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节 攀登者（九）
“任何肌体，总要自我更新的，这才是活的，足球管理也是一样的。如果长期缺乏自我更新的消息，那才是问题。”
第二天晨练、早餐、例会过后，在阳光洒满的三楼客厅，王艾和马凡舒隔着一张小圆桌对坐漫谈，一开口就为今天的采访定了调。
“我理解大家的好奇心，不过仅止于好奇就可以了，最终消息都会公开。现在再怎么打听，也是没有意义的，现在没人会把事情告诉你。”
“病树前头万木春，病树既不会遮掩春天，也无法阻拦春天的降临。我们的工作，各种层面各种意义的，依然会向前推进。”
“您是说不会影响足协和学院的正常工作？”
“不把枯枝败叶冲走，才会让水渠堵塞。冲的过程，本来就是正常工作。”
“皇马卖掉C罗，也是这个意义吗？”
王艾咧嘴一笑：“这个我说不好，去年夏天我在参加世界杯，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回来我也没打听，所以我没法给这个事情定性。”
“对你影响大不大？”
“场上合作最紧密的伙伴，场下来往最密切的朋友，你说影响大不大？”
“很大？”马凡舒得到王艾肯定：“可从成绩上看不太明显，许多人因此说C罗对皇马的价值没有看起来那么大。”
王艾耸了耸肩，马凡舒见王艾不大想说这事儿，便又跟了一句：“还有人说他的存在压抑了许多人的发挥空间，导致数据虽然集中在他那里，可实际上没有他也一样。”
王艾为难的咂咂嘴，右手轻轻拍在沙发扶手上：“不能这么说呀。”
马凡舒隐蔽的笑了一下，没说话，默默的等着王艾这个学者被惹生气了之后的一大套话。而多藏在摄像机镜头之外的许青莲，则隐蔽的翻了个白眼，暗中决定把给老妹儿加的鸡腿取消了。
“这套话术用在所有成功的球员身上，都是适用的，可应该问问，为什么在那个时刻是他而不是别人呢？过去七年，皇马换了五位教练，为什么每个教练都把他当做绝对主力呢？”
“是不是他的商业价值高？他可是极高身价来到马德里的，而且是现任主席主导的。”
“商业价值来自哪里？对一个球员来说？”王艾反问：“只能来自球迷，那么球迷为什么喜欢呢？长的帅？有钱？还是会唱歌？这些都是附加的，根本上在于一次次较量中，通过自己的表现，贡献赢得了球迷的喜爱。”
马凡舒微笑点头，不说话，因为她感觉王艾没说完。
果然，王艾沉默几秒钟后轻轻出了口气：“他的个性比较突出，他的家人也非常爱他，非常维护他，可能会让一些人不太接受，一旦发现他某一段时间状态一般就会出来讥讽他。”
说到这，王艾摇摇头，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没人能被所有人喜欢，所以这种讥讽也是正常的，就像我也经常被人挖苦，报纸上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看到对我的批评和指责。但是呢，我们可以对一些情绪性的批评风轻云淡，毕竟这种太多了，比方说对手的球迷，我们也可以认真听取理性的批评和建议，但不论怎样，我们都不能把情绪性的批评当做理性批评，那就会让我们失去正确的判断。”
“你对C罗的皇马生涯的评价是？”
“不该我来评价呀，我是他的朋友。”
“你就说你个人看法嘛，又不是让你代表中国足球学院做官方评价。”
王艾仰头望了望天花板：“银河一期和银河二期哪个获得的冠军多？银河二期谁是绝对核心？”
马凡舒笑的眯起眼：“你们私交怎么样？”
王艾也笑的眯起眼，特意顿了顿才回答：“我们……和一般人想象的有些不大一样，首先说，我们是朋友，不是点头之交的那种，而是随时随地可以和对方联络，有什么事儿可以寻求对方支持和帮助的朋友。但我们的特殊之处在于我们的训练占用了大量的业余时间，这使得我们友谊的建立没法像别人那样通过大量私下的交往来实现。比方说吧，我们共同在一个球队三年，但我们私下来往的次数，我是指没有任何俱乐部啊、赞助商啊什么的机构组织的情况下的私人来往，很少，一个赛季大概也就一两次的样子。”
“这么少的机会你们怎么建立的友谊、取得的互信？按你所说你们可以随时联络对方、向对方寻求帮助，这可不是简单的关系了。尤其是对成年人来说，类似铁哥们了。”
“不能说是铁哥们，没那么亲切，这种真的是需要大量的私下来往才能建立起来的。我们之间……”王艾想了想：“更主要的是因为彼此理解吧，我们的训练既然占用了大量的业余时间，那么我们身上的球员属性就更高一些。在这方面，场上、场下，我们比较像，所以可以省略大量的互相了解的过程，嗯，沟通效率高。”
“可是你们的球风并不像？他经历了数次技术革新，不断调整自我保持了巅峰状态，而你，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变化？”
“球风……是表层的，不是有句话叫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么？我们的球风就是台上那三分钟，而我们的生活主要是台下那十年功，在这方面我们比较相似，就是我们塑造台上三分钟的过程是相似的，表现出来的不同是因为我们个人的条件、球队的需要而设置的，就像你说的他经历了数次技术革新。”
“那你，现在能当着我的面联络一下他吗？”
王艾失笑：“你这采访一个超巨，还要让超巨联络另外一个超巨，你套娃呢？”
“哎呀难得采访你一次，你就给大家一个惊喜吧？就当是个彩蛋？”马凡舒有点撒娇。
王艾挺直腰杆歪头想了想：“不好，他刚输了比赛心情应该不大好，我说什么都不合适，再说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
“哦，这个彩蛋球迷看不到了呀，唉。”
王艾眨眨眼，忽然笑道：“那我打给梅西吧？”
第五百八十节 攀登者（十）
“啊？你和梅西？你们俩也是朋友，也是随时能联络那种？你们俩一个队都不是，这个赛季还打了好几场，都说你们是死敌，你们怎么可能……”
“说的对。”王艾放下电话。
“哎呀！”马凡舒探过身把王艾的胳膊按住：“我错了，老哥儿，打、快打吧。”
“撒手啊？”
“哦哦！”
王艾拿过电话，拨了几下，在点拨通之前抬头笑了笑：“我想想说啥啊。”
马凡舒闭着嘴连连点头。
“好吧。”王艾拨通：“嗨，里奥！”
然后就是一大串的西班牙语，听的马凡舒满头小鸟，不过从电话里传来的笑声和高频的单词就能看出来，两人交流的很愉快，而且很熟。
谈了五分钟电话才挂了，王艾舒了口气：“我告诉他我正接受中国媒体采访，记者问我们俩的关系，说我们俩是不是恨不得把对方一棒子打死，我就说那我这就给他电话。对了，他还托我向你以及中国球迷问好，并且保证我们是私下很好的朋友。嗯，他准备在下一次接受阿根廷媒体采访的时候也说一下这事儿。不过么，下次他就该给我打电话了。你看，老妹儿，因为你一个突发奇想，我们的消耗是双份儿的。”
“谢谢老哥儿。”马凡舒拱手：“我代表全国球迷谢谢老哥儿。”
“诶别，你这个太重了，还有，你凭什么代表全国球迷呀？”
“我不能代表，可体育频道能吧？”
“你这是耍赖啊。”
“嘿嘿，谈谈梅西吧？全世界足球新闻中最关注的一对儿。你们俩是怎么建立的友谊？是从欧洲金童奖你给他颁奖时候吗？那可够久的了。”
“嗯嗯嗯。”
“哦，那个时候就？那为什么一直没有被外界注意到呢？你们在场上也几乎没有互动？从你在切尔西时期算起，都这么多球队了，总会和他在比赛中遇到，但你们很少有互动，是故意的吗？”
“嗯嗯嗯。”
“你们要隐瞒……哎呀！”马凡舒发现上当了：“老哥，你不要都是我说啊，我说的都是外人的看法，而你们是很特殊的人群，你们一定有特殊的方式。”
“嗯嗯嗯，接着猜。”
“那我就胡说了啊？”
“你胡说吧。”
“……老哥喝水，老妹儿给你倒。”
“哈哈。”
连旁听的摄影师和助手都忍不住了，东北人自带幽默感，俩东北人碰一起摇不掐架很容易变成小品。
“我们捋一遍啊？”马凡舒见王艾点头了，决定自己少说点：“你们不在一个队，怎么建立的友谊？单纯是惺惺相惜吗？”
“对。”
“……老哥，我错了，梅西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王艾想了想：“给我的感觉，如果可以不训练就保持如今的状态，他可以从不训练，每天在家里吃吃喝喝，和孩子玩耍，或者打游戏什么的。当然，球还是要踢的，他喜欢这个。”
“听起来，和你与C罗不是一种人？”
“对，我们个性差异很大。我和C罗大概就是许多人在工作上会遇到的那种特别拼命，主动加班，永远往前跑，让人羡慕、嫉妒，当然也可能崇拜，但基本亲近不起来的人。这方面的佐证是我和他，在工作中结识的亲密朋友很少，因为我们的时间都用在事业上了。”
“梅西呢？”
“他大概是……诶你上学时候有没有这么一种同学，就是学习特别好，但用在学习上的时间并不多，你们玩他也玩、你们乐他也乐，你们看电视他也看电视，但一考试就遥遥领先，有没有这种？”
“有，特别让人无力的那种。”
“诶，梅西就是这种。你看他和内马尔、苏亚雷斯还有以前的小罗，那是真的密切，一起接孩子、一起度假、一起吃饭，他的业余时间也训练，但大体上时间结构和别人没多大区别，就是效率高。所以他的生活内容不像我们俩这么枯燥，是很丰富的。”
“那你们的友谊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他这种人比较容易让人接近？”
“一方面吧。”
“也是哦，要不然怎么别人不能随时随地给他打电话呢。你和他还有你和C罗，这两组关系那一组更密切一点？”
“当然是我和C罗，我们在一起三年呢。”
“和梅西是点头之交？”
“不至于那么浅，点头之交你不能随便打电话吧？不能随便打电话还聊这么久、聊的嘻嘻哈哈的吧？”王艾换了个坐姿：“这么说吧，由于不在一个球队，还经常做对手，我们的联络和友谊的建立是比较难的，这你能理解。但同时呢，我的生活里有他这种人，他的生活里也有我这种人，我们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对方的诉求，甚至对方会做什么。”
“所以，你们的友谊是成年以后建立的？”马凡舒思考着道。
