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午夜抉择
“叮~锵”
黑夜里,寂静原野上响起了一声刺耳金属的碰撞声,躺在地上的刘德胜感觉举过头顶即将落下的石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击开,手一松,石块掉在了身边。
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石块和一把短剑掉在他的脑袋边上,和他脑袋只相隔仅仅厘米距离。
在刘德胜还再猜想是谁阻止他自杀的时候王道士已经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他面前,看到王道士刘德胜激动而又紧张,他慌乱的站了起来用结结巴巴的口吻问道:“王兄,是,是你吗,刚,刚才怎么回,回事?”
王道士看了一眼刘德胜一脸焦急的说道:“是啊,不是我还有谁,这个女鬼的幻术让你中招了,骸骨我还没完全挖出来了你就跑了,我只好匆忙的挖好赶过来却发现你在自杀,这阴灵女鬼目前不会直接杀人,他杀人的方法是通过幻术让你产生幻觉让自杀。”
刘德胜听到王道士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看到王道士身上用他里衣背着的骸骨,又看看原本地上一摊肉泥已经不知所踪,他还是选择相信面前这个王道士的话,虽然现在他对眼前的一切真假难辨,但是王道士活着始终要比死了的局面要好很多。
王道士指了指刘德胜脖子上的挂着的符咒说道:“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严重,这玩意没有起到作用,接下来这一路我们肯定会幻觉不断,照这样下去我们可能还没有把他尸骸送到十里之外估计全部交代了,为了预防万一,接下来我们很有可能采用下下策,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还没等刘德胜回答王道士又背起骸骨冲向了刘德胜家的方向,这一刻刘德胜明白了王道士口中的下下策可能真的要实现了,现在这残酷的现实摆在他的眼前,他变得毫无办法只能跟着王道士往家的方向跑。
在以往的日子里,刘德胜每次从外面晚归回来都是首先朝家的方向远远看去,只要看到从家里厨房方向窗户里透出温馨的光芒他就倍感幸福,那时候人们普遍不富裕,家庭就是最大的财产,所谓老婆孩子热炕头,人生幸福亦是如此。
这次也一样,离家不到百米处刘德胜依旧抬头看向那个三间不大的瓦房,透过昏黄的光芒还能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妻子翠琴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自己的儿子宇心挥舞着竹扫把正在打扫雨后院子里的落叶。
一幅多么和谐温馨的景象
啊,可惜过了今天将不复存在,从此家不成家。
王道士随手将一只凤头银钗和两张黄纸撕出来的绣花鞋纸片递给了刘德胜小声说道:“回去将这根银钗戴在你媳妇的发髻上,这双绣花鞋鬼符贴在翠琴鞋底,一定要记得,晚上十二点亥时你和宇心偷偷跑出房子到村东头土地庙待一晚,直到明日日出之时方可回家。”
“王兄,不用这方法行不行,这样做翠琴会不会……。”
王道士立马一挥手打断了刘德胜的话小声怒道:“不是早和你说好了吗,不要婆婆妈妈的了,我现在就把骸骨背走去十里外处理掉,你是想牺牲一人保全全家还是大家都完蛋你自己看着办。”
王道士把绣花鞋鬼符和银钗放在刘德胜身上后拿过火把看了下怀表轻声说道:“只有一个时辰了,你自己决定,我先去了。”
说完王道士打着火把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跑去,看着那在田野间越来越小的火把刘德胜叹了一口气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黑夜里虽然没有一丝丝光亮,但是眼前这条归家路对刘德胜来说实在太熟悉了,他几乎可以闭着眼睛绕开每一个拐角,躲避每一块石头,蹦过每一个小坑,但是今日他却走的就像一个喝醉了酒跌跌撞撞的酒鬼。
“父亲,你回来了,”刘宇心看到一脸忧愁的父亲连忙放下手中的扫把冲过来扶住了刘德胜。
为了怕母亲担心,刘宇心没有把阴压阳棺的真相告诉她,但是一个人心里藏住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感到莫名的负担和恐慌,于是他借口打扫庭院怕母亲看出他此时的不安。
看到刘德胜完好的回来刘宇心一颗不安的心终于静了下来,他显得有些激动一手拉住父亲一边小声的问:“怎么样,父亲那边事情处理好了吗?”
刘德胜看了看儿子正准备张开嘴却突然看到翠琴围着围裙从里面热情的跑出来了只好赶紧闭上嘴点了点头。
刘宇心看到父亲点头的刹那脸色有些发白,神情似乎有些异样,但是父亲没有说什么那肯定事情也不大,毕竟父亲的结拜兄弟王道士法术是这一代有名的。
翠琴比刘德胜小四岁,但是生活中却显得非常成熟稳重,他一边拿着毛巾擦拭着刘德胜脸上的泥水一边抱怨道:“你这是怎么了,老大的人了怎么搞的一脸都是泥水,
王大哥他人呢,不是说好了他晚上过来吃饭么,我都已经做好了。”
刘德胜显得有些慌乱,他一把抓住翠琴的手,翠琴立马把手挣脱出来瞪了刘德胜一眼小声说道:“孩子在这里呢,都老大不小了,还总是为老不尊。”
刘宇心看到这一场面立马会心一笑去了房间,对于父母这样恩爱的举动他是从小见到大的,也因此感到幸福,不过这也因此耽误了婚姻,因为在他心目中他总把自己当成父亲的翻版,但是这么多年来却始终很难的找到一个像母亲翻版这样的女人。
“唉,洗不掉了,也不知道你干啥了,一身泥,算了,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翠琴说完立马转身走向房间去为刘德胜准备洗澡的热水和换洗衣服。
望着翠琴远去的背影刘德胜不禁鼻子一酸,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凤头银钗和绣花鞋鬼符放在了内衣的口袋,他做了一个决定,保护妻子,保护儿子,保护一家人,如果真的事不由人,那一家子死也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
想到这里刘德胜心里一块内疚的石头终于落地,他瞬间感觉全身轻松,兴冲冲的冲进房间,房间里立即传来翠琴的嬉笑打骂声。
坐在房间就着煤油灯看书的刘宇心听到声音不由得摇了摇头,然后捂住耳朵小声嬉笑吟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洗完澡的刘德胜感觉一身舒坦,他一边系着扣子一边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当他走到门口看到满脸红晕的翠琴时不由得大吃一惊,他立即用颤抖的手指着翠琴的发髻大声喝问道:“谁让你戴的?”
翠琴身子一颤,她木纳的看着刘德胜用近乎哭泣的声音问道:“这难道不是你送给我的么?”
刘德胜看到翠琴已经泪流满面的样子一下子变得慌乱不已,他有些不知所措的说:“不是,翠琴,你听我说,这东西吧!它本来就不是送人的。”
“不是送我的那是送谁的?”
“也不是送谁的,它压根就不是送人的,你把他给我。”说罢他准备伸手去抽取翠琴发髻间的凤头银钗。
就在这时,堂屋的座钟响了起来,细数一下,正好是十二下。
咔嚓,
外面一道亮光划破天际,接下来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
第109章 夜半歌声
一阵风从窗户纸的缝隙中涌了进来,灯火在左摇右晃后最终还是熄灭了,借着那刹那间亮如白昼闪电刘德胜跃起身体极力的想取下翠琴头上凤头银钗,但是此刻的翠琴却变得极为矫健,她一下子闪到了一边躲在阴暗的角落一言不语。
刘德胜扑了一个空,身体的重心失衡蜷缩着趴在地上,他喘着气想努力的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这时又一道闪电划破过,在这一闪而过的光芒中一双鲜红的绣花鞋凭空出现在他的眼前。
光芒划过的时间很短,但是这刹那间的映像却像一个烙印一样烙在刘德胜的心里。在黑夜中刘德胜用颤抖的手在口袋中掏出火折子一吹,一道火红的火苗在黑夜中亮起,给黑暗撕开了一道口子。
他再将视线再转向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心里却如同打鼓一样,但他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将手伸向了那双红色的绣花鞋,这双绣花鞋是不应该存在的,他要将它毁掉,因为它是一个不详物。
当刘德胜的手即将要接触到红绣鞋的刹那一双手瞬间从黑暗中伸出一把抓住了两双鞋,然后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这一双手十指纤细,非常修长,刘德胜非常熟悉,这就是她媳妇翠琴的手,于是他立马举着火折子慌乱的站起来便看见翠琴直挺挺的站在他的前面。
借着微弱的光芒,刘德胜看到了翠琴苍白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她就像一个泥雕木塑一般抱着一双绣花鞋站在那里,可以看出她的眼神非常空洞,眼中完全没有往日对刘德胜那种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样子。
“乖,把绣花鞋和那个凤头银钗给我,那个东西只会给你带来灾难。”刘德胜试探着伸出手去取翠琴手中的鞋子。
“啊~”
突然翠琴张开嘴大叫一声,这一声尖叫声不但声音大而且非常刺耳。刘德胜被震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立即丢下火折子捂住耳朵,火折子落地瞬间熄灭,周围又变得一片黑暗。
听到了尖叫声刘宇心立马从房间里慌张的跑出来,一出来就看见他的父亲捂着耳朵蹲在地上,看起来非常的痛苦。
“父亲,这是怎么了,母亲呢?”
刘德胜缓缓的从地上站起,他非常严肃的转向刘宇心说道:“儿啊,你母亲她,她被鬼附身了,我们跑吧,跑到附近的土地
庙躲过一晚,到明天也许能逃过一劫。”
“好,我们马上就跑,我去把母亲叫上”
刘宇心说完立马转身准备去母亲的房间却被刘德胜一把抓住了,他大声叫嚣:“老子的话你听不明白吗,你母亲已经不是你母亲了,她现在已经变成鬼了,是我们要跑,我们俩。”
“我明白了,你想丢下母亲一个人去避难,如果这样你就一个人去吧,我和母亲共存亡。”说罢刘宇心便准备挣脱刘德胜的束缚。
刘德胜怎能放手,他只有刘宇心一个儿子,如果儿子出事他刘家就彻底断了香火,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情。
于是他用尽全身力气抱住刘宇心的腿,刘宇心便用尽全身力气挣扎,就这样两人纠缠在一起难解难分。
就在这时,漆黑的房间里响起了歌声。
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爱呀爱呀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爱呀爱呀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
小妹妹似线郎似针
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歌声温柔委婉,虽然没有伴奏,但是非常动听,感觉非常有年代感,不过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周围电闪雷鸣,风把窗户纸吹得哗哗作响,这歌声给人又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母亲平时是有唱歌的,这刘宇心是知道的,但是她平时哼的小调都是《映山红》《千言万语》之类的,从来没有唱个这首比较老的《天涯歌女》。
刘宇心重新吹亮了火折子,刘德胜也不再阻止,他们一前一后缓缓的步入房间。
房间里没有点火,漆黑一片,就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只见在梳妆台前面坐了一个人,从背影来看像是翠琴,但是她举止有些怪异,她把当年出嫁的那一身红色嫁衣穿在了身上。
翠琴坐在那里,一边用梳子梳理着自己的长发,一边欣赏着镜中的自己,反复哼唱着《天涯歌女》。
当刘宇心站在翠琴
后面准备张口喊母亲的时候却吓得大叫着躲到了刘德胜的后面,只见镜中出现了一张惨白陌生又熟悉的面孔,这张面孔上面的五官没有任何情感,就像画在上面一样,在镜子得反射下给人一种诡异年画的感觉。
“翠琴~”
刘德胜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叫到。
歌声嗄然而至,梳在半空中的梳子还停留在发梢上,一切就像按了暂停一样变得一动不动。
“翠,翠琴~”
刘德胜又喊了一句,这次的声音比上一次更小,就像蚊蝇在耳边嗡嗡作响。
刘宇心明显感受到父亲在刚才那一刹那的紧张程度,因为握住他的手的力量一下子重了许多,手心中变得一片温热潮湿。
翠琴的脑袋慢慢的转过来,这一过程很慢很慢,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
当这张如同一张白纸的脸彻底转过来正对着这对父子的时候,这对父亲身上突然寒毛根根竖起,却又一下子不知道这种恐惧的感觉出自哪里,稍停片刻,父子俩就像一起从梦中惊醒一般,彼此拉拽着冲出了房间。
在他们的身后,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把又陷入漆黑的房间重新点亮,面无血色的翠琴脑袋脸上浮现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然后身体依然不动,脖颈再次旋转一百八十度回归到本来的位置看着镜子。
“快结束了,一切快结束了”
一声幽怨的声音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一起鸣响。
漆黑田野间,刘德胜和刘宇心相互搀扶着奔跑在原野上,由于跑的太快,他们不知道摔了多少下,手中唯一用来照明的火折子也早已经丢失,不过还好的是家门口的路熟悉,因此即使在黑暗中摸爬滚打也能顺利的找到土地庙。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雷声,闪电声,似乎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歌声,但是当这对父子踏进土地庙的刹那一切都回归平静。
这里是他们最后的精神寄托,来到这里心里也一下子安静下来,外面虽然依旧雷声滚滚,依旧是闪电划过,但是这里就像一个真正能避风挡雨的港湾。
父子俩相互依偎在一起靠在土地爷塑像边上,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刘新宇不由得流下了泪水,今天这个生日估计他永久难忘。
第110章 历史洪流的血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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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晨第一缕阳光从土地庙斑驳的窗棂中投射到刘宇心身上的时候,他极力的睁开疲惫不堪的眼睛,强烈的光线让他感觉非常不适,本能的把眼睛迷成了一条缝。
环视四周没有发现父亲的踪影,刘宇心就像弹簧一样从地上弹跳起来冲到门口,却和正进来的刘德胜撞个满怀。
“父亲,你去哪里了?”
