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对隔花丛相怜子
影一纵身跃出花丛落在小白眼前:“你和赤瑶都没事
白少流:“基本无恙,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完全恢复了,赤瑶要回到志虚之后才能恢复。”
顾影在他胸口点了一下悄声道:“清尘妹妹就在那边,你自己找她吧,回头我再和你详谈,记住了,千万不要和她生气。”
顾影先闪了,小白走进花丛,有些尴尬的对清尘说:“这些天,多谢你给我护法,也多谢你万里迢迢赶来救我!”
清尘瞪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客气,我们是道侣。”
小白一听这话有缓,顺杆就爬,伸手就要去拉清尘:“在心中,你一直是我的道侣,别再生我的气了,怎样才能原谅我,你就告诉我。”
清尘很灵活的一闪身没有让他碰到:“我是你的道侣,从来没有犹豫和后悔过,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就像我自己遭受不幸,这我心里明白!……顾影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你,我们就做一对纯洁的道侣吧!”
一对纯洁的道侣,这算什么名词?倒也不完全是清尘的发明创造,修行高人可以无**之牵,却有悯爱情怀,道侣之间的关系与人间夫妻确实不同,也可不必卿卿我我。但是清尘说出这句话,明显是赌气的意思,小白只有硬着头皮道:“好的,我尊重你的意见,难道我们什么时候不纯洁吗?”
小白本是一句反问。清尘却把意思听岔了。红着脸斥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你既然人心通透。到什么时候你自己会清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快说!”
白少流:“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我打算结婚了。”
清尘吃了一惊:“你和顾影?我没什么意见,只要你们能照顾好庄茹姐姐。”嘴上说没意见,可心里还是很别扭。
白少流:“你误会了,我要娶地就是庄茹。这也是你地意思。”
清尘又吃了一惊:“原来是这样,还算你有良心!什么时候?”
白少流:“回志虚之后,等眼前的事安顿好了,我就会向庄茹求婚的。”
清尘又瞪了他一眼:“搞了半天你还没有向庄姐姐说,想得倒挺美,你怎么知道姐姐一定会嫁给你?”虽然语气不善,可是心气平和了不少。
白少流:“我知道,我开口她肯定会拒绝地。但是我态度坚决的话,她也一定会答应的。”
清尘:“庄姐姐和我都曾是红尘中的可怜之人,可是她不如我幸运,我还有红尘之外的世界。……这件事你告诉顾影了吗?”
白少流:“她早知道。也建议我早点这么做。”
清尘愣了愣才说:“那你就赶紧娶了庄姐姐吧,姐姐年纪也不小了。她不像你我这样炉鼎已不随岁月之迁。不过我要告诉你一句话,是于苍梧大侠对我说的,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意思。”
白少流:“于大侠说了什么?”
清尘:“不悟化身之境,勿解多情纠葛,否则此一世难脱。你地修为心性还没有到领悟化身的境界吧?”
白少流眼神一亮:“明白了明白了,快了快了。”
清尘哼道:“你明白什么了!……找我还有什么事?”
白少流:“我知道你一定在等我去找你,可惜我没有来得及,你心里有事怨恨我,为什么不说出来?”
清尘低下头眼圈有点红,小声道:“说出来有用吗?你能远赴万里救一个海伦,是否还记得自己所说过的话?”
白少流:“我要在白莲山建造一个真正的道场洞天,做为你我的仙缘之地。”
清尘:“那你应该知道我就在白莲山等你,你没有来,有事耽误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白莲山已经被人买下,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做什么?”
白少流终于笑了:“我找你的第二件事正与此有关,买下白莲山的是黑龙集团,幕后的买家当然就是我,你也不打听清楚了就生闷气!……顾影请张先生为白莲山绘制了风水地气格局图,道场洞天可以依此图而建,这一次我想把特伊城堡地魔法工匠们派到白莲山修建道场,请海伦设计园林景观。……那是你的地盘,需要征求你的意见,我的想法可不可以?”
清尘轻轻地长出一口气:“原来你早就想好了,海伦你也打算带回志虚了,还说什么都听我的?”
白少流:“她去志虚之后,该如何相待,当然要听你地意见,你若不愿意我让魔法工匠建造白莲山道场,算我什么都没说。”
清尘抬头道:“我怎么会不愿意?让他们来吧,不过我不太会管人。”
白
“这不用你操心,其它的事黑龙集团自会有安排,我长驻水知味楼,有事可以传送消息。只拜托你一件事,约束他们的行为,也保护他们的安全,如果发现有人追到白莲山企图不利,及时联系知味楼与逍遥派,该出手就出手。”
清尘欲言又止:“那你呢?”
白少流:“我暂时还要留在乌由,你如果不想见我,我就不去烦你,派赤瑶为使者来往传讯,你有什么话都告诉赤瑶,我有什么话也让赤瑶转告,如你所愿,我们就做一对纯洁的道侣吧!”
清尘:“我,我……你打算怎么对海伦?”
小白又笑了:“看见海伦,我就想起一个人,她们有些地方真的很像,我说的是洛兮。”
—
清尘眼神变得有些锋利:“她是你的崇拜者,你是她的守护神?难道你也在大庭广众之下拥吻过洛兮吗?”
白少流摇头:“别这么说,我就是一个比喻。”
清尘:“我对海伦没什么恶意。我考查过她地资质心性。除了学教廷那一套,也可以学习昆仑修行法门。你让她在白莲山多留一段时间,我教她筑基之法。如果她愿意修行地话!……告诉海伦还有那些魔法工匠,我欢迎他们到白莲山。”说完话也不等小白表态,一挥紫金枪卷起一片紫电金光冲天而去,说走就走了。小白看着她飞天远去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
“白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这是在空中花园。薇丽丝问的话,小白特意命人把她请来有事私下相商。
白少流:“我是受海伦小姐所托,有些话想问你,请问你也姓歌琳吗?”
薇丽丝:“我不知道我姓什么,我从小是个流浪儿,歌琳老爷把我带回家,我就随了老爷地姓氏,海伦小姐应该很清楚。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白少流:“这不是海伦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海伦的意思是你干脆就随了这个姓氏吧。”
薇丽丝抬起眼睛:“我不是很明白。”
白少流:“我就开门见山吧,请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歌琳先生?”
薇丽丝:“我!……嫁给老爷!”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来话。
白少流一挥手:“你不用回答了,看你的反应我就全明白了。这么多年来,你对歌琳先生的爱发自肺腑刻骨铭心。愿意为他献出一切,为什么不向他表白呢?”
薇丽丝低下头:“我是老爷养大地,出身低贱,曾经是照顾海伦小姐的女仆,老爷信任我怜悯我,在小姐长大后让我照看他的生意成了一名商人,无论如何我配不上老爷。……老爷从来没有对我有任何非分的举止,如果老爷真的垂青于我,我不会拒绝为他做任何事,但是嫁给他……”
白少流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再说了,同样的话我也问过菲力浦先生,你想知道答案吗?”
薇丽丝:“他是怎么说的?”
白少流:“意思和你差不多,他觉得自己年纪大了,还有一身伤病难愈,配不上你,你应该有自己更美好地生活。他很感激你,也很喜欢你,可是他觉得……算了,你们的身份有点特殊,我不说你也明白,所以他怕遭人议论一直不敢对你有任何表示。……而且他还告诉我,你一定不会喜欢他这样的伴侣,他只能在内心祝福你。”
薇丽丝神情震动,用不敢相信的语气问:“歌琳老爷怎会这么想?”
白少流有些无奈地一笑:“薇丽丝小姐,前几天你说错了一句话,知道吗?”
薇丽丝:“什么话?”
白少流叹了一口气:“在我与福帝摩决斗前,你对海伦说‘我真羡慕你,如果有一位骑士能为我这样做,我这一生也就没有遗憾了!’你知道菲力浦先生听了之后是什么感觉吗?”
薇丽丝双手捧住脸颊,轻呼道:“哦上帝,老爷他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在别人眼中他是个魔法工匠的头领与一位普通地商人,可是我知道他的才华,他是这世上最出色的锻造魔法大师,也是能够指挥千军万马作战的将军,他是一位勇士,富有智慧的勇士,我崇拜他、赞美他、爱戴他!”
白少流:“你把他捧的太高了,以至于不敢表白,他把自己贬的太低了,以至于不敢去爱。在你眼里,歌琳先生的形像是老弱病残吗?”
薇丽丝:“怎么可以这样说?他聪明而强壮,今年不过四十九岁,因为受刑而虚弱,但很快就会恢复健康的!……而且不论他是健康还是衰弱,是发达还是落魄,我都一样爱戴他。”
白少流呵呵笑了:“这句话就像婚礼上的誓词,你应该当面说给他听
刚才的那个问题,你愿意嫁给歌琳先生吗?只说愿不是怎么想的,大声的说出来!”
薇丽丝的脸涨红了,怔怔的站在那里半天,才低下头说了一句:“愿意!”
白少流长出一口气:“我今天真应该穿一件神父的法袍……歌琳先生,薇丽丝的话你都听见了吗?”他是向着花丛外说地,薇丽丝吃了一惊抬眼看去。只见海伦推着菲力浦地轮椅走了过来。菲力浦的神情很激动,眼神中有亮光在闪烁,直直的看着薇丽丝。
薇丽丝跪在轮椅前。菲力浦握住她地双手,两人目光对视嘴唇轻轻发颤,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来。白少流在一旁缓缓道:“薇丽丝小姐,你能够陪歌琳先生一起走上刑场,为什么不能一起幸福的生活呢?……歌琳先生,你无法阻止薇丽丝陪你去冈比底斯受审。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心中的爱意呢,不要说你没有,我能看得见。……也许你们的身份比较尴尬,但这又有什么,你们可以不在意冈比底斯的大军,还在意这些吗?”
菲力浦的声音有些哽咽,抬起头对白少流道:“谢谢你,白先生。如果不是你今天当面点破,我也许会错过生命中最美好地东西。……薇丽丝,告诉我,你想要我怎么办。不,我们应该怎么办?”
薇丽丝:“我不需要求婚。也不需要祝福的仪式,只要能陪伴你,我们可以是情人、夫妻、伴侣,我都愿意。”说完话将头埋在菲力浦的腿上,菲力浦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小白冲海伦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的离开了花园,只留下了菲力浦与薇丽丝独自相处。海伦眼中也有亮光闪烁,却呈一脸幸福状,这丫头,老爸泡女仆,她还很开心。海伦很自然的挽住小白的胳膊,将头依在小白的肩膀上,有些激动地说:“白莲真人,谢谢你!”
白少流也很感慨,菲力浦与薇丽丝之间的情感彼此埋藏的很深,海伦察觉到了,去询问他们却不说,却让白少流三言两语给点破了。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幕,也许这两人一辈子都不会开口,人心就是这样奇妙,顾影对清尘说的一句话也许很有道理,感觉到地和亲口说出来的是不一样地。可怜白少流人心通透,把别人的事情处理的很明白,自己的事情还没搞利索呢!
就在菲力浦与薇丽丝“定情”的第二天,白少流为八十多名魔法工匠们举行了入门受戒仪式,护法吴桐与总管顾影就在特伊城堡,这个仪式举行的很正式。小白从来没有一次收这么多弟子,拜天、问道、受戒等规矩做的很足,只不过大家说的都是阿拉丁语,由顾影再翻译成志虚国语,仪式从上午一直忙到了黄昏,特伊城堡张灯结彩,几十年来从没有这么热闹过。
忙碌了一天,顾影正想劝小白去休息,守卫城堡的魔法工匠突然来报:“神圣教廷新任枢机红衣大主教约格来访!”约格竟然在这个时候来到了特伊城堡,他来找小白干什么?说来话长,这段时间小白很忙,他也没闲着。
约格的行踪还要从冈比底斯那次紧急会议说起——
神官议会增补了最高神学院的长老与最高骑士训练营的导师,总导师福帝摩离任由本勒登续任,约格出人意料的提议将福帝摩贬为志虚大主教,而福帝摩本人竟然很坚决的要求接受。连教皇都没反应过来,一切都定了,散会之后,教皇单独将约格叫到了私人书房。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最缺少的却是人才,而你,是我最看中的人才。重新增补神官议会容易,但是新增补的人有了这个身份并不代表他们就有这个实力,神圣教廷想要恢复核心力量需要很长时间。唯一让我欣慰的是,罗巴大陆的黑暗势力基本扫平,而你也真正的控制了神圣教廷的核心权力,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霍莫罗三世坐在宽大的书桌后缓缓说道,他的神情略微有些疲倦。
约格站在桌前鞠躬道:“我的一切成就都是来自陛下的栽培,神圣教廷在特伊城下遭受重大损失,我也有责任。”
教皇摆了摆手:“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就算是我亲自去也未必能比你处理的更好,这也许是上帝对我们的一次考验吧,但愿不是惩罚!……我唯一感到意外的是,你会把福帝摩派到志虚去,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254、他心拈来身入棋
格:“意味着他将永远离开神圣教廷的中枢,消失在国度。以他的心性,绝对不能容忍被射穿脚踝的耻辱,而白少流就在乌由,他如果不动手就不是福帝摩。”
教皇:“福帝摩不是阿芙忒娜,白少流也不是风君子,如果形成一场正面冲突,我们现在还没有组织远征军的实力,在这一番大战损失之后,我们没有把握在遥远的地方彻底战胜昆仑修行人。”
约格:“陛下你多虑了,福帝摩已经成为神圣教廷需要割除的毒瘤,福帝摩与白少流的冲突不会波及到这神圣教廷。”
教皇:“你这是借刀杀人,福帝摩他很强大,虽然在那一场决斗中失败,可白少流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如果牵动昆仑的其它门派高手参与,很有可能演化成一场全面冲突。”
约格:“我不清楚福帝摩安插在神圣教廷中的势力还有多大,还有多少人,如果不经过这样一场冲突,没有办法彻底消除。福帝摩到志虚,不会演化为神圣教廷与昆仑修行人之间的全面冲突,而会是他自己势力与白少流的盟友们之间的一场冲突。……我们虽然消灭了教廷之外的黑暗势力,却还没有清理教廷内部的危险,神圣教廷需要一个全新的将来,这是一个机会。”
教皇深吸了一口气,有些震撼的说道:“你的想法如此激进大胆,甚至超过了我的预计,如果你事先征求我的意见。我可能不会同意地。……也许我是真地老了。而你希望看见的是个全新的将来,其实教廷内部存在地问题我一直都有察觉,但是处理起来一定要谨慎。这么做会极大的巩固你个人的地位。却可能削弱整个神圣教廷。”
约格:“陛下的担忧我也曾考虑,可是我不如陛下您这么有威望,将来我控制不了教廷内部的这股势力,所以才考虑借用昆仑修行人的力量清理我们内部地毒瘤。……依陛下你看,福帝摩会是屈居人下之人吗?他到了志虚之后会怎么做?”
教皇搭下眼皮想了想答道:“在那个遥远的地方,这位大人一定会设法建立自己的独立王国。召集潜伏在神圣教廷中的势力聚集到乌由。”
约格:“陛下英明,我也是这么想的,福帝摩个人再强大并不足虑,值得担忧的是他隐藏在神圣教廷内部的势力,我们很难一个一个的去清理,现在有机会,让他自己把这些人集合起来,然后我们利用昆仑修行人地力量一举扫除。”
教皇:“我的观点。只要这些人还忠于神圣教廷,能为我所用,就尽量为我所用,而你的想法是把他们彻底清除。也许都有道理吧。可是这样一来,等于放弃了神圣教廷在志虚大陆已经建立的根基。”
约格:“那倒未必。神圣教廷在志虚大陆地对手是昆仑修行人,此举可以消弱对手的力量同时清理内部地毒瘤,是一举两得。……最好的打算,不要等到昆仑修行人获得彻底的胜利,最关键的时刻我们自己动手,这可以让邓普瑞多大人去做,神圣教廷从中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
教皇:“那么最坏的打算呢?”
约格沉吟道:“那就如教皇陛下所担忧的,神圣教廷在志虚大陆取得的一切可能需要重新开始。但是我认为,丧失一块本不属于我们的领地,能够换得我们自身的团结与稳定,也是值得做的事情。……当然,最好不要出现这种结果,我也有把握避免。”
教皇长叹一声:“约格,这是你我之间第一次在重大问题上的分歧,我有我的想法,你有你的做风,既然选择了你继承神圣教廷的精神领袖地位,我应该支持你,你还是需要按照你的风格来做。……事已至此,希望你一切谨慎,并且主动与邓普瑞多大人沟通。”教皇的想法与约格不一样,但是却选择了支持他。
约格:“我会一切谨慎的,今天就会去找邓普瑞多大人沟通。”
离开教皇的私人书房后,约格来到最高神学院图书馆一间小阅览室中找到了邓普瑞多。邓普瑞多看见约格,开口很直接:“首先恭喜约格大人升任枢机红衣大主教,这意味着神圣教廷未来的希望!你来找我,是为了福帝摩的事情吗?”
约格很谦虚的答道:“神奇睿智的圣邓普瑞多大人,我的来意您已经知道了,就是为了福帝摩的事,我将他贬为志虚大主教,教皇陛下有不同意见,不知您怎么看?”
邓普瑞多:“我能理解陛下的想法,但是不论从我的角度还是大人您的角度,我认为这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只有让他远离神圣教廷的中枢,你才能真正控制神官议会,而我也认为他不再适合掌握教廷的龙
去志虚也许是一个命运的归宿。”
约格若有所思的问:“那么您认为这是一个什样的归宿呢?”
邓普瑞多:“如果他知道自己怎样才能避免犯错,那将是一个令人欣慰的归宿,如果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将是一个令人惋惜的归宿。……我唯一感到担心的是,神圣教廷在志虚大陆传播上帝福音所做的一切努力,会毁于此人之手,上帝的子民会再度陷入迷茫。”
约格:“您的担心与教皇大人是一样的,如果福帝摩真的令我们惋惜的话,您愿意去志虚大陆处理一些事情吗?”
—
邓普瑞多:“你放心,如果真有必要,于公于私,我都义不容辞!……约格大人,我能给你提个建议吗?”
约格:“请讲!”
邓普瑞多:“福帝摩大人任志虚大主教的消息,你应该立刻通知昆仑修行人,同时也单独通知那位情圣骑士与主教杀手白少流。”
约格笑了笑:“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明天我就将拜访特伊城堡。”
邓普瑞多看着他。似乎想从他地笑容中看出点什么来,过了片刻点头道:“以枢机红衣大主教地身份,在这个时间到特伊城堡做客。我佩服你的胆略!”
就这样,约格来到了特伊城堡,他随身仍然带着两个无敌战阵,平常就是随从的打扮,那是他手下最精锐地私人卫队,所有的职责就是负责他一个人的安全。听说是神圣教廷的新任枢机红衣大主教来拜访。特伊城堡中刚刚与教廷大军做战的人们对他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可白少流却下令开门迎接。
一进张灯结彩的特伊城堡,约格就觉得气氛怪怪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隐藏着敌意,空气显得有些紧张,他的卫队也感觉到这种气氛,不自觉的也在紧张戒备。约格好像根本不在乎,风度翩翩笑容可掬。一进大厅首先和伊娃打招呼:“美丽的女士,您还是如此魅力四射!在这里见到你是我的荣幸。”一抬头又看见了连亭,又向她示意道:“连亭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您的容颜比当初更加动人!”
夸女人长的漂亮,是阿拉丁人地习惯。就像志虚人见面问吃了没有。连亭对约格还是有几分好感的,竟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也点头向他回礼。这时白少流迎上前来,请约格入座,也微笑着问道:“特伊城堡大战硝烟未散,这里的人仍然是神圣教廷通缉地逃犯,大人来此有何指教?”