“对。”王艾欣赏的点点头：“你终于理解我们的情况了。”
“嘿嘿，是不是还有别的因素？比如沟通一下然后各自安抚球迷什么的？”
“这个也是有的，不过通常我们不会亲自来处理这件事儿，都是我们的经纪人彼此沟通。因为立场的对立，我们的各自球迷呢也难免会把对方视为对手，这样有时候呢，球迷不像我们考虑的比较多，球迷看待球星都是比较质朴的，基本是想干什么干什么，但我们呢，不愿意球迷真的冲突起来，也不愿意球迷把对我们的支持变为对对方的仇恨，毕竟我们之间即便没有友情也不是敌人，对吧？所以就像今天你问道这个问题，我打电话给你证明，他以后接受阿根廷媒体采访也会给我电话一样，我们都希望保持一定的联络以安抚我们的球迷不要那么激动。”
“你说了，通常是经纪人负责。”
“对，这就涉及到最后一个原因了。”王艾松弛的坐在椅子上：“少年时期，我们有许多伙伴。但后来……就像登山，我们同行的人越来越少，往日看不见的人、往日的对手就变成了难得的可以沟通的对象。”
“我们孤独……唉，所以就更需要友谊。”
第五百八十一节 阳光云海（一）
王艾这次出镜接受采访的时间不长，因为马凡舒还要在王艾家一个星期。采访的方向、气质，也要结合接下来的比赛情况，比如淘汰了C罗和被C罗淘汰、四连冠梦碎，肯定不是一个味道。
但接下来又没太多事好做，于是在结束了当天的采访后，马凡舒和王艾商量打算利用这段时间去找陈涛。王艾千恩万谢：总算不用吃我的、住我的，还难为我了。
第二天一早王艾的车子送老妹儿三人组去机场，王艾正常工作并准备下一场比赛。四天之后，老妹儿三人组结束了在陈涛处的访问回到马德里，赶上了西甲32轮皇马对阵莱加内斯的比赛。
在简陋的布塔克球场的球员通道口，老妹儿指挥着摄影师极力拍摄球场动态：由于回来的太晚来不及与莱加内斯俱乐部协调，只能给王艾打电话，而王艾还在训练中无法接听，最后是安娜问许青莲，许青莲打给弗洛伦蒂诺的秘书，秘书给莱加内斯球场负责人打电话，这样才让老妹儿三人组进场。
不过记者席是别想了，来不及了，全是人也不好走，只能在球员通道附近抓拍现场球迷、球员、教练，等最后要用的时候还要回台里拿转播视频，可麻烦呢。
王艾可不知道老妹儿的这些麻烦，麻烦也是应该的，谁让她改变行程中途跑陈涛那去了的？她就是觉得在王艾这次接受采访太谨慎没意思，所以才临时决定偷袭陈涛。
比赛踢的波澜不惊，王艾虽然首发但早早就下场了，留下两个进球和一个助攻，这未免让观赛的球迷失望：才两个呀？
疯狂的进球表演阶段结束了，似乎上一场欧冠没进球影响了状态，王艾本人倒是乐呵呵的，坐在替补席里和队友们时不时的交谈两句，比赛最终也没什么意外，轻巧的31取胜。
王艾刚走到球员通道口就被老妹儿挥舞着麦克风堵住：“王艾王艾，做个直播采访啊！”
见王艾驻足点头，马凡舒赶紧发问：“这个赛季你已经打进了75球，打破了梅西六年前创造的西甲单赛季单人进球记录，你会把这个数据提升到80以上吗？天呐！”
“‘天呐’是什么意思？”王艾睁大眼睛。
“啊、啊，就是一个助词，一个感叹词，你能吗、能吗？”
“助词……感叹词……”王艾思考。
“王队长，抓紧时间啊，全国球迷都看着你呢？”
王艾一哆嗦：“哦哦，是，呃……80个，我都进这么多了吗？没感觉呀。”
“你怎么能没感觉？别人都掰着指头数。”
“谁呀？”
“陈涛！”老妹儿立刻把陈涛卖了：“我去拉科鲁尼亚的时候，他亲口说的，他打进了10个球，还有12个助攻，他告诉我的你73个了。”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为什么呢？你可是专业记者。”
“可能是你进的太多，大家都有些不敏感了吧？”
“对啊，所以我没注意也正常的，是吧？”
“也是哦，啊不对，你到底能不能破八？”
“你这姑娘，怎么死缠着不放呢，我都不想说了的。”
“可是全国球迷很关心这个事情的，不只是中国球迷我告诉你哦，社交媒体上早就开始讨论了。现在联赛还有6场，你距离你自己创造的全世界单赛季单人进球记录的88个还剩13个了，以你的进球率应该可以的，你稍微用用力也许一半的比赛就够了。”
“有道理呀！我小瞧你了，你的分析能力很厉害，祝你成功。”
“怎么就……哎呀好吧，你不想说的我是怎么也问不出来了是吧？那么，就让我们一起期待？”
“对。”王艾终于正经了点：“我对是否打破纪录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享受比赛快乐，结果就是顺其自然的。如果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我依然能有机会享受进球的快乐，那么我会延续本赛季的表现，如果没机会，我也不强求。”
“如果，我是说如果球迷们都希望你能打破呢？”
王艾被这问题问的往后一躲，小声嘀咕：“我都进这么多了你们还不满意？太难伺候了吧？”
“啊？”老妹儿有点没听清，直到看到摄影师冲她摆手示意收音没问题。
王艾此时已经绕开她要走了，这毕竟是客场，不好太嘚瑟，省得被扔猪头，老妹儿跟在王艾身边一路抓拍，甚至要冲进客队更衣室了，王艾无奈的驻足回头，笑着冲镜头摆了摆手：“就到这里吧，嗯，我先努力争取破八，好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好吧，再见。”老妹儿冲王艾摆手。
半小时后，王艾家的前院廊下，摆满了瓜果梨桃的桌子旁，王艾冲老妹儿道：“过分了啊，哪有今天这样逼着问的？你是三流小报还是我另有新欢了？”
老妹儿嘴里啃的桃子差点喷出来，急切的吃了几口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推到王艾面前：“你自己看大家有多关心？”
王艾用纸巾擦了擦手，把屏幕对准自己一看，嚯，热搜好几个全是“王艾要破八”、“终极猜想：王艾本赛季最终能进多少球”、“88个单赛季联赛进球还能保持多久？几个月还是几年乃至永远？”
王艾默然不语，冲安娜点了点头，安娜拿过电脑开始研究。
小美人儿探头瞅了一眼，重新坐回去：“我们得遭多少恨。”
“嗯？”
小美人儿注意老妹儿看她，随手指电脑：“别的不说，人家的坑位是卖钱的，可咱们从来没花过钱，还总占坑，你是平台方你恨不恨？吃霸王餐嘛。”
老妹儿震惊的看着小美人儿，又看了看理所当然的康丝、浑不在意的许青莲和镇定自若的安娜，嘴里的桃子都忘了吃：“你们……真的？”
“又他么死了。”许青莲这时愤愤然的丢下手机：“花什么钱啊，全国注册球迷六千万，一般球迷五亿多，随便出来一点什么热搜上不去，除非故意不让我们上，那我们可就有的说了。”
第五百八十二节 阳光云海（二）
老妹儿觉得嘴里的桃子索然无味：“可能时间长了，我都忘了老哥儿多牛了……老哥儿给我、给我点个赞吧？带老妹儿飞呀？老妹儿的微博才几十万关注。”
“几十万？不少了呀，你就出个台、不是，出个镜……”
“你说我出台……”
“不是，我嘴秃噜了，你不是台里的吗，出来，完了就一顺嘴就……”
“你污蔑我、你造谣！我的清誉啊、我的名声啊、我的工作啊、我的后半生啊……”
瞅着老妹儿跺脚干嚎，一家人都好笑的看着王艾：把人家体育频道的当家女主持逼的疯疯癫癫，博士你这功力可以的。
“安娜、安娜，赶紧给她嘴捂上，吵的我耳朵嗡嗡响。”
安娜抬起头：“怎么捂？女记者、女主持都是潜在的恐怖分子，要不我们把她杀了吧？”
“不好。”王艾严肃的摇头：“弄一地血挺难收拾的，给她个关注吧。”
安娜忙活几秒抬头：“以前关注过了。”
“那……”王艾瞅着老妹儿直勾勾的眼神儿：“随便……唉，找个最丑的照片点赞吧。”
“最丑的……嗯……都是组图啊。”
“笨了吧？你不会把那图复制了发一遍啊。”
“那就不是点赞了，那是转发！”
“……还真有丑的呀？”
王艾来了兴致，大家也纷纷去看，最后连老妹儿自己也忍不住了：“我哪有丑的，我天生丽质、孤芳自赏、花前月下、蓦然回首……”
“这个！”王艾手一指：“什么嘛，戴眼镜！”
“你歧视！”
“要不要？要转就这个，要不就拉倒。”
“好生气！”
“就这个了，安娜！”
“就转吗？说点什么？”
“就说，这个丑八怪是谁呀？”
王艾笑哈哈的正要亲自上手弄，旁边挥来一只白生生的爪子，小美人儿瞪了王艾一眼：“胡闹也有个界限，一边去！”
王艾刚要说什么，许青莲抬头：“差不多得了啊，虽然都是东北人开玩笑没头，可人家是没结婚的小姑娘。”
说完了许青莲看马凡舒：“老妹儿你别生气哦，他这人就这样，一旦觉得和谁好了就没深没浅的。”
“嘿嘿，拿我当自己人啦？”
“感情？老妹儿老哥儿都喊了二年了。他可就喊过你一个人老妹儿，也只有你喊过他老哥儿。”
忙活电脑的小美人儿没抬头：“要害是这个‘哥儿’，俏皮。好了，看看！”
几个人一起看，原来上传的竟然是小美人儿刚才抓拍的一张集体照，王艾侧后脸、马凡舒侧前脸、许青莲侧脸，朦胧的夜色中、灯光下，一桌子水果，气氛松弛活泼，闲适自在。
“照的真好诶！”王艾赞美：“这两年艺术没白学。”
“人家本来就是艺术家好不好？书法艺术不是艺术吗？书中有画、画中有诗，人家是博采众长，才能有这么美的图。”
康丝笑嘻嘻的：“老妹儿，满意不？”
见老妹儿连连点头，康丝接过电脑打字：“老妹儿马凡舒和他的同伴正在我的家中做客，工作之余一起享受静谧夜色，一起享受新鲜水果，在这久违的轻松中疲劳和时光一起慢慢流逝。”
“你看他干嘛？”许青莲在老妹儿面前晃晃手：“他已经被禁言了，你觉得行吗？”
“行行行！”老妹儿连连点头，神色充满期待。
许青莲笑了笑，康丝按了下鼠标：“发送成功啦。”
老妹儿迅速低头拿起自己的手机，王艾咧嘴笑了笑起身一步三摇的往后院走：“我去游泳了，你们玩儿。”
老妹儿都没听到，专心致志看自己的手机，等后院隐隐水声传来，她也苏醒了过来：“哇，涨的好快，哇，热搜了，哇，我也上热搜了，好快好快，提醒看不过来了，哇，不看了，哈哈！好风送我上青云，啊哈哈哈！”
许青莲等人就微笑的看着她，等她撒疯撒够了才慢悠悠的道：“时隔半年采访到博士都没看你这么高兴。”
老妹儿冷汗都下来了：“我道歉、我检讨，我思想高度不够，工作有进展浮皮潦草、个人受益欣喜若狂，这说明我还是过于看重个人利益，没有把组织利益放在第一位，我缺乏大局意识、领导意识……”