“我去看看你王伯伯回来没。”
“回来没?”
刘德胜朝家的方向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没有,我们先回家看看吧!不等他了。”
两人一前一后朝自家方向跑去。
在以往的这个时候,他家厨房上空应该升起了袅袅的炊烟,翠琴总会系着围裙边在厨房给他们父子俩捣鼓早餐边拿着扫把把庭院打扫得一尘不染。
但是今天他们远远的没有看到这一切,连院子里的篱笆门都是他们昨晚离开时打开的状态。
“母亲”
刘宇心感受到了情况有些不对,他一边哭泣一边喊着冲向房间,刘德胜立即跟随。
在房间里,翠琴僵硬的尸体挂在横梁上来回摆动,红色的嫁衣显得格外醒目,也显得格外的刺眼。
刘德胜立马站在床沿抱住翠琴的尸体从绳套中取下来,突然噗嗤一声,一片火焰在他胸前腾起迅速燃烧起来。
就在这一刻,怀中的翠琴尸体猛的一个跳动,伴随着这跳动的还有一声幽长的呻吟声在房间响起。
刘德胜两腿一软,双手一松,翠琴的尸体直挺挺的滑落在床上,木床发出吱吖一声脆响。
刘宇心慌乱的从床头拿过枕头巾在刘德胜胸前抽打着火苗,幸好火势不大,一下子就被扑灭了,不过刘德胜胸前的外套还是烧了一个洞,露出来了红扑扑被灼伤的皮肤。
刘德胜咬咬牙看了看胸口,没有发现着火的原因,但是发现胸口挂着的符咒吊坠已经化为灰烬。
身体为什么着火,翠琴的尸体为何会发生颤抖和呻吟声,这一切刘德胜和刘宇心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看着翠琴冰冷毫无血色和生机的尸体,他
们非常肯定,翠琴已经死了,这个家至此开始变得不再温馨。
中午时分,翠琴尸体已经摆放到了堂屋正中央的门板上,正当他们开始布置灵堂通知相邻亲戚的时候王道士带着一身疲惫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走了进来。
还没等刘德胜开口王道士便淡淡的说道:“事情至此都结束了,翠琴命里终有一劫,你们也不需要难过,不过以后的日子还要过,宇心也要成家,这个女孩是我干女儿,以后就和宇心一起过日子吧!”
女孩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红着脸不停的把玩着胸口两条粗大漆黑的辫子。
刘宇心偷瞟了一眼这个害羞的女孩,心灵有明显的触动,这正是他喜欢的类型,不过此时刚刚丧母,他却已经没有了心跳欢喜的冲动。
但是对于刘德胜来说传宗接代是放在第一位的,按照当时的情况刘宇心二十岁早就有一堆孩子了,但是现在却没有成家这实在令他们夫妻俩焦急不已。
现在妻子翠琴已经不在了,当大难来临的时候他选择放弃妻子保全自己的孩子,目的就是为了延续香火,至于自己的性命他在知道事无可为时早就准备时刻放弃了。
刘德胜从刘宇心那短暂看女孩子的眼神中看出来他对女孩是满意的,于是他拱了拱手对王道士说:“谢谢王兄应此良缘”说罢又转过头对刘宇心说:“宇心,你母亲已经逝去,在她去世前一直担心就是你的婚姻,如果你觉得这个姑娘合适你可以试着相处下。”
在这个年代子女的婚姻基本上是父母包办的,不过刘宇心是个例外,家里人一直由着他。但是今日不同,他知道母亲走之前都带着一个遗憾便觉得这些年非常的任性,有些愧疚,觉得对不起父母,于是他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用力的点点头小声说道:“父亲,宇心的婚姻就全凭父亲和王伯伯做主。”
王道士点了点头对刘德胜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丧事喜办,翠琴妹子是凶死,我们偷摸的入土为安,免得又出现一个凶灵,也能避免外面不必要的调查询问。”
刘德胜显得有些为难,但是考虑到当时的情况只能如此,于是他拍了拍刘宇心的肩膀安慰道:“只能如此了,这个时想必你也知道,我们还要过下去,不能再有节外生枝了。”
刘宇心点燃了一支香插在香炉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
点点头。
事情办的很快,三个人在半天内就把翠琴尸体掩埋,把塌方的土复原。
第二天,刘宇心和这个叫月鹅的姑娘一起跪在翠琴的坟墓钱烧着纸钱,这个简单的仪式也宣布了他们夫妻的事实。
王道士走到刘宇心身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月鹅长期跟我在山林间长大,人世间的事物有很多不太懂,宇心你要多包容一些,另外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记得招呼我一声,这孩子的母亲命革应,应该化解一下,避免母子互伤。”
1979年8月23日,刘宇心和月娥生下一子名曰刘东。
1979年8月24日,月娥和刚出生一天的刘东消失,一起消失的还有王道士。
1979年8月25日,刘德胜突发脑溢血身亡。
1981年10月1日,寻找两年未果的刘宇心再婚,三年内分别生下两子,取名为刘报,刘复。
1990年,妻子病逝,刘宇心从此变得疯疯癫癫。
昏黄色的灯光下,已经年迈的刘宇心**着身体就像穿着一件皱巴巴的皮衣,他蜷缩在阳台的角落里掰着手指一件件的向张艺细数着历史的往事。
历史的车轮在他聊聊几句话中过去了四十年,在这四十年中他从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变成了一个精神精神失常的老头。
但是,这四十年看起来是弹指一挥间,其实对刘宇心来说实则经历了人世间最疯狂的事情,不然也不会让他如此疯狂。
看着老人刘宇心张艺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根烟点燃递给了他,接着又给自己点燃一根。
刘宇心接过烟猛的嘬了一口,巨大的烟雾在他的鼻腔中喷涌而出,他抬头仰望天空,看着逐渐在他头顶不断缭绕的烟雾似乎所有所思。
“这四十年来你精神失常想必不仅仅是因为你妻儿的失踪吧,你似乎没有把事情说完。”
刘宇心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嘴发黄的牙齿,他弹了弹烟卷上的烟灰把脑袋抵进张艺的下巴用冰冷的语气说道:“当然,都是我的血泪史,上半辈子是绝望寻找的血泪史,下半辈子是我绝望报复的血泪史,无论寻找和报复都是血泪史,你说我能不疯吗,我不疯谁疯,哈哈哈哈……。”
第111章 四柱凶煞
“咣,咣”
客厅内一座有着历史年代感的马头座钟敲响了十二下,十二点到了,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小时。
刘宇心偏着脑袋看了一眼落满灰尘的座钟,随手从堆满杂物的沙发上拿出一件黄色军大衣套在身上,配着他那杂乱的头发和胡须,非常像前不久网上的一个非常有名穿着军大衣的乞丐网红犀利哥。
“小子,我劝你就此打住,从这里立马走出去,否则时间久了……。”
张艺呵呵一笑打断了刘宇心的话说道:“那又怎么样,我这人天生就好奇,对万物充满了疑惑,我就想知道是谁把你绿了,是谁把我弄得赤身**在万达美食街溜达。”
刘宇心听到绿这个字变得非常恼怒,就像一个失去了理智的孩子,他抓起桌上的保温瓶朝张艺脚下扔去,只听啪的一声保温瓶怦然破碎,里面放了不知多久的浑浊茶水流的满地都是,散发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我让你绿,我让你绿”
刘宇心一边骂着一边把手边的杯子,脸盆,凳子扔的满地都是,直到气喘吁吁坐在沙发上为止。
年龄的差距毕竟摆在那里,张艺面对刘宇心的攻击不但没有受伤,反而显得很轻松。
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杂物看了看这个沧桑的老人,心里不由得有些悲凉。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了睡眠,外面变得一片死寂,只有马路上偶尔经过的车辆发出呼啸而过的声音。
“1979年8月25日早晨,也就是月娥失踪一天后,我记得那一天下着小雨,父亲失魂落魄的从县城回来躺在床上泪流满面,他口中喃喃不断的重复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母亲,是他让这个家庭家破人亡的,但是当我问怎么回事时他又不说,不过在中午吃饭时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后,他还是用最后的气息说出了一个让我一辈子痛不欲生的事情。”
刘宇心用双手揉搓了下满是皱纹的老脸,转过头看着正在缓缓走动发出清脆声音的马头座钟陷入了沉思。
时间的洪流在他脑海中快速倒退,回忆的闸门在快速打开。他又重新回到了1
979年8月25日那个中午。
“啪”的一声脆响,刘宇心手中装着稀饭的碗掉在地上变成一堆碎片,他显得有些慌乱立马扶起嘴角还挂着鲜血的刘德胜,把一床棉被靠在他的身后防止血液倒流进入脑袋,这是村头刘郎中说的方法。
刘宇心一边用手抚摸着刘德胜的胸口帮他顺气,一边拿起床边的毛巾把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水。
“1943年10月28日10时,这是一个四柱阴命,也就是所谓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这种阴命之人从小体质偏阴,最惹不干净的东西,特别是和她同一个命革的鬼魂。”
“父亲,你说的这个出生日期不是母亲的嘛,可是你不曾经说母亲不是四柱阴命只是三柱吗,所谓的阴命必须是出生年月日必须是双数,但是母亲的出生年明显是单数?”
刘德胜虚弱的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是为父弄错了,不,不应该是为父弄错,而是被人骗了,所谓的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只有阴月阴日阴时是双数,而阴年却是单数,所以你母亲的命革恰是四柱阴命,这是为父疏忽了。”
“可是,父亲,母亲即使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四柱阴命那又有什么,为何别人欺骗父亲,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刘德胜一下子变得非常激动,他突然张开嘴又是一口鲜红的血液吐在白色的毛巾上,刘宇心吓得不知所踪,他一边哭泣着抚摸着刘德胜胸口一边轻声安慰道:“父亲,你不要激动,孩儿不听了,现在这个家就剩你和我了,我不想孤单的活在这个世上,父亲你要爱护自己,长命百岁。”
刘德胜用苍白的手抚摸着刘宇心的头发喃喃的说道:“儿啊,我知道自己身体,看来我陪你走不远了,以后你一个人要坚强,再找一个人好好生活,那个人你是找不到了,也不需要。”
刘宇心再怎么劝刘德胜躺下不要说话但是都被他拒绝了,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在再说这件事情也许永久的尘封。
“你知道你那个做道士的王叔叔叫什么吗?”
“不是就叫他王道士吗?”
“不,他还有一个名字叫王奎,而且他也不是本地人,也不是四十
多岁,他已经六十了,他生于1927年,那是一个阴历年,但是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相好也出生在这一年,并且出生时间是10月28日10时,而且死的这一年正好是你母亲出生这一年1943年10月28日10日,生于四柱阴命,死于四柱阴命,且悬梁自尽一尸两命,这种命革就是传说中的四柱凶煞。
刘宇心一时有些不知所踪,他现在明白了王道士并非本地人,并且有一个和他母亲出生时时间死去的青梅竹马,但是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刘德胜很明显看出来了刘宇心的疑惑,他于是又艰难的小声说道:“昨天在她失踪后我去了县城找到了王道士他的老家,可是到了王奎老家见到一个同样修道的火居道士,他告诉了我一个秘密,王奎本来不是本地人,后来要饭到了他们村庄开始定居。
他在以后与王奎的相处中,这个火居道士知道了一个王奎秘密,王奎是逃亡的,他是带着一副骸骨逃跑的,这副骸骨是他的青梅竹马的相好,而且怀了王奎的孩子”
听到这里刘宇心大吃一惊,他惊愕的问道:“难道爷爷坟头上那具坍塌的骸骨就是王奎的相好?”
