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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奇手记全文阅读

作者:莫大也     惊奇手记txt下载     惊奇手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六六章 较量

    那些黑色的东西,大小如芝麻,看着像是未打成粉末的茴香颗粒。胖子伸手就想捏一颗起来仔细瞧瞧,队医却立刻脸色大变,喝住了胖子。

    胖子纳闷,不知道队医到底抽错了那根经,看见这些东西,队医也不在管我了,自顾自的研究了起来。我和胖子对视,不知所谓。

    见此情景,我是最为不满的,原本脸上的伤口都结痂了,结果他非要弄开清理,现在倒好,血痂翻开了,他倒是专心去看那玩意儿了,而我脸上,却再次血流满面。

    还没等我抱怨出口,一边的车门响动,耳姐与田原跨出了车门,田原额头上有纱布,看来的确也擦破了点皮。出于关心,我都没顾得上自己的样子,便随口问道:“没事儿吧?”

    耳姐呲着牙,眉头微微皱起。这时候田原从她背后钻了出来,唯唯诺诺的说:“没……没事儿。”说完,就看见了我满脸是血的样子,忽的尖叫了一声。

    我连忙摆手说没事,只是脸上擦破了点儿皮。顾不得疼痛,一手抓起边上沾着酒精的棉巾,才一擦,瞬间,那种满面被扎了针的感觉就传导到了全身,根本控制不住,如杀猪般就嘶吼了出来,这一动静,使得全营地忙碌的人都看向了我们这里。

    胖子连连咋舌:“我说老铁,你这苗子不去玩直播可惜了呀。”

    才用干的纱布擦掉血迹和酒精的我没工夫理会他,其他人也就罢了,但是这回在身前两女人面前,面子算是丢没了。

    耳姐自是不能入眼我营造出的这种景象,一把拉着田原便回了帐篷的方向,临走,耳姐还给我投来了同情的目光,但这种同情,只存在于面对低能儿的情况下。

    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找胖子这家伙一定会怼回来。只好把这些怒火,全部倾泻于罪魁祸首。看到队医还在研究那些黑色的芝麻状物质,我更加火大,想要一巴掌拍翻,但胖子这时候却拦住了我。

    “怎么回事儿?”我问道。

    胖子一撇脸,我便看见,队医将这些东西放在了鼻子下方,之后就听见了他猛吸气的声音,还未反应过来,便又看见吸完一鼻子气的队医突然浑身一个机灵。随即马上镇定,但水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他拿了起来。紧接着的便是大股的水流被他灌进鼻子,另外一只手还死命的借着水流冲洗。

    胖子挠了挠脑袋,见队医弄完这才开口问他怎么了,队医没有回答,只是一招手提起了药箱:“我知道那几个人为什么晕倒到现在都没醒过来了,快,跟我来。”

    不知道队医卖的什么关子,但我俩还是充当苦力,帮着队医将两只药箱拿到了一排躺着的那些人旁边。这里几个人躺在简易床上,没有动作,气息也很平稳,身体上没有伤口或者淤青,所以确实不是外伤所致的晕厥。

    我们等着队医说点什么,但是他又

    拿着镊子,到了其中最靠边的一个人身旁,这人胡子有些天没刮了,不仅凌乱,里面还有一些倒胃口的东西。

    队医第一目标就是胡子,手中的镊子在胡子中拨弄了几下,马上就夹住了一颗东西,等他弄出来,我定眼一瞧才发现,那是同我脸上沾着的那些一样的东西。

    “这到底是什么?”我立刻再次提出疑问。

    队医走到了第二个人的旁边,同样,在这个人的鼻腔里也找到了黑色的颗粒状东西。他没有立刻解释,只是招呼人去将七大爷叫来。

    半天之后,等他弄出来好一些,这才得空回答了我的问题:“这是一种植物花苞中的花粉提炼物。”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山梁:“是我们在草丛的时候沾到的?”说完,我这才发现自己又一次发表错了言论,还没等修正,胖子拍我肩膀的手就已经来了。

    “小子,脑子长哪儿去了?”说完就转向了队医:“这种提炼物的作用是什么。难不成就是这些人昏厥的原因?”胖子望向了躺在简易床上的几个人。

    队医点了点头:“现在可以确定就是,这种花很特殊,对生长环境要求很高,国内……我不知道哪儿有,但是作为迷药使用,他们这算是首创了?”

    队医正说着,我已经拿起了那一小撮黑色颗粒,他俩都没注意到,那东西已经被我凑到了鼻子前方,瞬间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冲入我的鼻腔。这味道非常熟悉,昨晚那个黑影来攻击我们的时候,他伸手过来手中的东西,便都是这种味道。

    毒物贴脸,我才听见队医说这东西是作为迷药使用的,一想要出大事儿,还没及我怎么样,胖子的一壶水就已经到了我的脸上。黑色的颗粒被冲落,那种刺鼻感也因为被水呛到消失了很多。

    “找死啊你?”胖子喝了一句。

    队医此时却摆了摆手:“这东西迷幻效果确实强,但是不用的时候需要密封保存,这么久了,作用不会太大,顶多后面头晕个几小时。”

    队医招呼着,刚才派去找七大爷的人已经跟随在七大爷身后回来了。到了近前,军医便扬了扬手中纸巾中的东西。他将情况一一告知,七叔没有露出别的表情,只是说:“你怎么看?”

    军医想了想就回答道:“这种东西本身的主要用途是制毒,在干燥处理的时候,温度太高就会得到这些废品,只是听说过,有人发现这些东西有迷药的效果,就少量弄出来一点,拦路抢劫。但是这几年打的严,制毒的原料都不够,是没人做这些没价值的东西的,而且他们这种用法,这说明他们的数量还不少。我想从源头查查,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七叔看着队医手里的东西,短暂的沉思了一会,便招呼旁边的人立刻去将这一消息传回来,他们要大规模排查,制造这种东西的原材料。

    天渐渐亮起,草地上出了很多露水,躺着的人还没醒来,队医说直接中招的没那么容易醒,怎么也得一天一夜的时间,我现在还稍稍有些后怕,当时还好只是贴近了鼻子吸了一口,不然现在我也得在这里躺尸。

    七叔没饶过我,昨晚算是个下马威,他们已经认定了对手就是老哥,所以现在对我也产生了怀疑。确实事件本身撂谁身上也得起疑心。

    一路来我们不算招摇,虽是统一车队,但是到了车辆稀少的地方基本都会相差很远的距离,这就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现在对方却准确的知道我们的行踪,而且还上前挑衅,这也就只有那么几种可能。如果对方是老哥的队伍,知道我们的行踪,那是很容易的,因为我们来这里就是他设计的。但是另外一点,则就是我本身的问题,这很难解释。但实则是他们非要带着我,实在不明白现在怀疑我是否是故意作为内应潜入他们,不免觉得七叔有点太想当然了。

    “你真是干净的,或者说……你还有别的目的。”七叔冷冷的问道。

    我左右看了看,这回胖子并没有给我解围,我一看他,他瞄了我一眼就转向了别处。得知临时抱佛脚无门,这才装作不太在意的说:“你问这些也没什么必要呀,我真和你们的对手串通一气,那我想昨天晚上就不是简答的试探了,而且你说其他目的。”我环视了周围一圈,那些胖子所谓的高手有几个正悠闲的坐在车顶山。见此状况,我更加坚定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如果我有其他目的,在这种松散的队伍里,恐怕我做什么,你们也半天都不会发现吧,这么长的时间,我早都坐上返程了的车,溜之大吉了。”

    在我心中的盘算,这样的回答无比的完美。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却也说了自己不可能是他所想。其中有些话语,可能在某些情况下,还会反将一军。但马上我就知道我错了,因为七叔的眼神。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在此之后,我知道了一点,不要在比自己气场大的人面前去亮自己的气场,这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在某些时候,我会因为突然抓住某个点,而认为一切不过如此,这是我自身的问题,如何成功的第一关,便是认清自己,摒弃掉飘飘然不自知的心态,因为这些,会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将你一击致命。之后则再无任何翻盘的意志。所谓的破形容易,其实杀人诛心才是硬道理。

    七大爷的问题并不是想听到我的何种答案,他恰恰想听的则是我如何作答,在某些情况下,标准答案并不显得那么重要,看的其实就是解题方式,这种比喻对应的便是我当时回答问题时的反应。

    想必在我说出那番话之后,七叔已经对我有了完全的认识,我竭力的想要给自己扣上一顶老谋深算看不破的帽子,但七叔却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帽子下面,其实只是中年谢顶的光头罢了。

第一六七章 逻辑

    昨夜的袭扰对我们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物资没有丢失,只是其中少了几个人,原计划未有变动,只是将那几个没了意识的人暂时先留在了营地。

    第一点,到了这里我们并不赶时间,具体的目的,到现在我还是一知半解,躺在营地的椅子上一直等到东边天光乍现,我才看见众人皆都准备好了行程。

    人群中,耳姐和田原两人换上了贴身的户外服,这时候看,两个人的身材完全显露,为免被当成猥琐男,我扭过了头看向了胖子。

    “我说,我怎么感觉这次没那么容易啊,总觉的那山里边怪怪的。”我转眼看向了昨天阴阳镜出现的方向,山峦叠嶂,紫色的雾气升腾着。

    胖子冷哼了一声:“别瞎扯了,你现在撅起屁股要拉什么屎,我可是一清二楚。”胖子抬头瞄了一眼耳姐和田原的方向,便将背包扔给了我:“自己收拾。”

    我无奈,知道想要在胖子这里转移注意力的把戏并不奏效。就直接收拾起了装备,途中我多了个心眼儿,将重量比较重的罐头燃料扔进了才从远处回来的老代的包里。

    这里不像是墨脱,海拔高度恰当,没有高原的缺氧感,却也没有低海拔那么污浊不堪。现在是秋末,树叶差不多落光了,但地上的草却还是绿色的。

    最初的路,我们都是沿着山梁走的,直到山梁拐了弯,这才换成老庄拿着罗盘带着我们走,下了山坡,草丛里都是水,有些沼泽的感觉,这让我对草原有了新的认识,如果说呼伦 贝尔也都是这个样子,躺进去就弄一身水,那原本的向往我想便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种路走起来非常痛苦,老庄在前面带路,他似乎没有绕近道的意思。这里我也在电子地图上看过,没有网络和gps的覆盖,就连离线下载的卫星地图也只能放大到看见山沟而已。

    大概是在当天的午后,我们便到了进入阎武埵的山口,这里一道山梁被劈开,两侧又明显的崩塌迹象,此处是个豁口,豁口下景象突兀,完全由原本的平缓山丘变成了岩壁裸露的岩石山林。

    后面的这段路并不好走,一路都行走在半山腰的险路上,所以此夜,我们也只得在此地稍作休整,争取明天能在天黑之前就进村。

    这里海拔低了,但是气候并不和善,一整夜山口都如鬼哭狼嚎一般,想必谁也没有睡好,临近天亮,山口后面又传来声声尖叫。

    大早上在帐篷里面便听见了有人对着山口下方叫骂。出了帐篷看见胖子也在对着悬崖外撒尿,就提起了兴趣问他那是什么声音。

    这里的山林有些类似张家界的山林,要是下一些小雨,迷雾遮住半山腰的时候再看,一定相当美,但这样的景色,里边却发出如阴曹地府的声音,确实有些诡异。

    有传说在四川的某个地方,也有类似这样的地貌情况,同样在有些特殊的情况下,山

    里边也会传出声音,只是那些声音并不入耳。有时候山外的村名听见的是千万人的嘶吼与呻吟,有些时候,他们听见的则是万马奔腾,战鼓雷鸣的声音。

    因此,这一事件还被放上过荧幕,给出的解释则是因为山中多是喀斯特地貌,雷雨又多,大山里面十里不同天,那些类似石林的山中打雷,雷声在喀斯特地貌形成的空洞中巡回,便就会产生类似的音效。

