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节 生活（一）
“今晚还专访吗？要不明天吧？”
深夜，微醺的王艾回到酒店房间随口对身后跟来的老妹儿一行人道：“都喝了酒、夜又深了。”
“可是，明天你就走了呀？”老妹儿坚持。
“你跟台里说一声呗，明天跟我回马德里。对了，我看你今天现场报道气势挺足的，还差点哭了是吗？”
“嘿嘿。”老妹儿点头：“是有点激动，双料超巨的证书啊，大满贯啊，你不激动吗？”
“我……哦，好激动！啊！”王艾虚情假意的挥舞了两下手臂。
老妹儿和她的助手嘿嘿笑。
康丝把王艾的奖杯安置好回来道：“跟台里说一声吧，明天去马德里。你要愿意的话让博士跟俱乐部说一声，训练中心啊，俱乐部啊什么的，到处看看，不碍事的。”
说到这康丝恍然道：“对了，搭我们的飞机走，要不这临时的、又是你增加的行程，飞机票报销挺麻烦的吧？”
“那……”马凡舒回头和助手简单沟通了几句：“那我们就上你家吃饭啦。”
王艾哈哈一笑，正要说晚安，不料老妹儿不走：“多少聊两句？给我们攒点素材？”
王艾看看康丝，康丝点头：“也行，不过……”
“我明白，嘿嘿，就是随便聊。”老妹儿笑道：“博士可是我们体育频道的利税大户，就是我想坑台里也不能干。”
康丝一笑，引着马凡舒二人组进入内间，老妹儿一边走一边感慨：“真漂亮啊，不知道我这辈子有没有机会自己花钱住几天。”
王艾到小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下道：“怎么，你也想辞职？”
“不想。”老妹儿赶紧摇头：“我们主持人会啥啊，整天忙前忙后的就会这么点事儿，我一个女生还是不冒险的好。”
王艾笑了笑不置可否，从黄健翔、刘建宏到段暄，出去的肯定能多赚钱，但社会地位就不好说了、知名度更是直线下滑，这其中的利弊、得失、取舍，恐怕他们自己才最清楚。最起码的，往日代表体育频道，到哪都有人认识不说，谁都得敬着点。可褪去了这身皮，可就只剩下一张熟面孔了。
不给面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即便是在念旧情的王艾这里，他们几个也被移动到了红色手机上，以往那种随时随地能和王艾通话的待遇就没有了。那么理所当然的，以往那种小小不然的事儿能和王艾直接沟通、让王艾直接帮忙的机会也没有了。
“来，吃点水果。”玛丽莎拿着果盘来到吧台前。
王艾谢过推给了老妹儿和她正摆弄摄像机的助手，老妹拿起一瓣西瓜疑惑的道：“你不吃吗？”
“今天没训练，就不吃了。”王艾笑着摆摆手。
老妹儿吃着西瓜，眼珠子咕噜噜转着，等那边助手隐蔽的打了个手势后也没放下西瓜：“不饿吗？天天吃夜宵，就是没训练到点儿也饿吧？”
王艾耸了耸肩：“我这工作就这样，没法那么快意，切削自己是常态。不过，临睡前我会喝一杯牛奶，差不多就过去了。”
“什么牌子的牛奶？”
“牌子？”王艾愣了下扭头看康丝：“什么牌子？”
康丝笑道：“还能是什么牌子，笨蛋牌儿。”
“牛羊肉什么的呢？副食品都是笨蛋牌吗？”
“差不多。”康丝点点头：“欧洲有养殖基地。”
“你刚才说切削自己？是切、削这两个字吗？”老妹儿做了个切菜的动作，见王艾点头意外的道：“你这用词，太狠了吧，切削，这个，这么残酷吗？”
“差不多。”王艾把一只手臂放在吧台上舒服的枕着头：“就像减肥，要和自己的欲望做斗争才能有成果，你必须忍住乃至适应这种痛苦。”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懂了，可不过十几年的减肥营，我可没听说过。”
王艾笑道：“不是说了么，适应，最开始是忍住，后来就习惯了。”
“那你为什么还说切削呢？你不是已经适应了吗？”老妹儿很敏锐。
“嗯……”王艾抬头看了看精美的天花板：“大概是因为我这工作，受到的诱惑特别多吧。你要是名气没我这么大、收入没我这么高，那么大概你就真的能适应了。嗯……哈哈，就像是厨师减肥？怎么样，这个例子举的怎么样？”
“哈哈，我懂了。厨师减肥确实不容易，天天美食诱惑着，非得大毅力不可。”老妹笑着，眼睛里闪着光：“你也是大毅力吗？靠的什么支撑下来？我觉得任何一个人如果有你这样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还有长时间投入的工作，即便达不到你的高度也会有不小的成就的。比如说我，如果我像你这样努力工作，我……”
“当上台长啦？”王艾咧着嘴。
“不能说、不能说，省得给我穿小鞋。”老妹儿咧着嘴。
王艾伸手拿过水瓶子咕咚咚的喝了两口：“有的人是靠兴趣，非常喜欢所从事的工作，不由自主的加大投入。有的出于责任，嗯，压力，比如自己创业，天天加班。我么，都有一点，但更多的可能是科学。”
“科学？”
“嗯呐！我不是那种责任感特别强的那种大毅力的人，我不是，我的本性有一点轻佻，爱说爱玩爱热闹。但同时我又知道长期坚持的好处、用处，你看我六岁开始专业训练，一直到今天30岁。这24年我不训练的日子应该不到半年，如果是那种每天训练一点的，比如晨练夜练有一次的，那应该不到三个月。为啥呢？因为我知道这行就得这样，我想攀升到没人达到的高度，见识没人见过的风景，只能靠这个、靠每天自我的这种坚持，嗯，这个是目标。”
“然后就是方法。”王艾笑着看了一眼同在客厅里的康丝、助理、保卫们：“我家里人都知道我的性格，真的不是那种勇毅的做大事，那种领导一说就排除万难砥砺前行百折不回的，不是。但因为我要那个，我知道应该这么干，那接下来就是结合我的性格制定一个帮助我这么干下去的工具。”
第四百七十二节 生活（二）
老妹儿专注的看着闲适的王艾侃侃而谈，心里却在琢磨：如果不是今天酒会上多少喝了点酒，很难看到超巨这种状态，也很难听到这么舒缓的发言，这个采访素材我一定要好好保留，以后会派上大用场。
“工具嘛，就要讲科学了，我看了很多名人传记，试图从中抽取坚持不懈的方法。兴趣、责任是两大块，然后我的性格不是比较活泼吗？那就丰富训练内容，省得枯燥。我不是不善于坚持吗？那就在训练量和强度上灵活一点，今天累了少练点、明天来感觉了、多练点，就是这种进进退退、多多少少、起起伏伏的状态，变成了24年的日日坚持。”说到这，王艾忽然笑道：“诶呀，不说这个没感觉，说起来才觉得，我也挺厉害的，我居然能坚持这么久。”
房间里一片笑声，张光和刘亮肩并肩坐在沙发上笑的憨厚，金元素站在窗台边束手微笑，苏石坐在门边温暖的看过来，钱自强从电脑前回头笑，陈正武刚刚关上卧室的门笑着走到一旁。
而玛丽莎和安娜一左一右陪在康丝身边，也笑的开怀。
“也许这也是一种病态，正常人是不会这样的。”
老妹儿看看屋子里的人：“你的团队真的很和谐呀？”
“嗯，都是家里人。”王艾的手臂随便一划拉：“三分之一成家了，可我们之间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和伴侣的。我那个房子呢，既是我们的生活空间，也是工作空间，所以我们不仅是工作上的同事，也是生活上的家人。”
“你夫人呢？”
“青莲？哦，她有事留在国内了。”王艾看着马凡舒好奇的目光又解释了一句：“有个工作需要借调她一段时间，她不是那种家庭妇女，一切围绕着我和家庭，收入上全靠我，不是。她就是在我身边的时候工作也没停，不过是比较灵活，能够配合我出席一些活动。其实她挺有怨言的，不喜欢陪着我到处跑。”
“独立女性哦？”
“嗯，哈哈。”
“所以你只能聘请一些助手来承担妻子的工作？我看其他大牌球星的妻子都承担了很多工作，包括私人助理、经理人甚至经纪人，而你都是有专人的？”
“对，但即便青莲在我这边，我也得情人帮我，我和别人的区别是我跨界比较多，工作比较多元，时间也比较紧张，如果都靠我一个大脑去思考肯定顾不过来，所以就必须有人帮我。你看她们俩……”王艾一指玛丽莎和安娜：“进入我的团队三年多了，这中间我妻子陪我几个阶段，她们的工作都没放下。”
“你的家也是你的工作场所吧？比如你的书房，每天要在那里开会？”见王艾点头老妹儿追问道：“那么这会不会破坏家的感觉？一般来说书房都是比较私密的，能够让人放松的，但变成你的工作场所之后，肯定会有一些改变的对吧？起码要整洁一些，那么会不会牺牲了家的功能？”
“那是肯定会的。”
“可这样一来，你怎么放松自己呢？”
“……我的家很大。”
“哈哈哈！”老妹儿笑的豪放：“就是换个地方是吧？比如卧室？”
“对啊，房间小那真是没办法，可我幸运的房子大，书房变办公室，那我还额外有好几个房间呢？”
在笑声里，马凡舒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其他人，最后定在了康丝身上：“加利西亚公主，我能这么称呼你吗？”
康丝明显一愣神儿，随即连忙摆手：“不要、不要，上一次被人这么称呼我都忘了是什么时候了。”
“可你是真的公主，王室册封的，中国都承认的。”
康丝笑的有些腼腆：“是，不过那只是一个头衔，不顶什么的，我是不拿王室俸禄的。”
见马凡舒依然好奇，康丝只好多说了两句：“我这个，法统不是西班牙王室，而是希腊王室。是前任王后，嗯，她也是希腊王室的公主，和我是亲属，具体说是我爷爷的妹妹。我这一支不是正统，但我爷爷、爸爸都想要被承认，于是找个机会她说动了西班牙国王就承认了一下。所以，我不是西班牙王室的，而是希腊王室的，但希腊王室早就下台了，就是这么个情况，嗯，空头公主，没俸禄、没领地、没权利。”
说到这，康丝忽然想起来一个词：“对了，按中国的说法，我这算是前朝遗老，戴个头衔什么用不顶。如果不是我长辈有这个遗愿，我是不会去搞这个的。所以你看，我也要打工，我也要通过劳动换取报酬。”
马凡舒了然点头：“但头衔也是真的，对吧？”
“那倒也是，但它的真实性并非全部来自法统。前任国王的册封是一方面，希腊王室、希腊共和国的默认也是一方面，当然还有中国这样的大国的承认也属于一方面。反正无关痛痒的是吧？无非就是个头衔，既然两个国家、三任政府都承认，中国也不会反对，是吧？没有特权的。”
“但我记得有一年你代表西班牙王室访华，是走红地毯了的。”