刘德胜闭上眼睛悲凉的点了点头。
“是啊,就是她,就是那个生于四柱阴命,死于四柱阴命的四柱凶煞,听到这里想必你也明白了,这具出现在你爷爷坟头之上的阴棺不是偶然,是必然,因为是这个王奎故意将这具阴棺葬在在爷爷的上方,只等待一场暴雨就实施了他罪恶的计划。”
说到此处刘德胜顿了顿,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不停的有细小的雨丝穿越窗户纸打在窗户前面的长桌上,打湿了一小片桌面。
这样的天气对于春天来说是个好季节,但是对于水稻即将收割的季节来说这是一个天灾,如果长期下雨,成熟的水稻会发霉烂在稻田里。
刘德胜长长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那看不见的稻田,想着别人已经将稻子抢收回仓,迎接丰收年,而自己家却陷入一片风雨飘摇中心中悲苦不已。
他伸苍白的手指了指窗外坟墓的方向吼道:“是你,王奎,是你毁了我的家庭,是你违背天理轮回干尽丧尽天良的事情。”
第112章 借尸还魂
外面的风雨丝毫没有减弱,反而呈现越来越猛烈的趋势,但是再大的风雨也无法隐藏住那令人窒息的罪恶,随着雨水的冲刷罪恶的面纱即将揭开,尘封的往事将会大白于天下。
“44年前,也就是1943年10月28日10时,这是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四柱阴命时间,一个叫梦茹的姑娘和一个叫王奎的道士私定终生珠胎暗结被父母发现,最终被恼羞成怒的家族以败坏门风为由在这天十时处以私刑,将梦茹吊死在老槐树下,一尸两命,随后这母子俩的尸体被偷偷葬在十里外的乱坟岗。
这时悲伤不已的王奎连夜将梦茹的尸体偷走并且利用自身强大的法术把梦茹母子魂魄封锁在体内,他这是在酝酿一个计划,借尸还魂,而且借的还必须是一个女活尸,这样才方便那个鬼婴的诞生,于是他寻找很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被抛弃智力缺损的植物人女婴并偷偷扶养长大,她的名字就是月娥,而那个鬼婴也就是月娥和你的孩子刘东。”
刘宇心听到这里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他慌忙的打断了刘德胜的话说道:“父亲,我和月娥相处一年了没有感觉到她智力缺损,更不是植物人,这个父亲也能感受到的。”
“智力缺损之人乃灵魂不全者,一辈子只会卧榻不起,不言不语,所以啊,宇心啊,你的媳妇不过是一具空壳。”
刘德胜在僵硬的刘宇心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下继续说道:“王奎想要实行这个计划并不是一个智力缺损的女婴就可以完成的,他还需要一个和梦茹死亡时间完全吻合的出生女婴,那个女婴便是你的母亲,她的出生日期恰好是梦茹的死亡日期,都是四柱阴命,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刘宇心再次打断了刘德胜的话。
“既然他借尸还魂的对象是月娥,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害了母亲?”
“这个当时我也这么问那个火居道士,他说自杀之人不会进六道轮回,虽然她是被强迫的,但是阴司那边规则却不会变通,所以他的魂魄不可能长久住宿人体,除非找到一个替身,她的魂魄就会解除禁忌,回归六道轮回。因此王奎找了很多年终于在1967年找到你
母亲这个合适的宿主,便按照计划偷偷的在邻村定居下来把梦茹尸体埋在槐树凹,也就是后来你爷爷坟墓埋葬的上方,接下来也就是和我拉近关系套近乎等待时机。”
“难怪,当时他极力的推荐爷爷安葬的地方。”
“是啊,其实那个地方按照风水学上来看不算极好,但是顶不住王奎当时的对天起誓说风水绝佳,当时我把他当做亲兄弟,谁知道他却是在暗算我,在我背后捅刀。”
“那他怎么等了二十年?”
刘德胜看了墙上挂着的刘茂的画像非常虚弱的说道:“是啊,等了二十年这是有原因的,一是月娥当时没有长大,二是等待一个有利的四柱阴年,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你还记得吗,你爷爷还活着的时候总是极力的反对我和王奎来往,来我家的时候甚至不搭理他赶他出去,这是因为你爷爷说王奎天生煞相,是小人坯子,不让我和他交往是怕我被他伤害,可惜我当时不信。”
说到这里刘德胜已经泪流满面,刘宇心立马用毛巾帮他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说道:“看来他是在畏惧爷爷,所以爷爷出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在一个有利时间动手了。”
“是啊,梦茹尸体的塌方也许就是他所为,然后他引导我放弃你的母亲来保全家,给我一双纸绣花鞋和梦茹的一根凤头银钗把梦茹的魂魄带进了你娘的房间,最后她蛊惑你娘上吊自杀,而且王奎给我的符咒吊坠是五雷符,因此一碰到你娘刚刚出身体的虚弱魂体,便让她的魂魄魂飞魄散,最后我抱你娘的身体突然发生大火和一声呻吟,就是,就是……我……亲手……杀了你娘,让她……灰飞烟灭。”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变得冰冷而无能为力,现在刘德胜更甚,他不仅仅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去死,而且是自己受到别人的蛊惑亲手将自己妻子杀死,而且杀的干干净净,灰飞烟灭。
刘宇心听到这里变得怒不可揭,他做梦都不会想到这个平时这个与人为善对待自己妻子敬爱有加的男人在危机来临时选择的是首先抛弃妻子,也许在后来他有悔意,但是无论如何,他一手造成了母亲的去世。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不是相敬如宾的好夫妻吗,你怎么忍心到最后对母亲痛下杀手,你就是胆小鬼,伪君子。”
面对自己儿子的怒骂指责刘德胜无话可说,这是事实,虽然他也是受了别人的诓骗,但是如果他没有放弃翠琴的心思王奎是很难涉足的。
受到了刺激刘德胜没有反驳,事实上他也没有办法反驳,即使他张着巨大的嘴巴拼命的呼吸也再也没有新鲜的空气进入,几秒钟,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他的肺叶停止张合,他的瞳孔开始放大,一生就此停止。
一个家庭在一年的时间大起大落,到最后变得孤家寡人,刘宇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至此他的精神开始变得压抑,整天沉默不语,最终他还是踏上了寻找月娥的道路。
这种驱使他前进的力量是矛盾的,有孤独,有愤怒,有无奈,有仇恨。
………………………
客厅内古老的马头座钟又敲响了两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两点,平时喜欢熬夜的张艺也禁不住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机,这时才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电话和十条未读微信信息,内容都是询问张艺为什么彻夜未归,询问人都是李晓晴。
但这个老人此刻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他变得面色红润,满面红光,滔滔不绝的向张艺讲述着一切。
“找了两年都没有找到我本来是绝望了的,但是命运却不会因此作罢,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听到一个非常邪性的泰国降头师名叫刘东,通过我仔细询问盘查我知道了这个刘东就是我当初和月娥的孩子刘东,不,应该是那个鬼婴刘东,不过可惜的是那对奸夫淫妇早就不在人世”
“降头师,哦,明白了,那个害我在万达美食街裸奔的就是这个家伙,人呢,你和他一伙报复我?”
“哈哈哈,他和我联手,你多略了,谁会和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联手,你会吗?”
张艺一惊,他脑海立马梳理了一下人际关系仍是一片空白,于是问道:“刘东儿子,你孙子,他是谁,你什么时候杀了他?”
第113章 魔婴的炼成
“刘兵”
一个有些耳熟的的名字在张艺的耳边响起,张艺稍微思索一番便想起了这个叫刘兵的人便是前不久被刘宇心两个儿子冤枉自尽的年轻小伙子。
“原来那个刘兵就是你的孙子,他父母不是说是一对比较老实本分的夫妻吗,难道那对夫妻就是刘东夫妇?”
刘宇心愤怒的看了张艺一眼怒道:“我说过了,他不是我孙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说完他把大衣一甩光着身子站在张艺的面前。
此时张艺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他稍微一抬头就看见毛哄哄的一团话儿在他的面前随着刘宇心颤抖的身体很有规律的颤抖。
这一幕让张艺感觉非常不适,他立即站起身从地上拿起军大衣又给他披上,还特意把靠近的胯部的扣子扣了起来。
“老刘,你还是把衣服穿起来吧,此处只有你我两人,你这样穿着一身不耐风寒的皮衣实在又失你老人家的英明。”
刘宇心没有拒绝张艺为他穿衣只是呵呵冷笑两声说道:“那对老实夫妻可不是刘兵的亲生父母,他是从抱养的,据我所知那个王奎可能是干了太多缺德事,所以老天让他断子绝孙,不但王奎一堆奸夫淫妇英年早逝,而且刘东早年就丧妻,他本人也长期重病在身最后跟一个游方道士流浪到泰国,他的孩子也就是刘兵送给了一对老实本分的夫妻收养,可是啊,可惜啊,哈哈哈,最终连这个孩子也没有了,断子绝孙,断子绝孙啊!”
刘宇心一边重复着断子绝孙的话语一边呵呵的傻笑,但是张艺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丝快乐,有的只是满脸的狰狞和无奈。
“断子绝孙,这话用在你身上更加合适”
一个浑厚沙哑的声音从卫生间方向响起,接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用黑色的头巾裹住了大半个脸的魁梧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当他站到客厅的刹那,张艺非常清晰的感受到一身黑色的长袍下散发出的恐怖寒意,这种寒意就像炎热的夏天突然闯进零下十几度的冰窖,那种寒意让人浑身颤抖,不寒而栗。
从话语和一身沁人心腑的寒意来看来者便是当年的那个鬼婴刘东。
降头师和鬼婴身份双重外挂加身,难怪手断非同寻常,这让张
艺还在耿耿于怀的万达裸奔事情稍微有了一些安慰,毕竟他的对手是非常强大,被这强大对手暗算岂有不输之理,想想也不算太丢人。
想到这里一天的疲惫和郁闷一扫而空,他轻轻的摇了摇脑袋问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鬼婴刘东吧!”
刘东前进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他偏了偏脑袋瞟了张艺一眼,眸子中冰冷的寒意就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射向张艺身上。
仗还没有开打气势上是绝对不能输的,于是张艺极力的稳住身子,昂首挺胸,回敬刘东一个冰冷的眼神。
但是刘东似乎没有和张艺继续展开眼神斗法的想法,他收回眼神看了看刘宇心便迈着沉重的脚步朝他走去。
他每往前走一步,楼板都会发出颤抖的声响,这让人总担心这幢五层的破旧小楼会在下一步坍塌。
看着刘东带着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朝自己走过来,身体消瘦的刘宇心没有丝毫害怕,他用手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大踏步的朝刘东迎了过去。
客厅距离很短,两人在相距半米远的距离时停住了,都没有说话,都没有作出任何动作,就像这一刻两人被按了暂停键,屋内陷入一片无声的死寂。
砰砰砰,眶
屋内的防盗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推开,接着便是听到一阵如同狂风暴雨的怒骂声:“你们还要不要老娘睡觉了啊,从晚上**点一直折腾到现在,你们这群没有父母教育的缺德家伙……。”
突然骂声戛然而止,当这个身穿粉红色睡衣的中年妇女看清屋内诡异的三人时不由得身体往后退了退,随即她就像脚上长了一个弹簧一样带上门飞奔下了楼。
站在客厅中央的刘宇心和刘东并没有因为这一插曲有任何的反应,他们依然面对面的站立,仇视的看着对方。
最终刘东先开始说话了。
“你的两个儿子刘报刘复已经死了,而且魂魄已经被我消化了。”
刘宇心听到这里浑身气的发抖,他一把拽住刘东的衣服领子恶狠狠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刘兵也死了”
“哈哈哈,我是鬼婴转世,但是刘兵可是延续了你们刘家身上的血脉,可惜啊,这个唯一
能延续你们刘家血脉也被你弄死了,你说说到底是谁断子绝孙?”
