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分崩离析
“你好像知道得很多。”
“我知道得很少，只是从小讨好得多了，便有了些经验。”
分手后相见，不过隔了一个小时，是在魅洞学院，林措住的房间被敲得震天响，整层楼都听得清清楚楚，准备出门来骂人，她开门，将祁热请了进去。
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为什么分手？”
“我不喜欢你了。”看着面前的人，林措生出一种陌生感，她不记得任何细节，只知道，这是一个将她当成替身的男人，接近自己，然后被人拆穿，之后和好，现在却再无感情。
“可是你，怎么会，我们之前还好好的。”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感情不就是这样吗。”明明还是之前那个人，祁热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柔和的脸部线条此刻是满满的冷漠和疏离，看着他的目光像是陌生人。
林措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了他的心脏，那是一颗果实，青绿色的光芒下，热切地跳动着。
“肯定有什么原因的。”他说着就要亲上来。
被林措躲过，“原因？原因就是，从知道我是于宣的替身之后，我们之间就已经有了无法磨灭的裂痕，即便假装修复了，我还是膈应，难受，永远都好不了。”她说得平静，没有丝毫犹豫和不舍。
“...可是，我说了，我分得清。”他认真地解释，诚恳又害怕失去。
“你爱过她，心里永远有她的位置，如果有一天，她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又要为了她丢弃我？”不带任何的争风吃醋，这是想要干脆地将他甩开。
“不，我不会，你比她更重要。”灼热的手心贴着她的脸，怎么都捂不热。
“可是在我心里，你一点儿也不重要了。你们所有的事情，都与我无关了。”林措甩开他的手，“我还有课，请你离开。”
“明明不是这样的，”
临出门前，“你最好还是寄希望于把于宣复活之类的，祝愿你们百年好合哦。”说完林措就摔门离开了，下一节课在二十分钟后开始，她还有时间，而且，她很讨厌牛皮糖。
祁热呆呆地跌坐在沙发上，风色那边出了事，林措这边又是性情大变，任谁都得将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风色，是的，他要找到风色。
他动用了祁家的一切力量，整整一天却找不到一个风色。
那就找找将风色放走的，悬星。
一向矜贵的男人，如今在灵异社水族馆正中，看着鹿卜发呆，祁热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游弋的鹿卜似是自由的精灵，那是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保留下来的珍贵物种。
“风色同你说了什么？”
“她啊，换走了林措的记忆，关于我们俩的记忆。”
“......为什么没告诉我！”祁热揪着他的领子将他一把提起，浓重的呼吸扑在他的脸上，“那你凭什么答应放她走！”
“现在告诉你了，也不迟。”
“她骗了林措，也毁了我们的计划！”祁热更加暴怒，将他摔在椅子上，一拳头打在水族馆的玻璃上，成群的鹿卜都远离了他们两，换了个地方继续游。
“那你就再去追一次啊，哈哈。”
“杀了那女人！”
“然后呢，阿铃就会被抓回去，永世受苦。”
“找到风色，让她把记忆换回去！”
“你拿什么支使她，又拿什么命令她？无知废物。”
“你说什么！”祁热一拳砸在他脸上，颧骨上立刻青紫了一块，
悬星也反手回敬一拳，“我就是说你，护不好妹妹，什么都做不好！”
“那你呢，你害了她，现在还来怪我吗？！”
“我害了谁！你才是，卑鄙小人，先我一步接近她，就有用吗！”
正发着呆的祁霜接到灵异社的电话，“q姐，不好了，那两位打起来了！”
“让他们打，以后灵异社的事再别找我。”祁霜掐了电话，将手机摔在一边，永远都是这样，遇事两个人只会吵吵吵打打打。
她不想过去，那边自有人想折腾，祁热来到自己的面前，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头都有些大了。
“风色这样毁了我们的计划，阿铃，只有你能阻止了，你是她的主人，让她停手。”
阿铃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这个自己爱慕多年的哥哥，眼窝处、脸颊上，一块块的青紫，此刻狼狈不堪，“你还记得计划是怎么来的吗？”
“是你们要将她收到灵异社，我去做的说客，带她了解灵异社，是你们说她有危险，我陪她去了学院。但是这一切，只是因为我接受了悬星的拜托，暂时掌管灵异社，现在灵异社易主了，林措也退出了，我还有什么业务帮你们。”
“阿铃，我的好妹妹，你帮帮我。”
“好妹妹？从我长大后，从你认定于宣开始，你可有把我当过妹妹？”
“帮你？你摸摸自己现在用的这颗心，能苟活到现在，是谁在帮你？”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跟悬星是天者之子，能活到如今仍然青春永驻，你一个普通人，你以为是凭什么活到今日，凭你练的那几张符吗？”
“当年，于宣死去，你伤心欲绝，身体也弱了下来，那时我便开始为你打算，你要什么有什么，族中的人，是我一个个暗地里打服的，你的家主位置，是我一手保下的；你努力钻研长生符的时候，是我独自闯了魅洞，摘了果子给你做心的，然后我得到了什么呢？我去了天门，好几年失去踪影，你有找过我吗？”
“祁热，我一直觉得，只要我喜欢你，只要我们有小时候的情分在，我可以不在乎那么多，我可以事事都帮你，可是，一直给林措，一直给你们选好的替身当老妈子，我累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我不参与了，我也再跟你没任何关系。”
“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这些。”
“这些我没说，也不求你知道，可是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一样吧，你知道吧，可你所有的计划里都在让我帮她，现在更是为了别的女人求我，你觉得自己还是人吗？我现在看你们两都陌生得很，像两个活了百年的老妖精，为了一个女人的死，现在已经有些疯了，要闹你们闹，我不奉陪了。”
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面前满是泪痕的阿铃，他仿佛还记得父母临走前的叮嘱，“照顾好妹妹。”
他完完全全没有照顾自己的妹妹，哥哥应尽的义务，他都没有做到，而且一直在拖累她，伤害她。
三人的关系，崩裂在这一天。然后，成为永远的陌生人。
三天后，风色如约而至，还是在山洞里时穿的那件破旧衣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一步一步，走得极慢，身后跟了几个西装笔挺的人，悬星不在，让手下的人代为转交，这些年，灵异社办过的所有案子，编制里的所有成员，皆是记录里在册。
“你们老大，有没有交代什么？”她打量着水中的鹿卜，从那次数量锐减之后，鹿卜的生存条件就变得极为苛刻，灵异社耗时良久才做出这个适合生存的水族馆，悬星倒是也没有破坏约定，将鹿卜连通灵异社给了自己。
“他说，这里易主了，至于我们能不能留下，看新主人的意思。”
“那你们先各司其职，这么干着，我也跟你们旧主是老相识，懒得变动了，先这么着吧。”
一周过去了，林措一心扑在课上，干净简单的日子过得很舒适，她给自己定了目标，要从学院顺利毕业，然后进入魅洞，找到那传说中的果子，变成真正的人。
这一周内，她接触的老师有那么十几位，私下跟同学也打听过了，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体育老师是云苏，他为人大大咧咧一些，是个爽快的男人，一口纯正的东北话，自带笑点，有趣又帅气，常年在室外上课，皮肤黝黑，肌肉结实，他的弟子是秦燃枫。
自救老师是法灯，他的气质更加偏向文质彬彬少年郎那一款，标志性的白大褂，走哪儿穿哪儿，身上永远是消毒水的气味，干净整洁，他的弟子是落生。
历史老师是阳结，他年纪有些大了，白须白发，说话总爱抚着胡须摇头晃脑，极爱说教，但是学识和资历确确实实是最丰富的，比其他年轻的老师稍强出一些，他的弟子是璃琉，这两人倒看起来违和得很。
园艺老师是黛松，她温和宽容，长愿树的各类习性及变化，魅洞里的各色植物，没有人比她研究得更透彻，是学院里最重要的科目之一，她的弟子是沐雪。
武艺老师是云泊，她打架极狠，信奉严师出高徒，善于根据学员的个人素质，因材施教，为其量身打造适合的训练方案，她的弟子就是在这次试炼中立下大功的沐城。
旁的几位，跟这些比起来，威信差得有些多，实力也差得多，向别人打听都打听不出什么消息，她也只好作罢。
只偷偷寻了秦燃枫，向他打听。
这家伙还在醋劲儿上，见了林措都没个好脸色，“你来做什么？”（未完待续）
141.学院日常
“我来找你打听些事情。”林措将他拉到一边，“学院里很流行拜师吗？”
“倒也不是流行不流行，就是大家都觉得这样会厉害些，能拜师的人都是资质稍好的，再加上名师指点，进步自然是更加快。哎，你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会想拜师吧，很难的。”
“那如果说，我想拜师，你觉得拜哪个比较适合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虽然我的老师很棒，但他属实严苛，常常拉着我东奔西走，你瞧见我吧，之前我同沐城差不多白的，看看如今，都黑成这样儿了，我再也不是个小白脸了。”
“......”林措安慰道，“没事，你在试炼里还是同他差不多白的，可能这几天水土不服，才这样的。”
“试炼里啊，我那是打了粉底的，唉，看来是真的黑了。”秦燃枫摸着自己的脸，忧伤地叹气。
林措拍拍他的肩，认真地传授，“我教你几招，每天一杯柠檬水，身上随时揣一瓶防晒喷雾，没事就拿出来喷两下，大概一个月吧，保证你能白回来。”
秦燃枫郑重地记下了，很感激地看着她，“虽然我不该打击你，但是你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行，想拜师怕是难如登天啊。”
“那你觉得试炼里的高楼和飞鸟是谁的功劳？”
“不是老师们的吗？”
林措一脸高深地看着他，不置可否，转身走了。
“凸(艹皿艹 )，不会是你吧。”身后传来他惊讶的问话。
此时正是夏秋之交，满园的桂花树，香气浓得叫人喘不过气来，“不喜欢桂花。”她这么想着，还是去上了课，这一周的课业，很是密集，为了让她跟每位老师接触，课程表上安排得满满当当。
林措投入得很，自从甩掉一些令人不快的记忆之后，她觉得自己又找到了几年前，刚上大学时的感觉。
新世界在向自己招手，目标就屹立在前方，她格外用心。
这节课是阳结的历史课，同三年级三班一起上，学院成立不过几十余年，能拎出来讲的事情不多，他总能说得天南海北，最后绕个弯回来。
课堂上安静得很，林措翻着单薄的书页，几乎都是绘画，下方有注解，比小人书还要好看。
一颗绿色的果实——长愿果，赫然在最显眼的一页，“这是，心。”她小声地喃喃。
众人侧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阳结也停了停，看清声音来源处，意外地好脾气，问道，“你是哪里有疑问吗？”
“阳结老师，我想问，长愿果的作用。”
“长愿果啊，它的作用很多，为什么叫长愿呢，就是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可以长生，可以不死，可以达成想做的任何事情。”
“多谢老师。”
“什么蠢问题啊，居然问这个。”
“是啊，不过更让我在意的是，阳结老师居然没有骂人，他可是最讨厌自己讲课的时候被打断了。”
“坐下吧，认真听课。”阳结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同时目光略过那两位窃窃私语的女生，她们立时噤了声。
阳结的长篇大论刚刚说完，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一天的课程结束。
林措收拾了一下书本，匆匆地出了教室的门，跟在阳结老师身后。
他这才停住了脚步，林措快走几步到他面前，鞠了一躬，“很抱歉，老师，我不是故意在课堂上打扰你的。”
“我没怪你。”
“学生还有问题想问，学院教了各种技能，包括水性，武艺，藏匿，还有不者的语言等，却独独没有教，长愿果的使用方法。”
“......”