白少流也挺能装的,在约格面前做出一副不卑不亢地样子,心里面的鬼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约格不紧不慢的答道:“神圣教廷与昆仑修行人之间曾有口头协议,白先生的坐怀山庄是神圣教廷传递信息的联络之处,我今天来就是找白庄主的。有一件事我特意来通知你,神圣教廷将调志虚大主教马可回冈比底斯,而福帝摩大人失去了最高骑士训练营总导师的身份,派往乌由任志虚大主教。”
包括白少流在内这里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有人皱眉担忧,有人暗骂福帝摩活该,约格做出一副苦笑的样子:“白庄主,我也不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我想这是一个你应该提前知道的消息。”
白少流站起身来:“约格大人,你是担心我会找他麻烦,还是担心他会找我麻烦?你放心,只要他不作奸犯科,我懒得理他,如果他想在我面前滋事,手下败将也不足为虑。”
约格也站了起来:“白庄主不要这么说话,神圣教廷仁慈的光辉照耀世界每一个角落,也不会允许有谁无端滋事,不论这样的人是来自冈比底斯还是来自别的地方。”
白少流:“无论如何我要多谢约格大人,千里迢迢赶到特伊城堡亲自告诉我这些。……大人,我有些话想私下问你,不知方不方便?”
约格面露惊讶之色:“白庄主想和我单独谈谈?有什么话不能明言呢?”
白少流笑道:“难道大人担心我会对你不利吗,你放心,在特伊城堡中我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
约格:“我要是不答应你的请求,倒显得我没有风度和胆量了,那好吧。”他答应了白少流的要求,看上去是中了白少流激将法,也是为了维护红衣大主教的面子。他的手下有些担心,可是约格却毫不畏惧,跟着白少流来到城堡中的一间隐秘的静室。
赤蛟七剑在门外守卫,约格的随从也和赤蛟七剑面对面的警戒。关上门,这两个人谁也不再装模作样了,约格首先问道:“小白,把赤炼神弓给我看看。”
小白将赤炼神弓递给了他,约格抚摸着那道裂痕说:“还好,可以修复,修行八百年的赤蛟
怎么是个傻丫头?有必要和福帝摩硬碰硬吗?……小会修为大进突破我设下的魔法陷阱,你的修为我很清楚,时间有点不对呀。”
白少流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很了解我,把我的一举一动算的死死的,直接给我逼到河底下去了。可惜你还没有算中一切,要不是赤瑶。你这一盘棋也下不成功。”他对约格介绍了自己被困阿匹斯大峡谷之后地经历。又询问了约格到了神圣教廷之后地情况。
约格与白少流见面有一种特殊的亲切感,他在神圣教廷中虽然春风得意,但是也够郁闷的。自己地身份不可能说出来,身边所谓的亲信也不是真正的亲信,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几句心里话,好不容易等到与小白单独见面的机会了。这世上能与他畅所欲言的人,只有白少流,可是为了不让他人起疑。两人说话都很简短。
约格对小白讲了自己的计划,主要是福帝摩被派到乌由之后可能会怎么做,神圣教廷又会怎样去处理,让白少流自己一切小心。白少流听完之后问道:“我觉得你变了,不是当年地七叶,也不像我认识的白毛,更像是被你夺舍的约格了。”
约格苦笑着叹气:“你说的对,所以我才来见你。只有在你面前,我才能看清我自己。我既然继承了约格这个身份,以我的脾气,自然要成就一个伟大的约格。你要小心了。我接下来要下的是一盘更大的棋,棋子已经派出去了。对局地棋手却变成了你。”
白少流打了他一拳:“谢谢你抬举我,不把我当作一枚休息的棋子了?”
约格:“我那是好心,不希望你有危险,真没想到梅野石舍得用九转紫金丹帮你,更没想到你斗箭能赢了福帝摩。现在倒好,你小小年纪声望已经如日中天,甚至比当年的我还要拉风啊!”
白少流:“人有多拉风,就有多招风,我现在头皮都发麻了!”
约格坏坏的笑了:“世界上哪能总有美事,伟大地情圣是那么好当的?我在郁金香公国也有自己地私人海滨庄园,经常在那里渡假,离特伊城堡不算太远,也有一股只忠于我的私人势力,有什么需要我暗中帮忙的吗?”
白少流:“你活的这么滋润啊?”
约格:“以前那个约格,曾经是华尔街的投资商,那是活的相当滋润很会享受的,而教廷的红衣大主教也不是苦行僧。”
白少流:“行,你就一边搞阴谋一边享受生活吧,我告诉你,我在特伊城堡建立了坐怀山庄的别院,由吴桐负责,那些魔法工匠也成为了坐怀山庄的弟子。我还打算把连亭和麻花辫派到这里来,你有空就邀请她们去你的庄园做客吧,可不能照顾不周啊?”他一边说话还一边坏坏的冲约格眨眼睛。
约格瞪了他一眼:“你要派连亭和麻花辫长驻特伊城堡?行,那我一定会暗中关照这个地方的,见到她们,有时候我会觉得所做的事情更有意义。……我还要提醒你,马可大主教回到教廷掌握财务与后勤物资,我告诉你一个联系人,他是马可的手下也是我的心腹,假如吴桐还要做黑市交易的话,这是一条绝对安全的交易路线,别告诉我你收容这些魔法工匠仅仅想做慈善家。”
白少流:“其实这是顾影的主意,我只是坐享其成。”
约格:“怎么样,我当年提醒你为革命而泡妞没错吧?”
白少流顾左右而言他:“别说了这些了……我回到乌由之后,你还有什么事要托我去办吗?”
约格:“如果你见到风君子,而他又恢复了神识,麻烦你问两句话。”
白少流:“行,我替你转告,什么话?”
约格:“不必说是我问的,你就直接问他,第一个问题是——何为化身?”
白少流一愣,没想到约格会问这个问题,他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因为清尘转述于苍梧的那句话——不悟化身之境,勿解多情纠葛,否则此一世难脱。他皱着眉头反问:“听说你当年已经有化身五五的大神通境界,为什么还要问这个问题?”
约格的表情有些神秘:“你就别管那么多了,这么问就行,我想知道他怎么回答。”
白少流点头:“好的,我问,其实我也挺想知道的,第二个问题呢?”
约格:“何为诛心锁?”
255、化身回望莲台座(上)
格要问诛心锁,白少流一皱眉:“你不是已经挣脱了
约格:“正因为如此我才问,看他怎么答,答完之后我再决定找不找他算帐!”
白少流:“大哥,当年的事情我也都清楚了,你还好意思找人家算帐?我看还是算了吧!”
约格:“你小子境界还没到地步,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帐,少啰嗦,我得走了,你记住了没有?”
白少流:“我还有记不住的事情吗?何为化身,何为诛心锁,我都记住了,只要风先生一恢复神识,我马上找他去问。”
约格起身告辞,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小白,带着你的人立刻离开,否则过两天麻烦就要上门了。”
白少流不解的问:“谁会在这个时间跑到这里找我的麻烦?”
约格笑:“你不知道吗?你决斗胜了教廷第一骑士福帝摩,有人送了你一个志虚第一骑士的外号,有那么一批年轻的贵族,不知道天高地厚,在各种聚会上摩拳擦掌,宣称要找你决斗挽回神圣教廷的荣誉呢!”
白少流:“谁这么无聊,找我决斗我就跟他决斗啊?”
约格:“这世上无聊的人就是多,你我所做的事也不是每一件都有意义的,你不怕他们也会烦他们的,据我所知号称要到特伊城堡来找你的至少有七、八十号,快走吧,你走了这里才能清静。”
……
回到志虚,小白与海伦等人在都城分手,虽然海伦很想跟小白一起去坐怀丘。但是她要安排好另外二十三名魔法工匠。还是先去了水金田镇的莲花山。海伦一到莲花山,就让清尘留下了,教她修行筑基之法。就是当年小白所学的形神相合,这样一来她在白莲山一待就是很长时间。
顾影不放心,也先去了白莲山,协助黑龙集团处理当地地事。黑龙集团在金田镇成立了一个经营林木以及土特产地公司,做为白莲山道场的掩护。白莲山就在金田镇的边缘,黑龙集团买下了这片山林和镇子边缘地建筑。土产公司其实是出入洞天的主要门户,什么人做事什么风格,这有点类似于坐怀丘的设计了。
和其它大派一样,小白也派弟子长驻水知味楼,什么人合适呢?他想来想去,顾影舍不得派,又没有其它人能担此任,于是调远在琼崖的海南派护法对饮去知味楼。这是与天下各派高人交流切磋的好机会,对饮欣然领命。
再次回到坐怀山庄,看上去一切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距他离开地时间也刚刚过去两个月。可是小白内心中却又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中,不论是自己还是坐怀山庄甚至整个世界。已经不知不觉发生了太大的改变。
首先是他自己,报身转尽移炉换鼎修为大进,修为突破净白莲台**第五层次第“升座”境界,成为了两昆仑最年轻的飞天高手,不仅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而且出乎白毛的意料之外。他身边的人也变化很大,坐怀丘失去了镇山瑞兽白毛,教廷有了一位全新的枢机红衣大主教约格。赤瑶成功脱困,自己莫名其妙带回了一个海伦,将坐怀山庄别院开到罗巴大陆,还收了一批魔法工匠为门下弟子,这也算开一代风气之先。
最大地改变还是整个世外神通力量的格局,罗巴大陆的黑暗生物大部被消灭,而冈比底斯的力量遭受重创,以至于短期之内无法在志需大陆与昆仑修行人展开正面冲突,可以不夸张地说,特伊城一战,打出了昆仑修行界至少十年的安定局面。约格想干什么?小白已经看清楚了,他地心机实在深远!
这一战昆仑修士没有公开露面,与教廷大军作战的是黑暗生物——与光明信仰一体诞生的对立面,那是信仰自身的战争。不能简单说是哪一个人在指挥这一切,但是白少流绝对是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关键人物,这是多么大的功业与成就?如果换一个普通人在战胜福帝摩载誉归来之后,一定会意气风发,可是小白没有,他反而感到有一丝忧虑、困惑甚至迷茫。
小白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而同时,他与任何人打交道时都能保持平视的心态,不论对方是乌由首富还是捡破烂的流民,他不会鄙薄谁也不会惯谁的毛病,他对那头可怜可恨的驴态度就是如此。他这种态度能够感染身边的人,比如洛水寒,也可能激怒一些人,比如黄亚苏之流。
如果说这种心性有什么特殊之处,那就是内外无别,他在省视自己的时候,也是一种平时的心态,哪怕站在另一个人的角度。有很多人做了一件得意的事,往往恨不得变出另一个自己,拍着自己的肩膀道:“老兄,你真了不起,我好崇拜你噢!”大多数不知不觉中或多或少都会这样,小白是个例外。
这是自发的心性,小白以前还没有自觉的认识到这是一种人生的境界,也是一种修行的境界,恰恰也是净白莲台**“升座”的心法境界。莲台升座,宣众生平等,自己也在其中,而不在高台之上,那么高台之上的又是谁?到了那个地步才能理解这是一种很特殊的境界体验,小白此次境界突破如此精进并非完全因为是机缘偶然。
能守“升座”境界,小白有一种如梦方醒的感觉,这种感觉只可意会很难形容。“何为化身?”与其说是约格托他问风君子的,倒不如说是小白此时该问自己的,这是他的修行须面临的顿悟,小白朦胧有所悟但却始终参不透,所以显得有些困惑。
小白回到乌由后面临最头痛的问题就是福帝摩要来,以福帝摩的心性不可能接受特
之辱,必然会找他地麻烦。而乌由还有另一名高手小白也不是一路人。白少流要完成约格布下地那盘棋,包括消灭以福帝摩为代表的教廷异端势力。同时借此机会彻底铲除教廷插手志虚大陆地根基,也肃清包括杜寒枫、尚云飞在内昆仑内部的不安定力量。任重而道远,不是他一个人凭借坐怀山庄地实力能够办到的。
除了下棋之外小白还有私事,当务之急是治好赤瑶的伤,安定好魔法工匠。巩固设在特伊城堡的山庄别院,还有向庄茹求婚,将黑龙集团地分公司开到芜城小白村。带着老婆回家过年等等。总之有一系列事情等着他去做,也有一脑门官司要操心。
外人不清楚这位少年得志的白庄主如此烦恼,只知道他是载誉归来,三箭击败教廷第一骑士福帝摩,退了特伊城下的教廷大军。以前因为他万里迢迢赶赴冈比底斯向教廷送上玄冥神杖地非议也没有了,取而代之地是一片颂扬之声。白莲真人如今也成了昆仑修行界大名鼎鼎的“高人”,连那伟大情圣的旗帜都传为佳话。小白心里清楚自己能吃几斤干饭,盛名之累有些情非所愿。反倒不欲宣扬,下令门下弟子不要再提此事,也不许在外面吹牛。
他回到坐怀山庄的时候福帝摩还没有到任,却迎来了教廷的第一位客人。就是许久不见的波特神官。
波特神官消息灵通。竟然知道这一天白少流会回到乌由,提前在坐怀山庄等他。小白回到山庄还没有处理别地事务。首先接待了波特神官,地点仍然是坐怀丘的温泉莲池旁。一见面小白就问:“波特先生,您特意在此等我,是为了通知我福帝摩将继任志虚大主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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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波特彬彬有礼的答道:“白先生在特伊城堡::了,我想福帝摩先生就任志虚大主教的消息您恐怕事先已经知道,今天来与福帝摩有关,可是却为了另一个人。”
白少流:“另一个人?是谁?”
波特苦笑道:“风君子先生,他天天晚上往我的神学院里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白少流正端起石桌上的杯子喝茶,手一晃差点没有把茶杯给打了,咽了一口水问道:“怎么回事,风先生天天往你那儿跑?”
原来事情是这样地,马可大主教在乌由设立了骑士训练营与神学研究院。这些当然是对内地组织。对外宣传方面,骑士训练营是在教友会基础上建立的击剑俱乐部,由灵顿侯爵负责,挑选其中信仰虔诚地信徒传授神迹;而神学研究院是一家西方文化研究所,由教会组织的一家非盈利研究机构,表面上就是西方宗教文化研究俱乐部。
风君子大名鼎鼎,但他的知名度也只在昆仑修行界以及教廷的高层之中,波特手下的办事人员还真有糊涂的,不认识风君子。而风君子也爱凑热闹,听说乌由有了这么一家研究所,还招神学俱乐部的会员,他竟然混进去了。天天晚上捧着一本圣经与各位神学爱好者侃侃而谈,以他的口才与理论水准,那自然是侃倒一片,比负责讲授神学地神官更像一位神学家。
这一不小心,就被发展基层组织的神官邀请到核心人员参加的神学俱乐部中,这位神官还向波特去邀功,说是发现了一名特别有潜力的人才,这样的人应该重点培养云云。波特神官也很高兴,特意跑去见一见这个人才,看见之后差点没有一脚把桌子给踢翻了——这种人才可培养不起!
请神容易送神难,风君子也没来捣乱,他就是来和诸位神学爱好者一起交流宗教与哲学问题地,而且在俱乐部当中很有影响。研究仅仅是研究,风君子并不加入教会组织,波特神官却不能因此把他给开除了,这让他觉得很头痛。波特头痛风君子可不头痛,经常捧着圣经去找院长波特,乱侃东西方哲学以及神话传说,聊的高兴了还要拉他出去喝两杯。
如果换一个人,波特是很乐意交个朋友的,但是风君子的身份太敏感。波特去请示马可大主教该怎么办?马可大主教想了半天说了一句随他去吧,只要不捣乱就行,同时提醒波特一定注意风君子在神学院中的安全。
波特又请示邓普瑞多,邓普瑞多不仅不反感却认为这是一件好事,指示波特说:“昆仑大宗师对我们的神圣教义感兴趣,你应该觉得高兴才对,有空与他多交流,可能会消除很多误会,相互了解永远是友好沟通的基础。”
既然如此,波特也只能随风君子在自己的神学院中活动了,也经常和他在一起讨论问题,时间一长也没什么坏处,至少不用担心昆仑修行人会到自己的神学院里来捣乱。但是马可大主教一走,福帝摩要来,情况就变了。乌由的一切都将由福帝摩掌管,以福帝摩的心性,难免不在暗中找风君子的麻烦,万一风君子出了什么差错,波特神官可是两头都不能讨好。
于是波特来找白少流,希望白少流能劝劝风君子,等福帝摩来到乌由之后,就别再去神学院了,哪怕白少流阻止不了,自己也算打了招呼,万一有什么事也不能怪他。
白少流听完之后也直皱眉,也不知道风先生哪根筋不对,怎么会跑到神学院去凑热闹,还好不是砸场子。想了想对波特神官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想个办法让风先生尽量别去凑热闹了,能不能办成可没把握,风先生情况特殊,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255、化身回望莲台座(下)
特神官松了一口气:“那就多谢白庄主了,多余的话说,但是我觉得福帝摩大主教来了之后,您也可能有麻烦,这就当我的私人提醒吧。”
白少流笑了笑:“多谢提醒,我心里有数。”
波特神官的神色像是在想什么问题,想了半天之后终于开口道:“福帝摩他很强大,我希望白庄主小心一点好,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通知阿娜小姐一声。”
白少流:“阿芙忒娜,她在乌由吗?”
波特:“如果福帝摩到乌由,阿娜小姐一定也会赶到乌由的,因为风先生在这里。”
白少流点点头:“我知道了,有必要的话,我会与维纳小姐联系的。……至于风先生的事,我教你一个法子,可能让他去不了神学院。”说完在波特神官耳边低语了几句。
波特听完之后皱着眉神情说不清是想哭还是想笑:“白庄主,这样也行啊?”
白少流:“虽然是馊点子,可以试试看,也许会很有效,除了风夫人,谁能管得住风先生?”
波特神官告辞后,在坐怀丘一间修行精舍中,小白见到了陶然客,他恭身拜谢道:“前辈辛苦了,多谢前辈镇守坐怀丘,我不在期间,坐怀山庄纹丝未乱,全是前辈之功。”
陶然客前段时间先随梅野石去了郁金香公国,大战开始后又回到了乌由,坐怀山庄大批弟子赶去给丹紫成助阵,而陶然客留在这里没走。见小白拜谢。陶然客呵呵笑道:“白庄主不必行此大礼。听说你在特伊城堡做了很大的事情啊?我闻醉山的两位门人是你坐怀山庄地供奉,我帮你一把也是应该地。现在你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听说陶然客要走。白少流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如今乌由面临的局势很复杂,杜寒枫与艾思搞到了一起,对洛兮不会有什么好处,再加上一个福帝摩捣乱,小白恐怕应付不了,有陶然客这样的高人坐镇自然更好。
小白地神色陶然客看出来了。对白少流道:“白庄主,我是世外之人,在仙府中清修只为早日飞升,因为风先生和梅盟主我才会出山走一趟,也感谢你照顾我那两个不通世事的门人,让他们有在红尘中历练的机会。……每人都要面对自己牵扯的因果与业力,遇事而为则可,梅盟主托我将一件东西交给你。你收好了。”
陶然客递给小白一块墨色的玉珏,小白接在手中问道:“这是何物?”
陶然客:“天刑墨玉,当初有三块,现在只剩下这一块了。你用法力捏碎它,就可以唤醒风君子封印的神识。时间有一天一夜。切记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
小白就觉得手一沉,轻飘飘地墨玉刹那间变得有千钧之重,双手捧住墨玉问道:“这是风先生留给梅盟主的东西,为什么要交给我?”
陶然客笑的有些高深:“如今的形势,还有比你拿着它更合适的人吗?有的是人想要这块墨玉,你可以拿去卖了,一定会卖出个好价钱。”
白少流额头有些冒汗了:“我能想到梅盟主的用意,可是这墨玉实在太沉了,我怕拿不动它,梅盟主为什么不留在自己身边?”
