈一笑,抬了抬手,说道:“快起来,你我父子,不必如此。”

    李国助叩首下去,才起身侍立,看着御赐的麒麟服,赞道:“皇家赐服,麒麟瑞兽。父亲之荣,大明亦是无人可及。”

    李旦也是心中得意,但还矜持着,挥退下人,伸手示意李国助坐下。

    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清香的茶水,李旦也斟酌好了字辞,缓缓开口说道:“国助,可知为父升爵赐服,你亦得六品民爵,功在何处?”

    李国助没有多想,便开口答道:“孩儿以为是从海外运粮输辽,于辽东战事有功。”

    李旦点了点头,面露赞赏之色,说道:“正是如此。此次得赐民爵的,还有杨家和黄家,都与运粮输辽有关。可见,现下最要紧的大事便是辽东,只要于此有功,万岁不吝封赏。”

    停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为父虽是海商总会会长,但却不好强令别家为运粮而少赚钱。万岁也从来没有承诺过有什么赏赐,只看各人的自觉。”

    李国助用力点头,说道:“先做的是自觉,待看到赏赐再为之,便差了许多。”

    “有时候,赚钱并不是考虑事情利弊的首要原因。”李旦谆谆教导道:“为父之前便说过,万岁是有情有义的,会记得你的付出和功劳。别说购粮输辽还小有赚头,就是亏损,咱们也要干。很多人就是太过计较,才落了下乘。”

    李国助表示赞同,说道:“湄公省初设,孩儿觉得大有发展,可于此地建立基业,哪怕只是一个中转港口,也是好的。”

    李旦沉吟了一下,说道:“老颜看好东番,为父也觉得东番地理位置很好。湄公省嘛,你是去过的,好象也见识过军队的战力。既觉得可建基立业,想必周边是没有能抵挡军队的势力啦?”

    李国助呵呵一笑,说道:“与朝廷的水师和军队比,什么水真腊、占城,还有越族人,简直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

    李旦轻轻颌首,说道:“既是如此,这事便交由你去办了。老颜不务正业,海商总会还要为父坐镇,实在是脱不开身。”

    “父亲放心。”李国助保证道:“孩儿定把此事办好。”

    犹豫了一下,李国助说道:“父亲圣眷正隆,能否上书万岁,在湄公省给些照顾?”

    李旦皱了皱眉,摇头道:“什么圣眷正隆,可莫要被外人听到,惹人笑话。至于上书求万岁,此时却不合适。刚得升爵,便提条件,有得寸进尺之嫌。”

    李国助点了点头,说道:“是孩儿鲁莽了,父亲说得极是。”

    “凭咱家的实力,在湄公省建基立业,好象没有哪家能够争锋吧?”李旦脸上露出自信的神情,说道:“当然,能得到万岁的只言片语,应该更加顺遂。这事为父记下了,过些时日再说。”

    “还有——”李旦伸手点了点李国助,郑重吩咐道:“多留意吕宋,有来往的商人,好好打听,记录下来。”

    李国助眨巴眨巴眼睛,痛快地答应下来。他知道义父与西班牙人有仇怨,可凭海商,想报仇,难!

    李旦不仅交代了义子,自己也在暗暗做着这些事情。在他看来,万岁的野心绝不止一个湄公省。

    在辽东战事花费巨大的情形下,万岁还在不断扩充水师,买炮造炮装备军舰。如果没有更深远的打算,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当然,他现在也只是猜测。但从万岁招揽他们这些海商,也可看出一些端倪。如果西班牙人再敢对华商下手,万岁恐怕不会罢休。

    “不光是吕宋,还有其它的海外小国,以及各国西夷的情形,都要打听,记录下来。”李旦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李国助赶忙答应,却不知道义父是想起了镇抚司,曾经派人找过他,要他为一些人搭船出海提供方便。

    现在仔细想想,既是镇抚司的人,除了锦衣卫又能有谁?而镇抚司的上头是谁,还有费脑筋才能想到吗?

    商人作为间谍,或者是搜集情报的耳目,并不是朱由校的首创。他不过是有样学样儿,做向海外扩张的准备而已。

    说白了,扩张就是掠夺。小冰河期不是局部的灾害,整个世界都受到了影响。

    为什么对大明的影响那么大,原因很多,但西夷通过对外掠夺,确实减轻了灾害的影响。

    而大明,既有条件,又有实力,为什么要坐困其弊呢?

    .........................

    湄公省,以湄公河为名。尽管派了巡抚等官吏,还有常驻的水师和军队,但很多人还是将其视为海外之地。

    这是朱由校所不愿看到的。因为在老百姓看来,如果是大明的疆域,迁徙居住能接受,毕竟有着不少的优惠条件。

    可要是海外之地,就难免会打消他们的积极性了。所以,在湄公省的第一批移民主要是水师和军队,以及他们的家眷。

    没有足够的人手,怎么开垦出更多的耕地,怎么好好利用这一年种三季水稻的好地方呢?

    为此,朱由校制定了更加优惠的政策吸引百姓,又特意给两广、福建、江浙等地的官员下了旨意。要他们在地方闹灾害的时候,把灾民迁往湄公省。

    灾民往往在灾害中变得一无所有,他们自然没有太多挑拣的选择。

    或许,把湄公省作为藩王的就藩之地,是个能安定人心,提升湄公省地位的好办法。

    朱由校摸着下巴,想到了在京城中的几位藩王。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征战四海的野望,北方之敌

    就藩海外,嗯,不能说是海外,就是俺大明的疆土。

    现在的世界,谁占了就是谁的,谁拳头大,谁就有道理。要说打建奴费点劲儿,可海外那些小国的土鸡瓦狗,三五千人的军队就足以灭国。

    朱由校已经意识到,在大灾害来临时,光凭目前大明的土地和资源,化解起来将有很大的困难。

    关键是大灾害持续的时间太长,几十年哪,积攒多厚的家底也挺不住呀!

    所以,在辽东战事未息,处处需要花钱的时候,朱由校还咬紧牙根,给水师增船添炮。

    打翻蝗商八大家后,朱由校更是一次就拿出两百万元,作为水师扩充的资金。

    历史上,直到大明灭亡,水师的优势也是碾压性的,在东亚称雄是毫无问题。只可惜,强大的水师不是大明能如臂使指的。

    现在,则是完全相反。沈有容虽然老了,可一批新锐的水师将领却不断脱颖而出。

    看着沈有容呈上的任命晋升名单,朱由校看到了一些熟悉的名字,心中自是欣慰不止。

    这其中有将来的海上巨盗,也有郑家的骨干成员。现在都归于大明旗下,将为大明征战四海,开疆拓土。

    “皇爷,那两个女,蒙古丫头带过来了。”王体乾差点把鞑子的篾称说出来,可又不知道皇爷是个什么态度,便生硬地改了口。

    朱由校抿了下嘴角,继续看着手中的名单,不紧不慢地提笔作了批复,又把交代的事情写清楚,封好密奏,才让宫人把蒙古丫头带进来。

    海兰珠和布木布泰在浣衣局呆了两个多月,活儿没少干,可也没饿着,没挨过打。特别是知道父兄亲人只是被关押,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终于要见到大明的皇帝了,也是决定命运的时候,两个丫头不免心中忐忑,不知是福是祸。

    进到殿内,两人也不敢抬头看,跪倒叩头,“科尔沁部罪女,拜见大明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罪女?!朱由校笑了一下,猜测是海兰珠教的。布木布泰还小,想必没有这个心眼儿。

    对于历史上这两位大名鼎鼎的女子,朱由校也是第一次见,也有些好奇。

    “抬起头来。”

    朱由校最想看看海兰珠,凭什么让皇太极独宠。至于布木布泰,已经成不了孝庄了。既然装不了了,朱由校的兴致便少了一些。

    海兰珠和布木布泰听到大明皇帝的声音,很年轻,也很和熙,便壮着胆子缓缓抬起脸。

    朱由校的目光首先落在海兰珠脸上,并没有惊艳的感觉,但,但给人一种感觉,想继续端详。

    哦,原来是她的眼睛,清澈柔软,象一汪泉水。

    至于长相,审美因人而异,因时代而不同。和真正的明朝人相比,朱由校认为在这方面也是有差异的。

    海兰珠也看到了大明的皇帝,很年轻,但坐在龙椅上,却透出一股子沉稳成熟。特别是看向她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那种自信淡然的神情,好象尽在掌握一样。

    颧骨稍有点高,如果配上别样的妆容和装扮,或许更有别样的风致。

    朱由校笑了笑,转过目光,看向布木布泰。

    只有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只是眸光比姐姐灵动,也看不出什么特别。历史不会再走老路,而孝庄、大玉儿,也不会再有了。

    稍微感慨了一下,朱由校抬了抬手,沉声说道:“科尔沁部已经覆亡,你们既称罪女,想必也知道罪在何处,就不必再提这个名字了。”

    海兰珠和布木布泰低下头去,幻想破灭,心中凄苦。

    “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亦不愿多加杀戮。”朱由校继续说道:“海兰珠和布木布泰若愿归化大明,其罪可免。”