“停停停。”小美人儿连忙摆手：“你这背的谁的稿子？你哪来的领导意识？被领导意识才对。”
廊下男人们都撤了，女人们的话题也慢慢的癫狂起来，什么该找什么样的对象啊、什么产后护理啊、什么婚后还工作不工作啊，说的女人们兽血沸腾的。
“走，咱们游泳去，这么好的晚上不玩玩水多浪费。”许青莲站起身。
“我早就想去了。”老妹儿也站起身。
“那为啥不说？”
“博士不是在吗？”
“没事儿。”小美人儿跟着站起来一摆手：“把他撵走，该睡觉不睡觉瞎折腾什么？”
娘子军一来，王艾果然败退，其实就是没有老妹儿，也通常有女保卫，王艾在这方面可是特别注意的。小时候不懂事儿招惹了一炕的娘们，现在可不敢了。
许青莲、小美人儿、康丝三人一身凉意回到三楼时，王艾早已枕在暖暖的夜风里睡着了。舒展的四肢、幸福的笑意还有怀中的足球，都异常和谐。
“所以，不用我们助眠了是吧？”小美人儿瞪着足球。
“有球万事足，中年男人玩物丧志，哼！”许青莲瞪着足球。
“我觉得……啊你们说的对，贪玩儿！”康丝努力瞪着足球。
大小美人儿顿觉无趣，康丝也太容易满足了，两人相对说话。
小美人儿：“你怀上了没有？”
“这个月没来，但有时候也会晚几天，再看看。”
“那你还游泳？”
“如果现在就掉，证明他种子不行。”
“你怎么不说地不行？”
“地不行也不说，就是种子不行。”
“你们是懂得栽赃陷害、倒打一耙的。”
不知何时，王艾竟然已经醒了，正笑眯眯的瞅着大小美人儿一起研究怎么污蔑他：“用我展示一下能力吗？”
“且！”小美人儿鄙视。
“活塞运动要什么能力？人家插电的才叫一个稳定！”大美人儿鄙视。
“哎呀卧槽！”王艾鲤鱼打挺！
第五百八十三节 阳光云海（三）
次日上午，视频里的老刘揉了揉肩膀：“这一天天的，老胳膊老腿儿不好使了。”
王艾也舒展了下腰肢：“说的是啊。”
会议室里的同志们都笑了，气氛一如既往的轻松愉快。
让他们这帮半大老头儿接受一个小伙儿的领导，刚开始是有点别扭的。可慢慢的也就想通了，以现在学院的权柄而言，他们任何一个在王艾的位置上都坐不住，培训简单吧？诶，全国教练上岗都得学院发证，这是黄埔军校！有凯申在前，给你校长你敢做吗？科研？都是秀才，好说，可这帮秀才拿出来的玩意是要被全国同行品头论足的，谁能抗住这种骂？更不用说审批了，一字千金毫不含糊，屁股小了签个字都能把自己抡飞。
别管这个小院长领导才能怎么样，人家专业上够强，而学院恰好是强专业单位。他往那一坐，大家都有信心，工作也安心，换个别人，这两年早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天了。
“你那边一会儿要走了吧？”老刘放下胳膊：“和尤文图斯的二番战啊，可惜岁数大了熬不了夜。”
“没事儿，明天早晨看报纸一样，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信心这么足？那怎么着也是个超巨，而且你上一场在主场可被零封了。”
“国内这么说我的吗？”
“还怎么说？你此前5场进23个，这场一个没进，你觉得大家会怎么说？”
“哎呀，这么一说我可有压力了。”
大家见王艾依然轻松，也就放了心，各自又最后交流了几句，王艾就宣布散会。
马德里的上午九点，阳光正好，拉开窗帘，一股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王艾贪婪的向窗外望望：“感觉像是回到了教室。”
康丝双手板着王艾的脸：“博士，快点吧，大家都在机场等你呢。”
“哦哦哦！”王艾这才想起来因为他要开会所以皇马专机特意晚出发一个小时，相当给面子了。
一路火花带闪电来到机场，登上专机，随后不久飞机起飞，有的人在聚众聊天、有的人在打牌，但大多数人都拿出了电脑，看电影、听音乐、看文件……看文件的只有王艾一个。
许多队友不知道院长是干啥的，但听名字就知道这位还没退役的队友已经成了比俱乐部老板地位更高的大人物。真算起来，皇马主席的地位也没他高，对王艾就更加敬畏了。
马塞洛又瞪着愚蠢的大眼睛过来偷窥，虽然每次都看不懂无聊的回去，但每次都要看。
王艾也不理他，趁着这段没什么事儿的时间好好了解一下国内足坛动态：最近最大的消息是一个地方足协主席落马了。
这位深耕当地足坛三十年，影响巨大，如果不是没有什么过硬的成绩早就进中国足协了。这次落马是轰动性的，王艾不大了解前因后果，大概是这位答应了什么事儿没办到位被举报，然后老高和韦迪以点破面，从此入手。反正国家级媒体是报道了的，那可是一个体制外人士，就因为沾了足球的边。
国家级媒体的反应让王艾有些意外，前天晚上和家人聊天的时候许青莲提醒他的话被他重新想起来：中国世界杯还有三年，成绩方面上级和球迷早就满足了，大致上小组出线就行，就是没出去也不会过多苛责。现在组织和社会更关切的是盛会办的怎么样，会不会在期间出什么丑闻。
“因此，大家都在担心问题丛生的中国足坛会不会到时候掉链子，进而成了给国家添堵的工具。所以，提前排雷，恐怕也是上级期待的。”
飞机到了都灵，王艾才从沉思中脱离，如果按照许青莲的推理，那么恐怕现在足协办的力度还不够。可现在已经是老高和韦迪最大力度了，足协可不是专门的反腐纪律政法单位，别说执法权了，自身也就是个社团组织。
当这些大老板的身份是俱乐部主席的时候当然归足协主席管，还管的轻而易举。但人家大老板的大老板身份就不一样了，在人家本职领域哪一个不是呼风唤雨、人脉通天的？
这怎么管？你上门找人要证据，门都进不去。大不了人家足球不玩了。
一直到安联球场准备热身了，王艾才彻底丢掉这些烦恼。
有时候王艾也会想，如果自己不招惹这么多姑娘，也许现在他就不仅是院长，起码当一个实权副主席完全可以。那么现在老高他们头疼的事儿大概就归自己了，那自己该怎么办呢？面对那些大老板，自己愿意不愿意得罪人呢？
自己的私人关系通天，人家也通天啊，真的正面硬磕，就是杀敌一千、也得自损八百。
吃晚餐的时候王艾实在忍不住给许青莲发了个短信，许青莲回的很快：“你想的角度错了，这种事儿个人威望只能开启工作，但不能保证工作，保证工作的只有组织、只有纪律、只有集体。”
王艾的心情豁然开朗！
晚上八点四十五分开始的比赛里，心情愉悦的皇马左边锋王艾频频破解尤文的防守，表现出了与上一场截然不同的气质。恰好上一场零封王艾后尤文对他的防守略微松懈，就被王艾抓住了机会。
上半场，打进两球，下半场，又是两球。
斑马军团被打的没了脾气，C罗尽管打满全场还进了一球也是回天无力。
皇马昂然向前！尤文内乱将起！
第五百八十四节 阳光云海（四）
连夜飞回马德里的专机上，弗洛伦蒂诺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走到球员舱和大家谈笑风生。
五连冠是他职业生涯的梦想，是决定他成为皇马最成功主席的注脚。放弃C罗单靠王艾是他的豪赌，成了，将是最伟大主席的伟大之处；败了，他同样会成为笑柄。
击败C罗的尤文，是关乎他个人威望的关键之战。尽管他对王艾信心十足，但足球终究有太多不确定性，上一场在伯纳乌王艾一球没进，不管齐达内给他解释几遍，他终究还是悬了一颗心。
“王，你真能把进球提高到80以上的话，俱乐部会送你一份特别礼物。”弗洛伦蒂诺来到王艾和马塞洛中间，有点难受的弯着腰拍着王艾肩膀。
王艾起身拉着老头坐下：“什么礼物？看在我给你让座的份上？”
“哦，我就说你不该这么好心！”老头活泼的道：“要保密，其实我们还没商量好，不过据说西班牙足协的商量好了。”
“西班牙足协也要给我礼物？”
“准确的说是纪念品，大概是证书什么的，上一次梅西打破纪录就是发了一张特别证书。要我说，他们在经营上是够迟钝的，月最佳被他们搞的居然都没人知道。”弗洛伦蒂诺看向其他人：“每个打破纪录的，不仅进球记录，什么助攻记录啊、抢断记录啊、扑救记录啊都该发证书，生活就是需要仪式感。”
大家同声叫好。
老头博得了满堂彩，兴高采烈的重新看王艾：“怎么样，给我个答复？我们好给你准备礼物。”
“我现在不就已经破纪录了吗？”
老头手指点着王艾：“我不信你不懂！”
“破八应该是可以的，我不受伤、教练也没有特别安排的情况下是可以的。再多不好说……”
“别的我不想，破八就很好了，这个赛季我们可是很难的，你好多场比赛都没打，按照效率你已经超过在慕尼黑了。”老头摆摆手：“你好好休息，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王艾嘿嘿笑着：“我也等你的好礼物。”
“一定、放心！”老头站起身重重拍了王艾的肩膀。
弗洛伦蒂诺刚走，马塞洛就无声的探头：“王，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不认识你？”
王艾扭头推着他的卷毛：“你是谁？”
“我是……哈哈哈哈。”卷毛乐起来拿着手机：“来来来，拍一个。”
王艾按着卷毛的脑袋，卷毛啪啪拍了好几张，忽然问：“你不会收我钱吧？”
“什么钱？”
“照片钱啊，哦，肖像钱啊，你不是控制自己照片的使用范围吗？”
“我没控制啊。”
“哦，那我记混了，我可以发在我的社交账号上吧？”
“你今天屁话怎么这么多？”
“嘿嘿，我就是试试你这个即将创造传奇的人会不会瞧不起我。”
“唉！”王艾知道大家都竖着耳朵，便重重叹了口气：“要我请客你直说，我又没说不请，就是……”
话没说完，球员舱里响起了欢呼声。
飞机降落，众人解散，马塞洛登上了他的豪华SUV一路飞驰回到家中小心翼翼的从手机上把照片复制到电脑中、U盘上，他的女友有些奇怪，马塞洛也没解释，而是自顾自的整理好照片后又打开了一个文档记下这张照片的故事。
“王是我遇到的最伟大的队友之一，尽管我也被很多人称为伟大，但伟大和伟大是不同的，他是伟大中最伟大的那个。今天在回马德里的飞机上主席问他是否能把单人单赛季进球记录提高到80个以上，天呐，尽管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还是很震撼，他和主席开了一阵玩笑后认真的答应了主席先生。我觉得，这一刻真的太宝贵，我就坐在他身边，亲耳听到他要创造奇迹，最近距离的第三个听到的见证者。这张照片就是听到之后，我要求他的。上帝保佑，他很随和，有些人如果有他一半的成就也早就看不见我了，或者拿我当饮水机了，他不是，现在的他和三年前的他一样。”