“一般人大概都会想，一个果子，吃了就好，可是，真有那么简单吗？”
“用法自然是不一样的，学院也并非不教，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升入六年级六班，想教，教谁啊。”
“号称从学院毕业即可成功获取长愿果，就是因为这事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学员做到过。”
“孩子，你有时候该收敛一些锋芒，才会活得更加长久。”
“谢谢老师。”
下午四点，阳光还是极好，手机上传来短信，秦燃枫：走，吃烤串儿去。
林措：学院这地方还有烤串儿？
秦燃枫：我烤你吃就行，别废话，男生公寓1212，快来！
今天中午没吃什么东西，此时确实是饿得狠了，她直接拎着历史书去了男生公寓。
看门的大爷正靠着椅背打盹儿，她镇定地走了进去，拐了个弯来到楼梯间按了电梯。
正是下课的高峰期，等电梯的时间里，身后来了许多人，电梯门一开，便往里挤，林措被生生地挤到了电梯的角落落，根本按不到楼层，只能小声地说，“同学，可以帮我按一下12楼吗？”
前方是个爽朗的男生，“按了。”
电梯里的男生们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有那么一两个转过头来打量她，看到品相一般就没再看了。
电梯到了12层，她努力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理了理被压皱的衣服，又掏出随身的镜子看了下自己的模样，还好，不算太狼狈。
一只大手拍着她的肩膀，“同学，让让。”
“哦，”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往1212走过去，肩膀上的手一直没挪下来过。
她转过头，“沐城？”
两人在1212门前双双站定，面面相觑。
“好巧啊。”林措先打了招呼，这一次见面，没有了任何顾虑，心情又极好。
“好巧啊。”
“你也来吃烧烤？”这两人表面上不对付，实际上关系极好，定然也是受邀来吃烤串儿的吧。
“我来抓违规。”
“......噢，我好像，走错门了。”她抬头看了眼门牌号，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既然来了，就别走了，”沐城左手拉着她，右手开了密码锁，推门而入。
花里胡哨。
对的，被拉进房间的林措，脑海里跳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四个字。
房顶是漂浮的各色气球，墙壁上用玫瑰花贴出了巨大的爱心，桌子上是插电室内烧烤炉，环保又安全，里面已经放了一些烤串，旁边还有一盒蛋糕，此时天色还亮着，室内开了灯光，五彩的灯光旋转着，晃人眼球，盛装打扮的邀请者——秦燃枫，缓步走过来，优雅地向两人致意。
林措看看自己，再看看身旁的沐城，“秦燃枫，你不会是打算在这儿跟他表白，拉我当见证者吧。”
“今天是他生日，你在乱想什么。”沐城拍拍她的小脑瓜，无奈地笑笑。
“这样啊。”生日，自己好像没有准备礼物，再看看身旁空着手的沐城，心安了许多。
“往年的生日，总是过得太过热闹，这次就请了你们俩，清净一些。”
“你要是说清楚一些，我还能给你准备个礼物呢。”
“不用啦，没有提前跟你说，就是不想收礼物，不然你们送个毛绒玩具什么的，我才尴尬呢。”
“你怎么知道，我一般送礼物就是毛绒玩具，大礼就送个大的，小礼就送个小的。”
“我的生日是九月十二。”沐城小声地说了一句。
“嗯，到时候送你个毛绒玩具。”林措随口应了。
秦燃枫转头去看了看烧烤炉的温度，就听到身后的声音，叉腰转头，“哎呦，你们当着我的面说什么悄悄话。”
“我说，等他生日的时候，送他个毛绒玩具。”她在胸前比了个二十厘米的宽度，还凭空摸了摸。
“那我也得要。”
“嗯，明天给你补上。”她这次在胸前比了个一米的宽度。
沐城的脸往下拉了拉。
几人坐定，当然是拿了坐垫，直接坐在地上，纯白的圆形蛋糕，白色奶油花边，林措拿着数字，在那边，不知道该怎么插，半晌，才问了问，“燃枫啊，你多大？”
“17.”看着好像很成熟的样子，原来还未成年啊。
“噢，原来是小弟弟啊。”她自言自语着，在蛋糕上插了“1”“7”。
“但是我跟沐城都是四年级四班的哦，你得叫我们俩学长。”
“可是，我是以你的朋友身份来的，那我们就不能拿同学辈分说事，朋友之间，按年龄来说，你就应该叫我姐姐。”
“你。”
“叫呀。”林措微笑着看他，一副不情愿但是又在纠结的表情，下一秒就要动摇。
看他吃瘪，又看着林措在一旁得意地笑，沐城偷乐。
“沐城偷笑，他先叫。”秦燃枫毫不犹豫地出卖兄弟。
“朋友之间，哪有论年龄的，都是同辈人，直呼名字就是。”
“就是就是。”
“哎？林措，你不是可以凭空生出高楼吗？那你现在就给我送一个礼物出来，好不好？”
换做是之前，可能她还面露难色，但是现在，有了灵目的帮助，这些只是小意思，“可以是可以，但它只能存在一小段时间，一会儿就消失了，这要怎么当礼物呢？”
“沐城啊，沐城的本事就是将物体封存，无论什么东西，到了他手里都能保存个千千万万年。”（未完待续）
142.愉快的生日
“这样吗？这种能力，倒是第一次听说呢。”林措挑眉，饶有兴趣地看向他。
“是呢，在试炼里，你的高楼和大白鹅都让他收起来了。”秦燃枫兴致勃勃地抢答，脸上满是羡慕。
说好的他烤她吃的烤串儿，其实是沐城在烤，他右手拿夹子，给五花肉翻着面儿，再将串串都码得根根分明，整整齐齐，左手往上洒孜然、辣椒粉这些，两只手配合娴熟，也不误聊天，“今天倒是也带了，在口袋里，你自己拿。”
林措先是掏了上衣口袋，空的，又掏了裤子口袋，他穿得格外薄，隔着衣料却好像在摸他的腿一般，结实的肌肉，灼热的温度，她没摸到，又往深处探了探，好像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也不再里停留，直接将手伸了出来，脸色微红，掏出了两个，两个高楼小摆件儿，如出一辙的地摊儿货，铜锌合金。“......你是卖这个的吗？”她又将这摆件贴近眼睛，好像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转悠，啊，是了，冒着微黄色的光芒。
“.......我只是将他们都收在这种高楼小摆件里，这样就算被人拿了也分辨不出什么。”他用湿巾将手指细细地擦干净，又用纸巾擦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从她手心拿过一颗，往角落里一丢，那只大白天鹅就出现在房间里。
它走路都趾高气扬的，“克噜--克哩--克哩”地叫着，伸展着翅膀，马上就要飞起来。
“......”见势不好，沐城右手一挥，将它又收了，“它因为造出来的时候太过匆忙，所以头脑发育不太健全，常常不由分说、不看地形就要飞，很容易撞墙，还是在里面呆着比较安全。”
“没关系，我另一个做得还挺好的，可以给燃枫看看。”她自我感觉良好，自己可是造了一座精致的大楼，说起来还是有点牛皮的。
“......”沐城看了看她脸上的信心满满，犹豫了一下，又从她手心接过另一颗，这次是直接在自己手心里展示出来，高楼放大了一些，浮在他的手心，只是外表太过粗糙，石灰墙面都没有刷平整，天台更是一塌糊涂，除了空白就是空白，往下的那一扇小门也嘎吱嘎吱地响，下一秒就要掉下来，再看各个楼层，连窗玻璃都没有，空落落的黑洞，难看得很。
“......这东西，是我弄出来的？”她指着这玩意儿，拍桌，桌子都颤了两颤。
秦燃枫最先走的这条道儿，还走了两遍，很有话语权，“嗯，是这样，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林措看着这个破烂，陷入了沉思，原来之前做得这么糙吗？就这，还让自己躺了一个月！
“就是这些东西，救了我们的命。”沐城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东西，简陋至极，他却好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那我，现在还要再制造一个粗糙的东西出来给燃枫当礼物吗？我怕精致一点又要躺一个月。”
“沐城都有两个了，我也要一个！比他的细致就行。”燃枫指着他手里的两个摆件，一脸期待。
“......好的，没有问题。”有灵目加持，毛绒玩具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她答应得很是爽快。
“我可没同意。”沐城将那两只收回了口袋里，这时候，烤串儿的香味已经散发出来，五花肉滋滋地往外冒油。
“管你，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是生日愿望。”
沐城无奈地叹气。
林措闭上了眼，秦燃枫这个人，不熟的时候高冷得很，熟了之后完完全全是个小孩子，莫名地让人想宠着，那就送一只抱抱熊给他吧，大熊猫造型的，浑圆雪白的头跟身子，黑色的四肢和耳朵，手里还抓着嫩绿的竹叶，前凸的鼻子和嘴巴也呈一个圆圆的小肉包，摸上去软和舒适，里面的填充物，用的是珍珠棉，这样的棉花颗粒小，填充数多，更加软。
这般想着，眼睛缓缓睁开，仿佛有一小团光芒从脑子里渐渐地移到了面前，一只精美的熊猫玩偶落在了他的怀里。
这一次，各方面都做得比上一次要完美，无论是造型还是材质，都跟真实一般无二。
“哇，好厉害，这次做出来的，完全不一样了。”燃枫感叹着，将它团了又团，舒适又暖和。
“我的生日还有一个月。”沐城又小声地念了一句。
“......知道了，到时候买一个给你。”
“......”他的脸垮下去，有些哀怨地看着燃枫手中的熊猫玩偶。
“好了好了，我们还没唱生日歌呢。”趁这个机会，她终于名正言顺地关掉了那蹦迪一样的灯光，蛋糕上小小的蜡烛亮起，映着三个人的脸庞，她微笑着，拍手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接下来是许愿环节哟。”
闭眼不过几秒，他就睁开眼吹灭了蜡烛，许的愿望大多都是虚无缥缈的，他不觉得会实现。
明亮的灯光再次亮起，“哎，我好饿了，那我们开动吧。”
三人同时开动，她夹起一块五花肉，蘸了辣椒粉就往嘴里送，“啊，好烫。”
“看来林措也是个贪吃鬼。”
“我只是饿了，平常都减肥不吃晚餐的。”
“烧烤配啤酒，天下在我手。铛铛！”秦燃枫拿出了一箱啤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脸上满是笑意。
林措这几天也畅快得很，随手拿过几瓶，跟他边吃边喝，听他胡吹狂侃。
“我时常都觉得啊，来学院做什么呢？可是我老爹非要让我来，说只有我出了师，然后拿到了长愿果，才是他的好儿子，这不，十三岁就被他送了进来，唉，长到如今，感觉自己好像被流放了一般，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好想去外面看看。”
“噢噢，我想起来了，我进来之后还成了一个小传奇呢，那时候，我不愿意啊，我想家啊，就拼命地逃，我记得自己突破了十二道防线吧，才看到海面，那时候胆子也大，划着一条小船就敢走，最后是不认识方向，在海里漂了两天才被云苏找到，那时候，我就不想逃了。”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逃，是没有意义的，我这么跟自己讲。”
沐城也开了一瓶，在一旁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并没什么话，只是沉声地听着，面色沉静。
“不过在这里过了这么些年，倒是也习惯了，就是身边总是没有固定的人，那种感觉很痛苦，有的人莫名地害怕我，根本不敢靠近，有的则是靠近了但是觉得我很无趣，就跑开了，还有的，虚情假意，最后就是从我这里骗钱，都是些烂人。”
林措听得有些心疼，凑过去，将熊猫玩偶塞在他怀里，“没有关系，你有我们这些朋友啊，还有我送你的熊猫玩偶，它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哎呦，这不就是，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白眼儿狼，沐城嘛，哎，他不在这里吧。”
此时尚且清醒的林措看了一眼身旁的沐城，灌了一大口，回得真挚，“他不在。”
“哎，那这里有一个人是，”
“这是我给你变出来的假沐城，玩具，玩具而已。”她又灌了满满一大口壮胆。
“哦，这不就是，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白眼儿狼嘛，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凑热闹，一来就直接到了四年级四班，没两天就拜了云泊为师，不论是从颜值啊，能力啊，当然，除了年龄哦，都在我之下一些些。你说，这么孤僻的一个人，我能不注意吗？”他感觉有些冷，将熊猫搂得更紧了一些，然后断断续续地说，“其实，主要还是长得好，我就偷偷观察他嘛，没想到，我看到这小子，他他他，居然偷偷敷面膜！”
“......那你也敷呀，精致男孩的路要一起走。”
“是的呀，我也开始敷了。”
“.....”一旁的沐城，脸抽了抽，有些发烫。
“嗯，我觉得男孩子对自己好一点，敷个面膜，打个粉底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这样才显得精气神十足，人礼貌又光彩，不然怎么脱单啊！”她句句属实，很是赞同。
“对，打粉底这事，我也是跟他学的。”
“挺好的，互相进步。”
“互相进步？那是单方面偷师。”
“......知识共享的年代嘛，这叫共享。”
喝得有些多了，她觉得自己的脸烧得快要炸开了，脑子也迷迷糊糊的，听不清秦燃枫在说什么了，倒是自己的嘴不受控制地开始说话，“我说你们啊，拜师真的有那么好吗？怎么学院的老师们非要让我拜师呢，”
“你想拜谁呢？”身边传来清清凉凉的男声。
她不由得往那边靠了靠，脚边是稀里哗啦的响动，她有些怕，靠得更近了，“我啊，没什么想法，就是它们让我拜，就挑一个随便拜吧。”（未完待续）
143.花田课
“我或许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他的呼吸里带着淡淡的酒气。
“嗯？”她模模糊糊地，脸颊鼻尖都是红润润的，眼睛里也不复清明，看着脚边被自己踢乱的酒瓶子四仰八叉，“推荐？好呀。”
“云泊。”
“云泊。”她跟着读了一遍，好像知道是谁，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只好作罢，悠悠地靠着沙发睡了过去。
熹微的晨光洒在两米宽的大床上，许是这光太过刺眼，生生将醉酒后的林措唤醒，她睁开眼，看着窗外，迷迷糊糊地发呆，想不清楚自己在哪儿，终于想明白了一起身，看到干净整洁的房间，在地上打地铺的秦燃枫还酣睡着，桌子上新煮了粥，还漫着米香。
她看了眼时间，啊，快迟到了，匆匆忙忙起床，今天可是云泊老师的课，跟四年级四班一起上，哎，等等，地上躺着的那位是不是也是这一节课，她好心地半蹲下身子，“秦燃枫，上课了。”叫他起床。
没想到这人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吃饭了。”
“下课啦。”
“沐城来了。”
直到听到这一句，他才一个激灵睁开了眼，起身四处张望，“人呢。”
“在课上等你呢，你离迟到还有十分钟。”她穿鞋准备出门，上课的地点距离此处差不多十分钟的路程，赶一赶应该刚好。
他顿了一顿又躺下了，“我离迟到还远得很，熊猫社的成员可以请假但是不用记过，只说是被老师叫去单独训练就行，你先加油冲，我再睡一会。”
“可是沐城好像已经去了。”
“在偷懒这方面胜过他就行。再说了，云泊老师的课，最是累人，上过一次就想天天逃课。”
“......你这样真的行吗？陪人上课能增进感情的，你看沐城，他就是那种呆久了就会慢慢接受的人，你看我跟他就是因为待久了才成朋友的。”林措背对着他，边系鞋带边碎碎念了两句，推门离开了。
正等着电梯，刚刚还躺着的秦燃枫已经拍拍她的肩，走到了身侧，“我也去，增进感情。”说罢挑挑眉。
“......欢迎。”
然后林措就坐上了这小子的摩托车后座，在震耳欲聋的马达声中，痛苦地到达了上课的地方。
他们到的是一片向日葵花田，高低错落的向日葵，在阳光下格外地整齐划一，大片大片的金黄，明艳的色彩让人感到愉悦，相同的朝气让人感到活着，她却突然想起，有一片吃人的向日葵，被烈火烧毁，差点断送了一个人的一生。
她半蹲下身子，想要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秦燃枫眼睛尖，已经看到了花田里的沐城，跳起来喊着他，“沐城，这里。”
上课的铃声响起，足足响了一分钟，林措也足足吐了一分钟，才起身。
特意辟出的一条石子小路，两人沿着那条走进去，三人终于会了面。
“怎么不见云泊老师。”小枫四处张望。
“老师今天不会来了，所以这节课由我代老师上。”
“......林措你看这情况，他上课我听课，我还怎么培养感情，”小枫指着这个一本正经摆谱的人。
“......那就当做培养师生情？”她真诚地提出了建议。
“......”