    海兰珠叩头下去,说道:“罪女谢万岁宽宏赦免。可罪女的父兄亲人呢,若是能宽恩赦罪,莫说归化,罪女愿为奴为婢,报答万岁恩典。”

    朱由校轻轻一笑,说道:“也不用为奴为婢,朕也不缺人服侍。这样,你们会跳蒙古舞,唱蒙古歌吧?给朕表演一下,朕再考虑。”

    海兰珠和妹妹交换了下眼神,垂头奏道:“罪女便为万岁表演科尔沁部的安代舞,祈求神灵庇护万岁,无灾无病,万寿无疆。”

    这小嘴儿挺会说的,朱由校微笑颌首,挥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安代舞发祥于科尔沁草原南端的库伦,最初是一种用来医病的萨满教舞蹈,含有祈求神灵庇护、祛魔消灾的意思。后来,才慢慢演变成为表达欢乐情绪的民族民间舞蹈。

    在科尔沁地区,在逢年过节时、在庆祝丰收的日子里、在喜丧婚嫁和迎宾的宴会上,人们都要跳安代舞。姑娘媳妇挥舞头巾跳,小伙子脱去马靴光着脚丫跳,孩子们做着鬼脸跳……

    安代的通常表演形式是在场院里,几十、上百人不等,围成大圆圈,圈里由两名歌舞能手对歌对舞,众人呼应踩脚、甩动衣襟伴舞伴唱,形成热烈,欢腾的场面。

    海兰珠和布木布泰便分别饰演歌舞能手,边歌边舞,虽没有伴舞伴唱的热烈气氛,但边歌边舞,曲调悠扬婉转,动作优美潇洒,倒也甚有观赏性。

    朱由校微笑观看,倒也没有戏耍她们的意思,只是找个借口,宽恕包括海兰珠的亲人在内的科尔沁部的一些贵族。

    归化大明,成为中华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分子,这才是解决北方边患的好办法。

    更何况,明军虽然和察哈尔部联手行动,覆灭了科尔沁部。但主要的目的还是削弱建奴,并不意味着和虎墩兔长期友好。

    朱由校反倒是认为,建奴若灭,虎墩兔恐怕会是大明新的敌人。

    科尔沁部虽然覆灭,但所部的牧民并未受到大的损失。那些被俘的科尔沁部贵族,还是有一定的号召力和影响力的。

    至于以后能不能起作用,朱由校并不是非常非常的在意。因为杀了这些人,也得不到什么利益,倒不如放眼长远。

    而小冰河高峰期的到来,对北方游牧民族的影响,可能比农耕为主的大明更加严重。

    所以,大灾害的来临,可以说是挑战和机遇同在。如果趁着蒙古诸部在天灾面前虚弱尽显而运用计谋,就能起到力半功倍的效果。

    历史上的蒙古诸部能臣服于满清,为何不能成为大明的一分子?

    朱由校微笑着看着姐妹二人的歌舞,心中已经作出了最后的决定。

    .........................

    费尽心力地筹划,不要脸地搂钱,皇帝已经为大明选择了几年、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发展道路。

    尽管还没有人意识到这些,并理解皇帝的苦心,狂赞他的英明。但现在形势的发展,却已经见到了极大的效果,这可是皇帝几年来的布置筹划。

    辽东明军继续向前挺进,又占领一堵墙堡,离鸦鹘关是越来越近。

    之所以皇帝还是谨慎小心,下面的将领却是战意高昂,并敢于主动出击,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一个不能亲眼所见,只能凭着猜测和估计;一个则是身临战阵,对部队的装备士气战力,有着更准确的认识。

    所谓知己知彼,甲坚兵利,粮饷充足,赏罚分明,士气高昂,伤有抚死有恤,也只有领兵的将领才最清楚所率部队的战力。

    望远镜的视野中,以战车为先导,火枪兵和掷弹车随后,沿着大路向前滚滚而进。烟尘不时扬起,是探马在来回奔驰,报告着前方的情况。

    孔有德放下望远镜,立马于土坡,听完探马的报告,命令再探。

    前面是松树口,建奴并没有赶来阻击明军,显然是没有太大信心坚守住此地。这跟松树口附近的地形地势,以及松树口城小堡破有关系。

    “占领松树口后,按照毛帅的命令,我军应构筑稳固阵地,并伺机向西攻下清河堡以作侧翼屏障。”孔有德摇了摇马鞭,对旁边的将领说道:“虽是稳妥之举,却不知辽南的行动能否吸引住建奴主力。”

    “毛帅说得清楚,此次作战以我军实力作估计,不考虑友军的作用。”天启二年的武探花张景平已经是游击之职,作战经验也甚是丰富。

    孔有德点了点头,说道:“消息传递确实需要时间,立足自身实力来作战,也确实少了意外的变数。”

    东江本部进攻建州的话,要提防辽沈建奴出动,经本溪从西面侧击。占领松树口暂停推进,向西攻占清河堡,则是卫护侧翼的稳健布置。

    而让孔有德的混成协充当先锋部队,也是因为他们在辽南与建奴打过大规模野战,并取得了胜绩。

    孔有德和张景平自然也是信心十足,认为经过人马扩充和装备增强的部队,对战一旗建奴也是颇有胜算。

    而明军主动进攻,并迫使建奴采取守势,透露出的信息,更加显示了彼弱我强,辽东战局已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赫图阿拉是建奴必守之地,我军要攻取,恐怕不容易。”孔有德虽然也极想建功,可还没昏了头脑,知道建奴不会放弃他们所谓的龙兴之地。

    张景平深以为然,但却不认为他们是孤军作战。在辽西辽南的压力下,建奴的机动力量已经不是很多了。

    .......................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亲历之感触,诛晁错之因

    建奴号称的无敌的骑射,已经被明军了解得通透,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建奴赖以获胜的手段其实是肉搏,重甲步兵的冲阵厮杀,步兵大弓的火力掩护。

    至于建奴的骑兵,不过是在追杀中战绩显著,威力被变相夸大。面对严整的战阵,建奴骑兵冲阵的战例寥寥无几。

    燧发枪加刺刀,能让十八般兵器跪下唱征服。

    虽然明军还没有完全掌握精髓,什么横队加纵列,什么横排迅速展开,扩大火力输出面。

    但在这个时代,明军已经算是最先进的陆上军队,并拉开了作战模式大变革的序幕。

    当然,各部明军还没有形成固定而统一的作战模式,都在摸索改进。战车加火炮,则弥补了战术上的不足,也是既传统又稳妥的战法。

    而建奴也没意识到这些,用最简单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时代变了”。

    其实,连不遗余力地推进明军武器装备更新换代,推动明军战术打法不断进步的朱由校,也不是很确定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谨慎小心,依然是他的宗旨。

    辽东明军向建州逼进,辽南明军也准备完毕,稳步向北推进,直指海州卫。

    “能能啊,还是往前看吧!”张宗宝拍了拍张军能的肩膀,慰籍般地说道:“那个岛啊,咱们去不了啦!”

    张军能翻了翻眼睛,回头也不理老友,跳下马把缰绳甩给老友,走上几步和士兵一起把炮车从泥坑里推了出来。

    张宗宝摇了摇头,也不计较。他知道张军能还惦记着那个纯真善良的农家女,可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们作为武学毕业的炮兵军官,先到了辽西,却并没有遇到什么战事,但训练炮兵的工作却一直没停。

    现在又调到了辽南,参与攻打海州卫的行动。离得好象近了些,似乎又勾起了张军能的思绪。

    拍打着手上的灰尘,张军能走回来,接过张宗宝递上的缰绳,翻身上马,动作利索得很。

    “等灭了建奴,咱们也该成将军了。”张宗宝岔开话题,笑呵呵地说道:“就是不靠家里,凭俸禄也不愁吃喝。”

    张军能点了点头,说道:“自食其力嘛,你我不就是这样的打算?长辈也说得明白,先靠祖宗的余荫,以后恐怕不好过啦!”

    “伯父也是这么想的?”张宗宝明知故问,就是想把张军能的思路转开。

    张军能苦笑了一下,说道:“宗藩的日子都不好过,何况是外姓的勋贵?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个道理,很多人并不明白。”

    “是啊,很多人都不明白。”张宗宝看了看前进的部队,深为感慨地点了点头,“你我若不是经历过战场,也是不明白的。”

    张军能摇了摇头,并不太赞同张宗宝的说法。不是经历过战场那么简单,而是从开始到现在的变化。

    要知道,东江开镇时,他们就在场。那时候将士们穿的是什么,用的是什么,吃的是什么?

    有件红胖袄就是正规兵,盔甲既旧又破还少;武器最多的就是刀枪,弓箭都很少。几门佛朗机炮,还是从水师的船上卸下来的。

    攻城打仗真的是靠人命堆出来的,张军能忘不了爬着云梯登上城头,又被血淋淋地打下来的景象。

    再看现在,不说军官,就是士兵也是盔甲齐全,燧发火枪加刺刀,更加数量众多的火炮助阵。

    几年下来,辽东明军真的是脱胎换骨般的变化。而这些,说白了,就是用钱堆出来的。

    用钱堆出来的胜利,用钱堆出来的优势,说起来简单,可这钱需要多少?

