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真香（三）
王艾可是好不容易才把孩子们劝住没让他们跑来和自己一起隔离。
虽然多道检查都证明他没事儿，可万一呢？孩子可经不起折腾。
同样，老人也经不起。
更同样，许青莲、时文君、雷奥妮，王艾也不想她们冒险。
“唉，罪我非我，其惟春秋！”王艾躺在他宽敞寂静的前院滥发诗情。
“我说你们俩也不嫌热，嗯？这三十来度你们非要在外边午睡，还挨一起？连体人儿啊？”黄欣穿着吊带清清爽爽的走来。
“大多数时间是分离的。”王艾严谨的论证了一句复又道：“海内存知己呀，天涯若比例……”
朦胧的康斯抬起头，懒洋洋的摸过黄欣手中果盘上的葡萄粒：“女人是水做的，所以我不热。”
“不热你一头汗，连他胳膊都沾湿了。”
“好啊，你不心疼我出汗，心疼他被我沾湿了？昨晚上你还把他沾湿了呢！”
“啪！”
“哎呀！”康丝惊叫一声睁开眼，旋即乐起来：“精神了！”
王艾看着跃跃欲试要效仿黄欣的康斯，板着脸：“我一直没睡！”
“啪！”
“说了我没睡！”
“你可以更精神一点儿。”
“你也是！”
“啪！”
黄欣看两人闹、看着看着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姨妈笑，王艾怒而挥手，也给了黄欣一个“啪”！
“你看看你笑的什么样子、能不能不要那么慈祥？我们俩不是你晚辈儿！”王艾抢先说道。
“我？慈祥？”黄欣立刻就忘了王艾打她的事儿：“怎么可能？我刚才还在想我们上一辈在40上下的时候只有辛苦劳动后舒坦的笑，根本不可能像我们一样没心没肺。”
康丝举手晃了晃：“搞清楚、姐，是你40上下，我们才30出头……啊呀！”
黄欣疑惑的瞅着自己浮在半空的手：“我还没打呢？”
“我提前叫出来，就省略了你的步骤了！”
“啪！”
“我说，你刚才笑的确实有点像咱们长辈那种累了之后休息时舒心的笑，而不像我们两个童心未泯。”王艾不管俩娘们怎么互殴，继续道：“其实这和咱们长辈生存压力大有关，老的老、小的小，一人挣钱养全家，片刻不得闲，真没有闲情逸致像我们这样，哪像现在，医学发达了，保障齐全了，压力减轻了，当然也有我们家条件比较好的原因，反正我觉得你的童心也是在的，就是你自己老拘着自己，不好。”
黄欣按住康丝的挣扎，瞅着王艾定了定神：“怎么说？”
“你被传统的妇女模板限制住了，你瞅瞅我们家，青莲是个什么样？雷奥妮是个什么样？俩女汉子对吧？康丝是个什么样？还小姑娘性子呢，就你和文君俩事儿多，一个要当李清照、一个要当孟母，不是说你们的追求不对，是说你们应该从本心出发。”
“我们就是这么想的呀。”
“你们想的其实也是一个程序，我要当什么人背后是一套理由驱动运算出来的结果。我的意思是放下这些，从最简单的东西出发，比如吃好吃的、玩好玩的、穿好看的，这些。这些帮助你回味童真，回顾最原始的欲望，然后一层层累加起来，这样就能摆脱外来的束缚。咱们现在有条件实现你的理想了，小欣！”
“你叫我什么？”
“小欣呐，你可以把我看做你小时候的大哥哥！”
“我真要变成小孩你带我啊？”
“带啊，喂饭、把尿。”
“滚蛋！”
“你看，你想歪了不是？”
“你变小我给你把尿。”
“行，来吧。”
“……唉！你小时候我怎么就……诶，不对，你小时候就是个混蛋，你还看我来着。”
“唉！啥也没看着，等看着的时候都十来年以后了，真可惜，你本来可以帮我更快成长的，可以做我青春期的老师的，那时候我最好奇了。”
黄欣实在顶不住王艾的无耻了，起来拿了根树枝抽了王艾几下，还故意板着脸：“不学好是不是？”
王艾梗着脖子：“教鞭是吧？看我怎么用教鞭收拾你。”
康丝哈哈大笑，黄欣也终于破防，被王艾拉着重新坐下：“这么多年我都没腻，是爱你的吧？”
“哼哼，你是对老师的报复，你自己说的，一想到把当年青春靓丽的家庭教师按在床上你就兴奋的不行。”
“但正常讲，这个劲儿也早该过去了吧？”
“你有病。”
“是吧？反正我现在有条件了，就希望你不要背负什么东西让自己活的累。”
“我没背负什么东西。”
“背了！”
“我……好吧好吧，我想想……我什么想法你都满足我？”
“说！我办不成的可没几样！”
“我……大概是上幼儿园的时候吧，特别喜欢那种颜色鲜艳的玻璃，一直幻想有一抽屉那种玻璃，就是那种大块的深绿啊、深蓝啊、红色啊、黄色啊，瞅着晶莹剔透跟宝石似的玻璃。然后一拉抽屉，哇！”
“没发现，你居然和我还有我妈一样，喜欢亮闪闪！”
“不，我不喜欢放光的，我就喜欢安安静静的受光的。”
“你这理想，也太容易了些，你应该也有钱啊。”
“我不是没想到吗，你不说我早就想不起来了。”
“不是骗我的吧？”
“骗你干嘛？”
“行，交给我了！你别管，我告诉你，你一说我也喜欢上了。还记得大前年我在马德里给你们一人买一堆的宝石不？你们后来都捅咕哪去了我都不知道，其实那些宝石我自己能一动不动看仨小时！”
“还有我，我也喜欢！”康丝举手。
“妥了！”王艾大包大揽：“等我打电话摇人。”
“不用，网上买吧，还快。”
快递来的时候，黄欣特意躲开了，去游泳室避暑了，王艾乐颠颠的从保卫拿接过一大包死沉死沉的玻璃砖，避开了要帮忙的康斯一路来到王艾的超大卧室，最终在康丝的指点下进入了黄欣专属的衣帽间，挑了一个抽屉，这时才让康丝颠了颠分量，惹得康丝一吐舌头。
第四节真香（四）
晚餐丰盛，黄欣有点急不可耐，饭后都忘了收拾，王艾给康丝一个眼神儿让她陪着去，自己起身乐呵呵收拾着。
这边完事儿了，又接了安娜的一个电话，得知明天和巴黎最后签合同，王艾叮嘱了几句挂了电话，一转圈发现俩人还没回来。
等王艾来到衣帽间的时候，见俩人正在灯光下炯炯有神摆弄着玻璃砖。
“我放的时候没发现这么好看呐。”王艾挑了一个鹅黄色的拿起来对着灯光看，不出所料的被这迷人的色彩吸引了进去。
“醒醒、醒醒。”黄欣推着王艾。
“哦。”王艾回过神来依依不舍：“果然好玩儿。”
“我的！”
“……你的我的有区别吗？”
“那也是我的！”
“好吧好吧，我该去训练了，你们也该训练了，走吧，你的你的，有空你再来玩儿，没人抢。”
“且！”
黄欣收拾好了她的宝贝，连推带挤的把王艾轰出她的小空间，然后满意的回去又偷偷看了几分钟才依依不舍的走出来到健身房找康丝了。
“孩子不在家，你的天性才解放出来。”王艾挥舞着沉重的哑铃：“我决定了，孩子18就滚出家！”
“要滚也是你滚！”和康丝一起跳健美操的黄欣翻白眼。
王艾嘿嘿一声不再辩驳，而是专心的训练起来。
一直到深夜，王艾才放松的从健身房出来来到卧室，浑身热气腾腾的却不好意思开空调，就站在窗口吹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夜风。在他身后的床上，黄欣和康丝刚刚追完了剧，身上的热量也散发的差不多了，就准备睡觉了。
王艾回身，瞅着苗条的黄欣和标志的康斯，嘿嘿笑了一声，双手一张，双腿一曲，在黄欣“诶”声刚出口，王艾就飞了起来，一边飞还一边笑：怕我砸你啊？都砸了十年了！
“嘭！”
“……诶呀卧槽。”
王艾在床上捂着胸口，痛苦的蜷缩了几秒钟，一边骂着“什么玩意”一边掀开被子。
好么，一堆的彩色玻璃砖！
“幸亏我有胸肌，要不然这下还不得把胸骨砸折了。”王艾在两人的安抚下反过来安慰她们：“没事儿，磕磕碰碰太平常了，隔着被子基本就是隔着肌肉的骨头，真没事儿，我就是没想到，你们居然在我这埋地雷。”
“我就喊你了。”黄欣看王艾真没事儿，才轻轻的在他的腹肌上拍了一巴掌。
“我以为你习惯性惊呼，你不总这样么？当我蓄力完成的时候，嘿嘿。”
黄欣错错牙：“我没被你折腾死，算我长的结实。”
“是啊。”王艾感慨了一句忽然翻身：“所以，我还要继续尝试，我要把你拍成照片、拍成碎片、拍成肉饼，我不信你的恢复力永远这么强。”
黄欣快速拿过一块玻璃砖放在身上：“你砸！”
“哈哈哈。”王艾支起上身：“我的属性是什么你忘了？我是攻击全能！受死吧，御姐！”
简短的挑逗仪式过后，又开始了传统的大开大合、多人作战……
“我还是喜欢。”
临睡前，黄欣迷迷糊糊的把一块迷离的红色玻璃放在王艾胸口。
王艾也累了，无可奈何的“嗯”了一声，又勉强扭头看了看一战败亡的康丝，她早已熟睡了，哪怕刚才黄欣的声音很大。
当朝阳的第一缕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巧合的照在这块玻璃上时，耀眼的妖异的光充满了整个卧室，把熟睡的三人先后惊醒。
“诶我草，这什么玩意？”王艾惊骇的望着胸口的发光仪：“我他么变成钢铁侠了？”
黄欣迷糊了几秒钟才拿走了光源，房间又暗淡了下来：“好玩吧？哈哈。睡吧，再睡一会儿，初秋天还长。”
康丝笑嘻嘻的没说话，她可是亲耳听到王艾的心脏怦怦跳的，现在才慢慢平复下来。
“唉！”王艾的手被黄欣压在头下，只好自己把脑袋伸过去用手抹了抹脸：“幸亏没做梦，要不然还不得满天的妖魔鬼怪呀。”
黄欣闭着眼吃吃的笑，手可一直攥着红玻璃没撒手。
“你们接着睡，我该起来晨练了，要不然现在再睡，非过点不可。”
黄欣和康丝分别抬抬头让王艾把手抽出来，瞅着他利索的下地穿衣、调整了一番窗户减少冷风的进入，看着他匆匆进入卫生间一顿动静出来，已经精神百倍了。
“遇到一个比娘们还勤快的爷们。”黄欣睁开眼瞅着康丝：“你什么感觉？”
“太爽了。”康丝在床上高举双腿放肆的庆祝了一下：“好好睡觉，起来就吃饭。”
黄欣望着快乐的康斯，方才无比清晰的察觉自己的观念问题：是啊，凭什么早饭一定娘们做？我们就爱睡懒觉、我们就要做懒媳妇！
七点半时，王艾回到卧室，意外的看到了黄欣脸上极少出现的甜甜的睡意，康丝蹑手蹑脚从卫生间出来，用口型告诉王艾：“真的放下了。”
王艾抽了抽鼻子，也用口型问她：“我是不是应该给她打个加强针？我太喜欢她这样了，我想看看完全放下的她会不会很疯狂。”
康丝耸了耸肩：“这种时候谁还能想什么？早就放开过了，而且是无数次。”
“好吧。”王艾出声了，上前来到床边：“小欣、小欣，起来吃饭了。”
“叫什么叫啊。”黄欣忍了一会儿睁开眼：“听了就跟要上幼儿园似的。”
王艾沉默了几秒钟：“你没他屁股大。”
黄欣瞪了王艾一眼：“唉，我模模糊糊的以为是我爸喊我吃饭了，都多少年了，得三十年了吧，亏得这个了。”
王艾接过黄欣手中温热的红玻璃放在床头：“这算是药引子了。这个经验很好，回头我给文君也用上！走吧，起来洗洗吃饭了。”