“你们稍等一下。”沐城将人召集了起来，“今日的课，由我代替云泊老师上，时间上这样安排，前半节课，大家用分发的相机在花田里拍照，善于发现美，才能保护美。后半节课，在花田旁侧的空地上集合，一一切磋比试，那里地方是狭窄了些，输赢的标准就定为先伤害花木者为输。大家各自去吧。”
“这是给你准备的相机，”沐城将手中的相机递给她，“参数什么的我设置了一下，有需求的话，你再自己调。”
“多谢。”
“我的呢？”秦燃枫盯着他脖子挂的那一台，想着那个总该是给自己的吧，满心欢喜地张开手跟他讨，颊边的两个酒窝可爱。
“你一向都逃了云泊老师的课，我就没准备你的。”沐城拍了拍他的肩，“谁能想到，你今天突然来了，我也就不记你的过了。”
“我一向都请假，理由是跟云苏老师训练啊。”
“可是据我所知，你没有去啊。”
“那你到底记了我多少次。”
“今天第一次打算记，你就来了，还挺可惜。”
“这还有天理吗？”
“......那你就当模特嘛，一般能入境的都是帅哥，你很适合。”林措没有听他们争论什么，刚刚自顾自地拍了几张照片，以为他们俩还在吵相机少一台的事。
“那好吧。”他一脸不大情愿。
“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吗？”她补充道，“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小枫你很耀眼，就是这样的人啊。”
听完这话，脸色马上就好了很多，“好，我去当模特，你们要把我拍得好看一些。”
“好的，没有问题。”她微微踮脚跟他击掌。
小枫开心地往前跑了几步，融在花田里，光影交错，他的侧脸埋在背光处，她抓拍了这里，稍微调一下参数，就是一张很完美的剪影了，棱角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在剪影里格外纤长迷人，她先是给沐城看了看，又跑过去给小枫看了看。
他兴致更高了一些，在花田里变换着各种姿势，两人有说有笑地拍照。
“哎，你头往右侧偏一偏，这样对光，可以拍清楚你的五官，明暗相间，完美！”她的眼埋在相机里，看着画面中的少年，指引着。
“噢噢，好嘞。”
“你头再低一点点。”
“对，对，就是这样。”
“哎，我帮你理一下头发，这样入境差一点韵味。”
沐城则是在一边，拍着她，笑着和小枫打闹的她，头发乱糟糟但是在阳光下格外温暖的她，跑向自己时，面无表情的她。
每一张都算不上有多好看，却很有意思，里面的人是鲜活的，是明朗的，是熠熠生光的。
沐城停了手中的相机，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拍照，“你现在，比之前开心了很多。”
“这么明显吗？”她有些意外。
“很明显，之前就像个精美的布娃娃，现在，好像突然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她没再回答，只是专注着手中的相机。
“哎，对了，凑近那朵花，假装正在闻。”
“不，不太行，这里有蜜蜂。”他看着那只紧紧攀着向日葵的超大蜜蜂，说话都带着慌乱。
“那你换一朵。”
小枫又走了几步，换了朵没蜜蜂的，鼻尖凑近了。
“闻得动情一些，要有享受其中的感觉。”她认真地引导着，同时自己闭眼演示了一下，细细感受着身前的花香，好像在同一位穿着明黄色长裙的热情少女交谈。
小枫领会得很快，表情感觉都很到位。
“好啦。我们先休息一下。”
沐城噌地一下就从花田里跳了出来，接过相机，一张一张地翻看，“哎呦，不错嘛，水平还挺高。”
“一般一般，主要模特长得好，场地也选的好，相机也不错。”这一番夸奖面面俱到，她觉得自己说话的艺术又上升了一些。
“哎，沐城拍了些什么。”
“我， 我没拍什么，就随便拍了几朵花，凑数。”
“哎呦，给我看看嘛。”小枫很自然地将他脖子上的相机取下，在一旁自己翻阅起来。
“现在的我，很开心。”她突然这么说了一句，一个人有些莫名其妙，另一个人则是会心一笑。
“沐城，你。”
“上半节课结束了，下半节课马上就开始了，我们去集合吧。”沐城边说边走到小枫面前，捂住他的嘴，半拖半拽地将他往集合地点啦。
林措无奈又好笑，摇摇头，跟在他们俩身后往那边走去。
阳光更加炽热了一些，在八月的天气里，还是稍显炎热，穿着短袖都有些发蔫，站定之后，她掏出防晒喷雾，狠狠地呲了几下。
清凉了一下，“呼，”她深吸一口，不知道等下的比试要怎么办。
“沐城，可不可以不比啊。”
“每个人都要参与的。”天气炎热，他的话语中总带着清凉，如微风拂过。
“那你可以给我开个后门吗，请你吃饭。”
“......我开，我给你开，等下我跟你比，你请我吃饭。”小枫积极参与。
“也好，那就请你手下留情，到时候，我们演上一演......”这两人就当面商量了起来。
“给我当一次模特，你就不用比了。而且，他开的后门，不算数。”沐城随口说道，镇定无比，明明在开后门，却像说正事一般做得正行得端。
“......哼，你这是黑幕，你公然开后门，我举报你。”
“那我就把你逃课多次但是在睡觉的事同云泊老师谈一谈。”
“你。”小枫扁扁嘴，无奈又委屈。
“没关系，我还是会请你吃饭的。”林措安慰他，心里默默地可怜他，这孩子，之前得受了沐城多少欺负啊。（未完待续）
144.花田比试
其他学员也陆陆续续地到了。
沐城在中心站定，所说的空地，其实只有五米宽，两米长，用来切磋的话，属实不算大，这不，大家一集合，这地方就被占得满满当当，“好了，围绕着空地有一条小径，大家都各自寻地方围观，不要在空地内逗留，我喊到名字的，主动站出来，进空地里进行比试，大家点到为止，不可伤人。先出了空地范围或者伤到向日葵者为负，这次比试，凡参与者皆有及格分数，凭表现得更高分，大家加油。”
众人纷纷退到小径之上，
“沐城说话这么管用的吗？”林措小声地问小枫。
“我们熊猫社的成员，基本上是相应老师的课代表，可以全权代表老师。”
听起来权利还挺大？“哎，你说了好几次，熊猫社是什么社团？养熊猫的吗？”
“你连熊猫社都不知道就进来了？”小枫一脸看白痴的模样，不可置信地瞅着她，
她一脸好奇地望着，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最能催促别人将故事讲下去，“嗯，我来得匆忙，不太了解。”
说到这可就兴趣来了，小枫摆好了说书的架势，“那我就来给你科普一下，学院里的每一位老师都有亲传弟子，比如，云泊老师的弟子就是沐城啦，云苏老师的弟子就是我啦，熊猫社现在的成员主要有这么几位，阳结老师的弟子——璃琉，二年级二班，粉色双马尾，娇小可爱；法灯老师的弟子——落生，五年级五班，一向清冷矜贵，自视甚高，不太同旁人说话的；黛松老师的弟子——沐雪，三年级三班，温柔可人，学院美女。其他的老师就冷门得很了，在学院内的地位一般，你想的话，也是可以拜的，但是前途可能没有那么光明。”
“可是前途是靠自己挣来的啊，并不是好老师带来的。”虽然嘴上倔强着，但是这个世界就是不一样的，好的老师炙手可热。
“这么说是没错啦，但是还是不一样的，今年刚入学的琴琴，一年级一班，她也要寻个老师拜师的，现在已经是熊猫社成员了。”小枫倒是没有那些人的势利和歧视，他倒是可以接受很多观点，只是做的，还是从众的事情，也许，靠近沐城，是一个好的选择。
“听起来，你们这个熊猫社很无趣，就是一群自视甚高的优越者，聚集的理由罢了。”她说得直白。
难听又直白的话，显然小枫完全不放在心上，“哎，沐城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一直都不参与熊猫社的任何活动，只是偶尔帮云泊老师处理些事情。”
“但是，现在的老师们，一人一个弟子，我担心我选了谁，都会打破这个平衡，到时候有些尴尬。”这就是跟小枫说话的好处了，不用多想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旦把人当成朋友便会奉以极大的热情和宽容。
“琴琴跟你同期选，那你让她先来？她后台比较硬，没问题的。”
“嗯，我再想想吧。”
说话间，第一场比赛已经开始，那个身穿明黄短t和灰色运动裤的人，寸头清爽，皮肤细腻白嫩，倒是一幅清秀的好模样，旁边的人好像叫他谈添添，对手却是更为高大，足足有一米九几，身材极为壮实，对上清瘦的谈添添，林措觉得有些难了。
身边的秦燃枫倒是丝毫不担心，“那小子，稳赢。”
“啊？他看起来很是清瘦，这么厉害吗？”
“他啊，以灵活著称，他的对手是力量型，相比之下就笨重了些。”小枫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地凑在耳边，“偷偷告诉你，当时，做云泊的弟子，他和沐城有一番争夺呢。”
“......那还真可怜。”
“什么？”
“争夺后输掉，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机会。”是的，这种改变人生的机会，错失比没得希望更好，看那人的面相，不是个好相与的，同沐城的关系不会太好。
“主要是沐城太强了，不然他的水平确实是不错的。”小枫也为他可惜。
“果然，他动作非常灵活，几乎是把那人玩弄一番，灵活的特性又让他根本不会碰到向日葵，这一局，他确实是稳赢。”只看了几眼，胜负便可见分晓，这就是实力悬殊的结果。
缠斗了约莫五分钟，大块头已经有些累，喘气如牛，反观谈添添，却呼吸平稳，表情从容，似乎只是个简单的热身运动。
“这一局就到这里吧，谈添添胜。”沐城觉得没必要打下去了。
“沐城，我还没打完呢，怎么就这样结束了？”谈添添很是不满，脸上是隐隐的怒意。
“猫捉老鼠的游戏并不好玩，他是你的同学，不是你的玩物。”
“沐城，你别一副说教的样子，你只是个助教，装什么正义使者呢。”说着就要上去揪他的衣领子，被几个同学拦住。
“谈添添，你别太过分了。”沐城低头在平板上写着什么，头都不抬。
“你才是，说话的时候对着别人是基本礼貌吧。”
沐城上前拍拍大块头，示意他下去休息，叫道，“下一组，王晨和田青玉。”
“你什么意思啊，我现在要和你比试。”谈添添叫道。
刚刚听到声音准备进空地的两人，一只脚踏了进来，一只脚还在外面，听到这话，尴尬得不知该如何进退。
“下课后，我跟你比试，现在，不要扰乱课堂秩序。”
谈添添狠狠瞪了他一眼，退出了场地。
那两人这才进了来，摆好了架势，开始比试。
“小枫啊，这人这么小气的吗？”
“云泊老师的课我就来过两次，其他都逃了，不大清楚啊，今天来得很有收获，看好戏呀。哈哈哈哈哈。”
“......”默了半晌，林措认真地恭喜他，“是的，不但如此，下了课你还能再看一会他们俩打架。”
“我决定，以后云泊的课都不逃了。”
“也是，沐城说了要举报你的。”林措由衷地为他的进步和觉悟感到高兴，“就算他不，我也会。”
“......”可怜的小枫被威胁得满脸苦涩，感觉自己上了这两个人的大当，以后的懒觉也确确实实是没有了。
“乐观点，看好戏比睡觉更重要。”她劝慰道。“当然了，精髓是培养感情。”说着说着，那边小枫就不答话了，身后传来“呲”“呲”“呲”的声音，那小子，拿着自己很贵的防晒喷雾正往脸上腿上呲。
“小枫啊，沐城叫你上去打。”
“啊，是吗，我怎么没听到。”就算这样说着，他还是往空地里走，将用完了的防晒喷雾还给了她。
“因为是骗你的，这很贵的，你省着点儿用啊，大哥。”
话音刚落，那边沐城就在叫名字，“沐城和秦燃枫。”
“......”林措小小地为他点头加了个油。
沐城将她拉到裁判的位置，把平板递给她，又从脖子上摘下相机给她戴上，这才走向场地中央，围着的一圈人，这才发现，课上原来有这么一个眼生的女孩子，好像跟沐城关系不错，她倒是丝毫不惊讶，大大方方地站在裁判的位置，看向场中央，等着两人都准备了一分钟左右，她学着沐城的模样，朗声说了句，“开始。”。
身旁的人，一半看比试，一半看林措，甚至有的人在窃窃私语。
四年级四班，男生偏多，很多都打量着她。
“这个人头发都乱糟糟的，人长得也一般，怎么跟沐城攀上关系的。”
“是啊，追沐城的人也不少，都比她强一些啊，难道，眼光独特？”
“你们别说了。”
听了劝阻，私语的人都闭了嘴，只有一个人声音更大，“走后门呗，能走后门赢了别人，自然也会被走后门，照顾别人。”谈添添说话阴阳怪气。
“没有一个输家配在赢家面前阴阳怪气。”她似是自言自语地这么说了一声，“这样谈论女生的外貌，特别没素质。”
那几个人哑然，谈添添则是一脸怨恨地瞪了几眼场上的人，目光里淬了毒。
林措不再去理他，只是看着眼前的比赛。
沐城速度极快，弹跳力也强，在试炼里是见过的，秦燃枫的优势则是在于基础扎实，大概是跟着云苏老师练习的效果，底盘极稳，肌肉结实。
很有默契地，先是手上过招，一攻一守，招招相接，实在是流畅爽快。
再是双方同时后退几步，秦燃枫先冲了上来，右手化掌朝着他袭来的拳风劈砍下去，然后侧身躲过，再是联合左手将其双手制住，沐城脚重重踩低，腾跃而起，到他身后，反将他箍住，不得动弹。小枫倒也不是毫无办法，稳住底盘，手臂用力挣脱开去，一时间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也大大地鼓胀起来。
“哇，那是云苏老师教学的成果，必须得经过极为严苛的训练，才能达到这种地步，双手拥有巨力，足以搬山跃石。”
听着围观群众的科普，林措不由得对小枫又多了几分敬意，表面上看着风轻云淡的，实际上是个很实在很努力的人呢。（未完待续）
145.恨之入骨
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沐城这次则是跳跃起身，然后重重落下，这是要以蛮力相搏，打算在小枫擅长的领域打败他吗？
小枫右脚后撤，双臂格挡在身前，打算硬碰硬地接，却未料到他在空中变换了身形，靠着他结实的抵抗反弹而起，一个180度便到了小枫身后，背背相撞，散了小枫的稳重，小枫只是往前踉跄了两步，立刻稳住身形，转头向他扑过去，这一扑被沐城躲了，堪堪碰到了那朵斜出的向日葵。
沐城这是在靠身形吸引他的注意力，往向日葵花丛那边引，力与力的碰撞只是个幌子，拿对手最强的地方同他比，更能激起好胜心，这也是到了后面小枫主动上前出手的原因，失了镇定。
“沐城胜。”林措宣布道。
秦燃枫手里拿着被自己不小心揪下来的花瓣，赌气地鼓起脸颊，不说话。
比试继续有序地进行。
“要是不在这里比，我肯定不会输给沐城的。”
“是的呢，我也觉得小枫很厉害呢。”他的实力确实不俗，极强的身体素质也算是优势
“其实，我觉得你更厉害。”
“有吗？就因为试炼里救了你们？”
“不，因为你总是给人一种值得依靠的感觉。”
“......”林措总觉得手腕处痒痒的，她低头看了一眼，剔透的镯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动，她余光四下里扫了扫，瞧见没什么人注意到自己，这才同小枫说，“我到处逛逛，你先在这里看着。”
“我也去。”
她目光朝着沐城那边瞟了瞟，“你不看沐城了？我可能要去洗手间，你也要跟进去逛逛？”
“那好吧。”小枫一脸哀怨，有气无力地挂在沐城肩上，被闪开了，差点晃了晃栽到地上。“我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孩子啊。”
是安心。
穿过茂盛的明黄色花田，根茎粗到都不像花的植物，不用费心思都能养得极好，朵朵圆盘那么大的向日葵，密密地拥簇着，枝叶浓绿，花心灰黑，花瓣却艳得像是吸取了这天下最饱满的颜料，炸开一般地盛放，蜂蝶翩跹，都此处流连，她走了很远，埋头在浓浓的花田里，半蹲下身子，这才将它放了出来。
“怎么了，安心？”她指尖抚着安心柔软洁白的毛发，给它理得顺滑了许多。
“我快憋死了，一直都关在镯子里，好无聊啊。”许是出来了，连语气都活泼起来，安心在花丛间蹦蹦跳跳地，窜来窜去。
“确实是我的问题，最近事情有些多，不好意思。”事情太多，加上自己心情郁结，连日以来她都陷在那种阴郁的情绪里，自我怀疑，自我放弃又不由自主地挣扎，终是到了如今，才好过一些。
“这也就是碰巧在向日葵花田里，我才能感应给你知道，林措，你好像更强了，之前我们可以随意进出镯子的，现在却是不能了。”安心停了停，趴到她的腿边，轻轻地蹭着，“就像我，叫了你许多次，你都听不到，直到今日，在花田里，你想起了我们相识的故事，才能感应到我的呼唤。”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大概是这个地方的禁制有些强吧。”
“这样吗，那玲珑，噢，对了，安昙！我好像还没找到安昙。”想到安昙，她就有些愧对玲珑，答应了找回的，结果自己又被转移了注意力，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放心啦，安昙也在镯子里啦，他们俩整天甜甜蜜蜜，别提多开心，我就不一样了，一只可怜的小兔子。”它撇撇自己的三瓣嘴，有些酸柠檬，有些苦。
“它怎么会？”她很是惊异，自己明明不记得找回了安昙，更不记得将他放到了镯子里。
“嗯，你在悬星家里的那晚，嗯，是他把安昙放进去的。”说到这里，安心有些吞吞吐吐的。
“噢，那该谢谢他。”
“不，倒也不用，他还欺负你来着。”
“欺负我？那天我发烧了，他应该是照顾我吧。”发烧的时候她睡得昏沉，只记得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他，他......”