    但众所周知的是,那部节目常常因为夸大其词而被观众诟病,其科学求证的方法,有时候看来并不怎么科学。除过这种近乎官方的解释外,当地人的村落中也有另外一种说法。

    南北朝时期,那是一个比较晦涩的历史年代,几乎隔年就能换一个皇帝,就那短短的一百年出头,有记载的国家不下十个,局势一度混乱。

    有纷乱就有战争,有了战争便就有打输的哪一方,据说就是有一股小五万人的军队误入了蜀地的某一片石林,石林中错综复杂,追兵不敢进去,又怕自此放手之后遭到对方反扑,所以追捕的部队便用了火攻,一时间满天都是带有火团的箭矢。石林内部的人看见的则是漫天的火海。

    如此方法,里面的人自是必死无疑,被火烧死的马匹士卒几乎喊破了嗓子,但战争如不顾及道德,那是没有对错的,若是真有五万人被活活烧死在石林当中,也不过是历史中的一粟。

    后来天下太平,此处便有人搬了进来,之后就是村民发现的怪事儿,只要一到雷雨天,有时候甚至就是大晴天,山谷石林当中就能听到突然爆起战鼓雷鸣,士卒拼杀,马匹嘶吼的声音。这种声音惨烈异常,伴随着这些声音,一同来的还有谷中冒出来的浓浓大雾,这致使那片地方没什么事情不会有人过去。

    大清早就有比较大的风从山口下的石林地形区域中吹出来,胖子再此撒尿稍有些挑战,只是碍于面子,还硬撑着。

    “这些死猴子,没日没夜的叫,现在也不是发情期呀?”此时我们一边站着的另外一个人忽然朝着山谷下叫骂了一句。

    “鬼哭狼嚎的能是猴子?”我见他这么说,便惊讶的问道。

    “哼,不是猴子能是什么,我去过几次峨眉山,有一次赶上那些畜生集体发情,当时就是这么叫的,这回咱们可别遇着了,不然非得给这些畜生整死。”

    这大哥脾气不咋地,是个东北人,想必非常讨厌那种东西。峨眉山的猴子确实有名,但名气就在野性难以驯服上,只要是去过的人,就绝对少不了被那些东西骚扰袭击。

    “哈哈,孙大圣遇上猪八戒,我说胖子,你这次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呀。”又听了一会山谷中传来的声音,确实与那些猴子的类似,胖子提起了裤子,正好借此有处消遣一下他,便也没闭住嘴。

    胖子骗来一个眼神,口中没说,但心里一定骂了娘。见此我不在多嘴,他也就不理我了。这

    里是风口,点火很不容易,而且秋季干燥,风一挂起来可能会造成大面积过火,所以我们只能吃些路餐,以填饱肚子。

    这条路真的不是给人走的,蜀道虽难行,但是部分健在的我还是亲自去过,只是那些山路用于过兵马,至少能容纳一匹马单独过去,再不济,挤一挤也是可以的。只是这里,年久无人走了,有些地方不过一只脚掌的长度,勉强被人扶着才能通过,有些地方已经没了路,这就需要前方的人开路。那些都是极限运动的高手,他们配备了一种使用蓄电池的手钻,在山崖中钻入岩钉,之后再设置简易绳桥,我们这才能艰险通过。

    阎武埵这个千年村落的资料确实非常少,“影子”在初期调查的时候是一种非常有体系的运作,他们会逐层调查省市县区的志载,如果时间充裕,还会做大量的人文基础调查。

    但在这些本县的县志是不够的,所以及邻界甘肃的几个县都做了比较系统的调查,现在比较好了,基本上2000年以后的志载都可以在相关县区的网站上查到,但是还有早一些的,那些文件散碎不成体系,所以只能去当地的档案局进行系统的查询。

    这道手续不一般,就算是一些不重要的记录都很难看到,也不是一包烟两包烟的事情,其中需要疏落的关系,可想而知。

    在我们还在戈壁的时候,这些事情就已经在进行了,“影子”的每一支队伍中都有相关工作的负责人,他们可能就只干这些,但对于很多重要的任务都起到至关的作用。

    想要查到一件事情,并不需要直接找到某一片某一个点,因为这些内容有时候并没有,所以信息的碎片化整合,便是一道非常艰巨的工作。这些工作,内容繁杂,而且要求有很大的知识储备量。如此才能从某些侧面发生的异象,或者单方面看不出重点的事件来推测出其重点。

    一路以来,我唯独对“影子”这个不明所以的组织有些兴趣,自己猜想毕竟不贴合实际,所以借助了胖子的一些信息,我对“影子”已经大概有了些认识。

    “影子”这个词听起了其实并无什么锐点,作为某些集体性组织的代号,再现今看起来非常唬人,而又具有神秘感。

    “影子”无形无影,看得见摸不着,却又无时无刻不跟随着你。但有些时候,字面的意思并不与发起人的想法一样。“影子”这个词其实算是一个名字,类似国外的一些个性化企业。比如德国俄国有些公司会直接以一些名词动词作为自己的公司名称。

    “影子”内部的组织架构,胖子不清楚,这里的人中,可能也没人清楚。说它是某个秘密部门,其实它更贴切于一个独立的特勤公司,说白了用的就是国外雇佣安保公司的管理逻辑。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影子”本身而来,他们绝大多数甚至全部都是为了异常丰厚的薪水才会来做这些与薪水对等的工作。

第一六八章 炊烟鬼影

    耳姐我没法估计,但是想来也差不多。但七大爷的身份却很容易得知,他在队伍里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状态。可以说他就是整个队伍的管理层。

    通过胖子给与的一些散碎信息,我逐渐了解了这个体系。特勤公司这在国外非常常见,但国内因为某些法律规程的限制,所以很难成型,基本在有发起之初的时候,那些发起者已经被请去喝茶了。

    所以这类公司其实只是个噱头,它们的前身无一例外都是在某些特殊时期设立,后又因为大环境转变所以被摘牌的单位。

    美国与前苏联冷战其间,两个国家各自在暗中或是明着设置成立了大量情报、科研、军事之类的重点项目单位,

    这些产于特殊年代因为事件才成立的部门在事件结束没有利用价值之后便被抛弃,而有些人为了挽回大量的损失,所以会以暗中拍卖,将资产整合,连带着一些不必要的人员与资料转手卖给下家,这也是世界上那些此类公司为什么总是行为特殊的原因。

    “影子”因该也继承了大量的类似产业,整个管理运行体系大概可以分为三层,第一层也就是拥有绝对控制权的上层,他们是整个集团的主心骨,当然内部人员一定还是非常多的,因为任务的最上游还是从他们那里发出,才会有下层主要行动人员去执行。

    第二层则是同七大爷与耳姐类似的这种人群,如果把每次任务比作项目行为,那么他们就是上层集团下派的项目经理。或者说技术总工。这类人连接上层和下层属于中间角色,所以同是发令者与行动者,他们的处境是非常暧昧的。

    第三层便是除过耳姐与七大爷这些的剩余所有人,他们是真正干活的人,不管是什么活,上层向着中层提供资料,甚至只提供诉求,之后再由中层下派任务,下层则分工去执行。这些属于行动力的阶层各司其职,少了任何一个运做单位都不能完整的运行。

    但是这样的结构又会有很大的漏洞,中层与其他两者处于暧昧关系,其实明面上看到的,下层听从的是中层的指挥,这样中层便可以利用自己的信息垄断,借助对方的资源去干自己的事情,只是钱是硬道理,他们可能并不是领的固定工资,所以掌握整个体系的还是最上层那些真正有资源有钱的人。

    对于这些内容的思考,我仅限于在地势平缓的地方。这种不过一脚掌的山路没法分神,大眼瞧着都心惊胆战,所以走路的时候还是专心走路的好。

    此地背包已经不是背的了,山体向内凹陷,小道低矮还狭窄,我们都没法保证自己的身高再加上一个大背包能通过这种地方,所以后来索性就翻下背包放在了身前。

    半道上才明白,那位当时在山口处的东北老大哥确实没有说瞎话,我们临崖壁而行,有好几十处地方都得翻越完全悬空的道路,

    所以石林之内的密林里还是看了几眼的。隐隐约约的我们就看见,确实有些浑身长毛,黄毛红屁股的猢狲在枯黄的树枝中穿行。

    原本计划的日落进村,根本没有达成,日头都已经红了,我们前方的山路还遥遥没有尽头。这里进退两难,山里夜间行军本来就是大忌,更何况还是这种如此危险的地方。

    情非得易,再走根本不可行,回去那也是一样,所以队伍临时决定,就此原地在窄山路上休息,我们带了睡袋,可以在岩壁上设置岩钉,这样挂在岩壁上,只要不是睡觉滚下床的主儿,那一定是安全的。

    鸟类摄影家,特别是拍摄习性栖息在山壁上的鸟儿的摄影师,他们对于这种休息方式非常娴熟,有些摄影师甚至会在山壁上一直待一个多月才下去,所以被挂着睡觉,是一点儿没有不良反应。

    但我们就不行了,说是挂起来,其实睡袋还是铺平着的,只有锁扣挂着登山绳,另外一头则挂在深入岩壁内的岩钉上。

    这里没法翻身,所以非常不舒服,而且对于胖子,那更是折磨。胖子抗议,但没有其他办法,要不休息,那就只能熬着到明天,在熬一天到村里,所以最后斗不过困意,这才勉强挤了挤接受了现实。

    我本以为这种吹着凉风睡在峭壁上的机会也就这一次了,但是之后的一连四天,我们都是以这种状态度过的。队伍里每个人都一脸倦意。男人也能忍忍,但是两个女的眼看着已经支撑不住了。

    我们离开大部队六天,上了山崖小路也有五天,计步器大概显示我们行进了不到一百公里。会遇到这样的情况,这不是我么计划中预想到的。对于信息的匮乏,差点让我们付出非常大的代价,这一路上,出现过最频繁的问题便是,我们什么时候才到?