“嗯，那倒是。”康丝乐呵呵的道：“所以这就是有用的时候，大家都拿出来当事儿说，平时可不是这样，我也不能显摆是吧？荣誉性质的东西，就像英国王室册封的那些爵位，出席一些礼仪性的场合可以，但不能当饭吃对吧？”
见康丝这么说，马凡舒转而看向了王艾：“你收留公主多久了？”
王艾哈哈的笑道：“收留，哈哈。最早我们俩是同学，她主动做我的翻译，那时候她还不是公主。成了公主以后，就像她说的，没有俸禄，还得工作，所以就一直留在我身边了。”
“有一段时间她没有出现在你身边？”
“你连这都知道？”
“我可是你十几年的球迷了？你不信吗？你看我的社交账号一直在关注你。我记得在切尔西时期她就缺席过一段时间，后来又上线了，等你道国米她就消失了好几年，干什么去了？你和不好了？”
“你们俩掰了？外交无小事哦！”老妹儿的眼睛里已经燃烧起了八卦的火。
第四百七十三节 生活（三）
“没、没、没。”王艾连忙摆手。
康丝开口：“他的助理工作其实挺轻松的，我来的早，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么忙，所以我几乎是……啊，几乎是度假式的工作，一天两小时就完啦，我这还是三心二意的。那时候他的足球外工作无非是一些赞助商签约、活动啊，我就接打个电话，安排下行程，还不总有，一个月能有三四回到头了。”
说到这，康丝叹气：“可你知道，这人吧，在这么舒适的环境里就养废了，我也是的。几年之后我发现我的能力有点跟不上了，他的工作越来越多，我做的越来越吃力。啊，各方面的，和他打交道的人越来越广泛，我就想，应该锻炼一下。正好有机会，于是我就回国，哦，我是说在中国的一些企业的管理岗位锻炼了两三年，这样才回来的。”
“对了，那时候他只有我一个助理，现在是我们三个，那时候他没有经纪人、经理人，都是我。现在呢，是一个团队、一个小组在负责了。我如果不回国锻炼，是真的跟不上形势了。哎呀，那他就要甩掉我啦。”
“我听你说回国，你说了两次，中国是你的第二故乡吗？”
“嘿嘿，我知道许多外国人为了讨中国人的好爱这么说，但我偏不！”康丝倔强的仰起脖子。
“第三故乡？希腊、西班牙、中国？”
“嘿嘿，这么说顺序是对了，但实际情况呢，我是在西班牙出生长大的，希腊语几乎不会，也几乎不去，我在希腊没有房产、没有资产。所以，中国才真正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中国工作那几年认识了好多人、有了好多朋友，许多他都不知道。每次他冬歇期或者夏天，我跟着回国就会跑去我原单位玩，去随礼。”
“随礼呀？”
“是呀？她们结婚什么的都给我留着，我攒一块，然后她们请我吃吃喝喝到处玩儿。对了，给你看个好东西！”说着，康丝翻包，片刻后拿出一件东西冲老妹儿摇晃着：“中国绿卡，见过吗？大名鼎鼎的中国绿卡！警察都跟我说了，要不是我身份特殊，我其实都可以申请入籍的，通过概率不低哦。”
马凡舒还真没见过起身走过去：“呀，这样的啊，正面和身份证很像。”
“对呀。”康丝真开心了：“听说过几年还得改，背面也要和身份证一样，除了国籍这一栏之外。还有，我在中国交社保哦，将来可以领养老金哦。”
老妹儿冲口而出：“你还需要担心这个吗？”
“我怎么不要担心？即便现在不缺钱但将来的事儿谁说得准呢，连博士都要交的。”
“博士是单位给交吧？”
“自己也要交一部分。”王艾插话。
“哦。对了绿卡发了多少张了？”
“听说是六千多张。”
“那可真够少的。”
“所以才是宝贝啊，尤其是我这种没有任何中国血统的，更少了。”康丝接过绿卡小心的插进卡包放进挎包里，还安心的拍了拍；“刚领到手的时候我总怕丢了，抱着它睡了好几天。”
“中国这么好吗？”
“我告诉你。”康丝换了一副认真的表情：“如果你真的在中国、在外国都生活过，而不是一走一过你就知道，中国不是一些中国文人形容的那么差，外国也不是他们幻想的那么好。如果说普通人对比那中国和欧洲国家可能还有社会福利水平的高低落差，但对于我这种生活比较优渥的人来说，中国的好就非常明显了。比如社会治安，比如医疗便利性，比如网购，比如电子支付。”
“你也网购啊？”
“那可不！”康丝骄傲的抬起头：“淘宝刚出来的时候我就是用户了，那时候还主打一个低价，后来产品越来越多、越来越全，我的依赖性也越来越强。我在BJ的家里，那门房经常攒一大堆快递件。”
“外国这边怎么样？”
“也渐渐的有了，但便利性真的不行，速度慢不说，产品种类也不全。”康丝思索着道：“在中国，只要你能想到，而且还合法，你几乎什么都能买到。那真是全民网购、全民开网店，整个中国借助这个网络实现了物品信息的高度集成。但欧洲不行，欧洲互联网本身就不够发达，产品虽然也挺全，但储备不够，经常没货，或者干脆没这个产品。中国就反过来，想要什么都有，只要你有钱，要不怎么说剁手呢，我也得剁手。”
“剁手啊，你也剁手啊？”老妹儿迅速找到了同类。
“是啊。”康丝快乐的都颠起来了：“光棍节我买了一房子的东西，当时都疯了，看什么都想要，结果买回来九成的东西用不上，工资还花光了。”
王艾以及大部分男人看着屋子里的女人们傻乐很是无奈，过了会儿马凡舒才回过神：“你觉得中国对你来说这些优点是什么原因？”
“两方面吧。”康丝的声音在客厅里回荡，包括王艾都在静静倾听：“精神上，中国是一个昂扬向上的状态，身处其中你会被感染也变得更快乐、积极。物质上，中国是最大的工业国，品类齐全表现在你的需求上就是极为容易满足，进一步变成生活上的舒适度，这是许多中国人注意不到的，是我这个外国人感觉特别强烈的。”
“是这样吗？博士，是这样吗？”
王艾摇头：“你别问我，我在生活上就是个废物，水电费在哪交、网费多少钱我统统不知道，我连怎么缴税都不清楚。”
“梅西和C罗的税务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听说有人陷害他们？”马凡舒又开始八卦。
“具体不清楚，因为我没问，不过陷害不陷害的不是重点，在我们这个位置上不可能没有对手，对吧？时时刻刻被人盯着，一旦暴露出弱点就一定会被抓住。关键还是税法复杂，然后有机可乘吧？”
“你呢？”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是委托给赞助商来做，我到手的都是税后的。”
第四百七十四节 生活（四）
“就是说哪怕出问题，问题也在赞助商身上？你规避了风险？真能规避么？”
“能，我的合同中都有这么一条：委托合作方办理个税缴纳。还有一条：符合法律要求。这个不是空口白话，我们在谈判中会涉及到这个东西，虽然到我手的是税后收入，但我们谈判的标的不是。”王艾认真的道：“我只是委托对方办理，我如果同意避税甚至逃税，那我当然就能拿的更多，但我不同意，我特别增加这些条款代表我愿意承受这个成本。”
“所以，这个规避风险是完整的？”
“对，我付出了，我不是光说一句话，责任彻底在赞助商那边。”
“那为什么别人不这么办？”
“一方面可能是习惯，一方面也是为了多拿钱，我是说合法的。谈判总是你一条我一条的，那我让人家多干了活儿，就得答应点别的条件对吧？哪怕不是什么大的条件，总是一种亏损，而自己交也不费什么事。”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交呢？”
“这个我来！”康丝举手：“因为我懒，那时候他这方面都我处理的，他当时的代言合同比较多了，来自好几个国家，我读不懂那些国家的税法，文字啊、还有法律条文啊，我都看不懂，他又没心思处理还怕出事儿，所以我灵机一动：交给赞助商好了，他们是本地人还有法务机构，处理这种事儿不算什么，对吧？所以就这样了，嘿嘿。”
“那如果有隐形损失的话，这么多年下来也不少了吧？”
“没算过。”王艾大度的摆摆手：“对我来说，计算这方面的得失，远不如集中精力在专业上合算。我多进一个球，多自我增值一下，增加的代言费对比下，这点损失根本都注意不到。对赞助商来说，这不是一个什么有难度、有科技含量的工作。因为它们本身也要缴税，我代言要缴的它们都要缴，无非是把我纳入到他们的高管体系中一起办了就是。”
“你看我理解的对不对啊，你是把能推出去的工作都推出去了，赞助商，还有你的团队，然后集中精力在业务上？这也是你成功的秘密吗？”
“谈不上秘密。”王艾换了个坐姿：“大家都这么干。”
“那为什么成就有高有低呢？似乎在专业上，你的稳定性非常可怕。你们三个联手拿下了金球奖前三多少年了？以前从未有过一个人巅峰期这么长，何况是三个人。”马凡舒指指自己：“我从小看球，习惯上五年左右足坛顶端就要换一批人，而你们十多年了，还是你们，这太奇怪了。”
王艾瞅着老妹笑了一声：“制度性的东西大家都会学，但先天性的东西大家学不了。比如我就是跑得快，你跟我学顶多比你原来跑的快点，但不见得能跑过我。C罗就是投入，梅西就是擅长过人，这都是几乎先天性的。当然还有一些隐私性的，一般人注意不到的，比如家庭。”
说到这，王艾出口气：“这三十郎当的人吧，父母接近六十了，或者六十多了，身体开始出问题，多多少少吧，肯定会牵扯你的精力。同时呢，孩子也五六岁了，或者有孩子了、要孩子了，那孩子病了、上学了、淘气了你是不是都得管？本身你过去这十来年职业生涯就积累了一些伤病，割掉了你的一些能力，家里这些事儿又分散了你的注意力。加上你功成名就了，动力衰退了，或者有下一步了，这些东西叠加到一起，你就进入下行轨道了。”
“但我们三个，他们两个我说不好，起码我这，家庭对我的精力牵扯是极少的。我父母年轻，身体好，现在也没什么病，我除了日常打电话说点闲话之外不用操心。我孩子们呢，特别懂事，基本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刚才我也跟你说了，我妻子本身有工作，在我身边就有，这回是上边借调，那肯定忙。所以我孩子很自立，很听话，我也是日常视频说点闲话之外，不用操心。他们俩我觉得也差不多，梅西是一大家子一起，他的孩子的事儿肯定也是家人负责了，C罗现在也没结婚，女朋友，在家的，估计也是女朋友全面负责，这样的话，我们三个基本就负责自己的专业，拼命的往上走。我们的伞大了，自然就能遮蔽家人了。”