片刻后，黄欣一脚走进餐厅：“呀，你都炸油条了？”
“啊，一边看手机一边学的！”王艾自得的招呼黄欣坐下来：“油条、豆浆、山楂汁拌黄瓜、凉拌海蜇皮、木须肉、清蒸鸡胸肉！我可是忙的顾头不顾腚的！”
“这些……”黄欣看了看忽然问：“你的呢？”
“哦，扬州炒饭！”
第五节真香（五）
刚吃过早饭，张斌急三火四的打了电话过来：“王艾，你和巴黎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嗯？”王艾意外的冲屏幕上的班子成员做了个手势，那边低头看文件或者互相讨论，王艾才对着电话道：“怎么了？没变化啊。”
“可是今天好多法国媒体都说你们谈判黄了，这可怎么办？我们和法甲的定金都交了！”
“报道的什么？”
“说巴黎一位副总接受采访表示，会重视球迷的反对意见。说很多巴黎球迷反对引进你，认为凭借巴黎的实力一定会拿到欧冠，如果依靠敌人的力量有损巴黎的尊严。理性一点的则说皇马没了你实力大损，你没了皇马也不会再有这么强的竞争力，巴黎反而没有任何人员损失，本赛季希望大增，你的用途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但是薪资太高。”
王艾听完了张斌突突突的一顿输出：“你别担心。”
“我能不担心吗？好几百万扔里了，眼看新赛季就要开始了，你这边黄了下家是哪都说不好，我们今年赛事转播怎么办呐？”
“我的事儿，我还能说了不算？你还不知道，我不受经纪人控制。”
“是。”张斌喘了喘气：“你是不受人控制，但你薪资总不能跳水吧？你要有欧冠资格的俱乐部吧？所以你也不是想去哪去哪的对吧？实在不行，王艾，你还是回皇马吧，我觉得接受一份养老合同也不错不是么？一年一千万一直到四十岁，你不是爱好广泛么？领着这么一份不算低的薪水，没事儿带带青年球员、带带中国教练、球员，跑跑田径，不挺好吗？我觉得你现在回头，皇马肯定不会拒绝，这个夏天皇马可一句你的坏话都没说。”
王艾呵呵笑了几声：“张哥，你别急，你听我说。”
“行，你说。”
“你们和法甲碰没？就今天的事儿？”
“没呢，这一早晨么？我听到信就来问你了。”
“听我的，你和那边简单碰一下，探听探听。”
“什么意思？”
“我觉得，我如果不去巴黎，法甲比你还着急。”
“嗯？”
“你觉得是法甲大还是巴黎大？”
“你是说，假的？为什么？”
“一个是部分球迷确实情绪激动，时间间隔太短了，可以理解的对吧？那俱乐部就要想办法安抚球迷，起码表明俱乐部注意到了你们的声音，会认真考虑你们的诉求。而且，这部分球迷很大程度上也是巴黎当家球星的支持者，他们的偶像败了，击败偶像的敌人要来了，当然会比较反感。从这些球星角度来看也差不多，而且我比他们谁的薪水都高，也是需要适应一下的。另外，就是有给我施压的意图，目的不好说。”
“……你就别藏着了，我他么才想起来，你做事儿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的，从来没见你惊慌失措过，说，你还有什么目的？一起说出来让我放放心，这一早晨的我早饭都没吃，净担心了，我告诉你，我血压都上来了，都找速效了！”
王艾明知这胖子是故意夸大其词，还是乐了两声：“大概是因为我意外的卷入了巴黎内部的派系斗争了吧。你还记得我去里斯本之前接受采访后巴黎图赫尔教练对我的回应吧？是不是有些不太好的倾向？”
“好像是，好像是他不太喜欢你？”
“他过人我估计不会，但他应该是信心很足，不喜欢临赛之前放出这种消息，就好像给了他的球员们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比如期待我放水什么的，他想凭实力。你知道的，德国人嘛，都是这种性格。”
“我记得你和小马说过，欧冠决赛结果会影响你和巴黎谈判？”
“对，如果人家夺冠了，我的条件肯定要往下减了，如果我夺冠了呢，他们就得把条件往上提，当然情感上肯定不舒服，但我又不在乎这个对吧？职业精神嘛。”
“嗯，那怎么介入巴黎内部争斗了的？”
“德国人的性格强势、固执、一条道跑到黑，和俱乐部相处融洽但不多，尤其是巴黎这种混乱的、不纯粹的思路，双方是有结构性矛盾的。我去巴黎，当然是有竞技价值的，但同时还有更大的商业以及最大的宣传价值，而这是德国人不喜欢的。我再告诉你，今年从封控那段时间我这边就和巴黎一直在接触，图赫尔的态度一直没有达到我的期待值。”
“不冷不淡啊？”
“那倒不是，他疯了跟我不冷不淡？现在全世界的足球队除了女足队谁能对我不冷不淡？我是说，在我的预估中，他应该是非常高兴，亲自来和我见面，百般劝说的，但他没有。”
“就这？就不行是人家矜持？”
“他凭什么矜持？他有什么捏在手里的成就跟我矜持？队内地位上，没错，我是球员他是教练，他高我低，但队外呢？他怎么和我比？打个比方，我们来都去爱丽舍宫，只要我报上名字，卡斯泰要在家都得接待我，他行吗？所以，他来见我不是应该的吗？更何况，面对好球员教练主动出击是常态，弗格森、温格、瓜迪奥拉、穆里尼奥都这么干，他多啥？”
“你是说，要你不要你，给你什么待遇和队内地位是教练和俱乐部矛盾的焦点？”
“长期矛盾的爆发点，本来这也没什么可讨论的，整个巴黎的历史上还没有过金球先生效力，何况我这个拿了七个的了。”
“那你说事情最后会怎么样？”
王艾抬头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再有几个小时，我的团队就该和巴黎签约了。”
“呼！你早说啊，吓我一头汗。”
“哈哈，我这不是和你说了？我看你也是关心则乱，法甲五大联赛之末这么多年哪能不想着改变？人家可是欧洲中心、金球奖举办国，现在好不容易盼来了一个超巨，还不努力留下？怎么会被巴黎一小戳球迷的主张所动摇？我去巴黎可不仅是巴黎的事儿，是整个法甲、法国的事儿。巴黎凭什么否决？敢否决么？只有我否决巴黎的，不存在巴黎否决我的！”
“嚯，这么霸气？”
第十一节王子的春天（一）
“梦幻般的开局！”
巴黎的家中，黄欣、雷奥妮、康丝碰了一杯名庄的葡萄酒……到法国怎么能不喝酒呢？
“猜猜接下来还会不会有进球。”康丝更进一步准备设赌。
“我猜很难。”黄欣推给康丝一把无花果。
“我猜会有，咱们男人拥有一个人搞定一切的能力。”雷奥妮用叉子插起一只蜗牛：“还说不送外卖，哼！我恨不得拿20欧元的硬币砸他脸上！”
“来法国才发现金钱的能力。”黄欣感慨：“以前为什么从来没想这么做呢。”
“大概是因为别的国家我们不大需要点外卖？没有法国菜名声这么大，烹制这么麻烦。”康丝抓起一颗无花果吃了起来：“不过我劝你们喝完了别忘了收拾酒瓶，要不然被他看见应该是不会不高兴的。”
“不至于。”雷奥妮大咧咧的一摆手：“当初在德国时候，我们的基地是小酒馆，还能少喝酒了？”
“德国时候么？”康丝有些茫然：“就那座小房子？哦，捷克酒馆？”
“没错，那时候我们真是无忧无虑呀，第一年只有我，后来黄姐来了，我们玩的很开心，一直到他去西班牙。说起来，什么来着？哦，伦多伊罗，他可是真有眼光，隔着比利牛斯山、阿尔卑斯山居然能看准了，唉，也中断了我的童话生活。”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就没机会认识博士了呢。”康丝醉眼迷离：“致敬伦多伊罗！”
“好吧，向他致敬，如果不是他，博士应该没那么快进入顶级联赛。”雷奥妮举起杯。
黄欣喝完了一口放下杯子；“现在人们回顾，都说伦多伊罗的超级拉科六冠王，给博士辉煌的职业生涯开了个好头，就是他自己嘛，没捞到足够好处，六冠王居然也只是让贝莱隆进入了金球奖前排。啧啧，真不公平！”
“看看这次。”康丝拉了拉两人：“是我没看清吗？刚刚好像是一次机会？”
黄欣、雷奥妮两人注意看回放，这是王艾在前场中路策划的一次进攻，他在跑动中接到队友斜传没调整顺着来势一推，足球犀利的穿透朗斯的后腰线、后卫线，直奔球门而去。
当然不是射门，而是一个队友正处在后卫线上，只要启动、跑动，就是一个单刀。可惜这么好的机会队友竟然没有预判到，足球都滚到一半了才恍然，那哪还来得及？
“就说没有默契。”黄欣摇摇头，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点酒，冲着灯不明所以的晃着：“怎么品酒来着？”
“那都是伪科学！”雷奥妮一大口喝干了，有点顶：“呃，我们德国人才不管那套虚情假意，只要想喝大口干就是了，不是有句话吗？感情深一口闷？”
“你一会儿德国人、一会儿东北人，到底哪的？姑娘？”康丝笑嘻嘻的道。
“啊，都一样、都一样，维度、口味、产业，多么相似啊。”
“也有不一样的，德国人还是太严肃了，哪像东北人那么乐观。”
“马鹿，你诚心是吧？”
“对呀，狮子，你喝醉了，你打不过我！”
“哼哼，等男人回来的，我和他一起收拾你。”
“哈哈，今天不行，我要备孕啦！”
“哦？你终于也要生二胎了？”
黄欣也感兴趣的望着康丝，康丝有点脸红的点点头：“你们都两个孩子了，我也得两个吧？啊呀，反正无所谓的啦，就像他说的，年轻时候不能太贪玩儿，别将来想生生不出来就后悔了。”
黄欣深有同感的点头：“是啊。”
雷奥妮哈哈一声：“你想多了，人造子宫不用十年就能成熟，如果需求大会更快。”
黄欣一愣，随即深思起来，正这时，电视机里传来解说员的惊呼，几个女人顺声一看，嚯，正好重放来了，先放了几个巴黎配合失误的片段，就包括刚刚王艾策划队友没拿住的那次，然后是这次。
这次是王艾单干的，大概是比赛时间所剩无几，再加上默契还不够而他和全队又不甘心一场平局的原因，王艾在罚球区前沿接球后没有找队友而是突然加速做假动作，干净的甩开对面的后腰，再突击两步后25米开外抡开了大腿暴力远射。
由于此前过人太利索了，整个朗斯的防守体系都来不及补防，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王艾完成射门，而没有人阻挠下的射门，对王艾来说太轻松，一个左上死角挂的守门员望天兴叹。
“再喝一杯！”雷奥妮大声叫道。
黄欣、康丝纷纷应和，轻轻一碰，红酒入喉，甜丝丝的。