说完刘东一挥手臂,刘宇心就像一片羽毛一样飞了出去落在沙发上。
张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两人相互伤害没有言语,能看得出刘东可能因为一些情感的牵绊没有伤害刘宇心的意思。
但是当张艺这个想法还没有消化之时,刘东一句话让人惊掉下巴。
“你知道王奎夫妻为什么会早早去世,因为是我逼的,我需要吞噬他们的灵魂来巩固身体,他们恩爱夫妻,愿意做个普通人享受农家男耕女织的生活,可是我不愿意,我本来就是鬼婴转世,我不想和他们一样做个普通老农民默默无闻操劳一生死去,我要利用我自身优势掌控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说到这里刘东把目光投向沙发上呻吟的刘宇心问道:“听到这里刘老头你是不是好快活,我帮你杀了那对你恨得咬牙切齿的狗男女。”
“恶魔始终是恶魔,即使为人子女也同样无法改变,连自己的父母都当成自己的垫脚石,丝毫没有人类感情,”张艺心里默默的骂了一句,但是他仍然没有发声,还是保持着一个吃瓜群众的角色。
刘宇心面对刘东说出的这番话他就像早已知晓一样,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触动,没有任何的改变。
刘东又继续说道:“还有,你知道你为什么经常变得疯疯癫癫吗,这还是因为我,因为你的魂魄也是我吞噬的对象,可惜啊,你这个老家伙丝毫没有廉耻之心,即使一把年纪光着身子在马路上奔跑也不愿意了结自己,一直这样的像一只狗一样活着。”
“你,噗”
听到声音张艺大吃一惊,因为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刘宇心被刘东气的吐血,即使现在没有看到刘宇心的脸也能想到,因为电视上这一幕经常可以看到,已经深深的印在心里。
张艺立马朝刘宇心冲过去,看到刘宇心低着头蜷缩在沙发的角落,他立马拍了拍刘宇心的肩膀急切的说道:“老刘,怎么样了?”
刘宇心没有反应,但是过了片刻他突然跳了起来扭着秧歌不停的向张艺和刘东噗噗的吐着口水。
看到刘宇心脸上洋溢着无比幸福的笑容,张艺知道他又疯了。
第114章 你好,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公路上第一辆绿色的洒水车哼唱着《走进新时代》在马路上呼啸而过,张艺迅速跳到一边但仍然被溅的满脸都是,他郁闷的望着那嚣张至极的洒水车愤怒的朝车的方向吐了一口口水以此宣泄胸中怒气。
看着唾沫飞溅在空中,张艺又想起了那个向他吐唾沫的刘宇心,在他刚才离开那个房子的时候刘宇心已经躺在沙发上昏沉沉的睡去了,而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鬼婴刘东也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踪影,只看到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留下一个蓝色老年手机。
张艺把玩着这个老年手机,手机很普通,就是一个灰色的大屏幕和一排排超大的按键,按亮手机,蓝色的屏幕上显示一个录音文件,这让张艺原本按在ok键上手迅速收回,生怕按动了按钮里面便会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跳出来一样。
张艺看了看四周,他发现天色已经越来越亮,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密集,于是他迅速瞟了一眼手机立即放进口袋便匆匆的朝那幢熟悉的公寓走去。
轻轻的推开门,张艺把脑袋探进屋里左右看了一下发现客厅没人,于是他轻轻的关上门蹑手蹑脚的朝阳台走去,当经过李晓晴房间的时候他朝房间看了下,发现房间没人,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就像没有人睡过一样。
再看向阳台,阳台上张艺睡的那张充气床上蜷缩着一个身影,仔细一看,发现这个身影是李晓晴。
李晓晴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抱着一个巨大的狗熊毛绒玩具蜷缩得像一只小狗一样静静的躺在床上,在她的手上还握着一个手机。
看着她睡得很幸福的样子,张艺瞟了一眼时间发现离他们上课还有两小时,还可以让她再睡一下,于是张艺轻轻的拉了拉被子盖住她的身体便准备去准备早饭。
一只手伸过来拉住了张艺的手,张艺转身一看发现李晓晴,她已经醒了过来,正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张艺。
“不好意思,昨天和朋友出去了,忘了给你回信息,以后只要我没有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即可。”
李晓晴松开了手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了张艺说道:“这个星期六的晚上八点我们要开家长会,学校邀请你去参加你去吗?”
张艺
接过通知单快速的扫了一眼微笑着说道:“当然去,不但要去我还要好好打扮一下准时去给我们的小晴同学参加第一次家长会,我还从来没有参加过家长会呢,想起来就很激动”
李晓晴微微笑了笑点点头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涑。
看着李晓晴的背影张艺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在和李晓晴对话时他总感觉就像演戏,他总是极力的想扮演一个让李晓晴开心没有任何负担的角色,但是张艺却是一个不擅长言语的人,很多时候他都不能很好的把握这个度。
吃过早饭张艺把李晓晴送出了门,又在窗台上看着她走出单元楼,走到公交站台上了公交车。
拉上窗帘,张艺又一次坐在李晓晴的房间的写字台上,面前的桌子上就是那部刘东留下来的蓝色老年手机。
看了许久,张艺最终还是将手伸向了那个ok的圆形按钮,在一片杂音过后一个熟悉令人感觉到窒息的声音就像从地底下一样传了过来。
“小子,我想和你玩一个游戏。”
听到这里张艺手突然一抖立马按住了按钮,他谨慎的朝四周看看,然后拎起扫把把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这才安下心来。
这台词他太熟悉了,是非常有名的恐怖电影《电锯惊魂》中竖锯说的话,一般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是在遭受到竖锯袭击后从昏迷中醒来被绑在竖锯的游戏机关上接受他安排的游戏。
房间没有人,自己的脖子上手上也没有戴恐怖的游戏机关张艺这才放下心来再次按响了手机按钮。
“我能感受到你并非凡人,你应该来自地狱,因为我从你身上闻到地狱的气息,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找到像你这样一个怪物的对手,相对于世人来说你是怪物,我也是怪物,那么我们就来一个游戏挑战吧!
我想你肯定不会拒绝这次的游戏,因为上次的游戏让你赤身**的游荡在美食街上丢尽就脸面,所以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扳回一局,
今天晚上六点,地点在那家私立国际医院边上破铁皮房子那里,只允许你一个人来,我再次强调,只允许你一个人来。”
声音就此停止,张艺正准备起身手机里又响起了一句;“强调一下,你必须来,否则自
食其果,后果很严重,特别是你的小媳妇。”
张艺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竟然敢威胁我。”
但是随即他又慢慢的收回了有些发疼的手,细细的想了想这个刘东就是威胁他,而且还是理直气壮的威胁他,但是那又怎么样,面对他的威胁,张艺根本没有更好的应对方法。
抬头看了看桌子上李晓晴的照片,张艺非常明白这个刘东把他的家庭成员弄得非常清楚,他口中所说的媳妇应该就是李晓晴。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早晨九点,一片片阳光从阳台上照射进来在洁白的瓷砖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张艺抬起手臂挡在眼睛上方缓解了一下眼睛的不适,接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从镜中看着自己一双睁不开的熊猫眼张艺感觉疲倦极了,他一把拉住窗帘遮住了刺眼的阳光,接着一头栽倒在李晓晴的床上。
……………………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黄玲被这腐臭的味道熏醒,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根粗大的麻绳捆绑在一根铁柱上。
周围的环境非常昏暗,一束束金黄色的阳光从窗户上窗棂的间隙中投射进来照在地上形成了硕长的投影,四周的墙壁都是铁质的,地面上布满了杂草,时不时的有快速跑过的老鼠。
看到这一幕黄玲觉得应该时做了一个梦,但是当他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时眼前的一切依然没有变,自己依然被绑在这个破旧的房子里无法动弹。
直到这一刻她才确定自己是真的被人绑架了,不是在做梦,也就是这一刻她的恐慌和害怕席卷全身。
她张开嘴大声的呼救,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到耳朵,她确定自的听力是没有问题的,因为从他身边匆匆而过唧唧歪歪的老鼠她可能听的清清楚楚。
但是自己为什么就是喊不出声音呢,难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哑巴,她突然想起曾经电视上看的坏蛋为了防止人质呼叫喊割掉人质的舌头,于是他恐慌的伸出舌头发现舌头完好无损又松了一口气。
当她挣扎和呼喊都发觉无效后黄玲似乎绝望了,她极力的回忆昏迷前的情景,但是脑海中始终只有一个模糊的男人身影,至于他的长相就是一片模糊。
第115章 地陷荒原
天灰蒙蒙的一片,看到不到太阳,看不到云彩,更看不到任何从天空掠过的飞鸟。
地上是一片看不到的边的枯黄杂草,杂草很茂盛,都没过了膝盖,形成了一片衰败的荒芜。
张艺站在这满是枯草的中心,目光所及之处一片死寂,分不清楚东南西北,分不清楚地理位置。
抬起脚踩在枯草上,枯草随即成片的倒伏碎断发出骨骼断裂般的声响,一阵风出来,一些枯草中的灰尘种子随风而起,在枯草的上空形成一片灰色的烟云,就像一大群飞蝗。
这就像是一个梦幻般的场景,天空看不到悬挂的太阳却能感受到夏天炎热气息,强烈的眼光照在身上的炙烤感觉。
不知道走了多久仍然没有看到边际,仍然无法确定自己的所处位置,但是张艺却感觉到身体疲乏,口干舌燥,他用舌头舔了舔干燥发裂的嘴唇,极力的仰起脖子远眺,远处依然什么都没有,只有枯草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的摇曳。
死寂,依然是死寂,绝望瞬间席卷了张艺的全身,他撒开腿甩开膀子奋力的在枯草上奔跑起来,身后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张艺停下脚回头一看,只见后面的地面开始抖动,随即出现一条条如同蛛网般的裂缝,随后裂缝开始慢慢变大形成形成一条条深不见底的沟渠。
眼见裂缝即将吞没自己,张艺发了疯似的向前奔跑,但是身后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呼救声。
止步回头,透过遮天蔽日的灰尘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裂缝的边缘站着一个身穿蓝色校服背着一个书包的女孩,虽然看不清女孩的长相,但是从那个书包张艺可以清晰的辨认出那是李晓晴,因为在书包的拉链上挂着一个棕色的熊本熊,这个熊本熊布偶是李晓晴开学第一天他送的。
“李晓晴,快跳过来,快!”
站在裂缝的边缘,看着他和李晓晴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不久之后,李晓晴即将随着地陷掉入无底的深渊,张艺非常焦急,他极力的伸出手但是却无法和李晓晴触及,但是裂缝的缝隙却在逐渐拉大。
“跳过来,跳过来。”张艺再一次呼喊,但是并没有效果,李晓晴可能是受到了极度的惊吓
忘记了自救的本能,她只是面漏恐慌的伸出两只瘦弱的手无助的看着张艺。
周围的土地已经开始大面积塌陷,李晓晴身处的环境就像一个大海上的孤岛,在这座孤岛上她即将被吞没,但是唯一能救她靠的上的人只有张艺,虽然张艺也没有这个本事,但是在这个世界张艺是她的唯一。
没有照顾好李晓雅张艺已经是倍感自责,如果让李晓晴也因此丢掉性命张艺肯定痛不欲生。
想到这里张艺后退几步纵身一跳,身体就像一只飞鸟一样从空中落到这个即将塌陷的孤岛上。
李晓晴紧紧的抱着张艺,她原本惊恐无助的脸上浮现出幸福的笑容,她微笑的着看枯草断裂,微笑的着看烟尘四起,微笑的着看地面即将席卷他们彻底塌陷。
张艺用尽全力抱着李晓晴准备再次跳跃返回,但是地面在他脚上刚使力的时候脚面一软,随即天地在旋转,眼前一黑,整个人被陷入无尽的黑暗。
在惊吓中张艺猛然坐起,他看看四周,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毛毯,李晓晴系着一个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一阵阵香味从厨房方向飘了过来。
看了看李晓晴忙碌的身影张艺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这种感觉让人有些酸楚,有些幸福。
起身拉开窗帘,发现已经到了傍晚,半个就像喝醉酒一样红彤彤的太阳挂在城市的边缘,让整个嘉林市沐浴在一片耀眼的红色光芒中,看起来就像一座仙境中的城池。
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张艺突然感觉身体一颤,似乎感到什么事情还没有做。
突然床上一个蓝色的老年手机映入了张艺的视野,张艺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冲出房间却和从厨房走过来的李晓晴差点闯祸满怀。
李晓晴看了看慌慌张张的张艺温柔的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说罢便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拭张艺额头上渗出的汗珠。
看到李晓晴张艺又一下子冷静下来,那个刘东是拿李晓晴威胁他的,但是现在李晓晴好好的就在边上担忧也就是多余的。
张艺一边红着脸躲开李晓晴的擦拭,一边有些尴尬的说:“没事,就是刚
才做了一个噩梦,对了,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炸酱面”李晓晴转身解下围裙,从厨房里端出来两碗面和一碗色味香俱全的炸酱。
张艺走到桌前拉开椅子准备享用美食但是却突然听到手机发出滴滴声,他掏出手机一看瞬间变得身体僵硬,拿着两只筷子的手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手机中是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一张照片,照片上黄玲被绑在一个铁柱上,她睁着一双恐怖的眼睛瞪着前方,嘴巴被一条黑色的布条塞得已经完全变形。
照片下面是一行字:你还有五十八分钟,五十八分钟内没有找到我,她的尸体将会吊在山沟的那棵歪脖子树上。
你可以报警,但是最终的结果是我被关进精神病院,她的尸体依然挂在歪脖子树上,现在时间是六点,六点五十八分游戏结束,游戏开始。
看着手机上的六点过五分,张艺反弹似的从椅子上蹦起来,他把手机塞进口袋,又摸了摸怀中的骨刀转身便朝门口跑去。
“你去哪?”