听了王艾这么一长串的解释，老妹儿频频点头：“你是把生活的面缩小了，回避了一些牵扯精力的部分，投入到了专业上。但这样，生活的趣味不是变少了？而如果没有生活的趣味支撑……我这么说吧，你在其他专访中说过你基本不会出现在非计划的公众场合里，可许多公众场合是快乐的源泉，比如超市是购物的快乐、公园是散心的快乐，这都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尤其是你这种对心理状态很依赖的职业。那你缺失了这些快乐，你怎么办呢？不觉得乏味、单调、枯燥吗？不想放弃吗？”
王艾仰头想了想、慢条斯理的道：“任何工作做久了难免都想换一换，我也是。但我知道这份工作对我、家庭、尤其是中国足球的意义和价值，所以我能坚持就要坚持。按我原本的设想，人类生产力到今天这个阶段了，从节约角度考虑应该统一制定餐饮，那样更科学、更低廉也更高效。我们运动员现在的营养餐就有点这个意思了，将来可以变成能量棒，能量液，不用咀嚼直接吸收的那种。”
老妹儿听的如同天书，下意识长大了嘴巴。
“但我没做这方面的尝试，因为我发现美食是调节心情的主要手段。吃饭不仅仅是营养吸收，还有快乐，食色性也嘛，食欲本来就是一大驱动力。像你说的，我生活单调怎么办？做点好吃的嘛，吃点好吃的嘛。”王艾神秘的竖起手指：“我家人，你都看到了，这么多，五湖四海，都有自己的绝活，大家轮番上灶，包括我，大家轮番做饭菜，我每天都能吃到不同口味的饭菜。有这个东西，我一天的生活都是有趣味的、彩色的、闪光的。”
第四百七十五节 生活（五）
老妹儿咬嘴唇：“就是吃呗，你居然靠这个？你这个大明星居然靠这个？”
“大明星怎么啦？衣食住行一样一样的啊。”王艾不以为然：“上级的期许、祖国的期待、球迷的盼望，帮我确定了方向、目标，就是继续好好踢、好好跑。但这个目标怎么落实在每时每刻？那就要一些小方法、小诀窍。别人靠什么我不知道，反正我是靠着吃饭。对了，我饭量很大，著名的饭桶。一天四顿不说，连夜宵都得两斤牛腩，四百毫升高纯度牛奶。”
一直默默无闻的摄影师此时特意探出头来，因为他在镜头里发现王艾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真的闪着幸福的光。
你是超巨啊、全球唯一的双料超巨，就为个两斤牛腩就乐成这样？
夜深了，困倦涌上人们的心头，老妹儿适可而止，疲惫的摄影师兴奋的冲她使了个眼色，她便站起身：“谢谢博士、谢谢大家陪我们聊了这么久，明天开始还要打扰大家几天。”
“没关系。”王艾起身挥了挥手，走向里屋：“我先去睡了。”
玛丽莎把马凡舒二人送到门口递上一张卡：“帮你们升级了，怕你们休息的不好，这是房卡。”
马凡舒惊喜的接过房卡：“替我们谢谢博士。”
天色微明，玛丽莎打通了马凡舒的电话叫他们二人下楼吃饭。到餐厅时正看到王艾迷迷糊糊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康丝给他打饭。
“没休息好？看来昨晚谈的太多了。”马凡舒走过去说道。
“哦，是有点。”王艾不客气的点点头：“不过没关系，回去的路上可以在飞机上睡。上次张斌采访我就说了这个，私人飞机就这点好处了，可以翻来覆去的睡，不像在航班上基本只能一个姿势。”
不算很多的早餐放在王艾面前，马凡舒看了看基本是素食，想了想王艾的职业也就了然了。吃到一半，王艾略精神了些，刚要开些玩笑，安娜拿着电话：“博士，药检来了。”
王艾顿时没了精神“哦”了一声，过了会儿三人组来到，王艾跟随起身片刻后回来接着吃。
老妹儿咬着一块蛋糕：“他们还总跟着你吗？”
“如影随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冒出来，突出一个攻其不备。”
“还像以前那么多吗？我记得你说过一年一百多次？”
“没那么夸张了，毕竟我的主业是足球，而足球药检是没啥意义的。”王艾慢条斯理的吃着饭絮絮叨叨的道：“其实我的情况大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表现的好吧，但是整体上是稳定的，一年这么多球赛我的表现整体上是一条直线，没有特别突出的波峰，这意味着……”
“不可能服药？”
“对呀，足球体能消耗不大，重点还是控制，所以兴奋剂什么的没用。至于说田径，我也没有专门练这个，一般一年参加个一次，就是参加前自己搞个小集训什么的。总之就是没有长期服药增强体能的空间和必要性。不过嘛……”王艾说到这摇摇头：“我自己信，我朋友信，我球迷信，甚至绝大部分人都这么想的，但谁知道呢，也许规矩还是规矩或者什么，反正我现在的药检次数依然符合我的田径成绩。这可能背后还有国际足联做工作了什么的，要不没准儿会更多。世界纪录保持者嘛，近三年来表现最好的短跑运动员嘛。”
“看样你不是很介意？”
“介意也没办法，像刚才这种，要是最开始肯定很不高兴，打断我吃饭、打断我和朋友聊天了。可时间长了就习惯了，就当中途去了个厕所回来还能接上。”
说到这，王艾放下叉子：“我吃完了，你们不用急，我回房间收拾一下，走时候通知你们。”
“我也吃完了。”老妹儿也放下叉子招呼着摄影师一起跟在王艾后边。
王艾不以为意的边走边道：“你们行李收拾了吗？”
“没什么行李的，原本就是一来一回两天的短差。”
“啊，跟张斌请示了没有？去马德里能呆几天？”
“三天。”老妹儿有点雀跃：“我跟张主任说的是打算给你录制一个叫《生活》的专题片，你的专业方面广大球迷如数家珍，我们也做不出来太突出的。你现在的成就又是顶点了，所以我们打算做一个平实一些的节目，从你的生活中着眼，给大家揭示一个生活中的你。或者说，你这么伟大的运动员的生活。”
“伟大？”王艾回头：“别瞎说啊，要这个词出现在你么的节目里或者节目策划里，我以后就不理你了。”
“为什么呀？你难道还不伟大吗？我实话实说也不行？”
“不行。”王艾笑嘻嘻的活动着腰肢：“你说了要做一个平实的节目的，外边怎么吹我的我知道，你也知道，那既然别出心裁就彻底一些。我实话告诉你，我感觉我飘在天上的时间太久了，也希望能借助你这个外人的力量让我脚踏实地一些。再说……”
王艾回头来笑嘻嘻的指着自己的脸：“你觉得伟大这个词和我有关系吗？你见过伟大的人像我这样笑嘻嘻、没正经的吗？啊？”
老妹儿无奈的翻白眼：“求求你了博士，你正经一点吧，没必要总是这么贬低自己吧？”
王艾哈哈一笑走向自己的房间：“什么伟大不伟大的，等我死了以后盖棺定论的时候再说，我活着的时候说一声优秀就足够了，哦，说一声十佳运动员就完全可以了的。别跟我的赞助商似的，有什么吹什么，我觉得在央视这个大头面前，类似我这种人物如过江之鲫、茫茫多，都戴个伟大的帽子，伟大就不值钱了，不要标题党哦。”
听着王艾似乎有条理，其实想到哪说到哪的话，老妹儿忽然觉得，也许这就是他的生活：崖岸之上的平平淡淡，就像居住在罗奈马山山顶，如果不向下看的话，也是衣食住行、吃喝拉撒。
第四百七十六节 生活（六）
回到马德里，王艾就没再管过老妹儿二人组，她们也不让王艾管，只要适当的时候回答一些她们的问题就可以了。
她们重点攻略的是王艾的身边人，包括助理、保卫、训练场工作人员、普通球迷以及马德里的市民。
双方就这么好像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生活在一起但完全是两条赛道，甚至第三天的时候王艾都已经忘了家里还有外人，一直到这天晚上与赫塔菲的第27轮联赛赛后。
本场比赛王艾表现依然稳定，上半场进2球，下半场开场不久又进一个然后就被换下。皇马也以6:1的比分轻松击败对手，继续保持积分榜上对巴萨的领先，无论第二天巴萨与马竞孰胜孰败。
“明天我们就要回去了。”
刚回到家王艾拿着果汁喝一半，被突然出现的老妹儿吓一跳，对她说的话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哦、好，工作完成了吗？”
“完成了，就差你了，聊聊？”
“行啊。”
老妹儿看看王艾，发现他不是三天前在摩纳哥的那个状态了，此时精力旺盛、体能充沛、反应灵敏，便很是困恼的抓抓头发：“博士，你能不能平和一些，我们争取娓娓道来。你现在的样子，生机勃勃的。”
“刚踢完球啊，我帽子戏法啊！”王艾乐颠颠的：“帽子戏法啊！”
“哦，对！”老妹儿跟着手舞足蹈两下，然后颓然：“唉，你之前要是我们中国前锋能在五大联赛帽子戏法，够全国球迷乐呵半个月的。可你现在，我居然都没注意。”
王艾把头靠在沙发靠枕上，随手拖过来要跑出去找对象的小花，小花挣扎两下没挣脱开，便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伏在王艾的手臂上，看的摄影师啧啧称奇。
“对了，你的进球到一千个没有？”坐在王艾对面看着王艾喝饮料撸猫的老妹儿忽然想起来了这个事儿：“你进球这么多，应该能破贝利的记录吧？”
王艾低下头，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笑，旁边的康丝见王艾没反对便出声：“早就过了，去年十二强赛对泰国那场就1001个了。”
“去年三月？”
“对。”康丝点头，然后颇为自豪的道；“正式比赛进球哦，不是职业生涯总进球。以前在德丙什么的都没算，德乙起步。”
老妹儿愣了下：“哇，都过千了啊，我为什么不知道？”
“这个记录不重要，而且还得费劲去统计。”
“那也不对啊，统计数据对普通人不容易，但对各专业机构根本不算什么的，为什么我一点风都没闻到？”
康丝捅了下依然在享受小花毛皮的王艾，王艾只好低下头：“这个记录对我和我的团队，包括赞助商都不重要，所以没人去宣传它。而我自己这方不说，他们俩就更不能为我说。至于说普通媒体、中立媒体，我不大清楚，大概是看我这方没有任何表示所以也没动力去宣传这个事儿吧。毕竟在足球世界里，我的形象就和进球绑在一起的，就像你今天都没意识到我帽子戏法一样，大家对我的进球数据可能都脱敏了。”
“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康丝补充了一句。