陶然客:“既然梅盟主给你,自然有他的用意,我只是负责转交而已。有了这件东西,我相信你遇事心里就有底了,我也可以放心地回闻醉山。……天刑墨玉在你手中只是一种象征依仗,不一定非得动用它。”
陶然客说的话很有道理,天刑墨玉这种东西只能用一次,一旦捏碎就能招来一位神通广大的仙人。所以这种东西是拿来壮胆的,人地心态有时候很怪,底气不足时有很多事不敢去做自然是什么也做不成,但是有了底气情况就不同了,往往会感觉诸事顺手,原因无他就是尽力去做了。梅野石把天刑墨玉交给小白倒不是希望他真的动用,而就是想一种看不见地支持。
墨玉在手,有很多事情小白突然觉得不发愁了,愁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虽然白少流也不打算动用这枚珍贵的天刑墨玉,但是却觉得心情轻松了许多,一下子把很多问题都看开了。
率领众弟子恭送陶然客离去,接着叫来了刘佩风,命他派人这段时间严密关注乌由市的动静,特别是风君子的行踪。一切交代完毕,刘佩风道:“庄主,你还是快回家吧,这几天我的电话都快给庄茹打爆了,总是问你的消息。她已经知道你回来了,我告诉她的。”
白少流:“我前天就告诉庄茹我要回来了,你也告诉她了?好的,我现在就回去,晚上你再安排人给我放把火。”
这天晚上,乌由突然着了一场大火,着火的是某高尚社区中一栋木结构二层小楼,火焰冲天而起瞬间就把整座小楼烧为灰烬,消防队赶到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剩下。那栋小楼的地下室是亡灵鲁兹的秘密藏身之所,约格告诉了白少流,小白提前送了福帝摩一份礼物。火能不能消灭亡灵很难说,但这至少是一种警告。
窗外传来消防车呼啸而过的声音,小白与庄茹正在厨房里吃晚饭,听说小白今天回到乌由,庄茹早就准备好小白最爱吃的饭菜,还洗了个澡又化了淡妆。听见消防车的声音庄茹自言自语道:“哪里又着火了吗?”
白少流笑道:“天干物燥,要注意防火防盗啊!”
此时已是初冬,小白功力精深不畏寒暑,仍然只穿着一身单衣,庄茹已经穿上了紧身的羊绒衣,性感的身材以及淡淡的描眉粉黛使她在灯光下更加艳丽。听说小白的话庄茹叹道:“一年又快过去了,这一年你总有事忙,经常见不到你。今年你还要回芜城过年吗?”
白少流:“忙归忙。日子还能不过
年过年回小白村,我们一起去,早就说好了的。”
庄茹低下头:“很快又是一年了。”
小白听明了她话中地含义。柔声道:“茹姐,我们地事情也该办了。”
“我们什么事情?”庄茹抬头问道,眼神中有疑问,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相信。
白少流放下筷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同居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也该结婚了吧?”
噼啪的声音传来,庄茹手中地筷子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拣筷子,不小心又把酒杯打翻了。玻璃杯还没有落地,已经被一只手接住,小白的动作快如闪电,已经绕过桌子站在了庄茹身边。
“你怎会这么吃惊?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小白放下杯子,扶着庄茹的肩膀问道。
庄茹身体有些僵硬,靠在椅背上愣愣的看着小白,嘴唇动了半天才说出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你。你,你是在逗姐姐开心吗?”
白少流:“你好像不怎么开心,难道不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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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茹:“不,有你这句话我就很开心了。但是,我们不合适。”
“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合适呀?你想的太多了,先不谈合不合适,只问你愿不愿意?”对庄茹地反应小白并不意外,语气中有无限温柔。
庄茹把头又低了下去,就像蚊子哼一样的说道:“愿意,无论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可是,我自己的情况我心里有数,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白少流:“更好的选择?天下的人太多了,你只有一个。”
庄茹弱弱的答道:“不要逗我开心了,你的情况我也了解,娶我这样一个女人,你会被人笑话地。”
白少流笑了:“笑话就笑话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日子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庄茹:“清尘妹妹会怎么想?这些我本不该说,可是你要是娶我的话……”
白少流收起笑容打断了她的话:“你说地对,我也许不是个好男人,但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好好对你。……你如果不愿接受我,我不会勉强,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改变。”
庄茹见小白说的郑重,抬头看他不知道该怎么问答,心中五味翻滚脑袋也很乱,就像在在做梦一般,她觉得自己应该拒绝小白地求婚,却张不开口说不出话。小白看着她又道:“如果你不答应我也能理解,嫁给我其实没什么好处,我很忙,三天两头不着家,将来还有两位乡下的老人需要照顾,而且我在外面还做了不少不可告人的事情,天天让你担心。……”
庄茹:“不,不是这样的!”她颤声打断了小白的话。
“那你就是答应了?……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此时的庄茹说不出来话,因为小白拉起了她的手,将一枚戒指给她戴上,这是世上男女之间最俗也是最经典的一幕了,庄茹看着自己的手神情接近于凝固。
“阿茹,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小白问她。
庄茹软绵绵的嗯了一声答非所问,没有意识到称呼变了。小白伸手捧起了她的脸,让彼此的目光对视,问她:“在自己家里吃晚饭,也要化上淡妆,是给我看的吗?”
庄茹:“我的眉毛……嗯……”话未说完小白已经吻了下来,庄茹伸手钩住他的脖子,小白轻轻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庄茹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云端,身体没有一丝力气也没有一丝重量,就这么飘啊飘啊,很久之后才喃喃的说了一句:“小白,姐姐在做梦吗?”
“就算做梦又有什么关系?谁还不能做自己的梦吗?一起做吧!”小白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这是让庄茹措手不及的求婚,还没等庄茹清醒过来事情已经定了。
世间男人娶女人、女人嫁男人,往往有很多种选择,依据什么?说穿了,依据自己内心深处的需要,希望对方能给他(她)什么样的感受或满足,精神上或者是物质上的,终究到底还是精神需求上的契合。但是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或者始终在思索自己想要什么?那些喜欢谈论“爱情应该如何”的人们,到自己搞对象时,情况也是如此。
这是爱情吗?也许不是!但你说是也就是了。
那你说什么才是?去问灵顿侯爵!可怜普尼斯-灵上各领域的权威专家,历时三年也没研究明白。灵顿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即使他的研究得出了所谓的结果,世人内心的感受与选择也不会因此改变。白少流听说灵顿侯爵当年的研究后曾说了一句简练而经典的话:“那么聪明的人怎么想不通这么简单的事,就是阿芙忒娜没看上他呗!”
那么小白搞清楚了吗?也不能这么说,但是他看的很透,娶庄茹就娶了,没什么好犹豫的,也很清楚庄茹愿意。突如其来的幸福在满室洋溢,庄茹觉得自己就快融化,温情款款子不必言述。
第二天小白破例起的很晚,为了让怀抱中的庄茹多享受这温馨一点时间。……日子没有改变,但是却不同了,有一种感觉从庄茹心中流淌出来只有小白才能体会。小白感觉挺美,风君子这天却有些闹心。
256、众生一谓泯神魔(上)
君子:“去文化研究院,你知道的,还问我?”
萧云衣仍然站在门前:“去研究什么?”
风君子笑道:“神学。”
萧云衣眨着眼睛:“我看不是吧?”
风君子:“我拿着《圣经》呢,不去研究神学还能研究别的?”
萧云衣白了他一眼:“你拿着宝剑也不像大侠,神学?我看你天天晚上不着家,吃完饭就往外跑,我就不信上帝能把我老公勾搭成这样!……我如果今天不让你出门,上帝会不会生我的气?”
风君子陪笑道:“上帝?他哪敢生你的气,连我都不敢惹你。……我真是去研究神学的,最近我对信仰问题比较感兴趣,想去研究院找波特院长聊聊。”
萧云衣似笑非笑:“去找波特院长还是去找那些被你蛊惑的教友?我可听说了,你参加了一个俱乐部,每天神侃,把一帮大姑娘小媳妇侃的五迷三道的,一见你来,笑的个个跟朵花似的,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转着你团团转,是不是感觉很滋润啊?”
风君子脸色一变,露出很委屈的表情:“哪有的事!你还不了解我吗?”
萧云衣:“我了解你,可是别人不了解你呀!比如……这几位女士是不是很有魅力呀?”
她报出了几位神学院中女性活动极积分子的名字,恰恰是平时与风君子开玩笑最多,也是最年轻漂亮的几位。风君子脸色有点苦:“你竟然知道这些名字?如果说魅力嘛,虽然不如你漂亮又有内涵。不过我也不能撒谎。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谁这么嘴碎,编造这么无聊地事情?”
萧云衣:“你怎么能怪别人嘴碎呢?你在那种场合要注意点影响,人家是冲上帝去地。不能让你勾搭跑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去吧,天冷,穿件厚点的外套。”
风君子将《圣经》啪的一声扔在鞋柜上,有些不悦地说道:“算了。我不去了!”他说完转身走进了书房。
萧云衣也跟着他,站在书房门口微笑着问道:“老公,你真的不去了吗?可不是我不让你去,想去就去吧。”
风君子坐在椅子上挥了挥手:“跟你没关系,我自己不想去,也没多大意思。”
萧云衣走进书房拿起风君子的茶壶:“不去就对了,这么冷天往外跑什么?我给你泡壶茶,你到底在俱乐部怎么神侃的?也侃给我听听吧。”
萧云衣泡好茶又走进书房。风君子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你知道什么叫活佛吗?”
萧云衣把茶放在书桌上,一扭头皱眉:“你问我?我也没研究,就是活着的佛吧?”
风君子直摇头:“不对不对,佛之果位超脱生死轮回。哪有什么活不活地说法?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查阅了历代典籍。此词竟无来源,就是志虚内地所俗称,流传渐成尊号,非密宗佛学本语。”
萧云衣:“称呼总有来源吧?原来叫什么?”
风君子:“没有什么原来,在密语中称为‘朱庇古’,如果要我翻译的话,不会翻译成活佛,而是‘轮转化身’,这才是佛学本语。”
萧云衣在躺椅上坐了下来:“叫你这么一说,还蛮有意思的,你不是有个同学叫尚云飞,他的师父就是位活佛,不过听你说他没有留下轮转化身啊?”
风君子笑了笑,唱偈道:“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
萧云衣也扑哧一声笑了:“这是佛语吗?真像你以前说的,梵文直译就是一地车轱辘话,你今天晚上就要去和那些教友聊这些吗?”
风君子:“我今天本打算找波特院长聊一聊创世说,突然想起了龙树菩萨缘起性空中观论,无我无常、无主造物,正想和他掰扯掰扯。”
萧云衣好气又好笑道:“那个文化研究院,我看就是个西方神学院,你参加的那个俱乐部就是搞传销的教友会,真不知道你去凑热闹干什么?你去和波特院长谈什么缘起性空,怎么不谈‘有物浑成,先天地生’呢?”
风君子双手抱胸往椅背上一靠:“前两天已经谈了。”
萧云衣指着风君子笑骂道:“你跑到人家神学院里扯这个,不和找茬一样吗?那位波特院长真是好涵养,我估计他一见到你头都大了,你跟他侃道法自然的时候他是怎么说地?”
“他说那就是上帝的化身,要看我怎么理解了,真正懂得信仰的人是能够理解的。……呵呵呵呵……”风君子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坐在椅子上呵呵笑个不停。
萧云衣站起身来走过去一只手放在他地脑门上:“老公,你怎么笑成这样,有这么好笑吗,你没发烧吧?”
风君子:“我没发烧,精神着呢!”
萧云衣:“既然这么精神这么高兴,去洗碗!”
……
风君子呵呵笑的时候,远在几千里外地水知味楼君子居中,顾影也在咯咯笑,笑的是花枝乱颤。她到水处理白莲山道场事务,第一时间拜访了知味楼,对于乌由来客又是张先生的高徒,知味楼的负责人陈雁接待的很热情,单独在君子居中与她闲聊。两个女人在一起话就是多,先聊小白,后来又聊起了小白与清尘,话题就变成了修行道侣。
陈雁给顾影讲了个故事,是梅野石有一次在三梦宗中给弟子们讲的一则逸闻,关于守正真人和风君子的。话说守正真人想当年化身老中医金三山住在昭亭山下石柱村中,梅野石也在此村长大,从小名叫石野,他的养父母和金爷爷关系非常好。石野的父母见金爷爷年纪大了。一个孤老头子没人照顾发了善心。要给金爷爷张罗着找个老伴。
金爷爷当然说不必,可是石家父母以为是老人家自己不好意思,还是主动张罗了。这一张罗动静可就大了。金爷爷在十里八乡是个名人,家境不错而且医道高超,年纪虽然大了可身体十分健康,老头子鹤
长地很帅也很有派。结果十里八乡保媒拉线地领来了子,有小脚老太太甚至还有年岁不大的寡妇人家。
—
守正真人没想到石家父母能搞出这种事情,当即带着狗进九连山采药躲清静去了。没人知道金爷爷去了哪里。这事偏偏让风君子听说了,拎着黑如意在九连山中找到了守正真人,笑嘻嘻的堵住他说:“真没想到,天下高人无不敬仰地守正师兄,竟然让一帮小脚老太太逼的离家出走!……我说老金啊,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来来来,快随我回石柱村。我帮你把把关挑选一番,看上谁家寡妇你就点点头,一切我来操办!”
说完话他还嬉皮笑脸的硬要拉守正真人回村,守正真人拔出雷神剑和他比划了一番这才脱身。这是当世两大宗师之间唯一的一次交手,至于胜负如何只有随守正真人上山采药的那只灵獒大乖才知道。
这个故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也许没什么好笑。可是想像一下当世两大宗师在山中对话的神态语气,怎么想怎么逗乐,陈雁和顾影都咯咯直乐!
……
水知味楼中地女子笑的开心,远在康西断崖绝壁之上气氛却很凝重。不久之前,山川震动,发源于此,在深山绝壁中还能看见明显的痕迹。山壁崩颓峡谷堰塞,四处是滚落的巨石与植被剥离后裸露的山体,很多悬崖峭壁也裂开深深的缝隙,似乎随时就要崩塌。深山中一处高高的危崖之上,有一名年轻的僧人身披一件奇异地杂色袈裟,盘膝静坐,身影似乎已与磐石溶为一体。
“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夜空中传来唱偈之声,这位僧人身形不动却传出了偈语之声,巧合的是,远在乌由的风君子也在书房中唱出这四句偈,如果有人能够相隔万里兼听,会发现这两人是同时开口的。
“法海师兄,你在此地定坐几十日,就是为了这四句偈吗?”远处有一个剃着小平头地男子,脚踏虚空缓缓而又急速的从危崖下飘行而上,落在僧人身前。
“云飞师弟,我是在等你。”僧人终于抬头说话,他就是九林禅院地神僧法海,而来人是尚云飞。
尚云飞淡淡答道:“师兄找我,为何不登门相见,而在此地定坐不起呢?”
法海抬手一指:“我是想让你见一见这眼前山川,请问师弟有何感慨?”
尚云飞:“众生之苦灭如此,集道者知超然。”
法海:“师弟就没有一丝悲悯之心吗?”
尚云飞:“你怎知我没有悲悯之心?连日来我尽散历年积财,率众救助千里涂炭,虽不能免众生之苦,也以身行布施。”
法海:“你所率之众来自何方?你所行之善意欲为何?四处颂扬高德可印之名,言你爱及众生,俨然一代大德出世,引万民供奉重建大毗卢遮那寺,你所谋为此吗?”
尚云飞笑了笑:“师兄一代高僧,身着禅宗信衣木绵袈裟,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此地天灾变故,依你所言,我所率之众不应行善了?……缘起、缘生、缘成,众因缘生法,我说既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师兄,你怎因我着相?”
法海面不改色:“天下无人阻你行善,康西山川震动,昆仑高人曾尽聚此地,见一众教廷修士传扬你的功德,却无一人去责问于你,正是因此。”
尚云飞:“师兄似乎对我有成见?”
法海:“就问问你的本心吧,你是不是早盼着这一天了?”
尚云飞:“师兄所问甚是无端,我有何错不妨明言。”
法海:“你所行之善,与匹夫所行之善,并无差别。可是此地与海外传扬过盛,挑他人之刺,尊你为大德,你却欣然而受,趁机立法座于此。”
尚云飞:“秉承上师遗愿,重建大毗卢遮那寺,难道也是错吗?”
法海:“为你传扬功德凝聚信众的都是什么人?无一人有佛之正信,不过借你之名立地聚众而已,你依此立寺,所行已偏。……更可笑有人说你能感化众生,海外信徒大举追随,我想你自己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觉得有亏吗?”
尚云飞:“此宏愿大,众生须渡,不在一时,立地为先。”
法海皱眉道:“你此言,脱己身于众生之外,非是道谛真意啊。”
尚云飞:“师兄说话越来越不像佛门高僧了,难道要化地为藩篱吗?佛法广布世间,也是错吗?万里山川人欲横流,占窃权位者肆行无忌,你却偏责于我?”
法海:“有恶业消恶业,有功德累功德,如此而已无所谓偏责。你所行,不是弘法,而是借名弄佛!”
尚云飞:“师兄,我不想和你辩经,如果有何事能加罪于我,则请你明言。若只是这种嫌隙之词,那就不必开口了。”
法海:“我与天下修行众都不能加罪于你,以言点之而已,但是有人却能。……你若真有正信宏愿,那就散尽身边叵测之徒,于此地行功德。……莫去乌由,乌由即地狱。”
尚云飞看着法海,良久之后才道:“原来师兄知道我将要去乌由,特地来劝阻的吗?抱歉,我还是会去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法海叹息一声:“那是谁的地狱?你并未渡他人!算了,老僧言尽于此。”
256、众生一谓泯神魔(下)
云飞要去乌由,当然不是以活佛传人的身份,而是以巨子的身份。一个多月以后,乌由将有一场大会,非常重要的盛会,世界各地的政要名流将要齐集乌由。
这场会议正式的称呼是世界经济年会,民间俗称世界权贵俱乐部,每四年一度,原本是世界上最大的财团负责人之间的一场聚会,大家聚在一起交流商讨各国各地的投资机会与发展战略,并互相试探勾心斗角。
这个世界的运转是受利益驱动的,因此世界经济年会的影响越来越大,近年来与会者不仅是世界列强企业,也包括了各种国际组织与各国政要,在这个会议上商谈的内容涉及了世界各地利益的划分问题,当然表面上的气氛总是友好和谐的,是一场交流的盛会。
世界权贵俱乐部活动,与大多数乌由市民无关,但是乌由市在志虚政府的支持下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一届经济年会的举办权,乌由市从上到下都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似乎这是一种天大的荣光。
其实这一届会议选择在乌由并不偶然,志虚国这几十年的发展积累了巨大的国民财富,这个国家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也积累了巨大的生产能力。而与此同时,以山魔国为代表的西方主要发达国家又在经历一场周期性过度消费的衰退危机,如今的危机不能像历史上那样发动一场对外掠夺战争来解决,必须以别的途径来消化转嫁。很多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盯上了志虚国,希望志虚国能负起大国的道义,承担更多的所谓责任。
也许普通的百姓感受不到世界上那么复杂的变化,但是生活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影响。连续几年来,物价一直在飞涨,过度的市场开放与无序地内耗。使得凡是需要进口的或者能够出口的物资,国内价格都打着翻的与国际市场越来越接近,可是这里的人收入水平与消费水平远远跟不上。在这个背景下,这场会议显得很敏感也很重要,大大小小地财团都想在这场盛宴中分一杯羹。带着各种心思齐聚乌由。
在乌由街头已经能够感受到一种类似于节日的气氛,大街小巷已经挂满:.切的需要外界认知与认同的心理。很多人忘了一句“人不知而不愠”的格言,因为不为他人所认同而懊恼忧虑,迫切地想展示与证明自己。当有关人士谈论起这次盛会时,脸上都洋溢着兴奋,隐约还有一丝担忧,怕自己准备的不好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
世界各地这么多人要来。来客非富既贵,最紧张的当然是乌由警方。许久没有受到过警方骚扰的白少流这一次也接到了警方的电话,乌由警察局副局长常武亲自来电话要小白去他办公室一趟。小白也没干什么坏事,干嘛一个电话就要招去?看在风君子的面子上,小白还是客客气气地去了。
常武找小白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打预防针。乌由最大地黑帮就是黑龙帮。而常武也很清楚黑龙帮控制在白少流手里,为了大会期间不出乱子。必须提前提醒小白两句,也是常武的职责所在。一身警服的常武在办公室中和小白讲了一番世界经济年会在乌由召开的特殊意义之后,叮嘱道:“小白呀,你可别让我为难,在会议期间。黑龙帮下面的场子千万不能出乱子。涉外娱乐地场所应该照常营业,派人盯紧点,其它地一些小场子能关就关了吧。风头过去之后再开。”
白少流眯着眼睛看常武:“常局长,你这一句话轻松,大家都不吃饭了吗?营业好好的,你一句话说关就关说开就开?”