    一连走了六天,就在第六天的中午,我们终于看到了新的东西,此处还是石林,行进的路线这么久我们也大概清楚了,这是一片非常大的石林区,类似张家界,但是这个石林区呈凹陷状,确切的说,这片巨大的石林地貌便是处于一大片的地址沉陷区之内的,所以显而易见,石林区也是塌陷成型的。

    整个塌陷区非常的大,显然不是超级地震是没法造成如此破坏的,整片地貌的形成年份可能在几千到几千万年前之间。具体的演化过程也能很快知晓,大地震再加上此处又是喀斯特地貌。

    大量的酸碱性地下河道经过数千万年到亿年的时间成功在地下开辟了走廊,这些现在能看到的石柱,便是当年硬度要比石灰岩坚硬一些的岩石,所以数千万年只有它们保存了下来。山体逐渐被地下水掏空,上层的石灰岩承受不住压力,坍塌下去,在经过雨水与裸露出来的地下水冲刷,那距离石林成型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第六天的中午,前队沸沸扬扬的传来消息,应该是

    看见了村庄的影子,最后清楚了消息,这才得知,最前方的队伍已经看到了村庄,前方还是石林地貌,那些村庄便就在石林山谷的下方,山崖上的路斜向往下,再无上去的路。

    到了能看到那些东西的地方,我这才发现此地确实特殊,崖壁上的山路在这里便开始走“之”字形向下,严格意义上我们并没有看到村庄,在石林的下方,隐隐约约有好多的屋顶,屋顶覆盖着青瓦,看不见整体,但是只看屋顶就知道,那些房子不一般。

    屋顶高挑,原本应该平缓的人字形屋顶,现在一边顶尖的角度几乎要到三十度,上面覆盖的瓦片也全部成了绿色,要不是我们这里没有往前的路了,否则还真不会有人注意到。

    但是不久后就在我们在此地稍作休息时,我们看见的景象,却让谁也坐不住了。阎武埵具当地县志记载,最早的记录是一九六五年,那是这个村落第一次出现,但实际是否是第一次被发现,还不清楚。后面一次稍微比较详细的是一九九零年的记载。也就是新村改革,将整个村落迁出的事件。

    记录的数据很清楚,阎武埵当时的老村一共七十六户人,人口数量是三百六十二个,这个村算是小的,但是单户的人口却很多,基本上最少的一家也有四个人。

    其中年龄范围也比较详细,大概在五十岁以上的有六十多个,其他的基本都是三十上下的中年人和二十大点儿的年轻人。

    迁村的主要难度来源于大于五十岁的老人,他们并不愿意出来,但是与外界接触较多的年轻人,他们几乎全部都持统一态度,最后也是所有的年轻人将老人强行抬出,才使得迁村的规划成功运行。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老人们出来住进了新村,其实说起来好房子,好生活过着也就没什么抱怨了,但是大部分的老人还是非常不情愿,有人问,他们又说不上来,多数的说法只是摒弃了老一辈的传承。所以怀着这样的心态,全村差不多有一半的老人就没有撑过当年的那个冬天。哪一年孝挂满村,但是事已至此,没人有挽回的能力。

    而此时,一幕异象却让我们既诧异又恐惧。在这荒废了将近三十年的古村上空,就在那些绿瓦片的顶端,一层青烟飘起。那不是山中的雾气,我们看的很清楚,那分明就是燃灶烧火才会出现的炊烟。

    队伍所灌输的资料表明,这个村落绝不会有人,而且进村的路全数的人都走过一遍,这种通行不便利的程度,没人能在里面生活。

    所以一时间一种集体见鬼的情绪,已经开始在队伍中蔓延了开来。此时的情况,肯定是不能立刻下去。好些人拿来高倍望远镜,但结果并不乐观,那种升腾的青烟,确实是山中农家做饭时才会出现的炊烟,有些角度站的好的人,还信誓旦旦的说看见了烟囱与隐隐约约的人影。

第一六九章 黄泉殿

    我们拥有的资料虽然不多,但实际情况与搬迁后的村落实地调查告诉我们,此地决然不会有人居住。村落搬迁近乎三十年,田地都已经荒废了。原有的灌溉以及饮水系统也同样不可能完好。

    此处是山岩地貌,下方深度可能要低于这里的平均海拔,全是裸露的岩石,根本没有办法打井,而且几十年的水土变化,这里的耕地早就没有办法继续耕作了,且不说杂草,就说它原本就不多的可种植土壤恐怕也都早已流失殆尽。

    九零年迁村之后,记录中是全村迁出,无一人留守,而且人口的登记表也是无一漏掉,那么此地为什么还会有人居住呢?

    当时在山外的梁上,老庄就说过一句话,这村必定会乱出一种新高度,此时才看见些残砖烂瓦,我们就已经知道多半了。

    老庄所谓的乱,并非婆长里短的人情世故,其实打眼看就知道,老庄说的是建筑样式和规划格局。这阎武埵是名副其实的千年村,

    那个当年发生事故的考古研究所的资料里提到,这个村落最早可以追溯到西周时期,其实这并不是夸张,同样在世界各地有很多这样的先例,如桃花源记中的故事一样,为了逃避乏重的赋税,所以不得已有些人背井离乡躲藏进深山,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但阎武埵不同,老庄说过,此村并不是与研究所日志中记载的类似。虽不知道老庄的说法靠不靠谱,但是那种怪异的奇绝景象我们都看见了,所以暂且认为这里面确有一座古墓也并不异议。而后面的话则有些难以置信了,整个村子都是守陵军的说法的确有些夸张。

    三千多年的时间,如何才能有这样的意志力,一直在这群山之中守护别人的野心三千年,恐怕这种约定都坚守不到第三代人。

    这座村庄原本无人知晓,其浮出水面的原因也非常巧合,当年村里有耐不住寂寞的年轻人,山路挡不住他们的好奇心,有人最后还是成功跑了出去。作为一个山中的放羊娃慢慢摸索,有人便发现了一种东西可以换取大量的金钱,而这种东西他们在自己的村落中简直可以随手拿来当夜壶。

    这些东西便是绘画有云雷纹路的陶罐,当然他们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真正价值,只知道可以用这些换取当世的大量等价物。

    一通折腾这些人返回村子顺走了大量的陶罐,但是这些人哪知道古玩冥器行里的规矩,自己没清没楚的就找了个市场去卖。

    八十年代,那是古董交易最猖狂的时段,很多个大墓都是在那几年被盗墓贼刨开的,其中不乏很多因此被转卖出国的文物。

    所以在各大市场蹲守了大量的便衣,市场里大多数的摊主都识货,这东西,秦汉之前的物件没可能是地上捡的,他们自己又心知肚明,旁边就是便衣呀,这东西不敢收,惹祸上身。

    几个人搬着陶罐转了一圈,没人要,才正纳闷,就给冲上来的几个人按住了,

    底下的摊主都明白,这些便衣也不识货,所以突然捉人一定是暗地里有人点了炮。

    这些人被抓,最后交代了情况,但是当时法律已经出来了,古董这东西明清往后的可以交易,但是自个都不能毁坏。要是再往前的,甭管东西是谁的,它都不能作为商品买卖,拿回家收藏那也是不行的。跟何况这几个人拿着的还是商朝的云雷纹黄陶罐。

    情况归情况,但是法律不能触犯,几个人被拘留,东西则交给了当地的博物馆,博物馆派人研究,这一看便知道东西不简单,之后才就有了阎武埵考古计划的雏形。

    下了山崖进了石林下的林子,气温就开始有些高了,我们的外套不透气,一会已经满是水。下来没几步,就已经看到了石头堆砌的田埂,但是如我们所猜想的,这里离开了人,土壤就绝不会保留太久,地面都是岩石,只要经过几年的大雨冲刷,必定只剩下裸露出来的岩石。

    密林的根系包裹着大量的石头墙体,根系又蔓延到地上,钻进了岩石的缝隙。将整片的树木植被扯开,我们看见的必定是大片白花花的裸露岩石。

    这里建筑的残骸很多,我们随便找了个大的,有专门的人帮我们清理开了藤蔓和根系。其中石头砖块便显露在了我们的眼前。

    这并不是一面墙,而应该是一根柱子,柱子很宽大,是方形的,整体全部使用的便是就地取材而来的石头,石头之间精密衔接,只是边角风化的很严重,否则我们看到的一定是一根极为光滑的方形柱子。柱子后面没有墙体,老庄看了几眼,就撇开我们朝着对面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们不知所措,便也跟了上去,很快一颗巨大的树也被清理开。等几个人忙完,我们这才发现,树干最粗不过一臂,只是因为这些臂膀粗细的树枝将石柱牢牢包裹在里面,所以现在看着才是一颗无比巨大的树。

    这根柱子几乎与前面那根同样粗细,其间间隔不过三十米,我抬头往上看了看柱子,大概有十七八米高,往上越来越小,这样才能保证整个柱体不坍塌。

    老庄只是打量了几眼,又捡起石头敲了敲,便见到他再次动身,朝着对面继续走了出去。我们都有些不解他到底想干什么,急忙跟了上去。这时候我倒是没客气,张嘴就问:“老庄,你这是带着我们去哪儿。”

    “求证个东西。”老庄没回头,他推开杂枝,走了几步才听见老庄的回应。

    我有些不爽,想死缠烂打继续问,还没等我问出话来,一直跟在我侧后方的田原却小声侧耳对我说道:“他在找这些柱子。”

    其实当我看见第二根柱子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他寻找的重点了,只是不明白他找这些出来做什么,所以田原的解答并没有什么用。

    但当我回头看了一眼石柱之后,她又继续道:“这些石柱不只是单独的建筑,可能在几千年前,它们还都是一座完整的木质建筑,

    这些柱子是木质基础,木头朽烂了,所以才留下这些。”

    我一听心说对呀,再一想,这小丫头似乎学的就是这方面,而且老爹当时还不是个无名无姓的人。现有的资源不用,我非要去惹那个没正形的胖老头干什么。

    随即立刻问她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想法了?”

    小丫头露出一个得以的笑脸,半天才贴着我的耳朵说:“庄老师说的没错,这里就是一座古墓,商朝的古墓,我们现在就在三生殿宇的最外层。”

    “啊。”我惊讶了一声,立刻扭头看向她,随即又回身看了一眼石柱,此时离开了原本的盲区,这才发现在石柱的顶端,似乎有孔洞,只是现在破败,有些地方碎裂的没规则,所以到底是用来安置木梁,还是崩塌出来的没法判断。

    小丫头说的三生殿便是三千世界六道轮回中三千世界的指代,三千世界即为小千世界、中千世界、大千世界。六道轮回有人道,天道,畜生道,恶鬼道,修罗道,地狱道。

    商周之时就已经开辟了大量葬经的原始记录,之后才有郭璞经过数年编写出了葬经。所谓葬也藏也,事死如生自是从那开始便有的。

    因为后室此种工程几乎是劳民伤财的现象级产物,所以即使在权高位重也要收敛,只能依照原有的范围经过缩减得到现在的汉朝以后那种并不怎么壮观的墓葬。

    但商周或者更早就不一样了,那是一个几乎与神话共存的时间段,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纷纷乱乱都出于这个范围,所以当权者对于死还是非常重视的,死其实对于他们,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享受天下富贵而已。

    所以我们现在所见的规模并不算什么,真要赶上了,当朝的商王建造一座堪比当时城池的古墓都有可能。这里说回石柱,三千世界六道轮回,便指代的就是帝王陵寝外的九座牌楼。

    葬经就有说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所以这种设置是非常必要的,其实详细来说,并不是完全相同的九座牌楼,前三为殿,后六为门。一连过了这九扇门洞,变也是阴间与阳间的区别。

    这三殿六门也被称之为断头门,商周前后,那是活人陪葬最猖獗残忍的时候,只要是活口便出不了帝王墓,不管是工匠还是陪葬奴隶,都得死在这里。但又害怕他们破坏陵寝内地设施,所以一般有死士在作为祭品的将死之人身后跟随,这些人不能回头,只要一回头便会被死士砍下脑袋,直到走过这三殿六门之后,祭品死亡,死士也会自刎以殉葬。

    这条路并不吉利,在我后来的研究中就有一种说法,凡是遇到有这种设置的大墓,盗墓贼都不能正着走,必须得背对着前方,面朝着背后退入三千殿六道门之内。否则便不会有一个活口能带着脑袋过了这段路。但谣传只是谣传,毕竟有这些设置的必定是大墓,行内传得玄乎,但实际能遇到这类吃一辈子的陵墓,是基本没有可能的。

第一七零章 阴阳门

    老庄带头,我们又往前走了十多米,这段路程我一直在注意是否有高度异常的石柱,但是寻了半天,却看不见有高过头的东西。

    随后不久,我们才发现,原来石柱确实有,但是柱子朝内侧倾倒了进去。同样,没过一会,这里又被清理了开来。

    老庄又做捻胡子状:“我说嘛,没看见这玩意儿,心都慌了半天,差点这一世的英明都被抖搂个干净。”说完又招呼几个人再将此处清理干净一些,他似乎想借着这根正好倒塌的石柱仔细看看其上的内容。