“好吧，还真是罗奈马山山顶啊。”老妹儿焦躁的在沙发上挪了挪屁股忽然道：“博士，你这三十年生命里，有什么后悔的事情吗？”
“后悔？”王艾对这个陌生的词有点意外，随即道：“就是觉得某时某刻自己更努力一点就会做的更好？那是没有的，因为我任何时刻都是已经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尽力了的。哪怕时光倒转我回到过去，在当时那个环境里，我也没法做的更好了。”
“我不信。”
“哈哈。”王艾抱起小花在脸边摩擦了一阵：“就像明天，后天，你问我今天的比赛能不能多进两个？我如果忘了今天的比赛过程我也许会说能，可实际上呢，在今天我的这个身心状态下，求胜欲望下，我就能进3个。主教练在比赛进程中观察到双方实力对比、比赛进程，结合我以往的特点和接下来的比赛需求，就会让我60分钟就下来，就是说在今天的这个时空环境里，我们做出的都是最符合、起码我们认为最符合需求的决定。所以，没必要后悔，也没有后悔，也不能后悔，后悔是一种没用的情绪。”
“那，如果现在给你机会，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王艾又一次举起小花：“撸猫。”
“哎呀。”老妹儿弹了弹腿：“我是说，如果去掉这些外在的东西，按你本心走，你最想做的是什么事？”
“这样啊。”王艾又抬起头靠在沙发靠枕上：“想、想吃叫花鸡，就是那种香气扑脸、油汪汪的那种，如果是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比如古巴的海那就更好了，对了，叫花鸡要装一麻袋，吃不了的吃那种，哈哈！”
“吃完了呢？”
“啊……吃饱了就跳到水里，然后仰面朝天被水滋润着，被蓝天覆盖着，被白云遮掩着，被海风吹拂着，啊，就这么睡一觉。”
“就是说，你在内心深处最想做的事，就是吃和睡？”
“哈哈！”房间里众人齐声大笑。
“这是不是表明你的潜意识里认为自己很累？”
王艾思量了一下摇头道：“你问随便一个成年人，可能他们给出的答案都差不多，好逸恶劳是人的天性，你让一个人随便选他肯定是选能让自己感觉轻松的方向。即便有个别人选择了工作，恐怕也是工作中轻松的部分，而不能是啃难题的部分。”
“那你累不累？我记得你又好几年没度假了吧？我听你刚才提到古巴，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最爱古巴的海滩？还有，马尔代夫你有几年没去了？”
王艾咧着嘴听着这一串问题：“你是真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啊。马尔代夫，也给我古巴那种感觉，但更孤单，我大概有五年没去了吧？是吧康丝？”
康丝点头：“从离开国米你就再没去过了，拜仁两年、曼城两年、皇马两年，六年多了。”
第四百七十七节 生活（七）
老妹儿她们走了，带着老哥赠送的各样礼物，尤其是带着满满的不同往日的采访资料，为此她们发誓要回国后给老哥一个好看。
王艾嘴上对这档节目报以期待，其实没当回事儿，谁会在乎自己生活中一些平平无奇的东西？
老妹儿她们离开当天，巴萨与马竞大战90分钟，最终1:0，赢的勉勉强强。但这样的结果还是让皇马的支持者们哀叹，连马竞也摆不平疲劳期的巴萨，这个赛季也太难了点。
好在马上就要开始欧冠16强的第二场比赛了，首场比赛就是王艾的猫大发神威，王艾为了讨猫主子的欢心发挥神勇还接管比赛的那场。雄心勃勃的新豪门巴黎圣日耳曼在伯纳乌输了个干干净净，还稀里糊涂。尽管赛前他们声称要在主场一决胜负，但包括王艾在内都没把这种话当回事儿，反而认为是疲惫的赛程中一场难得的放松之旅。
齐达内带上了全部主力，但首发阵容一众小将担纲，王艾的位置被齐达内放在了右边锋上，也不知道齐达内是不是在内心深处对王艾接管比赛的战术指挥有所抵制。
王艾无所谓，在王子公园球场仅用半小时就摧毁了巴黎人仅存的奢望：他在同一位置连续三次起脚射门，命中两次不说，还打了守门员一次脱手被本泽马逮到。这样一来，在剩余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巴黎要打进皇马8个球才行……
而要想晋级，还得再加一个，因为皇马客场进球多……
见此情景，皇马全队适当回收，省得被打蒙的巴黎人恼羞成怒玩伤人，而到下半场发现巴黎全队军无战心、各自为战的时候，王艾又在门前接马塞洛的传中头顶进一个。
齐达内用伊斯科换下王艾，在巴黎球迷冲天的嘘声中，王艾乐颠颠的还冲他们挥手。
“你脸皮真厚，我在中国都听见嘘声了，你还冲他们示好。”忙碌在进博会各项工作中的许青莲居然抽空看了球，比赛刚结束就打来电话嘲讽：“我怎么没发现你居然会了恬不知耻这个技能了呢？”
“你来，我舔舔你！”王艾直接开大招。
“唉，不知不觉两个多月了，我想你了。”
“哪想了？”
“哈哈，你能不能不要跟逗孩子一样逗我，我是成年人。”
“嗯，成年人哪想了？”
“……你觉得我是哪想了就是哪想了。”
王艾在更衣室也忘了洗澡了，抱着电话一个劲聊，队友们听他说中国话也不好打扰，只有马塞洛蹦蹦跳跳的在他面前做鬼脸，王艾嫌弃的从兜里掏出一个大白兔奶糖塞马塞洛嘴里，把这孩子哄跑了。
“听你这意思，又得跟我请假了呗？”王艾给自己也塞了一颗大白兔，一边嚼着一边道：“说好了俩月的，我等着盼着你来。怎么着，缺你地球不转了？”
“皇马没你，有些比赛能赢吗？”
“唉，这倒也是，不过就是……”
“我也是……但是，这边工作真是千头万绪，专家不少但各负其职，我主要负责的是欧洲，哦不，现在不仅是欧洲了是全世界的小型传统商品的参会组织工作。以前我们国家不注重这方面，进口的不是原材料就是工业用品，民用的真的不多，所以人才储备也少。放眼全国，可能懂这方面的也就是我们亚欧之光这些人。现在整个公司高速运转，也抽调不出人手来筹委会专项负责，所以我真的离不开。”
“其实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你只说一句国家征调，我敢说不吗？”
“你不敢，但你敢说老子。”
“老子是什么意思啊？”
“你少想没事儿！”
“哼哼，有你叫的时候！除非组织上不近人情让我们夫妻永远见不到。”
“康丝怎么样？”
“一个月班、半个月假，你说呢？”
“哈哈。”
“你要实在想我就去找狮子吧，你们俩不是玩的最好？”
“你傻呀？她刚怀上谁敢乱动？”
“小美人儿？”
“她跟我一样忙的昏天黑地的，对了，你要不要和她说话？她就在我身边刚睡着。”
“说啥？说让她起来撒尿？还是说请她好好玩我老婆？”
“滚蛋吧你！哈哈！你怎么不说让你老婆好好玩她？”
两人说笑了一阵，齐达内回来了，大家依次起身出门准备上车，刚到停车场，巴黎球迷的骂声铺天盖地，惊的许青莲都精神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赶紧问：“上车了？巴黎球迷这么疯狂啊？”
“起的调子高、现实太悲惨，输不起呗。”王艾不以为意的拉上窗帘，刚才一个球迷想要扑到他的窗口上对他示威来着。
“那你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夜深了，好好睡觉吧，有什么难题记得多跟大家商量，拿不准的请示领导，还有爸爸妈妈在，多问问他们。实在不行就来问我，我们一起研究。”
“你懂？”隔着话筒都能感觉到许青莲的鄙视。
“我……我就是不懂，我起码也能哄你开心不是？”
“嘻嘻，挂了。对了，放心，孩子们黄欣带的很好……还有！”许青莲喊了一声才让王艾没挂电话：“你大个子差点让BJ国安选走，他们的教练各个学校到处窜，有一天就去了鸦儿胡同小学，正好看见王胜和同学玩球。”
“去了没有？”
“你想不想去？”
“我……我没想好，我是没想到孩子能有这个潜力，或者说走这条路，最后怎么决定的？”
“黄欣没让去，老师知道咱家什么情况也没敢多说。不过那个教练倒是有招，竟然摸到了咱们家家门口，听人说是咱家才偃旗息鼓了的。”
“不对吧，是咱儿子难道他不该更踊跃吗？”
“一般来说是，搞定了一个巨星儿子肯定有各方面好处，但你是谁呀？”许青莲的话语里带上了嘲讽和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骄傲：“你是国足院长，足坛三巨头之一，咱儿子要被管好了还行，要管不好你一怒之下，BJ国安都得吃瓜落。”
第四百七十八节 生活（八）
回酒店和康丝一说，康丝也是一番振奋。
“孩子们都快要上学了，一转眼可能就长大了，你这个当爹的有什么计划也该安排了。”
“我没计划。”王艾有些苦恼：“我原本想的就是长大了按部就班的成长，只要不学坏就行了。”
“可在咱们家，整个家庭文化都是体育方向的，孩子耳濡目染的难免受影响。就说吃饭吧，清一水的营养餐是吧？一般家庭哪讲究这个？”康丝有点严肃：“再说，孩子既然展现出了天赋，如果你不培养，不重视，等将来孩子后悔没准儿会埋怨你。”
“他们敢！”王艾说了一句后自己又咂咂嘴：“不过你说的有道理。”
“我看，你还是和黄欣商量一下吧，家里就属她带孩子时间长、有心得。”
“我是不愿意让她全面负责孩子的培养工作的，教师有教师的短板，教师擅长的是提高教学效率而不是培养孩子，这是两码事，我怕她把学校那一套挪到家里，结果把孩子们管的唯唯诺诺。”
“可现在……大美人儿、小美人儿忙着工作，狮子又没耐心，你不跟她商量你还能跑回国内亲自带吗？还是说你打算把儿子带到身边亲自培养？”
“不行不行，专业能力的重要性不如在纯正的中国接受纯正的中国教育的重要性高，我可不像把孩子带成了香蕉人。”
康丝抿着嘴，在王艾嘿嘿一声之后才道：“反正孩子也七八岁了，你该上心了，不是说盯着，但道路什么的你得帮着规划一下，咱们这个家不缺钱，也不缺机会，但总得自己是那个材料。”
王艾想了想：“行，那抽空我们开个全家大会一起商量一下吧，孩子是我的，也是你们的，我不是说自己生的才是，不是自己生的也自己养的，大家养的，大家都有发言权。”
由于大家相差七个时区，且都有一堆事儿，所以只能把这个主张发到家庭群里，约个时间谈一下。王艾还特别说了一句：大家都先自己想一下，尽量拿出成熟的方案来商讨。