马塞洛的女友看到这里才明白，等马塞洛写完了给他递上一杯水：“王真有你说的那么好？温和、有礼、成就高？那为什么你从来不邀请他来家里？我们都在一个社区。”
马塞洛喝着水摇摇头：“他什么都好，但就是太好了，让我们大家都缺乏亲近感，我们想不起来邀请他来家里，就像我们对待主席先生一样，我们会邀请主席来家里吗？想不到吧？对他也是，在我们的脑子里不存在这个选项。”
马塞洛的女友一脸无知的表情，马塞洛一双无知的眼睛相对而立，良久马塞洛叹气：“这次我输了，我居然忘了和你瞪眼游戏之前先滴眼药水。”
“哈哈。”马塞洛的女友张狂的大笑，伏在男友的肩膀上：“难怪你们私下聚会从来没有他，算起来我这三年才见了他不到十面。你说他在家都忙什么？真像采访说的那样整天训练？”
“他跟我说过，一般上午用来办公和学习，下午在俱乐部，早上晚上你应该知道吧？马德里市民都知道他在体育中心。如果说最开始只是传闻，可三年了，他是来真的。”
“这也是你们不邀请他的原因吧？”
“是啊，他的时间很紧张，我给他算过，除了上午之外都安排满了。对了，这三年你看过他逛街的消息吗？没有吧？马德里市民充其量只能看到他的防弹车。”
“你说他这么拼命为什么？不享受生活吗？都已经这么成功了。”
“他和克里斯蒂亚诺一样，骄傲又偏执、复杂又天真。对了，他在他的国家已经是足球管理的高层了，据说是三巨头之一。中国很大、人很多、经济也很发展很快，他是全国足球管理的三巨头，你想想，这是什么地位？”
“哇哦，大人物！”
“对哦，大人物。”
“那我觉得就更应该见一见他了，我们如果想去中国开展商业活动的话。”
“嗯，私人邀请很难的，这三年他就和C罗有那么几次，不过如果要谈事情的话，我想凭借我们的良好关系直接谈就可以。”
第五百八十五节 阳光云海（五）
马塞洛不是真的蠢，他只是喜欢用他愚蠢的一面逗大家开心。
当然，他也不是图谋什么，就是觉得嘻嘻哈哈的环境舒心。
这也可以看做是他“不想长大”的追求，但是在另一面，他很早就开始了商业布局，不是传统的“有钱玩命花、退役穷到家”的南美球员。
在他的女友提及要借助王艾在中国和亚洲的商业网络时，到最后他也没给王艾打电话。相比女友的天真，他更相信自己的直觉：三年来王艾从未邀请他到家里做客，即便两人直接接触的时候走的比较近，但这种近也是相对的，一旦他贸然邀请而得不到回应，那么两人的关系还将不如现在。
对马塞洛冲击最大的是一件事儿：王艾和克罗斯早在拜仁时期就是队友，可同在皇马三年了，两人之间别说私下聚会谈谈往事了，连当面也只是打招呼了事。
偏偏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矛盾，从任何角度都打听不到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对执着的女友，马塞洛并没详细解释，一边起身迎着孩子跑去，一边留下一句话：“相比德国人，王是灵魂上的冷漠。”
同一时间，王艾在后院的泳池中劈波斩浪，仿佛摄像机不存在一样。
昨天在都灵王艾没有接受采访，包括电话采访也没接受，理由是自己累了、出镜多了，反正就是不接受，其实是不想刺激C罗，省得他那些容易激动的姐姐们冒出什么蠢话。皇马全队都是，弗洛伦蒂诺那么开心都没说在都灵请大家吃饭。
大家倒不是怕他，而是不想和蠢人一起上头条。
“哗啦”，水声一响，王艾上岸，异常俊美的肌肉群在镜头前一闪而过，在摄像师想要追着拍的时候，王艾已经一闪身进了屋子。
“说两句呗，这样的史诗之战，总得给我们留点历史素材。”马凡舒看王艾出来了，上前摇着他的胳膊。
“尤文的实力整体上比皇马还是要差一些的。”王艾坐在太阳椅上：“即便是我在昨天的尤文，也很难击败昨天的皇马。”
“你觉得C罗昨天的表现怎么样？”马凡舒认真的发问。
“作为一个本赛季才去都灵的球员，他的表现是完美的。”
“你自己呢？”
王艾耸了耸肩：“我一如既往的稳定。”
“稳定？上一场你没进，昨天你进了四个？”
“不，我说的不是进球，而是我赢了。”
“好吧。”马凡舒冲摄影师摆了摆手，摄影师关闭了机器，大家都松懈下来。
“昨天台里来电话，告诉我工作重点要变一下。原本我们不是为了世界杯攒材料吗？但这75个进球提供了一个额外的机会，就是跟随你的视角记录破八的过程。”
“原本的工作怎么办呢？”
“往后推呗，反正还有三年呢，如果破八的话你有三场够了吧？才5个球而已。”
“那我要进的更多呢？”
“那，我就等台里通知呗。”
“行吧，你跟她们协调，赛季最后阶段了，我得集中注意力了。”
三天后，从荷兰返回的老妹儿三人组赶上了西甲第33轮比赛，皇马对阵毕尔巴鄂竞技。
当她的目光随着镜头扫过球场包厢的时候，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不是西班牙当地名流，就是从别国赶来的文体巨星，甚至有不少从东亚过来的娱乐明星。
万众期待之下，即便毕尔巴鄂竞技很顽强，王艾依然半场就轻松的打进两球，皇马也半场就40领先。
大概是注意到了现场名流众多，齐达内没像过去那样早早把王艾换下，又让他多踢了十几分钟，拖到他完成帽子戏法为止。
赛后，有关系的名流明星们当然就混进了更衣室，吵吵闹闹的，一忙活王艾就把远道而来的国内明星们给忘的一干二净。到停车场被安娜提醒了才想起来，只好因陋就简的和那些“哥哥”、“姐姐”们见了一面。
聊了二十分钟，让他们的助理拍了一阵照片，王艾上车走人，明星们也各有去处。
下一场虽然是客场，但对手是赫塔菲，是马德里的球队，这意味着不需要奔波，明星们留在酒店住几天就好。
“恭喜老哥儿，78球了，就剩俩了。”
一进家门，老妹儿就冲上来热烈祝贺，王艾乐呵呵的和老妹儿三人组边说边走来到餐厅。今天吃饭有点晚，所以王艾没什么话，挑选自己爱吃的一口气吃饱为止，老妹儿他们跟着折腾一趟也挺累，也在安静的吃饭。
夜色渐渐笼罩大地，王艾慵懒的坐在前院廊下，怀里抱着猫。女人们在一边叽叽喳喳，谈天说地。有些老妹儿想问的话，被女人们拦下了，比如王艾和那些明星尤其是流量明星的关系，许青莲、小美人儿她们都通过这种私人谈话的方式透露过去了。
康丝甚至展示了王艾私人手机上明星们的电话簿。
在王艾起身到后院游泳之后，谈论就更直接了。
“我们和上一辈的明星们，就是中国明星足球队那些人关系还好，以前没这么忙的时候常有往来。”许青莲漫不经心的道：“和年轻的这一波就不行了，距离远还没空，也就是点头之交吧。”
“但我看网上有不少合影？”马凡舒一脸的八卦。
“合影可多了。”康丝笑出声：“咱们经纪公司可是叫苦连天，说了多少次让博士控制他也不听，现在直接躺平了，反正他的合影分文不值。”
“也是，大家都说……”马凡舒说了一句忽然醒悟：“所以，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是吧？”
许青莲耸了耸肩：“万里奔波，也不容易。”
“你们就没有喜欢的明星吗？”
见许青莲的目光很是玩味，马凡舒不死心：“小时候呢？上学时候？”
小美人儿喝了口果汁：“张国荣。”
康丝也喝了口果汁：“迈克尔·杰克逊。”
许青莲跟着喝了口果汁：“张雨生。”
老妹儿磨了磨牙，在女人们的笑声中跑到了后院蹲在泳池边：“博士博士，你小时候有没有喜欢的明星？”
保持自由泳姿态的王艾侧头吐了口水：“邓丽君。”
第五百八十六节 阳光云海（六）
4月25日晚上，赫塔菲与皇马之战吸引了更多的名流来观战。
面对比上一场更顽强的阻截，王艾有意拉开了与球门的距离并且减缓了攻击压力，但却利用他突出的身体素质和技术底子在几次突袭中得手，最后依然包办了全队乃至双方的所有进球，延续了上一场的表现：帽子戏法。
当终场哨响，在看台的一角忽然飞起了烟花。
西甲是不许带烟花进场的，这次不知怎么夹带进来的，从方位看，肯定是皇马球迷阵容了。
火红色的烟花燃烧在夜空里，老妹儿的镜头和许多镜头一样从王艾目视烟花的刹那捕捉到了他瞳孔里的火花。
“81球，新的记录。”西班牙电视台主持人在直播中异乎寻常的淡定：“这一刻也许需要我们一生去回味，现在让我们简单回顾一下西甲单人单赛季历史进球榜。王艾，81球？梅西，73球，C罗，69球。”
主持人从背后的屏幕上回过头来：“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故事，但我想所有人都应该感谢他们的联手贡献，把西甲和世界足球提高了这样不可思议的高度。尤其值得我们庆幸的是，他们都把最辉煌的时刻留在了伊比利亚半岛。那个燃放烟花的球迷也许会被足协惩罚，但他的举动真实反应了我们的内心。”
不出所料，这一次赛后发布会王艾以队长身份被齐达内拉到了新闻发布会现场，王艾刚到还没坐下，下边的记者们就集体起立鼓掌，连主队教练和队长也在一旁鼓掌，整个现场异常和谐。
“燃放烟花是违反规定的。”在回答这个花边问题时，王艾先是神情严肃，但在说了一句之后又转为缓和：“不过，如果他被罚款的话，我愿意替他出钱，感谢他第一时间向我发来了代价这么大的祝贺。”
在台下一片轻笑之际，王艾又补充：“就这一次。”
其他涉及到王艾的，王艾都很官方的回答了，即便是一些挑衅性的问题也游刃有余的处理掉了。大喜之日，王艾不想和人吵架。
乘坐大巴车离开的时候，不少皇马球迷在大巴车外呼喊、阻拦，王艾隔着车窗挥手，队友们也凑热闹，车内的气氛相当积极。
“我们的球迷少有这么激动的时候。”在车子走远后，齐达内坐在王艾身边。
“是啊，见多识广嘛。”王艾松了松领口。
“接下来我们的重点是欧冠。”齐达内看着王艾。
“对。”王艾认真的点头。
“可是我还是想知道你能不能打破你自己的记录？”齐达内笑道。
“我们比巴萨多9分吧？”王艾想了想问道。
“是的，30号我们去英国和热刺比赛，28号的联赛对手是马德里球队巴列卡诺。因为我们进球多，所以这一场如果赢了，联赛冠军就到手了。如果没赢，那么5号我们在主场和比利亚雷尔比赛也是机会，但之后就是9号在主场接待热刺。”
王艾舒了口气，认真的看着齐达内：“我对记录没太多想法，我还是希望付出全力夺取欧冠冠军。但同时，我尊重俱乐部和教练组的决定，我相信你们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