林措听着听着，脸色大变，一拳捶在地上，“你说的是真的？”
“......就是这样啊，你还一直喊着痛。”
“......别说了。”她死死地咬着嘴唇，双眼都有些空荡起来，现在脑子里都是那个人，俊俏的模样显得格外狰狞虚假，忧伤的眼睛现在看来则是完完全全的欺骗，他整个人盖在满满的血色之上，林措现在恨不得亲手杀掉他。
“林措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安心大眼睛红通通的，“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什么问题，你想在镯子里呆着还是在外面呆着呢。”她说话间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拳头捏的嘎嘎响。
“在外面。”它小声地回答。
“那你好好跟着我，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别说话，就当一只普普通通的小兔子，这事也忘记吧，不要再提起。”待到抬眼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有微红的眼眶提醒着它，那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严重到让林措生了气。
“哎，你在这里啊，”头顶传来沐城的声音，清朗无比，里面仿佛蕴藏着整个春天，花开芬芳。
她眨眨眼，没有抬头，只是抚着安心的毛发，“不是还没比完吗？怎么就过来了，”
“秦燃枫那小子非要试试当裁判，我就让给他了。”沐城走得更近了一些，半蹲下身子跟她齐平。
林措看着他的表情，平静至极，不知刚刚的话听到了多少，“确实，做裁判还挺有意思的。”
“你刚捉的小兔子吗？”边说着，安心已经被沐城拎了起来，抱着怀里，那幅画面说不出的温暖和谐。
“嗯，它有些蠢笨，自己撞到我腿上的。”
“你这是守株待兔啊。”洁白的牙齿也发着光，他笑得温暖无虑，眉眼弯弯。
“还有半小时就下课了，没什么事我就先溜了，今天起得早了，有些困。”她打了个哈欠，半路逃课之前，主动向严格的课代表先报了备。
沐城抬手去扶她，“我们一起走吧，我也饿了。”
“啊？可是，”她难以直视他的眼睛，只是低头看着乖巧的安心，不知该怎么说。
“再不走，我还得跟谈添添再打一架，累死了。”沐城左手抱着兔子，右手拉着她，在花田里微微曲着腰，躲过众人的视线，沿着小径离开了。
没有一起吃午饭，沐城一直送着她到了公寓楼下，把兔子还给她，他大大地一笑，笑不入心，冲她摆摆手，走开了。
转身的瞬间，眼里的阴鸷和寒霜仿佛能把人杀死一样，他打了个电话，“苏霓，我要找关于悬星的所有资料。”
苏霓显然是听过这个名号，“他的资料可不好找，时间跨度有点大。”而且，这个人，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若不是他无心权势之类，只怕这半个天下都是他的。
“我这是被拒绝了？”
“想要资料？很简单，加入我们。”
“不可能。”
“你既然没有去找落生他们要资料，反而来找了我，就是对那里并不信任，倒不如加入我们。”
“你中毒太深了。”
她默了默，“别这样说，这次的消息我会给你，但是，没有下一次。”挂了电话，她的脸色都柔和了几分，幸好，沐家还有一个自由人。
“多谢。”
午休时间还是比较充足的，在这段时间里，林措自检了身体，又将生理期记录翻了翻，一切正常，至少没有怀孕，情况还没那么糟糕。
沐城则是收到了悬星的资料。
悬星，天者之子，能力：星。
技能1：星子定位。通过星子来建立完善的定位机制，建立契约的人，通过仰望星空，即可被找到。
技能2：御星而飞。
技能3：星之右手。右手经由改造，已经拥有天门之人的部分能力，人界颇为忌惮。
......
资料洋洋洒洒，有那么一厚摞，记录了他生平的多数事件，但是初期的很多事并不完全，是以难以从中判断这个人。
沐城注意到，这些年，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只有祁霜、林措。
“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呢。”他喃喃自语。
那边的林措边吃饭边打喷嚏，“难道是生病了吗？”摸摸自己的额头，自语道，“好像没有啊。”
电话却突然响起，是秦燃枫，她接起来，“怎么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那边小枫超大的声音给盖得严严实实，“不好了，谈添添要找沐城死斗！还指名要你在一边观战！”
“不去。”林措说完就挂了电话。
他不死心地再次打了过来，“如果你不来，他说他就把沐城的事抖落给全校人都知道。”
“不就是走后门的事嘛，他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就算出了事，云泊老师也会帮他的，放心啦，我下午还有课，不陪你们闹腾。”（未完待续）
146.鬼化事件
“不是，他要说的是，沐城的私事。”
“什么意思啊？”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要将沐城的身世公之于众，让大家都耻笑他。”
“......这个谈添添是个什么玩意儿，疯狗吗？你等着，在哪儿啊，我现在过去。”
她扒了几口饭，朝着男生公寓的篮球场冲了出去，身后的安心都差点跟不上，被拎起来抱在怀里，那里离得有些远，她也没什么交通工具，只能跑着往那里赶，到达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两人已经动起手来，地上有斑斑血迹。
她努力挤了进去，然后挪到了小枫身边，“怎么回事，不是跑了吗？怎么突然又打起来。”
“谁知道啊，谈添添这个神经病，非得找他打，平常这话说得也多，都是说说就过去了，今天突然较起真儿来。”
“你告诉云泊老师了吗？”
“这，私下打斗，告诉老师，会被开除的。”
“那你觉得开除严重，还是死人严重？！”
“......要告诉你告诉，我不干这事，以后还怎么混。”
“......那你用我的手机给老师发个短信，这事是我做的，跟你没关系。”林措把手机塞给他，“哎，等等，他叫我来干嘛，我又不认识他。”
“不知道，你快去吧。”
“......”她看了看情况，叫了停，“谈添添，你叫我来做什么？”
听到声音，两人都住了手，沐城面色深沉，看着谈添添有些不悦，“你把她扯进来干什么！”
“哼，惹我的人，都得付出代价。”谈添添狞笑着，清秀的脸有些狰狞可怖，像是地狱里的无情修罗。
“......难道你指的是那句——没有输家配在赢家面前阴阳怪气？”
那次失败，直接毁了他的前途和梦想，谈添添怎能不恨！每每想起那时候，他都咬碎了银牙，而这个女人，这个跟沐城一起的女人，更是将那事提起，撕开他的伤疤，怎么能忍，他谈添添，今天，一定要打败沐城，证明自己才是最强的。
“那你打这一场，是想给谁看？”
“自然是给你们这些人，这些跟沐城沆瀣一气的人，这些瞧不起我的人。”
沐城的脸色平静至极，仿佛自己不是在生死搏斗，而是在比试切磋，他穿着黑色的棒球衫，蓝色的牛仔裤，整个人都没了神采。她走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然后又回到了人群。
“哦，那你加油。”她微微举起拳头，敷衍地给谈添添加了个油。
大约是没想到这女人会有这种举动，谈添添都呆了呆，不知该接什么话。
“愣着干嘛，开始啊。”她催促道。
“你不是跟他一起的？”
“别那么多话了，快打，我下午还有课，再玩一会我就上课去了。”她有些不耐烦，这人怎么磨磨唧唧的，是来耍嘴皮子的吗？
围观群众不知是谁，扑哧笑出了声。
谈添添脸色发红，倒是全神贯注地直视着对手，刚刚的鲜血是中午在这里打篮球的人流的鼻血，暗红色的干涸血迹光亮黏滑，格外引人注目。
她退回到人群中，小枫拿着编辑好的短信，犹豫着不知该不该按下发送键，林措帮他按了，接过手机，“云泊老师那边，我承担责任，就算被赶出去，也得阻止他们，你进去看着，一旦谈添添眼睛变了颜色，就扑上去按住他，先控制住再说。”
“眼睛变颜色是什么意思？”
“等下给你解释。”
之前灵异社的app还在手机上，她登陆进去，自己的账号还没被注销，代号漆星两个字闪耀在个人资料页面，圆形的头像框里是自己当初上传的照片，扎着马尾的女孩笑得没心没肺，那是大学时候的照片，认识祁热以前拍的。
她在搜索栏填入“鬼化”，点击搜索按钮。
鬼化，危险等级四星。
以鲜血为引。
鬼化症状具体表现为：眼睛变为蓝绿色，行动敏捷性明显增强，力量不可控，具有传染性，可通过抓挠和伤口传递，制服之后需交由灵异社的专业人员处理。
吃饭的时候，她总是看到蓝绿色眼睛的谈添添，想来是这灵目在提醒自己什么，约莫是跟于宣的初期症状一样，可以简短地预知未来。
直到看到他本人，脑中不知为何跳出“鬼化”这两个字，这才查了查资料。
场中央的两人已经动起手来，沐城今天的戾气格外重，仿佛是要发泄着什么，步步紧逼，招招重手，每一拳都含了十成十的力气，谈添添借着灵活躲避了大半，其余的看情况接了，无甚余力还手，他的灵活在沐城面前，失了优势，在旁人看来，只是一味闪躲，观赏性差了许多。
“沐城今天是怎么了？心情好像不太好？”
“可能大姨夫来了吧。”
“......辛苦辛苦。”
谈添添见状不妙，寻机会中了一招，单膝跪地，呕出一口鲜血，沐城也没有趁虚而入，稍顿了顿，等他起身，他再抬头的时候，眼睛赫然已经变成了蓝绿色，嘴角一个浅淡的得意的笑，被鲜血遮掩了，没人看得出，
她手肘推一推旁边的秦燃枫，“小枫，上。”
“上什么上，还没变色呢。”
“什么？变了啊。”
“姐姐，你不会是色盲吧。”
“......”
旁边的人听得云里雾里，禁不住插了句嘴，“你们聊变色龙呢？”
两人说话的功夫，两人再次打斗起来，谈添添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指尖都是蓝绿色的光芒，泛着阴沉死气。
谈添添捏了捏拳头，邪眉怒目，脸色白得吓人，全身都扑了过去，像暗夜里无形的鬼，双手双脚都缠在沐城身上，阻碍着他的行动，渐渐迟缓，像进入了一张密密的大网，手足都难以动弹。
“小枫，快上！”她边喊着边冲上去，将他的四肢掰开，却是怎么都掰不动。
“林措，你干什么！”他看不出任何异常，就是两个人正常打架，沐城体力落了下风，行动渐渐迟缓而已啊，林措这时候冲上去，不是破坏规则吗，但是她已经上了，自己也只能上去，将两人分开。
沐城的肩膀上是几道血痕，林措吼他，“不是说了，不要受伤吗？！”
“......”他沉默着没有任何话，四肢僵硬着像具雕塑，眼睛里空落落的。
“快来几个人，帮忙把他们俩送到医务室！”小枫说话还是很有用，当下就由几个壮实的男生抬着他们俩往医务室搬。
到了法灯医生面前，落生恰好也在，穿着白大褂，正在帮法灯医生整理医案。
只瞧了一眼，法灯医生先嘱咐落生给这两人，各自先来了一针，再驱散了围观群众，独独留下秦燃枫和林措。
“这是怎么了？”看到沐城这样子，小枫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人怎么像傻了似的？”
“哎呦，你们这些学生，尽出乱子，一个两个不是翻窗进病房，就是躺着进病房。”说话间，进了隔壁房间，拿出一瓶蓝绿色的试剂，给他涂在伤口上。
落生只看了他一眼，将医案收起，在一旁站定，上药的事情由法灯老师来做，蓝绿色试剂涂上去瞬间被吸收，法灯医生面色凝重，将整整一瓶都用完，沐城的眼神才清明了一些，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人，“怎么这么多人。”法灯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翻出一个白眼。
林措被挤得没位置，去了另一张病床上，看谈添添，他眼睛紧紧地闭着，约莫是打了麻醉剂的效果，眼窝处，嘴边都是淡淡的蓝绿色，衬得脸色愈发苍白，跟资料上的照片一般无二，是中度鬼化的表现。
“落生，你先去请云泊老师过来。”
“好的。”落生脱了白大褂，挂在门口的衣柜里，这才不疾不徐地出了门。
“我们早就给云泊老师发短信了，怎么现在还没到啊。”
林措掏出手机看了看，“你发错了人了......”，他发给了他自己。
“老师，沐城他，”两人同时开口问道。
“现在暂时没事了，等醒了再观察两天。”法灯老师长长地吸了口气，额上有了微微汗意。
法灯老师又往谈添添那里走了几步，看着他的模样，神情很是难看。
“老师，那他，”林措试探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问题很严重，要不，你们俩也先回去吧，这事我跟云泊老师解决。”
“不用了，他们留下。”姗姗来迟的云泊老师人未到，声先至。照旧是一身黑色的紧身皮衣皮裤，利落的短发，凛冽的寒霜脸。
云泊只看了一眼，“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儿。”
“上午的课有比试切磋这一项，结果时间不够，没有比完，所以，便趁着午休时间继续比，没想到，他们俩行动突然迟缓了很多，很是奇怪，大家就送过来了。”她扯谎扯得很是合情合理，想着可以瞒过去。
秦燃枫点头附和，“是这样的。”，他此时倒是稳重了许多。（未完待续）
147.讨药
云泊的神情看不出态度，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床上的谈添添，“等他醒了就离开学院吧。”
“云泊老师，真相还未查明，就让他离开学院，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了。”林措看着病床上昏迷的谈添添，脸色苍白，手臂瘦得可见骨头，上面是满满的陈年伤痕，他为此努力了那么久，在成为云泊老师的弟子这个愿望落空之后，连留下来都不能了吗。
“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她的眼中是说不尽的清冷疏离，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沐城，转身又离去了。
“法灯老师，沐城他，应该没什么事了吧。”秦燃枫一直捏了把汗，这才问出了声。
“不好说呀。我尽力。”
“......严重到，要开除的地步吗？”一旁的她还是觉得这个处罚太重了些。
“鬼化的人，是难以进入魅洞的，谈添添留在学院已经没有意义，他还差点害了沐城，云泊老师才会那样生气。”法灯老师五官深邃，长着一副清冷的模样，却是好脾气地解释道。
“那沐城不会鬼化吧。”
“放心，救治及时，就是得吃点苦。”法灯老师拿出一套刀具，碎碎念了一句，“落生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估摸了一下时间，等不得了，便朝着秦燃枫招招手，“来，给我搭把手。”
“啊？我吗？我什么都不会呀。”秦燃枫指着自己，一脸不敢相信。
法灯老师不容他质疑，已经安排起来，“别废话，快过来。先去换一身手术服，我们再把他推进简易手术室。”
法灯医生领着他就要去，林措道，“老师，我也去吧。”
“场面会很血腥，女孩子还是不要看这些了，容易做噩梦。”他犹豫了一下，摇头拒绝了。
“老师，沐城是我朋友。”她直直地看着法灯老师，面色真诚，眼神坚定，大有你不让我就偷偷进去的架势。
“哎。”他叹了口气，“那好吧。”
准备完毕，简易手术室的大门也已关好，法灯老师嘱咐道，“秦燃枫，落生不在，只能你来凑数，他这个病耽搁不了，等一下，要按住他，死死地按住，不能叫他挣扎乱动。”
尖细的针筒将透明液体缓缓地注入，法灯老师这是先打了局部麻醉，全程沐城都一动不动，像个机器人，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有淡淡的痛苦又忧伤。
林措在床的正对面远远地看着，一言不发。伤口处刚刚涂过药水，蓝绿色的光晕便凝在那一块，不再流动，他的眉心处明明没有伤口，却也有光晕流转，充满阳光的少年同那颜色格格不入，更显病态，“法灯老师，他的眉心处，好像，也有鬼化的蓝绿色。”