结果被小美人儿讥讽：还得开个预备会议啊？
大家哈哈一乐，各自琢磨。
现在家里有五个孩子，7岁的王胜、6岁的王中华、5岁的王红妆、4岁的王兔、2岁的王北海。然后还有预备的俩，属实不少了。这么一大家子，赶上家长都忙，基本是谁带谁说了算，可六个人六个脑子，想的事儿不一样，对孩子的管教方向也不一样。
黄欣一门心思让孩子当三好学生、雷奥妮主张野性饲养自由生长、小美人儿极力把孩子向传统君子方向引导、许青莲跟雷奥妮差不多在孩子身上用心不多，只要不犯大错爱干啥干啥，康丝坚持的是西方精英教育思路，和黄欣差不多，但多了许多礼仪部分。
五个妈妈一人一个思路，最终还得王艾拿主意。
3月10号，皇马客场对阵埃瓦尔，赛前断断续续的在群里大家都觉得无论王胜将来在足球这条路上能走多远，王艾这个当世足坛第一人总得起点作用、上点心，这样无论怎样起码儿子没怨言。于是，王艾就准备这场比赛好好打，也跟齐达内说了一声。
于是，王艾首发打中锋，C罗、贝尔两翼齐飞，卡塞米罗、克罗斯、莫德里奇中场。
王艾这场打的颇为规矩，动作也比较慢，考虑的是给儿子讲课的时候可以让孩子看得清。不过，王艾的杀伤力并未降低，动作慢但节奏好，经常用节奏晃的对手失去重心而轻松攻门。
比赛结束时，积分牌上是8:1的夸张比分，王艾自己上下半场各进两个，脚下头上各进两个，C罗帽子戏法，还有莫德里奇的一个远射。
下午的比赛自然不会再当地停留，皇马全队从球场出来直奔机场，傍晚就回到了马德里。到家后匆忙看比赛录像，还做了一点笔记，准备第二天中午开家庭会议。
可第二天小美人儿请假，说是这天晚上他们要开会，她和许青莲都要参加。然后过了一天黄欣又请假，王红妆感冒离不开人。
就这么你有事儿、我有事儿的整整一个星期都凑不齐，而到周末好不容易大家有空了，王艾又比赛了，这是第西甲第29轮主场对阵赫罗纳。
依然首发中锋、依然贝尔、C罗两翼齐飞，不过这场C罗状态爆棚，上来不到15分钟就打进两个。这样一来包括王艾在内都有意配合他，毕竟以往C罗可没因为王艾进球多就不给他传球，在这方面C罗是不玩小心眼的。
而有了王艾这个首发中锋、全能攻击球员、西甲单赛季历史助攻王的支持，C罗可就放开了手脚，竟然单场打进7球，其中王艾自己就助攻了3个，间接助攻了2个。而王艾自己也偷摸的打进两球，还有贝尔的一球、马塞洛的一球，皇马这一场竟然把进球数提高到了11个。
C罗创造了他个人的单场进球记录，开心不已的葡萄牙人赛后非要拉着王艾吃饭，王艾无法推却只好带着康丝一起到了一家小型餐厅欢度周末。
扯了半天犊子，又认真讨论了一下超巨慈善基金的事儿，这才算完，回到家时已经11点多了。
第二天又是周一，上午学院例会一堆事儿，进博会那边也一堆事儿，预定的家庭会议只好又一次推迟。好在这是国际比赛日了，王艾这边不算忙了，他和康丝提上行李到机场，接上陈涛一起飞往昆明参加集训。
老唐考虑到中国队实力下滑的厉害，因而没安排国际比赛热身，保持了一定神秘性，不过特意征召了孙继海、张永海等老队员回来帮助新队员适应国家队特殊打法，由他们口传心授讲述国际比赛要点，甚至由他们扮演对手来给国家队施加压力。
行不行谁也说不好，王艾也没反对，反正老唐算是尽心尽力了的。
老唐还特别要求王艾扮演蓝军，也拿出西甲的比赛态度激励国家队。
第四百七十九节 生活（九）
在昆明的一周，王艾过的相当累。
很长时间王艾松懈了在国家队的工作，以前在85国青的时候他不但带着大家训练，还在思想、纪律、战术、技术等各方面协助老高捏合全队。可随着85国青日渐凋零，老唐带着新人走马上任，王艾就慢慢的减少了这些方面的活动。
不是一起长大的，人家难免不以为然，甚至生出反感。
王艾自己也有些悲观，不愿意重新再来打造一个以他为中心的国家队，所以现在他就是一个纯粹的领袖而不是导师。
现在老唐要王艾重新捡起来，何其难也。
晨练、夜练、上午文化课、下午战术课，都要王艾为主，是腿也累、嘴也累，队友们收获满满，王艾几乎被掏空。
28号解散的时候，王艾恨不得扶棍儿上飞机了。
“提升战斗力了？”康丝让王艾靠着自己笑嘻嘻的问道：“你这么努力？”
“谁知道呢。”王艾轻微晃晃头：“平均年龄28，提升能提到哪去？”
“为啥不要年轻球员？”
“不是不要，是没有。”王艾叹息：“老唐跑遍全国，连业余联赛都看了不少。他私下跟我说，哪怕年轻球员的能力只有老球员的八成，他也用年轻的。我不在国内的时候他甚至组织了一个国家队二队，可和我们这些人一碰就稀里哗啦，竞争不过老球员，你还能说硬把老球员扒拉下去吗？就是足协领导理解，球迷也不理解啊。”
“打基础，提升基本能力，最晚也得20出头吧？”
“所以不是一起长大的，教育也教育不过来。”
“你说，如果选拔一批年轻人送到你身边来，天天和你一起训练，能行不？我觉得以你为皇马做的贡献，皇马拿个训练场出来应该是可以的。”
王艾认真想了想：“不行，20出头人家都能挣钱了，干嘛跟我这没名没分的？要练出来还行，要练不出来呢？耽误人家了不是？可这个岁数要依然没有挣钱能力的，送到我身边也没用，能提升，但达不到国家队水平。再说我这只能提供他们训练，可没法提供他们比赛，皇马也不能让二队来陪他们。”
“所以，关键还是他们自己是不是愿意出去闯，图宾根的大门始终敞开，可有本事的年轻人一瞅国内国外挣的差不多，干嘛重打鼓另开张？没水平的想去我们也不敢要啊，耽误图宾根青年啊。”王艾换了个姿势，觉得还是不舒服，索性放平了椅子躺靠着：“要是15、6的还行，可这个年纪他们自己、他们家长都雄心万丈，我要给带出来还行，要带不出来呢？落埋怨不是？再说这个年纪都是国少、国青的了，人家有主教练，和咱也不是一个脑子，我带在身边算怎么回事儿？”
“除非……”王艾看着舷窗外的祖国大地：“除非情况特殊，算了不说了，对了，家里都准备好了吧？”
“就等咱们到了。”
飞机在BJ降落，王艾直接回到海淀家里，果然妈妈们都在。王艾张开双臂非要挨个抱一下，黄欣、小美人儿纷纷给他白眼，却也没拒绝了他。
就在海淀家的一楼客厅，王艾言简意赅：“我明天就得回马德里，咱们今天就把事儿定下来，好在此前在群里断断续续的讨论了不少。按小美人儿的话说，预备会议都开完了，今天咱们速战速决。”
午后的阳光照在庭院里，灌木已经有了芽孢正酝酿春天的力量，小美人儿舒适的喝了一杯蓝莓汁：“确实得速战速决，我和大美也只有这一天时间，谁先说？”
“黄欣先来，教育专家给定个调。”许青莲坐在单人沙发上，双手放在扶手上笑吟吟的看向黄欣。
和王艾同坐在大沙发上的黄欣本想直起腰来，可惜肚子不便，只好继续任由王艾搂着她：“我先简单说一条，无论大家最后形成什么方案，我都坚持文化课。咱们家虽然有钱，也多少认识一些人，可孩子的成长、前途，内因是根本，外因是辅助。无论何时何地，有文化、有知识总是立于不败之地。”
大家纷纷点头，小美人儿跟着说道：“既然黄欣强调了知识，那我也强调一点，不论最后讨论出什么结果，我都要求道德教育。咱们家按老百姓的话讲，那叫有钱有势，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最容易什么样？花花公子么！”
说到这，小美人儿还瞪了王艾一眼，王艾：“我……”
“你闭嘴。”小美人儿不客气的斥责了一声：“总之，哪怕知识一般，可道德要过关，做个好人，起码平平顺顺，一辈子落个衣食无忧，甚至反过来能帮助我们这个大家庭。我想，如果咱们家的孩子里出来一个道德标兵、中国好人什么的，一定很重要对吗？”
许青莲、雷奥妮、康丝三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黄欣开口道：“小美说的对，我忽略了，道德应该放在第一位。”
客厅里沉默了会儿，雷奥妮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说一条，野性。大家不要总以为我没有责任心，我放养是在培养孩子的精神和意志品质，经受挫折才能平视困难，才能养成自我的信心和信念。这方面，我和黄欣是有冲突的，她是典型的中国家长，一切都要在控制中，恨不得一天24小时孩子都在眼里，这样不对。我强调，最后一定要有孩子自我玩耍、适应、成长、挑战的时间和空间。要不然，我就否定，你们什么知识、道德我都否定，一否到底。”
大家听着雷奥妮耍赖一样的发言都笑了，雷奥妮也笑，可她的目光却很执着，只有和王艾碰的时候才略微退缩。
黄欣笑着摇摇头：“康丝？”
“我？”康丝挠挠头发：“我想，文艺培养还是要有一点的。”
见大家都点头，黄欣、小美、狮子、康丝都一起看向许青莲，小美捅了她一下：“说话呀，大妇？我们这些小妾都说完了，等你一锤定音了。”
第四百八十节 生活（十）
“孩子爸爸？”许青莲笑吟吟的看王艾。
小美阻拦：“你问他干嘛，孩子我们生的！”
许青莲看看左右：“我觉得大家说的很好、很全了，我没什么补充的，反正体育肯定缺不了就是了，对吧？”
大家这才把目光放在王艾身上，王艾咳嗽一声：“我觉得，一切都很合理。大家的所有要求，指向了两点：一个是孩子们最好有成就，一个是孩子们不能跑偏，这一个是上限、一个是下限，对吧？”
大家纷纷点头，王艾总结的不错。
“所以大家的主张很合理，我们国家的教育制度也很合理，我们今天的会议也很合理。那么就放在我们国家教育模式的大框架下吧，这个大框架，比如什么时候上学、学什么东西、什么时候放学、放学了干什么，都是许多教育专家总结出来的。既然我们不想让孩子成为地主家的傻儿子，那么随大流就是最能实现我们上限和下限要求的，对吧？”
大家又一次点头。
“当然，在这个大框架下，就像我们今天来专门开会讨论一样，我们也要发挥我们的力量，让孩子在随大流的同时加入我们的变量，就是让孩子自由成长的同时实行精准控制、引导。”
王艾伸手安抚了一下雷奥妮：“我的意思不是提线木偶，比如下午三点放学到晚上吃饭这两个小时之间，我们就让他们自己去玩，找同学玩也行，把同学带家里来玩也行，我们的控制是让这段时间成为他自由成长的时间段，不让他去干别的，我是这个意思。”
雷奥妮满意了。
“然后在每天各个时段分别填充大家要求的内容，知识学习、道德培养、艺术情操、体育、性格和心理，分别对应进去，最终就能实现我们大家的目的：育人。”