张艺回头一看只见李晓晴站在他的身后,用一双幽怨的大眼睛望着她,很显然她有些生气。
张艺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拍了拍李晓晴的肩膀说道:“不好意思,小晴,现在我有点急事不能陪你吃晚餐了,我必须马上去。”
说完张艺连忙拉开门却感觉身后有人拽着他的衣角,他回头一看发现还是李晓晴,她正拉着他的外套,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眼角晶莹的泪水下一刻就要掉落。
“对不起,回来我再跟你解释”
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张艺荒废,张艺猛的一用力,李晓晴的手从张艺身上脱落,只听砰的一声响,张艺拉上门匆匆的跑向电梯间。
走出电梯间张艺慌忙的拦住了一辆出租车,到郊外的那家私立医院大约有三公里路程,现在这个点路上的车子极多,因此可能要花上十分钟左右,算下来他能用的时间三十多分钟。
十分钟后,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住了,张艺看了看手机中的照片慌忙的朝芦苇丛边那些铁皮房子跑去。
第116章 游戏开始
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城市的边缘,留下一抹淡淡的余晖洒在芦苇丛的上方,轻轻摇曳的芦苇在余晖下形成一片灰色的剪影。
这是张艺第二次踏入这个被遗忘的废墟,相对于上一次这次多了一些焦急和无奈,因为这次的对手是一个人,而且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类,也就是说按照我们人类的法律,他能在发疯时伤害我们,我们伤害他时却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因此对付他的手段不能像对待鬼魂,显得有些束手束脚。
芦苇丛中的铁皮房子总共有三幢,以品字形的排列方式分布在枯萎从里,大小差不多,但是外形的破旧程度却有天壤之别,上面一幢结构完成,能看见清晰的轮廓,被风吹的来回摆动的窗户轮廓在墙上拍打着发出啪啪的声响。
下面两幢铁皮房子就像受过了巨大的摧残,整个房子完全变形,很多铁皮已经破裂露出来里面里面布满灰尘的地面。
仔细观察,下面两幢铁皮房子基本上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一切,没有见到黄玲的踪影,所以张艺判定人应该关在上面的房子里。
张艺掏出骨刀闭上眼睛用心感受刘东的位置的存在,不过很可惜,刘东虽然是鬼婴,但是他已经经过了转世轮回,经过了人类的孕育已经完整的有一幅人类皮囊,再也不会有隐晦阴云存在。
握着骨刀张艺就像一个第一人称游戏一样慢慢的向前迈进,地面上的枯叶发出嘎吱嘎吱断裂的声响,这声响就和梦境里那个荒原上一模一样。
铁皮房子前面锈迹斑斑铁门半掩着,地面上的杂草有倒伏断裂的痕迹,这证明有人曾经有人曾经从这里进去过,虽然不能证实就是刘东挟持黄玲在里面,但是还是给张艺带来一些安慰。
“吱~吖”
门很轻应声而开,一股臭味立即钻入张艺的鼻腔,张艺来不及捂住鼻子立即闪入看着墙根。
屋内非常黑暗,在张艺对面的那面墙上方便是那扇窗户,窗户是推开式的,玻璃早已碎裂不见踪影,只剩下一个脚链拽着窗栏掉在外墙上,非常有规律的在铁皮墙上拍打出非常清脆而有规律的声响。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张艺立马摇了摇头努力的清醒了一下自己的大脑,他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在地上搜寻,地上很潮湿,有一些旧家具的残
骸和砖石杂物,张艺随手抓住一趁手的石头猛的朝窗户方向砸过去。
“啪”
一声脆响,窗户应声落下,那拍打的声音也随即消失。
张艺非常清楚,这个刘东的幻术是非常有名的,他曾经在万达美食街利用幻术整的他裸奔美食街颜面扫地,仔细想想,那次让他产生幻术的媒介就是滴水声,非常有规律的滴水声,这就像催眠前有规律的动作性暗示一样。
同样,这次刘东对付自己仍然会采用幻术,在张艺还没有踏入铁皮房子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扇窗栏,虽然有点风但是是微风,还不足以吹动十几斤左右的窗栏,更何况还是非常有规律的啪啪声,所以张艺进入铁皮房间后第一个要处理的就是这个幻觉媒介。
一片微弱的光芒撕开了漆黑的空间,在光影中有无数的灰尘和飞虫在在这一小片亮光中上下翻飞,不时的有奇怪的东西撞在张艺的脸上,让他感觉非常不适。
这一幢铁皮房子从外面看起来似乎不大,但是进入里面才发现非常狭长,看来这是一个没有分隔间的长形仓库。
张艺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骨刀慢慢向前迈进,突然脚下感觉踩到了一片非常滑腻的湿地,整个人的重心瞬间后移,身体瞬间向后翻去。
在千钧一发之际,张艺持骨刀的手本能的插在地上,骨刀没有出现清脆的声响,而是反弹似的弹跳起来,这让张艺即将倒下的身体又重新站立了起来。
蹲下身子借着手机微弱的光芒张艺看到一片鲜红的血迹,从血液的颜色和新鲜程度来看,这血可能是刚刚流出不久,因为似乎还能看微弱的温热气息从血液中慢慢升腾。
“黄玲,黄玲,刘东,你她.妈的给我出来。”
张艺有些急了,他看着地上的血又想到了照片中黄玲被捆绑的样子,他脑海中总是不断的划过刘东那个变态的恶魔拿着刀子或者一些奇奇怪怪的道具在黄玲身上划过,他是做得出来了,一个把父母都能当做自己的猎物的人已经没有人性可言。
黑暗中没有回应,张艺加快了脚步沿着红色的血迹向前冲,无数的飞虫撞在脸上,无数的蛛丝布在脸上形成一片粘糊的感觉。
突然血液凭空消失了,张艺站在原地拿着手机照着地
面,地面上一滩滩血迹呈现出一片片四溅的现象,这一现象说明出血者就在他的头顶上方。
一滴浓稠散发着腥味的血液滴在张艺的脸上,张艺猛然抬头一看,只见在他头顶上方几个血肉模糊的头颅挂在上方不停的摇曳,张艺感觉臀部一紧,他持着骨刀奋力跃起跳到一边。
“嗖”
一道金黄色的光芒在夜空中呈现一条抛物线,这是骨刀,它已经脱离了张艺的手飞向那三个血肉模糊的头颅,随着三声啪啪的响声,三个头颅就像皮球一样落在地上滚到了黑暗的角落。
张艺一伸手,骨刀又重新回到他的手中,接着他迅速蹲下身子找到了黑暗中的三个血肉模糊的头颅。
虚惊一场,这三个头颅不是人类,而是三只猴子的脑袋,在嘉林这里没有山,因此这些猴子可能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或者是嘉林动物园里偷到出来的。
但是这些目前不是张艺要关心的,他需要关心的是赶快找到黄玲,将她从这个魔窟中解救出去。
“不对,这家伙即使再变态也没有必要吃猴子,这猴子肯定有猫腻。”
张艺想到这里立马拿着手机仔细的观看这些猴子的头颅,果然发现了问题,三只猴子头颅的嘴巴全部用黑色的麻绳缝合,细看一下,在其中一只猴子嘴巴里似乎有一个黄色的纸卷。
张艺把猴子头颅按在地上,用骨刀在猴子的嘴唇上轻轻一挑,一排排黑色的线瞬间蹦开,露出一排排尖锐的黄色牙齿。
牙齿咬的很紧,张艺费力的从猴子牙中将这个纸筒抽了出来发现是一张黄色纸卷,慢慢展开纸卷,一大片用血液写的字漏了出来,写的时间应该不久,因为血液没有变色,字迹互相相印有些模糊。
凑近灯火细看,终于看清了文字。
“你这次不用怀疑,这个血就是你小媳妇的,在你玩游戏的过程中,她的血就是我书写的笔墨来源,所以你耽误的时间越久她所消耗的血液越多,直到她完全血液枯竭而亡,所以你要把握好时间,免得给我带来谋杀人命官司,虽然我不用偿命。
另外,给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文盲科普一下,这三个猴子头可不是我没事闹着玩的,听说过血咒吗,不知道的上网问下,不过这耗的是你的时间了,好了,游戏继续。”
第117章 血咒鬼打墙
血咒,泰国黑巫术中最高深的法术,是降头师在下降时用刀片割破手指将自己的血作为引导,把自己的灵魂植入被下降者,然后慢慢侵入他的思想,直到完全得到他的身体和能力为止。
这是老道通过微信发给张艺的最基本科普资料,不过叙述清楚,用词准确,从老道小学还没有毕业的文化水平来看这应该是网上搜索所得。
最近几天,老道灵域和柳条都在忙碌着他的店铺装修,其中张艺的画室装修工作也拜托了给了老道,所以他们三人忙的不亦乐乎,张艺也得了一个清闲,毕竟装修这方面他非常不在行。
张艺对于这所谓的将头术是一窍不通的,如果按照出身来看,张艺是从一具尸体醒来的,用刘东的说法,他是一个怪胎,但是他这个所谓怪胎和刘东这个怪胎却是相差甚远,他几乎和一个寻常人差不了多少,除了力气大些,有一把神奇的骨刀,能看到人眼看不到的鬼怪别的好像其他真一无所长。
“看来在刘东面前我真的是一个文盲”张艺轻叹了一口气。
显然,如果按照老道所说的血咒解释,眼前的这一切是说不通的,虽说有血,血流成河,但是这些血不过是三只猴子头颅的,而血咒必须用施将者用自己的血为引借此占领对方身体和能力为目的,但是现在……。
对于一个法术界的文盲来看,这个问题现在是想破脑袋也无法有更好的解释,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做罢,目前先找到黄玲为上策,否则那个疯子真的要取她性命当儿戏了。
黑暗中,一片淡淡的光芒在黑夜中移动,夜太黑,完全以压倒性的优势盖住了光芒,因此,如果想清晰的看到事物的真相,只能眼贴对方才能看清。
四周非常的安静,这个长方形的铁皮房子就像把一切的事物和声音隔绝在外,耳朵中只有脚踩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走了将近十几分钟,前面依旧是一片黑暗,张艺仔细的借着微弱的灯光辨别着周围的事物,他最终下了一个判断,他走向了一个死循环。
民间有一个说法,叫鬼打墙,现在张艺可以判断自己就是中了鬼打墙,当然按照泰国降头术来说应该不是这个说法。
按照张艺的记忆,鬼打墙的破解方
法是以银针刺破中指,将血点在眉心,然后双手持银针如同握香的方法朝南跪拜即可。
“可是这里也没有银针啊”
张艺说完本能的摸了摸口袋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当他的手伸向上衣口袋时触碰到一个冰冷的细长硬物,他掏出硬物借着灯火一看竟然发现是一枚鞋锥。
鞋锥,也叫纳鞋底针,是以前的妇女在纳鞋底时用来穿针过线的,不过张艺眼前的这枚鞋锥稍微有些特别,大部分鞋锥都是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用木头或者青铜制成,呈圆锥形,这样能方便手掌用力推针,另一端是一个带有针鼻大约五公分长针,样子和现在缝纫机上的针类似。
但现在张艺手上的这个鞋锥下部分是和传统鞋锥没有任何区别的,区别的上半部分,上半部分是一个青铜所致的骷髅形状。要知道这个东西是以前妇女所用之物,上面顶多会刻一些细小的花纹图案,像这样刻一个恐怖的骷髅图案是绝对罕见的。
不过目前让张艺感到惊讶不解的是这样一个带着历史年代感的奇怪鞋锥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口袋,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绝对没有这个东西的。
但是无论如何,这玩意可以当做针来使用的,于是他迫不及待的用鞋锥戳破自己的中指将血点在自己的眉心,然后用手机确定了一下南方的位置跪拜了一下。
没有出现什么奇异的现象,张艺只好朝南方走去,但是这时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眼前的一切变得不再模糊,比刚才清晰了许多,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十米开外倒在地上的一把椅子,他可以确定手机发出的光芒没有丝毫增加,相反随着电流的流逝在慢慢减弱。
张艺赶紧关闭的手机上的手电放入口袋,视觉依旧清晰,这也能证明刚才鬼打墙的破解已经成功。
张艺一手握着骨刀,一手紧紧的抓着鞋锥,加快了步伐向前冲去。
很快,黄玲的身影出现在黑暗的阴影里,她依然是照片上的样子,只不过眼睛紧紧的闭着,就像睡着了一样。
“黄玲,黄玲,你怎么样了?”张艺冲过去首先将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下面感受了一下她的鼻息,还好,呼吸正常平稳,看来只是暂时的晕厥。
张艺快速的解开黄玲身上的绳子然后背起黄玲就跑,这个地方被刘东弄的充满了邪性,越早离开越是安全。
“就让光芒折射泪湿的瞳孔,映出心中最想拥有的彩虹,带我奔向那片有你的天空……。”
突然张艺口袋中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在这寂静的黑夜中猛然吓了张艺一大跳,张艺慌慌张张的把黄玲放在地上靠在墙上,然后拿出手机一看是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是刘东。
张艺伸出手指轻轻的滑动了接听键,里面那个熟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肤浅,你以为游戏没有结束你就能把你小媳妇救出去,你能配的上怪胎二字?”