电视机上，王艾正在和队友们庆祝，镜头还给了图赫尔一个特写，一脸短须跟流浪汉似的德国人鼓了鼓掌，这但细微的变化立刻被足球解说捕捉到：“这样劲爆的进球，平时的图赫尔应该会很外放的庆祝，但这次他只是鼓了鼓掌，也许是因为他和超巨的关系确实如外界所说那么僵硬，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超巨的这种表现在他的预期内？谁知道呢？”
几个女人也听清了解说员的话，黄欣道：“他和图赫尔最终会什么样？”
“天知道。”雷奥妮摇了摇头，感觉摇头的动作有点头晕，反而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最多也就是不冷不热，咱们男人不惹事儿也不怕事儿、表现又足够好，再有性格的教练最后也会屈服。”
“除非遇到一个特别自我的。”康丝补充道：“那种纯粹足球至上的，不过，哈哈，那种怎么可能当上五大联赛教练？”
“教练的球队，确实不适合咱们男人。”黄欣道。
“咦？你说咱们男人？”雷奥妮醉眼迷离：“哈哈，你可是一直下意识不承认他是你男人呢。”
“有吗？怎么可能？王胜都12了。”
雷奥妮扑过去搂着黄欣的肩膀：“你比他大，你有心理负担，所以你一直说他、博士、王艾，几乎从来不说我男人，更不用说咱们男人了。怎么啦？这半年被睡服了？他的力度确实上升了、幅度更大了，但按理说咱们的战斗力也该提升了才对。”
黄欣也有点喝的迷迷糊糊：“还能换成铁的？”
第十一节王子的春天（二）
王艾深夜到家的时候，见到的是三个撒酒疯的女人。
悲催的男人只好默默的收拾酒瓶子、零食、盘子，以及浴室、衣服、浴巾和横七竖八的三具“尸体”。
“本来我都有心捡尸了。”第二天一早，王艾晨练回来对着三个头疼的女人道：“一直很羡慕酒吧那些捡尸的，应该很有趣味。”
雷奥妮懒洋洋的道：“那你怎么没动？”
“怕你们急眼呗，没商量就在你们无知觉的时候玩，指不定动了你们什么神经。”
“咳，昨天表现不错，替补进两球，还是新人，这在哪都是梦幻开局。”黄欣故作镇定。
“今晚上还要喝，然后咱们玩啊，我还没试过。”康丝把话题重新拽了回去：“应该也是有感觉的吧？不知道是强烈一点还是差一点呢，你们试过嘛？”
黄欣无语，雷奥妮揭她老底：“故意的没试过，但以前偶尔也有喝多的时候，他也有兴致，感觉么，谈不上强烈或不强烈，相当于戴了一个外挂，就像喝酒时候又吃肉那种，对了，喝酒以后战斗力会很强。”
“是嘛？”
“战斗力再强，你们也是手下败将。”王艾打断两人的交流：“难道我平时的努力不够吗？还需要你们找别的刺激？”
“就是太够了。”
“警告你们，不许酗酒、不许养成酗酒的习惯，真要变成酒蒙子我可送你们去戒酒。”
“中国有戒酒机构？”
“不知道，但我知道酒这种麻醉品带来的快乐其实是透支，透支你以后的快乐，偶尔的、哦不，迫不得已的比如必须喝酒的场合有那么一次就算了，不能故意用这个助兴，听到没？”
黄欣舒了口气：“对，我同意，幸好我们都没上瘾，你提醒的对。”
雷奥妮撇了撇嘴也没反对：“早饭做了没？”
“就是来喊你们下楼的。”
片刻后，收拾利索的三个人和一群保卫同时坐在宽敞明亮的餐厅里：“巴黎的阳光不错，这房子设计的也比我们那个更有品味一些。”
王艾看了看雷奥妮：“咱们以往偏北欧简约风或者中式简约风，这里稍微繁复一些。”
“《队报》的评价不错啊。”看报纸的黄欣打断两人的闲扯：“中国超巨带来的艺术进球点亮了朗斯的夜空。嗯，《世界报》也报了？本赛季法甲最佳进球诞生？哈哈，真敢说。不过昨晚上的进球确实漂亮，入选年度世界最佳进球也不是不可能。”
康丝在一边道：“就是可惜，普斯卡什奖还是分蛋糕状态。要不然每年基本都得给我们，话说，一年一百多个进球，像昨天那种怎么也有七八个，都比最终得奖的精彩！”
王艾在保卫们竖着耳朵听的情况下解释：“没办法，吃点小亏这帮白皮才心理平衡，要不然我一个黄种人拿了7个金球，超过历史上所有人了。”
“还没有以你的名字设立的奖项呢。”雷奥妮道：“普斯卡什是厉害，但进球数、地位、成就尤其是最佳进球比你差远了，我看应该改成王艾奖。”
“那是几十年以后的事儿了，现在给我抬高了，会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起到逼迫我退役的效果。”
“也是，年轻球员冠名奖项的话，万一将来出什么事儿主办方该发愁了，哪怕是你呢，也可能身败名裂。”黄欣笑呵呵的道。
王艾赞同：“对啊，现在中美竞争这么激烈，那边指不定使出什么招来，实锤不能有，但让我难受，给我名誉抹黑还是能做到的。”
“好像，你踢出那么漂亮、艺术的进球，你不是很兴奋啊。”康丝拿出手机翻弄着：“比球迷的反应冷淡多了，我估计今天俱乐部会请你接受采访。”
王艾耸了耸肩：“我就是制造快乐，但我自己不一定要乐的前仰后合。”
“真冷淡……咦？今天的小蛋糕很好吃啊，谁做的？”雷奥妮举目四望。
已经完成结婚、产子、孕育三大工作的杨军替换了表妹杨丽回家干这件事儿，重新回到了黄欣身边，此时举手：“我，在家学的。”
“好，以后一个月都你做饭，等我吃腻了再说！”
大家嘻嘻哈哈的吃过了早餐，保卫们上岗的上岗、学习的学习、休息的休息，王艾上楼到格局已经改变，功能依然不变的书房开学院例会，照例被同学们调侃了一番。
大家已经共事数年，尽管学院的工作比以前多了，但运行效率更高了，王艾抓着人事权和财权不放手的情况下依然越来越轻松。同时，从代理足协主席的位置上下来以后，王艾在足协各个部门的兼职也在逐渐脱手，什么裁判委员会、纪委啦，都逐渐出来了，反正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第一副主席了，只是不在BJ上班而已。
但田协那边的文件越来越多了，去年打破跳远世界纪录以后，田径中心的跳远委员会也把王艾“请”进去了。王艾是真不想去，他和田径界很陌生，不想过多掺和那边的事儿。其实，田协也不想让王艾掺和，但没办法，成绩太突出了，都世界第一了。
如果仅仅是世界第一也没什么，但世界纪录呢？
如果仅仅是世界纪录也没什么，但如果是中国唯一一个世界纪录甚至唯一一个世界冠军呢？
这就没办法了，就像王艾上任田协副主席圈内圈外没一个人说不一样，水到渠成了，体育这行就这样，有成绩干啥都有理、怎么干都有理……！
所以开完了例会，王艾不得不愁眉苦脸的打开信箱浏览田协发给他的各种文件：不用批示，但得看！
中途给王艾送水果顺便告知要出去浪的雷奥妮看了一会儿：“田径的教练证你是不是也得考一个？”
“烦死我得了。”
“看这架势，以后早晚得让你在田协挂实职，名正言顺的话，还是考一个的好。”
“我又不想干田径。”
“可田径想干你。”
“……你跟她俩说一声，就别出去了，咱俩在这浪！”
“好啊！”
第十三节 王子的春天（三）
不论巴黎多么优雅，只要雷奥妮活泼了，照样变成德国。
看雷奥妮好半天不下来，黄欣就知道发生了什么，索性拉着康丝直接走了。康丝还想看热闹来着，结果担心溅射伤害，也只好出去玩儿了。
深秋的巴黎富人区景色宜人，两人带着两个男保卫、一堆女保卫优哉游哉的东游西逛、出来进去，东西买的不多，但很过瘾，中午吃了一顿土耳其菜之后酒足饭饱的往回溜达。
“苦都让男人吃了，甜都让我们享受了。”康丝乐颠颠的踏在古老的砖石地面上。
黄欣略一思量赞同：“是呀，他赚钱我们花，他扬名我们享受。”
“这么一想，我们还是亏了，买少了，哼，专卖店都没舍得去。”康丝扭头依依不舍的望着购物街：“我们到底为什么节省？给他省钱干嘛，都捐了。我们花的，连小数点后面都没达到。”
“你是什么计量单位啊。”黄欣把手提袋换了一只手：“这不买了许多？”
“谁家球星家属去超市买东西啊？”康丝说了一句忽然想起来个事儿：“对了，米兰时装周去不去？”
“我们又没有时装企业。”黄欣拒绝：“要是小白他们还行。”
“我们是女人！”康丝强调。
“好吧，回头问问雷奥妮。”
“让她出头是个好主意！”
“他又不会反对，唉，算了，去吧，给他也买两身。”
“买不了，他代言还挂着呢，运动服、常服都得穿人家的，就是一个行走的广告牌嘛，哈哈。”
女人们闲扯着到了小区门外，有几个守候的记者见一群中国人过来，注意一看发现都是王艾的身边人，立刻就冲了过来。
保卫们隔开了记者，黄欣、康丝都戴上了眼镜低头快速通过，一直到进入小区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我们也没有纯粹的自由了。”
“这还是有青莲在……咦？”黄欣一眼看见在路边的落叶丛中有一只小动物，上前两步看清了：“猫啊？什么猫？好像短毛猫？”
康丝也走近了：“好像刚出生吧？看，刚会爬，也许是夏特尔猫？猫妈妈呢？”
一群人东瞅西看，按理说在这样的社区猫是不怎么怕人的，尤其是有小猫的情况下，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光看见幼猫叫、爬，看不见大猫。
“要不，收养了它？”黄欣犹豫：“记得来之前还想把小花、三花带来呢，他可是喜欢的很。”
“可如果是有主人的话……”康丝上手把幼猫虚握在掌心：“它有些害怕，爪子也伸出来了，但没有抓我，很温柔的呢。”
“也可能是叫没力气了，这个月份的猫还不懂得亲人呢。”黄欣凑近了看。
“我决定了，带家里去！”康丝下决心：“大不了回家打印一个失物招领，没人领就算我们的了。”
“法国流浪动物收养什么政策不知道呢。”
“回家查查呗，大不了让博士明天问问俱乐部。”
“这事儿也问俱乐部？”
“人家是坐地户啊，博士这种等级的球星寻求这点生活上的帮助算什么？你忘了连房子都是俱乐部帮我们找的了？”
“好吧。”黄欣放下心来；“走，回家，它应该是饿坏了，得给它喂奶了。”
女人们兴冲冲的往家走，打开了小小的篱笆，路过宽敞的前院，来到主楼前，正看见王艾拿着几本书在前院树下边看边写，康丝便献宝似的托着幼猫递到王艾鼻子前，把王艾吓一激灵。
“我还以为老鼠，这颜色，这毛发。”王艾舒了口气：“捡的？”
“嗯，这下不用怕感染了，要感染早感染了。”
幼猫忐忑又好奇的打量着王艾，大概被王艾温暖的笑容感染，被他手指的温暖触动，小小的“瞄”了一声。
康丝惊奇的“呀”了一声：“除了我抓起来的时候，再没叫过，还以为它是哑巴呢。”
“给我。”王艾张开双手，康丝轻轻把幼猫放在王艾的双手中间。
幼猫有些紧张，但当王艾双手轻轻合拢，送给它温暖以后，幼猫便不挣扎了，透过指缝看王艾，身体蜷缩了起来。