许青莲这时候终于开口了：“我想，孩子一天的时间总是固定的，我们的价值就在于同样的时间让孩子有更高效的成长。尤其是我们目标较多、时间较少的情况下，更离不开效率。”
“这方面……”黄欣思索着道：“最不需要担心的是体育，咱们男人双料超巨不说，自己还有理论水平。王艾，你用点心培养一下孩子，现在是该打基础了，再过几年青春期就晚了。”
见王艾点头，黄欣索性把话说的更透彻一些：“我们国家的体育基础教材是大众型的，你要根据我们家的物质条件、生活条件给孩子们制定专门的体育基础培养教材。爱足球的倾向足球一些可以，但最好是全面培养的。你自己不也是全面的吗？练足球能练成田径超巨？”
王艾深深点头：“这方面我已经在着手了，正好教练证考下来了，我有一定空闲。”
“再说文化课方面，我们这些人都是大学本科，这些年也没停了学习，所以我想最好是每天放学回来都能考核一遍学习内容，确保知识点不遗漏，给孩子一层层的铺垫知识体系。会的不重复，不会的要点通，谁在家谁负责。”
被黄欣目光扫过，众人纷纷点头。
“道德培养，两方面吧，一方面是讲故事，带孩子看展览、学习英雄模范，一方面在生活细节上注意。可以像狮子主张的那样，允许他们自由成长犯错，但犯错后一定要给予惩戒，最好是自然的反馈惩戒，比如玩火被烫手，然后让他们看火灾纪实。我想，狮子的自由成长在道德领域，也是饱含自然惩戒后的成长的，对吗？”
雷奥妮无声点头。
“艺术方面……康丝你说吧？我不太懂。”
康丝看看雷奥妮、看看许青莲、看看王艾，犹豫了一下：“可能大家只有我有一定艺术爱好吧？可我不能常年在家，所以我的想法是在三楼设计一个艺术室，音乐、绘画、书法的器材都配备一些，让孩子们没事儿去玩儿。如果有天分就加强培养，没天分就当艺术熏陶了。”
“那这样。”许青莲直起腰：“黄欣负责文化知识学习体系构建，研究一下怎么实现知识点全覆盖的目标，以及你不在家别人怎么执行的问题。文君负责道德培养体系构建，包括什么年龄学什么、看什么，发现有道德方面的漏洞该怎么弥补加强。狮子负责制定自由成长、意志品质方面培养的计划。康丝负责艺术熏陶，包括器材采购、设计，有天分的培养、没天分的熏陶整个体系。王艾负责体育方面的专项培养，包括一般化培养和专业化培养，拿出你院长的水平和当初84国少领袖的负责态度，从营养、训练、休息、身体到战术、技术。”
“你呢？”雷奥妮见众人都没意见反问了一句。
“我？”许青莲笑容绽放傲视群雄：“我负责监督，你有意见吗？大肚婆？”
“我没意见”。雷奥妮缩在王艾怀里：“你今晚上归我，我好好给你说说她是怎么欺负我的。”
“凭什么归你？”许青莲站起身：“你现在也不能用，别浪费了。”
“你晚上不是还有会？你担纲做报告的。”小美人儿背刺。
“归你？”许青莲斜着眼。
“归我怎么了？”小美人儿也斜着眼：“实在不行归黄欣啊，她这个月份可以用了。”
“我也可以！”雷奥妮强调：“又不是一种方法。”
王艾抬起双手：“哎哎，都有、都有，你们不要小看我的战斗力啊，摆平你们三个算事儿吗？五个都行！”
三个人分别看了他一眼，继续拌嘴。
黄欣拉了拉王艾：“你别管，她们仨吵架玩呢，你准备好就行了。”
“那……”王艾扭头看黄欣，眼神变得色眯眯：“咱俩先试试？”
康丝忽然拍了下巴掌，惊动了众人后有点不好意思：“我忽然发现一个事儿，大家看看啊。小美负责道德培养、黄欣负责文化培养、博士负责体育培养、我负责艺术培养，雷奥妮负责意志培养，这么一圈下来，不就是德智体美劳吗？劳动是最好的意志培养方式不是吗？”
这一下，连王艾撩动黄欣的手都停了下来。
第四百八十一节 齐达内夜访王艾（一）
不经意间，王艾家的下一代培养计划与传统社会主义培养模式契合了。
也许是受到王艾个人的长期追求影响的，也许大家是被东北人思维模式影响的，总之，这个培养计划在报告给王斌、艾小青后也得到了大力肯定。
一直到晚上，一家人都在具体细化这个众人参与的教育方案，餐桌旁在讨论，泳池边在讨论、卧室里依然在讨论。对这份忽然而来的家庭工作的浓厚兴趣，甚至冲散了王艾和四个妈妈两个月未见的惊喜。
第二天早早的，王艾匆忙吃过早餐赶赴机场，临别时和几个妈妈依依不舍……依然在高密度的互相探讨。
到了飞机上，王艾想到了什么却没法说了，只好在家庭群里絮絮叨叨。
随着孩子越来越多，王艾一家被团灭的危险无限降低，孩子不再是维持家业稳定的工具，家长们也就越发重视起了孩子自身的培养，带有纯粹的舔犊之情了。
回到马德里，王艾猛然发现自己这个马德里的家更像是员工宿舍，一切都是围绕着工作展开的。至于说家最重要的功能——生活，几乎是没有的。
吃喝都是为了工作、健身是为了工作、就连以前最有生活气息的书房现在都被学院工作会议占据了。
“还好还好，现在可以用一半时间为咱们孩子操心了，这算是生活了吧？”王艾苦中作乐跟康丝吐槽。
一贯觉得生活很美好的康丝笑呵呵的不反驳，王艾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你总是这么容易满足，不像我，永不满足。”
“有个不满足的你，我就满足了。”康丝靠在王艾肩膀上用力摩擦。
“好有哲理！”
30号，王艾随队来到拉斯帕尔马斯，由于比赛顺利的3:0拿下，回来比较晚的王艾也就没上场，反正三天后就是欧冠八强了，对手还是尤文图斯。
经过电话门的挫折，尤文图斯这几年在慢慢的复兴了。作为意甲的“皇马”，底蕴深厚真的有用。虽然没有真正的皇马统治力那么强，却也敢说一声“头号豪门”，尤其是作为非首都球队能有如今的成就真是让人不能小看。
此时此刻囊括两大超巨的皇马也不敢小看。
可不过，真打起来又是一回事儿。
4月3号晚上在都灵安联体育场，斑马军团被一身海蓝色球衣的皇马打的怀疑人生，两大超巨轮流发炮，谁有把握谁就射、没把握就成全对方。在齐达内终于派出本泽马之后，王艾C罗正好一边一个。
王艾是休战一场状态爆棚，C罗是看见王艾就心花怒放，莫说还在上升期的尤文，就是满状态的巴萨也挡不住此时此刻的皇马。
0:7啊，尤文好多年都没输过这么惨了。
开场不久C罗接到王艾横传抢点破门，随后王艾右路拿球自行突破了罚球区角，在多名尤文后卫的包夹中忽然加速突出重围，逼得布冯弃门出击，然后被王艾小腿摆动打承重腿擦着门柱入网。
这时候比赛开始还不到10分钟。
主场球迷死了一样寂静，纷纷预感到大事不妙。
尤文加强了中场抢断，赶上天降中雨皇马有点回收，就这么一直持续到补时，然后被王艾一个带球内切突然远射锁定比分。
下半场归来，C罗一个倒钩把比分变成4:0，然后主动让出了任意球主罚权给王艾，王艾以卡洛斯式大力外脚背抽射，打的布冯毫无反应，比分变成5:0。10分钟后，王艾带球突入罚球区猛然脚后跟斜后方妙传，C罗助跑加抽射，布冯无力回天。
两个超巨、两个帽子戏法，主队球迷纷纷叛变。
最后时刻马塞洛渗透被两大超巨联手帮忙拉扯，以中距离挑射命中，才算结束了布冯的苦难。
赛后发布会上，尤文主帅阿莱格里直言：面对两个亲密无间、互相支持的金球先生，也许拆散他们才是获取胜利最容易的办法。
这一战不但几乎奠定了皇马的欧冠四强资格，还经由对手主教练之口壮大了皇马两大超巨的声势。不过也带来了一点小问题，在回到马德里后被记者堵住的C罗面对“是否考虑转会尤文图斯”的问题时，回答的含糊不清。
“我现在不会考虑这种事。”
王艾看着电视上C罗被反复播放分析的镜头冲康丝道：“要是我，我也会这么说。”
“可是他对俱乐部的不满由来已久不是吗？难免大家多想。对了，你的教材撰写的怎么样了？”
听了这话王艾苦了脸：“你的艺术培养计划呢？”
被回旋镖打中的康丝皱着小脸，然后忽然笑起来：“我的简单啊，我拟好了采购单，黄欣已经派人去买了，三楼还有空房间放进去就好了。”
“唉，倒是我的难了些，自己孩子，有点患得患失，我算明白为啥艺人不收自己孩子为徒了，舍不得下手是一方面，想的太多也是一方面。”说到这王艾起身：“算了，我上楼再琢磨琢磨，实在不行把现成的教材改一改算了。”
“别忘了录点基础技术教育视频，这个也许更有用一些，尤其是比赛中的。”
“你帮我？”
“行，视频剪辑我来，我要累了还有玛丽莎和安娜。”
终于找准了工作方向，在三个助理的协助下，给几个孩子特别编制的“少年儿童体育训练基本教材”稳步推进中，而联赛上又迎来了一个难缠的对手马竞。
三年来，哪怕是王艾，每次面对马竞也都不轻松，需要做很多预备工作才能拿下。本赛季虽然马竞对皇马巴萨一场也没赢，但两大豪门都赢的很难，上一场对巴萨还是梅西在最后时刻凭借个人能力才小胜一球。
上一轮在客场对拉斯帕尔马斯，王艾没上也赢了，但同一轮巴萨却被塞维利亚逼平。如此一来，双方差距拉大到了三分。
这样一来，本轮是否能拿下马竞，关系到最后的冠军走向。
皇马在注意、巴萨也在注意，而皇马巴萨都注意的比赛，注定了会吸引大批的关注者。
4月8日下午三点十五，马德里德比！
第四百八十二节 齐达内夜访王艾（二）
“好累好累！”
4月8号伴着夕阳，王艾晃荡进自家大院，一把从树上摘下小花径直坐在树下唉声叹气：“西蒙尼真疯狂啊，至于的派了两个人专门盯我吗？”
康丝本来叉着腰站在王艾面前看他笑，见他坐着坐着居然伸长了腿显然不想立刻起来，便蹲在他面前摸着他怀里的猫：“两个多赛季了，谁还看不清你是最大的威胁？不敢说看死你就废掉皇马，但废掉皇马一半的攻击力还是没问题的。”
“别吹别吹，西蒙尼就是恨我，每次都被我搅合了好事儿。”
“3:1，不错了，你进了两个呢，我看西蒙尼在你进球后很生气，然后很沮丧，下次应该不会了。”
“哼哼，下次？下次他会变本加厉。”说到这，王艾昂然的收回腿：“不过我不怕，走，吃饭！我能打败他六次，就能打败他七次、八次、十次！”
“你不走？”康丝陪着王艾站起身：“最近都在传门德斯和尤文接触，你呢，走不走？”
“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王艾奇怪的道：“你听到什么风了？最大的风不该是来自于我吗？”
“可你在皇马已经三年了呀，按你以往的习惯，在一个球队最多就三年。”
“谁说的？国家队我都16年了。”