张艺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紧紧的按在耳朵上咬牙切齿的打断刘东的话说道:“你听着,你这个变态,我不是怪胎,你是,如今这个社会是法律社会,你所做的一切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以为还是电视上武侠剧上随便杀一个人都不会追究吗?现在放过这个小孩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否则即使警察不追究你我也不会放了你,你要知道我也不怕死的,我本来就是一个死人。”
“哈哈哈”刘东奇怪的笑声在耳边回荡,“你再探探你小媳妇的鼻息,”
张艺连忙用手指探了一下黄玲鼻息,发现刚才均匀的呼吸变得非常的微弱,他又把手放在黄玲脖颈的动脉上,同样,脉搏非常的虚弱。
“你这个疯子,你对她干了什么?”
“我说过了,你的时间和她的生命成正比,你必须玩过游戏才能救活他,否则他的生命将会因为你的时间流逝一点点的死去。你现在带走的不过是一具皮囊,他的魂魄为我所困,因此,她的皮囊离这里越远只会死的越快。”
“你去死……。”张艺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跺了跺脚,张艺又显得无可奈何,他只好重新背起黄玲回到她捆绑的地方,再一探鼻息和脉搏,发觉黄玲又重新恢复了正常。
突然,张艺在捆绑黄玲的铁柱后面发现了一张纸,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血红字体,看来这个墨汁也是黄玲的血,不过张艺却没有在黄玲身上找到出血口。
第118章 彼岸花
“在你小媳妇脖颈上挂着一个小瓶子,里面红色的液体是三只猴子和我的混合血,这两种血加在一起便是非常有名的黑巫术三圣佛,当然和你这个文盲讲再多的巫术手法你也不明白,你只需要明白一点,这是你的赌资,我的赌资是你小媳妇,你赢了我你领走你小媳妇,我赢了你留下你的灵魂归我所用,现在你立马喝下这瓶混合血,终极游戏马上开始,哈哈哈。”
张艺从未感受到现在的无奈,面对这样一个棘手的疯子他毫无办法,只得龇牙咧嘴的将手中的纸揉碎抛撒向空中。
在纷纷坠落的纸屑中张艺在黄玲的脖颈上找到一个用红线系着的小瓶子,这个透明的玻璃瓶子只有食指粗细,两三厘米长,里面装着深红色的液体,仔细观察甚至还能看到有一些黑色的烟雾在里面横冲直撞。
尽管张艺不懂法术,但是他也能从瓶子中那一团黑色气雾感受到此物的邪恶,可是现状却是却不容许他逃离,即使搬救兵也是来不及的。
看了看脸色逐渐苍白的黄玲,张艺猛的拽断红绳,拔掉了瓶子上的木塞,瞬间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
张艺把瓶子轻轻的凑到嘴边便看到瓶内那团黑色的气体就像一条蛇一样从瓶口中快速飞出,嗖的一声钻入了张艺的腹腔。
他清晰的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感觉从口腔到脖子,到胸部,到肠胃,最后在他的五脏六腑横冲直撞,这种感觉就像一个从不沾辣味的南方人一下子将一大瓶辣椒酱倒入腹中,瞬间五脏六腑就像着火。
口干舌燥嘴唇开始因为干涸而开裂,张艺捂着肚子蹲了下来,这时他意识到手上有一瓶液体,虽然是血液,但是还是毫不犹豫的一仰脖子,将这瓶血倒入了腹中。
血液入口,张艺似乎听到了就像干涸的土地上倒入了一滴水,随着一声呲的声响一阵白色的烟雾在他的胸腹中腾起。
“吱……吖”
一声奇怪的门响声,黑暗慢慢的裂开一条缝,明亮刺眼的白光就像洪水一样涌了进来,张艺本能的抬起手臂挡在眼前等待适应眼前的光线。
片刻,声音停止了,张艺慢慢的拿开手臂一看,发现眼前的黑暗开了一个类似门的大口子,通过这扇门能隐隐约约看到外面乳白色的气雾到处游走,就像冬天的大雾的早晨,看不到一丝其他景物。
张艺麻木的背起黄玲一脚踏出黑暗,瞬间感受到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迎面而来,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回头看了看黄玲,把他放在地上,脱下自己的衬衫穿在黄玲的身上又重新背起她向前走。
雾气仍然很大,看不到五米开外的景象,不过从脚下的稀碎沙粒和滚圆的石块来看,这里应该是一个河边,但是除了沙粒和石块外,看不见任何的河边植被,哪怕是一抹绿色和黄意也不曾见到,特别像荒无人烟的沙漠。
乳白色的雾霭中分不清东南西北,张艺本能的背着黄玲向前走,他一米八的个头身体非常强壮,因此丝毫没有气喘吁吁的感觉。
最终雾霭随着张艺向前终于在慢慢开始减淡,当他的视觉猛看到百米开外的景象时不由得吃惊的站在原地,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天空中没有太阳,没有云彩,只有灰蒙蒙的一片,像极了城市中的雾霾天气,但是在天空的下面却能清晰的看到一望无垠的沙洲逐渐消失在天空的边际,在沙洲的中间有一条不停的冒着热气的河流弯弯曲曲的延伸到远方,河水是黑色的,有点像污染了的河流,但是它的宽度却远远的超过了我们常见的河流,眼睛所视距离看不到河流的边际,只能看到如同墨汁一样的黑水连接灰蒙蒙的天际。
往左看,发现沙洲的宽度并不是很大,大约百米宽,但是在这沙洲的边缘有一面巨大望不到长宽的透明玻璃,玻璃的这边是灰蒙蒙的天际,黑色的河流,没有生机的,玻璃的那边是不断变化的城市,山川,河流,以及匆匆而过的人群及车辆。
与其说是玻璃不如说是一面巨大的屏幕更为贴切,因为玻璃对面的景象是不断变化的,但是所视的角度却是以张艺的视角展开的,其实张艺也分不清对面是视频还是看到的实时景象。
“这什么鬼地方,难道我变成了美国恐怖片中的实验对象,这周围的一切都是虚拟的。”
张艺一边左右向张望一边无奈的往前走,突然发现空中一片片红色的烟雾慢慢坠落,他驻足观望,仰起头发现红色离他越来越近。
渐渐的可以看到了红色烟雾的形状,是一朵朵红的娇艳欲滴的花瓣,这种花张艺见过,学名叫做蔓珠莎华,它还有一个非常神秘浪漫的名字——彼岸花。
相传彼岸花生长在奈何桥边,奈何桥下便是忘川河,难道眼前的这条河流便是忘川河。
红色花瓣雨在慢慢的落下,最后在河边开始长出枝干扎根土壤,但却没有长出任何绿叶,不过这也是彼岸花的特性,花叶永不相见,有花不见叶,有叶不见花。
片刻之后,原本河流边上布满沙粒和石头的沙洲变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望着这一片如同波浪翻滚一样的红色彼岸花,张艺凄凉的心情稍微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但是随即又想到这是传说中的奈何桥心情又一下子紧张了许多,是人都知道,这奈何桥是通往阴司的必经之路。
在红色的海洋中走来一个人影,张艺仰起脖子观望发现人影全身被黑色的衣服包裹,就像一个阴司的鬼差,不过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张艺可以确定来人并不是鬼差,而是那个幕后黑手刘东。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张艺把黄玲放在红色的花海中便立马朝刘东冲过去。
一片片摇曳的彼岸花在张艺的踩踏下纷纷倒伏,在他所经过之处形成一条狭长的小径。
向张艺而来的刘东看到张艺怒气冲冲的样子没有丝毫的怯弱和躲避,反而加快了步伐,他就像一个黑色的幽灵直冲张艺。
在距离刘东一臂远的时候张艺挥动了那强壮有力的拳头,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刘东就像一片树叶一样从空中飞出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滚了三滚,一大片红色的彼岸花纷纷倒伏。
张艺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变态疯狂的人面对他的攻击却没有还手,但是这一拳仍无法消灭他心中的怒火,他又快速的冲过去一把抓住刘东的衣领一拳击在他的脸上,刘东应声闷哼了一声又飞了出去。
第119章 奈何桥
这里没有风,却能看见风吹拂过脸面的阵阵凉意,这里没有太阳,仰起头却能感受到刺眼光芒从灰蒙蒙的天空倾泻而下,这里没有生机,却能看到到视野被一片火红色的彼岸花所覆盖。
一片火红色的花海之中刘东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他头巾散乱露出了狰狞的面庞,凌乱的长发随风而起,他伸出手头舔了舔嘴角的鲜红血液砸吧砸吧了嘴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
笑声连绵起伏,在这奔流不息波涛汹涌的黑色河流上不断的回荡,让原本死寂的空间变得有些刺耳吵闹。
黑色河水依旧在奔流,但是它就像点了禁音一样无声无息,与这夸张喧闹的笑声成了鲜明的对比。
刘东似乎对疼痛是免疫的,他无论受到张艺多少拳的攻击,哪怕脸上血液飞溅,嘴眼歪斜,他始终毫无感觉的爬起来继续放声大笑。
张艺真的累了,他双手叉着腰弯曲着身子无奈的看着笑的近乎疯狂的刘东。
最终刘东停止了大笑,他从地上拽起一把彼岸花随手扔向奔流不息的忘川河,当鲜艳的彼岸花在即将掉落河水的刹那立马变成黑色的粉末消失在黑色的河水中。
“不错,这里就是忘川河,是通往阴司的唯一一条道路,是阴阳分界点。能来到此处的人只有死人,除了你我”刘东朝张艺和自己指了指。“但是接下来便只能止步如此了,前面的忘川河成了这条河上永远无法逾越的一个阻碍,除非能召唤出奈何桥,通常只有通过这里的鬼差才有能力召唤出隐藏在这河里的奈何桥。”
刘东往河边走了几步指了指奔流不息的黑色河水:“河对面便是阴司界,相传在河对岸的阴司界也有这种彼岸花,但是那些彼岸花可不是这样仅仅有一抹讨人喜爱的红色的俗物,那些彼岸花如果能搭配适当的药引,便能让人永远逃离阴司掌控,自己掌控自己的生老病死,与天同寿。”
听到这里张艺明白了,原来刘东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只是一个求仙问道追求长生不老的怀胎,但是真的有这种能逃离生死的法术吗,张艺在心底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到张艺并没有回复,他又接着说道:“虽
然我是过不了这忘川河的,但是却有办法将灵魂送到对岸,不过这送过去的灵魂就像我放风筝一样,当这个风筝飘浮到对岸时剪掉风筝线,灵魂便会断线落下,不过也因为剪掉了风筝线,这个风筝变成无主之物,再也没有办法回收。”
听到这里张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身体一抖愤怒的指着刘东大声叫嚣:“你把黄玲的魂魄送到了对岸。”
“嗯哼,答案正确”
“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灵魂离体在阴界逗留超过五十八钟就会被巡逻的鬼差当成孤魂野鬼收回阴司,这也是我为什么提醒你游戏整个过程只有五十八分钟,现在时间只剩下十五分钟,如果你愿意接着浪费时间请继续”刘东说完偏着脑袋走到张艺面前等待他的动手。
张艺一把拽住刘东衣领拿起骨刀抵着他的脖子厉声问道:“说,用什么方法可以过去取回黄玲的魂魄,你这个变态。”
刘东伸出三个指头把骨刀往旁边推了推和颜悦色的说道:“这个事情对你来说就是太简单了,你的身体本身充满了阴气,换句话说你本来就属这里,又加上我给予你的一些阴气,就是我刚才给你喝的血,我通过血咒将我自身的一些阴气灌输在你的身上,两种阴气合二为一或许骗过奈何桥,召唤出奈何桥。”
“怎么召唤,快说”
“只要你自身符合条件,站在忘川河上大喊三声奈何桥即可。”
张艺立马加快步伐跑到河边,望着奔流不息的黑色河水他高声大喊:“奈何桥,奈何桥,奈何桥。”
话音刚落,漆黑如墨的河水像开了锅的热水一样开始沸腾,紧接着河水开始向两边翻滚,从河里面出现一个桥状的物体。
最终随着河水不断向两边翻滚,一个木头结构的桥面终于脱离了黑色河水的束缚升上了半空。
这个木桥桥面和以前普通的桥面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却没有用来支撑桥面的桥墩,就只有一块像半月一样的拱形木板悬浮在空中。
张艺回头看了看黄玲昏迷的身体,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刘东厉声说道:“我可以过去,但是你若伤害了她的肉身,我便与你不死不休。”
“放心,我是个遵守游
戏规则的人”
张艺想了想没有再说话飞身上桥,桥面瞬间剧烈的抖动了一下,但是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瞟了一眼地上的刘东,刘东正双手抱胸眯着眼睛看着他,嘴角流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没有再多想,想也没有用,于是张艺大踏步的朝前跑去,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破碎的声响,他回头一看只见背后的桥面随着他的前进而发生不断的开裂崩塌,碎片最终落入黑色河水。不过这危及不到他的生命,因为破碎断裂的部分是已经走过的,当他停下脚步时桥面也随即停止了崩塌瓦解。
也许这就是桥面消失的一种正常现象吧!