    老庄见清理的几个人慢了一些,便自己上手到了石柱断裂的根部,我们同时上前,老庄用手擦掉石柱上的尘土,但石柱已经看不清什么了。

    不久之后,有人从后面递过来一只可以喷水的罐子,老庄没让我们上手,自己用罐子在石柱的末端冲刷了好几遍,此时,上面那些原本特别细微的文字就已经裸露了出来。

    打眼一看这些弯弯曲曲的文字,我就知道是甲骨文,商朝几乎全部都是这类文字,所以早先的猜测现在也已经成立了。一看见文字,就有人问什么意思。老庄瞥了一眼问问题的人。

    对于这些东西内容的识别并不是学识渊不渊博的问题,甲骨文在近几十年里确实被翻译出了很多,但这个很多也是建立在之前数量为零的基础上。

    甲骨早先是一种药材,所以并不是因为它少,只是因为早年没人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医馆药铺里长收,价值不低,所以常有人挖出来就会卖给医馆,但是这种刻有文字的寓意不祥,人家一般不要,这类东西也在早年被人叫做龙纹骨甲。

    到现在为止,翻译出来的甲骨文也是极其少量的,而且单方便决断比较严重,成章翻译出来,工作量和难都非常庞大。也有说其内容是有关方刻意隐藏的,其原因晦涩,不可能有见天日的那一天,所以没有在组织内直接接触这些东西,很难在内容上有所解释。

    “哎,这柱子上的文字大大小小不下几千个,我是翻译不出来,但是按照推测,多半就是驱鬼镇魔之类的符咒,这在三生殿与六道门上多的是,后面还能见着……诶……”忽然正在解释的老庄惊叫了一声,手已经摸到了石柱断裂的位置。

    “庄老头儿,怎么了?”胖子体型大,被排挤到了后面,这时候急于想要看到前面的柱子,没挤两步,又听见老庄发出怪声,不明所以,这下又加了把劲儿努力的往前挤了挤。

    我顺着老庄手的位置看去,石柱断裂的年份已经很久了,主要看的还是上面粘的灰尘与寄生的藤类植物。但却有一个地方,与这自然形成的痕迹相违和。

    “电钻打孔,定向爆破,有人先来截胡了?”这时候胖子才挤了上来,一看石柱断裂处的样子,便立刻说道。

    石柱断裂处的痕迹确实与胖子说的没有太大的出入,很明显那痕迹便是已经一分为二的两个电钻打出来的圆孔,其中一个

    很浅,末端有一块杂质,这东西是石柱石材中比较坚硬的岩晶,所以打孔的人第一次碰了壁。

    碎裂开的孔洞内能看出有些发黑,这就是雷 管爆破的痕迹,所以事实已经显而易见了,这根石柱并不是自然断裂造成的坍塌,而是早就有人来过这里,并且采用了相对极端的做法。

    老庄没有继续研究柱子,让开了位置,胖子凑了上来。老庄找了个没多少杂草的地方站立,这才幽幽的看向了七叔。

    “资料一定不会有问题,爆炸就是这几年造成的,难到说是上一批人干的?”七叔望了几眼石柱。

    老庄摇摇头:“如果两年前单纯是你们的人,那倒是有可能,但是其中大部分还是研究所的,恐怕有人要炸,他们也必定是第一个反对的。”

    “注意戒备。”沉思了一会,七叔朝后大喊了一句,马上我就看到队伍中有人掏出了几把非常小巧的折叠冲锋枪。

    这是我临近出发就想到的,如此多的人出动,一定不是小事儿,但是赤手空拳,这些人恐怕也不会那么善良,武器配备当然是有的,但是如若真到了真家伙对着干的时候,这种小口径,单个的火力可能还不足以打死一头牛的。

    有人记录了石柱上的信息,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价值,但是只要弄出去,做成拓本,还是可以卖很高价钱的。况且这些还都是雕刻在商朝古墓外殿宇冥柱上的文字,其世上存量极其稀少。

    柱子我们没有多研究,因为确实没有任何价值,老庄本身的工作就不是这些,他只是引导我们找到我们想要去的地方,刚才转道来这里,也只是他为了求证这是否真的是三殿六门。

    柱子的顶端最后发现是只顶梁兽,看形状就知道是猴子,猴子蹲坐在柱子顶端,双手举过头,手中拖着一块平板,平板形状的石壁中还有凹槽,这就是当年木头梁柱所固定的位置。

    冥殿一共四根柱子,中间两根较为高,如果顶上的木质建筑存世,可以看到类似牌楼的样式,但是相比当代的,那种用于墓葬陵寝的设置,要更加的阴森诡异一些,只是具体会是什么样子,那我们此时已经看不到了,只是希望后面能有些惊喜。但也仅仅是希望,爆破石柱的人不是善茬,后面的建制是否存在,都很难说。

    三个殿宇是同样的规格,中间门洞的宽度大概十九米,两侧的是十七米,每个殿宇之间相隔三十九米。老庄没解释,我虽不知道,但也了解这些东西必定也是按照设置来的,只是用作米来当单位确实有些不太恰当。

    看到三殿后的拱形巨大门框,虽然大部分已经倒塌,但我依旧还是对田原有了新的看法,见她就在我旁边,便随口夸赞到:“小丫头,行呀。”

    小丫头一扬脑袋,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一会又说:“如果没有人破坏,每两扇石门之间还会摆放九对石兽像,但是现在没有了,可能已经被被人搬走了吧。”

    原四下观瞧没有找到她所说的东西,有些悻然。我踢开一边的杂草,石门的范围以外就成了裸露的岩石地面,上面全是细藤蔓,没有任何休整的痕迹。

    这时候看见脚下凸起的花纹,才想起了此时走的便就是明道,不由得我脖子一凉,我们行走的并不靠前,可能算是队伍的中后方,心魔作祟,脖子上痒痒的,我没忍住,就扭头看了一眼后方。

    但实际并没有什么异样,所谓的死人道活人道也只是被那些没下过真墓的盗墓贼传得,如此一番心里安慰,脖子的感觉还是没有缓解,也就索性一直往前走了。

    胖子左顾右盼,没有发现值钱的东西,看见个可以搬走的,便立刻拉着老庄去看,是否是值钱的玩意儿。老庄不止是在自己单独的领域里有研究,据说他在潘家院子还有个铺子,虽是经常不去,但古物件还是能给看上几眼的。

    胖子几次拉扯,老庄当然知道那些是什么,商朝石九生,全是些奇形怪状的异兽,那些东西都与六门石材连接,值钱确实是值钱,但是这些东西就算是弄出去,也是有命赚,没命花。而且就算是能从石门上掰下来,这一个上百斤,背着这玩意走山路,不过一天,必定是献祭山神的结果。

    老庄的确不是什么正派的学者,干这些同样是为了高额的报酬,但是这些个物件存世少,他可惜,所以胖子想要破坏,他还是极力制止的。

    胖子对什么盗墓发丘之类的东西也是近几年从别人那儿道听途说来的,自己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去过,多的也只是碰巧遇上,就那些,还都只是沾一身臭水便就出来了。

    但这一回不一样,队伍人多,而且其中还有个懂的人,此人几乎权威的说了山中必定有一座大墓,还是商朝的墓,现在我们已经算是进了陵墓的范围,到墓室几乎就是紧接着的事情了,所以胖子极为兴奋。一个劲的追问这商朝王陵的结构,特别是陪葬品会放到哪里。

    老庄与他熟络,两个人锤敲打混说了一通,我也沾光听了不少,最关键的还是一边就有半个专家,田原虽不研究这方面,但基本知识却很充足。

    墓葬离不开格局,格局早先有各种杂乱的书册记载,后面到两晋才有郭璞编撰成统一的制式。平常富足一些的百姓,在白丧之事尚且都得花点儿工夫,更别说王侯将相。

    商朝虽是诸侯分封,但也有中央的概念,不称天子,那也是孤王。帝王墓葬,格局是一定要有,但风水宝地并不多见。也就那么些地方,而且天下风水一通,就算是互不相识,找到的风水宝眼也几乎差不了,比现在的定位还准。

    但这种寻龙分金看分水的本事也并不只是作为安葬所用,能找,那就能挖,心术不正的人用此,便可以定位出墓葬的位置,而且就连棺材在哪儿,墓主人的身份都能通过风水形势看出一二来,所以大多数被盗掘的墓葬中,我们可以看到盗洞就正好开在墓主人棺材上方,这便是其间的利弊。

第一七一章 怪影鬼面

    神道的长度非常惊人,这墓主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商朝的都城距离此地甚远,而且三千多年前可没有现在这宽大的柏油路,所以想要在此修建规模如此庞大的墓葬,必定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只是商朝天下五百五十四年,为人熟知的却只有帝辛暴 政,但那也是后来者撰写罢了。

    夏商周这是中国华夏历史资料最为匮乏的几个年代,东西周还算可观,有大量的文物出土,但是夏商,夏就不用说了,几乎等同于无多少证可取,什么神魔乱舞,异兽大帝多都是在那个还处于茹毛引血的年代产生的。

    商朝资料也并不多,甲骨文的翻译占了一大部分,但依旧只是能看到宗庙传承,其他的无一例外还属于未知,所以按照常规推测,根本没有多少资料能用来反推出这座巨大王陵的主人。

    看神道的长度,就能知道墓主人的身份地位,商朝的诸侯墓也出过不少,但还多是开山掏出来的洞穴墓葬,完全没法对比。

    此地的局势我们已然知晓,这里多半是一座地上的墓葬,内部恐怕和常规的城池无异,其中的财宝定然是多不胜数,这回胖子可得高兴了。

    神道将近一点五公里,我们还在山崖上的时候看到谷底并不大,但是深入其内却才发现实在鼠目寸光了,这地下不但大,还宽广。

    按照距离推算,村落可能还得三四公里的路程,神道断了,这表明我们已经完全进入了陵墓的区域,只是老庄又有些纳闷,按照常理,护卫陵墓城池的护城河却没有任何踪迹。

    事死如事生,在商朝几乎是一比一搬迁的,王侯将相如此,帝王更是变本加厉,身前享受的何等富贵,死后也得搬造出一座一样的,所以我们从规模上看,此前有一座几乎一比一的帝王墓城是必不可少的,有城那一定还得有一条河,这不是是建制的关系,其中还牵连着风水格局。

    队伍人数众多,即便这里非常荒凉,我却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惧怕的感觉了,又因为半晌过后我们的位置到了队伍中央,所以身后有东西跟随的感觉也没了大半。

    队伍有意维持着戒备,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以防在山梁上搅扰我们的那些人,但我能感觉出,七大爷还是不怎么把他们放在眼里。对方挑衅式的袭击,现在似乎让他觉得对方好像并没有可以直接与我们正面对付的本事,所以本应该在入口就做防备,但现在却不留一个将全部的人一起带了下来,实在是一步险棋。

    地面修整的很平,神道上没有杂草,我走的很悠闲,一直想着弄把他们手中的折叠冲锋枪玩一玩,但是看着各个都没个善脸也就只能先作罢。

    正当我想着如何算计胖子,借他的手弄来一把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胳膊一紧,结果回身一看,发现是田原双手拉着我的胳膊,她有些慌张,眼神飘忽的看着杂乱的藤蔓林子。

    “你……没事儿吧?”这丫头过了一会,几乎是死命的捏

    着我的胳膊,我有些不爽,但碍于面子,所以只好恭维的问道。

    田原还是有些紧张,在我一连问了几次之后,才结结巴巴的说:“刚才……刚才那边有个小孩儿?”