“好。”齐达内放松下来：“明天我会通知你。”
说到这，王艾忽然来了兴致：“按理说我的肖像权都在自己手里，破我自己的记录对俱乐部也没太多经济价值。”
齐达内摇头：“这不是钱的事，现在单人单赛季历史进球记录还保留在德甲，皇马有义务替西甲把它争取过来。”
“所以，是足协的意见？”王艾小声问。
“嗯。”齐达内轻轻点头：“当然，欧冠更重要，但如果能够兼顾，为什么不都要呢？除非我们五连冠，否则一个单独的冠军对联赛而言，不如记录重要。”
王艾笑道：“说反了吧？难道不是统计欧冠冠军的数量更显示一个联赛的水平么？”
“一般来说是的，但如果一个记录太惊人的话就不一样了。”齐达内扭过头来，笑容中带着不可思议：“只能说，你们三个狗娘养的太过分了，今天电视台上列举了单人单赛季进球前十历史榜单，第三是69个，第四是42个，第十是28个。如果允许单人多次上榜的话，那么前十都是你们仨！抱歉，我已经无法用正常语言形容我的心情了。”
王艾咧嘴笑着。
齐达内摇摇头：“正常情况下，你们留下的记录未来一个世纪也不会有人打破了，这样的历史高度已经远远超过了一个冠军带来的荣耀。本来这个赛季开始以后因为亚洲杯的缘故，我、俱乐部、主席先生，当然也包括足协都没抱这个希望，尽管大家都知道随着他的离开，你势必要更多的站出来，但形势太不利了，你能出战的场次甚至比在慕尼黑时候还少。但前一阶段你那疯狂的一个月把大家的希望又点燃了。这段时间我们虽然没找你，但主席先生和足协沟通了很多次，大家也很支持你。”
王艾听到这心中一动：“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打破了自己的记录，那么我希望俱乐部在记载的时候，能用我们全队合影代替我的个人照片。”
齐达内挑了挑眉，拍着王艾的胳膊：“好，我会告诉大家的。”
三天后，在巴列卡诺的巴列卡斯球场，打了一个小时的王艾带着四个进球来到场边接受教练和队友的恭喜并抬头向对他一直欢呼鼓掌的看台挥手，那里有无数来看上帝的明星名流。
半小时后，在俱乐部工作人员的安排下，王艾站在了场边的镜头前。
女记者语速很快的提问：“我们都注意到对手对你的拦截一场比一场严厉，你是怎么在这种情况下继续保持效率的？”
“皇马不惧怕任何挑战，当对手把重点放在堵截我的进球上时，挑战就开始了，我的队友们就会更加支持我以赢得这种挑战。”
王艾的回答赢得了看台上下的阵阵欢呼。
第五百八十七节 阳光云海（七）
“一旦你打破记录了，会怎么感谢他们？”
“不需要我特别的感谢，就像我进球带来更多胜利他们也不会特别感谢我一样，我们是一个团队，互相支持是本能，这在任何一个足球队都是通用的。”
“你就真的没有任何特别安排吗？”
“呃……如果我真的能够刷新纪录的话，我大概会包下一家餐厅和大家一起庆祝。记录虽然记在我的名下，但却是大家共同创造的。我也希望如果那一刻真的来临，你们能够把我们的集体照放在你们的屏幕上，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念出每一个我队友的名字。”
这段采访当然也送到了客队更衣室的电视上，每个队友，哪怕孤僻的贝尔、不爱说话的克罗斯都没有先去洗澡，而当王艾终于回到更衣室的时候，迎面的是大家的掌声和拥抱。
“说好了啊，王，你要请客，光餐厅不够，还有夜店！”不知是谁在人群背后起哄。
“呃，我忘了告诉你们，真有那天的话，我还会请教练。”
大家哄笑起来，真正的大庆应该在六月初欧冠决赛实现理想之后，这中间当然不能太放纵，大吃一顿、欢庆一次就可以了的。
低迷和混乱了一个赛季的队内气氛终于变得昂扬和积极了起来，拉莫斯竞争队内核心的影响到此时才真正消散，大家重新以王艾为中心团结起来。没有什么仪式、没有什么宣言、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举动，就是这样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正是凭借王艾疯狂的25场85个进球，皇马才能在王艾不在时候各种平局、各种输球的不利局面中提前三轮理论上夺得西甲冠军。这个赛季的不利，大家都一清二楚，C罗离开，七年的大腿断了，王艾赛事繁忙不能回来，大家又三连冠各种疲劳、各种松弛、各种懒散，正常情况是绝不会拿到如今的成绩的，联赛上、欧冠上都是。
王艾是真正意义上带领大家前进、带领大家夺取荣誉的人，正如几年前的C罗。
赛程紧张，皇马只放了半天假，对王艾来说等于没放，第二天结束了下午训练后，全队直接开赴机场，跨过海峡在希斯罗机场降落。
回到熟悉的伦敦，王艾特意跟齐达内请假，趁着夜色和许青莲来到泰晤士河边，眺望着对岸的社区，那里还有许青莲当年在伦敦时的公寓。
昔日时光一幕幕浮现，那时伦敦西区为王艾疯狂，那时的喧嚣犹在耳边，可却已渐渐被今日的切尔西球迷所淡忘。
毕竟，十多年过去了。
迎着晚风，许青莲捋了捋鬓发：“如果你一直留下来，就不会有今天的感慨了吧？”
“也会有的。”王艾回过头来：“不过应该会叹息多年来泰晤士河无声东去，冷漠无情吧。”
许青莲笑了一声，靠近王艾抱着他的胳膊：“如果你一直留在这里，现在应该给你立铜像了吧？”
王艾挽起胳膊让她舒服点：“如果我的成绩不变应该会吧？但很难保持成绩不变，长期在一个队里我也没法这么积极，缺少刺激。而且人们也很难判断我的成绩里是我自己的贡献更大，还是俱乐部、教练和队友的贡献大。”
“就是说，你到处走也是为了让人们无话可说？”
“我是中国人，我必须用实力、不可动摇的实力让他们承认。”
“为此宁可忍受奔波，带着你的家人一起奔波，还要放弃在一个城市留下深刻影响力的机会。”
“我是个人主义。”王艾伸手用力搂着许青莲的肩膀：“而且，你不觉得故地重游也是一种特别的体验吗？”
“对，你故地重游的地方真多。”
“哈哈。”王艾仰头一笑，搂着媳妇往回走：“伦敦的变化真的小啊，除了人们手里的智能手机，仿佛时间停止了一样。”
“你才逛几次街？”许青莲的手指扫过街头：“黑人多了不少、大胡子的南亚人也多了不少，还有一些是阿拉伯人吧？夜里看不太清，和我们那时候相比，多样性强烈多了。”
“也有一些是斯拉夫人，东斯拉夫。”王艾的视野里飘过一个金毛。
许青莲扳过王艾的脸：“想金毛了回BJ，那头狮子正不耐烦的磨爪子。”
“哈哈。”王艾乐起来；“她还是心善，本来都说好了把一切扔给黄欣，到最后还是没舍得，孩子多了，黄欣像个幼儿园院长一样，照顾七个葫芦娃，也是挺不容易的。”
两口子的回味之旅被一阵飘飘洒洒的细雨打断，到酒店门口正碰到同样被雨浇回来的小美人儿和康丝。
她们俩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问：“挺好的呗？”
“好什么呀，没时间玩儿。”许青莲催促：“快走，回房间拿毛巾擦擦，头发都湿了。”
来到豪华套房，王艾和留守的保卫打了声招呼进入里间擦头发，女人们简单擦了擦，又说了会儿话，小美人儿和康丝就结伴下楼去了。
不留下不是住不下，而是不想把王艾榨干……
自从许青莲越来越多的履行妻子责任后，小美人儿、康丝就渐渐从公众场合后退。如今天这种情况，按常理女经纪人、女经理人是不会和妻子在同一间房的，如果留下大家就会怀疑，除非妻子没来。
不管他们对王艾的私生活有多少猜测，王艾需要给他们一个说得通的解释。
次日晚上，白鹿巷球场迎来了豪华的皇家马德里，迎来了正准备创造更伟大记录的东方超巨。在双方列队握手时，王艾特意在孙兴慜面前停留了一秒，和他说了一句话，这是赛前老高特意来电要求的。
作为现在全世界最受关注和英超最受关注的两位东方球星，来一点微妙的互动可以给各方提供话题。尽管目前只有韩国人会高喊“取代王艾”，但终究是个噱头。
老高要操作内部，对良好的外部关系有一定依赖性，王艾也就配合了。
比赛正式开始之后，再也没有这种温情了。火力全开的皇马，把白鹿巷当成了主场再打，而包括孙兴慜在内的热刺球星们，几乎束手无策。
第五百八十八节 阳光云海（八）
带着30的客场比分，皇马众球星高高兴兴的回到马德里准备5号的夺冠仪式。
上一轮巴萨也赢了，双方还有9分之差，联赛还剩三场。
从俱乐部到教练组都不准备把夺冠往后拖了，以免干扰到欧冠备战，正好下一轮是主场，对手比利亚雷尔也不复当年了。更巧的是在白鹿巷带走了3个客场进球，晋级形势一片光明。
当然，这还要算上王艾在打热刺这场仅进了一球，保留了大量破门欲望。本赛季各项赛事早就超过一百球的事实表明：制约王艾进球数的往往不是对手，而是他自己。
又一批中国教练来了，其中的熟人只有从天津赶过来的李伟峰。现在天津队成绩不大好，俱乐部有意让当了四年领队的他出马，正好王艾这有机会，他就跑来了。
其他人王艾基本不认识，不问的话不知道什么渠道选拔的青年教练，王艾也无所谓，在家请大家吃了顿饭，和李伟峰聊了一下午，然后晚饭之后送他们到了体育中心参加培训。
上一波的肇俊哲也到时候该回国了，冬令营的孩子们上个月就走了，因为孩子们还有联赛、还要上学，在皇马很不方便。所以王艾在送李伟峰等人到体育中心之后，又在第二天中午送走了肇俊哲他们。
5月2号傍晚，结束了两个小时的高强度训练后，王艾迎着夕阳走向自己的防弹车。另一辆依维柯上老妹儿走下车迎面拱手：“感谢老哥儿替我主持公道！”
王艾“且”了一声摆摆手：“少做怪，上车，我都饿了。”
马凡舒抿抿嘴跟着王艾上了车，一路无话到家里，到餐厅，准备吃饭了，她郑重的站起身：“老哥儿你不当个事儿，可这事儿对老妹儿却是要命的。”
王艾叹口气、有点不耐烦，许青莲扭头瞅他“哼”了一声，王艾才没电了。
马凡舒忍着笑意：“其实上一场台里就准备把我换了的，更早前说，如果不是你叫我‘老妹儿’还传出去了，今年来马德里的就该轮到别人了。”
康丝兴致勃勃的问道：“你们竞争这么激烈吗？不是没几个钱吗？”
“是没多少钱，但机会难得啊，尤其是博士要冲锋的时候。”
康丝会意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老妹儿看向王艾：“老哥儿，老妹儿总麻烦你挺不好意思的，但如果昨天你不打那个电话，今天我就该收拾行李走人了。”