既然没有危险,张艺又重新恢复了奔跑,但是他慢慢的感受到冰凉刺骨的感觉向张艺袭来,张艺清晰的看到鼻息间呼出的热气,他边跑边搓了搓手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离五十八分钟只剩下十分钟。
他紧了紧衣服,对手哈了口热气加快速度,希望能借此来除掉一些寒冷。
脸麻木了,手麻木了,耳朵似乎要掉落,张艺通过余光都能清晰的看到头发上垂掉着的冰柱。
如果再这样冷下去自己很有可能会变成一座冰雕了吧,不过还好,接下来情况并没有像张艺想的那么糟糕,随着一股温暖的气流向张艺袭来,张艺感觉全身上下一遍温暖,眉宇间及头发上的冰柱顷刻间化成水顺着张艺的面颊流下。
但是这温暖的感觉却没有持续保持,温度没有平稳,而是一点点的升高,夏天的感觉,刚刚泼过水的高温桑拿房的感觉,浑身浸泡在能将自己煮熟的水里的感觉。
视线所及,桥的前面依旧是桥,看不到桥的尽头,只看见热气在桥的上方蒸腾,让整个桥面的影像随着蒸腾的热气不住的摇动。
嘴巴干涸的厉害,嘴唇边上明显看到因为缺水而长起了几个水泡,但是身上的汗水却依旧不停的往外奔涌流淌。
张艺用舌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随即感受到一阵强烈的刺痛感,这应该是嘴唇开裂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路只有奔跑才会减少,因此只有奔跑才会终结炎热。
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失去重心向下栽去。
第120章 河边较量
传说在阴阳界有一条河流叫忘川河,河上面有一座桥叫做奈何桥,在桥上有一个煮汤的老太婆叫做孟婆,据说她煮的孟婆汤可以让人忘却前世的一切,安心没有任何牵挂的去转世轮回。
如果真的有这种汤也是极好的,人在一世走的时候会留下太多的不舍和遗憾,带着这种遗憾和痛苦在这陌生的世界等待轮回肯定是一种煎熬。
不过现在的情况是忘川河也看见了,奈何桥也过了,就是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孟婆。
躺在一片火红的彼岸花花海中的张艺撇了撇嘴,艰难的忍着身上的疼痛站起身便看见十米开外的彼岸花花海中躺着的黄玲。
严格来说是黄玲的魂魄,她此刻就像一个婴儿一样蜷缩的躺在花海中,眼睛紧紧的闭着,脸上却带有一丝惊恐,像是熟睡了的人在做一个噩梦。
灵魂和肉身是此消彼长的,如果灵魂在阴司的地界完全醒来那就意味着肉身彻底死亡,所以黄玲的灵魂此刻处于一个昏迷状态是一个好的现象,应该尽早将他的灵魂归还身体才是头等大事。
张艺抬头看了看四处,除了看不到那一块透明的大玻璃之外,其他景象和河对岸的阳界差不多,只有一片鲜红的彼岸花长在一片荒凉没有任何绿色的沙洲上。
据刘东所说,阴司的鬼差会定点来到忘川河边上巡逻捡走遗落的鬼魂,所以张艺现在趁鬼差没来赶快离开,虽然他和其中一个鬼差有些不着调的交情,但是阴司鬼差众多,估计没有人会搭理他。
想到这里张艺立马将黄玲的灵魂背在身上,灵魂的重量轻的如同一片树叶,所以张艺都似乎感受不到她的存在,但是仍要把一只手按在后面以免回头奔跑的时候黄玲的鬼魂随风而去。
张艺刚准备唤出奈何桥时突然想到了一件差点被遗忘的事情,帮刘东采摘彼岸花。
他立马蹲下身拽了一把彼岸花就准备走,但是发现彼岸花离手后立马化成一缕黑色的烟雾消失在手中。
张艺不甘心,又反复的拽了几次皆是如此,难道要连根拔起,张艺想了想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离六点五十八分还剩下五分钟,时间非常紧急。
张艺赶紧把黄玲的灵魂放在一边,掏出骨刀在彼岸花的根部
挖掘起来,但是发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彼岸花的根部就像一枚枚大蒜,他骨刀稍有不慎擦破了这个类似大蒜根部的外皮,就看见红色的花朵瞬间变黑,然后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消失在空中。
看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彼岸花却在自己的手中一点点消失张艺愤怒的站起身朝彼岸花踢了一脚对着河对岸吼道:“他娘的,老子不玩了”说罢背起黄玲的魂魄准备召唤出奈何桥离开。
但是当他张开嘴的时候却突然又发不出声音,他右边摆动的手却失去了知觉,脑海中一个声音响起:“游戏还没有结束,你必须完成。”
张艺这才想起他还处在刘东的游戏当中,刘东用了血咒控制他的身体,现在他的一半身体归刘东管辖,他所思所想岂是他一个人任性而为的。
无奈再想想办法吧,就在他再次俯下身子的时候口袋中鞋锥应声而落,尖尖的针头扎在彼岸花如同大蒜的根部。
奇迹出现了,彼岸花没有化作黑烟消散,一切如常。
看来真是在对的时候找到了对的东西,这么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鞋锥在这危急时刻却帮了一个大忙,张艺毫不犹豫的将鞋锥扎到底一把挑断了彼岸花,彼岸花没有消散,它在空中打了一个旋连同一截杆子一起掉落地面。
张艺拿起彼岸花放入口袋背起黄玲的鬼魂召唤出奈何桥飞奔而走。
归途非常奇怪,道路一帆风顺,没有任何炎热和寒冷的变化,气候非常宜人,并且路程也短了一半,不消片刻,张艺再次掉落在奈何桥的阳界。
站在河边守候多时的刘东看见张艺再次出现立马像一个疯子一样冲了过来,张艺一个闪身快速退到黄玲肉身边上准备将灵魂注入她的身体。
“你现在将他灵魂注入她的体内就是让她快点死,你难道忘记了她一个肉眼凡胎,而我们却是在忘川河边上,一旦灵魂注入她只能阳虚阴盛化作行尸永远徘徊在这忘川河上。”刘东伸出一只苍白如纸的手:“把花给我。”
张艺往后面退了一步,他放下黄玲的魂魄掏出骨刀对准刘东吼道:“说话算话,我拿到了彼岸花,带回来了黄玲的魂魄,这个游戏算我赢了,你应该兑现承诺了吧!”
刘东眉头紧
蹙,手在空中抖了一抖:“当然,花给我,我不但遵守游戏规则还会护送你们走出着忘川河。”
张艺看了看刘东思索了一下,发现现在的处境不太好,虽然在这忘川河边可以大展拳脚和刘东较量一番,但是有黄玲这个脆弱的存在,自己的拳脚便会被束缚很多,不如先将这彼岸花交给他,然后再想应对之策,这样反而多了一个选择。
想到这里张艺一手拿着骨刀防护一手从怀中掏出了彼岸花递到了刘东的手上。
当刘东接过彼岸花的刹那,他的眼睛冲充满了绚丽多彩的光芒,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后一把将彼岸花抛向空中。
鲜红的彼岸花在空中如同一个降落伞一样向下旋转飘落,刘东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骷髅器皿,然后口中念了一段叽里呱啦让人听不懂的咒语,顷刻空中的彼岸花在快速旋转下纷纷解体,变成无数细小的花瓣。
“嗖”
刘东手上的骷髅器皿飞出在忘川河上盛了些许黑色的河水,河水在骷髅器皿中如同开锅了一样沸腾。
无数碎小的红色花瓣从空中掉落在沸腾的骷髅器皿中,瞬间慢慢溶解,不一小会,器皿中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一个完整的像碗一样的骷髅器皿里面一分为二,一边是黑如墨汁的水,一边是红如鲜血的彼岸花溶解液体。
刘东端着这一碗黑红分明的液体,他的脸上浮现出了贪婪的样子,他抽了抽鼻子,砸了砸了嘴巴一仰头将这碗怪异的液体完全吞入腹中。
片刻,一声响彻云霄令人胆寒的凄惨叫声在这忘川河上无声无息的回荡。
张艺定睛一看,发现原本威严肃静的刘东已经衣不蔽体,头发零散的在彼岸花从中翻腾,所到之处,发出一片片花茎折断的清脆声响。
“难道是练功走火入魔疯掉了。”张艺看到刘东这一奇异的景象惊讶不已,他不懂刘东所谓的降头术,但是他看过武侠剧中练习神功走火入魔的样子,刘东此时的样子非常类似,不过如果是真的走火入魔那真的是太好了,张艺一切的烦恼和忧虑统统消除。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张艺想的那么好,在彼岸花丛中不断翻滚赤身**的刘东猛然伸出五爪朝刘东脖颈抓去。
第121章 体内猛兽出笼
风声从张艺耳边呼啸而过,张艺灵活的侧身退让到一边,在他的身体还没有站稳之时右手在胸口处打了一个旋,一把骨刀萦绕着金黄色的光芒朝刘东飞去。
刘东岂是善类,他一挥手口念一段咒语一抹黑色的烟雾自身体腾空而起,发出鬼哭狼吼般的声音朝骨刀飞去。
瞬间,黑色的烟雾和骨刀在空中缠绕在一起,不时的发出乒乒乓乓的金属撞击声。
忘川河边,一大片红的就像血液流淌一样的彼岸花丛中,张艺和刘东彼此相视站立,双方距离仅十米之远,看似两人怒目而视,其实两人在暗中较力。
头顶上的黑色烟雾和骨刀在他们的操作下打的难分难解,张艺喝道:“为什么言而无信?”