    张胖子只是算一个士兵的花费,再想想辽东将近十数万的人马,就咋舌咧嘴,不敢想象。

    皇帝要拿出这么多钱财,谈何容易?不四处搂钱,不狠心下手,根本就不可想象。

    当然,出身不同,张胖子也不会那么大公无私。

    可到底见识了辽民的凄惨,辽地的凋弊,建奴的凶狠,明军的厮拼,抵触心理要比还呆在京城坐吃享受的权贵子弟小得多。

    而且,张胖子有时候想一想,觉得自己的人生也算挺精彩。在京城当纨绔时,闲得只想找点刺激。现在呢,不要去找,刺激自会撞到眼前。

    “想想刚到东江的时候,还笑话他们象叫花子,吃的是猪食呢!”张宗宝自嘲地笑了笑,“可没过几天,猪食吃起来就比啥都香了。”

    张军能点了点头,也笑了起来,说道:“那大饼烙得,能咯掉牙。可饿起来,吃得也香……”

    话戛然而止,张军能的眼神有些发呆,他想起了寒风中啃大饼,那个背井离乡的姑娘递过来的带着温度的馒头。

    应该是过得下去吧,朝廷不仅对军需很上心,对辽民的救济也是不错的。张军能想着,无声地叹了口气。

    ……………………

    命运之轮在天启二年便开始偏转了角度,时间越久,偏得越多。时至今日,恐怕没被改变命运的都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人。

    而离得皇帝越近,或者说住得离京师越近,命运的不同就更是明显。只不过,没人知道这些罢了。

    这一点也不奇怪,谁都认为在走着自己的人生道路,谁也不会知道自己命运是什么,也就更不知道被改变了。

    只有皇帝朱由校知道,大明的历史改变了,大明人的命运改变了。有好有坏,但好的居多,这就够了。

    “……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

    朱由校颌首赞同,说道:“确实如此,这晁错的论述真是精僻。”

    孙承宗梗了一下,拱手说道:“万岁,此语乃苏轼在其所著《晁错论》中之语。”

    《晁错论》?!原来不是晁错的论述,而是苏东坡所写的论晁错,长姿势了。

    朱由校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晁错死得冤枉,汉景帝糊涂了。”

    孙承宗沉吟着说道:“晁错‘峭、直、刻、深’,与臣僚关系不融,可谓不善谋身。但其为国深谋远虑,奋不顾身,可为后世赞颂。”

    停顿了一下,孙承宗又接着说道:“景帝准诛晁错,也未必是糊涂,亦有其谋虑在内……”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朱由校听着孙老师的讲解,并不太确定自己是否要学。

    汉景帝没有那么幼稚,认为诛杀了晁错,就能让七国联军罢兵息战。只不过,诛杀晁错能让造反的七国失去了合理正当的借口,又能稳住其他观望中的诸侯。

    而且,象周亚夫、郦商、栾布、窦婴等重臣又都与晁错关系不睦。汉景帝还是要依靠这些重臣,并让他们忠心地抵抗叛军。权弊权衡之后,晁错想不死都难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天道好还

    晁错“峭、直、刻、深”,也就是严厉、刚直、苛刻、心狠。但他为国深谋远虑,奋不顾身,有这样的性格也不意外。

    象谁呢,有点象海瑞,也有点象熊廷弼。都是不招臣僚待见,其他的倒是不好置评。

    如果是为了自己的皇位,会不会不管他多么忠诚,多么有才干,而狠心杀之呢?

    朱由校垂下眼帘,分析判断着,反复权衡着,对这样的假设并不能轻作决定。

    事不至此吧?自己深谋远虑,稳如老狗,怎么会出现那种被逼无奈的情形?朱由校自我安慰着,甩开了这个纠结。

    “孙师。”皇帝抬眼微笑,对孙承宗说道:“今日经筵就讲到这里吧!”

    “微臣遵旨。”孙承宗虽然有坐靠背椅的殊荣,可对皇帝的礼数却一点不缺,没有丝毫的托大。

    朱由校沉吟了一下,开口问道:“关于辽东战事,兵部有什么分析判断?”

    孙承宗想了想,拱手道:“启奏万岁,兵部臣僚根据各方情报,得出结论。不须大的会战,只要守住目前的光复区,两年之后建奴必垮。”

    两年哪?!朱由校不置可否,尽管他知道这可能是最稳妥的策略,那就是拖和耗。

    如果没有小冰河期的大灾害,朕也想不战而胜,凭着大明的体量耗死建奴。可时不我待,越早消灭建越好,越早平辽越好啊!

    虽然历史上是建奴席卷天下,定鼎中原。但明帝国最大的败因却是在内部,如果不是大灾害造成民乱四起,建奴根本不可能捡到这个大便宜。

    时也,命也!大明亡于内部的诸多原因,而不是亡于建奴。

    从这方面来分析判断,小冰河期的大灾害,以及官员的倾轧党争,比建奴更加可怕,不殚精竭虑地对付,怎么能行?

    好在皇帝赤膊上阵,以干脆狠辣的手段处置了一大批嘴炮官员和贪渎官吏。或罢黜或流放,算是暂时压制住了内部的一大祸患。

    尽管也可以继续以封锁围困对付建奴,因为大灾害同样会给建奴造成很大困难,甚至有可能被拖垮耗死。

    但朱由校权衡利弊,在大灾害来临的前提下,国内要救灾赈民,辽东还要支撑庞大军力,两下应付起来,实在是太过吃力。

    “孙师。”皇帝苦笑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也对大灾害将临抱有怀疑?”

    孙承宗说出拖耗,间接地证明他对皇帝所预言的大灾害,以及急于平辽,是持保留意见的。

    “微臣——”孙承宗稍有些迟疑地说道:“万岁之前一直非常稳健,突然显出急切心情,微臣恐前线将领有所感觉,以致冒进遭败。”

    朕并没有催促作战哪?但既然定下了明年冬春大反攻,也真象孙承宗所说,前线将领会揣度到自己的急切吧?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孙师提醒的是,朕嘴上没说,可对平辽确实很是急切。从行动上,亦真的会让人如此揣度。”

    停顿了一下,朱由校接着说道:“朕会写书信,提醒他们勿要心急,等大军齐集,再发动总攻,不可冒进轻敌。”

    “万岁英明!”孙承宗拱了拱手,说道:“其实谁都希望尽快平辽,可这几年来,万岁殚精竭虑,苦心筹措,前线将士稳扎稳扎,才使形势逆转。若是因急切而遭致大败,至为可惜。”

    朱由校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孙承宗委婉提醒,正是因为形势能扭转,来之不易,更为珍惜。

    劣势的时候小心谨慎,优势的时候又保守起来,这就是人的心理。想想,也真是挺有意思。

    经筵结束,孙承宗告退而去,皇帝起身目送。这就已经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礼遇,现下的朝堂上,只给了孙承宗、徐光启、李起元三人。

    如果再加上现在登莱的袁老师,就是四人。无论是年龄,还是资历,以及忠诚和贡献,都当得起皇帝如此礼遇。

    重新坐回御椅,皇帝微垂眼帘,回味着刚刚的经筵。所谓“开卷有益”,孙承宗所讲的《晁错论》,对于朱由校有很大的启发。

    其中“天下之患,最不可为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这句话,倒更比什么帝王心术,让皇帝更加赞同。

    大明帝国便是如此,幅员万里,子民亿兆,物产丰富,表面上好象是太平无事。

    但实际上呢,朱由校觉得这几年过得真是劳心劳神,既防天灾,又御外寇,还要清洗内部的贪官和嘴炮。

    历史上也是差不多的情况,谁会想到泱泱的天朝上国,竟然会被建奴夺了江山呢?

    正是因为想不到,才缺乏精诚团结、专心致志的精神。

    建奴还在辽东一隅时,江南自不必说,就是北方的权贵富豪,也没有他们当回事,该享乐的享乐,朝廷缺钱也不关己事;

    等到建奴入关,征战北方时,江南的地主豪绅、王公权贵又觉得战乱还遥远,该争权的争权,该享乐的享乐,浑不知血腥杀戮正笼罩过来。

    就是这样,都觉得不关己事,都觉得战争离得遥远,都不肯出钱出力。最后,天道好还,自私自利者终究为短视和贪婪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天道好还,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

    这是谁说的来着?皇帝突然想起很喜欢的这句话,却忘了是哪位古人的经典语录。当然,肯定不是他说的。

    摸着下巴想了半晌,皇帝抬起头,正看见侍立于侧的小慧,不知道她会不会呢?

    “小慧——”皇帝招了招手,待范小慧走近倾听,开口问道:“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这句话是谁说的?”

    范小慧眨巴眨巴眼睛,急中生智道:“是皇爷刚刚说的呀!”