常武苦笑:“小白呀,我这也是没办法,是好心提醒你,并不是与你为难,现在的状况你也不是不了解。”
白少流也苦笑:“警官同志,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学会处变不惊、能守知常?修行中地道理也是生活中的道理,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该管什么就管什么。”
常武叹息:“我也想这样啊,也尽量在这么做了,可是太多的事情我说的不算,你就体谅点吧,情况总会越来越好的。”
白少流:“我听说关德美局长被调走贬到外地去了,因为黄亚苏遇刺的事,怎么还没有听到你扶正高升的消息?”
常武眼神中有一丝淡淡的失望:“也许我的工作能力还不够突出,上面调来一位新局长,名字叫杜小仙,过几天就要上任了。”
白少流一愣:“杜小仙?听上去是个女人的名字,年纪多大呀?”
常武:“就是个女的,从都城调来的,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
白少流:“这么年轻?调来乌由做警察局长?我看这人一定长的挺漂亮,和上面的关系也不简单,否则不太可能。”
常武摇摇头:“小白,你不要在别人面前这么无端的议论,这不是什么好话。”
小白站起身来扶着桌子道:“常副局长,你不让别人这么说,你心里不也这么想过吗?”
常武挥手给了他肩膀一巴掌:“我是这么想过,但我没有非议过,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从都城下调,当然比我这种从基层干起来的级别升的快了,你不认识人家,也不能说人家不是凭才干起来的。”
从常武那里告辞之后,小白心里就开始急速的盘算起来,这场聚会将使乌由的局面变得无比复杂。其实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要发生,但是最近忙的都没顾得上考虑,别人看见的都是
地的权贵齐来作客,小白能看见的当然更多。
河洛集团会参加这场会议活动,一直就在乌由的灵顿侯爵也一定会参加,阿芙忒娜可能也会来,尚云飞说不定也要来,这些人可能都不是会议的主角,但是聚在一起也够麻烦的。而且小白也知道。来的不一定都是客呀,有很多让人头痛心怀叵测地人,在世间都有权贵身份的掩护。而且随着这些人的聚集,世界各地身怀神迹异能的人士说不定也会聚集在此,偏偏又赶在福帝摩到乌由上任的时机。届时乌由将会是各路牛鬼蛇神地大荟萃。
小白想的没错,刚刚与常武告别,罗兵一个电话又把他叫走了,说是萧正容找他。萧正容是海军军官,很少主动找小白有事,既然他开口小白当然要立刻赶过去。萧正容与小白见面的地方很奇怪,竟然是在香榭里舍大酒店一间高档套房里,他和罗兵都穿着便装。身边还坐着两个小白不认识的人。
一见面罗兵就上前介绍:“这位是古部长,这位是李司长。……老古,老改,这位就是乌由第一高手白少流。”
古部长看上去五、六十岁,精神非常好,腰杆挺的笔直眼神也很锋利。罗兵叫他老古,曾经是梅野石少年时在秘勤机构的老上司。现在已居高位。李司长也有四十好几了,脸形消瘦,身材不是很高,小白特意注意到他的一双手,非常干净指甲修剪的也很整齐。手指细长而灵活与一般人不太一样。罗兵叫这位李司长老改。他曾经是罗兵、萧正容、梅野石一个秘勤小组地战友。
古部长一看见小白就热情的握手:“原来你就是白少流,久仰大名,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白少流:“我就是个做生意的。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古部长,李司长,这么高级的领导特意在这里等我?”
萧正容在一旁道:“小白,你就别兜***了,古部长是负责国家秘情工作的,而李司长是这一次世界经济年会特殊安全保障的负责人,也是我以前地战友,他们知道你的身份,昆仑修行大派掌门,坐怀山庄庄主。”
小白吃了一惊,这时李司长上前握手招呼道:“白庄主不必惊讶,我们今天是以私人身份来地,所说的话虽然与职责有关,但是与我们所在的机构无关。……老古知道昆仑修行人的事,曾经还是正一门弟子,所以这一次到乌由来,特地跟你打声招呼。”
古部长与李司长属于国家秘勤机关,也训练和指挥一批身怀异能的特殊人才,在特殊场合执行特别任务并不公开露面。其中有些成员可能与修行界有私人关系,比如当初地梅野石还有古部长本人,但是从职责上来讲基本上与修行界互不相干。当初追捕清尘地就是古部长的手下,但是清尘让梅野石救走了,这个案子到现在已经不了了之成为了悬案。
古部长能找上门,而且知道白少流在修行界的身份,那么多少也知道一点小白和清尘地关系,但是他们谁也没提,彼此心照不宣而已。古部长他们找小白的原因也不复杂,他们也不希望在世界经济年会召开期间出什么乱子,尤其是神通广大的高人之间争斗波及世间引发**。所以提前找小白,也是打打预防针,希望小白做为大派掌门在这一段时间约束门下弟子尽量不要与教廷起冲突。
小白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原来这些事情你也知道,假如别人找我的麻烦呢?”
古部长笑了,拍着小白的肩膀道:“这里没有外人,说句私人的话,那帮家伙如果到这里来捣乱,你该出手就出手,有什么事我能够帮你遮掩就遮掩,但是千万不能引起公开的动静和媒体的关注。我从个人角度也可以给你一些情报线索上的帮助,如果你能够抑制那些家伙不捣乱,我是最乐意不过的,有什么事老改与罗兵单线联系,我们就不必再见面了。”
白少流:“今天警察局找我了,希望黑龙帮把不涉外的娱乐场所都关了,是想让乌由的小姐们都减肥吗?”
古部长:“这事也正常,这样吧,我替你打声招呼,黑龙帮下面的娱乐场所该开门还开门,但你得帮我一个忙。”
白少流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他那边一句话说关就关,你这边一句话说开就开,为了这场大会,迎接四海贵客,可你知道有些客人对这种事情是怎么评价的吗?这恰恰是让人诟病攻击之处,我这个自己人感觉也非常不舒服。”
古部长叹了口气:“其实我的感觉和你一样,我职责在身只能做到这么多,也只能做好我的事。假如我们每一个人都做好自己的事,也许这个世界能让人感觉舒服很多吧,你是修行人,知道遇事而为的道理我就不多说了。”
白少流点头:“冲你这句话,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李司长递过来一张单子,都是黑龙帮插手的乌由各高档涉外娱乐场所名称,他对小白道:“我们想提前安插一批人在会议期间到这些地方当服务员,可能还要安装一批设备,能不能以黑龙帮的身份?”
白少流笑了:“原来你们也混黑社会?行,我来安排。”如果白少流是个在洞府中清修的世外高人,完全可以不必理会这些事情,但是他要是涉足世间经营的话,这些俗务他还是避不了的,所以也和古部长打交道达成协议。
257、委蛇虚与藏丘壑(上)
帝摩终于来到乌由上任,由于他还保留着冈比底斯最营荣誉总导师的名衔,恐怕是有史以来地位最高的一位大主教。福帝摩不是一个人上任的,他还带了一批随从,这本有些越格,但是约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计较,他本来就想让福帝摩把心腹从冈比底斯都带走。
福帝摩一上任,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整顿志虚教区的工作,在每个设立教区的地方都派出亲信进行考察,同时也增派神官,加强对地方势力的掌控。刚上任的几天,波特神官等人几乎每天都要向他汇报志虚教区的人员、机构、财务等等详细情况,福帝摩一边听一边琢磨一边发号施令,忙的是不亦乐乎。巩固自己的根据地是最重要的,福帝摩暂时还没有功夫腾出手来对付小白。
除了公开的活动,福帝摩也有属于自己的绝密事宜,在乌由大教堂的最深处,只有大主教能够进入的密室中,福帝摩用魔法又开辟了另一个空间,这是整个乌由大教堂最底层的密室。在这个密室里有一张金碧辉煌的座椅,椅子对面的墙壁上有一个硕大的黑色十字架,十字架上没有受难的圣子,只缠绕着崩断的锁链。福帝摩够大胆的,竟然把进行黑魔法仪式的密室设立在乌由大教堂中,同时他也很自信,把这个地方当成了自己的老巢。
这天夜里,福帝摩坐在那张华丽的椅子上,手扶一支金色的形状像一支长梭的魔法杖,指着黑十字架缓缓吟唱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在唱什么鸟语,到最后似乎很吃力,魔法杖的尖端都在微微发颤,终于听见了锁链的响声,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在他面前。黑影一现身就跪下道:“我敬爱地老师。你终于来了!”
福帝摩略带惊讶道:“鲁兹,为什么召唤你会如此困难?”
鲁兹带着恨意答道:“就在前几天,我的祭坛被人一把火给烧了,如果不是我已经有宿主,拥有了精神力量的源泉。今天恐怕就见不到老师您了,您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不,孩子,我现在的身份是志虚大主教。”福帝摩低沉地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
这一对师徒也够倒霉的,学习亡灵法师的黑魔法,没事就琢磨阴谋,却出门撞鬼都栽在白少流手里,鲁兹自己成了真的亡灵。而福帝摩被发配到远离教廷的乌由。两人谈起自从上次分手后所发生的事情,对小白恨的真是牙都痒痒的,同时也深恨阿芙忒娜。最后福帝摩问道:“孩子,我现在从冈比底斯最高骑士训练营总导师降为了志虚大主教,你却没有像别人一样假惺惺地安慰我,为什么?”
鲁兹:“敬爱的老师。我应该恭喜您才对!”
福帝摩:“哦,为什么?”
鲁兹:“在冈比底斯。总是有邓普瑞多那个老顽固绊手绊脚,还有教皇和约格那一对老小狐狸算计着一切,您的抱负与志向何时才能施展?而志虚这片地方,国土广大相当于整个罗巴大陆,人口众多甚至超过了教廷现有的信徒。这是巨大的财富。正待老师您来开发,在这里建立起基业,其声势之旺将不亚于神圣教廷。您将掌握这世上最强大的精神力量源泉。而我,以亡灵之身永远追随您!”
福帝摩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你果然是我最看中的学生,一眼看出了问题地关键,当初约格要流放我到此地,正合我的心意。”
鲁兹有些疑问:“戈麦斯-约格这个人心机深远,|l们能想到的他不会想不到,怎会主动将老师您派到这里建立独立王国?”
福帝摩沉吟道:“我有我的好处,他有他的利益,他无非是想掌握整个神圣教廷,而我却不能屈居在他之下,所以他让我远离冈比底斯,各取所需。”
鲁兹思索着说道:“事情应该是如此,约格还太年轻,他需要建立自己地威望,老师您是他踏上权力巅峰地垫脚石,于是他给了您这个机会,知道你不会拒绝。”世上有什么比阴谋更高明?那就是阳谋!福帝摩明知道约格要流放他,并且要逼他将安插在冈比底斯的势力都带走,却仍然按照约格的想法这么做了,聪明如鲁兹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福帝摩:“我手下人虽多,但大多没有将帅之才,你是我最得力地助手,就像约格在教皇身边一样。……当务之急,要帮助你获得更多的宿主,使亡灵的力量强大起来,最终彻底占据某一个宿主的灵魂,你可以重新回到人世,你现在有多少宿主?”
黑暗的亡灵就像人们灵魂中的寄生虫,所有被他引诱接受黑暗亡灵召唤的人都成为他的精神力量源泉,当亡灵的意志彻底控制一个人的时候,那这个人就将完全成为亡灵的化身。在私下谈论时,福帝摩毫不忌讳的将这些人称为宿主。鲁兹答道:“普通人的精神力量太微弱,对我没什么用处,很惭愧,我现在只有一个强大的宿主,就是阿狄罗-维纳。”
福帝摩微微动容:“原来是他,难怪我见到他时,在他的眼翳中看见了阴影,太好了,如果将来你能控制他成为你的寄身,那么将成为对付维纳家族的利器。神圣教廷已经放弃了对维纳家族的庇护,阿芙忒娜不肯回到教廷,特伊城堡与教廷大军为敌,利用阿狄罗是我们最好的复仇方式。”
鲁兹:“老师,我现在的力量很微弱,远远不能完全控制他。”
福帝摩:“没关系,志虚教区的一切都掌握在我手中,尤其是乌由神学院已经有基
将在那里挑选一批人尝试着接受你的诱惑。”
鲁兹:“神学院的负责人罗恩-波特,是当初邓普的亲信,他恐怕不会配合老师您的工作。”
福帝摩:“罗恩-波特这个人我想把他赶出志虚,跟我合作,我迟早要铲除他。”
鲁兹阻止道:“老师,千万不可着急。你现在刚来志虚立足未稳,这个时候与波特起冲突等于将邓普瑞多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对我们并非有利。我建议还是要安抚他,以大主教的身份与他协商,并派人进入神学院协助与分管他地一部分工作。渐渐的完成控制,等将来根基已经建立不可动摇,是赶走他还是铲除他都很方便。”
福帝摩点头:“你的建议很好,有你在身边对我的帮助太大了,我明天就要去找波特院长好好谈一谈,派两名神官去协助他的工作,这是他拒绝不了地。……在乌由,还有我们共同的仇人白少流。你看应该怎么对付他?”
鲁兹劝道:“我和老师一样深恨这个姓白的,但是时机也不成熟,公然要杀他,以老师您强大的力量当然可以做到,但这等于和昆仑修行界对抗,现在我们不宜树敌太多。暂时忍一忍,先发展内部力量是最重要的。按志虚人的说法就是韬光养晦,不能小看古老的东方智慧。”
福帝摩恨恨的说道:“我一想到这个白少流,灵魂中地仇恨就在躁动。”
鲁兹:“阿芙忒娜和白少流都是我的仇人,如果有一天我能控制阿狄罗,我想可以用最好的方式去报仇。老师您不必太急躁。白少流以一场私人决斗羞辱了你。您完全可以在未来的时间里想办法用一场私人决斗去消灭他。……眼前的乌由将要发生一件大事,老师一定要利用好这个机会。”
福帝摩:“眼前乌由还有什么事?”
鲁兹:“就是世界经济年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重要的人要来。他们当中有很多将灵魂寄托予上帝地信徒,乌由大教堂将是他们来礼拜的地方。……您还是冈比底斯最高骑士训练营地荣誉总导师,在很多人眼中仍然有威望,向他们展示您的魅力发出感召吧,这是你建立世俗间强大人脉的最好机会,如果将来您在志虚要有大做为,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凭借。”
福帝摩的力量与野心,加上鲁兹地阴谋和心机,却实是一个令人很头痛地组合,这也许比在冈比底斯的福帝摩更加难对付。鲁兹在算计罗恩-波特这位在乌由代表邓普瑞多势力的人物,与此同+[到了这种可能。
这天夜间,就在福帝摩与鲁兹在密室中密谋地时候,乌由神学院的院长罗恩-波特接待了一位神秘的客人。这人敲开了波特寓所的大门,被波特让进了一间小小的有魔法阵掩护的会客室中,波特很惊讶的问道:“刚泽长老,您怎么会突然来到乌由,而且行踪如此秘密?”
来自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的刚泽长老年纪约五十左右,一头桔色的卷发,面色甚是红润,他刚刚进入最高神学院成为长老不久,是邓普瑞多借约格之手新提拔的亲信。他坐下道:“是邓普瑞多大人派我来见你的。”
“院长大人有事找我,可以用很多种方法,我没想到竟然会派您这样一位长老来。”波特的语气很是不解。
刚泽长老摆了摆手:“有些事必须面谈,派别人来院长大人不放心,他不想让福帝摩有所察觉,是我主动请命来走一趟的。……你夫人还好吧,听说她怀孕了,不久将有你们的孩子,首先祝贺你要成为父亲了!”说话时他特意看了门外一眼。
波特:“谢谢你的祝福,罗琳很好,预产期在明年。……她已经休息了,我们在这里说话没有任何其它人能听见,有什么话长老您就说吧。”
刚泽长老压低声音很慎重的说道:“下面的话,只是在你我之间,不能外传。院长大人要您注意乌由的所有信徒,特别是神学院中的信徒,核心守护人要仔细挑选,尽一切可能阻止他们受到黑暗亡灵的诱惑。”
波特脸色一变吃惊不小,失声道:“难道福帝摩大人……”
刚泽长老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说出来,这是个危险的指控,说出来你的处境也很危险,院长大人只是在猜测,他也不希望情况真的如此。所以你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观察和试探福帝摩,看他究竟是不是一个披着法袍的魔鬼?”
波特倒吸一口冷气:“志虚大主教鲁兹是亡灵法师,这还不伤及神圣教廷根本,假如福帝摩选择与光明教廷决裂,这太可怕了!他虽然已经离开了冈比底斯,但是在神圣教廷中仍然树大根深。”
刚泽长老:“邓普瑞多大人认为福帝摩不会这么做的,至少暂时不会,但如果他真的是教廷内部黑暗势力的领袖,让他在志虚经营的时间越长,后果就越严重。”
波特:“我记住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但是我的力量太弱,无法与福帝摩对抗,况且他有志虚大主教的身份,我得接受他的命令。”
刚泽长老:“院长大人也了解,他希望你好好保护自己,主要任务是观察福帝摩的一举一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向冈比底斯最高神学院求助,院长大人会亲自来处理的。……我离开乌由之后,你要一切小心。”
257、委蛇虚与藏丘壑(下)
在第二天上午,新上任的志虚大主教福帝摩,在乌由机室中又一次招见了乌由神学院的院长罗恩-波特。在冈比底斯一直以威严著称的福帝摩,表现出了少有的和蔼与平易近人的态度,热情的赞扬了波特院长的工作成就以及他对志虚教区所做出的杰出贡献,并且亲切询问了他的家庭与生活情况,也祝福他即将做父亲。
波特院长对福帝摩大人的赞赏表示感谢,同时向这位曾经地位崇高的大主教表达了长期以来的敬仰之情,并且表示在福帝摩的领导下,将以更大的热情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传递光明福音的事业中。
务虚的话说完了,接下来该务实了,福帝摩以和蔼可亲的语气说道:“波特先生,虽然这里的环境曾经很困难,但是您的工作一直很出色,这让我感到万分欣慰!乌由神学官的影响还需要扩大,你需要更多的帮助与支持,我从冈比底斯带来了两名杰出的神官,从明天起将协助你在神学院的日常事务,这样你也好投入更多的精力到神学研究当中去,也有时间好好照顾你的家人。”
这一招波特早想到了,就算福帝摩不是什么披着法袍的恶魔,以他的心性以及与邓普瑞多之间的摩擦,来到乌由后一定会插手神学院的,对于这样的要求波特无法拒绝,只能微笑着点头答应并感谢大主教的关心与支持。就在此时门外有神官汇报:“二位大人,乌由大教堂门前出了点状况。”
波特皱眉问道:“这里是市区,又是大白天,在教堂门口会出什么状况?”
神官吞吞吐吐的答道:“有人在教堂门口摆摊算命,有神官认出来,就是那个特别昆仑修行人风君子。……他就坐在教堂门口的台阶上,二位大人。你们看这事怎么处理?”