    我没考虑,知道不可能,但也往田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藤蔓很密集,这又是秋天,看过去也是一片的枯黄没有什么能吸引注意力的东西。

    “看错了吧,什么也没有。”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眼睛飘到了队伍的别处,没找到耳姐,看来这小麻烦是没法甩手出去了。

    “有……真有。刚才还对着我笑了。”从声音就能看出,她似乎又被吓到了,四处一看,确实这里除了我,也没个正常人可以倾诉了,我无奈,只好踏出神道外,就往藤蔓林里钻了几步。

    胖子老代我们这个小集体一直都是一起的,他俩刚刚都在我的后面,现在见我不走了,也几步赶了上来。老代一路来比较神经质,不知道是否因为前几天决断失误才造成的,现在他对于风吹草动的觉察已经高于了夜晚捕猎的猛兽,所以此时见我异动,马上跟上来也见怪不怪了。

    我转身对着老代摇了摇头,有乘着田原看不见,这才对着田原的方向扬了扬脑袋,表示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帮忙解除小丫头的顾虑而已,毕竟能在月光下把石头看成蛇这种一惊一乍的体制,还是尽量让他真正安心一次的好。

    老代没理会我的好意,自己走到了我的前面,这里已经钻入藤蔓林好几米了,确实没有什么发现,正想拉着老代就走,一转眼老代却已经越走越深了。

    队伍很快就过了十几个人,胖子在外面急忙叫喊赶紧赶路,我无奈指了指老代,我便听见胖子叫骂了一句:“他想找个安静的地儿拉屎,赶紧走了,胖爷我可不想天黑了还没出神道。”

    这么一会瞎扯,田原也连忙叫我出去,但老代目标坚定,确实不像拉屎,实在被搞得不明就里,便一摆手,急忙去追已经进去几十步的老代。

    “走了,没东西,这地方全是长刺儿的藤蔓,没人来这里。”我跟随着老代的足迹,往内又走了几步,发现这些生长在里面的细藤蔓上还长着如针尖一般的小刺,走了一步就被扎的退了回来。

    没等我爆粗口叫骂,老代终于也停了下来,他在藤蔓中鼓捣了几下,这才拉出一个东西,转身就对着我们晃悠了几下,半天等他到了跟前,我才发现那是一个大头娃娃的面具。

    所谓的大头娃娃,常在过年或者庙会的舞狮队伍中看到,但是他们一般用的是整个头盔,头盔几乎抵得上半个身子,妆容也是能多夸张要多夸张。总之,要不是整体喜庆的气氛,否则在任何一个无人的环境下看到有人佩戴,那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场景。

    此时老代拿着的便是一个缩小版的大头娃娃面具,妆容诡异,脸上惨白惨白的,额头脸颊与眼窝上抖涂有朱砂一般的腮红。

    这种

    类似的面具并不是没见过,小时候的记忆是我最深刻的,每年我所生活的那个小城都会有比较浓重的庙会,各种摆摊的摊贩其中就有售卖这种塑料制的面具,在我的记忆中那些东西五花八门,但我却当时对这些东西没有起过任何的兴趣。

    当我接过老代递过来的面具,他的重量让我立刻否认了我的猜想,而且种种因素证明,此地是决然不会有那种东西的。

    面具是木质的,上面的漆面非常的好,不知道掉到这里多久,到现如今摸上去只是微微有些不太平整,面具的两眼空洞我没有正面看,尽管现在是白天,被扫到那么一眼,我也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见老代为此不仅耽搁了时间,还把自己搞的跟个刺猬似的,我没好气的扔了回去,老代并没有丢,反而是颇有童趣的拿着把玩了起来。

    出了藤蔓林,胖子抱怨,我一指老代,撇清了自己在此事之中的关系,胖子看到老代手中的面具,一连啧了好几声:“这玩意儿,看着真他娘的邪性。”随即见到胖子眼神一转,一巴掌拍向了老代。老代自然是眼疾手快,几乎瞬间制止住了胖子,田原还因为胖子的忽然举动,被吓的退后了几步。

    老代疑惑的看着胖子,胖子硬将手摸向了老代的额头,感觉了一下,这才打了个哈哈:“看你莫名其妙的,还以为你中了这玩意儿的邪了。”

    老代没给胖子好脸色,一把推开了他,径直跟上了队伍。胖子撇来一眼,这么一下给他弄得不太舒服,自己小声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商朝帝王陵墓的入口范围算是过了,这个时候我们也已经能对整个陵墓有个大概推测了,像大多数同时期或者相近时期的墓葬一样,它还是个回字形,最关键的主墓室就在最中心,只是不知道这个回字到底有多少圈。

    我们刚刚经过的部分是墓葬的外郭城,也叫外城,按照常理防虫道就在这里,一般的防虫道都是用朱砂炒过的黄土,所以如果能从空中看,那便可以看到一圈不长草的土路,但是现如今的样子,泥土已经流失干净,这些草木藤蔓也都是从岩石中的缝隙张出来的,想必原本应该有防虫断鼠蚁的屏障,现在基本不会起到作用,一到夏天,这里水量丰富些,还会成为虫子老鼠的聚居地。但好在殷商墓葬结实,多用石材,而且一道墓门堵着一道墓门,所以被那些畜生袭扰的可能性并不大。

    往村落赶的路上,我实在郁闷,身上全是细小的刺,上面还有钩子,很难清理掉。正当我弄得心烦意乱的时候,耳边忽然一阵凉风吹过,跟随着的不只是凉意,还有轻微的一声呼喊。

    这突然的一声弄得我脊背发凉,扭头一看,田原就在我一边,看了她半会,她却低下了头。觉得不对劲,但也知道声音不是小丫头发出的。哪想就在我以为自己癔症听错想要继续赶路的时候,却看见在细藤蔓林子中,有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飞速掠过,引得藤蔓也摇晃了几下。

第一七一章 怪影鬼面

    神道的长度非常惊人,这墓主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商朝的都城距离此地甚远,而且三千多年前可没有现在这宽大的柏油路,所以想要在此修建规模如此庞大的墓葬,必定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只是商朝天下五百五十四年,为人熟知的却只有帝辛暴 政,但那也是后来者撰写罢了。

    夏商周这是中国华夏历史资料最为匮乏的几个年代,东西周还算可观,有大量的文物出土,但是夏商,夏就不用说了,几乎等同于无多少证可取,什么神魔乱舞,异兽大帝多都是在那个还处于茹毛引血的年代产生的。

    商朝资料也并不多,甲骨文的翻译占了一大部分,但依旧只是能看到宗庙传承,其他的无一例外还属于未知,所以按照常规推测,根本没有多少资料能用来反推出这座巨大王陵的主人。

    看神道的长度,就能知道墓主人的身份地位,商朝的诸侯墓也出过不少,但还多是开山掏出来的洞穴墓葬,完全没法对比。

    此地的局势我们已然知晓,这里多半是一座地上的墓葬,内部恐怕和常规的城池无异,其中的财宝定然是多不胜数,这回胖子可得高兴了。

    神道将近一点五公里,我们还在山崖上的时候看到谷底并不大,但是深入其内却才发现实在鼠目寸光了,这地下不但大,还宽广。

    按照距离推算,村落可能还得三四公里的路程,神道断了,这表明我们已经完全进入了陵墓的区域,只是老庄又有些纳闷,按照常理,护卫陵墓城池的护城河却没有任何踪迹。

    事死如事生,在商朝几乎是一比一搬迁的,王侯将相如此,帝王更是变本加厉,身前享受的何等富贵,死后也得搬造出一座一样的,所以我们从规模上看,此前有一座几乎一比一的帝王墓城是必不可少的,有城那一定还得有一条河,这不是是建制的关系,其中还牵连着风水格局。

    队伍人数众多,即便这里非常荒凉,我却已经没有之前那种惧怕的感觉了,又因为半晌过后我们的位置到了队伍中央,所以身后有东西跟随的感觉也没了大半。

    队伍有意维持着戒备,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以防在山梁上搅扰我们的那些人,但我能感觉出,七大爷还是不怎么把他们放在眼里。对方挑衅式的袭击,现在似乎让他觉得对方好像并没有可以直接与我们正面对付的本事,所以本应该在入口就做防备,但现在却不留一个将全部的人一起带了下来,实在是一步险棋。

    地面修整的很平,神道上没有杂草,我走的很悠闲,一直想着弄把他们手中的折叠冲锋枪玩一玩,但是看着各个都没个善脸也就只能先作罢。

    正当我想着如何算计胖子,借他的手弄来一把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胳膊一紧,结果回身一看,发现是田原双手拉着我的胳膊,她有些慌张,眼神飘忽的看着杂乱的藤蔓林子。

    “你……没事儿吧?”这丫头过了一会,几乎是死命的捏

    着我的胳膊,我有些不爽,但碍于面子,所以只好恭维的问道。

    田原还是有些紧张,在我一连问了几次之后,才结结巴巴的说:“刚才……刚才那边有个小孩儿?”

    我没考虑,知道不可能,但也往田原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藤蔓很密集,这又是秋天,看过去也是一片的枯黄没有什么能吸引注意力的东西。

    “看错了吧,什么也没有。”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眼睛飘到了队伍的别处,没找到耳姐,看来这小麻烦是没法甩手出去了。

    “有……真有。刚才还对着我笑了。”从声音就能看出,她似乎又被吓到了,四处一看,确实这里除了我,也没个正常人可以倾诉了,我无奈,只好踏出神道外,就往藤蔓林里钻了几步。

    胖子老代我们这个小集体一直都是一起的,他俩刚刚都在我的后面,现在见我不走了,也几步赶了上来。老代一路来比较神经质,不知道是否因为前几天决断失误才造成的,现在他对于风吹草动的觉察已经高于了夜晚捕猎的猛兽,所以此时见我异动,马上跟上来也见怪不怪了。

    我转身对着老代摇了摇头,有乘着田原看不见,这才对着田原的方向扬了扬脑袋,表示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帮忙解除小丫头的顾虑而已,毕竟能在月光下把石头看成蛇这种一惊一乍的体制,还是尽量让他真正安心一次的好。

    老代没理会我的好意,自己走到了我的前面,这里已经钻入藤蔓林好几米了,确实没有什么发现,正想拉着老代就走,一转眼老代却已经越走越深了。

    队伍很快就过了十几个人,胖子在外面急忙叫喊赶紧赶路,我无奈指了指老代,我便听见胖子叫骂了一句:“他想找个安静的地儿拉屎,赶紧走了,胖爷我可不想天黑了还没出神道。”

    这么一会瞎扯,田原也连忙叫我出去,但老代目标坚定,确实不像拉屎,实在被搞得不明就里,便一摆手,急忙去追已经进去几十步的老代。

    “走了,没东西,这地方全是长刺儿的藤蔓,没人来这里。”我跟随着老代的足迹,往内又走了几步,发现这些生长在里面的细藤蔓上还长着如针尖一般的小刺,走了一步就被扎的退了回来。

    没等我爆粗口叫骂,老代终于也停了下来,他在藤蔓中鼓捣了几下,这才拉出一个东西,转身就对着我们晃悠了几下,半天等他到了跟前,我才发现那是一个大头娃娃的面具。

    所谓的大头娃娃,常在过年或者庙会的舞狮队伍中看到,但是他们一般用的是整个头盔,头盔几乎抵得上半个身子,妆容也是能多夸张要多夸张。总之,要不是整体喜庆的气氛,否则在任何一个无人的环境下看到有人佩戴,那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场景。

    此时老代拿着的便是一个缩小版的大头娃娃面具,妆容诡异,脸上惨白惨白的,额头脸颊与眼窝上抖涂有朱砂一般的腮红。

    这种

    类似的面具并不是没见过,小时候的记忆是我最深刻的,每年我所生活的那个小城都会有比较浓重的庙会,各种摆摊的摊贩其中就有售卖这种塑料制的面具,在我的记忆中那些东西五花八门,但我却当时对这些东西没有起过任何的兴趣。