    就你聪明,还想着蒙混过关?

    皇帝哼了一声,说道:“想好再答,若是错了,朕要责罚的。”

    啊!范小慧扁了扁嘴,歪头拧眉,作冥思苦想状。

    皇帝随手拿起御案上的奏疏题本,翻阅着,等待着。

    好半晌,皇帝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叫小慧的姑娘还是冥思苦想的状态。

    这家伙,让她好好想,不是要想上几天吧?

    皇帝正要开口询问,王体乾入内禀报,原陕西巡抚左光斗卸任返京陛见。

    ………………………

第二百三十章 第一任河道总督

    左光斗是东林党无疑,但相对于其他平日高谈阔论、遇事却无一策的嘴炮,以及自私谋利的东林党官员来说,却得到朱由校的另眼看待。

    虽然左光斗学问好,刚正不阿,但这不是得到朱由校重用的原因。而左光斗精通水利,领直隶屯田事时干得出色,也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在明末,具有前瞻性的能员并不多,可以说是很少。左光斗恰恰是其中之一,这才是朱由校决定长期作用的最主要因素。

    设立“武学”和“屯学”,培养能征善战的将领,解决田地荒芜问题,增加国库收入,更给贫寒之士提供一条向社会上层流通的渠道。

    没错,这两项建议便是左光斗倡导的,简直与皇帝的思路是不谋而合。

    武学是建立了,屯学则没有专门设立,而是属于科学院的一个部门,徐光启那里也有个小规模的学院。

    尽管如此,可左光斗从左都御史到外放陕西巡抚,却是等于降职使用了。

    皇帝一来想摧磨老左的倔脾气,二来也因为陕西将是重灾区,水利设施修得好,能大大缓解灾害的影响。要主管陕西,也只能是巡抚。

    几年不见,左光斗显得苍老了。但这只是第一眼的印象,仔细观察,却能发现老左的身体却还健壮。

    成为劳动阶级了?老农民虽然黝黑,虽然显得苍老,但身体却比那些手不提篮、肩不担担的小白脸更健康,一个能打十个。

    “左卿平身,赐座。”朱由校露出和熙的笑容,轻轻抬了抬手。

    “微臣谢万岁隆恩。”左光斗叩首之后起身,在绣墩上斜签着身子坐下。

    朱由校整理了下思路,缓缓说道:“左卿在甘陕数年,亲自考察奔波,兴修水利,开荒屯田,着实辛苦了。”

    左光斗躬身拱手道:“此乃微臣本分,万岁谬赞了。”

    “虽是本分,但能躬亲力行的大吏,还是很少的。”朱由校说道:“左卿所上呈的三因十四议,朕觉得甚好,略作修改后,已明发天下。

    停顿了一下,皇帝继续说道:“此番左卿调任河道总督,朕亦是要发挥左卿治水之能。”

    招了招手,宫人上前宣读圣旨,左光斗跪接已毕,山呼万岁。

    河道总督是新的官名,全称是“总督河道加工部尚书衔兼都察院左都御史”。听起来不伦不类,但只从字面上看,职衔已是很高。

    如此高的职衔,说明皇帝要大力治河,兴修水利了。而治河修水利,历来是一个花费极大的工程,左光斗都为此感到震惊。

    辽东形势确实已经扭转,但要彻底平辽,左光斗也知道非短期之功。

    “我朝治河诸臣,推潘季驯为最,盖借黄以济运,又借淮以刷黄,固非束水攻沙不可。”朱由校示意左光斗坐下,温言道:“朕期望左卿能超越前人,留名青史。”

    左光斗赶忙拱手道:“微臣敢不尽心竭力,为万岁分忧。”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现下兴修水利,先以抗旱救灾为主。日后的灾害,将以旱灾为主。至于黄淮等大河,可稍缓。”

    治河的主要工作是疏浚,防汛减灾。但在大灾害到来之后,却多是干旱,最后连黄河都断流了。

    既然是这样的状况,就不是很着急治河,要先修水利。旱不成灾,涝不成害,或许不能完全达到,但对大灾害却能起到缓解作用。

    左光斗躬身领命,说道:“万岁英明,微臣恭领圣训。”

    朱由校笑了笑,说道:“朕说将有大灾,人多不信,左卿倒是不甚怀疑?”

    左光斗正色答道:“微臣以前是不信的,但统计研究之后,以为灾变的前兆应是在万历年间出现。几十年间愈发明显,但时起时伏,才未引起注意。”

    如果按照更严格的科学判断,灾变的预兆可以追溯至嘉靖前期。但正如左光斗所说,万历年间变得明显,只是起起伏伏,没有猛烈加剧罢了。

    要知道,为了增加灾害来临的可信度,朱由校可是命各地和户部进行过统计。

    而左光斗能自己进行这样的统计研究,而不是盲信和盲从,十分难得。

    “万岁下旨于北方推广种植的番薯极好。”左光斗说道:“产量高得出奇,可替代相当部分的粮食。”

    皇帝微笑颌首,说道:“还有两种农作物也要逐渐推广种植,一种叫玉米,山地可种、耐旱高产;一种叫马铃薯,生存能力极强且耐地气苦寒。”

    光有番薯是不够的,因为番薯喜欢暖温气候。如果再加上玉米和土豆,度过灾害的“三剑客”才算凑齐。

    玉米经西南陆路和西北陆路传入中国的时间很早,在明朝万历年间,当时福建的漳州、泉州一带已有玉米栽培种植的记载。

    但在明朝,玉米并未向中国内地大规模传播。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非常遗憾的事情。

    而土豆的种植和驯化一直在进行,皇帝极重视,交与徐光启,老徐自然不敢怠慢。

    数年的时间,也取得了令人欣慰的进展。陈子龙作为徐光启的弟子,更是把土豆带去了辽东,进行种植试验。

    后世的网络上曾经有过假设,如果在全国范围内大量种植地瓜土豆和玉米,大明帝国可能不会亡。

    现在,这样的假设变成了现实。在皇帝的大力倡导,甚至是严令下,自宋朝占城稻之后的第二次农业革命拉开了帷幕。

    “左卿可知朕复你左都御史的深意?”朱由校脸色突然正肃,沉声问道。

    左光斗略一思索,便拱手答道:“万岁放心,于河工和兴修水利上但有贪渎者,或偷工减料、中饱私囊者,微臣绝不放过。”

    水利工程是最耗钱的,有些人也肯定会用各种手段从中捞取利益。左光斗加左都御史衔,便有了监察官员的权力。

    “左卿有铁面御史之名,肃清贪腐,定不负朕望。”朱由校脸色缓和下来,鼓励道:“只管去做,朕作你的后盾。”

    “微臣谢万岁。”左光斗拱手谢过后,嘴唇翕张了几下,终是没把另外的话说出口。

    ……………………

第二百三十一章 老魏的办法,朝鲜进献美女

    虽然河道总督是新设的官职,但却不是光杆司令,朱由校已经把工部的都水清吏司单划出来,由左光斗领导。

    六部的划分太过粗疏,朱由校早就要改,但也知道不能急于一时。河道总督衙门新建,按照后世的定义,就相当于水利部。

    君臣叙谈许久,左光斗才告退而去。

    走出午门,老左回首望着巍峨的午门楼,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快步离去。

    从陕西入京,老左途经山西时,顺道去看了山西巡抚杨涟。他和杨涟可是东林党的中坚人物,号称“杨左”。

    尽管北方的各省巡抚都接到了圣旨,将于秋收后入京述职。圣旨上还特意交代过,要各省巡抚以大灾害为假设,编制周密细致的抗灾救济的方案。

    但杨涟有些等不及了,好友先他入京,便想请好友携其奏疏转呈陛下。

    奏疏上对朝廷的一些政策颇多指摘,主要的几点包括:皇帝任由厂卫横行、滥施淫威,提拔趋炎附势的官员,排斥打击正直官员,打压生员……

    上这样的奏疏是有风险的,杨涟也是相信左光斗的为人和品格。关键是他不知道上奏了多少回,皇帝根本不理不睬。

    当然,杨涟就是杨涟,有意见也没撂挑子,清屯充饷、肃贪清腐等工作也干得兢兢业业。

    作为一省最高长官,杨涟还常常青衫布履,深入田间、民舍,微服察访,遍知闾里利病,惩治劣绅豪强,受到了百姓的爱戴。

    左光斗对朝廷的一些政策也不甚赞成,觉得老友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奏疏中也未对皇帝大加指责,而是指向了皇帝身边的佞臣阉宦,便答应下来。

    但老左一路行来,所见所闻已与数年前大不相同。不仅仅是道路、房屋等景象的变化,还有百姓的面貌,也多有改变。

    而辽东战局的扭转,老左在朝廷邸报和《大明论坛》上也都了解。

    自老奴叛明之后,明军屡战屡败,丧师数十万,弃民数百万,辽东已丢失大半。老左身为朝廷命官,对此的感觉比老百姓要强烈得多。

    但现在,辽东形势的转折,已经影响到了成千上万的百姓。不是加赋加税压得满脸愁苦,而是免赋减税,使老百姓未受压榨。

    辽东战事的花费,老左可比百姓清楚,万历年间就加派的“辽饷”,已经显示出朝廷财政的捉襟见肘。

    虽然对朝廷的政策,对皇帝的行为,老左颇有微词,但他还是识大局的,也不象某些人那般偏执。

    不得不承认,这几年来大明的变化很大,说是蒸蒸日上也不为过。

    不管是战争,还是民众,都是逐渐向好。那些怨恨,甚至不满的,多是自家的利益受到了损害。

    回到京中,老左看到了更多,也拜会了孙承宗、李起元、徐光启等人。从他们口中,老左知道得更多,也更震惊。

    不说武学、科学院,以及徐光启领导的农学院,这些的花费还不算什么。光是这几年对于辽东和西南的投入,就是天文数字。

    皇帝连金花银都尽数拿出,以扩充军备,奖赏有功将士。

    皇宫内的宫人放归了数批,却从未再招;宫中用度也是精打细算,万寿节也不办了,你还能说皇帝是昏君?