“别耍赖！”康丝追着王艾跑，一直跑进餐厅，玛丽莎今天上灶，见两人欢快的跑进来笑道：“快好了，今天是炸鸡和肉饼，罗马尼亚传统制法哦。”
“好好好！”王艾拍着桌子：“等你的肉饼塞满我的嘴了。”
帮厨的安娜先拿了一小块“塔塔尔”：“先垫吧点，肉饼比较耗时间。”
王艾几乎没有忌口的、没有挑食的，只要做的好什么都能吃下去，甚至不用做的太好、只要不做的太不好都行。对“塔塔尔”这种传统的，但烤制的蛋糕来者不拒，含糊不清的对康丝道：“其实我在国米是呆了三年半的，不是吗？最后一年我明知道下滑期了，但我也没马上走。我觉得这一年足以洗刷我小蜜蜂的恶名了，只要我喜欢，我还是愿意陪着球队多走一段的。”
“所以？”
“皇马现在一切都不错，别的球队……”王艾摇摇头：“能给我这个薪水的，没这么好的阵容；给我这么强阵容的，没法给我这个待遇；什么都满足的，根本没这样的球队。我在这里薪水、待遇、影响、假期都好，还有一帮强大的队友帮我追求成绩，我想不出来离开的理由。我估计，弗洛伦蒂诺也不会让我走。”
“也是。”康丝点点头，起来端过来一个盖着不锈钢盆子的盆子，原来是炖牛肉，喝了一口汤美的眯起眼：“博士，吃米饭吗？”
“吃。”说了一句王艾起身：“你坐着吧。”
原来家里女人多的时候，自然这一家人坐一起。而现在就王艾和康丝俩人，自然就不会独占一桌了，尽管餐厅里闲置的桌子不少，但也冷清。于是，谁有事儿商量谁就一起凑，经常是俩助理来，有时候赵丹、钱自强、陈正武也会过来利用吃饭的时间汇报一下保卫、车辆等日常工作。
所以王艾盛饭的时候还问了下俩助理，结果人家都吃面包，王艾撇了撇嘴：“没有炖牛肉就算了，有的话，牛肉汤不浪费了吗？”
玛丽莎忙中抽闲，对王艾鄙视罗马尼亚人饮食习惯进行反击：“可以面包沾着肉汤啊？面包很吸水的。”
“那面包的味道不坏了吗？”王艾强辩。
“汤泡饭，难道饭的味道就没坏？”玛丽莎可不怕王艾。
“饭没味道，就是有味道和牛肉汤混一起也是一种新味道，这就是泡饭的真谛！”
“面包也是。”
“好吧。”王艾败退回桌冲康丝吐槽：“我还是受不了拿面包当主食，早餐就算了，对付的，晚餐要不吃米饭、面条、米线这些总感觉吃不饱。”
“弗洛伦蒂诺肯定不会希望你走。”康丝在炸鸡、肉饼、炒蕨菜走上来之后，见众人都开始吃了又接上了刚才的话：“但是你长久在一个队，不怕缺乏刺激而功能衰退吗？以前你可是说经常换球队、经常有挑战是你状态这么多年稳定的原因之一的。”
王艾愣了下，分神的嚼着肉饼：“这确实是个问题，也许是因为压力太小，两年半了，我的新技术依然没有突破。我看，你们都不提了，应该是没意思了，是吧？”
“我们也怕刺激到你。”康丝乐呵呵的。
王艾无奈的耸了下肩膀又颓然的放下：“忙活忘了，整天全是事儿，我现在的训练原地踏步了，以维持和缓慢提高为主，确实好久没钻研技术了。”
“你还是先把儿子的事儿摆平再说吧。”康丝劝了一句：“总之，是不是留在皇马，你还是要通盘考虑。虽说你现在已经是足坛顶点了，但更高一些也没坏处不是吗？尤其是如果能引领、或者说创造一些新技术。”
王艾夹起一块炸鸡来看了看，找到骨头的位置夹住了塞进嘴里：“再说吧，这事儿不小。对了，巴萨那边有什么消息？”
“昨天赢了莱加内，还是三分。关于夏天，没听说有什么变动。苏亚雷斯的状态应该和你现在差不多，挺满足的，球队上下对他的表现也没话说，尤其是他和梅西的良好关系。对了，听说今年夏天梅西又要涨薪。”
“还涨？”王艾吃惊的道：“他现在就差不多是我1.5倍了。”
“巴萨可不是皇马历史那么深厚、全球号召力那么强。你在这固然舒心，可就要牺牲薪水了。”说到这，康丝乐了：“不过你是墙内开花墙外香，也不差这个，就是名不好听。”
王艾摇摇头：“梅西总这么断崖式的薪水领先不是好事儿，早晚巴萨要受不了的。”
“他又没有你那么大的随身市场，能怎么办？不过，那也是以后的事儿了，现在还是正常范围。真正不舒适的是C罗，他薪水最低，过去几年每到夏天他就和俱乐部不愉快，他年龄还32了……你还是多留心一下他吧，这是最有可能、也是对我们影响最大的变动。”
王艾闻声，默默思考。
第四百八十三节 齐达内夜访王艾（三）
超巨，现代足球在网络时代生出的璀璨之花。
全世界职业球员几百万，超巨只有三个，每一个都是史无前例。他们的薪水、转会费是计算通货膨胀后上一个球王马拉多纳的五倍。
他们的动向会拉拽足坛顶端的风云，并一层层的播撒下去，变成世界足坛的大事件。
王艾身为三个超巨中成就最高的，想走想留当然也不是一件简单商量就可以定下来的事儿。
打马竞这场回来第一次提了，都没多说，各自在心里留了个印象，开始注意这方面的消息，也开始研究今年夏天走或留的问题。随着赛季即将走向尾声，充斥着金钱、喧嚣的夏天又要来了。
周中，尤文图斯来访，齐达内派上三分之二的主力。鉴于上一场和马竞拼的比较凶，齐达内照例让王艾打起了替补。不过，这一次尤文可是有备而来，上半场开场不久，王艾拜仁时期队友曼祖基奇就打进两球，下半场尤文又追杀两球。齐达内见势不妙，赶紧挥手让王艾起来热身。
当皇马替补席站起了25号的身影时，伯纳乌竟然自发的响起了掌声。这掌声是期许、是赞美、是对王艾两个半赛季下来场均2.36个进球的崇拜，是对他十几次关键赛事拯救比赛的信赖。
可这忽然而至的掌声也令球场中拼杀至今，依然没有破门机会的C罗心中黯然。
王艾登场，立竿见影，还不到10分钟他就利用一次队友的直塞抢点捅射命中。一贯矜持的伯纳乌响起了铺天盖地的呼喊王艾名字的声音，C罗也笑容灿烂的跑来拥抱。
似乎是一颗石头落了水，王艾登场后迫使尤文加强防守……也许根本不是来自主教练的命令而是对他攻击力的畏惧，是大好局面下生怕功亏一篑的恐慌。
解说这场比赛的贺炜见此情景在直播中感慨：“尤文防守肯定防不住，但如果不防对攻的话，更是赢不了，这真是两难的处境。只能说，上一场输的实在太多了。”
比赛最后时刻，C罗执着的打入一球，把比分扳回到了2:4。
尤文在伯纳乌击败了不可一世的皇马虽败犹荣，起码都灵媒体是这么写的。这么多年一直和王艾保持联系的《都灵体育报》为此特别采访王艾让他发表比赛看法，不管王艾说了什么，第二天刊登的报道开头是这样的：“曾被《都灵体育报》评为欧洲金童奖并且史无前例的连获三次的中国王认为尤文图斯不比皇马差……”
看的王艾直乐，全世界的媒体都是这套路。
总之，尤文图斯的路还在前方，而已经在巅峰上停留了两年的皇马还要磕磕绊绊的往下走。
周末，客场对阵马拉加，再次列出C罗、本泽马、王艾三巨头的齐达内轻松拿下比赛，而且又是上半场就搞定了，同样还是两大超巨发挥上佳，C罗一传一射，王艾帽子戏法。
而到了下半场，照例还是王艾提前换下，C罗坚持，到终场时也没再打进。不过他也是无所谓了，他就喜欢打全场，不论夏天他走不走，赛季末表现好点有利于谈判。
王艾就不用担心这事儿了，尽管到现在为止俱乐部还没有任何人和他接触，不过来自皇马股东的小礼品明显多了起来。
第二天回到马德里，安娜给王艾看了一段视频，竟然是在美国当足球评论员的巴拉克的。这位王艾的前队友、好久不联络的生疏朋友在节目中和另外一位不认识的评论员辩论。那位评论员怀疑王艾连续多场比赛提前换下是体能出了问题，还信誓旦旦的说30出头的运动员尤其是中国人都容易出问题，因为他们小时候改年龄。
“不，他没改年龄，因为他12岁的时候我就认识他，当然他可能不认识我。因为那时候他在德国踢业余联赛，我和朋友去看过，我确认那时候他真的是12岁的样子。”
“至于说比赛提前被换下，这是齐达内的战术，比赛能赢就行了，进再多没意义。我是说对主教练没意义，倒不如把他的攻击力留在下一场。”
“你和他做过队友吧？他的体能真的没问题吗？”
“我跟你保证。”巴拉克以德国人那种惯常的严肃表情：“他的体能有两个我那么多。”
“两个你？”
“他可以打我这种强度的180分钟，虽然我没这么试过，但我确信。没有这么高的体能储备训练不出来那么多攻击手段。更重要的是，足球赛的体能消耗80%是在关键对抗上，所以进球多的体能都很强，不论他跑动数据是多少。”
王艾反复看了两遍，抬头问安娜：“你对他有好感？”
“没有没有。”安娜这个罗马尼亚的普通女子连忙摇头：“我只是觉得挺有趣的不是吗？你十年前的队友还在维护你。”
王艾想了想没好意思说维护我就是维护他自己，普通德国人可能比较质朴，而到巴拉克这个级别的无论多少都有一些利益谋算。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名人之间正常、“健康”的互动吧。
于是王艾摸出手机，搜出巴拉克的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电视上你的很帅！”
然后王艾把手机屏幕亮给安娜看，笑着指了指发送键，安娜歪着头伸出手指一点，然后王艾拿回手机迅速打字：“刚才是我的助理，安娜发送的，文字是我编辑的，你的足球评论也是她介绍给我的。”
下午王艾睡醒时看到了巴拉克的回复：“帮我谢谢安娜，她如果要签名的话请给我一个地址。还有，现在的你比当初更厉害了，你可以给我签名吗？”
“请给我个地址。”王艾随手发了过去。
不出所料，两天后皇马在主场凭借王艾的帽子戏法击败毕尔巴鄂竞技之后，巴拉克骄傲的在直播中展示了两人的这段短信互动，一时间竟然被各大国际媒体纷纷转载。
“上当了，这浓眉大眼的！”回到家看了这段视频的王艾直拍大腿：“以前他没这么多心眼儿啊，挺傻的一个人，傻大个儿、傻大个儿说就是他。”
康丝目光诡异：“我记得，米夏埃尔1米89吧？他是傻大个儿你是什么？”
第四百八十四节 齐达内夜访王艾（四）
王艾肃容：“你觉得我是什么？”
“……傻破天？”
王艾哈哈大笑，一不小心嘴角一咧，康丝连忙道：“没事儿吧？他们防守挺凶的。”
王艾摇摇头：“没事儿，磕磕碰碰的少不了，睡一宿就好了。诶你们说这是不是傻……巴拉克设计的？”
“不至于，顶多是因势利导。如果没有安娜到处找有关你的视频，发现他说的挺有趣，如果不是安娜那几天正好整理你以前的视频注意到他是你前队友，根本不会提醒你。”
“行吧。”王艾点点头：“感谢安娜，给我的生活带来了惊喜。对了，巴萨和塞尔塔的比赛结果是？”
“平了。”玛丽莎笑着点头：“5分了。”
“吼吼！”王艾站起身和玛丽莎击掌：“太好了，终于能送快送快，这一年给我们追的。”