    当我接过老代递过来的面具,他的重量让我立刻否认了我的猜想,而且种种因素证明,此地是决然不会有那种东西的。

    面具是木质的,上面的漆面非常的好,不知道掉到这里多久,到现如今摸上去只是微微有些不太平整,面具的两眼空洞我没有正面看,尽管现在是白天,被扫到那么一眼,我也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见老代为此不仅耽搁了时间,还把自己搞的跟个刺猬似的,我没好气的扔了回去,老代并没有丢,反而是颇有童趣的拿着把玩了起来。

    出了藤蔓林,胖子抱怨,我一指老代,撇清了自己在此事之中的关系,胖子看到老代手中的面具,一连啧了好几声:“这玩意儿,看着真他娘的邪性。”随即见到胖子眼神一转,一巴掌拍向了老代。老代自然是眼疾手快,几乎瞬间制止住了胖子,田原还因为胖子的忽然举动,被吓的退后了几步。

    老代疑惑的看着胖子,胖子硬将手摸向了老代的额头,感觉了一下,这才打了个哈哈:“看你莫名其妙的,还以为你中了这玩意儿的邪了。”

    老代没给胖子好脸色,一把推开了他,径直跟上了队伍。胖子撇来一眼,这么一下给他弄得不太舒服,自己小声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商朝帝王陵墓的入口范围算是过了,这个时候我们也已经能对整个陵墓有个大概推测了,像大多数同时期或者相近时期的墓葬一样,它还是个回字形,最关键的主墓室就在最中心,只是不知道这个回字到底有多少圈。

    我们刚刚经过的部分是墓葬的外郭城,也叫外城,按照常理防虫道就在这里,一般的防虫道都是用朱砂炒过的黄土,所以如果能从空中看,那便可以看到一圈不长草的土路,但是现如今的样子,泥土已经流失干净,这些草木藤蔓也都是从岩石中的缝隙张出来的,想必原本应该有防虫断鼠蚁的屏障,现在基本不会起到作用,一到夏天,这里水量丰富些,还会成为虫子老鼠的聚居地。但好在殷商墓葬结实,多用石材,而且一道墓门堵着一道墓门,所以被那些畜生袭扰的可能性并不大。

    往村落赶的路上,我实在郁闷,身上全是细小的刺,上面还有钩子,很难清理掉。正当我弄得心烦意乱的时候,耳边忽然一阵凉风吹过,跟随着的不只是凉意,还有轻微的一声呼喊。

    这突然的一声弄得我脊背发凉,扭头一看,田原就在我一边,看了她半会,她却低下了头。觉得不对劲,但也知道声音不是小丫头发出的。哪想就在我以为自己癔症听错想要继续赶路的时候,却看见在细藤蔓林子中,有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飞速掠过,引得藤蔓也摇晃了几下。

第一七二章 小鬼儿

    这时候我一转身才发现,不只是我一个人听见了,其他的人,就连胖子,我们几米范围内地所有人全部站定在了原地。

    “邪门……邪门了还?”胖子在一边喃喃了几句,似乎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底儿。

    “什么声音,说的什么,胖子,你不是什么都不怯嘛,弄它呀。”鬼使神差,我说了这一句,并不是危急关头不着调呀,只是因为我感觉到田原抓住的我手又如钳子一般,再加上她几乎抖散架了的小身板,我没法说太丧气的话。

    胖子用一声“娘的”回应了我,随即四下转了一圈:“代老板哪去了?那鬼玩意儿好像是找他的。”

    我不明所以,刚想开口问个说法,却被胖子手势比划着闭上了嘴,他将手搭在耳朵上,另外一只手朝我挥舞,似乎是让我也学他这么做。

    身旁的田原小一会几乎站不住脚,我有意想要扶她,却一点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一把将她拉过来,搂在了怀里,但当时确实没有乘人之危的意思。

    胖子见我如此行为,露出了一个崇拜的表情,但马上变回他原本的状态,四周的人也都默不作声,几个敏感一些的已经敞开了折叠冲锋枪。队头和队尾也都一一将信息传递过去,再没了嘈杂的声音。

    此时我听见的,是东西在藤蔓林子中穿行的声音,声音并不急促,和我与老代当时钻进去时发出的类似,这种状况,无非两种,一种便是有动物,另一种则是有人在长满细刺的林子中穿行。

    伴随着这些,我还听到一种声音,正是这种声音,令我在刚才那一瞬间毛发直立如浑身过电。猛打了几个摆子保持住镇定,我才细听了声音的具体内容。

    “面具,把面具还给我……”

    那是一个大概十一二岁,声带还未完全张开的孩子声音。声音分不出男女,其中半大孩子的奶音非常浓郁。我没法想象第一刻听到这种声音,我内心的感触是什么,但外在上一定是想掐死老代的。

    这王八蛋,拿什么不好,非要拿个死人的玩具。老话说的好,老鬼好糊弄,小鬼最难缠呐。现在惹上个小麻烦,看来这回又得阴沟里翻船。

    在我的故有认知中,对于此地有活人的印象几乎不占百分比,此地虽然风景好些,但是决然生活不了人,那又怎么会有顽童呢?

    我正迷糊,胖子一巴掌拍在我的后脑勺上,让我瞬间清醒,胖子压低着嗓子:“你他娘的温柔乡里死,做鬼也快活了。胖爷我亏呀,把代老板喊过来,他的债,让他来还。”

    被田原紧搂着,半天我才转过身,想着招呼人一道把消息传向已经去了前队的老代耳里,却见几个人让开位置,随后老代,耳姐,还有七大爷一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看见他们几个的眼神,我是没法淡定,心中暗骂都什么时候了,先保命要紧呀,你们见我不爽,等事情处理完了把我活剐了都行,现在还搞什么群体分立。

    老代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面具此时还半扣在他自己的脑袋上,我算是看出来了,自打他拿到地弥勒,算是完全放飞自我了,这人现在简直不可理喻。

    几个人见我们的样子,还恬不知耻的问怎么了,根本没解释,只是让他们不发出声音,我们便再次听到了藤蔓林中传来的声音,听着这声音,看来这面具是要定了。

    “我说,你拿着个死人的玩意儿,赶紧给小鬼扔回去。”胖子叫骂了一句,想要伸手拽下老代头上的面具,但是一伸手,老代便躲开了。

    老代没在意胖子,从队伍中的一个人手里要来一把可以折叠展开的匕首,径直走进了藤蔓林子中。胖子扭头朝一边吐了口唾沫:“扔回去就行了,你别自己给小鬼拉去了。”

    老代扭头看了一眼胖子,之后则继续钻进了藤蔓林,末了传回一句:“小鬼儿,今儿就给你把小鬼抓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小鬼儿。”

    话音落下,人就已经钻进了细藤蔓林子中。耳姐已经到了跟前,我在乘人之危似乎并不太合适,虽然本意确实不是这样。

    轻拍了几下田原,她抬头眼圈已经红了,此时却才记起来一个问题,但场合原因,确实没法问。这一路艰险,虽没有大灾大难,但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我有墨脱山中徒步的经历,所以并不算什么,但是悬崖道路上,不比原始森林,几乎要每时每刻保持注意力,所以那一段路还是非常磨人的,就因为这些我实在不明白,为何这么一个弱不禁风几乎是风吹草动就能被吓到如此的小丫头会这么强烈的要求来这里,而且只是她自己要求,七大爷和耳姐还答应了。

    没了田原的束缚,倒是自在了一些,但面前的耳姐却又用一种近乎诡异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法在此地待着。老代进去没走远,无人跟上去,我便主动钻进细藤蔓林,这才解了围。

    临走,为了保险,虽然冲锋枪打鬼,听起来确实要更加诡异,但作为心理支柱,我还是找边上的人要了一把。七大爷狡猾,根本没想进去,他一撇头,我讨枪的那个壮汉,也顺利的将冲锋枪递给了我。

    “靠,没看出来啊,你个狗日的见色忘义,当时兄弟受险,也没见你这么大义凛然呀?”胖子有意抱怨,但我这时候确实不想听见此类的话,便直接爆粗口骂了一句,将他还想要说的怼了回去。

    作为一个team,这种情况下胖子自然不会缺席,见我都进去了,虽然他心中所想的,我这回进去的意图并不纯善,但他还是跟在了我的后面。

    冲锋枪被我拉开,型号是我没见过的,重量很重,也是我没想到的,其实单独枪身只有三四斤,但一个弹夹二十五发子弹却要比枪身还重。

    这枪我没法用,单发射击,在十多天前还差点痛击了自己的队友,所以冲锋枪的高射速,再加上这是微型武器,恐怕到时候就算鬼能被打死,那先死的也因该是老代。

    枪我扔给了胖子,我则拿过了他的匕首,虽然短,但是分量却很让我有安全感。我们几个一连串进了好几十米,身后静悄悄的,没有人乱喊。

    正当我以为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前方几米外的老代却一个冲刺,加快了动作,几乎是两口烟的工夫,就已经窜进了藤蔓林,与此同时的,还有小孩尖叫的声音。

    见此异状,我立刻扭头问胖子:“你会盗墓,老代会捉鬼,关键鬼还被他给吓跑了,你说实话,你们到底是干啥的。”

    胖子抿了抿嘴,啧了一声就说:“你大爷的,该正经不正经,发情期了吧你。老代会不会抓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咱俩可不会抓鬼。”

    我听他话里有别的意思,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边细藤蔓林搅动,似乎有东西朝我们而来。但听声音,老代就在那个方向。

    胖子已经举起了冲锋枪,我忙压低了枪口:“别的,你可别把咱唯一的捉鬼师给解决了。”

    胖子呸了一口:“把你的心放到膀胱里吧。”语气不善,我只得立刻闭嘴,缓缓几步,挪到了搅动藤蔓之外的位置。

    果然不久之后,我已经看到一片白影在细藤蔓中出现,而那个影子却只有一米过一点而已,在它的后面紧跟着的是一片蓝色的影子,那我认识,就是穿着蓝色户外服的老代。

    我大喝一声提醒了老代,但听到对面传来的声音,我却不淡定了。老代在细藤蔓中飞速穿梭,气还没多喘,只听他大喊让我拦住那玩意儿。

    这时候我却一时没了主见,不知该如何是好,赶忙求助于胖子。胖子手中端着枪,露出无奈的表情,表示自己没有第三只和第四只胳膊。

    电光石火,几乎是转回头的瞬间,那片白色的东西就已经冲出了细藤蔓林。别人我不知道,但我在这种情况下确实没法镇定。

    那东西顷刻间就已经冲到了我的身上,我只觉得下腹剧痛,这不明生物一定是练过铁头功。但下意识去用手挡的时候,手上传递回来的感觉立刻便告诉我,那似乎是个活物。在细细摸了好几遍,这才完全确定,那确实是个会喘气的东西,而且有脑袋,有身子,还有不足我手腕粗细的胳膊。

    我惊喜之下立刻大喊:“胖子……胖子,活的……是活的。”喊了半天,也没见死胖子回应。翻了几个身,才将自己翻过来,这时,手上依旧死抓着撞我的东西。撇眼看见胖子就站在一边,我连忙继续喊了几声。这才看见胖子捂了捂脸。

    “你看看清楚,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再叫。”胖子一脸无奈,将我拽了起来。此时身上的重量也消失了不少,费了些劲借着胖子手上的力道坐起,我就看到了非常戏剧的一幕。

    老代灰头土脸站在我脸面,满头的全是植物上的倒刺,他手中提溜着一个东西,细看才发现那是一个人。看着这个满脸污垢,在老代手上四仰八叉挣扎的小崽子,我顷刻间便恍然大悟。

第一七三章 荒村

    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小孩子的人,因为某些故有的影响,甚至在有些时候会对那些没规矩的小鬼有莫名的反感,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是一个没有情感的冷血人。

    老代提溜着小孩的衣服领子,这小屁孩脸上不怎么干净,半天我都没有分出男女,我心中对于鬼怪的恐惧现在全然不见,有的也只是被一个小屁孩调戏之后的恼火。

    往细藤蔓林子外走的这段路,小鬼的屁股没少挨胖子的巴掌,这家伙害我们临时止步,又费了这么大的工夫最后才知道只是弄了一场乌龙。

    我们三个前后脚走出藤蔓林,外面有几个没一点儿眼力见的人向我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有个还怯怯的问:“这是,刚生出来的?”