    当然,杨涟的奏疏中也没敢说什么昏君。但在这个时候,给皇帝添堵是不是不合适啊?

    让老左最后改变心意的则是皇帝的召见,到处都在花钱,对于水利的投入,皇帝也没显出吝啬,只为减小灾害的影响,使百姓少受损害。

    老左捏了捏怀中的奏疏,愈发加快了脚步。虽然觉得对杨涟有失诺之嫌,但他并不是十分后悔。

    或许杨大洪回京之后,也会改变心意,顾全大局。老左这样想着,命令下人调转车头,直奔河道新衙门。

    ……………………….

    左光斗告退而去,皇帝却并没清闲,也没空儿“责罚”小慧,尽管这挺刺激,皇帝也挺喜欢。

    “奴婢谢皇爷隆恩。”许久未见的老魏入殿便跪,膝行数步,重重地叩下头去。

    朱由校抬了抬手,说道:“魏伴平身。”顿了一下,皇帝又接着问道:“府宅住进去了,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老魏再次叩头,声音都有些哽咽,“奴婢有感皇恩深重,夜不能寐,终于想到了以报万一的法子。”

    哦,朱由校有些好奇,老魏想到了什么法子。

    上回为了报恩,要把他的侄外孙女进献宫中,也就是历史上被称为“丽而狡”的任容妃,被皇帝拒绝,这回又要搞什么呢?

    “起来说。”朱由校目光闪动,心中提高了几分警惕。

    历史上的魏忠贤和客氏在宫内迫害嫔妃,如果深究原因,应该就是因为任容妃生了献怀太子朱慈炅。

    你想啊,小木匠的几个子嗣死得都有点可疑,唯独献怀太子朱慈炅健康成长。

    如果不是神秘的王恭厂大爆炸,朱慈炅受惊吓而亡,他自然是小木匠的唯一继承人。老魏和客氏自然是荣华富贵,后顾无忧。

    所以,朱由校不会收任容妃,尽管听说很漂亮很妖娆。所以,朱由校要把宫内收拾得干干净净,绝不让老魏插手进来。

    领东厂,监察百官,那是外事,朱由校觉得老魏还算卖力称职。如果忠心依旧,他倒是想给老魏一个善终。

    赏赐府宅也是酬功加恩,老给太监加衔,文官免不了呱噪,朱由校也很无奈。按他的小气劲儿,给个虚衔,比赏赐府宅要省钱吧?

    老魏站起身,半躬着启奏道:“皇爷,今年风调雨顺,诸事顺遂,万寿节要办得风光体面,才能彰显皇爷的英明神武,彰显这太平盛世。”

    万寿节嘛,朱由校抿了下嘴角,办不办都行。平辽未成功,这钱还是要花在刀刃上更好。

    老魏看皇爷没打断,便继续说道:“为了大明,皇爷拿内帑,拿金花银,从没吝啬过,以致连万寿节这般重大的庆典都没钱操办。那些藩王权贵可曾为国为朝廷慷慨解囊过?”

    说得有道理,这大明又不是朕一人的?嗯,不对,这大明就是朕的,谁也别想夺走。

    朱由校眨巴眨巴眼睛,等着老魏继续说下去。

    老魏一副满腔义愤的样子,奏道:“奴婢愿去京城勋贵家走一圈,还有各省的藩王,东厂亦可派人去晓以大义,让他们捐输钱财,把今年的万寿节办得普天同庆、隆重盛大。”

    捐输啊,还晓以大义,就是强行摊派募捐呗!

    朱由校轻抚额头,觉得这主意不好。若是为国事,比如辽东战事,让权贵藩王出钱,那是没有啥心理负担。逼急了,操家的事他也干得出来。

    可为了自己过生日,得罪权贵藩王,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倒不是怕他们,而是朱由校有着长远的计划,不急于一时。

    老魏眼巴巴地等着皇爷的决定,这事儿他干得熟啊!集资办银行的时候,他就各省跑过,光从福王那个大胖子身上就榨了五十万两呢!

    “魏伴的忠心,朕岂能不知?”朱由校抬起眼帘,温言说道:“现下辽东未平,就是有钱,万寿节亦不是大操大办的时候。”

    停顿了一下,朱由校继续说道:“这样,今年还是从简。自家过生日,朕觉得还是和后宫在一起比较随和方便。”

    老魏有点失望,但皇爷威权日重,说话虽不严厉,但定下来的事情却不容更改。

    “皇爷为了大明——真是……”老魏感动得差点落泪。

    朱由校笑了笑,说道:“魏伴提督东厂,使朕的耳目清明,令贪官污吏为之胆寒,这便是大功。继续忠心办差,朕在这皇宫大内,也能放心安心。”

    “是,是。”老魏躬身道:“奴婢忠心耿耿,尽心竭力,一定让皇爷放心安心,不劳神费心。”

    朱由校点了点头,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物件,说道:“这是赏赐魏伴的,朝鲜使臣带来的海外之物。”

    “奴婢谢万岁隆恩。”老魏的膝盖灵活得令人吃惊,刷地就矮了一截,快得令皇帝的眼睛都眨了一下。

    老魏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告退而去,皇帝还为老魏灵活的膝盖而感叹,不练点滑行之类的技艺真是可惜了。

    伸了个懒腰,皇帝站起身,抬头正看到范小慧低眉顺眼地在旁边侍立。

    装老实是吧,以为朕七秒记忆,忘了“天道好还”的事情了?

    “小慧,可想出答案了?”皇帝的声音不高,可听在小慧耳中,却有点嗡嗡地带着回音。

    “皇爷——”范小慧可怜兮兮地抬起脸,看皇爷的脸色没有通融的意思,吭吭哧哧地说道:“天,天凉好个秋是吧?天凉好,天凉个秋,欲说还休?”

    朱由校都愣住了,这什么乱七八糟的,连“天道好还”的问题都给忘了,还整出“天凉好个秋”了。

    见皇爷脸色怪异,范小慧咧嘴嘿笑,岔开话题道:“皇爷,奴婢陪您去看朝鲜美女吧,她们等得都着急了呢!”

    哼了一声,朱由校翻了翻眼睛,迈步出殿,后面跟着愁眉苦脸的小慧。

    ………………………

    朝鲜绫阳君李倧即位后,马上派奏请使赴明京师,请求册封。

    当时,明廷在朝堂上争议颇大,竟有应予“声罪致讨,以振王纲”的提议。

    最后是基于毛文龙的奏报,以及袁可立态度的转变,以及辽东形势的需要,才最终决定承认李倧对王位的继承。

    但承认是承认,朝鲜所派的奏请使却只带回明廷承认李倧为朝鲜国王的诏书,明廷没有派出使臣前往朝鲜举行册封典礼。

    包括朱由校在内,都不是很了解朝鲜国内的情形,也不清楚李倧想要得封的迫切性。

    没有天朝上国的承认和册封,李倧就不能完全洗白篡位的嫌疑,国内的敌对派就不会善罢干休。哪怕是程序上有暇疵,也不会令人信服。

    明廷的诏书一到朝鲜,立刻引起朝鲜臣民的疑惑不解,认为:“二百年流来旧规,必遣诏使,即颁诰命、冕服,而独于此封典,分为两件事,非徒小邦听闻疑怪,有违天朝列圣之典礼。”