安娜也凑趣：“也许巴萨也是这么想的。”
“是哦，本赛季至今不败呢。”王艾拍拍胸膛：“多亏了我！”
对这个说法，三个女人包括旁边乐着的男人们都没反驳，就不说王艾正心情好，他也是开玩笑……他一旦心情好就会这么开玩笑。
“不过，两天后就是和巴萨的国王杯决赛了，也许他们会给你们一个好看。”安娜强调道。
见王艾咧着嘴信心满满，康丝犹豫了一下：“去年九月的加泰罗尼亚最后一次独立公投你还记得吧？”
“嗯？”王艾扬起眉毛：“我记得当时挺乱的。”
康丝点头：“发射了橡皮子弹，受伤的上千人。西班牙政府不但否决了公投结果还接管了当地，罢免了当地民选官员。”
听着康丝说这样的话，赵丹、钱自强、陈正武等人目光灼灼。
“无论谁来统计，巴塞罗那足球队都对加泰罗尼亚独立运动有很大影响力。现在事件刚平息，后续会有什么样的变化谁也说不清。虽然周边大国都支持了西班牙政府，但谁知道呢？”
王艾已经坐在了沙发上，闻声皱眉缓缓的道：“而国王杯，是西班牙统一的象征。不论加泰罗尼亚地区独立运动是真的想独立，还是想借机要好处，国王杯都是一个媾和的好途径，是吗？”
康丝无声点头，过了会才道：“如果今年不是皇马和巴萨就好操作了，别的球队论实力也打不过巴萨。对了，巴萨过去三年都是国王杯冠军。”
“我说呢。”王艾忽然恍然：“齐达内一直没就这场比赛做什么安排，明天还放假。而且……”
这说着，电话响，拿过来一瞅，王艾也直起腰板：“喂，主席先生……哦，我今天没受伤……呃……是有点不舒服……不用不用，我在家休养一下就好……对对，一个星期以后和拜仁的比赛我不会耽误的……”
挂了电话，王艾冲屋里众人苦笑：“瞅瞅，人家这招数，一句明白话没有，这录音放出去都没人能挑出毛病。”
陈正武插话：“如果你没领悟出来呢？”
王艾看着他笑道：“那俱乐部就会替我宣布。”
“如果你反驳呢？”康丝跟上。
“队医就会站出来给出科学证据，然后是俱乐部官员、教练、主教练、甚至老板，我总不能和这么多人对着干吧？就是对着干我也不敢提国王杯对吧？那就真是蠢到家了。”王艾苦笑：“没想到，我的职业生涯里也能遇到这样的事儿。”
康丝反过来安慰王艾：“其实你想想，来皇马三年了，你和拉科打过几场比赛？你躲着大家不都体谅了吗？”
王艾想了想，点头：“也是，行吧，集中精力打欧冠！”
见王艾依然有些沉闷，赵丹忽然开口：“博士，你是中国足协多年干部了，现在还是决策者，而且你还是政协委员。这些身份也许是皇马主席认为不需要和你说的太明白的原因。”
见王艾看他，赵丹又补充了一句：“相信你的政治悟性。”
王艾沉思点头：“也是，这就是我为什么从来不考虑去巴萨踢球的原因，那一定会被各种分裂势力利用。我在巴萨就形同加泰罗尼亚独立象征，那我凭什么不支持分裂分子呢？到时无论我怎么样，都会削弱我的形象。”
康丝拉着王艾站起来：“上楼泡个热水澡吧，一会儿给你做好吃的夜宵。”
“正好我饿了。”王艾露出笑脸。
见两人走了，一直沉默的张光感慨道：“政治啊。”
“政治无处不在，本来政府就是人类组织活动的中心，任何人类活动都是政治。”刘亮语出惊人，见众人都惊讶的看他，他咧了咧嘴：“这是以前博士说过的，你们都忘了？他还说，越是影响大的、参与人数多的，越离不开政治。所谓足球不要政治，只是不要浅层次的、出于一己之私的阴谋。可现代足球反种族主义，不也是政治？而且更大的政治。现在这个国王杯，我觉得也是，是西班牙最大的政治之一了。”
三楼主卧卫生间里，王艾麻利的脱掉衣服坐在浴缸中，康丝试了试水温：“用我陪你吗？”
“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反正我是你的人。”康丝也很麻利，被温水一激，舒服的眯着眼睛：“用坏了我也是你的损失。”
过了会康丝睁眼发现王艾一直在笑吟吟看她，有点不好意思：“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就是没想到。”王艾伸手偷袭了一下康丝笑嘻嘻的道：“你知道的，好多年前我就不谈政治了，当然关注的就少了。嘿嘿，去年加泰罗尼亚闹事儿的时候我还琢磨呢，也许能拖累巴萨成绩呢。”
“忽然有个假期，怎么过？去马尔代夫吗？”康丝兴冲冲的道：“我想主席先生不会太在意你在哪休养的，而且我们的岛，也算我们的家不是吗？”
“还是算了，叫人知道不好。”王艾摇摇头：“除非你很想去。”
“我？我没有很想去，对了，老妹儿发来了你的专访视频，咱们好好看看吧？”
第四百八十五节 齐达内夜访王艾（五）
接下来的一周，王艾就在家中度过。为了配合俱乐部的安排，甚至都没去参加训练，正好这大半个赛季忙下来，王艾也是心累的够呛。
“俱乐部其实还是照顾我的。”王艾跟家里女人交流孩子教育计划的时候吐槽：“如果我在国王杯比赛中不进球或者进球少，会损害了我的商业价值。”
“也是俱乐部的商业价值。”小美人儿忙中抽闲冷冰冰的来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忙完呐？”
“国家征调，你有意见？闭嘴吧，驴！”
女人们在群里笑成一团，这种充斥着低级下流笑话的群幸亏没有长辈晚辈在，不过也因此意外的成为了压力极大的这一家子人可以肆无忌惮放松的空间。
因为C罗不出意外的国王杯打了全场，还进了一个球，所以前往德国时他有点没精打采。他比王艾大两岁，出场时间又差不多是王艾的1.5倍，累了很正常。
王艾没好意思问俱乐部是不是也跟你谈了，估计起码是暗示了，但葡萄牙人就是倔，明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就是要踢，也可能是为了维护他“出勤王”的超巨标签。
这样一来，在慕尼黑安联球场，王艾就有些不太情愿的承担了主攻手责任。
齐达内虽然没明说，但赛前准备时许多安排都是围绕着他展开的。
中锋是王艾，左右边锋是C罗和伊斯科，中场是莫德里奇、卡塞米罗和克罗斯。本泽马周中踢国王杯之后不舒服，贝尔则是状态不佳，齐达内也拿不出来最强阵容。
两个半赛季过去，如今的皇马越来越少人说ABBC组合了，多数是说两大超巨。不但他们俩进球最多、助攻不少、出场率也比较高，本泽马还好虽说有点懒，但发挥比较稳。贝尔就不行了，神一场废一场的，弄的大家都没法信任他。
这场号称“欧洲德比”的赛事里除了两大超巨自带流量之外，还有一些球员引人注意，比如J罗。在皇马被王艾压制、又被小将追赶的他寻求机会来到拜仁，目前发挥不错。可根据王艾观察的，大概过不多久毛病就得犯，他是每到一个球队都能神级发挥几场，然后就是下划线、一滑到底那种的，而不像贝尔偶尔还能蹦几下。
再比如克罗斯，当初在拜仁唯一的东德人，感觉受排挤，如今在皇马。
皇马曾经的边锋罗本，当年惨遭皇马清洗，如今在拜仁。
和内马尔一起被列为“最有可能成为超级巨星”的莱万多夫斯基，而现任超级巨星的三分之二在皇马。
还有，虽然瓜迪奥拉已经离开两年了，可他留给拜仁的传控打法类似巴萨，因而这又是一次纯正皇马与混血巴萨的较量。
总之，两个在西甲、德甲声誉卓著、统治力极强的豪门碰撞，吸引力超过了上一轮皇马与尤文的较量。其中，在两队都效力过，都创造过个人、集体记录的王艾，自然被各方拿出来各种对比。
赞助商接到王艾经纪公司电话沟通后表现的比较克制，没有讥讽莱万经纪人宣称的“莱万是第四个超级巨星”的说辞。反正作为一个射手，莱万在无法打破王艾记录，甚至追平都做不到的情况下，超巨里有一个“射门机器”就够了，王艾不下去，他上不去。
而悲催的是，他只比王艾小一岁。
万众期待之下，4月25号安联球场的正面碰撞开始了。
主场优势和传控打法很快让主队占据了优势，不过首个进球依然来自皇马，来自换了一身黑色球衣的王艾。在开场第11分钟他在点球点附近高高跳起把伊斯科的传中球撞进球门右上死角。
进球后本来王艾很高兴，在和队友庆祝的时候忽然发现附近看台上是成群发呆的德国人，其中不少人的目光十分复杂。
猛然间，王艾想起了在这里的岁月，想起了这座球场里的他们曾经疯狂的呼喊他。尽管他的成就值得他们呼喊，尽管他的离开得到了他们的理解，尽管已经过去五年，可那毕竟是彻骨铭心的日子。
庆祝中的王艾忽然觉得索然无味，这种打击自己朋友的感觉太糟糕了。
接下来的比赛王艾靠着职业道德支撑着自己打到了第70分钟下场，面对齐达内询问的眼神儿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赛后在走球员通道时，有记者高声喊他的名字，在引起他的注意后问他“回家感觉如何？”
王艾几乎不受控制的停下脚步，张了张嘴，下意识摸着胸膛：“我、依然深爱着这里。”
说完，王艾摇摇头转身就走，不再回应身后的呼喊。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怀念起了这里，以前在曼城时候也没这样，过去两个赛季也没这样。”在酒店房间，王艾对康丝的询问摇头晃脑的表示不解。
“年龄到了。”康丝笑嘻嘻的刺激王艾，被王艾白了一眼才略微正经：“也许因为拜仁好几个赛季都倒在冲锋路上，所以拜仁球迷情感投入比较大，见到你以后在感情上比以往几个赛季更复杂吧？毕竟你的职业生涯最好个人成绩是在这里创造的，每当你回来他们都难免会想如果你留下会怎样。你在外边成就越高，他们的幻想就越强烈，别忘了你刚刚完成单赛季荣誉大满贯。”
“是吧？”王艾摇摇头陷入回忆：“如果不是为了和他们两个竞争，我也许就留下不走了。这里的感觉，我是说俱乐部的感觉和皇马差不多，我是说舒适度，而且对老球员的人性化这里更好。其他的，居住条件、训练条件，皇马真是比不了这里，我在这里自在多了，在皇马好像住监狱、豪华监狱。”
“要不……回来？”
“……别闹了。”
“怎么的呢？你荣誉已经满了，可以过的舒心点了。”
“德国……不是一个出品超巨的地方。我回拜仁就等于主动退出了，哪能退呢？就是我愿意，国家也愿意，赞助商也不会愿意。”
“咱们不缺钱呀。”
“钱是地位，地位是话语权。我如果不是超巨，凭什么29岁就是院长？凭什么30岁就是全国政协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