乌由大教堂门前不算偏僻也不算热闹,离商业区与居民区都有一段距离,在一片乌由各机关单位办公区的旁边,大门朝东,门前有一个路口。这个路口不是普通的十字路口。有两条稍宽的马路和一条较窄地马路穿过,从天空俯瞰下去是六条路交叉汇聚,乌由大教堂夹在两条路的中间。
风君子没有坐在教堂的正门口,而是坐在教堂门前台阶的北侧最下面一阶,面朝北方,看上去就像个逛街乏了坐下来休息的行人。但仔细一看又不对,他身穿着黑色地对襟盘云衫,胸前镶嵌着两道绛红色的滚花竹片。很典型的志虚传统装束,鼻梁上却架着一副很时髦的宽边变色镜。最特别的是他的身前放着一张大白纸,上面写着“仙人指路”四个大字。
如果这张招牌出现在火车站后面的广场,或者公园门口的天桥底下,那不用问,就是个摆摊算命忽悠人弄两个小钱花地主。可是出现在乌由大教堂的门口。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论是麻衣神相还是梅花易数。或者是西方的塔罗牌等等占卜花样,在真正的教徒眼中都是异教徒的巫术,不仅不屑一顾,而且会厌恶而驱逐之。
如果换成别人坐在这里亮出这张幌子,碰着脾气好的可能会轰他走。碰着脾气坏地就要上去找事了。乌由大教堂的神父一开始没注意。后来发现路过地行人总是在风君子面前驻足多看两眼,觉得有点不对,上前一看才知道有人把仙人指路的幌子摆到教堂门口来了。当即就有人上前要把风君子轰走。却被同伴拉住了。
俗话说小鬼怕恶人,乌由大教堂是志虚教区的核心所在,不像波特的神学院,教廷里值守的神父都是志虚大教区地高层,有人是认识风君子地。这些人的地位在教廷中不高不低,他们不太了解风君子具体的情况,但也听说过风君子地传说,认出是他之后就不敢轻易上前招惹,而是回到教堂后面向福帝摩与波特神官报信。
福帝摩与波特走出大教堂的时候,看见的是风君子侧后的背影,他坐在那里抬头望天,根本就没有留意后面有谁走出来。福帝摩看着风君子的身影脸上就浮出一股怒气,而波特神官神色很苦,表情就像在无声的说——风先生,你怎么找到这儿来惹麻烦了?他苦笑着抢在福帝摩身前半步要过去和风君子打招呼,想找个借口劝他走。
然而波特与福帝摩身形刚动又停了下来,同时转过头去,他们都是魔法修为很高的人,傀眼术很灵敏,此时都感受到一种压力从背后传来。只见对面路口,邻的最近的两条路中间拐角处一棵银杏树下,站着一名身材修长的金发女子,她蔚蓝色的眼眸看着风君子的背影。福帝摩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女子在不动声色的凝聚力量,如果他想对风君子不利的话,这女子会立刻出手干涉的。
波特小声道:“怎么是维纳小姐?”
福帝摩也哼一声:“是她陪风君子来的吗?这算什么行径,**裸的挑衅!”
波特仍然悄声道:“大人,这里不是在教堂中,是在马路边。”
福帝摩:“难道你认为这种行为不应该干涉吗?我们就站在这里看着,被天下人耻笑吗?我要驱逐此人,就想看看阿芙忒娜敢不敢插手帮他!”
他刚想有所动作却被波特神官一把拉住了,波特指了指街对面:“大人不要妄动,有警察来了。”
从北面沿街缓缓开来一辆挂着警灯与警牌的越野车,开车的人正是乌由警察局的副局长常武,常武一边开车一边对副驾驶座上的一位年轻女子说道:“杜局长,您刚刚到任就要亲自巡查整个乌由市吗?也不休息几天。”
杜局长:“我需要尽快了解辖区内的情况,如果连乌由各处地方都不清楚的话,坐在办公室里听报告怎么算了解?……老常,其实你不用亲自陪着我,随便叫个警官就可以了。”
常武:“既然是我们搭班子,一定要协助杜局长搞好工作,我从派出所的片
。在这里二十多年了,乌由的大街小巷没有我不熟来乍到,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当然是我陪着最好。你为什么点名要来乌由大教堂,难道你也是基督徒吗?”
杜局长摇头:“我不是基督徒。我父亲是信佛地。”
常武:“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杜局长看了他一眼,用一种提醒的语气道:“老常啊,你是几十年的老刑侦了,也是被部里嘉奖过的英模。但是做领导工作思路不能总局限在立案破案上,要在大局上想的更多,世界经济年会要在乌由召开,我一上任担子就很重啊。这次从世界各地来地客人,有很多是基督徒。他们如果做礼拜的话,必然会来乌由大教堂,这里地形复杂道路四通八达,是保卫工作的重点和难点,当然要来看看情况。……嗯?那是什么人?停车!”
车已经来到了乌由大教堂门前,远远的看见一名身穿黑袍胸前挂着十字架的魁梧男子应该是教堂中的神父。还有一名穿着西装很儒雅的男人站在神父身边,这两人都是典型的西方人面目。这两个人都在教堂大门口看着一个很奇怪地人。这人身穿黑色镶绣唐装,背对着那两人坐在台阶一侧,腰杆挺的笔直仰脸望天,面前还放着一张大白纸。车从路上经过看的清楚,白纸上写的是仙人指路四个字。显然是个算命的。看打扮还挺古典。
常武一眼就认出了风君子,嘴张的老大在街对面停下了车,他也没想到风君子会跑到这里来摆摊算命。新到任地乌由警察局长杜小仙巡查乌由,偏偏在教堂门口撞见了。两人下车,站在街对面,杜小仙皱着眉头问道:“这就是乌由的风土人情吗?半仙跑到教堂门前摆摊,神父站在门口看着?……这里没有片警和协警吗?怎么算命先生如此大摇大摆?”
常武远远看着风君子好气又好笑:“杜局长,人家就是在街边坐着,这好像不犯法吧,警察怎么管?”
杜小仙:“在教堂门口搞这种活动,影响太坏了,外宾看见了会怎么想,你给这里地片警打个电话。”
常武没有掏电话,脸色平淡的说道:“外宾?已经在看着呢!教堂门口那两个,还有斜对面那个女士,都不是志虚人。……谁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叫城管来驱逐这位坐在街边的志虚老百姓,如果被外电报道,对警方以及乌由的形像不是什么好事。……你再注意一下,盯着他看的人还有很多呢。”
常武不仅发现了阿芙忒娜,而且发现了另两个路口也分别走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路口站住地是萧正容与古部长,另一个路口走来站定地是白少流与刘佩风。常武心中暗道:“我说怎么没人来赶风君子走呢,那帮协警混混看见黑龙帮的老大在这里,谁会管闲事呢?”
古部长与萧正容站的位置正好远远地对着风君子的右后方,古部长也是一脸苦笑:“小小,那就是你妹夫吗?果然名不虚传啊,他这一手在过去的江湖中就叫作堵山门,堵得你没脾气。我原来不放心乌由大教堂的状况,看见他跑来这里坐着,觉得没有我们密勤部门什么事了。”
萧正容:“这么远看背影你就能认出来?”
古部长:“我认识风君子比你还早,他小时候就喜欢在芜城街头闲逛。”
萧正容:“你要不要过去打声招呼?”
古部长直摇头:“他坐的位置太敏感,我还是不要照面的好,咱们就看着吧,你看,那边小白也来了,今天可真热闹。”
小白与刘佩风站在与古部长他们相邻的另一个路口中间,人行道上的一棵老槐树下,小白苦笑着对刘佩风说:“老刘,今天很热闹啊,风先生一年摆摊三次,今年在元宵灯会上有一次,在齐仙岭上有一次,今天应该是今年的最后一次了,居然摆到了乌由大教堂门口。”
刘佩风也直皱眉头:“去年的时候教廷那伙人明显针对风先生,想敲掉昆仑修行界这个最大的山头,白总你张网收兔子干的很漂亮。可是现在教廷的人已经不找风先生麻烦了,风先生怎么主动找上门来了?他是嫌麻烦不够多吗?”
白少流晒笑道:“既然教廷能把人派到齐仙岭上风先生的家门口,风先生为什么不能把仙人指路的招牌摆到乌由大教堂门口?教廷给风先生找了多少麻烦,现在不捣乱了风先生就应该感激了?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只许他们找茬不许风先生算帐吗?别人来可能是惹事生非,可是风先生要堵他们的大门堵的顺理成章,在世仙人那么好欺负吗?”
刘佩风:“我就搞不明白了,风先生封印的神识到底恢复了没有?”
小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枚天刑墨玉系着一根红丝绳就被他贴身戴着,随时可以以法力捏碎,他也思索着说道:“应该没有,但是封印神识的仙人还是仙人,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258、阶前指路朝天河(上)
佩风又向杜小仙那边望去:“老常旁边的女警官是谁很年轻呀,老常也学会利用职权享受了,带着朵警花出门逛街。”
白少流:“你招子放亮点,看看那人的警衔,与常武一样都是乌由最高级别,应该是刚调来的局长。”
刘佩风瞪大眼睛:“哇,美女警长啊!怎么做了老常的上司,我看不是家里的有背景就是和哪个大人物有一腿,否则这么年纪轻轻一大姑娘怎么能当上乌由警察局长?”
白少流:“常警官辛辛苦苦打拼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关局长被调走了,又空降来一个正局长,还是这么一个妞,心里也挺郁闷,这话当着他的面千万别说。……看这位警花的身段还有站姿,也是个练家子,有几手功夫的。”
刘佩风怪笑:“练过的?那床上功夫应该很不错!”
白少流给了他一拳:“你的嘴可够损的,小心让她听见了,直接给你铐走。”
围观者都说今天热闹,其实场面是静悄悄的。波特与福帝摩站在风君子的身后,常武与杜局长站在街对面,阿芙忒娜站在另一侧的街对面,再过一个街口站着的是古部长与萧正容,剩下的一个街口站着的是白少流与刘佩风。
风君子抬头看天,似乎想从蓝天白云之间看出什么花样来,深灰色的镜片遮住了他的眼神,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众人围在六个路口,所有的眼睛都看着他,神色心情各异。杜小仙终于忍不住了,重重的咳嗽一声板着脸走了过去。
杜小仙的心情有些不快,她确实很年轻,人长的也很漂亮。调到乌由任警察局一把手,所有人对她表面上都很恭敬,可是背地里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其实她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却又没法说出口。一肚子怨气没地方撒。她曾经在都城负责志虚领导人的保卫工作,在一次行动中立过大功,因此在仕途上走地比别人稍快一点。
中央和地方的机会是不一样的,假如是在一个小县城里,打拼的再辛苦到头来顶多是个处级,可是在都城那种地方,处级只是最基层,只要提升的稍快就是个司局级。调到地方来做一个市地警察局长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一到乌由就要迎接世界经济年会,她想到了种种需要注意的细节问题,并亲自在乌由各地巡查,却感觉到属下对她的命令并不是真正的重视。
比如说刚才,竟然看见一名搞封建迷信活动的算命先生把摊子摆到了教堂门口,而教堂里的神父只能干瞪眼看着。这不仅影响乌由的形像也可能引起很敏感的冲突和非议,她要副局长常武找片警来管一管。把这个人领回去好好批评教育一番,可是身为乌由警察局副局长地常武竟然找借口推三阻四坐视不理。她一堵气就亲自走了过去。
常武看着杜小仙的背影也在苦笑,他流血流汗二十多年,立过大小功无数,到头来却莫名其妙的来了一个小妞对他指手划脚。他对杜小仙个人没什么成见。但是自我感觉还是挺郁闷。看见杜小仙过去要找风君子的麻烦,常武知道杜小仙恐怕要碰钉子了,那位先生可不是普通的算命先生。他就想看看杜小仙怎么应对,这位新来的局长到底有几斤几两?
风君子半仰着脸看天,似乎想从天上想出一朵花来,此时突然有一朵花挡住了他地视线,也不是一朵花,而是一朵警花的脸。他面前站着一位身着警服地女警官,生的是唇红齿白眉目清秀,挺直腰身站在那里穿着制服别有一种韵味,但是一张脸却绷着不知道在和谁生气。
“警官小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风君子微笑着问道。
杜小仙:“我没什么事,请问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
风君子摇头:“有困难找警察,这句话我知道,谢谢你,但是我现在没困难。”
杜小仙:“少贫嘴,你在干什么呢?”
风君子:“走累了,在街边上坐一会不犯法吧?我在这里没看见禁止坐下的牌子。”
杜小仙一指他身前的招牌:“这又是什么东西?”
风君子:“志虚方正文啊,原来警官也对书法感兴趣,那么请指点一下,我这几个字写的怎么样?”
杜小仙:“你站起来,走过这个路口,向西二百米,有个派出
己去写份检讨登个记,乌由街头不允许这种封建迷信
风君子:“封建迷信?请问何为封建,何为迷信,这可是个学术问题。宣扬神道立教者在后面地大房子里,你找我麻烦干什么?难道乌由人不可以坐在乌由地街头,坐在街头不可以在面前放一张纸?”
杜小仙:“你这种江湖骗子我见的多了,哪一个进了局子不都得老老实实交待问题,人家那是合法的宗教信仰,你呢,不要告诉我你不是个看相算命地。”
“我不看相,我看人,看这滚滚红尘中百态世人,我不算命,我算天,算头上这片天的风云变幻,不知道这有什么好交待的?”风君子也不生气,反而玩起了高深莫测,越看越像个江湖骗子。
杜小仙俏脸一寒:“你是自己站起来走,还是让我请你走?”
风君子坐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不要着急嘛,你穿着这身警服就更应该讲道理,你说我是江湖骗子总得有真凭实据吧?”
常武站在街对面没过来,杜小仙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对风君子动粗,一时之间还真拿他没办法。杜小仙还是很注意自己警察局长的身份,没有像普通协警那样恶言相向,而是冷笑着说道:“那好,你看看我是什么人,是来干什么的?”
风君子想都没想就答道:“你姓杜,叫杜小仙,从都城来,刚刚就任乌由警察局长,你是想来把我从教堂门口赶走的,还想教育教育我。”
杜小仙吓了一跳,退后一步道:“你怎么知道的?”
风君子唉了一声:“我要是不知道吧,你就说我是江湖骗子,我要是说对了吧,又把你吓成这样。不要以为只有警察才懂推理,小姐,你看看你肩上抗的衔,是乌由最高的警衔了,我早听说乌由要新调来一位局长,没想到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士。”
听上去那么神奇的话解释清楚了也就这么简单,杜小仙不由得仔细打量面前这位算命先生,又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风君子笑着反问:“现在都搞警务公开,你的任命前几天就上了警务网了,现在这年头,只要会上网,阿猫阿狗也能知道你的名字,有什么好奇怪的?”
风君子的回答顺理成章,却引起了杜小仙的警觉,一个奇怪的算命先生出现在大教堂的门口,竟然能够一眼认出乌由新上任的警察局长,江湖骗子关注这些信息干什么?她一侧步拉开了架式,条件反射似的向腰间摸去。
一看她的反应风君子就知道可能有误会,赶紧一招手小声道:“杜局长别误会,我可是乌由的守法公民,你好歹也是个大领导,别在街上一惊一乍的让下属笑话。”
杜小仙回头看了常武一眼,常武站在街对面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也没走过来,又问了一句:“你是守法公民?干什么不好,偏要在街头算命?”
风君子笑了:“我的职业就是搞预测,有合法牌照的。”
杜小仙想招呼街对面的常武,想了想却没有,又对风君子说道:“先生,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请出示身份证,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风君子很配合的站起身来掏出钱包取出身份证:“我叫风君子,职业是证券分析师,拥有合法证书,工作是市场预测与投资分析。”
杜小仙看了一眼他的身份证,有些嘲笑的说道:“风君子?志虚国没有仙人指路的牌照吧?这是不允许的。”
风君子:“诈骗是违法的,我清楚,但我没骗谁呀,指控要有证据吧?你说我后面的人是合法的宗教信仰,我没意见,至少形式上是那样,虽然很多人也认为他们在骗人,就像你以为我在骗人一样。……但你说我是江湖骗子,我有意见,仅仅是因为仙人指路这四个字吗?……警官,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信仰才符合世间法度?……答不上来?没关系,我告诉你,以免你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抓谁!……不可拟己心为天心,不可在世自称神,不可欺夺他人之信。这三条,是天条,我可是一条都没犯,就是在街边坐着而已,你说呢?”
258、阶前指路朝天河(下)
君子开口就是一番长篇大论,连天条都扯出来了,杜有些发懵。她抬头看向周围,教堂门口的两名外籍男子以及远处的那名金发女子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想抓这个人吧,确实没什么必要可能还是个笑话,转身就走吧面子上也挂不住,杜小仙有点后悔走过来管闲事了。堂堂的乌由警察局长,亲自去管一个街头算命先生,却没有把人收拾了,这实在说不过去。
杜小仙站在那里看着风君子,心里已然有几分明白这人不是个普通的算命先生,也绝不是位简单的人物。她眯着眼睛想了想,突然笑了,对风君子道:“这位先生,你说的倒是头头是道,那好,给你一个机会,你就给我算算运数,我看你算的准不准?”
风君子坐下了,指着面前的幌子道:“警官,你这是给我下套吗?我开了口就承认自己是算命的了!……算了,我不计较这些,相见就是有缘,送你三句话,第一句话是一句古语——人不知而不愠。……你走来时心中有怨气,觉得很多人对你都有误解,是不是?”
杜小仙又吃了一惊,风君子的话说的还真就是她刚才心中所想,愣了愣又问道:“第二句话呢?”
风君子:“你是谁就是谁,事实是证明自己最好的方式,到时候,你甚至不需要再去解释什么。比如说我吧,就是个乌由市民,坐在自己家门口还是坐在教堂门口没什么区别,你说我是骗子,我也不一定是骗子。”说完了他又回手一指教堂大门口的福帝摩:“再比如说他,不论穿着什么袍子,如果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得收拾。”
风君子的话连削带打。既是说给杜小仙听的又不仅仅是说给她听的,他回手指着福帝摩说了一句话,却没有回头看福帝摩一眼。他的声音不大,以正常人的判断福帝摩是听不见地,但是福帝摩不是“正常人”。他当然听清楚了,气的脸色铁青却没有说话。杜小仙闻言若有所思,追问道:“第三句话呢?”
风君子一笑:“你是个好警察。”
杜小仙有些意外:“怎么会这么说?”
风君子:“你身为乌由警方最高领导,肯听我一个算命先生讲这么多道理,没有直接叫人把我带走了事,相比现在的警察已经很不错了。”
杜小仙一皱眉:“听这位先生的语气,您对乌由警方评价不高?”
风君子:“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单指乌由。甚至不是单指志虚,我只是说你,你心里有怨气,却没有忘记该怎么做事情。怎么样,现在气消了吗?”
杜小仙的气确实消了不少,却还嘴硬:“你说地不对。我没有什么怨气,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这样坐在教堂的门口,可能会遭人反感。”
风君子:“没关系,我不生气!……等等!”杜小仙已经转身欲走,风君子又叫住了她。
杜小仙转身问道:“你还有什么事?”风君子不说话,笑眯眯的伸出了一只手。杜小仙杏眼一瞪:“你这三句话是要收钱的喽。想要多少?”
风君子:“不敢收您的钱。还真怕你给我铐走了,但是付点咨询费是应该的吧?这样吧,我口渴了。一瓶水。”
杜小仙不说话,扭头走到不远处的小卖部,买了一瓶矿泉水,朝风君子扔了过去,风君子伸手接住说了声谢谢。杜小仙大步走到街对面对常武道:“上车,走了。”
常武上车启动,笑着问:“杜局长,你怎么不管他了?”
杜小仙:“这人不是个算命的,也没犯什么法,你以前在乌由见过他吗?”
常武笑道:“岂止见过,我从小就认识,他是我中学同学,叫风君子。”
杜小仙差点没叫出声来:“是你同学?你刚才怎么不过去打招呼?他到底在干什么?”
常武:“这个人很有意思,一年嘛要摆摊算命三次,就是玩。但是他也不简单,我看你过去了,觉得和他聊几句对你没坏处。”
杜小仙看着前方:“看来你很了解你这个同学,难怪刚才没过去。”
警车开走了,古部长和萧正容对视一眼,也离开了。杜小仙以为她刚才和风君子
,远处的人不可能听见,实际上这里都是耳聪目明之个人听的是清清楚楚。阿芙忒娜望着风君子的背影,眼神中有欣赏之色也有一丝担忧,福帝摩的眼神快喷出火来,站在那里身体绷的很紧就像一具石像,而波特神官看着风君子在苦笑神情也有些疑惑。
这时刘佩风问小白:“白总,警察怎么没把风先生带走啊?”
白少流:“很简单,那位漂亮地女警官知道风先生不是摆摊的算命先生。……再说了,风先生今天在街边坐一会,就让警花拐跑了,回家交代不清楚是要跪搓衣板地。……老刘,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故事,关于本朝太祖的。”
刘佩风有点没反应过来:“白总怎么想起本朝太祖来了,什么故事?”他们说的太祖,倒不是指真的庙号,而是比喻当代志虚的开国元首。
白少流不紧不慢地问:“太祖讨过饭,你知道吗?”