“真是个温柔的小姑娘呢。”康丝赞美：“诶啊，我要收养它。”
“那就养吧。”
“但是法律问题我不懂。”
“没事儿，你记得明天中午提醒我一下，我去俱乐部问问，该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还要打印一张失物招领，万一有主呢。”
“呃……算了，打吧，如果实在有人要要回去我们就正式收养一只。”
“你真残忍。”
“奶来了，没有奶瓶子，让它舔吧。”
王艾把猫放在地上的浅碟子前，三个大人就这么瞅着这只应该才一个月左右的幼猫吃饭，瞅着它舔了满脸都是。
失物招领挂了出去，相关规定也简单查了一下，第二天下午王艾去训练时还真问了一下，但悲剧的是，回家时正好遇到附近邻居来领回幼猫，果然是有主的。
这个月份也最好不要离开大猫，很多技能还要大猫来教，要不然啥也不会，或者跟着人太早什么都跟人学，学的奇形怪状。失主跟王艾一家友好约定，等再过一个月，如果还想收养的话，可以打个电话。
“今天接受采访了吗？”黄欣问道。
“嗯，俱乐部安排了队报的一个记者。”王艾望着他亲手做的猫窝有些遗憾；“简单说了几句就走了。”
“不喜欢？”
“嗯，如果是马德里就不会有这种烦恼，他们知道我有专用记者，不接受其他专访，这边还得特意沟通。”
“效果怎么样？”
“还行吧，看得出来有点嫌我事儿多。”王艾耸了耸肩：“看样得给他们点力量，我的特权是有说服力的。”
“对，明天是马赛，硬仗，他们三个还不能上吧？”
“嗯。”王艾搂着黄欣往餐厅的方向走：“我有点很深的淡淡的疲惫，不影响什么，如果拿出90的战斗力打完一整个赛季没有任何问题，甚至都不需要轮换。所以，放心吧，搞得定的。对了，这几天出去逛，怎么没买什么东西？”
第十四节王子的春天（四）
“米兰时装周？”王艾惊奇的看着兴致勃勃的女人们：“我说，你们是不是忘了今年是什么年景了？大疫啊！”
女人们的笑容僵在脸上，男人们纷纷幸灾乐祸，王艾乐得拍桌子：“能出去品尝巴黎美食就不错啦，别想别的了。”
“你是觉得没啥，反正你也是个死宅。”
“不仅没损失，还有的赚，没人来访问了，我也不用出去站台了，清静多了。”
“就怕你静极思动。”
“我准备憋住生活中的动力，都释放在球场上！”
“也好，过一过宁静的生活。”康丝望着窗外：“也许巴黎真的需要安静的品位。”
雷奥妮东看看、西看看：“明天谁去王子公园？”
黄欣、康丝互相看看，各自摇头，黄欣道：“在这我们没有包厢，要和一群陌生女人一起看比赛，没什么意思。”
康丝也道：“在马德里我的身份虽然敏感，但西班牙人都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已经灭亡的希腊王室公主，所以不会有什么，但法国这里，起码我要重新解释一遍吧？烦。”
雷奥妮想了想：“好像我也不是很合适，除非是包厢，话说这个事儿没跟巴黎谈吗？”
“谈了，但匹配我们身份的暂时没空出来。”安娜解释：“王子公园球场就四万多座，包厢也不多。”
“我们在家给你加油，行吧？”黄欣瞅着王艾。
“行。”王艾点头：“疫情当下，我也舍不得你们冒险，就在家吧。我瞅着巴黎人这么不在乎，疫情可有的等了，指不定最后什么样，别变种出来个致死率高的。”
黄欣听到这点点头，然后忽然醒悟：“我们来巴黎以后好像完全没在乎这个事儿？”
康丝也惊讶的想了想：“对，国内太平稳，国外太不当回事儿，我们直观的无缝衔接，忘了巴黎这也是患者满地了，不行不行，得严格起来了。饭后我们得检查一下医疗物资够不够，如果不够赶紧从国内买。”
餐桌一边的赵丹等人默默点头，他们也是有点大意了，现在全家还一个感染的都没有过呢，久而久之有点不当事儿了。
这下就别提什么去球场陪王艾了，也别提什么米兰时装周了，连出门逛街、购物、吃饭也取消了。
望着加急制作出来的“疫情期间家居行为守则”，众人都长长出了口气，这个后怕啊。
“行了，都圈在家里了。”王艾转了一圈盯上了雷奥妮：“你说你啊，非得跟来干什么？还不如在BJ自由呢。”
雷奥妮也悔不当初，可还嘴硬：“来这我就不用工作了，那一个月可把我累傻了。”
“检查检查，家里食材库存够不够，不够让德国那边赶紧送，咱们这二十来口子，蔬菜要备半个月的，主食要备两个月的，就是米面这些。肉食么，鲜肉也半个月，干肉要多备一点，万一停电了什么的，鲜肉可存不住。”
黄欣觉得王艾有点过分了，可考虑到刚刚大家的粗心大意也没说什么，赵丹几个人倒是拼命点头，杨军补充：“可以买新鲜菜然后晾干，这样能存很久。”
“好，这个你来负责。”王艾拍了拍手望着家人们：“非常时期啊，上半年我们在马德里虽然疫情刚爆发各方面都手忙脚乱，但我们严肃对待，井然有序，像什么食材啊早就大量购买了。下半年来巴黎了，家里有些东西添置的不够，比如冰柜就少了，粮仓还没整理出来，我们和全社会一样有都点松懈了，还是得紧张起来啊。正好我也没什么商务活动，大家也不能出去，都守在家里，那就好好守着。巴黎再好，也得有命玩才行。”
见大家纷纷点头，王艾继续道：“在家守着，想学习的学习、想游戏的游戏，咱什么都有，如果有什么学不会的，可以来问我。正好我上午也没多少事儿，抓紧机会哦，我可是两个博士、四个硕士、三个学士，横贯文理科哦。”
人群里顿时发出了一声“哇”。王艾震惊：“我六七年没上大学，你们都忘了？”
黄欣道：“我们怀疑，你学的还能记住多少。”
“我每年两篇哲学论文的！”
“农业环境学呢？数学呢？德国文学、西班牙文学呢？”
王艾眨眨眼：“你们会问我这方面的问题？如果问，那就是我们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等交代完了，王艾上楼摊在沙发上捏着一块黄玻璃对黄欣道：“说起来，我真的好久没上学了。”
“王兔今年秋天上学。”黄欣笑道：“要不你俩做同学？”
“唉！”
第二天晚上八点，王艾第一次来到王子公园球场，临行时黄欣的话在耳边回响：“别跟图赫尔置气，德国人都是这么顽固，你按部就班的好好比赛就行，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征服海因克斯的，那老头子更顽固。”
没错，上一场替补打进两球挽回比赛的王艾，本场依然替补，图赫尔完全没在乎外界对王艾的吹捧、完全不考虑王艾在训练中的融入水平，也完全没计算依然有多名主力缺席的现状，就不用你！
王艾也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坐在替补席里观察比赛。在黄欣的劝告下，王艾本就不多的骄傲散去了，心态格外平和：只要自己不主动，压力就全在德国人身上了。
4000万税后薪水啊，最着急的难道不是俱乐部么？
王艾想着想着甚至在别人默默的注视下笑了出来，颇为诡异。
比赛粗糙而沉闷，国家德比历来难出好球，双方又没有超巨那种一个人改变比赛的球员，直到上半场过了一半，才有客队打进了一个疑似越位的定位球。
这个球激化了双方的矛盾，下半场回来迪玛利亚也打进一个，可惜这次裁判看的准，越位无疑。随后贝尔德托也打进一个，还是越位！
球场的气氛可就要爆了！
比赛第75分钟，图赫尔见大势难回，还是那么酷的叫王艾起来热身。
可王艾刚上场，就品味到了法甲国家德比的快乐……刚接了内马尔的一个短传就被双人包夹，耳边还听到了“中国猴子”的亲切问候！
怕王艾听不懂，还特意用的西班牙语。
第十五节王子的春天（五）
听到这样的“问候”，王艾反而有点想笑。
王艾对这种手段早已脱敏，反而视为对手急了的证据。
在场下已经冷静旁观了75分钟，加上此前在家观看马赛队比赛录像的储备，运用在充沛的体能上，王艾此时已经信心十足。只不过这次内马尔的传球机会不好，王艾选择了放弃。
几分钟之后，王艾拉边接到直传快速下底，然后趁着对手双人包夹尚未完全闭合强行加速冲破，给自己制造了一个边路30度角的单刀。在发现队友的机会不大好，比如中路没人，后路距离还远的情况下，面对着身侧一人、身后一人、前方一个守门员，还有两名中卫向门线压缩的极端不利情况，王艾选择了……硬干！
“你们不是骂我吗？好啊，我用足球塞你嘴巴里！”
这一切判断只在瞬息之间就完成了，王艾只是在冲过两人包夹中抬头张望了一眼，速度丝毫没减，继续逼近守门员。
马赛的守门员扑了出来准备和王艾单挑，在两人距离还有三米的时候，守门员已经准备直接扑向王艾的脚下球，这时，王艾一步踏出，双脚略分，身体前进中，足球忽然在双脚之间来回磕碰，频率极高！
两人还在互相靠近，可守门员却不淡定了，双眼、上身、双手……一会儿左、一会右，跟着王艾的杂耍来回调动。几个回合后守门员意识到他正在成为笑柄，却压制住愤怒提高注意力，抓住王艾来回磕碰足球的频率看准了一个虎扑！
王艾时刻注意着守门员的身体节奏，发现他看准了自己的节奏准备下手时猛然加速，抢在守门员扑到之前传到另一侧。
守门员扑倒、王艾从敞开视野的另一侧轻轻一捅。
整个过程不足十秒，双方多次过招，最终王艾技高一筹。
看电视的卢大使就回头说了一句话就错过了进球。
不过，他没错过回放，也没错过回放中王艾进球后高兴的转身要和队友庆祝，却被羞恼交加的马赛守门员在身下推了一下大腿踉跄的片段。
附近队友要急眼，裁判员也挑着眉毛要飞速跑过来，王艾冲队友摆摆手，站稳了头都没回。
见王艾不追究，也没趁势倒下，考虑到火药味已经很浓了，主裁判选择了口头警告。
电视台的解说主持一边播放着庆祝镜头一边问嘉宾：“刚才明明可以将马赛守门员罚下的，你说为什么王不利用这个机会？”
“大概是因为他完全不在乎？或者下去一个体能耗尽的守门员不如留着他更好对付？”
听了这话，家中的女人互相看看，各自撇嘴，这要是马德里电视台的就一定不会这么说，因为这种事儿王艾在皇马做过很多次了。每一次精彩进球的背后都有一个受伤的防守球员，个别人控制不住脾气就会有点动作。通常来说只要不是伤人意图太明显，王艾是不会追究的。
虽说合理利用规则可以，但规则大不过人心，在能赢的情况下大度一些更有好评。
王艾的息事宁人和主裁判的比赛控制并没有起到预想效果，虽说针对王艾的粗糙防守略微收敛，但在其他战场则越发激烈，领先了大半场的马赛上下不甘心被追平，一定要再来一球，而巴黎这边则想乘胜追击。