总算轮到王艾说话了，他简单明了：“你是熟人，有利于工作。好了，吃饭！”
说完了，王艾率先动筷子，许青莲呵呵笑了两声把一盘大虾推到马凡舒面前：“来，感谢的话不要说了，用行动表示，给你老哥剥虾！”
“好嘞！”马凡舒愉快的张开十指，麻利的干活。
“唉呀！”王艾瞅着两人：“我就是打个电话，根本不费什么事，你不要这么郑重其事的。”
“没有呀，我就是给你剥两只虾。”老妹儿眨着天真的大眼睛。
“行行行。”王艾接过一只虾一口吃掉：“好了，我吃了，你感谢完了，好好吃饭。”
许青莲拍桌子：“那只给我，来这么久一分钱房租都没交。”
“好的，包租婆！”
饭后，王艾照例去游泳，女人们今天则集体出去逛街了，她们可不像王艾天天这么两点一线的能忍住，时不时的就要出去放放风。王艾也不管她们，自己按自己的节奏走。
三天之后，伯纳乌早早坐满了人。
这是皇马联赛四连冠的夺冠之日，更是王艾新纪录的创造之时，就差3个了，能亲眼目睹王艾现在的每一个进球，都是以后和人吹嘘的资本。能记录下此时的每一个瞬间，都是足以传给后世，让子孙骄傲的。
不但文艺明星来了不少，足球明星同样来了许多。不过为了避免干扰到球员，没有任何一个赛前得以探访皇马体育中心的，毕竟从阶位来说，王艾如今已经和贝利、马拉多纳、贝肯鲍尔等人同一高度了。除非是他们，否则没有任何人配得上专门会见。
在午后温暖的阳光里，白衣飘飘的皇马充斥着冠军的色彩，不论是攻是防、是进是退都打出了本赛季的最好表现。为了给对手制造困惑，本场比赛王艾被齐达内安排打右边锋，欣然领命的王艾不急不躁、按部就班，大多数时间在中前场拼抢、过渡、控球、渗透、直塞、传中，少数时候才拿球自己打。
王艾的“消极”让比利亚雷尔很难受，却又不得不继续封堵他，这样就导致皇马中路、左路频频得手，开场仅15分钟皇马就两球领先了。被逼到绝路的比利亚雷尔决定前场反击、后场犯规，以争得一线机会。
能在这么关键的比赛中击败皇马，是值得青史留名的，正如同能够阻挠王艾破纪录一样。
会挨骂，但更会让球队死忠骄傲、狂热。
迎面一个飞铲，显示了对手思路的变化，王艾决定不给对手幻想空间了。在比赛来到第27分钟时，王艾在中后场边路接到莫德里奇的横敲后趁着对手空虚撒开大腿飞奔。
几秒钟后王艾就和守门员面对面了。
迎着对手绝望的目光，王艾冷静的抽射球门右上死角。
重新开球，足球在皇马半场被克罗斯截断，他短传给马塞洛，马塞洛助攻上前远距离调动到了右路，王艾半起跳用头把足球点到对手身后，迅速落地过人拿到球权斜刺里冲向罚球区。在对手十面埋伏之际却横向杀出重围，面对刹那间的空当左脚抽射，再入一球。
这才不到1分钟！
再次开球，全场都兴奋起来了，皇马全队都兴奋起来了。比利亚雷尔乱了，前场想要反攻，后场想要防守，让克罗斯轻而易举的在中圈截断传球。
他的直塞让王艾再次杀进了罚球区，全神贯注的王艾在极为狭小的区域里连续高频假动作，像鬼影一样把众多对手晃开，甚至包括守门员也被他晃倒在地。
当3分钟内第三个进球越过门线之际，整个伯纳乌，沸腾了。
不论是什么明星名流，统统为神迹鼓掌。
第五百八十九节 阳光云海（九）
六年之后，曾经安联球场的88球奇迹，重新降临在了伯纳乌。
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换了球衣。
当比赛落幕的一刻来临，世界上所有重量级的足球管理机构、足球媒体乃至重要俱乐部都向皇马、向王艾道贺。更有无数的名人明星发表感想，无数的球迷在各种社交平台上疯狂宣泄。
当赛后西班牙足协管员捧着西甲冠军奖杯来到场中时、当队员们依次走过颁奖台佩戴冠军奖牌后分列时，掌声一刻不停，呼喊一刻不停。拉莫斯有些犹豫，还是王艾拉着他一起来到了奖杯前，共同将奖杯举起的。
金色的纸片飞舞在夕阳里，今天的看台上终于没有了C罗的头像和标语。
一些情感丰富的记者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唏嘘：伯纳乌终于到了王艾时代。
联赛还有两场，当庆祝仪式结束，皇马举办庆功晚宴时，弗洛伦蒂诺和西班牙足协主席一起来到王艾面前。他们一致要求王艾在最后两场联赛里至少出战一场，至少打进一球，无论如何也要创造一个新的记录留给皇马、留给西甲。
为此，两人还摆出了“有什么条件你可以随便提”的姿态。
最终，弗洛伦蒂诺说出了“哪怕你状态不好，我们全队也会创造直接任意球或者点球的机会给你”，而足协主席也一脸的理所应当，王艾就知道不给个痛快话是不行了。
“半决赛和决赛之间有24天时间，我是需要通过比赛保持状态的，在无关胜负，可以踢的比较轻松的情况下，我会喜欢这样的比赛。”王艾微笑道：“我是职业球员，是职业攻击球员。不论在什么情况下，破门都是我的本能、本职。”
听到这样的话，两位大人物长长出了口气。对王艾这种人，他们不敢逼迫。这种过于功利性的要求，很难说会得到什么结果，王艾答应了，万事大吉！
“对了，王。”弗洛伦蒂诺满脸笑意：“本来说好了你80球，俱乐部送你一件礼物，但你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我们80球礼物还没准备好，88球的礼物又要来了，也许接下来还有90球的礼物。”
在王艾狐疑的目光里，老头爽朗的大笑：“不不，我绝对不是要贪墨你的礼物、绝对不是为了省钱、是真的来不及。所以我们决定在你最后一个联赛进球打入之后，再把礼物送给你。”
王艾摇摇头，对一边看热闹的西班牙足协主席道：“您能给他担保吗？”
卢比亚雷斯笑着点头：“我担保，而且不但是我，国王陛下也知道了这件事。”
两人走了，队友们过来，当听说王艾准备继续进球时，大家七嘴八舌说什么这顿饭不算，这顿是俱乐部请的，你的要另算。
也是在这次宴会上，马塞洛开玩笑一样跟王艾提起了有中国企业邀请他代言的事儿，王艾也开玩笑一样把安娜介绍给了他。安娜的背后是国际体育明星在中国进行商业活动首选的超越经纪公司，马塞洛想用王艾的人脉拓展商业版图，与王艾互惠互利是最长久的合作方法。
对此早有准备的马塞洛大喜，陪王艾说了好一阵才乐颠颠的离开。
三天之后，热刺低调的来到了马德里，并在当天晚上和皇马进行了二番战，首发前腰的王艾表现稳健，一球一助攻，带领皇马32击败英超来客，顺利挺进欧冠决赛。
今年的决赛在马竞的主场举办，虽然那里对皇马敌意很强，但终归是在马德里，而且马竞的球迷几乎不会去，球票正在市场上飞速转移到美凌格们手中。皇马很可能在万达大都会享受到真正的主场待遇。
不过在这一轮更受关注的并不是皇马与热刺，而是另一个超巨梅西的巴萨与利物浦的比赛。许多人都期待着两位超巨能在欧冠决赛中相遇，上演本赛季第五次的国家德比，也是最高峰、最巅峰的国家德比。
梅西已经输了联赛，如果能在欧冠上扳回，他就不但能在个人方面和王艾打平，还将亲手将死敌五连冠的美梦击碎。
这是多么动人心弦的前景！
可上一场在诺坎普30领先的巴萨来到安菲尔德后却仿佛中了诅咒，场面上和利物浦平分秋色却打不进球，而利物浦射门却13中4！如果说上半场双方还真的势均力敌的话，那么下半场丝毫没有体能、意志消退的利物浦就开始优势明显，连续打进两球把总比分扳平。
过了十几分钟，利物浦角球，发球队员亚历山大·阿诺德装作不发角球了，从角旗区走了出来，他这一出来就让巴萨的后卫们松懈了。然后这家伙迅速回身把角球踢了出来，这时候巴萨才如梦初醒，却为之已晚，被唯一一个在门前利物浦球员一脚凌空推射打爆了大门。
大逆转！
除了利物浦、皇马之外所有人都不喜欢的大逆转。
两大超巨巅峰对决？没了！皇马巴萨第五次国家德比？没了！全世界最豪华两支球队在最豪华的舞台上进行生死战？没了！
统统没了！
因为皇马和热刺之战缺乏悬念，所以结束的也略快，大家是在更衣室里看完了安菲尔德奇迹的最后几分钟的。当然，最后的最后，伯纳乌看台上下都为利物浦人喝彩！
干的漂亮，哪怕干掉了我们的伊比利亚同胞！
球员们则在短暂的兴奋过后，自觉的开始研究利物浦了。
渣叔的利物浦相当渣，就最后那个偷袭，换皇马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二天放假，王艾上午正在开会，冷不丁的手机提示音，他随手拿起来一看便乐了起来。恰好会议开完了，对面起哄要王艾分享，王艾把手机屏幕对准摄像头：“西班牙语你们懂？”
同学们催促王翻译：快点快点，回家吃饭呢。
“皇马商务部说12号阿诺埃塔球场、19号伯纳乌球场的球票在黑市上最高提价50倍，皇家社会和我们正在兜售剩余球票，预计一天之内将销售一空。另外，就是各路名人了，我就不读了。对了，你们来不来？”
面对呆滞的同学们，王艾狞笑着：“院长比赛，你们居然没想着捧场？”
第五百九十节 阳光云海（十）
同学们纷纷表示：坚决支持院长同志为中国人争光露脸，他们不但要捧场，还要动员全家老少……一起看电视！
王艾大笑着解散了班会。
5月17日在皇家社会主场，王艾带领一群青年球员为主的皇马阵容和对手大战90分钟，首发前腰的王艾承担了中前场攻击组织的重任，频频调动小将们围攻对手球门，一度令看台上的球迷非常失望。
好在下半场小将们已经把热情消耗的差不多了，比分还落后，王艾才开始尝试自己打门。皇家社会不是没有阻拦，而是拦不住，到比赛第80分钟王艾下场时，他已经打进两球，还帮助队友助攻了一个。
王艾刚一下场，巴斯克地区电视台的主持人就在节目中迫不及待的宣布：“新的记录诞生了，90个，我郑重的提醒你们，这是单个球员、单个赛季的联赛进球，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会来可来的这一刻还是觉得不可置信的恐怖记录，它将永远留在这里，这是足球运动一百多年来的第一次。”
比赛结束之际，王艾起身之时，全场四万多人同时起立鼓掌，声音如海潮，向着王艾的方向滚滚倾泻。
当晚，王艾真的在当地请大家到他包下的餐馆大吃了一顿。
5月的马德里已经很温暖了，王艾一家都在利用这段时间尽情享受游泳的快乐，甚至王艾还以“检验保卫的军事素质是否落后”为名采购了一批水枪……
“博士，咱们也开直播呀？”康丝拉着安娜来到浑身水淋淋的王艾身边。