    所以,李倧不得不再次派使臣前往北京,向明廷奏请尽快派使完成对其的封典大礼。

    这次李倧所派的奏请使不仅携带了大量银、参、宝物,还向皇帝进献美女四名,都是没整过容滴。

    看看这个时代的朝鲜美女与后世有什么区别,皇帝带着强烈的好奇,在乾清宫懋勤殿予以召见。

    四位美女被礼部官员引领着先在殿外等候,朝鲜奏请使汉城府判尹李德泂、书状官洪翼汉先行入内,跪倒叩头,拜见天朝上国大皇帝。

    朱由校抬了抬手,命外使平身,自有王体乾上前接过奏文转呈。

    按照明朝的程序,朝鲜使臣抵京后先往礼部主客清吏司呈送所进文书(奏文或咨文)。

    然后,文书需经礼部议覆后,转送内阁票拟,再呈送皇帝御览,经皇帝朱批,发送到相关部门处理。

    上次奏请使前来,礼部官员在议覆朝鲜文书的过程中,无论所请之事大小,大肆索贿,丢尽了天朝上国的脸面。也因此令皇帝大怒,对礼部官员一番狠辣清洗。

    这次奏请使再来,礼部官员便无人再敢如此,两次都随团而来的书状官洪翼汉对此极为感慨。

    皇帝对奏文内容已经知道,这只是做个样子。这件事情如何处置,已经确定。朝鲜也答应了全部的条件,没有必要再拖下去。

    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辽东形势的扭转,使得朝鲜的作用大为降低,训练朝鲜兵的计划费时耗力,暂时已经被搁置。

    但要说朝鲜完全失去作用,还不至于。建奴未灭,朝鲜因为地理位置,总是不能不考虑到的一个因素。

    打开奏文象征性地扫了几眼,皇帝缓缓开口道:“待朝议之后,朕再作处置。”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使臣万里跨海再来奏请,朕意以准封典,待差遣官员议妥具奏即可。”

    “外臣谢万岁隆恩。”奏请使汉城府判尹李德泂、书状官洪翼汉喜不自胜,跪拜谢恩。

    皇帝说得挺明白了,册礼之事在走程序,他是没什么意见,估计朝议也没什么问题。等到朝议定下诏使人选,他一定准奏。

    赶紧的,把美女叫进来让朕看看。要不是有美女,谁稀罕召见你们?

    ………………….

第二百三十二章 人力难抵,皇太极的决定

    战争的进程,并不会单纯被人的意志左右。你想赢就能赢,哪有那么简单。

    辽东的形势扭转,但要说明军已经具有碾压优势,还为时尚早。

    所以,皇帝虽然让前线将领戒骄戒躁,不要轻敌冒进,但却没有阻止他们展开行动。

    如果能在明年冬春大反攻前多消耗建奴的实力,岂不是更好?

    其实,皇帝是有些多虑了。

    熊廷弼和毛文龙可不是没头脑,都采取了稳扎稳打的战术,把战线稳定而坚决地向建奴的地盘推进。

    原因很简单,数年来明军虽然很少主动进攻。但依靠防守,却让建奴损失不小,也算是一场场的胜利。

    而在占优的形势下,谁要是打了败仗,不仅仅关系到日后辽东战场指挥权,秋天入京述职多丢面子。

    况且,返京的时候差不多也赶上了万寿节,你不拿捷报贺喜,却拿败绩给皇帝添堵?

    所以,别看熊廷弼和毛文龙都很积极地展开了军事行动,可都是调动了数量众多的精兵强将,作战计划也是很谨慎。

    说白了,两人有争相表现的意思。当然,也是为了皇帝寄予厚望的明年冬春大反攻,作更充分的准备,占据更有利的态势。

    而辽南和辽东的两军发动,似乎是有什么默契似的,分别推进至海城河和太子河便停止前进。

    隔着海城河是海州卫城,辽东明军则占据一堵城堡和松树口后,并不马上进逼鸦鹘关。

    后金方面对明军的行动也作出了反应,分派两旗人马,赶赴海州和建州增援。这差不多已经是他们能出动的最大兵力了。

    现在,海州有两旗人马,建州则是三旗,在辽沈重地只剩下了可怜的三旗人马。

    本来按照努尔哈赤等人的设想,收缩兵力是握紧拳头,待机而动。如果明军分路进攻,说不定能再次上演一场“萨尔浒”大胜,使辽东的战略形势有所改观。

    但明军以辽西、辽南、辽东这三个重兵集团,再加上蒙古诸部,形成了四面围攻之势,缓缓稳进,并不给建奴以各个击破的机会。

    从兵力上计算,如果建奴全部出动,是能够在辽西、辽南、辽东占据优势,尽管优势不是特别大。

    但真正有威胁的是三个重兵集团,敌我相距也并不太远。攻此则彼至,建奴根本不可能集中全力,猛攻其中一面。

    而且,凭借现在明军的战力,如果建奴真的孤注一掷的话,就算能击败一面,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

    这也是建奴最大的弱点,就那么点人,打一场伤筋动骨的大仗恶仗,以后也就翻不了身了。

    乞丐与土豪比富,你有那个家底儿吗?

    而明军就算损失个几万,凭朱由校的狠劲儿,不出一年半载,又是齐装满员。来呀,打呀,看是你生得多,还是死得快!

    什么叫束手束脚,什么叫瞻前顾后,现在的建奴就是。

    最致命的不仅是人力,还有粮草物资。好几年抢掠不到,坐吃山空的结果就是比历史上更惨,饥荒来得更快更早。

    “抚顺额驸——”皇太极正十分郁闷地回到府里,乔装打扮的李永芳便悄悄地前来拜见。

    “奴才见过贝勒爷。”李永芳形销骨瘦,就是不化装,也是大变样儿。

    皇太极赶忙起身,请李永芳坐下。对李永芳,皇太极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也甚是赏识李永芳对后金的耿耿忠心。

    李永芳杀了长子以证心迹,可他没想到,杀了儿子也是白杀。

    最近消息又传扬开来,他的女婿武长春正在镇江,是纳拉忠明的得力干将,招降纳叛不说,还派人给他这个老岳父送来了书信。

    李永芳知道,依着努尔哈赤的疑心病,他是不可能起复得到重用了。

    而后金的形势逐渐恶化,他又不能不关心,毕竟后金要完了,他和他的家人肯定也没好下场。

    努尔哈赤那边是不可能听得进去“逆耳忠言”了,李永芳只好把希望寄托在皇太极身上。

    其实办法还是老一套,和范文程的建议差不多。重用汉将,多用汉兵,放松点剥削压迫,争取统治区内辽人的心。

    女真人的数量不可能大幅度增长,而汉人则可以进行弥补,解决八旗兵力不、捉襟见肘的窘境。

    历史上也是皇太极继承汗位后,采取了一系列类似的政策,缓解了满汉矛盾,逐渐扭转了努尔哈赤晚年造成的不利局势。

    皇太极听完李永芳的建议,连连苦笑,说道:“抚顺额驸的建议虽好,可某却没有接纳实施的权力。汗王的脾气,你难道不清楚?”

    李永芳点了点头,说道:“四贝勒现在无兵无权,奴才岂能不知?但四贝勒难道就不思谋对策,摆脱现下的处境?”

    皇太极垂下眼帘,沉声道:“抚顺额驸但有办法,尽可说来。”

    李永芳也不卖关子,开口说道:“东江明军向建州进攻,便是四贝勒的机会。率军增援,或是随军而行,也胜过呆在这城中。”

    皇太极沉吟着说道:“恐怕汗王不会应允。”

    李永芳见皇太极虽有疑虑,却是等于接受了他的建议,便接着说道:“四贝勒可向汗王请命,秘密前往建州,与朝鲜谈判开市贸易。”

    皇太极皱了皱眉,说道:“朝鲜亲明,岂能岂敢与咱们互市贸易?”

    李永芳从怀中掏出一份情报,呈到皇太极面前,说道:“李倧得位不正,明廷又没正式册封,难以收服人心。因此,旧王的亲信怀有异心。”

    皇太极接过情报,有些怀疑地看了李永芳一眼。等看过情报,皇太极陷入了思索。

    这个情报似乎是李永芳编造的,上面当然没提到他的名字。可他主管后金的谍报工作这么多年,有几个亲信也是正常。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父汗真能派自己前往。正白旗就在建州,虽然由阿济格统率,但其中的将领高官应该更加服膺自己吧?