刘东笑道:“我几时言而无信,我和你说的明明白白,我需要彼岸花,但是还需要一味药引,而这个药引便是你,我现在服了彼岸花,没有你这个药引我便会变得疯疯癫癫直至神志不清,因此我现在特别特别需要你”刘东伸出舌头贪婪的舔了舔嘴唇:“你就是我的食物,我费尽千辛万苦就是为了你。”
说完刘东双手向天齐推,大吼了一声:“哼而鼻息嘛”,张艺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横扫过来,瞬间连他的骨刀和本人都被卷到十米开外。
很明显,斗法张艺是斗不过刘东的,这不是他的强项,现在只有近距离和刘东展开肉搏,利用自身力量强大的优势将刘东掀翻在地。
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阳界,是阴阳界的忘川河边,因此不受阳世间的法度管辖,张艺可以让这个怪胎消失在这个两不管的边际。
想到这里刘东一个鲤鱼打挺站立起来直接冲向刘东准备贴身肉搏。
但是走到一半突然发现自己右脚牢牢的站在原地不听使唤,无法向前挪出一步,紧接着自己的右手竟然伸向了自己的脖颈,刘东立马本能的伸出左手和右手进行互搏。
远处的刘东笑眯眯的站在彼岸花丛中伸着自己的右手对自己做了一个掐脖动作。
“看到没,这就是血咒的力量,我已经完全控制了你一半的身体,你还是从了我吧!只要你从了我被我吞噬,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这个小媳妇我可以把他安全的送出去。”
张艺艰难的和自己较着劲,他歪着脑袋
怒道:“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个怪物说的话,今天我与你不死不休。”
说罢一用力,身体在踉踉跄跄中朝刘东走去,刘东没有慌张,迎了上去。
风声呼啸,鲜红的彼岸花不断的从地上飞向空中,不停的有茎杆断裂的声响起,就像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当一切安静下来的时候,张艺躺在了地上,刘东**着身体用一只脚踩在他的身体上。
张艺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一声叹息,虽然自己力量相对于刘东有绝对的优势,但是自己却被自己的身体控制住了,这一切就变得毫无益处。
一步步,张艺都被这个刘东牵着鼻子走,一步步走向刘东设置好的圈套,到底自己输在哪里呢,张艺撇了撇嘴闭上了眼睛。
刘东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意,他伸出手,大拇指在食指一扣,一滴鲜红的血迹随着他的手指一弹落在了张艺的眉心。
接着张艺感觉全身被一个巨大的抽风机在身上充分的吸吮,这是刘东在吸取张艺的灵魂,他要的也正是张艺的灵魂,皮囊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具恶心不已的皮囊而已。
到的此时张艺陷入了完全被动的局面,他也放弃了求生的**,这一路走来,短短的半载,他似乎从醒来后就不停的斗,不停的打来打去,折腾来折腾去,这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如果这次能逃过一劫那就不要再追问那些疑团了吧,何必呢,上天重新给自己一次机会难道不是让自己好好的享受生活的么,好好的经营自己的画室,教教学生,岂不是快活。
不过,张艺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失去知觉,慢慢的又重新恢复到那躺在冰冷的尸柜中的感觉一切又觉得非常可笑。
生命都即将逝去,还在想美好生活,这是多么滑稽的想法。
“这真是垃圾中的垃圾,丢人至极”
一个沉闷的声音在张艺的大脑中飘出,这可以肯定不是刘东的,更像是自己身体发出,张艺不由得一惊,睁开了惊恐的眼睛。
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膨胀,长长的头发在脸部蔓延,亲眼看到五指上长长的指甲在快速生长。
自己这个样子张艺是见过的,不过是在梦里,第一次是那个人贩子的
洞穴,第二次则是在冰天雪地里和那些行尸对决,但是前两次都是醒来都是模模糊糊,记忆不是很清晰,都无法判断真假。
而这一次张艺没有睡觉,没有昏厥,确认自己很清醒,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头发长出,指甲长出,身体因为膨胀衣服变得紧绷随即破裂。
刘东看到了张艺的变异也感觉到了慌张,他快速念了一段咒语双指按在张艺的太阳穴,他这是准备封锁张艺的命脉,让他大脑处于一片模糊之中。
但是,似乎他所做的一切激动了张艺,张艺感觉身体猛的跃起,全身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力量,一拳猛的向刘东脑门砸去。
重拳出击,在空中响起了一个巨大的音爆,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如同沙包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刘东的脑门上。
这一拳是迅雷不及,是快速的,是超重的,刘东躲闪不过,只听见一声闷响,似没有成熟的西瓜打烂的声音。
接着一片白红色的脑浆喷的张艺满脸满身都是,刘东那缺失了半个脑袋的身子在左摇右晃几下后倒在了鲜红的花丛中。
看着脸上,身上一片如同打碎了的红色豆腐乳的物体,张艺恶心至极,但是他却清晰的看到并且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享受这一美味时刻。
不听话的舌头在嘴角舔了舔,那一团还带着余温的红白色脑浆瞬间被吸入最嘴中,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席卷张艺整个大脑,让他的五脏六腑瞬间翻江倒海,但是由于身体的机能自己无法控制,他却想吐也吐不出。
身体似乎没有满足现状,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还剩下半边脑袋血肉模糊的刘东尸体上,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舌头禁不住在嘴角舔了舔。
“难道,不要啊,我求你了”张艺感觉全身一片冰凉,但是肢体和语言能力都丧失,他无法作出拒绝止住的动作,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步步踏向刘东的尸体。
张艺停在了刘东的尸体边上,一伸手,一个恶虎掏心的动作从刘东残缺不全的脖颈中插入那还带着余温的身体,直至他的腹部。
绝望,比死还要绝望,如果说刘东是怪胎,那么自己现在就是怪胎中的战斗机。
如果身体机能由自己支配,那么张艺很有可能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呕吐致死的。
第122 情犊初开
张艺站在刘东尸体的边上,他的脸上流露出诡异的笑容,但是眼睛中透漏出的惊恐和无奈让人不寒而栗。
“啵”一声,红色的肉末和血液在刘东尸体的脖颈中随着张艺手的抽出飞溅到空中,撒在红如鲜血的彼岸花上,彼岸花随即发出“磁”的一声响,立即变成黑色枯萎,变成一片黑色的烟雾随风消散。
随着张艺惊恐的眼神望去,张艺手中握着一个血淋淋的肉块,这块肉块不像是人体的内脏,更像是一个变异的肿瘤。
这个肿瘤有些特殊,不禁不停的蠕动,还会有像呼吸灯一样忽明忽暗的光芒,似乎内部藏有一颗夜明珠。
随即,张艺听见一阵脆响,接着手上的肉块肉末横飞,一颗不断闪耀着红白两道光芒的珍珠出现在张艺的手中。
张艺一张嘴,这颗不断闪耀着光芒的珠子慢慢升起进入他的嘴中。
一股寒流从口腔到脖颈,到胸腹,张艺深深的感受到一股凉意席卷全身,整个身体如同掉入了冰块,全身颤抖不已。
“这是第二颗鬼丹,还差八颗,只要凑齐十颗,你才会让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知道什么是王者归来。”
沉闷的声音从体内发出,张艺虽然不明白什么是王者归来,但是他知道他所指的鬼丹是什么,第一颗是杜媺的,第二颗是刘东的,这两人或者说这两鬼相似之处都是有高深的道行,不同之处在于他们一个是鬼,一个类鬼。
头发在慢慢变短,牙齿在慢慢变短,指甲在慢慢变短,身体在慢慢变短。
转眼间,张艺的身体恢复了正常,他动了动手脚,感觉一切都为自己所掌控,但是在呼吸间却闻到了自己口腔中散发出的咸腥味,他顿觉腹中翻江倒海,在忘川河边吐的近乎虚脱。
当口中只剩下酸水之时张艺一屁股坐在了彼岸花丛中,放眼望去,却不见刘东残缺不全的尸体。
张艺大吃一惊,他站起身拖着一双如同面条的腿来到刚才刘东尸体的地方仔细查看,发现刘东的尸体的确消失,在这个尸体曾经躺过的地方,彼岸花倒伏呈现一个蜷缩的人形。
放眼望去,除了奔流不息的忘川河水就只剩下一望
无际的彼岸花。
无意间一瞥,张艺看到了躺在花丛的黄玲,她的脸色已经完全没了血色,惨白一片,这是由于灵魂长时离体的缘故所致。
先不管刘东的尸体了,张艺匆忙的跑到黄玲边上将黄玲的魂魄注入到了黄玲的身体。
这个地方虽然是阴阳界的忘川河阳界,但是仍然不是活人呆过的地方,于是张艺背起黄玲匆匆向类似大玻璃方向走去。
张艺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走,但是他的身体却就像老马识途一样拔腿就走,这也许是吞服了刘东鬼丹的缘故吧。
走到玻璃下面,张艺毫不犹豫的直接背着黄玲撞了过去,一道白色的光芒亮起,张艺本能的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两人已经站在医院前面的那棵大树下。
时近十月,这棵一人双手才能抱住的巨大枫树变得一片火红,一阵风出来,一片片鲜红的枫叶随着风纷纷飘落。
一片红叶落在黄玲的脸上,落在她的鼻息间,她感觉有些发痒,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宽阔的背影。
这个背影,这个成熟的味道黄玲非常熟悉,这是她的美术老师张艺,她脑袋里感觉非常迷糊,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自己被人绑架了,而自己的老师为了救自己和绑架的坏人拼的你死我活最终救下了自己。
想到这里黄玲偷偷的瞟了一眼张艺,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的确有许多破损之处,看来这不是梦,老师或许真的救了她。
确认自己曾经被绑架黄玲不但没有害怕,她还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席卷全身,她偏着脑袋尽量把自己的脸靠近张艺的背部,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肌肤触感。
张艺不知道身上的黄玲已经苏醒,仍旧埋着头大踏步的向医院方向而去,虽然黄玲此刻性命已经无碍,但是一个活人去阴世间走了一遭,身体必定虚弱不小,更何况前期有刘东抽取她身上的血,目前还没有找到出血点,所以张艺决定还是带黄玲去医院看下,这样才安心。
但是张艺刚一脚迈进医院黄玲立马焦急的拍着张艺的肩膀大喊:“我好了,用不着看医生。”
黄玲小时候体弱多病,经常要去医院扎针抽血
,所以从小就对医院恐惧,一闻到医院里传出来的消毒水味道就全身惊恐不已,她心中已经本能的对医院有一种排斥感。
张艺一惊,回头一瞥,只见黄玲睁着一双恐怖的大眼睛娇嗔的说道:“大叔,我们不要去医院好吗,我没事了。”
张艺一看黄玲醒来,心中激动不已,连他把他喊作大叔的事情也已经忘却,他立马轻轻的放下黄玲一脸慈爱的说道:“还是要去医院看下的,你身上应该有个出血点,但是我再在面却看不出,你我男女有别,老师不方便查看, 所以去医院挂个号让医生看一下我才放心。”
黄玲听到这里不禁脸一热,一抹红霞浮上脸上,她低着头小声说:“是出血了,不过今天就快好了。”
听到这里,再看看黄玲的样子,张艺一下子豁然开朗,他不是一个无知未婚青年,虽然在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和李晓雅有肌肤之亲,但是也知道黄玲所说的即将要好的出血点是例假。
那就对了,按照黄玲现在的精神头可以看出她的确没有受伤,他也没有找到出血点,那么刘东所说的血应该是她的例假吧!
想到这里张艺紧张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他立马看了看手机说道:“已经晚上九点了,赶快打个电话给你的父母,免得他们担心,我这就送你回去。”
黄玲撇了撇嘴望着远方的黑夜叹了一口气:“他们不会担心我的,妈妈在我还是很三岁的时候就丢下我跟一个老外跑了,爸爸是一个赌鬼,每天晚上都不在家,直到天亮才会回来。”
看到黄玲一脸落寞的样子张艺有些难过,他过去拍了拍黄玲的肩膀,“没事,老师送你回去。”
黄玲像一个小兔子一样蹦了起来,他一把挎住张艺的手臂把脑袋靠近他的手臂高兴的说道:“好啊,老师你陪我回去。”
看到黄玲亲昵的举动张艺感觉有些不适,他极力的推掉黄玲的胳膊支支吾吾的说:“你稍等下,我去刷两辆共享单车”说罢张艺便向医院方向的共享单车停车处跑去。
望着张艺有点像个受惊吓的兔子那样快速跑去,黄玲一脸坏笑,她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心中是有我的,我的帅气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