“太祖当过叫花子?不可能吧,可没读过这段历史,太祖地家境还算不错的。”刘佩风直摇头。
话说当朝太祖,自幼非常人也,举止总有出人之处。比如太祖少年时曾特意在喧闹的城门口读书,以修磨心志,这在志虚国已传为佳话。但还有一段传说人所不知,有一年暑假,太祖突发奇想,与一位要好地同学相约结伴远游,不带盘缠却一路乞讨,以体味世间冷暖修身养性。在那个年代讨饭可不是一个好工作,行路很远之后,两人已经衣衫褴褛饿的够戗,来到一个乡间市镇。
同学问太祖怎么办,太祖说不着急,向过路人打听当地最有名的乡绅是谁?问明之后径直来到这位乡绅家门前求见,和门房说话的时候乡绅正好回家看见这么奇怪的两个人来拜访,问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太祖直言不讳,就说自己是来讨饭的。
出人意料的是,这位乡绅把两名要饭花子让进了客厅,不仅好吃好喝招待,临走的时候还送了几块银洋做盘缠。太祖告辞后,仆人不解的问乡绅为什么要这么做?乡绅苦笑着反问道:“你见过这种叫花子吗?看其言行谈吐,绝不是普通的乞丐,而是这世上非常之人。”
在回去的路上,同学也不解的问太祖乡绅为何要如此招待?太祖冷笑着说道:“他知道我们根本就不是乞丐,所以才好吃好喝还送盘缠,假如是真正的乞丐,他才不会有如此好心呢,这种人,哼!”
这便是小白讲的“太祖讨饭”的故事,也不知道是真的传说还是他自己的杜撰,刘佩风听完之后皱着眉头道:“太祖最后这句话,不太厚道啊?”
白少流:“太厚道的人,哪能称霸天下呢?……这样的话,不要多说。”
刘佩风:“我明白你为什么会想起太祖要饭的故事了,今天杜局长不也给风先生买了一瓶矿泉水吗,知道他不是算命先生,但是风先生可没有说杜局长的坏话。”
白少流:“所以太祖是太祖,风先生是风先生。”
刘佩风:“风先生今天这一卦算的热闹,时间、地点、人物都很有趣,刚才那位杜局长上前管闲事,却不知道这里真要出什么事的话,根本轮不着她来管。”
白少流:“话也不能这么说,杜局长和常局长都走了,说明风先生在乌由大教堂门口亮出仙人指路,警察也不管,我看那位福帝摩恐怕也没有理由找风先生的麻烦吧?”
刘佩风:“他敢!”
白少流:“他要想玩阳的,志虚秘勤局不会答应,他要是想玩阴的,我绝不会答应,既然到了乌由,就得老老实实待着,否则一样收拾。”
刘佩风:“嘘,白总小声点,别让福帝摩给听见了!”
这两人一搭一唱,就像说相声里的捧和逗,刘佩风故意让白少流小声点,其实以福帝摩的耳力是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他站在那里看着风君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始终一动未动。白少流看着风君子突然心念一动,想起了约格。
259、梦里仙容似当年(上)
格将福帝摩流放志虚,教廷高层都能猜到他的用意,仑修行人之手除掉教廷中这个妨碍他掌握最高权力的心腹大患,同时也想借福帝摩来削弱昆仑修行人的力量,让这位荣誉总导师发挥最后的余热,这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但是小白清楚约格真正的用意绝非如此,他是想借此事消灭教廷内部图谋昆仑的势力,同时也掌握教廷。这一盘棋下的很大,连风君子都算了进去,因为风君子在乌由,也是一枚最重要的棋子。梅野石可能看出来了,干脆把天刑墨玉交给了小白,但风君子也够配合的,福帝摩刚来乌由,他就拎着张幌子自己出来现眼。
风君子堵在乌由大教堂门前整整一天,连饭都没吃就喝了一瓶矿泉水,他可真够精神的。阿芙忒娜与小白就在街对面也整整站了一天,乌由大教堂进入来往的人都看见风君子了,第二天风君子的“事迹”就在乌由的教廷与修行人之间传遍了,第三天就传遍了整个志虚。
这一天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风君子终于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扭了扭腰,卷起幌子一言不发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阿芙忒娜目送他远去,也转身欲走,这时白少流走了过去打招呼道:“维纳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也来乌由了,在特伊城下你曾帮过我的忙,我还没谢谢你呢。”
阿芙忒娜温和的笑:“不必谢我,其实我应该代表维纳家族谢你,找我有事吗?”
白少流:“有事请教,能否借一步说话?”
阿芙忒娜:“我也正想找你,随我来吧。”
在洛园西边,阿芙忒娜买下的那栋别墅里,白少流正在喝茶。他问坐在对面的阿芙忒娜:“维纳小姐,您这次到乌由,是担心风先生吗?”
阿芙忒娜:“福帝摩任志虚大主教,你我都明白约格的意思,但是我想有你在。风先生遇到麻烦有人会出手。但是我担心我的弟弟,阿狄罗还在乌由,如果一旦起冲突,他的处境不是很好。如今地乌由教区,为福帝摩效力谈什么上帝的荣耀多少已经显得可笑,我劝他放弃神殿骑士的荣耀离开这里,可是他拒绝了。”
白少流劝道:“放弃不是那么容易的,您放弃对风先生的恨。付出了多大地代价?”
阿芙忒娜低头看着杯中的茶:“其实那不能叫放弃,我根本就不该恨他,而且人们以为我付出的代价,是我本来就不必拥有的。……不谈这些了,你找我又有什么事?”
白少流:“这一次回乌由,有一个很特别的人托我问风先生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何为化身,第二个问题是何为诛心锁。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维纳小姐能够帮我转问风先生。”
阿芙忒娜有些意外:“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
白少流:“我要问得等到风先生恢复神识之后,我不知何时才能等到那一天,如果现在就问,我觉得维纳小姐比我更合适。我觉得你和他的关系可能比我更近。”
阿芙忒娜抬头看了白少流一眼。并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追问这句话的意思,只是答道:“那我就找机会帮你问一声吧,这两个问题很有意思。其实我也想问。”
白少流:“什么时候能告诉我答案?”
阿芙忒娜想了想:“最快地话,可能在两天之后吧。”见她答应的这么痛快,小白对自己的猜测也有了几分确信,那就是风君子和阿芙忒娜之间可能有一种特殊的交往,以平常人不所知的某种方式,因为这一段时间这两个人几乎没有打交道,可是小白能感觉到阿芙忒娜提到风君子时那种熟悉的心态,熟悉地就像一直在身边。
……
就在风君子把“仙人指路”的招牌摆到乌由大教堂门口地这一天,尚云飞也来到了乌由,他这一次来的很高调,以一位知名的海外侨胞、山魔国金融巨子、慷慨的慈善家的身份,在世界经济年会之前就提前到了,据说他在乌由有很多重大地投资意向要落实。
尚云飞选地时机非常好,如果在世界经济年会上,他肯定不是一个最引人关注的人物,但是现在他提前来了。乌由当地政府早就在准备接待事宜,此时的尚云飞成了唯一地贵客,他受到了热情的接待,他的行
各大媒体跟踪报道。
尚先生不仅是一位成功人士,还是一名虔诚的佛教徒,他没有住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而是在乌由市郊一座名叫松明宫的寺院中落脚。这天晚上,他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位客人既有昆仑大派掌门的身份,又代表着乌由最大的企业集团,他就是与河洛集团董事长艾思交往甚密的长白剑派掌门杜寒枫。
经堂中,杜寒枫在下首落座,正在侃侃而谈:“云飞师叔修为高超神通广大,泡影人间**名震天下,而在世俗中也为人间翘楚,成就万人难及,红尘内外皆能如此,实在令晚辈佩服。”
尚云飞淡淡道:“功、业,不强求也不避惧,不必多提。你年长于我,不必总是自称晚辈,以道友相称即可。杜掌门特意登门,一定有要事相商吧?不必虚言太多。”他一连说了三个不必。
杜寒枫:“修行人不可论年岁痴长,礼数还是要有的,云飞师叔开口果然直透人心,我就不说废话了。今天来不为修行事,而是谈生意,希望能和师叔合作收购河洛集团。”
这话说的突兀,但是尚云飞脸色淡淡的看不出吃惊的神色,只是语气稍显诧异:“道友是一派掌门,怎么谈起收购河洛集团?”
杜寒枫:“不瞒你说,我今天来全权代表河洛集团的董事长艾思女士。”
尚云飞:“哦,你是代表洛水寒的遗孀而来,她已经是河洛集团的薰事长,为什么要找人收购自己名下的河洛集团?”
杜寒枫:“师叔何必诧异,有些情况我想您应该了解的,河洛集团的第一大股东是洛兮,而且在洛水寒生前,已经将集团中最重要的资产和大量流动资金都转移到在山魔国注册的洛氏投资公司。洛氏投资公司是以河洛集团与洛兮的名义共同投资,表面上河洛集团是第一大股东,但是洛兮个人直接与间接占有了最多的股份。”
尚云飞:“看来洛老先生把一辈子的心血都留给女儿了,洛夫人想把这些东西拿回来,可是这与我有何干?”
杜寒枫:“请问白少流你认识吗?”
尚云飞:“当然认识,坐怀山庄庄主,海南派代掌门。”
杜寒枫:“白少流年纪轻轻,修为平庸,出身于市井毫无背景凭借,虽然有昆仑前辈高人的扶持,但是两年之间自立门户,他最重要的依仗是什么?修行立派讲究道、法、师、侣、地、财,他最大的凭借就是河洛集团,洛兮其实掌握在他的手中,我只不过是想帮助艾思女士从白少流手中夺回这笔财富,同时也断了坐怀山庄在世俗中的依仗。没有了河洛集团的滚滚财源,白少流恐怕也就没有了底气。”
尚云飞睁开眼睛,眸子中有精光射出:“洛氏家事,杜掌门与白庄主的私仇,我不欲过问。”
杜寒枫抬头与他对视,缓缓道:“白少流是梅野石在乌由一手扶植起来的势力,其人与风君子也休戚相关,我曾闻当年之事,是风君子师徒逼死了你的上师,以巩固梅野石昆仑盟主的地位,而云飞师叔不得不远走海外避祸,难道白少流之事与你无关吗?”
尚云飞低下了眼睛,反应不惊不怒:“避祸?我无惧也无所避。生息缘起,我上师虹化来去从容,何来逼迫之说?你所言凭风无据,不要再说了。你如果想谈修行事,那么我们就印证一下心得,如果你想谈事间经营事,那就言商。”
杜寒枫听他这么说,语气也变了:“那好,尚先生,我们就在商言商,我们希望与你合作,在山魔国与洛氏投资公司进行一次资产置换。”
尚云飞不动声色:“具体方案呢?”
杜寒枫:“我们希望尚先生以一家投资公司的名义高价收购洛氏投资的资产,价格一定会很合理,洛兮也没有理由反对。”
尚云飞:“然后呢?”
杜寒枫:“不必担心您的利益受损,艾思女士会将这家投资公司再整体买下来。”
尚云飞淡淡的笑了笑:“原来是打算用河洛集团的钱,收购洛氏投资的资产,杜先生很会做生意啊。”
259、梦里仙容似当年(下)
见尚云飞的“夸奖”,杜寒枫很“谦虚”的解释道:艾思女士的主意,我只是来与尚先生沟通。”
尚云飞:“这是构陷于洛兮,这样的生意我不感兴趣。”
杜寒枫赞道:“师叔是有道之人,不取无义之财,可是此行并非无义,一切都依世间法度,无非是经营取舍。你看这泡影人间,钱财归于艾思还是归于洛兮,与师叔有何差别?河洛财富在洛兮之手,无非是白少流拿去经营他的坐怀山庄,若在云飞师叔之手,可以救渡万民。”
尚云飞:“你此言有误,洛兮之财还是艾思之财,与我何干?”
杜寒枫:“当然有关系了,艾思女士想以河洛集团的名义与尚先生在乌由合资建立一个金融创业机构,这一定会得到乌由官方的大力支持,她看中的就是这一点。”
尚云飞:“我都明白了,你不用再说了,叫她提供详细的方案给我的助手看,如果合理合法,就可以合作。在我眼中,这不过是人间经营钱流变换,依世间之道而取,依我心而用。”
杜寒枫:“我很敬佩师叔这种淡然超脱的心性。那就这样吧,我明天就会让人去与你的助手联系,这些俗务自然不必师叔亲自操心。”
尚云飞端起茶杯:“杜掌门,你也是一代高人,怎会插手这些事情?”
杜寒枫:“正如师叔所说,不强求也不避惧,白少流能取,我也可取,有差别吗?”
尚云飞淡淡道:“有没有差别。你自己心里有数,对我而言,这只是一项投资而已。不涉及其它。”
……
白少流提了两个问题,他告辞后阿芙忒娜也独自思索了半天。第二天夜里,她穿着一身白袍,来到了海边无人之处,手按胸前轻轻的祈祷,月光下展开了一对白色的羽翼。羽翼张开并不扇动,星月光辉就像流淌的河水,阿芙忒娜的身形顺流而上飞向天际。
她离开乌由向东南飞去,来到了亚特兰大洋中那个海岛上。银沙滩外地山脚下,青春之泉与那间小木屋静静的呈现。一切就像二十一年前的模样,似乎从未改变。阿芙忒娜走进了小木屋,这里地床和物件都是风君子炼化万年不朽的歌宣木打造。阿芙忒娜在床上躺下,头枕着那本书页残破的《道德经》。闭上眼睛恬恬的睡去。
她刚刚睡去不久,月亮从云层中露出脸来,柔和的光芒洒在银沙滩上,外面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听上去是有人在静夜中漫步。阿芙忒娜听见了这声音,从床上起身。赤着一双玉足跑出木屋。月光下站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少年。看面目宛然正是二十一年前的风君子。
这是阿芙忒娜的梦境,她怎会回到这里来做这样地梦。而且知道自己会在梦中相遇风君子?这说来就有些玄妙了。
风君子送给她一本书,在她离开乌由之前,又特意告诉她睡觉的时候将此书放在枕头底下,会有安神之效。阿芙忒娜当然猜测这话有所指,回到郁金香公国之后每夜就寝,都把这本道德经放到枕头底下,却并没有什么异常地变化。不仅不能安神,因为总是想着这件事,反倒更加心绪不宁,她微微有些失望,但是每天仍然将这本书放在枕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阿芙忒娜渐渐的不再失望也没有再留意,但是将书放在枕下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与顾影处理完万国摩通银行股份转让事务后,阿芙忒娜又一次来到了这座荒凉而温馨的海岛,她每年几乎都要在这里住上好几个月,这里有风君子留给她的小木屋还有让她永驻容颜地青春之泉。
临睡前饮下一口清凉的泉水,躺下还没多久,阿芙忒娜突然感觉前额有些异样,仿佛像有人在用手指拨弄她的头发。她可是这世上一流的高手,怎么可能让人如此接近还没有察觉,可奇怪的是她虽然惊讶但是感觉不到任何危险,也没有任何畏惧。她睁开眼睛,突然坐了起来,颤声道:“风君子,你怎么……”
这话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有一句俗语叫做梦也想不到,眼前的场景确实是让她做梦也想不到。面前地人确实是风君子,但不是现在地风君子,带着调皮地笑容还是当年那个英俊的少年,与二十一年前初次梦中相遇时一模一样。
风君子握住她地一只手:“阿娜,看见我这么吃惊吗?你不认识我了?”
芙忒娜:“你,你怎么一点没变?不,你怎么变回了子?”
—
风君子笑了:“我从来就没有变过,你看见的我,不是真正的我,在你面前的,是我的梦中化身。”
阿芙忒娜:“梦中化身?”
风君子:“也不能这么说,眼前的我,是你的梦中我的化身,但与我没有区别,你可以就当作是我本人。”
阿芙忒娜握住风君子的手臂,抓的很紧,似乎生怕他突然消失了:“你封印的神识恢复了吗?”
风君子摇头:“还没有,但尘世中的我依然是在世仙人,心中已然明澈,无非是少了那一段记忆而已。”
阿芙忒娜:“那你怎么能在梦中知道过去的一切?”
风君子:“因为这是梦,是你的梦不是我的梦,梦中化身的灵引我在二十一年前就留下了,你知道我少年时的脾气,有时候也会和老天爷作弊的。”
阿芙忒娜突然想起了那天在风君子家过夜,风君子曾告诉她仙人能有梦中化身,原来那本书就是灵引,需要在这个海岛的小木屋中才能招唤出风君子留下的梦中化身。阿芙忒娜一伏身扑到了风君子怀里,喃喃道:“你在那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今天吗?”
风君子搂着她柔声道:“那时的我可以感知过去未来,但世间变数并不由我,我不清楚你能不能渡过这一劫,也不清楚你能不能见到我留下的梦中化身,今天看见你,我总算放心了。”
阿芙忒娜:“你放心什么了?”
风君子:“我当年曾告诉你,会在二十年后给你带来一场苦难,我很抱歉,但是你能见到我的梦中化身,说明你的心已经从苦难挣扎中解脱,否则你我此时无法相见。”
阿芙忒娜:“这就是你所说的劫难吗,我已经安然渡过了吗?”
风君子:“也许还没有,连我自己都没有从世间劫中最终解脱。”
阿芙忒娜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我已经不在乎,感谢上帝,你回来了,还是当年的你。”
风君子:“你眼前的我没有神通,也不能改变世界上任何事情,甚至与现在的我本人毫无关系,只是属于你梦中世界的一个我。”
阿芙忒娜:“还有什么区别?”
风君子:“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区别了,就是我现在的样子更年轻,你是喜欢看见什么样的我呢?”
阿芙忒娜:“你就是你,我没有想过,你会不会在我的梦中消失?”
风君子:“除非我本人封印的神识已复,施法收回这个化身,否则我始终会在你的梦里,直到你不再想见我的那一天。”
阿芙忒娜:“我怎会不想见你,你将来会收回梦中化身吗?”
风君子:“我如果能收回此梦中化身,那说明我封印的神识已复,世间已不再成劫,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阿芙忒娜揽着风君子不撒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当然会为你的解脱高兴,但也不希望你在我的梦中离去。”
风君子将她从怀中扶了起来,又伸手拂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浅笑着说:“超脱未必就是离去,到时候我们都会明白的,终于在梦中重逢,你想对我说什么?……不要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这便是阿芙忒娜唤回风君子梦中化身的经过,此后她一直留在海岛上没有离开,直到顾影找到这里,请她回郁金香公国。回到罗巴大陆后,神圣教廷宣布恢复她的荣耀,并希望她担任冈比底斯最高骑士训练营的导师,在邓普瑞多的心目中阿芙忒娜是取代福帝摩的最佳人选,但是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听说福帝摩被贬为志虚大主教,阿芙忒娜也回到了乌由,在乌由大教堂门前见到了风君子本人,这个两鬓斑白的风君子就是真正的他,也许他并不清楚阿芙忒娜梦中发生的一切,阿芙忒娜在乌由街头看着他,心情复杂难言。
白少流突然出现,请她转问风君子两个问题,阿芙忒娜若有所思,因为那一句“何为化身?”也是她最想知道的答案。她不会去齐仙岭打扰风君子本人,而是回到了海岛,又一次见到风君子的梦中化身。
260、何如化身入世间
风君子,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何为化身?”这娜的梦中,两人并肩漫步在海岛的银沙滩上,海风吹动她金色的长发与白纱长袍,玲珑的曲线时隐时现。
“站在你面前的不就是吗?你好像已经问过这个问题。”风君子转过身来看着阿芙忒娜,月光从他的背后洒下,他的长衫闪烁着点点银色丝光,眼睛像星光一样明澈。
阿芙忒娜笑了:“是啊,我这个问题很傻是不是?但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
风君子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似是自言自语道:“那就从你眼前的我说起吧,你不是昆仑修行人,我们换一种方式去谈,请问你希望和什么样的我相处?”
阿芙忒娜挽住了他的手臂:“这样的你不也很好吗?事事怎么能都按照我的希望。”
风君子不答话却又问了一句:“我希望以什么样的我与你相处?”
阿芙忒娜将脸颊贴在风君子的肩头:“你是在问我吗?”