    才说完,就被胖子拍了一巴掌,随后便躲到了人群之中不在说话了。我们出来。人群让开位置,我瞄了一眼田原,此时状态已经好多了,看来耳姐还是要比我靠谱一些。

    “活的?”七大爷捏着下巴,嘴角微微翘起,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

    老代撒了手,将小鬼提溜到了胖子面前,胖子接了过来,又接力到了七大爷面前:“当然是活的,死的就不在这说话了,你要不收个干儿子?”

    胖子打了个哈哈,但七大爷没那兴致,看都没看胖子,就招手让另外的人托起了小鬼。却不想这么一折腾,小鬼不乐意了,直接爆粗口就骂:“你个狗日的,放开爷爷我。”

    “吆喝,还不服气。”胖子刚想转身,就听小鬼奶声奶气的喊话,的确给他逗乐了,但送过去的却不是糖,而又是一记巴掌。

    小鬼嘴里没干没净,一边哭着,一边又骂了好几句,能听出来,就是陕西当地的方言。毕竟我是生于这片黄土地,所以这地方的风土人情还是很了解。其实有时候如果你遇上一个陕西人,你感觉他在骂你,那他就真的在骂你。但是也有例外,可能这种污言秽语,在某些时候并不指向锋锐。

    但小鬼的话不一样,藤蔓林里就没停,现在又热闹起来了,我略微做了统计,胖子的祖宗八代,算是一个都没落下。

    没再管他们瞎扯,我的心结已经解开了,看来我们所见的炊烟确实是代表这里还有人。对于见鬼,看来只是我们草木皆兵了。但有人并不是好事,到了村里可能还会有牵扯。

    我转而凑向老代,瞥了一眼就问道:“你是不是捡着面具的时候就看见这小鬼了?娘的还以为你真的会捉鬼。”

    老代一边嘴角露出笑容,面具还被他扣在头上,我已基本知道来去。此事与他无关,而且还都是神神鬼鬼玄玄乎乎的,正常人能避,自然是先避开的。但他却一个劲的往上赶,所以恐怕当我第一次进了细藤蔓林子几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小鬼的踪迹,跟进去,也只捡到了小鬼落下的面具,这也正解释了面具为什么没有朽烂的痕迹。

    再次找到踪迹,老代根本没考虑,这里没有其他人,林子中不是那个小鬼,那就真是鬼了,但后者显然不符合老代的世界观,所以

    他根本没有考虑,一意孤行进了林子这才搞定了小崽子。

    转眼再看那些逗弄小鬼的人,胖子他自然是不待见的,七大爷那些人的恐吓方略似乎对小鬼崽子也不起什么作用。但小鬼还是被耳姐口袋里的棒棒糖给收买了。

    小屁孩的解释含糊不清楚,但是也能大概组织起来,情况很简单,他自己的父母似乎是外出务工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过了,他和爷爷两个人一起赶着牛车来的这里,时间记不清,按照叙述的气候变化,也因该至少三年左右。

    情况很好理解,老人的儿女外出打工好几年没有音讯,老人和孩子在村里受欺负,没法过日子了,这才带着小孙子搬回了搬迁之前的阎武埵,这里虽然不方便,但是总归没人管,自己种点儿吃的,自给自足也算过的快活。但是这小鬼也是胆子大,还真是他不知道,他要是知道这里是一座坟地,恐怕就不敢这么在林子里撒野了。

    我们不是什么恶人,毕竟还要经过村庄,所以捎带上也没什么麻烦,便没管小鬼同没同意,就让胖子扛了起来,准备带回村子,顺便和老头套套近乎,看能不能挖出点信息来。这想法不坏,但就是实施起来有点过于势利,作为旁人看,似乎还有点威胁的意思。

    小鬼和胖子吵闹,胖子没少被小鬼痛骂,实在没法弄清楚这小屁孩是给谁教成这样的,一想也只有村里的老头,不免的我就已经准备好了被对方戳穿身份之后的痛骂了。

    小鬼口头上如此伺候,胖子自然是不能太客气,他也有回礼,还是一连几下的巴掌。半天小鬼被打皮了,不在叫骂,反而转向了老代,找老代要起了面具。

    老代没给他,虚晃了几下,又给自己扣在了脑门上,惹得被胖子扛着的小鬼又是一脸不爽,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谁也没有想到。小鬼奶声奶气对着老代说了句:“你等着。”便一个扭身,在胖子的胳膊圈里打了个转,但他没想到胖子的力气,几番费劲,一点挣脱的迹象都没有。但是真好这么一闹腾下来,胖子松了神,这给小鬼抓住了机会,根本没挣扎,张开嘴就朝着胖子的胳膊咬了下去。

    虽然隔着衣服,但是小子那没个轻重,胖子哎呀一声,就松开了胳膊,但在场的众人都没当回事儿,只是在一边看热闹,还没等我与老代冲到前面,那小鬼一溜烟又钻进了细藤蔓林子。

    此次我见到藤蔓林外就有很多的刺藤植物,便根本没有想要去追的意思,但是老代还是进去的,只是没等几分钟,他钻出来,却不见提溜着的小鬼。

    我心叫哎呀一声呀,给这小鬼在这个时候钻了空子。马上就把矛头指向了胖子,这小子抱着胳膊,连连跺脚,将袖子退上去半尺,胳膊上那道牙印子已经发白了,深度也是让人咋舌。

    胖子看着小鬼逃开的藤蔓窟窿,连连咋舌。胖子抱怨还是屁股没打开花了,这小屁孩子野惯了,就得找个人专门收拾一顿,否则以后出去正常生活都难。

    我见他还这样,就叫骂了一声:“你先管好自己吧,人家父母都

    不管,你插得哪门子手啊。”

    胖子摆手不再说话,这里小屁孩要比我们更加熟悉,所以比起他的安危,我们要先顾我们自己是否会迷路,这小子说不定现在已经走小道溜回去了。

    没人提议去寻找,那我们只能继续跟随队伍朝着村庄的方向前进,其实小屁孩当时逃离的位置距离村庄已经没有多远了,我们只是又走了十多分钟,绕过了一片矮树藤蔓林,便看见了坐落在一根石柱山崖下的古老村庄。

    深入腹地看到的就与高高在上看到的不同了,现在才发现不只是屋顶的瓦片布满了苔藓。就连石头堆砌的墙壁上也是如此,荒村的气氛一点没有因为来了几十号人而被改变。

    河南焦作的市郊外有一座荒村,早年在驴友圈子中很有名,名字想必大部分人也知道,封门村,据传说村口有一石碑,石碑上刻着的就是封门二字,意为内无生人,封门绝户的意思。

    但驴友圈并不是个什么靠谱的圈子,有一段时间,几乎大小网站传遍了封门村闹鬼的事件,后期还有电视台实地采访,我还看过,但都是为了节目效果,一惊一乍的走了一路,也没有得出个可以信服的结果。

    我对那些完全不抱有信心,因为村子内那些大力被宣传的东西,所存在的细节漏洞太多了,根本没有任何一个支撑可信度的点,其实多数甚至是全部还是为了博人眼球赚取流量罢了。

    古村落没法看出格局,几乎没有任何规划,一般这类存在上千年的村庄都是这样,国内类似的还存在上百个,有绝大部分,到如今依旧住有人。

    这些村落只有一条古道,古道自村落存在之前就有,慢慢的开始有人以村中的小路为中心,向两边扩散,直至几百几千代传下来,便成了现在如此混乱不堪的局面。

    但是有些靠近中心的房子我们还是可以看出来一些东西,那些为数不多大概只有几户人家是有规划的,房子虽然后期改动比较大,但是石头的地基一直保存着,可以看见,整齐排列的石头地基,大概足有二三十个。

    距离我们看到炊烟,恐怕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就算是一粒一粒的吃饭,现在也已经洗锅熄火了。我们在村中寻找,因为古老的村落三十多年没人,但有个老人和孩子,他们所行动的范围绝对是固定的,所以这两年来,所能造成的痕迹一定非常明显。

    村中的道路并不宽,一个人站立,两手神展开就可以摸到两边的墙壁,我们竖排走在其中,压抑感优然而生。进了这条穿村古道,大概一半,前方的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人多的原因,信息没法立刻传遍队伍,所以这种停顿,恐怕就是前面出了什么状况。

    一个一个的追问,但传回来的只是摇头。巷子里异常拥挤,后面的人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传去的消息,现在还在往我们前面挤。不明原因的我们急于想到前面去,胖子努力借助巷子两边的墙壁想要爬上去,眼看着上去了好几米,但没想忽然空中“嘭”的一声巨响,瞬间让胖子一个措手不及掉了下来。

第一七四章 惨败

    那一声巨响是枪械的声音,但是按照这种声音的猛烈程度,一定不是什么制式武器。枪声的响度几乎让整个小巷子震动,这种威力,我一猜就知道,是那种山里人用来打野物的火铳,火铳装填的是黑火 药,前段用铁砂堵上,随后击发,这种近乎一个世纪甚至几百年前的原始武器在近距离具有比较大的杀伤力。

    我曾吃过这种土制火铳打来的兔子,但是肉里边的铁砂没处理干净,当时一口下去差点没磕掉门牙。许久,我们都没有听到第二声铳子响,这也侧面证明了我的猜想,此物装填效率几乎只能让他有三分钟每发的射击速度。

    胖子没什么大碍,铳子响起的时候他被惊到,因为脚下踩的全是青苔,所以一屁股坐在了狭小巷子的青石砖上。

    但并不是没有人中招,此番是有攻击性的,铳子响完,我立刻就听见前方不远处的队伍中,几个人呻吟了起来。一想就知道放黑枪的再没有别人了,我只是觉得欺负了几下他的孙子,实在没有必要杀人灭口吧?