“什么？可他那里并没有受伤啊。”法灯老师细致地检查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发现，只当她是在疑神疑鬼。
沐城的四肢被尼龙绳绑在单人病床的四个角上，小枫按着他的两个手臂。
“那我下刀了。”法灯老师拿着锋利的手术刀，将沐城肩部伤处的肉挖了出来，那血肉里沁了蓝绿，说不出的怪异，浓重的腥气，还有腐臭。
她有些看不下去，只得背过了身，听着那刀子入肉的声音都难受得很，心里也为沐城捏把汗，想了想，自己还是凑了过去，血肉模糊的场面实在是令人不适，她紧紧地蹙眉，凝神细看，肩部的蓝绿色还有残余。“法灯老师，他的右肩往下1cm还有蓝绿色的光晕。”
“你看得到？”林措说得如此清晰准确，不像是估计或者扯谎，倒像是，完完全全看得到鬼化的路径和模样，法灯老师看着她，整张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明亮得像星星，她的眼睛里确实有光。
“我看得到。”她说得平静又自信。
法灯终于有些信了她，试探道，“那你看谈添添是怎样？”
“他中度鬼化，脸部多处都是蓝绿色，侵蚀脑部，应该是没办法了。”
“那你在旁边看着，哪里有蓝绿色通通告诉我。”法灯老师心里暗喜，这样的话，沐城救回来的可能性就大了数倍，只是这种能力，时间紧迫，他也来不及细细琢磨，还是救人比较要紧。
“好的。”
林措细细地看着，先是重复了一遍，“右肩伤口处再往下一厘米左右，有一个极小的光晕，约莫有一粒米那么大，很难察觉。”
“过来，更近一些，在我旁边，一处一处地指。”
手术室的天灯，洁白明亮，映在人的眼睛里是唯一的光，发散性地朝着八个方向延伸出长长的光线，闭眼的时候，脑海里都是那点点光斑。
林措凑得更近了些，隔着消毒手套，指尖轻轻地点在那个位置。
法灯确认了一下便下了刀，这次的位置很是完美，肩部以下再无鬼化的区域。
“还有就是他的眉心处。”她的指尖又轻轻地落在眉间，遮挡了他眼中唯一的光。
“那里再另行处理，现在先缝合。”沐城的失血量已经足够多，再不缝合，会有新的危险。
法灯医生额上微微有了汗意，“林措，帮我擦下汗。”
“好。”隔着口罩，连说话的声音都沉稳了起来。
棉布吸收了咸涩的汗水，针线在皮肉中穿过，将伤口强行弥合，留下灰黑色的线头在皮肉上，绘出一道蜈蚣一样的印记。
缝合完毕，法灯医生深呼吸一口，“眉心怎么会有，比试中他的眉心同谈添添有什么接触吗？”
“比试的时候，谈添添先是吐了口血，才开始鬼化的。”林措这么回忆着，她记得清楚。“那时血液喷溅，没有人注意这个，不知道跟那个有没有关系。”苦思许久，也只能想出这么一条关联。
“不，在你来之前，他手指着沐城挑衅来着，还碰到了眉心。”秦燃枫又补充道。
“不管怎么样，都是外伤。”法灯老师沉思了一下，“先这样，用药水给他洗一洗看看。”
法灯老师出去取药水，时间有些久。
林措试着和沐城搭话，“你还记得眉心处，怎么接触过吗？”
身体上的一切触觉一切听觉都仿佛丧失了一样，沐城的眼睛稍微转了转，看着那双直直望向自己的目光，里面是关切和担忧，他的心稍安了安，“没有注意。”
法灯老师又换了身手术服才再进来，表情有些难看，浓密的眉毛死死皱着。
两人眼见着他空手进来，急道，“药水，没有了吗？”
“谈添添不见了，我存的药水也都没了。”
“这个人渣！混蛋！”小枫率先骂出了声。
“老师，这个再制作的话，需要多久？”
“三天。”
“这团光晕隐而不发，到底能支撑多久，”她不知在问谁，也许是问自己，也许是问法灯，这里没人能给他答案。
“那您知道哪里还有吗？”
“除了学院，还有的，也就一处，”法灯老师看着林措，面露难色，“是灵异社。”
“......”已经退出了，再去问那边讨药，未免有些厚脸皮。她抿了抿唇，呆了呆，很快就下定了决心，跟祁霜谈谈的话，还是有可能要到的吧，她莫名地很信任她，“我去要。”
“你要不来的，当初你进来是凭着灵异社的关系，现如今，灵异社已经易主了，你的关系不顶用了。”灵异社一向不参与魅洞学院的事，今年破天荒地送了两个人进来已经是奇事，本以为可以就此搭上关系，却没多久就易了主，真是世事难料啊。
“灵异社易主？什么时候的事？”明明自己退出灵异社才几天时间，居然就易主了？究竟是谁，能从悬星手里抢过来！
“就是你醒的那天吧。学院看你有功，灵异社那边也没有任何动作，也就没把你赶出去。”
她心下大变，那么巧合吗，就在当天？挂不得自己的账号还没被注销，想来是交接还没完成，“现在的主人是谁？”
“只听说是个女的，名字很奇怪，叫什么，风色，从来都没听过这号人，突然冒出了头。”
“......”这还真是峰回路转，若是之前的灵异社，得厚着脸皮去讨一讨，说不定刚甩掉的狗皮膏药又得再黏上来，如今换了风色，关系倒是明确得很，同她交易便可。“老师，你等我，一个小时，我会要到的。”她的目光笃定，莫名地让人心安。
法灯看着这个模样普通的小姑娘，心里对她的好奇更甚，她的背景，她的能力，她的自信，若是没有足够强大的人护着，她怕是会被早早摧毁。
林措回了公寓，一把抱起和安心玩得正欢的米分，“帮我联系风色。”
米分倒是很乖巧，鹿角一凛，在她脸上蹭了蹭，这一人一鹿卜便双双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次，风色所处的地方不再是那个悬崖，而是漆黑无比的山洞，仍是一盏秋千，破破烂烂，上面挂了不少的蛛网，华服浓妆的精致少女，仿佛画里走出的富家千金，便在那秋千上，悠悠地荡着。（未完待续）
148.沐城生气
地上满是碎裂的星子，闪闪烁烁地，倒也照明了这一方天地，只是地面是在脏乱，蛇虫鼠蚁聚集，密密地爬，她有些无从下脚，刚刚踩过的地方，已经有了几个虫子尸体，正被同类慢慢地啃噬着。
“风色。”她忍住这里的不适，唤了她的名字。
“什么事？直接说吧。”少女烟波流转，明媚潋滟，在秋千上小幅度地荡着，带着那蜘蛛网都晃晃悠悠的，马上就要被撕裂开来，足有眼睛那么大的蜘蛛定定地攀在中心，等着落地的时候。
“我想求一些治疗鬼化的药。”她开门见山，时间不多，容不得拐弯抹角。
“哟，这是干起什么行当来了，捉鬼呢？”她稍有兴致，打量了她几眼，“看起来，这眼睛你用的还不错啊。”
那双眼睛，明珠一般镶在她的脸上，让整个人的气质都沉稳了不少，抬手低眉间尽显风骨，明明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感觉就是不一样的。
从前的那个人是寡言的，是冷漠的，像个假的布娃娃。
而现在的这个人是灵巧的，是真实的，像个泥坑里的小孩子。
“你说过，我有事可以来找你。”林措的语气里带了祈求，微不可察，直直地对上她的眼睛。
“是，但不是白找。”鬓角的发丝有那么一两根不听话，跑了出来，不显凌乱，倒是更有少女的娇俏。
“你的条件是什么。”她句句直白，眼神明澈，里面有她想要的一切，比如之前是自由，现在是解药。
“我的条件啊，最近实在是闲得没什么事，没什么想要的呢。”她微微抬手，目光也落在上面，指骨纤细，指甲浑圆，指尖是新做的蔻丹，红艳逼人，在这般破落的地方，同红唇相映，像个魅惑的妖精。“这样吧，给我一百万。”
“我暂时没那么多钱，打欠条给你可以吗？”这是实话，她有十几万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日子过得还可以了，现在突然提出个一百万，还真是没地方去筹。
“啊，这样啊，也可以。”风色今天意外地好说话，问她，“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今天，比那天更不开心了。”她今天还是没有穿鞋，雪藕般的小腿就这样在外面露着，动都不曾动过，像个假肢，妆容的颜色让整个人都显得极有精神，可是她的眼睛，是空落落，刚刚的魅惑，对视，都是在遮掩情绪，事实就是，她在这个地方，暗无天日，阴森可怖，不开心。
“灵目，看不了人心。”她突兀地这么说了一句，“你稍等等吧，我差人去学院给你送。”
“麻烦帮我送到医务室，多谢。”
她抖了抖长长的衣袖，垂下的流苏遮住了自己的手臂，手掌，隔着布料摸在那粗糙的秋千上，扎人又脏污，她上了瘾一样地摩挲着，洁白的衣料上都渗出了血。
林措最后看到的，就是她一脸痛恨的模样，她那样地恨一个人，或者，是一些人。
灵异社的效率还是很高，比预估的一个小时的时间还要短上一些，药水就送到了她手里，那人看样子是学院的学员，跑得气喘吁吁却完全不停留，目标明确 地交到她手里就转身离去。
蓝绿色的药水，流水质地，颜色更为深重精纯，瓶身上还挂着了一个小小的净白瓷瓶，买一赠一么，瓶身上面写着，“药粉外敷，药水内服。”
法灯老师看着那药水，眼睛都有些移不开，“这就是灵异社的实力。”他小心地从林措手里接过，看得入神，这般精纯的色泽，看瓶子的年代，少说也有十年了，这种珍贵的药品，难得一见啊。
他用量杯盛了足量的药水，嘱咐林措，“把这些喂他喝下吧。”
她用小勺子一勺一勺地喂，那人便一口一口地喝，这药闻着就苦得很，他一声不吭，待到喝完，两人都出了一身的汗，一个担忧一个隐忍。
接下来法灯老师又将白瓷瓶里的细小粉末浅浅地覆在他眉心处，那纯白的粉末，没多久就变得蓝绿，黏糊糊地粘在眉心处，难受得很。
林措看着那神奇的现象，“他眉心处的蓝绿光晕被这药粉吸收了大半，还剩下一些。”
法灯见状，换了新的药粉，重新敷了一次。
清理干净这一切，她又从头到尾细细地检查了好几遍，三人心头的大石才算是落了地。
将沐城推出了简易手术室，三人分次各自收拾完，病房里的气氛这才放松下来，沐城抬眼看着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好在法灯老师是个健谈的，开了个话题，“林措，你是怎么要到的？”
她随后扯谎，“我托了灵异社之前的好友，他是专门负责药剂一类的，自己平日里也有制作。”
“噢，那真是幸好。”法灯老师完全不信，这么珍贵的药，普通的药剂师完全接触不到，能接触到的都是有资历的老人，失踪的失踪，死的死，灵异社里也只有一些存货，她没可能从好友那里拿到，要么就是她认识什么高人，要么就是认识那个风色。倒也没有拆穿，只是温和地笑着，面露赞赏。
“确实是，太险了。”她也装出一副侥幸的欣喜模样，“要不是运气好，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不过即使是朋友，也该谢谢人家，这个药剂制作麻烦不说，原材料也贵得很，百万以上是有的。”一时间放松下来，法灯老师便闲聊起来，指着那边还剩了一半的药水，面露钦佩。
“那这一瓶，要是卖的话，能卖多少钱。”她试探着问了问，原材料都要百万以上，那成品不是更贵？！风色这还是便宜卖了？
“我那些，做得不太好的，都得几十万，像你朋友送来的这种，千万差不多吧。”说话间他又凑了过去，入迷地闻着那药剂的味道，怎么看那色泽怎么顺眼。
“.....”她的心里很是歉意，刚刚去跟风色讨的时候还暗暗觉得有些贵来着，没想到人家，白送似的给了自己。
她犹豫了半晌，试探地问道，“那什么，法灯老师，我这，学院能报销吗？其实我是跟朋友买的。”
“能，给你报个一千万，好好谢谢你这朋友。”
“谢谢老师。”她一脸感激，高兴自己终于不用负债了，同时又感叹道，“有钱真好，随随便便就能报销几百万。”
大概是紧张过后，她这一脸财迷的模样戳中了笑点，沐城轻笑着，整个人都柔和起来。
法灯老师拿着药剂出了门，去了自己的办公室，“我去研究研究这个，你们有事叫我啊，最好还是留个人照顾病人。”
一阵突兀的咕噜声，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大家，我饿了，要不我去买点吃的？”
“小枫，你去吧。”沐城受伤后第一次开口，嘴唇都是苍白，“我想吃常吃的那家团子。”
秦燃枫正玩着手机游戏，倒是马上关了手机，跳起来，“好嘞，我去给你买。”说完拍拍她的肩，“林措，你吃什么，算了，我看着买吧。”
“小枫，你这，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我吗？自问自答可还行。”她满脸问号，不给机会就别问啊，这让自己多没面子。
逗到了她，心情很好，小枫大笑着去了。
“......”尴尬，气氛难以言喻地尴尬。
她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搓着自己的左手食指，脑子里乱七八糟，不知道想什么。
“多谢你救我。”清朗的声音，让人想起那么一个词，风光霁月。
“没有，只是刚刚好。换了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她摇摇头，这才想起来，是歉意，是对朋友的关心。
“换了任何人都会这样？”他的神色有些冷，明明太阳还照在脸上，温度却低了下去。
“也不是，主要是，谈添添这样，应该是我的原因，是我上午说的话太难听了，激怒了他。”
“我和他迟早有这么一天，你只是倒霉撞上了。”
“那，你感觉怎么样，痛吗？”
“可能是麻醉的效果快过去了，现在倒是疼得很。”
“那我去叫法灯老师。”
“叫他有什么用，麻醉过去了，该受的痛就得受，灾祸躲过去了，该担的后果就得担。”他倒吸了口凉气，约莫是疼的很了，话都不说了，只蹙着眉，顺着垫高的枕头慢慢滑下去，被子蒙了嘴，不知在想什么。
“很痛吗？那我陪你说说话吧，转移一下注意力，兴许就不疼了。”
他侧了侧头，转向了另一边，闭目不看她。
“......那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呢，明明上午都逃了啊。”
提到上午，他就更气，直接把被子提起来蒙了整个头。
“......”她自我怀疑，今天说的话是带了口气吗？他怎么这么不爱听呢。
“好吧，好吧，那你先休息一下。”看那人的样子，不太想理自己，她拿了手机，又看了看灵异社的app，定在之前搜索的页面，之前没有看完，向下滑了滑，这才看了个完全。（未完待续）
149.恶意诽谤
鬼化类似的案例已经二十年未出现过，每一年都会带有新的变异，曾经鬼化的人，即使治愈也会留下后遗症，如记忆缺失、眼睛失明、经常头痛等。
鬼化患者一般会出现鬼化轻度、中度症状，能力大幅度提升，身体迅速消瘦，双颊凹陷，蓝绿色光晕环绕。
鬼化之源呈鬼化重度，是鬼化的源头，身体已经鬼化，有如枯骨，速度奇快无比，意识尚存，目标性强。
鬼化患者赏金：10万
鬼化之源赏金：1000万
“......我的个乖乖，谈添添这么值钱呢。”她自言自语。
“不好了，不好了！”秦燃枫拎着一袋糯米团子冲进来，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林措，玩笑似的道。“有人到处贴你们俩的海报，说你被沐城强女干啦。”
“？什么东西”她迷惑了。“那海报上是什么？”
“是你们两含情脉脉，甜蜜对视！”说着他还自顾自地表演了起来，“照片里的你是这样的，”他舔了舔嘴唇，眼含秋波地望向那边的沐城，看得林措一阵恶寒，“照片里的他是这样的，”说罢就将手轻轻地搭在林措肩上，自以为邪魅地挑挑眉，抛了个媚眼。
“......我还是自己去看吧。”瞅着他这一副耍宝的不正经模样，她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看比较好。
“别啊，我顺了一张回来。”他献宝似的拿出那张海报，为了藏好它，那张海报被折得只有手掌大小，这要是哪个明星的海报，他怕是会被人家的粉丝分尸。
林措接过，迅速地略了一眼，“确实，这么一看还挺像那么回事儿。”海报上是她手指受伤时的画面，沐城抓着她的手臂，脸上是满满的疼惜，明媚的微笑眼让人移不开视线，脸的下半部分被马赛克掉了，但是学院的人都认得出那是谁，而她的表情也很...奇怪，带着些少女的娇羞？眼睛也是亮晶晶的。自己当时是这样的神态吗？
大大的海报下方先是一行大字，加粗加黑，“迷晕少女，沐城强女干实锤！”
再往下是小了几号的字体，对整件事做了剪短的描述。“再相见！沐城美**人，迷惑少女！”
看到这里，她一头雾水，“就这？”就一张稍显暧昧的图片，就开始造谣了？
“还，还有，”他哆嗦着，又掏出一张，往远处跑了两步，把第一张递给了沐城，“......”