风君子停下脚步站直身体:“不是问,是答,这就是你的梦中我的化身。”
阿芙忒娜依在他的身边,看着远处的海面问道:“这我已经明白,但是问这句话的人是个昆仑修行人,他就是白少流,我想他要问的是修行中的化身境界。”
风君子想了想:“修行境界,参透方能修成,而修成之后才算真正的参透,今天就讲一讲这个‘参’字。”
阿芙忒娜:“上个月,仅仅一个‘玄’字你就讲了七天,这个字你又要讲几天?”
风君子一笑:“一天就够了。只要你能听懂,若论化身,你也有的。你所学法术,不也能召唤守护神吗?我看见过你召唤的守护神,真的很可爱,和你一样。”
阿芙忒娜也笑着反问:“在你地眼中,那就是我的修行化身?”
风君子:“也可以这么说,白少流既然有此一问,肯定还有第二问,你就都问出来吧。”
对于风君子的神奇之处,阿芙忒娜丝毫不以为异。点头道:“确实有第二问,那就是何为诛心锁。”
风君子笑出了声。笑声在夜风中传出很远:“我明白了,这是另一人所问,当年被我用诛心锁捆住元神地人。……阿娜,坐下。听我慢慢说……回到刚开始的那个问题,我们希望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人希望你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所有人都面临的问题,就算有人从来没有去思考过。……修行人,也包括你这样的修行人,之所以谈修行,其实都在解决这个问题。……”
修行人的修行。广义上来说都是一种自觉的自我超脱。一个人来到世上。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人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个体与群体地处境更满意。而同时人们在这世上受到了太多的束缚,**和能力以及人心都有极限地,一代又一代的人在不断突破与制造新的束缚。其实每个人一生在做的事情,都是在朝一个目标在努力,那就是希望做一个什么样地人?能不能做到是两回事,而有趣的是,一个人必须和世界相处才能存在。超脱这一切的终极境界在哪里呢?
也许真正超脱的人才有答案,但是在修行的过程中,有一个境界谁也无法回避,那就是化身。
当年七叶修的是丹道,到达阳神境界再更进一步,修得化身五五大神通;现在地白少流学地是净土宗净白莲台**,没有丹道中地阳神境界,但他一样要修成莲台化身;而阿芙忒娜不是昆仑修行人,她所召唤的神迹,也回避不了这个境界。那么何为化身?
从参透地角度,化身就是知行一体的我,是每个人内心中所设计的那个自己,这种人生境界如何达到?当你心中所求的你,就是真正的你,那算是参透了。当你能够将之凝炼,展示出来的时候,那就是修成。如果境界更深,一个人可以展示出不同的化身,甚至无穷的化身,所谓无穷不是数量上的无穷,而是世人所见的无穷。
说到这里阿芙忒娜突然问道:“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人认为现在的我就是想要的我,心满意足,这也叫化身境界吗?”
风君子摇摇头:“两回事,你举个例子说说。”
阿芙忒娜难得露出调皮的笑:“比如一头混吃等死的猪。”
风君子哈哈大笑,笑的身边的月光都在颤动:“我们所说的化身境界,是一个人追求自由超脱所必经的一个步骤,首先必须要有精神世界中超脱束缚的自觉,还要求证理想中的那个真实的自我,然后修成,把它展现出来,那个我,就是化身!……阿娜,你别再故意逗我笑了,该我问你一个问题了,修行的目的本非为了神通,但也不是不为神通,那你所拥有的神迹又有什么意义?”
阿芙忒娜坐在沙滩上抱着风君子的一只胳膊,眨了眨眼睛道:“为了证明上帝的存在。”
风君子苦笑:“你能不能换一种说法呢?”
阿芙忒娜:“让人们感受到那种超脱,让人们挣脱这个世界对我的束缚,我所学的魔法,来自于能够与主所创造万物沟通的力量,在这个过程当中,体会到主是存在的,我也是存在的。”
风君子点头,用称赞的语气道:“那就是在寻找与世界相处的那个我,你找到了,也许你学的西方魔法中召唤守护神的心法就是如此吧。”
阿芙忒娜:“化身并不是最终境界,但是按你的说法,不论是学习你们昆仑各派的道法,还是西方的神迹修行,都必须经历这一种境界,为什么呢?再往后又会怎样?”
风君子沉吟道:“有一种说法叫大神通境界,神通之所谓大,就是从拥有化身开始的。心明爱欲不牵,身受磨难考验,知觉魔境未堕。寻
能破,历尽真空妙有,穿行苦海途中,此时所有的所经重新凝炼成那个理想存在的我,化身方能显现。比如修丹道,能有化身五五大神通,此五五非五五是名五五。”
—
阿芙忒娜又插话道:“距离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地圣慈,还有多远?”
风君子又苦笑:“说近很近。说远那就远在天边,我不是上帝。没法回答。其实又可以从问题的开始来谈,我如何与世界相处,世间又如何与我相处?”
阿芙忒娜陷入了思索,似乎在回忆什么。良久之后才自言自语道:“你以前对我说的修行过程是逆天而行,最终却要与天道相容,到那时与世界相处等同与自己相处,日月山河皆如化身无处不在。就像人们总说自己看不见上帝,可是眼前地一切都是上帝的化身,不仅要知道这一点。还要求证这一点。这就是化身境界之后的超脱吗?”
风君子扭头看着阿芙忒娜。神情饶有趣味:“你是三句话不离上帝,有时候看你这么说话我也觉得真好玩!……其实这就是你问的第二个问题了。何为诛心锁?我可以告诉你,诛心锁这种仙术是所有入世间法的最高境界。”
阿芙忒娜:“入世间法?到现在为止,你几乎没有一字谈神通啊,我们似乎是在讨论哲学。”
风君子用些许夸张的语气道:“就是在讨论哲学嘛,你也喜欢这样。……那就说神通吧,我用诛心锁锁过一个人,那个人已经修成化身五五的境界,按照我们刚才的说法,他已经超脱自己的身体束缚凝炼出那个真实地自我,从此神识不灭,这种人是杀不了的,把他砍成肉酱也没用,那我是怎么把他锁住地呢?”
阿芙忒娜:“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他一定有什么缺陷,或者他的修行一定有什么偏差,被你这个没有魔法力的人制服了。”
风君子:“用你愿意听地话说吧,上帝与世界相处,就像与自己相处。那么每一个人达到化身境界都要回答一个问题——我们如何与自己相处?我制服他的方式其实也简单,就是要他困入与自己相处的境地中,哪怕他有五五化身的大神通也挣脱不了。”
阿芙忒娜喟叹一声:“风君子,我明白了为什么诛心锁是入世间法的最高境界。”
风君子把她的一只手拉了过来,合在两掌中心道:“说说看?”
阿芙忒娜顺势依在他地胸侧,抬眼看着星星若有所思道:“这个世界上所有地人所有地事,其实都是在寻找一种相处的方式,文明发展了这么多年,究竟要到达一种什么样地状态?有一种什么样的规律在推动它,每个时代人们有不同的看法,有各种法则,什么样的法则被抛弃,什么样的法则被保留,根据在哪里?”
说到这里风君子揽住她的肩膀道:“根源就在于此了,人世间的规则始终在寻找一个方向,就是如何与自己相处。所有的罪与罚、邪恶与黑暗、约束与自省,就在于人们的所行不能与自己相处,世间的法则最终还是要据此而定。与他人相处就像自己与化身相处,与世界相处也似自己与化身相处,这就是永恒法则的来源,想一想几千年来多少人留下了多少思想,真正被人们认可继承的精髓有什么共同点?有一些很简单的话,为什么能流传几千年,到今天还让所有的人思考?”
阿芙忒娜:“假如真如你所说,这世上的人们将拥有多么超然的眼睛?可能吗?”
风君子拍了拍她的后背:“可能不可能,我也不清楚,我说的就是入世间法的最高境界如此,而不是眼前的世间如此。修行人要从此超脱,思考者要得此感悟。……我所谓的点化世人,或者你所崇倡的传布福音,其实就是在告诉人们这些。”
阿芙忒娜:“没想到你是这么和我解释化身的。”
风君子:“这只是参透,对于修行人来说,还需要最终修成,就不知道白少流那小子能不能有所突破了,你就把我的话告诉他吧。”
阿芙忒娜:“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是在世仙人了。你有此境界,所以才能借天下一切神通,最终却需要去经历世间劫。不知道你神识恢复之后,又会对我说什么?”
风君子笑:“到时候再说!”
……
风君子的梦中化身解说化身之道,白少流还没有来得及听闻仙人指点,这一天却首先听闻了一条噩耗——黄静在康西遇难!
这天他回家的时候,庄茹的眼睛是红地,脸上泪痕未干显然是刚刚哭过,小白隔着门就能感受到那种哀伤的心情,没等庄茹开门,他伸手一指锁自己就开了。迎住门前的庄茹问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庄茹一头扑进小白地怀中,嘤嘤的哭道:“黄静。黄静出事了!”
小白也吃了一惊,扶起庄茹的肩问道:“她底怎么了?人在哪里?”
“她已经死了,你再帮忙也来不及了,怎么好好的就没了呢?”庄茹在小白怀中流泪不止。小白把她扶到沙发上。抱着她仔细询问,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这一次回到乌由之后小白没有见过黄静,黄静已经从楼下搬走了人也不在乌由,她和她新交的男朋友去康西旅游去了。这些小白都清楚,因为几个月前黄静曾经私下找过他一次。
那是一天傍晚,黄静穿着一件浅红色的套衫。精心的化了淡妆。就站在楼下的花园中等回家地小白。见到小白说有事找他。小白去了她家,坐下后黄静试探性的问道:“小白。我们单位有个男同事缠我缠地很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理他,可是他追着我不放,每天下班都等着我一起走,你说该怎么回绝他?”
小白能听
试探的用意,黄静其实是在选择与取舍,她有可能真小白说:“你跟我吧。”可惜小白没有这么说,而是笑着劝她:“这种问题我不好说,伟平已经去了很久了,你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如果这个人不错,你又喜欢,不妨和他交往,如果这个人你不喜欢,他却无礼纠缠你,我找人去收拾。……现在告诉我,想不想要我找人收拾他,如果你说想,我保证他以后不敢再纠缠你。”
这个回答让黄静有些失望,她给小白倒了一杯饮料,然后坐在了小白的身边,幽幽地说了一句:“小白,这世上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我只想知道,在你心中对我有什么希望?”
白少流:“我只希望你能忘记过去的悲伤,好好过日子,找到幸福快乐,这个想法从来没有变过。”
黄静低着头双手不安的在膝盖上交叠,终于弱弱的问道:“你难道就从未对我有过企图吗?”
白少流想了想,很平静的答道:“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但是我帮你,并不是因为我对你有企图。”
黄静抬头看他,眼眸中有水波:“为什么不呢?”
小白尽量温和的微笑:“为什么要有呢?”
黄静:“其实只要你说一句话,要我留在你身边,我一定就属于你,有些时候我不太明白,我和庄茹相比,究竟区别在哪里?”
白少流:“她想要地,我能给她,你想要地,我给不了。”
黄静地呼吸有点急促,身体前倾凑上前问道:“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不仅年少英俊,而且人品才华都没得挑,又身为河洛集团的董事,为什么说我想要地你给不了?”
白少流摇了摇头:“你说的不过是一个人的处境而已,人们之所以看见这些,无非想的是这种处境中能够得到的东西与感觉。我很了解你,你需要一个时刻关心照顾你的人,需要一个情感上的寄托和依靠,需要过一种安心的生活,能给你这一切是不是我这个人并不重要。寻找这种感觉,是你应该做的事情,未必在我这里。”
黄静不说话,突然一低头扑在了小白怀里,有些冲动的低声道:“小白,你曾经抱过我,真的不想要我吗?也许我们可以……”
小白没有伸手抱她也没有把她推开,而是柔声细语道:“我对你来说,是一种更好的选择,而不是一种确定的决择,可惜,我有我的抉择。”
黄静:“你这是拒绝我吗?其实你可以不必……”
白少流打断她的话:“如果你认为这是拒绝,那就是拒绝吧,人总应该有所拒绝的,不是你不可爱,你很可爱也很温柔还这么漂亮,一定会有真正喜欢你对你好的人,一个除我之外更适合你的伴侣。”
这是小白和黄静最后一次谈话,他知道黄静有些地方在撒谎,因为黄静已经和那个男同事在交往,却仍在等待小白这个更好的选择,所以要做最后一次尝试。这一次,小白拒绝了继续保持暧昧,黄静感到很伤心却隐约有一丝轻松,这种复杂的情感活动她自己体会的不是很清楚,小白却很清楚。
说实话,小白并不讨厌黄静,对她也很有好感,但这并不等于黄静就是他想拥有的。对于黄静小白心里也有一丝歉然,因为当初接触和照顾黄静,出于洛水寒的授意,大小也算是个阴谋。此事之后来黄静就和那位男同事有了正式的交往,前一阵子结伴去康西山区游玩,恰恰遭遇山川震动,旅游车落入深谷双双遇难。
小白当时在罗巴大陆,当然不可能听说这件事,而康西一带的通讯和交通一度很混乱,庄茹也没有刻意去打听黄静的事情,直到此时才听说这个消息。庄茹是个心很善的人,而且她也从来没想过小白真的会娶自己,当初小白把黄静接到楼下来住的时候,庄茹一度以为那才是小白想追求的女同学,待黄静很好,相处久了与黄静还是有感情的。听说黄静遇难,庄茹哭的很伤心,她是真的难过。
小白也感觉到深深的怅然与哀伤,哄孩子一样哄着庄茹说道:“阿茹,不要哭了,去看看她们家还需要帮什么忙。……世人遭遇如此无常,天意不垂怜,我们更要好好照顾自己,结婚的事赶紧办吧,想要什么样的婚礼都可以。”
一边说话却一边皱眉在想事情,尚云飞曾经来借过润物枝要运转康西千里地气,但是他当时没借,后来听约格说,教廷派了上百名魔法高手去康西帮忙,尚云飞到底在康西做了什么?从江山震动联想到尚云飞的行为也许荒诞,但是小白心中总有这个念头忍不住去想。
白少流想到了尚云飞,结果第二天在乌由日报上就看见了尚云飞的消息,这不是吹捧颂扬的宣传报道,而是半个版的专题采访,黑字大标题是“谁在掏我们的钱包?”,而被采访的嘉宾竟是风君子。
这篇报道不是讲抓小偷的,是一篇财经评论,讨论最近一段时间来经济与生活领域的一些问题,被采访对象是某某专家风君子。他批判了某些人与集团的所作所为,点名道姓提到了尚云飞,并且还刻意讲述了这位金融巨子的许多事情,报纸上的采访不可能有半个脏字眼或一句粗话,但是风君子对某些事的评价等于把尚云飞骂了个狗血喷头。
261、风言勉客觥筹宴
篇采访的是这样的——
四年一度的世界经济论坛大会将在乌由召开,乌由已经准备好张开怀抱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这里也将成为举世瞩目的中心。近几年来,世界经济在保持了长期稳定增长之后流露出衰退迹象,而以志虚为代表的高速发展中经济体也面临着冲击与动荡。能源问题、通胀问题、金融危机以及贸易摩擦似乎离普通人很遥远,但是世界的变化早已无声无息的在影响着每个人的生活。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志虚国物价上涨速度特别是能源与食品的价格增幅一直居高不下,股市为代表的投资市场表现低迷,房地产市场一度在高位徘徊上下两难。那么此次在乌由召开的世界经济论坛大会上,与会的各位业界与政界领袖会提出什么样的解决良方呢?在此,我们邀请到了知名财经投资评论人士风君子先生,对某些焦点问题进行了专题采访。
主持人:风先生你好!我几年前曾经读过你的一系列评论,你曾预言志虚国将不可避免的经历新一轮高速通货膨胀,企业生产与居民生活将会受到一系列冲击,现在看来预言似乎已经成为了现实,请问你是如何得出这一判断的?那么您现在的判断又是什么?情况已经发生改变了吗?
风君子:你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回答的,也超出了我的水平,也许这样的采访没有办法得出结论。
主持人:我们的报纸是给乌由市民看地,希望风先生不要说的过于专业,尽量通俗的解释一些现象就可以。很不好意思地说,我读过一些你的文章,有些地方很有趣。有些地方看不懂。
风君子:那我就尽量通俗一点吧,从最直接的现象开始,请问你最近看球了吗?我指的是罗巴足球锦标赛。
主持人:我看了,前几天一直在熬夜,没想到风先生也是球迷,请问你支持哪个队的?对不起,跑题了,请问这与我们谈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我不是哪个队的球迷,我就是个观众。我更关心的是球场外的一些花絮。因为这一次乌由提出了盛会经济地概念,各方面的投入很大。所以我很关注不久之前地另一场盛会。不知道你注意没有场外记者曾采访的一个细节,东道主在主场地外准备了能够容纳两万多人的球迷乐园,每天进场消费的各地球迷仅仅百人,还有一个细节。球场边地纪念品商店,销售额甚至没有达到预期的百分之十,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主持人:风先生的语言风格很有趣,你这是在采访我吗?我想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西方主要发达国家正在经历经济衰退与消费紧缩,只是我没想到风先生注意到的现象是这么严重。
风君子:在这样的事件中。普通人的生活方式受到地冲击是最大地。类似地衰退在近代历史中周期性出现。原因很复杂,其中之一是过度消费。如果你把现代某个发达国家每个人维持现有的生活方式平均消耗地物资做个认真的统计的话,会得出一个瞠目结舌的数字。对经济资源的争夺会产生周期性的衰退,同时也伴随着周期性的冲突与危机。
主持人:您说的又有点远了,能不能说一说眼前我们关心的问题,昨天去加油,发现汽油又涨了,今天早上去超市,豆油也涨了。
风君子:请问你下过棋吗?假如有两个人,一个人会下象棋,一个人会下围棋,他们用下棋来决定一场游戏的胜负,你说情况会怎么样呢?
主持人:下不到一起去呀,两种棋不是一个规则,请问这又和我们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当然有关系,这是规则问题,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当然占据有利地位。近年来志虚人的勤劳智慧创造了巨大的成就,同时也陷入一场游戏太深,却不得不按照不利于自己的规则去做,一系列问题在很多年前就埋下了伏笔。
主持人:还是不太明白,风先生能不能举个例子?
风君子:比如一个最明显的规则,国际贸易结算使用山魔元,而志虚近十几年的经济发展并没有很成功的启动内需市场,对国际市场依存度过高,成为了一个世界大工厂,所积累的国民财富很大程度上体现为外汇储备。这等于志虚的物资和劳动转化为成为一种国际购买力的储蓄,当交易对方消费与存储了这些物资与劳动之后,不愿意或者不能够等价偿还,就会尽可能推动山魔元贬值,最突出的体现在原油价格上。当然这个规则只是其中之一,其它还有很多,有些我们可以改变,有些暂时改变不了但可以尽量避免,但是前一段时间,很多问题都被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主持人:最近一些危机
很多分析者认为是发展中国家需求增涨而导致,风先另外一个说法?
风君子:需求增涨客观存在,但人为的阳谋推动也是客观存在。通俗的说吧,我的物资和劳动消耗的成果被你占用,我没有享受到这个成果,而是把它存储起来变成你给我的欠条,现在这张欠条在贬值,原来能换回十个鸡蛋,现在只能换回五个,而我恰好到了需要鸡蛋的时候。所以我们看到了志虚国货币对外似乎在升值,但每个人手里的钱都在急剧的贬值。
主持人:你还是通俗点说吧,至少我现在听懂了,这是一场过度消费危机的转嫁,那为什么要转嫁给志虚国呢?
风君子:也不能说志虚国就是特定的掠夺对象,类似的危机转嫁发生过不止一次,我本人亲眼看见的就有两次,一次在二十多年前的av群岛,另一次是在十几年前的志虚周边。但愿这不是第三次。志虚成为危机转嫁地对象也有自己的原因,同时也因为这三十多年来的经济发展有了足够多地积累,可以下手了。如果打交道的对手是一群狼。那么一头猪把自己养的越虚肥就越有危险,所以强盛的含义不是片面的,对有些事情要看透,还好,志虚国越来越强大,我们每个人都希望它是一头清醒精壮的狮子。
主持人:这个话题暂时打住,那么请问从风先生您的角度,有什么建议呢?