    倒不是一定要干翻阿济格,夺回正白旗。但离开这令自己毫无作为的辽沈,兴许真的是重掌威权的办法。

    …………………….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中国有必伸之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扯淡,所有的投机和运气也不堪一击。

    换成朱由校的话,那就是谁敢跟朕斗?朕上知五百年,下晓五百载,搂钱不要脸,吃人不吐骨头……

    无论是努尔哈赤,还是皇太极、李永芳之流,当然不知道他们的对手未卜先知,算计得细密,还有做着徒劳的挣扎。

    而从量变到质变,这几年的时间里,朱由校竭尽全力,终于达到了预期的目标。至少,他使大明的军队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尽管资源大部分都倾斜到了辽东,但其它边镇,以及西南战场,明军的武器装备、粮饷物资也没缺乏,只是换装的快慢,以及实战的多少而已。

    即便如此,随着明军武器装备的换装,以及客兵可就地分田安置的政策,粮饷的供应充足,武学军官的不断调拔,奢安叛军正在陷入穷途末路的境地。

    原因很简单,奢安之乱迟迟不能平定,并不是叛军的战力有多强大,实在是那里的地形地势太过复杂。

    只要稳扎稳扎,以围困封锁作为主要手段,以坚守和短促突击作为消耗叛军实力的战术,奢安之乱的平定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这与辽东战事是完全不同的,更是两个完全不同重量级的敌人。皇帝的大部分精力也盯在辽东,重点关注,重点照顾。

    敌人不同,战法不同,所用的将领也不同。

    就如同相信熊廷弼和毛文龙一样,朱由校也相信傅宗龙和朱燮元,只要坚持“屯兵险要,四面包围,逐步压缩,绝其资储”的战略方针,就没有失败的道理。

    “拿去吧!”皇帝放下纸笔,将简短的书信封好,笑着交给了王体乾。

    王体乾躬身接过? 谄媚地笑道:“奴婢亲自送出去? 还要派人在午门等着回信。”

    朱由校笑着颌首? 说道:“王伴辛苦。”

    “此乃军机重事? 奴婢不敢言苦。”王体乾躬身深揖,退了出去。

    科学院呈上的章程和办法,朱由校认为可行,北京至天津的土电报塔楼以最快的速度建成? 今天投入试用。

    这第一次通讯? 皇帝想抢个先? 自然没人敢争。简短的书信? 传召天津? 再传回来? 朱由校倒是想知道到底有多快。

    当然,上上下下都重视? 操作人员也是精挑细选,基本上不存在掉链子? 出现让皇帝不高兴的意外事情。

    而通信塔以北京为中心,已经开始向四面八方修筑延伸。原理没有问题? 改进的只是通讯方式和信号? 增加的只是经过培训的信号识别和记录人员。

    一个新的职业,一种更加快速的通讯方式? 在大明诞生了。其作用除了军用、官用,还将促进商业信息的传输。

    或许? 以后还会有民用。尽管民间通信将随着各城市设置好街道门牌号,而逐渐开展起来,但在速度上,还是土电报更快呀!

    从北京传到天津,再从天津乘船出海去往辽东各地,应该没有从北京走陆路信号塔,传到辽西更快吧?

    朱由校也不敢确定,实在是太过关心辽东的战事。打胜了,明年冬春的大反攻就有更大的可能将建奴击垮打残;打败了的话——

    若有所思地踱到殿外,皇帝感受着初秋的气息,缓步向东暖阁走去。

    走到东暖阁外,皇帝听到里面传出的嘻笑声,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智贤,智恩,哈哈,知道在叫你们哪,有进步,不错啊。”范小慧欢快的声音,以及叫出的名字,让皇帝不由得翻了下眼睛。

    李成成也跟着笑了两声,说道:“她们学过汉话的,虽然时间短,可还是能听得懂。”

    说着,她对着智贤、智恩问道:“你们得多说,那才学得快。说得不好也没人笑话你们。”

    两个朝鲜美女不约而同地看向范小慧,表情说明一切。怎么没人笑话,她就笑得最厉害。

    “好,好,我不笑了。”范小慧摆了摆手,好不容易收起笑声,说道:“你俩呢,先把这几只猫认清楚了,它们都有名字,脾气也不一样呢!”

    “猫咪,大皇帝喜欢。”智贤说得还比较标准,盯着范小慧,看她没笑出来,她倒是不好意思地抿嘴乐了。

    “没错,皇爷最喜欢的猫咪。”范小慧点了点头,伸手捉过一只小猫,指着头上的黑斑说道:“小三,大名毛三旺。”

    “毛三旺。”智恩鹦鹉学舌般地重复道,短句子还没听出怪腔调来。

    巴掌脸,苹果肌,还有比较耐看的鼻子,这是朱由校挑选出来的朝鲜美女。别人不知道是什么观感,这可是后世的美女标准。

    但不得不否认,脸上的苹果肌,也就是脸上多出来的两坨小肉肉,能让人更添几分甜美、温柔感。

    其实脸上没有小肉肉,当时的朝鲜美女也是温温柔柔、百依百顺的性子。或者说,在皇帝面前,没有哪个女人不是温婉柔顺的。

    至于智贤、智恩,则是皇帝赐的名字。有点熟悉,能掀起皇帝心中的回味,不会忘了自己的来路,不会忘了中华的多灾多难。

    又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就图人家长得好看,象不象的不太重要,也不用非得用全姓名,反正就是智贤和智恩了。

    皇帝摸了摸下巴,干咳一声,缓步走进了暖阁。

    听到熟悉得干咳声,李成成和范小慧便起身相迎,还招呼着智贤、智恩施礼接驾。

    “皇爷。”李成成和范小慧比较随意,屈身一礼后便端茶倒水地殷勤侍奉。

    “拜见天朝大皇帝。”智贤和智恩跪倒在地,大礼参拜。

    朱由校摆了摆手,在椅中刚坐下,一只猫咪便跑过来,喵喵地叫着,跳到了他的腿上。

    毛四福,最是粘皇帝的喵星人。

    朱由校笑得开心,摸着猫头猫身,把四福抱到怀里,愈发宠溺地又撸又吸。

    “皇爷。”范小慧捧上茶水,讨好地笑着说道:“奴婢知道了,学到了。‘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这句话,是太祖北伐元朝时,鼓励将士们说的。”

    太祖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可不孝的子孙却又亡了天下,重沦于腥膻。

    朱由校微微颌首,心中不免生出感慨。不会了呀,自己如此殚精竭虑,如此费心卖力,再不会让历史重演了。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渡河,渡河

    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

    朱太祖对着出征的将士们发出压抑百年的豪言壮语,誓要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现在,皇帝也即将发出怒吼,灭奴平辽,彻底消除华夏将来的噩梦,不使中国沦于遍地腥膻。

    天道好还,此时此刻,也正在辽东上演。以前都是建奴在发动,在攻城掠地,明军能够守住城池,就已经是胜利。

    现在,轮到建奴龟缩防守,明军在主动进攻。

    海城河上架设起了两道浮桥,稳健地向前延伸。多半个月的时间,明军在河对岸经过充分准备,终于开始渡河进攻了。

    充分的准备不只是准备架桥的木料,还打造了近百条小船。除了搭设浮桥,还剩下下五十余条,每条能装载十数人,向对岸能一次投放六百多人。

    除了木料、小船,熊廷弼也精心选择了架桥的地点。对岸是一片突入河中的浅滩,架桥的距离最短。

    但这还不是主要原因,在南岸有一道沙堤,虽然不高,但布设的一百多门大明重迫,却依次隐蔽其后,不为对岸的建奴所知。

    架设浮桥的这一段海城河并不宽,不到二百米,算是比较狭窄的,对于架设浮桥也很有利。

    六百火枪兵已经整装待发,他们将是第一批登上浅滩,占据桥头堡的先锋部队。还有数千火枪兵分成数个批次,也作好了出发接应作战的准备。

    浮桥在有条不紊地向对面延伸,对岸也出现了建奴的小股骑兵,象是侦骑,在来回游动驰奔。

    “张将军,可以行动了。”熊廷弼放下望远镜,转头对着张盘下了命令。

    “末将遵令。”张盘躬身施礼,转身大步而去。

    如果只依靠浮桥,也不是不行。但熊廷弼和众将要设个圈套,给敢于前来阻击登岸的建奴以迎头痛击。

    诱饵就是乘船出发,先行登上浅滩的六百火枪兵。火力掩护是沙堤后的百多门火炮? 还有第二、第三批次乘船增援的友军。

    根据熊廷弼等将领的观察和判断? 建奴有大批骑兵隐在远处,或许就在十几里外的海州卫城。

    之所以没有大规模出动,目的也是照然若揭? 想要来个半渡击之? 或是趁明军浮桥刚成? 登岸的部队不多,进行猛烈的攻袭。

    熊廷弼岂能猜不出“半渡而击”这么简单的兵法。为此? 他才精心选择搭设浮桥的地点? 精心布置作战计划? 要将计就计? 给敢于前来攻袭的建奴以沉重打击。

    第一批乘船抢渡的只有六百明军火枪兵,这是根据那片突出沙滩的面积进行估算的。

    而且,明军占据这里,地形所限? 建奴要攻击,并不能展开兵力。三面是水,却使明军先锋减少了对敌的防守面。

    这就象在狭窄的街道上作战? 你兵力再多? 也只能往后排? 直接作战的只能是前面的那一两排。

    而明军除了据守浅滩的火枪兵,还有乘船赶来增援的第二批部队,他们在船上用火枪可以对建奴形成两面的侧击。

    火枪轮射还不够,百多门火炮的集火轰炸,将使蜂拥而来的敌人遭受到更严重的伤亡。

    河面的宽度举目便能望到对岸的情形,水流也不算湍急? 一阵风吹来,掠过水面,吹起了一道道细小的波浪。

    “卑职先行渡河登岸,请将军乘第二批船只。”游击杜岳山拱手对张盘说道。

    不知对面敌军的兵力和布署,第一批登岸的危险性最大。杜岳山作为主动请缨的先锋将领,看张盘要上船,赶忙加以阻止。

    说完,杜岳山还向立在远方瞭望的熊廷弼看了一眼,补充道:“经略大人也不会应允您轻身犯险,您的职责是指挥一协,而不是某这一营。”