于是，余下的比赛时间就更难看了，王艾有些孤掌难鸣，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他看起来的机会，队友那边却和对手撕吧起来了，主裁判跑来一干涉，王艾的机会也就没了。
就这么一直持续到补时阶段，期间王艾努力了两次，都是因为这种原因被打断，搞的有点心浮气躁。可他的这种机会在别人看来只是球权而已，别人没他犀利的目光能通过敌我双方的位置、身体、状态、互动察觉隐蔽的机会，所以主裁判不会运用“进攻有利”原则。
看电视的女人们也发现了，互相讨论开来，黄欣认为这可能会被对手利用，在王艾拿球发现机会但主裁判没发现的时候犯规。雷奥妮认为这是高级版的战术犯规，但容易制造直接任意球，法甲还没尝过王艾直接任意球的厉害。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场国家德比将以00结束，并准备好了和人分享王艾又一个艺术进球、图赫尔和王艾的关系等热门猜测时，在补时进入第二分钟时，内马尔和对手忽然打起来了。
说忽然也不对，双方口角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次格外激烈，双方互相推搡、挥拳、抡腿，王艾在中锋的位置上，回来的有点晚，大概和主裁判同时抵达。
矮小的主裁判冲不进人群，王艾可以，但王艾不想进去被集火，于是只在在边缘拉了拉队友，隔了隔对手，就这还被一个对手正面推搡，不过王艾的速度快，对手的双手尚未推过来，王艾就退开了。
退开后的王艾摊了摊手，因为听不懂对方说什么，自己的法语也不过关，只好简单的重复“Caltoi（冷静点）”。
可双方早就冷静不下来了，就连双方裁判也冲上来互相辱骂，也就王艾这好点，他本来就最高、最壮，也最有名，见他不想动手，对手也就没针对他。
这场闹剧持续了三分钟才好，主裁判一口气开掉五人，包括双方助理教练！
11的比分也就这么难看的持续到了终场。
“内马尔说他被种族歧视了。”
赛后王艾经过采访区被记者堵住不让走，有鉴于自己也是种族歧视受害者，所以王艾觉得应该说两句，于是难得的驻足道：“我没听到那句话，因为我离得比较远，我的位置和内马尔重合的时候也不多。但是我倾向于认为他说的是真的，严格来说，这算是一种战术了，从我的经历来看，我不认为球员当中有很多种族主义者，经过这么多年全社会、全世界的反歧视教育，种族歧视和种族主义很大程度上是改观了的。之所以还有这种现象，更多的是一种战术，是为了激怒对手，这和骂脏话是一个目的。”
第十六节王子的春天（六）
“那你支持内马尔和他动手吗？”
“呃，不支持，但是能理解。每个人都不希望参与球场暴力，但有的时候从情绪到行动中间没有思考过程。以现在严格的处罚措施来看，如果给人思考的机会，几乎不会发生。”
“你希望法国足协怎么处理这件事？”
“呃，多教育吧？如果真的有种族歧视的话，希望能道歉，然后和解吧？”
“可是这是国家德比。”
王艾耸了耸肩，刚要走，旁边新过来一个记者高声道：“你的队友听到有人也对你用了种族歧视语言？”
“是吗？”王艾笑了笑：“我法语不太好，请他下次用西班牙语。”
“可就是西班牙语？”
“应该是口音比较重。”王艾不在意的转身走掉了。
王艾上车时，安娜已经把目前这场比赛最热的话题总结了出来，王艾艺术进球、内马尔打架、种族歧视……口音比较重！
“这个都能成为热点？”王艾指着最后一个一头雾水。
安娜忍俊不禁：“你嫌弃的小表情太可爱了。”
等回到家，“口音比较重”在社交网站上的关注度甚至超过了“王艾艺术进球”的热度，搞的王艾好一阵无语。
一直到第二天，这个热度也没掉，王艾判断应该是巴黎和马赛双方共同出手维持的，就为了降低打架的负面影响，争取减轻处罚。除此之外，社交媒体上还出现了“王艾软弱”的声音，一部分巴黎球迷认为王艾没有在进球后搞掉对方门将以及散场后的发言都说明他不是个“汉子”。
早晨看过报纸后王艾就没再理会这些，反正他的基本盘在中国和亚洲，只要中国和亚洲球迷正面看待就无所谓，在例会要开完的时候，老刘提醒王艾还欠着球迷训练视频，王艾有些尴尬。
“联赛没法开展，训练也无法保证，球迷无聊、球员也没事儿做，如果你带头科普一些知识，应该很有看点。”
都说了好久了，也保证了好几次了，可来来回回全是事儿竟然总是给忘掉了。
“看来不给钱的事儿就是容易想不起来呀。”王艾关闭了视频笑着和雷奥妮道：“你觉得现在是录视频的时机吗？”
“什么时候不是？反正质量可高可低，也没人逼你一定要怎样，你就当给孩子的科普教材好了。”
王艾拿着球到楼下，黄欣听说了也跟了出来：“说起来，你给孩子上课也没上几天，也是因为不赚钱所以没兴趣。”
王艾黑了脸，手一扬，足球“噔”的一声落在黄欣头顶，还弹了弹。
黄欣拿起足球，黑了脸，双手一挥抛给王艾：“你都敢跟我动手了。”
王艾指着泳池：“再敢比比，给你扔水里！”
考虑到王艾顽劣的性格以及正在往外走看热闹的保卫们，黄欣决定忍了。
翻了几本足球初级教材，和大家商量了一会儿，又独自思考了一会儿，王艾写下了教学大纲，决定按照球感、停球、射门、盘带四个场内内容和饮食、健身两个场外内容，共录制六期视频。
“是不是有点少？”康丝怀疑：“凑十个八个的不好吗？”
“凑不出来。”王艾重新看了看教学大纲：“这些就是基础了，这四样学会了就能在球场立足了，至于能不能走高要看个人条件。”
“大家最感兴趣的是你的射门。”
“我还不想教……”
“好吧。”众人投降。
确实，王艾还没退役呢，哪能把看家本事教出去？就是教，也得按照孩子、子弟、中国足球学院培训班、中国年轻球员这个优先顺序来。现如今王艾的这套踢法就像他的田径心得一样，可不是国家教的。
王艾有权利私心重一点。
“那就开始吧。”黄欣摆了摆手，挑了一个平坦的又不会暴露太多隐私的角度，和安娜一起架好了摄像机，调整了一会儿，也给王艾一个准备的时间段。
“大家好，今天开始我将录制六期足球训练视频，知道大家久等了，其实我本人也很想尽快录制，但事情一多就拖延到了今天。”王艾抱着足球对着镜头笑容可掬：“好了，闲话就说到这，今天这一期，我将给大家分享关于球感的内容。”
众人都在摄像机之后，或坐或站的看着王艾一个人对着镜头连说带比划。
“球感是控球的基础，球感好，控球技术差一些也没什么，因为控球技术是别人教给你的、是大路货，不见得最适合你的身体情况。比如你的腿长、身体比例不可能和别人一模一样，这就好比穿衣服最适合你的一定是量了你的身体数据后定制的。只不过呢，大路货是通行的，成本比较低，所以教练才往往教你这个。但我今天录制视频是给球员和球迷看的，所以我们不考虑成批量，只考虑个人情况。”
“我们经常会看到一些顶级联赛的球员有一些不太标准的技术动作，反而一些拥有很标准动作的球员踢不上顶级联赛。这是因为良好的球感会赋予你更深层次的身体数据与技术动作的结合，从而实现对你自己技术动作的定制和调整。当然，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反抗教练，大路货是你走上球场的快捷通道，让你均衡而全面的发展，只不过你想要走上高端，迟早要走出自己的路，把技术动作与自己的身体条件结合起来，成为一个有个性、有能力的球员。”
“有点啰嗦啊。”黄欣和康丝耳语。
康丝点头：“事无巨细，要么不教，要么教好。”
王艾还在对着摄像机解说：“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球感，我记得我在多次接受专访时都说，我的床上永远有一个足球，现在也是。球感是你对足球的熟悉程度，不是理智的说多重、多大，而是你身体的各部位对足球的熟悉和习惯。在比赛中大部分动作都是本能反应，你没有时间去用大脑思考，你身体对足球越熟悉、像器官一样的熟悉，你的本能反应越准确，你越能达成目的。”
“比如蒙眼点球……”
说到这，王艾从裤兜里掏出一条睡觉用的眼罩来。
第十七节王子的春天（七）
为了加强说服力、也为了增加一些趣味性避免干瘪的说教，王艾还是准备了一些绝活的。其中最有名、最悠久的就是他的蒙眼颠球了。
二十年下来，全世界能做到这一点的依然寥寥可数，这依然被誉为最难的球感训练。作为创造者的王艾，都需要很苛刻的条件才能做到。
“先说好了，我不推荐大家强行训练蒙眼颠球。蒙眼颠球是没有实用性的，我展示这个是告诉你球感达到了一定层次你能做什么，它是球感的结果不是球感的前提。”
王艾说完了戴上眼罩，原地站了二十多秒，感受着风和身体的重心，还略微晃了晃，然后手一松，足球下落、单脚弹起。
偌大的院子，数十人的围观，竟然鸦雀无声，只有足球的砰砰声。
颠了四五十下，王艾稍微用力把球弹向半空，单手接住，拉下眼罩，适应了一下光线后接着对镜头道：“重申一遍，我不推荐大家训练这个，不是怕你们会，是怕你们浪费时间。能够踢上五大联赛与会不会这个没关系，梅西不会、C罗不会、内马尔、小罗、陈涛都不会。一个人能够用在足球训练上的时间是有限的，尤其是青少年，在成长的关键阶段如果耗费时间在这种没有实战价值的技能上，只能增加你成为职业球员的难度。如果你实在想练，等你成为职业球员以后再说。”
“安娜调整了镜头角度对准了王艾的双脚，画外音传来：“我编制了一组动作，大家根据自己的耐力情况决定做几组。”
一组动作做完已经过去了10分钟，王艾开始分解讲解，一个动作一个动作讲，讲动作要领、讲动作目的，这就过去了半小时，最后王艾提醒道：“如果可以的话，就是不扰民的情况下，最好时刻脚下都有球，让你的双脚习惯足球的存在，在长期的相处中熟悉足球的运动特征并与之相适应，从而逐渐达到脚球合一的境界，这就是球感。”
王艾感觉该说的都说了，便走过去和大家一起看回放，自我感觉浑然一体、非常完美，但康丝、安娜都说还要剪辑，王艾不服气跟上楼去看，，康丝指出了很多解说啰嗦的地方，让王艾无言以对。
本来四十分钟的视频，剪辑完了只剩二十五分钟。
王艾想了想，决定再录一集，停球。
“11个人只有1个足球，这决定了传接球是最基本的技术，是集体力量发挥的前提。没有良好的传接球技术，足球就是松散的11个人，有良好的传接球技术，11个人才是一个球队。”王艾说到这把手里的足球颠了颠：“今天我给大家讲停球，最理想的停球是除了足球在空中飞行的阶段外，足球向目标也就是对方球门移动的整个进程没有任何延迟，停球是防守、传球是进攻，但良好的停球是防守反击，是防守中带着进攻，比如。”