风君子:有些问题你看见它容易,说起来也轻松。但是让人想办法去解决却很难,我的水平也有限也。只谈两个观点:以志虚国的情况,不可能复制西方发达国家历史上地那种掠夺式经济积累增长的道路,也不可能完全复制现实中西方地生活消费方式,必须找到另一条发展出路。第二个观点是。如果现有的规则还改变不了,参与的时候应该尽量回避,至少避免人为勾结的利益输送,这一点是官方应该考虑地问题。
主持人:人为勾结的利益输送?风先生能不能举一个具体的例子。
风君子:这个问题比较敏感,因为涉及到具体的人和事。让我想想,那就举个例子吧。最近在报纸和电视上经常看见对尚云飞先生的宣传报道。他也是参加这次世界经济论坛大会的客人。成了一个令人尊敬和崇拜地人。从有些报道上,我能看见很多人对他地到来充满希望。也许是想着从尚先生地兜里掏出金子来,可是你知道他兜里的金子是从哪里掏出来地吗?
主持人:我并不太清楚,风先生了解吗?
—
风君子:我简单的说几件事吧,十几年前那一场金融危机中,尚先生与山魔国的游资在香江联交所做逼空,一度控制了整个市场权重的三分之一,然后反手砸盘,利用期指杠杆获利撤离,整个市场大幅动荡一片狼藉,从那时起他成为了一代金融巨子。就在这几年,尚先生间接收购了多家上市公司又都成功的转让,这些公司股价大幅上扬之后又在几年内回到破产边缘,其中就包括乌由的南都科技。
主持人:南都科技的事情我也知道,它的破产退市不是因为投资失误以及市场恶化造成的吗?
风君子:那要看是怎么恶化的,衡量这些现象要看本质,如果真的是市场恶化的原因,为什么尚云飞能从中获利,却没有遭受所谓市场恶化的损失?这些操作不过是利用规则的漏洞席卷财富之后撤离,我为我说的话负责,以上表述都是事实,你可以去问尚先生,他有没有从南都科技的投资上赚了一大笔钱?你也可以去问问所有人,现在的南都科技是不是退市了?尚云飞的投资经历远不止如此,他最近在南蛮国的外汇交易市场也是斩获颇多,可是他留下的记忆从来都不美好,他的财富积累过程也没有给任何人带来真正的利益。
主持人:可是尚先生是一位著名的爱国侨胞,在山魔国打拼多年的成功人士,也是一位慷慨的慈善家。这些都是公认的!
风君子:对此我不评价,也不批评,任何人的善举都值得人欢迎,但这与我们谈的问题是两回事。我刚才说了一种掠夺式的危机转嫁,那是一种宏观的模式,在微观上需要一些人的具体操作来完成,比如尚云飞的所作所为就是其中的一部分。也许他没有违反任何一条法律或规则,因为这些规则就是与他合谋的那些人制定的,我们不加鉴别的引用了。举一个不恰当的例子,有人掏了所有人的钱包,然后跑到某个地方去行善,博得了万家生佛的美名,我们该怎么评价他?
主持人:风先生似乎对尚云飞先生有成见?
风君子:话不能这么说,是你要我举例的,我恰好对他比较熟悉,倒不是故意针对他,希望尚云飞先生看了这
,不要生我的气。
主持人:风先生的言论,似乎有最近比较流行的仇富倾向?
风君子:不不不,绝非如此,我与乌由已故的实业家洛水寒是朋友,我也很尊重他,并不因为他是乌由首富而有成见。但是对于尚云飞这种情况,我只是实话实说,总不能因为他有钱又愿意到乌由做客。在我眼中他的行为就会变得更高尚?这一次世界经济论坛大会,该客气的时候客气,该小心的地方还得小心,这就是我对某些人想说地话。
主持人:难道风先生就看不到这些人身上值得学习的地方吗?我们在很多方面还很落后,有许多东西需要学习。
风君子:我没有看不见,这句话是你说的,我何曾说过不需要学习?我们也一直在学习学习与创造,但是我们是在学不是在求,有些东西是求不来地。我再举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一个强盗的枪法好,我要学他的枪法同时学会制服他。而不是去学他做强盗,强盗也不会把自己的枪给你,这一点一定要搞清楚。还有一点我刚才已经说过,有些社会文明发展的模式其历史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完全复制的。其现实也面临困境。世上没有哪一伙人就是上帝,不论是来自此地还是远方,我们需要清醒的考虑未来长远的道路。
这篇采访有四千字,整整占了乌由日报第六版大半个版面,白少流看完之后是直皱眉。风君子说地话,尤其是对尚云飞的评价。别人不清楚可是小白感触很深。他曾经在去南都科技总部调查地途中差点送了命。而庄茹也因此毁容。幸亏清尘救了他们。南都科技的事件与尚云飞有关,虽然从法律上来讲没有给尚云飞定罪的任何证据。但是小白对尚云飞没有好印像。
白少流在看报纸的同时,尚云飞也在看,他面无表情一个字一个字地读完这篇访问,沉默良久不言。这时助手进屋拿着一份报纸问道:“尚先生,您看今天的乌由日报了吗?这对您的影响非常不好,我们该怎么处理?是不是要对这个风君子提出警告,或者让他向您公开道歉?”
尚云飞不惊不怒的摇了摇头:“做为一个公众人物,就要有被人指指点点的觉悟,其中也包括那些无聊的人,不必去理会。但是乌由日报这样地媒体代表了地方舆论地导向性,你去问一下官方宣传部门,他们到底是什么倾向?这个版面地责任编辑叫林真真,你可以点名问问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助手答应一声出动办事了,尚云飞手中的报纸无声无息地化为了无数碎片,看着这些碎片飞舞,尚云飞的脸上并没有怒意,但是瞳孔却在不由自主的收缩。
这天下午,乌由市政府某机关一间办公室里,秘书长正在拍桌子,冲下属吼道:“世界经济年会召开在即,竟然有人在乌由日报批判参加会议的嘉宾,这会给人留下什么印象?这是个舆论导向问题!刚才尚云飞的助手已经来电话问过了,这一期版面的责任编辑林真真是怎么回事,打电话告诉乌由日报社,我建议立刻停职检查!”
下属小心翼翼的答道:“秘书长,我刚才已经问过了,这个林真真是乌由警察局常武局长的爱人,常局长在乌由警方经营多年树大根深,不好轻易得罪吧,是不是打声招呼更稳妥一点?”
秘书长愣了愣:“这样啊,那么内部批评提出警告,同时也告诉常局长一声,要他提醒老婆工作上注意一点,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去查查风君子是什么人,有必要的话可以施加压力,让这个人自己来消除舆论影响。”
下属答应一声出门了,这时又有人敲门送进来一个小小的包裹,说是刚刚送来的快递。秘书长打开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气,里面是一个碎了的水晶烟灰缸,还有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如果有人因为乌由日报那篇报道,去故意找什么人的麻烦,碎的就不再是烟灰缸。”他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起来,竟然在这一瞬间出汗了,因为这个烟灰缸他认识,就是放在他与新勾搭的小情人秘密幽会的那个“家”中卧室床头柜上的烟灰缸。
秘书长愣了半天,就像突然从梦中惊醒,点着打火机烧了纸条,抓起电话道:“小王啊,你还没去找那位作者吧?不用去了,媒体监督就应该允许各种讨论与合理质疑的存在,这也不能代表乌由官方的观点,他个人的观点只要不违反规定我们不应该干涉。……对,我的意思是不要处理了,如果有领导问起我会解释的,你给尚云飞先生去个电话,和他好好解释一下。”
262、泡影幻动海云天
事是谁干的?好快的速度!当然是风君子的老朋友,大,坐怀山庄的供奉刘佩风。刘佩风平常不看乌由日报,但是小白看见这篇报道之后就给刘佩风和罗兵打了个电话,希望他们能“注意”一下事态,结果刘佩风按照老习惯就来了这么一出,当然刘佩风做的事情不仅仅是这一件,而且暗中帮风君子忙的人也不止刘佩风一个。
《乌由日报》是乌由的地方报,它不是都市报内容不够娱乐,但是影响却很特殊,各大机关几乎都有订阅,是在乌由发行量最大的报纸,订的人多看的人少,最大的用处是各家各户装修的时候用来垫地板。但是这一篇报道却被较多的转载,并迅速在网上流传,也许是因为标题比较吸引人或者内容比较敏感吧,网上最近流行这种东西。
网络上的影响范围远远超出了一份地方报纸,风君子谈论的其它问题并不是焦点,很多上网发泄现实中义愤情绪的人都在关注尚云飞。也该着尚云飞倒霉,他最近做事太高调了,在康西有人四处宣扬“高德可印”的大名,关于他的报道也很多,他简直成了一位宗教界、投资界、爱国界的明星人物。所以关于他的负面言论一出现,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狗仔队挖出了某女明星的裸照,想不流传都难。
风君子的言论一流传,等于当头敲了尚云飞一棒子,网上的高人很多,很多关于尚云飞的旧帐都被翻了出来,从某些方面也印证了风氏的言论,这些东西流传到最后。观众也搞不清始作俑者是谁了?事情也不由乌由宣传部门控制了,它的影响被异化了。甚至流传到海外。出现了许多对这种言论地评论。有国际分析家认为这是一种网络暴力现象,志虚国内民粹主义思潮的抬头。这种倾向令人担忧。
尚云飞仍然受到很多人地追捧。同时也受到很多人地谩骂,有些人骂的还相当难听,网上地语言往往偏激。尚云飞本人也遭受到较大地舆论压力。而在河洛集团,薰事长艾思提出的与尚云飞的合作方案,被代表洛兮地白少流坚决的否决。虽然方案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不利于洛兮的地方,但是白少流借口最近的舆论影响,决定不与尚云飞合作,其它股东代表也认可了这一观点,有些人没有反对。但是在投票时都弃权了,合作方案没有通过。
这一次。杜寒枫与艾思的阴谋没有得逞。杜寒枫因此深恨白少流与风君子,他本来就和风君子有仇,前一段时间又被小白的道侣清尘所伤,这一次积怨更深了。人就是这么奇怪。明明是他自己有阴谋,帮助艾思图谋河洛集团的所有资产,以打击白少流,没有得逞之后却会责怪阻止阴谋地人。
人有很多种毛病,或者说劣根。豁达的人可以容忍,唯有一种毛病是不可忍也不能容地。就是杜寒枫怨白少流这种情况。因为他在恨一个阻止自己犯错地人。如果你在现实中遇到这种人。要么远离他不打任何交道。如果一定要打交道就记住不能容让他。白少流此时还不清楚杜寒枫的鬼主意,而杜寒枫已经在琢磨怎么对付白少流了。此时有门下弟子送来密报,告诉他一个很意外的消息——梅野石将天刑墨玉交给了白少流。
杜寒枫听见这个消息之后沉思良久,明白自己对付不了白少流,梅野石这一招很有威慑,既让白少流行事无后顾之忧,也保证了风君子的安全。虽然传说中天刑墨玉只有一枚,也只能让风君子恢复一日神识,但是谁愿意做出头鸟去触这个霉头呢?万一白少流真地捏碎了天刑墨玉,那么当时是谁找麻烦谁倒霉,杜寒枫虽然修为高超,但也自知不是风君子的对手。
他想来想去,想到了尚云飞,于是决定再去找尚云飞。在杜寒枫想找尚云飞的同时,这一天尚云飞在乌由举行了一场新闻发布会,公开露面发表讲话,主要针对最近一段时间流传的对他的批判与各种流言蜚语。
会场竟然是在乌由植物园一个开放式地小广场,显得很随和而坦荡,但是明眼人能发现这个发布会准备的很精心,因为尚云飞邀请了境外各大新闻机构驻乌由地记者,在发布会现场境外记者占了大多数。
尚云飞站在简易地讲台前气度雍容神色平和,回答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针对他地各种质疑,他面带着淡淡地微笑说:“我是一个投资商,根据各国的法律和市场规则获得利润,并将积累地财富用于慈善和宗教事业,因为我还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那些谩骂之词我并不介意,有人并不了解我,只看见了歪曲的真相。”
这时有记者提问:“请问尚先生,您所说的真相是什么呢?网上流传最早对你的质疑,有人调查都是确有其事。”
尚云飞面不改色:“一件事可以有很多种解释,但事实只有一个,看你从什么角度去评价。我能说的事实就是我崇尚荣辱不惊的人生境界,同时我在投资事业上也取得了成功,我想反问在座的诸位一句,如果你和我一样是个投资商,您难道不希望进行成功的投资吗,你该因此而受到指责吗?我想不会!……所以提这个问题的时候,先做这种假设,问一问自己。”
又有记者提问:“请问尚先生,您认为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对你发起攻击呢?”
尚云飞:“最早是一个叫风君子的人,我认识他,他是我的中学同学,现在是一名分析师。我不想在这里讨论人性之恶,但是一个人如果想成名可能会使出很多手段,唯一的企图是如何吸引大众的眼球,我想这种炒作大家已经不陌生了。我理解他,也宽容他!……有人故意将我描述成一个妖魔,这里有认识我多年的朋友。请问我头上长角了吗?”
说话的同时还做了手势,抬起两只手伸出拇指和小指放在头上做出个长角地样子。在场的大部分记者都笑了。尚云飞真地很有涵养。也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局面,适时表现出幽默地一面。
这时有一个女人拿过了提问话筒。在笑声中冷冷的问道:“尚云飞。我不知道别地事情,但我曾经是南都事件地受害者,为调查银行在南都科技的贷款损失途中遇车祸差点毁容。因此失业一度陷入绝境。……而当时的你,正在南都科技地投资中大赚一笔而去,别人的一切苦难都与你无关。……我想你怎么评价这件事情,按你刚才的假设,假设你是我你会怎么想?不该指责你吗!”
人们被声音吸引过去,发现这是一个很美的女人,鹅蛋形的脸庞肌肤嫩如凝脂。精美的五官起伏有致的身材,穿着一件鹅黄色地羊绒大衣。站在那里就像娇艳的花朵。这人竟然是庄茹。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混进了记者席里,在这个时候拿起话筒提问。人们开始议论纷纷,尚云飞地
射过来,闪了几闪又收起了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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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这位女士的不幸深表歉意,如果这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责任。对您的不幸经历做出任何补偿。……当初撤出对南都科技的投资。基于我地投资顾问们对市场情况恶化地判断,这是一个明智地选择。而当时的商业银行做出了一个对风险错误地判断,我想这就是事情的经过。……这位女士,我也为你说的遭遇感到遗憾,愿所有人都能平安。”
庄茹还想说话,话筒已经被其它提问者拿走了。发布会结束后,有不少记者被庄茹吸引,也许是对人感兴趣也许是对她说的事情感兴趣,围过来想采访她。这时尚云飞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走了过来,面带诚挚的笑容向庄茹伸出了手:“这位小姐,如果你能忘记曾经的不幸.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庄茹一闪身没有与他握手,露出很厌恶的神情道:“你省省吧,不要碰脏我的手!”
尚云飞伸手站在了那里,这时后面走来一群人以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迅速将庄茹和其它人隔开,庄茹转过身,眼中露出了惊喜,又像做错什么事情一样低下了头。白少流不知何时已来到此地,正带着怜惜的笑站在她面前张开了双臂。
“小白,你怎么来了?”庄茹有些不安的问。
“你看了报纸,又知道了这场发布会,我就猜你会来,果然让我猜中了。”小白柔声回答。
庄茹的脸红了,眼圈也有点红了,上前一步轻轻把头靠在小白的肩上,弱弱的问:“你生不生我的气,给你惹麻烦了。”
小白一把揽住她:“我一点都不生气,还很高兴,走吧,别搭理他了,他若真有罪,我不会放过他。……阿茹,我们回家。”
庄茹:“听你说话的口气,怎么有点像清尘妹妹?……好,回家,和你回家的感觉真好。”
小白揽着庄茹的香肩径自扬长而去,临行前侧目冷冷的扫了尚云飞一眼。他们走了,尚云飞也回去了,除了这不和谐的一幕,整个发布会还是很和谐很成功的。可是尚云飞刚回到松明宫的经堂中还没坐下,就有手下送来了一张特殊的帖子,坐怀山庄庄主兼海南派代掌门白少流要约他单独见面!
见面的时间是三天后,地点在乌由海边孤山峭壁上的燕窝岭,就是白少流当初和蛇妖阿游初次见面的地方。这里地势险峻常人难至,山海之间风景秀丽如画,这天白少流提前到了,静静的站在燕窝岭之巅巨大的燕窝石上等候。
临近正午,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尚云飞还没来,小白抬头向远方望去,此时眼前的山海风景一阵朦胧,似乎化入一个巨大的泡影之中,尚云飞的身形就这样悄然的出现在面前。小白上前淡淡一笑,抱拳施礼道:“师叔果然是一代高人,连出场的方式都这么神秘莫测。”
尚云飞一摆手:“白庄主,你又何必夸我?既然约我来此相见,三日前又何必派一个女人在众人面前质问?有什么话不能找我当面说吗?”
白少流:“那女人不是我派去的,她说的都是实话,而且我告诉你,她是我的未婚妻,当初那场车祸我也曾亲身经历过,一臂一腿险些留下终身残疾。”
尚云飞:“原来如此,白庄主是要来向我问罪的吗?”
白少流背手:“不仅如此,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康西山川震动,与你运转千里地气有何关联?”
尚云飞冷冷一哂:“我回康西是为救度众生,还我上师宏愿,当时昆仑高人齐聚,若祸端与我有关,他们能放过我吗?还能轮得到你来问话!”
白少流:“你曾来借润物枝,而其后康西有事,我因而有此一问,若是所测无端,请师叔见谅。”
尚云飞淡淡道:“天下诬我者众,赞我者亦众,我不介意。若就为此事,你可以走了。”
白少流眼中锋芒闪烁,直视尚云飞道:“不仅为此事,尚云飞,今天约你来,我要报仇!”
尚云飞微微动容,抬起目光对视道:“报仇?你凭什么?”他没想到白少流说话这么直接,一句话问完就开口说要找他报仇。
白少流冷笑道:“我不是记者,不是法官,你我之间说话就不必弄玄虚了。我曾手足残疾,我的未婚妻也曾毁容,陷入绝境历尽苦难,若非机缘巧合恐怕早已难存于世。……别人判不了你的罪,没有资格与理由找你,我有!你若真是有道高人,不必要我再说废话了!”
尚云飞看着小白,就像大人看着个生气的小孩,不惊不怒道:“洪云升确实是我的下属,千日红集团也确实为我控制,但是我本人没有让他害过你,甚至不知道你是谁,你把洪云升整成了废人,又扬言要杀我,身为修行大派掌门,不该有此言行。”
白少流拔出寒金蛟吻,指着尚云飞喝道:“老子不是坐怀山庄庄主,也不是海南派掌门,你也不是修行前辈。今天你就是尚云飞,我就是当初的白少流,你我之间总要有个交代。我曾经无端几乎因你之行而死,那么你今天就因我之行而死未尝不可吧?按你的鬼话,就算我杀了你杀的也不冤!”
尚云飞笑:“那好吧,白少流,你我之间就做个了断,我站在这里让你出手,若你能胜我,我愿献顶骨与你为器,你若奈何不了我,请勿再纠缠。你我这种人做事情,也应该是这样,我还真有些佩服你,今天就给你个机会吧。”
白少流:“什么恶心人的规矩,我要你的葫芦瓢干什么?当尿壶吗?”说完话正午的阳光陡然变得热烈,寒金蛟吻散发出一团耀眼的霞光,赤色霞光从刀刃处爆射而出像一把锋利的长刀直刺尚云飞的前胸。
尚云飞轻轻一弹指,身形未动,小白却有一种错觉,周围的山海在动,赤霞直射而去已到尽头,却怎么也刺不中尚云飞的身形,似乎尚云飞与天地之间的景色一起在后退,可偏偏此人就站在他的面前。
“人间如梦幻泡影,你身处红尘怎可伤我?”尚云飞的声音传来,显得很飘渺。
好厉害的泡影人间**!这家伙修为如此高明。白少流大喝一声,手中蛟吻飞出,在空中盘旋化作万道霞光,并不对着尚云飞如梦幻的身形,而是向着四面八方的山海图景飞射而出。有山石崩裂海波涌起,光影晃动之后瞬间又恢复原状,紧接着再被霞光搅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