再看第二张，不，这才是真正的第一张，入眼就是两个几乎**的人，面部被打了马赛克，而右下角，又将这张照片缩小了数倍，上面赫然是林措和沐城的脸，女生昏迷着，“下药强女干，学院娇子人品低劣。”
看到这里，她的心猛地一跳，该不会谈添添听到了她和安心的对话，不知道他们提的是谁，就将这脏水泼在沐城身上吧。
沐城远远地瞟到林措手里的那张，脸色阴沉，心里已经在骂道，卑鄙小人，说了打架就不提这事，结果耍阴招伤人还四处造谣，简直无耻！
“有人造谣。”他掀开被子，抢过她手里的海报，撕碎了，动作幅度太大，肩上的伤口都渗出了血，“别在意这些，肯定是那个谈添添伺机报复。”
“嗯，确实呢，很拙劣的骗术，但是不得不说，他的ps技术还可以，至少这张迷女干的海报，做得很真实。”她丝毫不在意，将那海报随手丢在一边，继续看手机。
秦燃枫看这场面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也放心了几分，献宝似的把团子递给沐城，“来，你最爱吃的。”
“你怎么没有拦住他。”沐城在他耳边小声地责问。
“......我跟学院里所有的打印店都打过招呼了，谁知道他，”小枫一脸无奈。
“那你倒是别把这东西带回来给她看啊。”
“....啊，这我倒是忘记了。不过看她好像没什么事。”说话的时候，又看了看林措，人家正兀自镇定，在那查什么资料呢。
两人窃窃私语了几句，林措只装没听到，只看了下时间，离四点只有几分钟了，下午的这节课是完完全全错过了，“小枫，我先回去洗个澡，六点左右你就可以回去了，值班护士会来的。”
“林措，你不要在意这事，都是恶意诽谤。”
“当然不会，我打算吃饭洗澡好好睡一觉呢。”她笑得漫不经心，朝着两人挥挥手，“明天见咯。”
直到瞧不见她了，小枫才试探着问道，“......不会是真的吧？”
糯米团子砸在脸上回答了他。
小枫委委屈屈，“又不是我干的，砸我干嘛呀。”
洗了澡，有些闲得发慌，她拿出相机的存储卡，把上午拍的照片导出来，一张一张地翻着，小枫的底子实在是好，都不用怎么调色，她稍微修了修，把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这才躺在宽大的床上，想着风色。
那个艳丽得如魅似惑的女人，是用什么在片刻之间都拿到了灵异社。
正思索着，便听到门外有声响，公寓的隔音效果不算太好，在楼道大声说话，还是能听到的。
有重物砸在自己的门上，又有人在说着话，她听不清，下了床，朝门走近了一些，这才隐隐约约听到。
“就是这个人吗？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卑劣的手段倒是一大把。”
“哼，那又怎样，现在还不是被扒个底掉，居然还贼喊捉贼，真是不要脸。”
尖声细语地在门前说坏话，刚刚丢在门上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觉得自己还是不出去得好。
安稳地在床上坐好，她向小枫咨询，“学院有没有什么贴吧，论坛之类的吃瓜的地儿？”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大季家都用树洞的，来，你打开学院的app，里面有个树洞的入口，点进去，你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那边的小枫边指导她边自己打开了树洞，然后高声喊了一句，“别点。”
“......”吓得她指尖一颤，点了进去，所谓的树洞，其实就是类似一个官方助手，负责将学员投的稿放在上面，真假由人分辨，同意的可以提供后续补充证据，不同意的进行反驳，是个开放的自由交流大平台。
当然，现在的热门就是“学院心机婊贼喊捉贼。”
下面配图上的脸赫然是她。
就连之前的海报事件，也有人投稿过，她按着时间顺序一一看了，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先是有人贴了海报在学院里，同时投稿在树洞里，引发轩然大波，主要情节为：沐城迷-女干少女，又伺机展开热烈追求，进行讨好，两人眉来眼去。
下面的评论大多都是：
“这女孩子好可怜啊，是不是连被，，的时候，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啊。”
“没想到，学院男神竟然是个人渣，枉他生了那般好样貌，还装出一幅高冷的姿态来给人看。”
下一条又是九宫格，第一张是一小段录音，上面配了字幕，正是那天跟安心的部分谈话内容，只是懵懂的安心并不知道，说得很含糊，而那字幕却是写的时分露骨，叫人不忍卒读。第二张是林措买验孕棒的照片，药店透明的袋子里，通过放大以及跟验孕棒比较，再加上药店的购买记录，她确确实实是买了，只是没想到这都能被拍下来。
第三张就更扯，是两道杠的验孕棒，明显是伪造的，可是不知情的人就完完全全地信了。
剩下的是几张两人争执的画面抓拍，她怒容满面，沐城背对着镜头，看不清神情。
“......牛皮。”林措低低地夸了一句，“不去做狗仔真真是可惜了。”
当然，这一条投稿下面的言论就更加激烈。
“本来以为能瞒过去，没想到怀孕了，这女孩还真是可怜，迷-女干后怀孕，才发现事情真相。”
“本来以为，那样就够渣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他肯定是不想负责任，逼着女孩子打掉！渣男，滚出学院。”
“是啊，这样的人渣，要是没有披露出来，不知要偷偷毒害多少女孩。”
最新的一天则是将这次事件推向了**，标题是“来自一名半知情人员的分析。”
里面从林措的手机ip，电脑ip，再从照片的拍摄角度，事件的详尽程度，将这个锅完完全全盖在了林措头上，这件事成了一个心机女知道被女干后主动复仇地大型纪录片。
此时的评论就非常混乱了。
“渣男配心机女，真是叫人恶心。”
“可是，这个女孩自己复仇，也没什么问题啊，渣男总该受些惩罚。”
她看了这些，总觉得还差点什么，这样的事情放出来能有什么用呢，捕风捉影吗？强女干固然是犯法的，可是不经过当事人的确认和证据的证明，学院也不会主动管这事吧。如果这个人的目标只是把沐城和林措的名声搞臭，这也有点太无聊了。（未完待续）
150.余者归来
她有囤货的习惯，冰箱里总是满满当当，打开冰箱翻找了一阵，拿了几样简单的食材，打算做个番茄牛腩，牛腩是洗澡前就泡上的，这时候血水也差不多泡出来了，用厨房纸吸干水分，下锅煎，牛腩和大蒜两面都煎成了褐色，盛出来放在一旁备用，再煎土豆到两面金黄，这些准备工作就差不多了。拿炒锅油炒番茄，直到出沙，加入热水烧汁沸腾，加一点冰糖，放入煎好的牛腩和土豆。沸腾之后倒入砂锅，转小火炖煮。
她手里拿着小枫那里顺来的团子，先垫了垫，q弹软糯的糯米团子，里面是豆沙馅儿，她吃得很是上瘾，想着下次也要去多买一些。
沐城的短信发了过来，“你休息几天，这些事我来解决。”
很是简短，她只看了一眼，便将手机放在一旁，不打算回复，过了半晌，还是觉得该回，因为这个人的性子，不论受伤多重，只要想来就真的敢下了床亲自来寻她，“好。”
沐城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已经在她们公寓的电梯里，病容稍显憔悴，手里还拎着满满一袋团子。
被不少人看到了，大家都指指点点，却没有人敢上前。
他丝毫不在意，直到看到她的门上，大红色油漆写了字，“贱人”“心机婊”，连密码锁都被人糊了石膏。更别说门前的一堆杂物了。
他敲了敲门。
林措正好奇这关头是哪位好汉敢来找他，边想边开了门，这就看到了故事的男主角。
她对外面的景象完全装作看不到，热情地迎他进来，“请进。”
只要关上门，世界就还能多清净一会。
砂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浓浓的香气弥漫了整个房间，他看了眼砂锅，回头的时候，林措已经把拖鞋放在他脚边，“先换鞋吧，那是我做的番茄牛腩。”
沐城刚在沙发上坐定，她就想起来，“啊，快一个小时了，我去加点盐。”
他看着床上被压出来的褶皱，雪白的兔子就窝在里面，面对着自己和ipad，听声音居然是在看小猪佩奇？兔子旁边是一个奇形怪状的玩偶，圆圆的球状身体，长长的鹿角，沐城很好奇，它是怎么维持平衡的，像不倒翁那样吗？起身，刚想去摸它。
“别。”这个声音令沐城抬起的手都僵了僵，她走了几步上前，把那奇怪的玩偶抱在怀里，“它很重要，别人不能乱碰。”
看她一副护崽子的模样，沐城只好坐下，“怎么不回短信。”
“我刚刚在做饭，回得晚了一点。”
“你在这里，好像不**全。”
“还好吧，我这里什么都有，宅几天也没什么问题。”她看到了被糊死的密码锁，倒是淡定得很，只是遗憾怕是能进不能出了。
他沉默了许久，不知该怎么说，面容还苍白着，精神倒是好了许多。
“要喝汤吗？我做得还可以。”
她端了砂锅在这里，又做了两个简单的小炒，两人就这样在餐桌上吃饭，像相处多年的夫妻。
“哎，你确定是谈添添干的吗？”浓郁的番茄汤里夹杂着软烂的牛腩，跟米饭混在一起入了口，浓香入鼻，她吃得开心，随意地同他聊着这八卦，仿佛里面的主人公不是自己。
“是他。”她吃得实在香，沐城也学着她的样子，试了一口，确实是难以抗拒的美味。
“那应该还有后手，他的目标不只是坏名声，可能还想把你赶出学院。”
“是我连累了你。”
他夹菜的幅度极小，每一下都在轻轻地痛呼。
“手肘放在桌子上，只动手腕，就没那么痛了。”
他不答话，却是照做了，“是你定住了我们俩。”他沉声道。
“应该是吧。”那时情况紧急，小枫没有上前制住这两人，她倒是在内心这般想来着，没想到居然还有些用，至少把局面控制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她，“我有时觉得你很厉害，有时又觉得不安。从相识开始，你的心情一直很挣扎，我明白，强大是会吸引来很多人，然后被逼着身不由己。”眼睛里是怜惜。
林措默默地嚼着饭粒，有些寡淡无味。
“沐城，朋友就好。我们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好。”
他有些无力，“那你在房间里呆一天。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放下了碗筷，起身离开了。
“多谢你。”她在关门的时候，轻轻地说。
她请了一天的假。
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蓝天白云，晴空万里，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树洞里冗长的投稿被删除，房间门口的脏污被清理干净，门锁焕然一新，学院里的学员们看见她，也像路人一样走过去，没有丝毫奇怪的目光。
安宁的日子总是过得极快，好久没有见过沐城和小枫，云泊那边却再次派那人把她叫了过去。
在路上的时候，她细细地数了数日子，约定的时间是明天。
还是熟悉的会议室，不同的是，这次里面多了几个人，正是五位老师——云泊、阳结、云苏、法灯、黛松。
“到了今日，各位老师你也接触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做个选择了。”云泊总是匆匆忙忙，穿着紧身皮衣，完全不像是一个老师。
“云泊老师，其他的老师呢？”
“他们各自还有课要上，你以后会认识的。”这是将自己的选择框死在这几位身上了吗。
“不是离说好的一月还有一天吗？”
“明日休沐，耽误大家的休息时间也不好，今天就把你叫了过来。”
她沉默不语。
云泊一时有些看不懂她，从一开始她就在顾左右而言他，像是在转移话题，或者，拖延时间。
“林措啊，”花白头发的花甲老人最先开了口，会议室里有淡淡的回音，苍老的声音显得格外绵远悠长。
“阳结老师。”她恭敬地朝着阳结老师，微微低头。
“你是还没想好吗？”
她老实回答，“是的。”
“那要不，你先挑一个，暂且拜师一月吧。”许是他说话极有分量，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
“这是，什么意思。”她抬头看向众人。
“不久之后，学院里会有一个活动，你若是不拜师，便只能参加普通场次，拜了便能参加，重点场次。奖品是，六年级六班的升学资格。”云泊说得简短。
“......升学资格。”
“就是说，只要在重点场次上胜利，就会成为整个学院的重点栽培对象，一年之后，可以进入魅洞。”黛松老师贴心地解释道。
林措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自己属于底子较差的类型，普通场次未必能胜出，这是让自己走一个捷径。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捷径非常诱人。
她正思索着。
有人慌慌张张地进来报告，在云泊耳边说了些什么，她脸色大变，对着林措，“这事你再想想，明天再答复，你先回去吧。”
众人不解，纷纷出言问询，语气里却不免逼迫之意。
“这，”
“云泊老师，怎么又要拖到明日。”
“明日我有约了。”
林措已经走出了会议室，云泊这才开口道，“学院的明珠塔无光自亮，余者，回来了。”
众人皆是大惊，会议室里一时鸦雀无声。
门外传来争执声，确切地是，只是一个人单方面争执，余者拎着刚刚离开的林措，往这边走。
她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你是谁啊，放开。”
“你再不放开我喊人了啊。”那人毫无反应，林措想了想，反正各位老师就在此处，安心了许多，不过还是边挣扎边往前走。
“......”
直到将她提进了会议室，她恶狠狠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怒目而视看着那人，他随意地坐下，老师们都静默着，一言不发。
他五官清隽，面容温和含笑，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先是四下扫视了一番，才含笑开口道，“别来无恙啊，各位。”
老师们这才起身，纷纷朝他点头致意，恭敬得很。
“坐下吧。来，你们刚刚在谈什么事？”他手肘靠在原木色长桌上，十指交叉成一个平面，下巴就随意地靠着上面，嘴角眼里皆是笑意，春暖花开。
云泊回了话，“余者，我们在说，几天后的摘星大会。”
“噢，这可是很少见的一场盛会呀。”他兴致勃勃，完完全全是个明媚的少年郎。
“那这位是，”他指着被自己丢在门口的林措，她听到余者这个称呼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学院的创办者，她低头看地，不再言语。
“这位是我们的学员，正问她要拜谁为师呢。”
“这么巧啊，我今天心情好，就拜我吧。”他有些随意地说，眼里的坚定却是挡不住。
“啊？”云泊小声地疑惑，“余者，你从来不参与这个的。”
“这不，为了融入学院，我积极参与参与嘛。”他笑得更加无害。
云泊懂了他的意思，走到林措近前，“快去拜师。”（未完待续）
151.拜师余者
她不太愿意，只是深深地低着头，神色淡淡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是微妙，沉寂了许久，她在脑子里思索着怎么委婉地拒绝，唯一的方法大概就是装晕吧。
“看你们跟她好像还挺熟悉的。”冰蓝丝毫不觉尴尬，闲闲地开了口。
“上过一月的课了。”云泊答得简练，眼中的光彩却是挡不住，这个人的到来叫她很是欣喜。
“那我就公平一些，也给她上上课，再让她挑。”
没想到这人居然还讲些道理，她抬头看去，他的大眼睛眨巴着，只叫人觉得真诚，脸上的笑意也敛了敛，有种清风拂来略过发梢的生动纯情。
云泊拍拍她的肩，力道刚好，带了警示，“也好，那你可要好好学。”
她点头应声，“听老师的。”
各位老师面上的表情都不太自然，那位余者也不想多呆，又换上标志性的微笑，将座椅推回去，拎着林措离开了。
这一次她没有再挣扎，乖觉地跟在身后。那人一路往明珠塔去了，明珠塔位于学院的中央，是个十层楼左右的高塔，很是破旧，算是一座危房，少有人去。
“余者老师，这里不允许学员进入的。”
“跟我来。”温柔的男低音，他的语气带着不容忍拒绝的坚定。
“好。”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极具年代感的钥匙，打开古朴的门锁，推门而入，“进来。”
书，数不尽的古籍。
这里的楼梯是类似盘山公路的那种，沿着明珠塔走一圈便往上一层，她边走边俯瞰学院，颇有些观光的兴味。
余者脚步不停，一气上到了顶层，那是一个小小的亭子，四方木柱高耸，撑起这座明珠塔的辉煌，斜角飞檐，雕梁画栋，跟楼下所见的破败倒是有一番对比，叫人惊喜。中间的台子上供奉了一颗明珠，闪闪烁烁着。
他抬手摘了明珠，白玉的底座便在瞬间化为齑粉，一阵风吹过去，那台子好像本来就是那般空荡。
“做我的徒弟，这珠子就给你。”
“我要这珠子干嘛？卖钱吗，它值多少钱？”
“......”他笑了，笑意不达眼底，收回了自己手中的明珠，“你错过了它。”
“你叫我来，就是贿赂我吗？”
“贿赂？”
“贿赂也没有用，我想拜谁是我的自由。”
“他们想不想收，我说了算。”
这是威胁了，他一句话下去，只怕没人敢收自己当徒弟了。可是，之前的纠结倒是在此刻有了答案，别无选择就是选择。
她低声问道，“为什么收我呢？”
“因为你倒霉。”
“那好，拜师就拜师，怎么个拜法，有什么流程。”
“这事须得当着所有人的面，师徒各自为对方准备一件拜师礼，我让云泊安排一下时间，你自己去准备吧。”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在送礼这方面，她比较主张送别人想要的，送了不那么需要的浪费资源又不讨好，很是没必要，这才问了问。
“你的小兔子，我觉得挺好。”
“我没有什么小兔子，那老师没什么特别的喜好，我就自己琢磨着准备一件吧。”
她溜得很快，根本不等人回答就已经没了影。
冰蓝准备的考验和劝说通通没用上，按理说，她不是这么容易被威胁的人，倒是也没有再纠结于这个，赏玩着掌中的明珠，思索该送她什么好。
又到了求助时间，她联系了秦燃枫，向他打听着。
“小枫啊，我觉得你这学院这许多年，肯定是见多识广的。”
“那是自然。”
“那你拜师的时候，送的什么呀？”
“我啊，云苏老师当时一眼就看中了我这个潜力股，所以便让我随便准备准备，我就送了他一个跑步机，大家也都知道，云苏老师最是喜欢跑步，学院的跑道就是被他跑坏的，云泊老师当初还暗示了我好久，甚至打算学院出钱帮我买这礼物呢。”
“这样啊，我觉得你观察入微，送礼送到了心坎里，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徒弟。”
“哎，过奖过奖。”
“那其他几位呢，比如璃琉、沐雪、沐城、落生他们？”
“他们呀，落生虽然是5班的，但是比我来得晚一些，他送礼的时候，送的是一套定制的手术刀，可把法灯老师给高兴坏了。”
“......”她默了默，不好评价，投其所好大概是共通的吧。
“沐雪嘛，她送的是一盆花，黛松老师最爱绿植，好像送的还是什么珍稀物种，我也不懂那个。”
“璃琉嘛，她送的是按摩仪，阳结老师年纪大了，送这个倒也挑不出错处。”
以上这些都没有什么实际的参考性，“哎，那沐城呢？”
“他啊，他空着手去的。”
“......”林措本来也这般想，可是见那余者的态度，觉得不准备怕是要出事，只好又委婉地问了问，“你说，要是沐城这种人以后收了徒弟，会收到什么礼物？”
“他呀，他说过最喜欢团子，常常给他买些团子吃就行。”
“他还真是很爱吃呢。”
“那当然，那家团子可是沐雪买给他的。”
仿佛吃到了什么大瓜，她追问了一句，“嗯？沐雪？”
“啊，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别跟他提。”小枫慌慌张张地挂了电话。
看着手机界面，她觉得好像有些不舒服，说不上来是哪里，但是就是有些闷闷的，烦躁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响个不停的电话吵醒，乱着头发接了起来，听筒那头，“是我。”干净好听的音色，只听着这两个字便能想到那人的微笑。
“老师你好。”
“半小时后在明珠塔上课，准时到。”
“老师，今天是休息日。”
那头根本不听，直接挂了电话，“......”