说到这，王艾把球扔出画面，随即足球在空中飞回，王艾略移动，脚一抬，足球稳稳的压在脚下：“这叫停球，考验的是对来球的力量、落点、旋转、速度的判断和脚法的掌控，但这只是纯粹的防守。如果我的进攻方向是镜头，那么再来一次。”
说着，足球被王艾脚一卷再次飞出镜头，几秒钟后再次飞回，这次王艾停球后横向一拨：“这叫调整，是我停球之后准备向进攻方向出击的准备动作。在比赛中经常能够看到这个动作，这也是为了躲避对手的拦截。再来一次。”
足球再次飞出、飞回，这次王艾停球、横拨后向前趟球：“这是停球、调整、启动，或者说进攻的第三个动作，这三个加一起都算停球。带有接球、进攻和躲闪的功能。
足球又一次飞出镜头，然后半空中飞回，王艾身体戒备、全神贯注对着来球用脚在空中一挡、一推，足球落到上一个动作的进攻位置上：“这也叫停球，但是是三个动作融为一体的，最节省时间，也最有效率，几乎完全不中止足球的整个运动进程。如果我不是接球后要自己进攻而是配合队友的话，那么这就是一脚传球，就是tiatak踢法的最基本要素。
镜头外，男保卫们配合王艾，女保卫们在一侧窃窃私语，黄欣和雷奥妮咬耳朵：“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基础技术嘛，靠他的知名度和吸引力。”
“可他是院长，理论上全国足球青少年他都能管。”
“所以才保守一些。”
两集录完，已经中午了，大家一起吃饭。昨天比赛，今天休息，下午王艾无事，身体又不疲劳，索性又录了一集，把传球也录了。到这时，身体也没感觉累，就是嘴累，说太多了。
午后的阳光尚可，泳池的水温尚可，王艾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游了一会儿就仰面朝天躺着不动了，就这么一直到感觉水凉了才上岸。
擦干了身体，到楼上看了下三集剪辑好了的视频，没有发表意见下楼做晚餐，然后晚饭后趁着夕阳尚好，又录了一集……
“你这是兴趣来了就一口气吃个饱。”
瞅着摊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王艾，黄欣道：“明天就是饮食和健身？”
“嗯。”王艾懒洋洋的：“再来个医学和战术，凑四集。”
“医学？简单的伤病处理？还是什么？”
“原理方面吧，讲一讲怎么避免受伤，各部位的受力情况什么的。”
“都是图上作业吧？要准备点什么？”
“医学不用准备什么，连说带比划的应该差不多。战术，需要一个黑板。”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看，第二天上午王艾只录了一集饮食，视频时间也长达一小时，实在是王艾在这方面心得太多了。从饮食的营养需求讲到口味对心情和状态的作用，从他自己发明的大能量漫灌理论到人体混沌学衍生的杂食性，既有理论也有实践，既有主流也有先锋。
这样一来，视频上线的时间就得往后拖了。
唉！
第十八节王子的春天（八）
周中，法国足协的处罚结果出来了，内马尔等人停赛两场。
虽说巴黎球员很多，但能打的没几个，姆巴佩感染还没好，内马尔又休息，外界都认为王艾这次该首发了。乐观的人甚至认为：王艾带一群替补就可以搞定朗斯。
不料想，巴黎公布的首发名单里依然没有王艾。
这下，议论之声四起。图赫尔的助手大概是得到了他的授意接受采访时表示：王艾加入时间太短，和球队的默契还不够。
记者质疑说：两场替补进3球，还不够？
助手回应：“那是他个人能力的体现，我们从不否认这一点，否则也不会给他那么高的年薪，但要形成整体的强大战斗力，还需要时间，他还需要更多的和球队的磨合。”
王艾是在晚餐时看到了这则报道，当时安娜忧心忡忡的把她的私人手机推给王艾让他看视频。
“他们在试图挑战我的上午不训练规则，以此来显示他们的管理能力。”王艾笑了笑，把手机推回去：“可我怎么能答应呢？那么多教练都接受了，他如果不接受，我还服从了，让那些教练怎么看我？没关系，替补就替补，实在不行打一年替补也没问题，我自己训练保持状态就好。如果全年不上都没关系，我躺着赚四千万。”
“那你商业上可就完了。”
王艾耸了耸肩：“我也可以上直播，给大家讲球。”
“也许我们不该来巴黎。”
“一个教练而已，他做的过分了，俱乐部会干涉。”
一天后的晚上，普普通通的周三，2021赛季巴黎首个主场，王艾来到王子公园球场的替补席上坐好了等待比赛开始，身边都是不熟悉的队友，唯一熟悉一点的纳瓦斯还在场上，所以王艾也没什么可聊的。
摄像机不断把镜头对准了一身黑衣的王艾，哪怕他的表情很轻松也被解读为心情不妙、强装淡定，显然电视台都认为和主教练关系僵硬不是一个好的迹象。
这场比赛的对手是朗斯，常年忽上忽下的弱旅，巴黎很快掌控了全场局势，奈何前锋线能打的只有一个迪玛利亚。
“自从今年夏天卡瓦尼远走英格兰后，大巴黎的前锋线上就少了一个终结者。内马尔、姆巴佩再加上迪玛利亚都是需要空间来冲刺的，因为他们的身体都不够硬，在中锋的位置上都站不住。而没有中锋这个支点来撑开空间，他们三个都会被压缩，空间和进球都是。”
雷奥妮偷偷来到了王子公园球场的看台上，一边看比赛一边和黄欣语聊：“不得不说，德国人真是够顽固的，用博士怎么了？多好的大中锋啊。”
“感觉他和俱乐部都不是很成熟，都有些意气用事，博士是受了无妄之灾。”
同样关心这场比赛的卢大使也皱起了眉，特意询问身边人这是不是足球运动的常见情况，他怀疑自己恶补的知识有了什么缺漏。身边人苦笑道：“图赫尔是个性格教练，而王艾也是个性格球员，这样两个人……”
卢大使点了点头，过了会看巴黎攻势频频不由得道：“巴黎在法甲优势很大。”
“王艾的薪水很高，单纯从废掉一个竞争对手来考虑代价未免太大，再说赛程很长，总需要轮换。”
卢大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看了一会儿忽然起身：“他上了告诉我一声，没劲，踢的黏糊。”
上半场巴黎占尽优势，就是不进球。中场休息时，王艾认真听了听图赫尔的讲评，感觉水平还行，问题找的也比较准，但头脑比较死板。他讲评之后王艾闭着眼琢磨，也许对巴黎这样过于松散的球队而言，一个死板的教练能够坚持既定战术，反而能发挥出人员优势。
不过，另一面是教练要承受明星球员们的压力。反例是齐达内——安切洛蒂，哄着球员踢，也能发挥出球员优势，不过比较松散，但教练的压力小。
脑子里琢磨着乱七八糟的事儿，下半场开始了，王艾睁开眼继续看比赛，没几分钟，巴黎球员犯规，被两黄一红，王艾皱着眉看大屏幕，判罚有点牵强。不过考虑到上一场刚打架，这场严格点也说得过去。不过这样一来，自己可能就真的上不了了。
还有两个换人名额，下来一个边后卫，在领先的情况下当然要换上一个边后卫换下一个前锋，最后一个要留给守门员。
雷奥妮：“我想用锤子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边装了什么，如果博士在还用这么费力。”
康丝：“也许是因为博士太能打，反正什么时候上都没问题，还不如利用赛季初比赛比较轻松的时候锻炼其他人。”
雷奥妮怒视：“你是哪头的？”
康丝吐了吐舌头：“孩子他爸那头的。”
雷奥妮忽然站起来，拉着康丝放在自己腿上，挥舞巴掌：“打肿你！”
黄欣躲远了点，见俩洋妞闹腾了一阵又看起了比赛，不过康丝坐在了雷奥妮怀里。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75分钟、80分钟、85分钟，人们纷纷叹息，王艾真的上不了，德国人太固执了。
补时的第二分钟，迪玛利亚送出一个好球，全场奔忙不停的朗斯守门员体能耗尽出错，足球被打出，但被巴黎球员在门前用脑袋直接顶了回来，顶进了门。
半小时后，黄欣、雷奥妮、康丝在前院树下迎回了王艾，王艾笑嘻嘻的道：“这么隆重？给我做好吃的了？”
“想吃什么？”黄欣道。
王艾摸了摸肚子：“一会儿再说。”
几个人说笑着进了客厅，正看见电视上播放赛后新闻发布会片段，图赫尔戴着棒球帽：“事实证明，没有所谓的超巨，我们也能取胜。”
王艾顿时变了脸色。
女人们、保卫们担忧的看着王艾，王艾连续深呼吸，也没有完全压下心中的躁动，说了声我去游泳就离开了客厅。
只有雷奥妮喊了一声：“水凉了吧？”
王艾没回答，片刻后就听后院水声阵阵，黄欣推了下狮子：“你去。”
“为什么是我？”狮子不想顶雷。
“你胸怀宽广，抗击打能力强！”
第十九节王子的春天（九）
许青莲第二天一早意外来电，上来就问：“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她们有的劝我说点什么，有的劝我沉默是金。”王艾拿着电话走进卫生间点开免提，一边洗脸一边听。
“你最终会怎么做？”
“没想好呢，我要不说点什么吧，看他这样有点愈演愈烈的意思，可我要说点什么吧，和我一贯的人设不符，所以为难呢。”
“也许他只是要你主动跟他接触？你到现在还没主动和他沟通过吧？”
“一直没有合适的条件，或者说时机始终不成熟。要我主动和他说点什么不是不行，但起码气氛得到位吧？不能他对我有很强看法的时候我上赶着吧？那很难说明白的，更可能是我被当面羞辱。你知道的，如果那种情况发生我是一定要反击的，你别把我当成十几年前的我，超巨是不能被羞辱的，超巨可以输，但不能服。”
“这我倒是没想到。”
“一孕傻三年么，理解。”
“呵呵，她们还在睡？”
“嗯，被我折腾了半宿，我一直折腾黄欣，雷奥妮折腾康丝，然后又被康丝反击。”
“你们过的很开心呀？”
“过两个月我就回国了，好好伺候你，再过小半年你就可以跟我来了。”
“康丝怀上了吗？”
“不确定，反正上个月还没。”
“不用强求，早晚能有。”
“嗯。”
“球队的事儿，反正国内媒体都报了，大家都挺担心的。你去巴黎在挺大层面上不是小事儿，图赫尔的话也许是他个人风格，但在国内解读起来就是你们俩关系破裂，不少领导都跟我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所以你还是要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处理一下。”
“嗯，就是为难呢。”王艾坐在马桶盖上：“感觉地位越高，集中资源越大，回旋余地反而越小了。”