“播啥？播呲水枪啊？”王艾摘下墨镜：“我像小李子吗？”
“你比他强壮多了。”康丝赞美。
王艾又看向安娜，安娜连连点头，不料王艾飞速的拿起水枪一人给了她们一发：“我问的是壮吗？我问的是谁帅！”
康丝步步后退，趁着王艾没注意拿起水枪给了王艾一发，掉头就跑，王艾跳起来就追，两人在前院的树丛中间展开了游击战，不巧的是捧到了保卫们的正规军，结果被打的落花流水。
这帮家伙的枪法一个赛一个的准，王艾用毛巾蒙面都不行，甚至更不行，因为这下他们专打眼睛……
一周快乐的日子过去，联赛最后一轮来了，赛前皇马就对外宣布王艾将在本场比赛出战，全队都要利用好这欧冠决赛前的最后一战。
关系到王艾究竟能把他自己也是足球的极限拔高到什么程度，名人明星们被进行了最后一轮的总动员，伯纳乌一票难求不说，甚至准备在赛后第二天借着这股热闹开音乐会……
万众瞩目的日子来了，因为比赛时间是中午，对中国观众十分友好，让这场比赛的全球收视率远远超过想象。
重新回到左边锋位置的王艾面对无欲无求的皇家贝蒂斯也就不客气了，上半场头顶脚踢打进四个，却在下半场早早被换下，让这个数据停留在94的位置上不再变动。
赛后在场边王艾对此解释称：“热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应该下来让队友也尽早热身，为下月初的欧冠决赛做好准备。这次换人是我在中场休息时主动跟教练申请的。”
疑惑散去，人们的心情平静下来，旋即又激动起来。
因为球场中央摆上了一个小小的颁奖台，皇马主席在一群人的陪同下从球员通道正式出场，先是热情赞颂了一番王艾的成就，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先由西班牙足协当众为王艾颁发了西甲90球纪念牌，再有皇马主席亲自解开了一个神秘的长条礼盒。
一把金银色外表的古典火枪！
弗洛伦蒂诺一手扶着火枪，一手拿着麦克风对观众介绍，这是仿制帕维亚会战中西班牙方阵的火绳枪，正是这一战火绳枪正式走入军事史大显神威。
最后弗洛伦蒂诺说，听说王艾喜欢古典兵器，才秘密打造了这件特殊的礼物，以表彰他不可思议的成就和为皇马做出的贡献。
随着王艾拿起火绳枪，所有记者疯狂的调动焦距、按动快门，这也让这场别致的表彰会成为今天收视率的巅峰，并在互联网上引发巨大的风潮。
另外，皇马董事会决定将王艾的包厢改名为“94号包厢”并承诺不论何时，只要王艾或家人在伯纳乌看球，这间包厢就会为他们留着。这相当于把这个豪华包厢赠送给了王艾一家。
请客、上网发帖，一天的热闹过后王艾迅速归于沉寂。
6月1号傍晚，晚霞火红，正如远道而来的利物浦人的球衣。
新近出炉的“金色火枪手”带领皇马白衣飘飘准时驾临万达大都会。
几个小时之后，充斥着美凌格的万达大都会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渣叔颇有风度的和齐达内握手，又在场边等了几分钟，等到王艾下场特意和他握了握手才离开。
这是渣叔难得的风度，却也是对“金色火枪手”理应的敬意。
41，王艾帽子戏法，完美的令所有人无话可说。这一次，拉莫斯拒绝了和王艾同时举杯，还把队长袖标摘了下来亲手给王艾戴上，目送这个传奇的队友第十一次捧起欧冠冠军奖杯。
当夜，全队大庆，王艾难得喝的熏熏然。
第二天，全城游行庆祝。
第三天，第四天，王艾奔波在多个欧洲国家出席赞助商活动。
一直到6月5日，王艾的飞机才从莫斯科起飞回国。
飞机上还有同样奔波刚来汇合的老妹儿三人组以及老友李伟峰。
“别拍我、我都退役了。”摆弄着火绳枪的李伟峰冲马凡舒摆了摆手。
“真枪呀？”马凡舒探头瞅着。
“没准儿，你看这护木，还有这枪管，镀金镀银的吧，里边是真家伙。”
“那过关可麻烦了。”
“你是不是忘了他拿的是外交护照？”
“啊？”
这时王艾睁开眼：“少编排我，外交官也不能走私武器弹药，这个人家得检查，然后按工艺品算。其实我不想要，这玩意拿家去孩子们可逮着了，指不定给我惹什么祸。”
“那你给我呀？我不怕！”
“美得你！”
正这时，飞机穿过云层，一片阳光照在云海上，乘客们顿时感觉心胸开阔，豪情升腾。
第五百九十一节 金枪（一）
越过乌拉尔山，穿过茫茫的西伯利亚，南下经过黄褐色的隔壁，飞过青青的草原，直到密集规整的建筑群出现在视野里。
BJ，我回来了！
“发什么疯呢？”许青莲的一句话打断了王艾的诗性。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我这不正盼着在父老乡亲面前嘚瑟嘚瑟吗？”王艾没好气的推了一把许青莲：“睡觉去，别打扰我作诗……啊！北……”
卧室门一开，安娜探头：“博士，有电话。”
王艾颓丧着站起身无声无息的接过电话出了卧室，背后是许青莲的狂笑。
几分钟后电话挂断，王艾把电话放在手边，过了会儿冲对面不远的老妹儿道：“醒了、还是没睡？”
“醒了，睡的很好。”马凡舒大概是醒，挺娴静的：“有工作了？”
“嗯，学院那边有点事儿，连续多少年了总算有个规整的暑假，这才才刚开头儿。”王艾摇摇头：“你的工作怎么样？在欧洲折腾这么久？”
“都干完了，明天回台里交资料，然后我也得放个假。”老妹儿看向窗外：“欧洲虽好，中国才是家呀。”
王艾瞅着有些惆怅的老妹儿觉得好笑：“你这疯癫劲儿呢？在这装什么淑女？”
“到BJ了，不敢疯了。”
“哈哈。”
正这时，李伟峰也从一旁的椅子上醒了过来，瞅了瞅窗外：“到家了啊？这是几点了？”
“北京时间，6月5号17点。”
李伟峰顺势望去，啧啧赞美：“行，居然还挂了北京时间的表。”
王艾拿起电话：“我不但挂了北京时间的表，我还要调手机时间呢。”
“哎呀！”老妹儿等人、还有李伟峰同时想起来，也赶忙拿出手机忙活。
飞机降落、和机组人员道别、出关，王艾的“火绳枪”办理了工艺品证明，一行人很快便徜徉在了BJ的晚风里。
体育频道专人来接劳苦功高的老妹儿三人组，天津俱乐部也派人来接培训归来的李伟峰，王艾这边自然也有人接。
“行啊，居然混上客车了。”王艾感慨的拍着司机的座位。
“你们人多啊，这BJ晚上还堵，车越多越麻烦，不如来个大车一勺烩。”李林乐呵呵的道。
“你也是配保卫的人了，何必总来给我当司机呢？”
“我不是给你当司机，我是给中国球王当司机。”
“又有人叫我球王了？”王艾不太高兴。
“都这么叫。”李林略严肃：“大街小巷的，尤其是网上都这么乱喊，大概得过一阵子才能忘。”
“嗯。”王艾靠在椅背上：“咱家的人都管住嘴，枪打出头鸟啊，我得尽量把自己缩在群众里边才行，要不然早晚的指不定搁哪挨一巴掌。”
“你还是太突出了，拔尖盖帽、蝎子粑粑独一份儿的高，想让人看不见也难。”
“所以才不能叫球王呢，回国了，我就只能叫运动员。足球圈里我是头一号，可足球只是一个项目，别的项目里不是没有我这样的人，像那个游泳的孙杨、羽毛球的林丹、乒乓球的马龙，这么多呢，往里一混我就不突出了吧？”
“……还是突出。”李林老老实实的回答。
“不是！不突出！”王艾生气。
许青莲、小美人儿大笑，王艾冲她们翻白眼：“我也就是比他们钱多，这没办法，运动项目大小也不是我定的。其实人家的天赋和努力不比我差，就差在项目上了。”
“……你跨界。”李林又是一句。
大家又哈哈笑，王艾大怒：“一会儿停车的，我检验检验你的摔跤水平。”
李林终于破防：“你饶了我吧，哥都四十多了！这么多年不练你再把我摔死，到时候孤儿寡母的你还得管，还是让我辛苦辛苦自己养吧。”
一路上欢声笑语，直达颐和园，刚要下车电话响，王艾拿起来一看摆了摆手，众人无声下车，片刻之后王艾也下了车跟面前的许青莲耳语：“大领导秘书问我行程，我说随时有空。”
“嗯。”许青莲点点头：“走吧，孩子们都出来了。”
王艾揣好电话，冲着对面拍拍手：“来，爸爸抱！”
孩子们乌拉拉跑过来，被注视的黄欣狠狠瞪了王艾一眼，她身旁的雷奥妮没心没肺的抛媚眼。
“吃玩了爸爸陪你们玩啊。”王艾放下王胜、王中华、王红妆、王兔、王北海，又走过去看了看两个母亲怀里的王学森、王奔，忍不住叹息：“这也太不协调了，闺女过来！”
王红妆不明所以的跑到王艾面前，王艾拉着女儿的小手：“就你一个丫头啊，这男女比例怎么办呐。”
走到主楼前，王艾紧走两步：“爸、妈，我回来了。”
王斌嗯了一声看看阳光灿烂的儿子，又慈爱的看了看儿子身边的孙子、孙女：“走吧，先进屋。”
艾小青摸了摸儿子的胳膊：“今年暑假没什么事儿吧？”
“嗯。”王艾搂着老娘的肩膀：“就是有些学院和足协的日常工作，不用怎么费心，我回来的时候都想好了怎么带孩子度假了。”
“好，难得休息一年，你都多少年没好好休息了。”
这时候王斌回头：“不是还有世锦赛吗？卡塔尔的吧？”
“九月末呢，我打算八月中旬去沈阳训练，这不是两个多月么。”王艾笑嘻嘻的道。
“下赛季还在皇马还是换地方？”王斌坐在餐桌旁，看着孩子们、大人们一一坐好了说了声“开饭”，然后等儿子的回答。
“我们打算五连冠，所以我还是要和皇马签约。”
“五连冠……”王斌点点头，吃饭不说话了。
“五连冠，这词儿还是中国女排那时候呢，我们就听村里的大喇叭。嘿，就那样还听的很过瘾呢，跟听评书似的。”艾小青回忆了一下：“你们这五连冠真要成了，影响不小吧？”
“嗯，历史上就皇马做到过一次，还是欧冠草创阶段，以后就再也没有了的。”
艾小青点点头，过了会儿忽然问：“五连冠之后呢？能不能六连冠？”
第五百九十二节 金枪（二）
王艾想了想：“很难，现在阵容已经有些不行了，新球员水平达不到，明年夏天的话必须重建了。到时候我必须花费巨大精力来帮助捏合球队，这会拖累我的状态，而且买什么人我也没有发言权，我也不想参与这种事，麻烦不说，也容易看走眼。一般球队也就巅峰两三年，我们能五年已经是皇马人员积累足够雄厚的极限了。”
艾小青听懂了：“你的打算是？在皇马退役还是再闯一闯？”
王艾摇摇头：“我不会在皇马退役，皇马也不会接受我这样的球员在那退役，就薪水这一件事儿就没得谈。我这样的要留下，总会倾向于超出实力的高薪，去别的地方才会接受冷冰冰的商业现实。所以我打算趁着明年功成名就了，及早走人，给双方都留下余地，这样以后有事儿合作了也好谈。”