    张盘拍了拍老部下的臂膀,说道:“你说得对,某还是坐第二批船,只要坚持片刻,援军即至。”

    杜岳山见目的达到,咧开大嘴笑道:“将军放心,六百火枪兵的轮射,建奴想打败俺们,可不是那么容易。”

    说着,杜岳山施了一礼,转过身,大声呼喝着,率领先锋队纷纷登上木船。五十多只小船陆续开动,向着对岸驰去。

    “每船十余人,共有五十二只小船。”建奴斥候纵马驰回,向藏在一大片树林中的岳讬报告。

    岳讬点了点头,挥手道:“再探。”

    斥候奔驰而去,岳讬举目向着河中望去,突然伸手一指,对左右说道:“看那只船,上面是应该是个军官。”

    众人也都看到了,大红战袍、鲜明盔甲,很明显地表明是敌人的一个军官。

    “贝勒爷是要斩此军官,威镇敌军吗?”佟养性凑趣地说道。

    岳讬哈哈一笑,说道:“本贝勒倒真有此意,嗯,好久没有纵马驰杀,阵斩敌将了。”

    “贝勒爷武技高超、勇冠三军,斩此敌将,不费吹灰之力。”罗绣锦送上一记马屁,捋须而笑。

    岳讬谦逊地摆了摆手,说道:“还是留给手下儿郎得赏建功吧,本贝勒怎好与他们争夺赏赐。”

    盯着小船上的敌人,岳讬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冷笑,就等着敌人上岸,小船驶离,再发动猛攻,一举将上岸敌人全部砍杀。

    甚至,岳讬已经开始想象获胜之后,挑着敌人的首级耀武扬威,对岸敌人为之丧胆。

    此时,已经有明军士兵踏足浅滩,杜岳山更是一马当先,立刻组织列队戒备。

    而那个红袍将领所乘坐的木船却停在河中,并不向浅滩靠拢。

    没错,这就是个假军官。让敌人看得到,却抓不着,为明军第二批次渡河争取时间。

    望远镜的视野中,建奴并没有马上发动,熊廷弼嘴角上翘,露出带着狡黠的冷笑。

    这是嫌渡过河的太少,船只也未驶远吧?胃口倒是不小,可惜,想短时间内吞下诱饵,怕是会噎着。

    六百明军在浅滩上迅速排列整齐,不算太宽的正面只容得下一百多人,五排火枪兵荷枪实弹,严密地戒备着。

    “贝勒爷——”罗绣锦看着始终不上岸的明军大将,觉得有点不对劲儿,转头想提醒岳讬。

    …………………….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交战之初

    岳讬皱了眉头,并不是和罗绣锦一样的感觉,而是对“明军大将”生出了意见。

    “懦夫,无胆鼠辈!”岳讬终于一伸手,指着还赖在船上的家伙,不屑地骂道。

    也难怪岳讬有这样的自信,周边光女真骑兵就有数千,还有佟养性的汉兵。别说几百明军,便是再多上两三倍,在兵力上,依然是绝对的优势。

    看明军的浮桥在延伸,估算着进度和时间,佟养性也觉得甚为奇怪。就这几百明军,为什么不等浮桥搭完,乘船渡河是找死,还是另有所图。

    佟养性看了罗绣锦一眼,张了张嘴巴,终于还是没有继续劝岳讬,因为他说不出证据。

    他当然知道岳讬的心思,好不容易有了半渡击之的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几百明军太少了,再多来一些才好呢!一战就杀得明军为之丧胆,岳讬正是这样的想法。

    小船纷纷回返,靠岸后接上第二批士兵。但只有三百火枪兵上船,其它的船上则装载上了形似武钢车的炮车和两百斤的佛朗机炮,以及不少的弹药。

    船只离岸,木桨划动,飞快地向前驶去。在敌我将领注视的目光中,小船靠上浅滩。

    “贝勒爷,敌人把火炮运过来了。”罗绣锦有些着急,伸手指着。

    佟养性眨巴眨巴眼睛,觉得再这么等下去,恐怕打起来的时候,不会象岳讬想的那么容易和简单。

    “贝勒爷,卑职率军列阵出战吧!”佟养性主动请缨,也是委婉地提醒岳讬,该是行动的时候了。

    岳讬摸着下巴想了想,颌首道:“施吾理额驸,率军出战吧!本贝勒随后即率骑兵跟进,务要一举击败这股明军。”

    “是!”佟养性躬身施礼,退了下去。

    参将马光远接到佟养性的命令,立刻上前主动担任前锋。兵力众多,攻击过河的一支孤军,马光远还想争个首功。

    “多加小心。”佟养性点头应允,命马光远率一千汉兵为先锋,他自率两千汉兵在后跟进。

    呜咽的号角声响了起来,汉兵从树林、草丛、土山后纷纷跑出集结。在各级军官的大声呼喝和鞭子的抽打下,列出了阵式。

    汉兵的装备全是鸟铳,能够大量装备的单兵火器,也就是这种了。和明军作战时也得到些燧发枪? 但却太少。仿造嘛? 只能说是遥遥无期。

    除了鸟铳,汉兵还推了几门火炮,老式的相当笨重? 且威力还不算太大。

    佟养性当然知道双方武器装备的差距? 但汉兵胜在人多。如果登岸的明军和他兵力相当,他就要好好考虑一下? 是不是要打头阵了。

    为了隐蔽,女真人的骑兵和汉兵都离河岸很远,大约有四五里。当然,在战场上? 或是对骑兵来说? 这个距离根本算不了什么。

    佛朗机炮抬上岸,架设起来;火枪兵排得更加紧密,严阵以待,望着从远方开过来的敌人。

    小船驶向南岸,装载第三批火枪兵。或许他们不用弃船登岸? 而将在船上向进攻的敌人进行火力侧击。

    马蹄声轰鸣,烟尘升起,建奴的骑兵也集结起来,跟在汉兵身后,压向了立足浅滩的数百明军。

    “第一排火炮,仰角67度……”

    “第二排火炮,仰角56……”

    “第三排……”

    沙堤后,炮兵军官大声呼喝着,排成四排的上百门火炮调整着仰角,黑乎乎的炮口斜指向天空。

    最近射程能达到八百多米的大明重迫,经过梯次布置,能够覆盖本方军队前方百米到六百多米的范围。

    这也是明军敢于孤军渡河的倚仗,一次集中上百门火炮,不仅是辽东战事没有过的,可能在现在的世界上也是数一数二。

    熊廷弼站在沙堤上,望远镜很久都没有放下。对岸的数百明军,战阵严整,肃杀而立,散发出毫不畏惧的气势。

    如果每支明军都是这样的战力,平辽指日可待。

    熊廷弼暗自感慨,辽东和辽南明军的实战经验明显要比辽西的多。在装备训练差不多的情况下,战力的差距就多体现在实战经验上。

    这也是客观条件决定的,辽西明军所打的大仗也就建奴进攻宁远那一回。没仗打,又何来那么多的实战经验?

    当然,辽西有几支部队是支援过辽南作战,和登镇、津镇一样,都是经过袭扰和轮战增长的实战经验,战力要强一些。

    而作为高明的指挥官,自然会根据各支部队的战力强弱、所长所短来分派任务。渡河坚守,相当艰巨,熊廷弼自然要派张盘的混成协。

    张盘乘坐的船只离岸,驶向对面。他作为全协的长官,自然有亲兵卫护,也有熊廷弼在看着,只能坐第三批船。

    望着对岸的情形,张盘眯了下眼睛。从时间上估算,第三批部队不用弃船登陆了。在突出的浅滩两侧,船上的火枪兵将对进攻的敌人进行火力侧击。

    这样的布置,使得坚守浅滩的部队所需要近击的正面又变得狭窄了不少,火力投放的密度则增加了。

    沙堤上,熊廷弼向炮兵指挥官下达命令。只留一排火炮待机,剩下的火炮待敌人进入射程,便可自由开火。

    没有什么拦腰轰击,如果能用火炮挡住敌人的进攻,熊廷弼不会客气。他可不会象岳讬,眼大肚皮小,贪心不足蛇吞象。

    几百忠勇的将士,只要能让他们减少伤亡,杀敌多少并不重要。渡河攻城的前奏,如果能使敌人知道厉害,守城的信心降低,也就达到了目的。

    炮兵军官接到命令,又一次检查了射击得方向和仰角,指挥炮兵装填炮弹,做好的开炮轰击的准备。

    对岸的敌人还不知道暗藏的杀机,注意力全都放在离得越来越近的明军身上。

    明军的阵列中,几个炮兵军官测着和敌人的距离,并不断地将数据用旗语传给对岸。

    通讯联络方式用鼓声、锣声、号角、响箭都成,但旗语很简便,借助望远镜的话,传输起来非常快。

    “做好准备,要开炮了。”赵辉祖注视着沙堤上的旗号命令,大声提醒着:“听我命令啊!”

    “是,将军。”张宗宝在旁大声叫着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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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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