“因为背负的东西多了，每一样都有自己的诉求和底线，融合在一起可不能做的越来越少？唉，我也是，当年还是姑娘的时候总想着到处跑着玩，可你看跟你这些年我玩什么了？在你身边基本按你的节奏和圈子转，不在你身边基本就是按照孩子的节奏和圈子转，天呐，我才32！哦，不对！”
“啥不对？你还12了？”
“还说呢，12，从12我就围着你转了，几乎没出去过！”
“哼哼，大庆！”
“……那是换了个地方、方法给你打工！”
“说起来，也过去了七八年了吧？真是有点怀念大庆的那个夜晚啊。”
“是啊。”
“我头一次那么认真的收拾你。”
“……你再说我现在就飞去找你！”
“来啊，一挑五我都能顶下来，怕你个久旷之身？我弄死你啊。”
“也不是不行……反正文君一个人也能带。”
“别闹，她哪有你那么张弛有度，她太紧张了。”
“紧张什么，就是缺乏锻炼！”
“好吧，你别担心了，我能处理好，我现在要去晨练了，保卫都在楼下等我一会儿了。”
“嗯，好吧，你只要记得大家都很关心你就是了，你在巴黎可以不用那么成功，但要维持体面……如果有人实在不给你体面，你也不用顾及什么，不用给他体面。现在这时候，你发现没，形势有点变了，要有所作为了。”
“嗯，我明白，卢大使的风格还有英格兰的张大使的风格变化我能明白。必要时候，我的口才会重新上线的。”
“那就好，冬歇期等你。”
“嗯，等我，还有，家里就靠你了。”
“放心，一切都好。”
挂了电话，王艾回屋看到了黄欣睁开的眼睛，笑了笑，挥了下电话：“家里知道了。”
“嗯。”黄欣重新躺下：“好像还是第一次有教练和你撕破脸，真是，人间百态啊，哪里想到遇到这样一个，有什么理由呢。”
“基础不好呗，他本来就重视权威，然后俱乐部没有征得他的充分同意就引进了我，还在决赛之前宣布，让他感觉受到了挑衅，他本来和俱乐部就矛盾不小的，我算是受了无妄之灾。但无论如何，我得想办法了，青莲刚才跟我说，如果实在不行，就反击就是了，要有所作为。光挨骂不还手，不是今天中国人的风格。”
黄欣重新睁开眼，定定的看着王艾，又叹口气：“小心力度。”
王艾释然一笑，转身下楼去了。
一个半小时后，从训练场出来的王艾果然遇到了一群记者的拦截，王艾拍了拍上前阻拦的苏石的肩膀，在安娜等人担忧的目光里微笑着面对记者：“我有十分钟时间，请大家珍惜机会。”
“你和图赫尔关系破裂了吗？”
“没有。”
“可他昨天点了你的名字，说没有你也能赢，这可不像关系好的样子。”
“我觉得大家不要过多解读，他只是重复了一下事实，昨天的比赛我没上，球队赢了，不是吗？我很高兴，拥有一群强大的队友是个幸运的事。”
面对王艾的狡辩，记者可不会屈服，很快一个女记者高声在后排喊道：“王，我不相信你没听出他的情绪，他的话是在回答为什么不用你首发的问题时说的，以你前两场替补的表现和你一贯的融入球队无障碍能力，没道理你第三场继续替补，更没道理他听到问题后不说你的名字说超巨，这是讽刺、嘲讽、挖苦，我不相信你没听出来。”
王艾保持微笑。
面前记者纷纷张嘴，纷纷要王艾不要躲闪直接回答。
等记者喊够了，保持微笑的王艾重新开口：“没有超巨也会赢，有超巨也不会一直赢，超巨是实力更为强大的普通球员，拥有超巨的作用在于提高胜率。如果没有这个价值，俱乐部为什么请我呢？早在七年前，俱乐部就在请我了，这也是我离开马德里后来到巴黎的原因。”
记者们品味了一会儿王艾的话才彻底听懂，一个反应快的继续问：“如果没有你巴黎一直赢呢？”
“我会祝福俱乐部，并为俱乐部高兴。”
“你自己呢？”
“既然没有我也可以，那我当然会走。”
“什么时候？”
“可以的时候。”
“你是说，冬窗？”
第二十节王子的春天（十）
“对。”
记者们深吸了一口气，这可是爆炸性新闻，昨天主教练刚点名讥讽队中唯一的超巨，第二天超巨就表示冬窗走人，这是往死了掐啊！
“会遗憾吗？”一个女声在乱七八糟的提问中被王艾听到，王艾点头：“当然，我来巴黎是来实现梦想的，我的、球队的、队友们的、球迷们的，失去了这样的机会我当然会遗憾。”
“你和图赫尔谈过吗？到现在为止？”
“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要谈？我理解巴黎的战术，而我的特点好像也不用我专门去说。”
这时，一个男声响起：“作为一个33岁的前锋，你觉得你值4000万的年薪吗？”
王艾看向这个男记者，不管他脸上的不忿的表情，直白的回答：“比赛胜负看进球，我提醒你，上赛季我联赛进球56个，欧冠进球20个，你可以用这个数据去衡量。”
一些记者面露微笑，这个不服气的记者顿了顿、争辩道：“可是你的很多进球都发生在胜负已定的时候！对胜负是无效的。”
“如果我不继续进球，对手会不会反超？”王艾反问：“我没听说任何足球技术统计把扳平球、反超球一个算两个的。”
男记者无言以对，旁边一个帅气的男记者抢到提问机会：“王，今年夏天你发起了史无前例的恢弘的援助欧洲药物的行为，其中就包括巴黎，这是很多巴黎市民依然感谢你，并对部分巴黎球队反对你不支持的原因，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我希望大家将这两件事分开看，在那个艰难时刻我和巴黎人民站在一起是出于一个人的良知，遵循的是人道主义精神，与我足球场上的一切，与我和俱乐部、教练的关系没有联系。巴黎球队喜欢我、不喜欢我，都不该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它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大家都不要再提了，足球的事就单纯说足球的事。简单说，巴黎球迷有资格不喜欢我。”
“你不希望赢得他们的喜欢吗？”
“希望啊，但我不会强求，我希望喜欢是发自真心的，而不是被其他理由压制的违心的喜欢我，没有必要，对球队的反对我早已习惯。过去这些年每一个客场球迷都讨厌我。”
“但这是主场，你很少被主场球队反对吧？”
王艾耸了耸肩：“这倒是给我补上了一个我不曾有过的遭遇。”
“你想怎么办？”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就会踢球，就会进球，我想，即便反对我的球迷也会喜欢我为巴黎进球吧？”
“巴黎人不会被收买！”一个记者笑着强调。
王艾也笑道：“好吧，骄傲的法兰西人。我重申一下，我尊重巴黎球队的看法，哪怕是反对我的，我也尊重，并不强求他们改变，反而我会改变自己，认真听取他们的意见，除非是我改不了的，比如让我去打守门员什么的，这个真不行，我不会。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量。”
“说回图赫尔吧，你和他明显有误会，你想到什么办法化解了吗？”
“有误会吗？不，起码我确认无误的是，我对他没有误会，他是教练，我是球员，我服从他的指挥。”
“但你上午不训练！”记者依然笑着发问。
王艾反而严肃起来：“这是合同里写的，是我和巴黎俱乐部签署的球员合同里明确过了的，按照法律，这是我的权利。更重要的是，过去两场以及更加多的过去许多年我都是这么做的，这并没有影响我为球队进球，不是吗？我记得去年有法国教授写文章说，也许上午不训练有助于进球？我不知道他说的有没有道理，值不值得推广，但在我身上是成立的。”
这时安娜上来提醒王艾，时间早就过了，王艾冲记者们摆摆手：“时间到了，我要回家吃早餐，今天我给大家的回答够多了，你们有足够提升销量的内容了。”
记者们还不走，但王艾不说了，只是微笑摆手，无奈之下记者们只好让开，望着王艾一行人远去，急忙忙回到办公室整理新闻稿。
上午，王艾刚开完例会，康丝拿着电话急匆匆走进来，后边还跟着安娜：“纳赛尔的。”
王艾是反应了几秒钟才明白是巴黎老板的，接过电话，心平气和的道：“你好，纳赛尔。”
“你很有风度。”纳赛尔在电话里明显是缓了缓神才说道：“早晨的采访我看了，谢谢你。”
“我现在是巴黎的球员。”
纳赛尔顿了顿才听懂了王艾这种隐晦的表达，直白的问道：“换掉图赫尔，你觉得怎么样？会更好吗？会更有利于你发挥吗？”
王艾想了想：“我现在说不清，因为我不知道接下来他是会继续让我替补，还是逐渐让我从轮换到主力，这是从我的角度说的。如果从球队角度说，赛季中途换教练，从经验上看，并不是一件好事。严格来说，球队大牌太多，荣誉太少，有一个强硬的教练还是有用的。所以，这个问题我很抱歉，不能给你确定答案，我不会因为个人好恶来评价一个需要理性决定的事情。”
纳赛尔大概习惯了球员的要么谄媚要么要钱的姿态，很少面对王艾这样不卑不亢，还富有大局观的球员，又沉默了一会儿：“王，我请求你不要冬歇期离开。我知道，要你来了就帮我赢得欧洲冠军，太强人所难，没有人能保证这一点，但你的到来是巴黎历史上最大牌的球员，提升巴黎含金量的作用无可替代。”
“如果不继续恶化的话，我也不希望走。”
“放心吧，有机会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的。”
下午，纳赛尔的发言人，也是他的秘书在接受《队报》采访时表示：图赫尔教练和王艾之间没有问题，教练习惯了直来直去，对王艾没有看法，王艾也没有对教练的看法，他们很好，巴黎也很好，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下一场比赛，尤其是在王子公园的比赛，超巨会首发！
“我相信，王子公园的春天已经来到了！”
第二十一节尊严的对撞（一）
俱乐部的表态，并未平息外界的议论。
就是一般球员在媒体上公开和主教练对着干也会吸引大量目光，何况是超巨了，何况是这些年总在风口浪尖的巴黎圣日耳曼了。
不过，当事双方都没有再次发言，第二天下午进行的训练也一切照常。不少队友好奇的注意图赫尔和王艾，发现他们除了没有什么直接互动之外，一切如常：图赫尔没有专门针对王艾，王艾也没有拒绝命令。
“真是奇怪啊！”有巴黎球员私下跟记者吐槽：“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结果好像什么也没发生，明明他们说的话都很不客气。”
“王的话还算客气吧？”记者狐疑的道。