长叹一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说罢又拍片自己的头，好清醒一些。
努力地爬起来洗漱了一番，去了明珠塔，塔门未关，她轻轻地推开，晨光透过窗户，将一层的书房照得亮堂堂的，那人就背对着自己，捡了本书正看着，听到声响这才转过身来。
还是熟悉的浓眉笑眼，洋洋洒洒地袭来，好像被吵醒的不愉快都散去了许多。
“来得刚好。”指尖的书页泛黄，空气里有若隐的留兰香，他随手将书递给她，“就是这本啦。”
她接过，有些好奇地看过去，正对的那一页是首诗。
红尘西决，醒悟十芳。黯然是遇颜归期，群舞曼亭壁。天若依蓝，地若仓惶，独看于西楼歌锦之中，余辉落映嫣容。呼啸云笛声，如歌唱心茫，停楼一方。苍色如昼白，夜幕如昏黄，俯视群飞离言，与子若情长，葱茏心忧伤，念君如灯明，江林烟波秋水寒。新鸣独月，姹似这般阑珊深处，化作一缕幽光，独守苍老，今我心何在。
她不解，又朝前翻了翻，又朝后翻了翻，皆是空白，这本书竟然只有这一页。“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先是锻炼你的文化素养，再教授别的。”
“老师，我大学毕业了。”
“那你看不明白？”
“......”她抿了抿嘴，无话反驳。
“今天你就在这里待着，待到四点再回去休息。”
“那我，”
“你的午饭有人来送，对了，云泊说拜师仪式就安排在明天早上，相关事宜晚上她会跟你说。”这两句话将事情都交待得清楚明白，没给她插嘴的空间。
“......好。”书房倒是还算干净，老式的玫瑰椅和雕花书桌，旁边还备了些纸笔，倒是齐全。
冰蓝出了书房，关上门，心里在偷笑，“果然，这师父一当，她都乖巧了起来。”悠闲地散着步回去再睡一觉。
林措盯着那诗，百度什么的各种途径都查不出它的意思，只看字面意思的话，是情人思念的诗吗？边看边挠头，挠秃了都没看明白，她也不再坚持，想着去书架上找找线索，从老师刚刚站定的位置找起，这本书薄得很，即便从书架里抽出来，也完全没法分辨它的来源。
她随手又拿了几本书，看了看这才发现，都是小说啊，还是很有些年代的小说，有清代的七侠五义、七剑十三侠，有梁羽生的冰河洗剑录、侠骨丹心等。
“老师是让我在这里参透武侠吗？”
虽然这么念叨了一句，但是不得不说，这些小说有名是有原因的，就好比此时的林措，拿着一本七剑十三侠正看得入迷。
善似青松恶似花，青松冷淡不如花。
有朝一日浓霜降，只见青松不见花。
开篇这首诗，“啧”她不由得赞了一声，这才是写得通俗易懂，别有深意，老师给自己的那个难题就复杂得很，哪是一般人看得懂的啊。
送饭的云泊进来的时候，就看着那人坐在桌前，看得入神。
她走近了，将盒饭放在书桌上，这才看清了书名，脸黑了黑，“你就在这里干这个？”（未完待续）
152.摩托车教学
林措赶忙把书藏了藏，发现无处可藏，只好怀抱着这本书，干笑一声，“云泊老师，你别告诉余者老师。”
“余者老师？”
“啊，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叫余者又有点怪怪的。”
“你可以叫他冰蓝老师。”
“云泊老师，那拜师礼上我应该送冰蓝老师什么礼物呢？”
“这个不是你的事情吗？”
“投其所好嘛，可是完全不清楚老师的喜好，盲目送了，怕是没什么用甚至可能送到了雷区。”
“他啊，实在是没什么喜好，能让他开口要的东西还没出现呢，你随意送就好。”
他开口要过兔子。安心当然是不能给他，另买一只给他倒也算是个主意。
打开袋子，里面是两份盒饭，她愣了愣，云泊在她对面坐下，“一起吃吧，等下跟你说一说，拜师仪式的事。”
“是明天？”
“是，摘星大会时间紧迫，明天再不解决你拜师这事，就得拖到大会结束了。”
“云泊老师，你说吧，我听着。”
“余者要求，拜师仪式在明珠塔上举行，那里不好围观，打算直播放在学院的官网上，今天晚上我们简单布置一番，衣服的话，我已经差人送到了你的房间里，只是今晚还得叫你排练几次。”
“......这种事都能排练的吗？”
“余者他喜欢事事完美，排练也是为了更加顺利。”
“好吧。”倒是也理解，毕竟是学院的最高级领导，排场大些，要求高些，也很合理。
第二日。
按照约定的时间，林措早早地到了明珠塔，跟彩排时不同，从入门到十层的楼梯上皆是铺了红毯，她一步一步地走上去，冰蓝老师已在顶楼坐好。
“来了，快些开始吧，我今天累得很。”
三鞠躬加敬茶，极简单的流程，昨天却是足足彩排了五遍，待到冰蓝老师喝完茶，她才把兔子递过去，“冰蓝老师，这是我准备的拜师礼。”
“放下吧。”他整个人都淡淡的。
林措把它放在桌上，恭敬地垂手立在一旁。
“我没准备什么礼物，今日就送你一句话。”
“学生洗耳恭听。”
“以后多去义务献血。”
“......什么？”
“学院的医务室，有义务献血点的。”
“......就这？”她腹诽道，却是不敢说出口。只乖乖地应答，“学生知道了。”
“昨日，你可有参悟出什么？”
“学生惭愧，并看不出什么。”
“看出七剑十三侠很好看是吧。”他人还是懒懒的，笑意却是真真的，倒是不太像生气的样子。
“学生惭愧。”
“好了，别左一个惭愧右一个惭愧，摘星大会自己心里有数吗？”
昨天倒是连夜查了资料，摘星大会举办的次数单手可数，有过经历的人不多，资料上倒是记录了一些，只说了比试，对比试内容绝口不提。
“冰蓝老师，我没什么数。”
“要打架的时候，就直接认输。”
“啊？”
“你什么水平，我看得出来，不用白白挨打，该认输就得认输。”
“那我不是给您丢脸嘛，打都不打就认输。”
“丢脸没关系，你记得别报我的名号就行。”
“啊这不是现场直播吗？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吗？”
“摘星大会之前，你是云泊的徒弟，大会之后，才是我的徒弟。”
“你居然为了怕丢脸就卖学生？”这种质问的语气不经意间就冲了出来，冰蓝老师身上的熟悉感和气场，让她不自觉地想要跟他怼起来，说出口才自觉失言，有些过分了，毕竟很他还不算熟悉。
“是啊，我这个人，好面子得很。”
“可他们知道，我拜的师是你啊。”
“他们知道归知道，我面上装归面上装，都是必要的。”
虽然林措觉得他说得没什么道理，但是也懒得反驳，只得点头道了是。
“那你先去找云泊老师吧，她在赛车场等你。”
“好。”
所谓的赛车场是云泊老师的私人领域，她亲自参与设计建造，除了上课之外，其余的时间基本都是在这里度过，林措到那里的时候，空旷的赛道上，只有两个摩托车手并驾齐驱，两人都穿着摩托车手防护服装，一个红白，一个蓝白，距离太远加上头盔，她看不清两人的神情，只是看着就觉得和谐无比。
她在赛车场入口处安静地等着。
约莫过了十分钟，两人停了车，摘了头盔，动作出奇地一致，走到了林措面前。
她对云泊老师示以礼貌的微笑，“云泊老师，冰蓝老师让我来这里找您呢，说是大会之前麻烦你带我了。”
“他跟我说过了，这样吧，沐城，你带她去更衣室换套衣服，再给她选一辆摩托车。”
“...云泊老师，我要像你们一样开车吗？”
“跟着我，就是这样训练的，他没告诉你吗？”
“这样吧，老师，我回去再问问清楚。”她苦笑着商量。
“他现在应该已经离开学院不知去哪儿闲逛了，你找不到的。”云泊难得地笑了笑，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噢。”
她一脸生无可恋地跟在沐城身后，蓝白的防护服生生被他穿出了帅气，头发都被撩上去，摘了头盔之后，有些不乖巧地垂下来，有些杂乱，莫名地可爱，她一直不说话，只看着他的背影。
他脚步慢了下来，稍等了等她，两人并肩走着，“好久不见。”
“确实，上次你解决了那些谣言，还没谢谢你。”
“本来就是我害得，应该的。”
不想纠缠于那些话题，她问出了自己目前最关心的事情，“我可以不骑摩托车吗？”
“看云泊老师的态度，好像不可以。”他沉思了一下，有些无奈。
自己可是一个连电动车都不会的人啊，这样就直接上了专业的赛道，开那么快的速度，怕是命不久矣啊，她撇撇嘴，“那好吧。”
沐城给她拿的是一件蓝白的防护服，跟自己的很相像，看上去就像情侣装。
“别穿太多，”他嘱咐道，顿了顿，脸稍稍红了，又解释了一下。“这个衣服不大透风，穿多了容易热，”
“知道了。”她现在满是担忧，也顾不得多想那些，接了衣服进了更衣室去换。
如果说，刚刚见到几衣架的摩托车手防护服的时候，还能安慰自己女人衣服多，那现在她看到一车库摩托车的时候，实在是没有任何理由再安慰自己了。
“你喜欢哪个？”他随手摸着手边的一个橙白色的摩托车，上面还有些独一无二的涂鸦，这是自己第一次改装时做的，稍显稚嫩却值得怀念。
“我不太懂这些，你挑一个就好，能让我活着就行。”
他轻笑出声，“怎么一副英勇赴死的模样，没那么恐怖，你之前不是在我后座坐过吗？”
“我喜欢坐车，不喜欢开车啊。”她哭丧着脸，显然是很怕。
“那就这个吧，它的马力小，刹车好。”他拍了拍手下的这一辆。
“好。”她只粗粗看了一眼，赞赏道，“倒是别致又好看。”
他翻身上车，偏了偏头，对着身旁的人招呼，“上来。”一如之前，眼里有星河汩汩。
她这才上了车，愣愣地，又紧紧地抓着他的防护服。
照顾到她的适应程度，他的速度极慢，等两人到那边的时候，云泊老师已经换好了衣服，还是标志性的紧身黑色皮衣皮裤，“今天就到这里，接下来几天，沐城你来教她。”
“老师，学院是出什么事了吗？”冰蓝老师和云泊老师，这个意思是在摘星大会之前，都不会再出现，两人同时消失，定然是学院有了什么事，而且这件事需要隐瞒住自己拜师的消息。
云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回道，“学院不会出任何事，永远不会。”她的眼里是满满的自信和笃定，林措突然有些明白，云泊能在这个位置呆这么久，是因为她愿意相信一些东西，而且，不盲目。
沐城像是对云泊的离开习以为常，没有多问，只道了声是。
目送老师离开之后，他马上认真起来，“今天先教给你理论，进度快的话，直接实践也不是不可以。”
她认真点头，没有一丝抗拒。心里暗喜，云泊老师不好糊弄，沐城总比她好糊弄一些。
“先是头盔，一定要戴好，护目镜处，不能随意掀起，会影响气流，从而导致速度快不起来。”
“再是摩托车的各个部位，......”他骑在摩托车上，没有发动，一个部位一个部位地解释着，说完一部分必定会转头去看她的反应，如果是欣然点头的状态，便回头继续讲下一处，如果是一脸疑惑的模样，便换个更通俗的方法再讲。
沐城认真的模样很像个称职的老师，她却老是耍赖，十处里有九处不懂的，看得多了，他倒也看出来，这小丫头是特地装傻让他多讲几遍，好拖延时间，将实践躲到明天，不禁失笑。
“怎么了？”她好奇地问。
“没怎么，就是发现小狐狸的小心思罢了。”（未完待续）
153.摘星大会
沐城足足教了五天，尽职尽责，毫不放水。
这五天的太阳都极好，骄阳似火，饶是她做足了防晒，脸还是黑了一度。
偌大的场地只有他们两人，林措是个闲不住的，问过多次，“摘星大会总不会比赛车吧？”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属实没必要学，以后又用不上。
他就是不答，只是并列着跟她一起，叫她开得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震耳欲聋的马达声叫人害怕，但是跨坐在车上时，那刺激的感觉还是让人不由得上了瘾，耳边的风，。
被他催着，似乎也没有那么难捱，待到自己开着摩托车在赛车场里飙了一圈回到原位之后，手心的汗意倒是散去不少，她利落地停车下车，一气呵成，努力学出他的潇洒模样，挑眉等待夸奖。
“总算是可以了。”他的目光里满是赞许，“摘星大会就在明日。”
“明日吗？可我练这个有什么用处呢？”这几天太忙太累，她竟然连摘星大会的时间都给忘了，“我觉得自己的自保能力太差，一直想着要不要学些拳脚功夫来着。”
“教你是云泊老师的命令，之前的试炼中途出了差错，他们这段时间就是在尽力修复，明天就是我们重新进入望京市的时候。”
摘星大会的考验是——继续上次的试炼。
她张大了嘴巴，这算是小道消息吗，这算是内幕吗，他就这么轻飘飘告诉自己了？
“不是说，分普通级和高等级吗？在望京市里，还怎么区分啊。”
“这一次，不区分啊，大家都一样。”
她在心里爆粗口，妈的，老师们这是忽悠了自己啊，什么捷径，拜了师完完全全没有任何优势好吗。
平静了一下，倒是觉得也没有那么坏，至少这个不是自己想象的1v1单挑什么的，也算是对她比较有利了。又想了想，这种模式不用主动认输，不会给冰蓝老师丢脸，又暗赞，老师这个面子要得很是到位。
“......楼顶那个墨镜男人，不是最终boss吧。”她之前还奇怪，一个打算侵占城市的人，会那样轻易地失败吗？
“确实不是，他表现得太过急功近利。”
太过渴望一网打尽，在楼顶处明目张胆地观看，没有给自己留好后路，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能考虑到所有的因素，想出放火这种法子，却在自己遭受反扑时，没有任何应对，只能同归于尽，强行一换一，这个做法很是幼稚。
从沐城这里知道了考验的内容，她心里稍稍安稳了些。“那进去之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琴琴。”奶气的声音，他好像常常克制自己的声音，努力让它成熟一些，可还是会不由得偶尔那么一两句话，奶声奶气。
“她？说起来，我听到过这个名字，倒是还没见过她。”
“琴琴在宴会之前孤身闯了r先生的地盘，被抓了。”这是由熊猫社秦燃枫同学热情提供的信息。
“r先生？是那个入侵者吗？”
“是的。”
“其实关于那次试炼，我还有很多的疑问，可能现在问是傻了一些，不过我还是想确认一下。”
“有问必答。”
“学院发的玩具枪，有什么特别吗？”
“在试炼里，它的威力跟真枪一模一样。而且子弹的来源可以查明，最后判断胜利的方式就是，r先生的胸膛里有谁的子弹，谁就是摘星大会的赢家。”
“你和苏霓的关系？”
“同学关系，我负责发现，她负责联系，这样才能把学员们拧在一起，发挥最大的作用。”