“又要折腾啊。”艾小青叹息了一声：“说起来，你在马德里工作四年了，我和你爸爸还没去看过你呢，孩子们也没去过。怎么说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俱乐部，应该给孩子们留个美好的记忆。”
看着女人们都神色向往，王斌动了动嘴没说话，王艾想了想：“也好，到时候把德国美人号、希腊美女号协调一下，一起去。”
艾小青眉头皱了皱，无声叹息点点头：“也好，两架一起，宽敞。”
“还可以把家里的优秀生产者、劳动模范什么的带去一些，看完比赛直接去图宾根或者拉科鲁尼亚旅游度假。”王艾建议。
“就你想的多，生怕飞机浪费油钱是吧？”许青莲忽然插画，逗得席间笑声连连。
王艾也有点不好意思：“小时候养成的习惯，不管什么浪费的话就有负罪感。”
“好习惯。”王斌点头：“记得把这习惯传给你的孩子。”
“好的，爸爸。”王艾说完扭头看向孩子们那一桌：“听到了没有？要勤俭节约，不要浪费。”
“听到了，爸爸。”孩子们乱七八糟的回应。
大家又是一阵笑。
晚餐进行的很快，不到半小时都吃完了，王斌艾小青在保卫的陪同下出去逛颐和园了，王艾则在庄园的草地上和几个孩子坐在一起说笑。不管平时视频了多少次，坐在一起总是更真实一些，孩子们也更乐意叙述他们生活中的趣事给王艾听。
往往是几个孩子一起说，王艾忽然发现自己修炼成了一心二用甚至多用功能，孩子们乱七八糟说完了，王艾居然每一个都能对得上。
太阳落山了，一抹余晖给大地留下了最后的光亮，王艾站起身：“带你们玩球啊？”
院子里的灯开了，王艾带着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在草坪上嘻嘻哈哈的踢球，一群小子满地乱滚的抢球，王红妆玩疯了也要满地滚被观战的许青莲阻止，王艾还不乐意声称“女儿怎么了？还小呢，该疯就疯”，然后就被小美人儿喷郁闷了。
正好孩子们累了，生气的王艾和生气的王红妆面对面坐着生闷气。
大美人儿满不在乎，小美人儿也正在生气，黄欣左右为难，雷奥妮就知道哈哈笑，还是康丝体贴走过来坐在两人侧面：“脏了就不美了，妈妈怕你脏了不美了。”
王红妆扭头：“啊？”
王艾按着女儿的头让她把脸转过来：“红妆啊，你想美吗？”
王红妆点头。
“那你想玩儿吗？”
王红妆有点头。
“如果两个只能选一样呢？”
王红妆皱眉，苦脸。
“说什么废话，女孩家的哪个不爱美？”小美人儿走过来拿着毛巾给女儿擦脸、擦手。
“我为什么只能选一样？”王红妆仰起脸：“我不能玩完了再洗吗？”
王艾仰天大笑，气的小美人儿给了他一拳头，又给女儿屁股一巴掌：“以后你自己洗啊？”
“嗯！”
“有你爹撑腰了是吧？”
“……嗯。”
小美人儿被舞动小短腿躲到身后的女儿气的冒泡。
王艾抱起女儿冲儿子们喊了一声：“走啊，游泳去！”
然后一大五小嗷嗷嗷的扑奔后院的露天泳池去了。
“你们也不管管？”小美人儿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就对准了大美人儿和黄老师。
许青莲没心没肺的：“哈哈，这不挺好的吗？红妆多聪明？先玩，然后再清洁，两不耽误。”
黄老师倒是狡猾：“他们在一起能几天？今天也就是终于又看到爸爸了孩子们才特别兴奋，平时红妆很好的。嗯，大概跟你小时候一样可爱美了。”
这下把小美人儿说没电了，她只好走过去看看两个妈妈怀里的俩小子，这俩小子刚才一个劲扑腾，看着一堆人儿玩球很兴奋的样子，这会儿也一个劲往后院瞅。
“行吧，咱们也换地方。”许青莲站起身从黄欣怀里接过王学森。
黄欣甩了甩胳膊站起身：“怪了啊，怎么在你怀里这么老实？”
“是吗？”许青莲也察觉王学森有些蔫了，于是伸手去接王奔，不料王奔却往后躲。
“哈哈，你这被动技能也是绝了。”雷奥妮强行把王奔塞到许青莲怀里，完全不顾儿子发苦的脸色。
“走喽，看哥哥们玩水去喽。”许青莲兴致勃勃的抱着俩小子，还故意让自己兴奋起来，可惜俩小子不卖面子，一个劲儿瞅自己的老娘。
可也不敢哭，就眼巴巴瞅着，可怜极了。
等九点多孩子们上楼睡觉去了，女人们把这事儿给王艾一学，王艾也乐不可支：“这不挺好的？孩子们有个怕的，才能确保不闯出大祸来，你应该善于利用你的天赋，把一些严肃的规则注入孩子们的心中。”
许青莲也想亲近孩子，可这样的事儿她也没招：“就不怕逆反心理？”
“不怕。”王艾坦然道：“反弹也是弹你。”
“不行了！”许青莲猛的站起来：“她们都是娘们就算了，你个爷们也敢嘲笑我！”
两口子正在综合格斗，被刚溜达回来的王斌艾小青看个正着，王斌不好说什么，艾小青笑道：“行，两口子这些年还这么有活力，来，接着打。我看看是有人敢欺负我儿子，还是我儿子敢家庭暴力！”
第五百九十三节 金枪（三）
夜深人静，王艾一家终于接上了晚餐时没说完的话题：新一年的打算。
家里的打算要和王艾说，王艾的打算也要和家里说，女人们分管的事业有什么想法也要拿出来讨论讨论。
气氛宽松、讨论认真，自从王艾找回了许青莲之后，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破坏一家人的团结了。
“还是当面说好啊。”
夜深人静，回到自己一家的房子，王艾伸了个懒腰：“你们谁跟我睡？”
“稀罕你！”大小美人儿一起翻白眼，径自上楼了。
康丝举手：“我还没好。”
王艾冲黄欣搓搓手；“来爸爸抱。”
“孩子都记事儿了你知不知道？”黄欣严肃的瞪了一眼王艾转过身：“狮子，跟我上楼，孩子该睡了。”
雷奥妮嘿嘿笑着跟着走了，王艾搓搓脸愣了几秒钟才想起来，这个月份的孩子还不能独立睡呢，今晚上他也得和孩子一间房。
幽暗的灯光中，王艾俯视着黄欣：“来，爸爸抱。”
“你没完……呃……”
在黄欣睡过去之后，雷奥妮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着绿光：“爸爸”
“呃……”
已是后半夜了，黄欣被一声啼哭惊醒，她一翻身就下了床，三步两步到了摇篮边，原来是王奔饿了在呼唤饲主，顺便把哥哥也吵醒了。黄欣熟练的打开微波炉、冰箱，取出奶瓶子加热，两分钟后回来开始喂。
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另外两个家伙还在锻炼……
黄欣惊讶的看了看墙上的表：“你们真是禽兽啊，都几个小时了，还有，是不是被你们吵醒的？”
两人暂时休战，王艾擦汗补充水分，雷奥妮深呼吸：“喘气都得看他心情，哪还叫的出来？这是孩子的生物钟到了，你别赖我。”
黄欣继续看护俩孩子，雷奥妮扒拉王艾：“你等等，给我个中场休息。”
说完了她下地来到婴儿床旁边：“给我吧，你这时候醒了又该半天睡不着了，正好让他给你催眠。”
面对逼近的王艾，黄欣挣扎：“别在这，孩子都醒了的。”
第二天一早雷奥妮倒是生龙活虎，黄欣却早餐都没吃，在许青莲送餐上楼一番考察后判定：黄老师不光被打断了腿还被禁言了。
孩子们上学的上学、上幼儿园的上幼儿园，许青莲决定今天暂时接替黄欣和雷奥妮的工作，换她们出去玩儿，小美人儿也决定参加，并决定派出康丝陪同王艾前往学院办公。
王艾的车子来到学院门口，保安敬了个礼后，按动电钮，大门缓缓拉开。
王艾却没让车子立刻进去，而是拉开车门下了车来到保卫室，他高大的身材、和煦的笑容令新来的保安不知所措，前几天他还在电视上给院长叫好来着。
“王、王队长、院长……”
“叫我名字。”
“呃……嘿嘿……”
在保卫室坐了几分钟，通过察言观色王艾确信学院工作秩序没有大的问题后起身出门，嘱咐陈正武慢点开，王艾慢慢观察着学院的日常，一直到办公楼下。
楼下没人，王艾很满意，这证明门口的保安没有通风报信。
上了二楼，正碰见审批组负责人，这下同学们才知道班长回来了。
挨个当面汇报工作，尽管把平时知道的都省略掉了，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在同学们的陪同下，王艾正式走访学院各部门、各单位，接见基层干部和在学院训练的国家队梯队教练组。
许多人不但是熟人还是前辈，可不管是龙是虎，对被王艾接见这个事儿没有任何异议。在学院这一亩三分地，王艾就是天！由于足协让渡了很多关键权力过来，导致王艾的权柄远远超过一个学术机构负责人的极限。
中午吃饭时，老刘笑眯眯的道：“参考书丢了不少，一些球迷看到了以后都收藏了，也许你可以考虑建议出版社加印一批了。”
王艾摇摇头：“再等等吧，反正我不着急。”
老刘看了看王艾：“你这些年也没少了被造谣中伤，这次怎么这么小心？”
“不是为这个，我是对这种学术书籍的社会接受度缺乏信心。”
老刘点点头不再劝，跟在王艾身边的康丝却记下这件事儿，准备回头亲自跟进一下，或者督促出版社去做个调查，或者亲自匿名发个问卷。王艾现在事情多顾不上，这就是她这个助理头目存在的意义了。
“对了，上午我听科研组的跟我说，咱的文章被打回来不少？”王艾喝着萝卜汤，眼睛里闪着光。
“有的说是版面紧张，有的要版面费，赶上今年出的成果多，到现在三分之二都没地方登呢。”老刘下意识看了看食堂里科研组的方向：“垃圾期刊他们不乐意，说现在的成果配得上更好的待遇，我是没招了，你看看怎么办。”
“过去怎么弄的？”
“过去也没这事儿啊，你上来第一年带着大家做，那会儿懂研究的不懂足球、懂足球的不懂研究，是你领着一点点学会的，那当然就没多少成果。今年是你当院长第二年，大家都会了，这成果不就多了？”
“是这样啊。”王艾不说话了，默默吃着、默默想着。
过了一会儿王艾放下筷子：“咱们学院还没有自己的刊物吧？作为一个学术研究机构，在没有外部可信任、权威、足量的刊物资源时，我们可以自己办一个。依照我们的成果数量、论文篇幅来设定版面、页数和发行时间、发行量，半月刊、月刊、双月刊、季度刊都可以的。咱们设定好了，我去找上边要，应该不难。”
“可是这样就失去了外边那些刊物的读者，我们的成果没人看见就没法发生作用。”
“嗯。”王艾想了想：“我们学院的经费能支持吧？假设300本的话？”
老刘思量后又和同桌的人简单沟通了一下：“可以。”
“那就这样，第一年先免费向各省足协派发，中超、中冠俱乐部也算上。足协、足管中心的各一级部门、体育局局级领导，以及我们一些退休的老领导，再算上我们自己留存和使用的，这就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