“客气？他只是用一些温柔的词汇掩盖了他挥舞铁拳的事实，当主教练明显的对一个球员产生看法的时候，哪怕是偏见，难道不该球员主动去解释吗？但他说的是什么？嗯？‘谈？谈什么？我懂他、他懂我’，这就是根本不想低头。”巴黎球员嗤之以鼻；“他只是不想说的难听，但一点也没让步你没发现吗？”
不论是官方的体育口、宣传口还是私人的老高、韦迪都没给王艾打电话，似乎默认了他的处理，但从许青莲那边传来的消息看，有些领导是不以为然的，认为王艾名气大了脾气涨，连基本的沟通都不愿意做。
许青莲还笑言：这会影响你的仕途！
王艾哈哈一笑回之。
议论纷纷中，19号，巴黎公布了第四轮比赛的首发名单：没有王艾！
与大众的惊愕不同，王艾是笑着丢开了这条消息的，并对担忧不已的小美人儿解释：“教练是组织发挥生产力的，而明星球员自己就是生产力！坚持下去，低头的只能是他，不管他多愤怒。”
“可是他会针对你。”
“巧了，我是攻击全能，只要把我放在场上我就能表现，只要我能表现，他就打压不了我。相反，他还得维护我，否则我没有按照他的指示却进了球，只能证明他的错误。”
“好吧，我就是……唉，你这个样子以前没有过。”
“别担心，到时候了，我已经算是个老将了，老将能没脾气么？我算脾气好的，没有想索要什么，但是尊重必须得有，否则就要被看不起了。”
“嗯……说起来，他凭什么不尊重你？你是历史上最能进球的射手，五年，才五年就成了皇马总进球第一，更是拿到了236的场均进球率，你就是奇迹，就是胜利的保证，他是不是脑子有病？”
“脑子有病不至于，但上头了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谁刺激了他，非要在我这找一找尊严。年轻教练就这样，缺乏经验，其实他和我处好了关系，我说他几句好话，对他实际处境的帮助远超一般人的想象，起码在巴黎，我说一个教练好不好，俱乐部是会非常认真考虑的。”
“好吧，你现在的情况我们都没经历过，有点慌了神儿，你自己稳住就行。”
家里的保卫们也议论纷纷，由于王艾的镇定他们倒是没生气，就是好奇的彼此讨论如果冬天就要走，下一站会是哪。来巴黎才不到半年，这真是命运不可测，对这座传说中全欧洲最美的城市，大家还没怎么浏览就要走了，本来是想回家跟孩子们吹嘘一些的。
令王艾意外的还有几个赞助商的来电，一方面询问他和图赫尔的关系真相，一方面询问他是否需要他们出手……王艾谢绝了，表示自己可以搞定。
对来访的大使馆官员王艾神态轻松的表示：“我不想欠他们人情，就像我不支持纳赛尔换掉图赫尔一样，本来是他们的矛盾，如果我出手就会变成我和图赫尔的矛盾，反过来我要欠俱乐部的。明明俱乐部应该比我更着急才对，反正我按日子领钱。”
安抚好了自己的关联人，王艾整理行装跟随球队前往尼斯，并在第二天中午准时出现在安联里维埃拉体育场的替补席上，本场比赛姆巴佩复出并表现积极，上半场自己制造点球并打进，随后迪玛利亚补射了一个，下半场没多久后卫马尔基尼奥斯上前也打进了一个。
时刻关注着巴黎将帅矛盾的镜头准确捕捉到了王艾脸上的微笑和图赫尔的亢奋，与王艾进球时稳定到冷淡的表现相比，这几个进球图赫尔都大幅度挥舞手臂。
比赛还剩十分钟时，图赫尔把原本给守门员预留的名额丢给了王艾。尽管心中十分不快，王艾还是起来热身，并在比赛还有8分钟时登场。在队友们都没有什么斗志的情况下，王艾也没什么进球的心思，只是平平淡淡的和队友打配合，实战观摩队友、队伍的攻防特点，也观察自己嵌入后引起的化学反应，抓紧有限的时间了解球队。
比赛结束后，王艾回到更衣室简单换过衣服等待出门，电视上的赛后新闻发布会在进行中，王艾歪头看着，果然有记者提到了他上场只有不到10分钟的事，图赫尔这次没有大放厥词，只是简单的说，战术需要。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很过火，在明明已经感受到来自俱乐部的压力和来自王艾的不满时变本加厉的压缩王艾登场时间。当然，也可能是觉得目的达到了，不屑于口头上再说什么。
“没错，他今天在我身上得到了教练的权威。”王艾傍晚到家吃饭时和家人闲聊；“不过这没什么了不起，最终受不了的一定是他。对了，明天我们去逛卢浮宫吧？”
没人打断王艾的兴头，结果第二天上午不用人提醒卢浮宫现在不开放，铺天盖地的消息就来了：图赫尔的助手再次接受采访表示，王艾是个33岁的老球员，我们会珍惜使用他。
瞅着望天思考的王艾，黄欣有点担忧的道：“要不，同意了纳赛尔的意见？”
“不。”王艾低下头吐了口气：“现在是斗争的关键期了，我压力大，他的压力更大，放出这种话是双刃剑，伤我更伤他，等着吧，看看晚上的新闻评论都怎么说。”
网上的反应先来了。
第二十二节尊严的对撞（二）
绝大多数网友反对图赫尔教练组的说法，理由是上赛季，也就是几个月前王艾还保持着场均2个以上的进球率，上赛季还打进了56个联赛进球，这无论如何都不是“珍惜使用”的成立理由。
有的网友甚至列出了数据证明王艾从来没因为体能苦恼过。
但也有一直反对引进王艾的巴黎球迷大声喝彩，其实到现在王艾也搞不清这群巴黎球迷是不是脑子有病，能对坚持职业精神的自己这么痛恨。
意料之外的，马德里的网友站出来了，一部分痛骂“不要就还给我们”，一部分对王艾喊话：回来吧，马德里是你的家！
“回马德里？”康丝蹲在泳池边：“正好那个家刚空了才几个月，回去什么都熟悉。”
如果不是看康丝穿的厚，王艾就想一口水吐她身上了。
“哪有什么回头路！”王艾说了一句潜下水中翻了个身，又慢慢的面朝蓝天浮上来：“一切都是小问题，不就是几场没上么？正好我这个夏天很累，可以深度调整了呢。”
“如果下一场首发名单还没有你呢？”
“我会请假，不随队。”
“你的反击？隐晦的表达不满？”
“他既然执着的点火，那我就正好加柴了，看看谁被烧死。”
“唉，这也是你从没有过的吧？”另一边黄欣患得患失。
王艾在水里咧嘴笑道：“我每一天都是我没有过的，是中国人、亚洲人没有过的，我们只需要从我们的实际出发就可以了，别人的判断是历史的回响，不是我们真实的需要。你想想，我有别的路可走吗？我低头？他要不原谅呢？我这一低头损失的是成千上万。我不主动恶化和他的关系就是我友好的表现，他必须接受。作为一个没什么显赫成绩的教练，没资格和我耍大牌。”
在一旁吸着果汁的雷奥妮冷冷的插了句话：“我们不欺负人，也不能被欺负。”
此言一出，三人同时点头，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果然，两天后再次出发前往兰斯的巴黎圣日耳曼队员中没有了王艾的身影，随行记者颇为紧张的注视着同样气氛严肃的球队，昨天公布的首发名单依然没有王艾，结果今天王艾干脆没来，理由是感冒！
据记者了解，王艾根本没到俱乐部来、没经过队医检查，直接打电话说了一声就完了。
法新社难得的晚上播发了这条消息，显示巴黎圣日耳曼发生的事情已经引起了相当高层面的关切，报道内容比较平实的叙述了主教练和明星球员之间的恩怨，重点是近几场比赛明显不正常的王艾出场顺序和登场时间，以及将帅之间面对媒体的表态以及俱乐部方面堪称尴尬的发言。
王艾这边电话又忙碌了起来，不少人坐不住了亲自给王艾打电话，话里话外都带有劝王艾息事宁人的意思，王艾压住不耐烦和这些人虚与委蛇。好在真正能管到他的人都在保持沉默，不论是大领导还是总局领导或者是宣传口、外事口的都没说话。
“这时候不说话就是对我的支持了。”王艾给雷奥妮和康丝俩洋妞解释：“中国人的处事风格就是喜欢低调，走的位置越高，这种声音越强，这里边既有传统的中国人的道德追求，也有近百年来总被欺负形成的习惯，还有官场文化‘不出头’的影响，总之，这些人没什么坏心，就是思维有局限，不了解我的处境。可事实上，我也好，我们国家也好，都已经走到了无法躲起来的阶段了，一头大象怎么隐藏自己呢？你不出手、你再怎么满脸微笑，别人也怕你，你越微笑别人越瞎想，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表达出来，只要我们的要求依然基于公平公正，就是立得住的，没有后遗症的。”
“也好，用你的斗争胜利告诉他们，什么叫以斗争求团结。”雷奥妮没好气的道。
“哈哈。”王艾笑道：“我总有一个感觉，世界上将来只会有一个国家，就是中国，因为只有中国的政治文化是最先进的、最和平的，最能照顾长远利益的。”
“世界上只有一个中国？”
“哈哈，对。”
“所以，你又走在时代前列了吧？”康丝道。
“我什么时候不是？这几十年一直都在前列。”王艾耸了耸肩：“别忘了，我还有个称号是青年思想家。”
在王艾一家轻松谈笑的时候，乌云笼罩了巴黎圣日耳曼俱乐部，本来昨天让王艾替补登场8分钟的事情就已经引得俱乐部管理层大怒，而今天图赫尔助手公开嘲讽王艾老迈更是惹得俱乐部群情激昂：难道我们花4000万税后年薪是请人来养老的吗？我们有那么蠢吗？
如果我们有，那全世界俱乐部都有！
罢免图赫尔的主张从未这么团结一致过。
最后是纳赛尔压下了动荡，并在内部表示：5天后的主场，给图赫尔最后一个机会，我们决不能失去王艾这个超级射手，这个在所有俱乐部都拿到金靴的超级足球明星。
足球界整体还保持着观望姿态，但一些名宿已经忍不住了，海因克斯虽然拒绝了表态，但他的朋友私下传出了他的评论：无法理解。
身在伦敦已经有了困境的穆里尼奥在记者会上被问到时笑道：“我不知道巴黎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有钱给王工资，但如果我有的话，我不会这么对待他。”
末了，穆里尼奥忍不住补充了一句：“你们感觉到他衰退了吗？他去年刚刚打破了世界跳远记录，干！我告诉你们，虽然我和他相处了五年多，但在我的印象里他就是勤奋和聪明，我从未意识到一个33岁的球员还能保持场均2球，注意，是一整个赛季，这简直就是……比我更特别的一个！”
10月2号傍晚，巴黎圣日耳曼俱乐部官网更新，公布了第二天的首发名单：25号，赫然在列！
俱乐部、教练组乃至王艾都没有任何解释，但所有人都知道：图赫尔屈服了。
但这就是结束吗？
恐怕没人会这么想。
看来这一波连续剧还能上演一阵子，还能给报纸贡献一段时间的销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