“所以，你第一次见我，就知道，我是学院的人，还把苏霓的联系方式留给我？”
“是这样，可是没想到，你完全没有联系她，亏我还在她面前自夸了好半天，发现一个挺厉害的学员呢。”
“在森林里，”
“在森林里啊，当时我正想借此机会联络更多的学员，你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还赖上我了，这不没办法嘛。”
“被拐走之后，你怎么找到我的？”
“你这样问，会让我觉得你在怀疑我。”
“我是在怀疑。如果解释合理，就可以消除我的怀疑，这样不是更好吗？”
“人嘛，总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能力。”
他不愿多说，她也不再追问，“叫我去派对，是你们俩的主意。”
“是，”
“那你是算好了，我就是后路？”
“......我没想到结果会是那样的，派对里混进了其他人我想过，被人围堵我也想过，独独没有想过会是大火，我没打算用上你，我只是知道，那个女孩，你朋友，她会去。而且你当时的情绪很低落，想让你在人群中开心一下。是在派对开始后，我才想到，你会是一条很好的后路。”
“多谢你。”
“你没事吧，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太好，我可以道歉。”
“不用，你不用，就是互相帮助的事情。”而且啊，她最擅长原谅，最擅长自我安慰。
她默了很久很久，身上的汗水早已干透，有些黏糊糊的，让人心生烦躁。“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吧。明天望京市见。”
沐城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恼，怎么总是聊着聊着就不欢而散呢，怎么没有一次是让她开开心心的呢。
这一次她没有颓丧，只是觉得酸酸的，可能因为并没有确切地建立什么关系，所以反而能够看得更开。
今天的天气很差，她进了房间，几步走向落地窗，看着暮色中的学院，远远地，教学楼已经亮起了灯，那灯沿着建筑的形状而装，使它的轮廓愈发清晰明亮，城市霓虹，。
整齐的公寓幢幢分明。
她随手扒了自己的摩托车防护服，只露出里面的短t和短裤，心思却莫名地烦躁不安，明明什么都没在想，却有那么一团气堵在心里出不来。
洗了澡，躺在床上，翻看着从明珠塔拿来的七剑十三侠，也完全看不进去，里面的人物就是立不在眼前，明明每一句话都看得懂，放在一起她却怎么都不明白 。
她习惯性地给林琦打了电话。
她接的很快，“喂，是哪个小没良心。”
“啊，林贤惠你好。”
“说吧，遇到什么感情难题了？”
“我就不能是为了姐妹感情吗？”
“好好，姐妹感情。那你搬到哪里去了？”
“我啊，现在在另一个城市，还没稳定下来，等我一切都弄好了，再去找你噢。”
“你这丫头，不声不响就去了另一个城市，没有人脉没有朋友，可怎么办啊？”
“上大学的时候不也是没有人脉没有朋友来了新的城市吗？我适应得很好。”
“那好吧，毕竟你什么都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不会，要好好照顾自己哦，适应不了的话，还是回来找我，这里永远有你的房间。”
“知道啦，贤惠还是那么会照顾人。不知道你的男神追到没？”
“应该，算是，追到了吧。”
“应该？”
“他老是一幅闷闷的样子，跟他表白也没个反应，倒是找我找得更勤了些，对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明明嘴上是吐槽，林措生生从中听出了秀恩爱的意思。
“你原来喜欢冰山型的吗？”
“我一见钟情的时候瞧着他不是这样啊，不过长得帅就完事了，现在倒也觉得很好。”
她卡了卡，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行了，现在说你的事情吧。”
“我跟祁热分手了。”
“那你没事吧，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
“没有，我就是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感觉了，才提的分手，倒也没伤心，反而觉得解脱了。”
“那样也好。”
“是的，我也觉得挺好。贤惠啊，我有时候很羡慕你，可以开开心心地，想做什么做什么。”
“你也可以啊。”
“嘻嘻，等我安顿好了，或许可以吧。”她这么自我安慰着。
“阿措，我觉得你应该试着相信一些人，”她说这话的时候怯怯的，“毕竟，一个人太累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人了。我也觉得自己什么都怀疑，什么都疏离，很奇怪，可是，现在的我就是突然忘记了该怎么去相信。”
“当一段时间的傻子，不用分析太多，不用做太多，就跟着你想要信任的人。”
“......可是这样会搞砸的。”之前就是把自己当了傻子，才会变成生人，才会一路来了这个地方，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更不知前路如何，对她来说，作为一个普通人而活着都很艰难。
“还记得我们一开始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吗？”似乎是忆起当年，她的声音温柔，似阳光下的多肉植物，饱满丰盈。
“当然记得，我什么都做不好，你什么都做得好。”
“可是，后来，你也事事都做得不差，不是因为我好，而是你信自己。”
“林贤惠，我有时候觉得你有些简单，有时候又很不简单。”
“可能这就是大智若愚吧。”她很是臭屁地自夸。（未完待续）
154.身不由己
熟悉的场地，熟悉的发言，一切仿佛还是林措刚进学院那天，风儿依旧喧嚣，环境也不算熟悉，不同的是，所有人都认识了她，作为不久前一场绯闻的女主角。
其实关于沐城的处理方式，她偷偷向秦燃枫打听过。
一说到讲故事，他的劲头就很足，“他啊，先是找出了那张过于露骨的图片的出处，好像是来自哪部动作影片，然后找人将图片中p过的部分都标注出来，一一澄清解释。”
所有诽谤的照片可以解释清楚，但是有些真实的照片，两人的神情却是隐瞒不了。
“关于那些没什么问题的照片，基本上都是你们俩被抓拍的照片，他只说了一句，我罩着。”
“下午的时候，投稿人的ip被扒了出来，视频为证，那人被谈添添收买，帮他投稿这些。”
“谈添添鬼化故意伤人的稿件加上照片，还有沐城带伤的照片，全部都po了上去，这一连串的证据出来，大家都炸开了锅，下方的评论真是精彩纷呈啊。”
“随后学院方面也下达了通知，对事实进行了核实，对沐城的各种证据予以证明，此事至此完美结束，再无人提起。这家伙，肯定还是找了云泊老师帮忙，私底下的小打小闹和议论不会停止，学院的威严却可以让他们闭口不言，倒也做得周全。”
“真是多谢他了。”
“倒也不用，他就是带着伤到处跑，可怜了一些。”
“哦，对了，之后沐城还请了一周的假。”
“这样吗？怪不得那天之后很久没见他。”应该是养伤去了吧，毕竟，还是很严重的。
“他回来之后，又去了两次法灯医生那里，被骂得狗血淋头。我扶着去的，好像听法灯医生的意思，他的伤口一直撕裂，更加严重了。”
“他去干嘛了？”
“这谁知道呢，神神秘秘的不肯说。”
思绪停到这里，身边的空间扭曲了一下，下一秒，她就出现在望京市里，如果没看错，还是自己最初所在的地方，面前就是平宁电影院，她有些怀念，拾级而上，到了售票台，这一次那里有了人，穿着黑色制服的售票员神情淡漠，在她选好场次选好位置之后，递给她一张小小的电影票，还是5号厅，电影10分钟后开始，她检了票，走过漆黑的楼道，在上次待过的位置坐好。
这一次的人多了起来，不过也就十几个人，稀稀落落地坐在前排，后排空荡得很。
是上一次的那个电影！
只看了一眼女主角，她就确定了。
没过多久，身边坐下一个人。
这一次他大方地转头去看，轻轻叫了一声，“沐城？”
“林措。”奶气的声音。
“这次试炼是要从头开始吗？我还以为会从上次暂停的地方开始呢。”
“自然是要从头开始了，不然上次因为意外先出去的学员不就没法儿参与了吗？”
“说的倒也是。”
“那你觉得该沿着之前的轨迹走吗？”
“如果，你没什么特别的个人行动，可以直接快进到喝奶茶那里。”
也是，阿铃不在学院了，她也没什么可以找的人了，说来也巧，不管想不想信，她现在都只能信沐城。“嗯，可以。哎，等一下，怎么快进啊？”
“当然是直接去喝奶茶啊。”
“可是，我的玩具枪还在酒店。”
“r先生的记忆被重置了，而我们的记忆没有，所以，现在的时间，对我们来说更加有利。”
“我的想法是，部分人在明，部分人在暗，我想混进去。”
“混入r先生内部吗？”
“可是那根本不可能，我们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她觉得这太过危险，而且极难实现。
“那难道等他主动露面吗？”
她想起了林琦的建议，“只要你觉得可行，我就信你。”
且不说这边的情况。
那边，祁霜突然将灵异社的担子卸了，还有一个原因，天门来了一个消息——蔚连和赵无极大婚当天，双双逃婚，天者命她速速回天门。
她得跟这边的人撕破脸，撇清关系，才能不受怀疑地离开一段时间。
只休整了一天，祁霜就乘着竹筏，随水漂流去了魅洞。
显然已是熟门熟路，门口接引的不者态度很是恭敬，“阿铃公主。”
“嗯。”她也懒得纠正这个称呼，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所谓魅洞，入口处是一山洞，洞内风大，长长的裙摆被吹得鼓鼓，凛冽的山风刮在脸上，她脚步不停，穿过之后则另有一番天地，一座座精美的建筑和伟岸的高山相融，流水从中洞穿而过，似是纠缠的丝带，窄小的吊桥将山与山相连。
她信步走上了最近的那一条吊桥，行至中央，看着水下的湍急流水，一跃而下。
往下数百米，便是天门所在，琼楼玉宇，蔚为大观。
世人称之为天门，都以为在天上，却无人知晓，它其实在水底，周围的禁制辟出这么一个天地，仿若高高在上的天空之城。
祁霜在水下落了地，沿着最外层的宫门南门往里走，这是她总结出来，见到天者的最快途径，高跟鞋在白玉的地板上扣出悦耳的声响，腰间的铃铛清灵活跃，似精灵怀绕，蝶舞翩跹，整个天门都热闹了一些。
闻声，天者将房内的人尽数遣走，手中的奏章也合上，只闭目等着那人到来。
直到，铃铛声越发近了，如在耳畔。
天者才睁开眼，看向面前的少女，极短的上衣，露出瘦削的腰腹，下身长长的裙摆遮住了纤长的双腿，身侧的铃铛也渐渐安静下来。他面色有些不悦，“穿成这般舞女模样干什么？”
“下面的人都这么穿，天气热，图个凉快吧。”她低头回话，语气冰凉。
“收到我的消息了吧。”
“只知道叫我回来，为了什么事，阿铃不知。”弯着腰有些累了，她索性挺直了脊背，平视着天者说话，不含任何感情，像个人偶。
“蔚连和赵无极大婚当天，双双逃婚。”
“挺新鲜，挺有趣的。”她极轻地笑了，“双双逃婚，倒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没见到这场面还真遗憾。”
“蔚连是世族里我最看好的孩子。”那人确实极好，家世显赫，忠厚不二，心狠手辣，很符合天者的风格。
阿铃不接话，宫廷里的梨花开得极好，棵棵壮硕，斜出的花枝蜿蜒旖旎，纷纷扬扬的花瓣洒进了大殿，洁白柔和，似是一帘清梦，入人心田。
“赵家我很看重，必须要保住，他们的亲事，必须圆满。”他的语气完完全全是在强硬地宣布，没有一丝商量的语气。
“天者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一不是媒婆，二不受你看重。”风儿携来的梨花同铃铛缠绕着、交织着，包裹着静止的少女，美则美矣，却没了生气。
“蔚连说，只要你愿意嫁给他，他就接受这门亲事。”
“天者这是商量还是通知？”明明知道答案，可她就是想问一问。
“你同意那这就是商量，不同意那这就是通知。”
阿铃冷冷地笑了，“天者根本没给我选择的余地呢。”她的眼神暗了暗，再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取了长愿果，就得想清楚后果。”
他从来都是拿那只长愿果来威胁自己，一次、两次、无数次。“那天者知道有个字叫做【死】吗？”
“阿铃，你不会，哪怕为了那个人，你也不会。”
“我跟他现在的关系，他还真不配我这样做牺牲。”现在想起那人，她只觉得无所谓，那个从来意识不到自己的人，终于也被自己放下了。
“可你回来了。”
“回来啊，就是为了看一出你们君臣反目的好戏。”
“阿铃，你胆子太大了，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那天者找个温顺听话好控制的女儿去嫁给蔚连啊。”
天者今天的耐心格外足，阿铃的每一句话都在极力地惹怒他，他看了看手中的奏折，一甩折扇，清风消了消火，这才按下心头怒意重新跟她商量。
“那你去蔚连府里待一段时间，想法设法让他同意跟赵无极的亲事，我便放你回去。”
她不语。
“他把你捧在心尖上，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呢？”天者甚至还在耐心地引导，见她没反应，终究还是失了好脾气，怒道，“跟你说这些是给你脸了？”
“明日，明日你就去蔚连府上！”
她冷笑，从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是她就是不甘心，就要怼，就要不服，即便拼他生气一场也非要如此，她就是不想让这个人好过！
“你笑什么？今天，今天就去！”天者摔了折扇，伪装出来的温文尔雅被狰狞的面目所代替，那副顶好的寒梅雪景图就那样烂在自己面前，一如她的人生。
她甩着铃铛出了门，空气里还是叮叮当当的，却再没了人影。
他想起了自己最小的女儿，现在才五岁，也是喜欢整日带着铃铛，却都没有阿铃这么好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