    惨叫声此起彼伏,前方朝后大喊着队医,几个人与我们早前有交集的那个队医便急忙提着背包挤了过去。

    对方没有留情,火铳在三四分钟之后再次响了,同样还是前方队伍中的人中了招,没有办法,我们立刻蹲下抱紧了脑袋。

    对方出杀手一点儿也不含糊,我们自然不会客气,冲锋枪的声音也在火铳响了之后同时响起,随即我就看见,前方十多米的墙头上炸起了烟尘。

    在哪之前,我还看见了打响火铳的主人,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在冲锋枪响之前迅速消失在了墙头。我们这方的射击有些晚了,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奶奶个腿了,这孙子不懂事也就算了,老不死的也不懂事儿,见面就开枪,没把胖爷我放在眼里呀。”胖子大骂着抢过前方一人的冲锋枪,便挂着冲锋枪就想要往墙头爬。

    “那老头子估计是疯掉了,你跟疯子较劲,能沾到便宜嘛,就算打的过也吃亏呀。”我连忙阻止,不是真怕胖子失利,而是因为对方很可能就在胖子刚爬上去的时候埋伏,这种近距离杀伤武器,只要位置得当,几乎可以轰掉胖子的整个脑袋。

    胖子心火上来没法平复,举枪就朝着墙头来了一连串的子弹,溅起的灰尘扬的我们满头满脸。这时候周围的几个人都不爽了,接连叫骂胖子。

    正当我吐掉嘴里的土,刚想伺候胖子几句,却见墙头上冒出一节黑色的棍子。一看之下,瞬间浑身起了一身的冷汗,那就是根火铳子。

    见火铳上的引线还燃烧着,没管别的,直接一巴掌拍在几个还抱怨胖子的人的脸上,便大喊小心。但是引线已经烧到了头,根本没有时间反应。胖子想要举枪,但是才过一半,火铳已经响了。

    巨大的声响震耳欲聋,有大概三秒的时间,我眼前看到的完全和我听到的不

    同步。火铳没法垂直往下射击,这对我们能活下来是个至关重要的条件,火铳斜向打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墙壁立刻破损出了好些的石头碎片,但也有运气不好还没来得及蹲下的,被零散的几个铁砂击中身体,他们纷纷也是一连的惨叫。

    震荡刚过,胖子的枪就已经响了,对方的火铳管子才抽回去一半,便已经被胖子的子弹招呼了一通,子弹击穿了火铳的外壳,伴随着金属撕裂声,空中还炸起了一片的火花。

    火铳被子弹击飞了,墙后传来一声物体落地的声音,一阵急促,此时巷子两边的围墙上又没了声音。但巷子中却是一片鬼哭狼嚎。

    我身前的几个人因为并不是被铳子正面击中,所以各自也都只有头上肩膀上有些铁砂打出的坑洞,但并不是太深,只是铁砂都已经生锈了,如果不及时处理,恐怕有发炎的危险。

    对方没了火铳,我们见有将近十多分钟没有情况,便绕开众人向前挤了过去。前方事态有些严重,对方是早就埋伏好的,所以射击位置选取的很好,只是一个很小的斜度,成片的伤害,也仅仅是两次,便造成了至少十个轻重伤员。

    这些人中半数基本可以自己处理,但也有几个被铁砂击破头骨的,大量的流血队医用尽了办法也没止住,伤情并不乐观,死亡也许要比现在脑子里积存铁砂痛快点。

    有个人已经不行了,军医正在看的是个在地上不停打滚的人,此人我有些影响,现在却是如此的一副样子,我不忍去看他额头上的伤口,实在不敢直视。

    半个小时后,三个伤势过重的人心跳消失,这些人无一不是脑门中弹,铁砂还留在脑门中,死的时候是极为痛苦的,那个我有点影响的一直挣扎到了最后,直到赶上来的耳姐实在看不下去,还是让队医注射了大量的安定剂。当时的那种计量无异于是安乐死,但对于他,别无他法了。至少最后的弥留之际,不会太痛苦。

    队伍的剩余有生力量做着防御,我们没法立刻出巷子,三分之一都是伤员,才进门而已,我们就遭受到了如此重大的打击,最关键的还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对于这支队伍,我是没有任何感情在里边的,但是也都朝夕相处一周有余了,所以,对于那个疯子一般的老不死,我的心中已起了杀心。

    伤员一一处理完了,三个人的尸体被人用他们的睡袋包裹了起来,血液浸湿了睡袋,整个狭小的巷子中充满的全是血腥味,和直压肩膀的窒息感。

    “还有没受伤的没,来几个,跟我去干了那个老不死的。”胖子义愤填膺,这么一会功夫,身上的五个弹夹已经全被他压满。一边的老代也捡起了死掉三个人的冲锋枪。

    “先出去再说,还不知道老头子有没有别的本事,再中招,我们就得滚蛋了。”七叔从其中一个死者的睡袋旁站了起来。

    胖子冷哼了一声:“正是因

    为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我们更应该直接出手,如果晚了。”胖子看了一眼前方还有好一段的巷子:“晚了,我们都得交代在这里。”

    七叔没理会胖子,一边已经招呼人去抬尸体,另外的人则保持队形和防御的阵势。此番,已经有了想要出巷子的意思。

    胖子还不服气,我见情况焦灼,便拽了拽胖子,小声说:“现在就别义气了,那个老不死的半会没见人了,早不知道去了哪里,咱们还得先安全出去,现在去追,很容易被算计的呀。”

    老代一直没发言,现在看情况有些危险,才说:“怎么着了,五年没对着人开枪,对面激你几下,你就受不了了?”

    胖子确实是一时情绪失控,我们队伍中的人被打死打伤只占一半,另外一半则是对方单枪匹马,还用的上个世纪初打鸟儿都容易炸膛的武器,胖子这种性格,心里根本没法过去。

    我捏着胖子的肩膀,猛摇了好几下,才听见他使劲咬了咬牙,一扭头带着队伍朝着巷子的出口走去。

    七叔算是一个很理性的人,他是领队,项目整个的进程都由他负责,这种人又不是黑心老板。自己的队伍有了减员,想必也不会太好受,但是他不能有任何松弛或者意志不坚定的表现,一旦有,队伍就散了,至少是绝对信任他的那一部分。

    胖子走到了队伍的前方,七叔没有表态,环视了一圈四周,所有人也都明白胖子妥协了,便照着七叔的安排跟在了胖子身后。

    耳姐一脸严肃的朝我走了过来,没说别的,将拉着田原的手递给了我:“给你个任务,照顾好她,受一点儿伤,就拿你试问。”

    根本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耳姐就已经将田原的手转交给了我,自己则疾步追上了七叔,似乎是去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去了。

    我心叫命苦啊,曾几何时,我还是那个被保护的人,现在倒是反过来了。田原紧握着拳头,眼睛根本没敢往地上和墙上的鲜血处看,就一直盯着我的脸。深感责任重大,我也不敢作为队伍的尾巴,所以赶忙拉着田原往老代与胖子那边赶。

    这些当时在山梁上胖子口口声声说的好手,果然一点儿都不靠谱,没一个在关键时候起点作用的,对方拿着火器都顶上我们脑门了,他们才后知后觉,但这个时候去推卸谁,确实有些不合时宜,我们对此地没有任何芥蒂,一开始的判断就是错的,本以为小崽子所讲山中住着的会是一个活的艰难的老头,哪成想会是这么一个具有危险性的疯子。我已经看到了他的结局,若是我们再次面对他,对方一定会被消灭掉。

    距离巷子的末尾还有近五十米,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一个问题,巷子如同一个翁城,两边没有任何的开口,就连狗洞也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心中慢慢集聚。对此我已猜出一二,这村子,或者准确一点的说,至少这个巷子就不是为了住人生活所建造的。

第一七五章 谜底1

    这种感觉在我们初入古巷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但是中原地区的有些古城我也去过,确实有这样类似的巷子,在巷子的两边根本没有居民进出的门户,所以当时只是细微的感觉,便立刻被我排除掉了。

    但是现在看起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了,两边竖立起来的高墙,似乎并不是如同我所见的那些古城内巷墙的功能。

    古代攻城战,在敌方攻破城门之后,守城军如果还有有生力量,那大部分则会转入城内,进行分散范围的巷战。当然把敌人引入的巷子也是他们想要让对方进去的。这些特殊的巷道早在战前就已经被工匠改造,对外的门户要么封死,要么紧紧关闭,巷子的墙壁内,则会安排弓弩手,瓮中捉鳖,这是兵法中被用烂了的,但恰恰就是这种烂招,却总能对敌人造成比较惨的伤害。

    巷道的末端是一座比较高大的建筑,建筑似乎是祠堂之类祭祀用的地方,建筑的格式有些明清的风格,屋顶有角兽,屋檐梁柱上也都是上好工艺的雕刻。

    祠堂立在山崖的下方,后面还有去往别处的路,我们出口的侧面还有几个小道,此时才发现,那些似乎才是用于行人的道路。

    我们一出来,老庄便已经早早的拿出了罗盘,我凑过去瞥了一眼,罗盘指针正对着巷子,没有任何一点偏差。老庄抬头望了望悠长笔直的巷道,这才一拍大腿,脸上也是一脸的痛苦之色。

    “没事儿吧。有什么问题,您直说。”我见此状况,知道老庄必定是看出了点什么,赶忙询问前因后果。

    老庄没有回话,只是自顾自的拍着脑袋,嘴里还喃喃道:“乱了,乱了,全都乱了。”

    我实在搞不明白,想问,但害怕他还是这个样子。还没想出对策,一脸黑线的胖子已经到了跟前。老庄的自语,他是听见了,又看我一脸的难色,便开口问道:“你知道情况就直说吧,别藏着噎着了。”

    “这个村子,不,是整个一块地方,本应该是陪葬坑的位置。但是为什么守林军要驻扎在这里,不合常理呀。”

    老庄一连摇头,说完,并没有再与我们说明事态原由与话中的意思,胖子当然想搞明白,便一把拽住了老庄,随后我们几个人一同到了祠堂边上一个不显眼的地方。

    多数人作为安保,以防那个疯子再来,其他的人则都去照顾伤员了,我们的异动并没有人注意到,胖子瞥了一眼祠堂里忙碌的众人,这才扭回头直接质问道:“庄老头,帐篷里耽搁了,现在你得给我说清楚了,你的那些话,和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老庄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前几天夜闯他帐篷那次是误会,但是老庄却摆了摆手,一把推开了胖子拽着他的胳膊。

    “哎,不是时候啊,谁知道那个疯子会搞出这么一出来。”老庄一连摇头,胖子

    不依不饶,让他要说就一口气说完。

    得知了情况,我才发觉这件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事情的原由还得从“影子”内部的体系说起,但在此之前,可以知道的是,老庄已经倒戈别处,而他的另外一个雇主便就是吕川。

    现在我算是完全明白老哥如此行为所想要达成的目的,“影子”确实交给过他一样东西,其实并不算是实质性的物品,而是一份报告。

    报告本身没有多大的问题,但是同报告一起的还有一份名单,名单内的上百个人都是“影子”近些年来在全国各地大力寻找的人,但为什么要找他们,老庄自己也不清楚,能大概猜到,这些人不管是对于老哥还是“影子”都有非常大的吸引力。

    很多年前,在名单上的两个人露出了些许的马脚,但是这两个人却在上个世纪末神秘消失,“影子”内部一直有一股力量着手调查这些事情,直到许多年后,他们也没有寻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的线索。那两个名单上的人并没有进展,但是他们却发现还有另外的人在调查这两个人,那个人就是当年才二十岁出头的吕川,那次也是吕川与影子的第一次交涉。

    因为在调查吕川之后发觉此人的身份完全空白,所以调查者将吕川以欺骗的方式引诱到了“影子”的内部。几乎没有费什么工夫,“影子”便得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那两个神秘失踪的人,也就是吕川和“影子”都在寻找的人竟然是吕川的父母,

    也就是这一点信息,是我没法接受的,我开始有些理解老哥的想法了,但是一瞬间却又没了方向。我们的父母在我这里没有任何记忆,我出生于一九九五年的春天,而他们两个人却死在一九九五年的秋冬之替。至于死因,我只知道是车祸,连尸体都没找到,对于这些信息,几乎没有在任何地方听到过详细的,我能知道这些,也只是因为几个亲戚喝酒,随口谈到了而已。

    我们的父母在一九九五年出了车祸,所以本应该作为“影子”切入点的他们神秘失踪,但“影子”一直没有放弃,在众多队伍中还结余出一只作为调查我的父母去向的小组,但是近乎十多年,他们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直到八年前,也就是老哥同我一般大的时候,他也开始调查起了我们父母的去向,其想法我不得而知,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车祸这种说法确实有点荒谬。

    而就是在他调查的这段时间里,因为当时他还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所以有了我们父母两个人的名字出现之后,便立刻引起了当地暗线的关注,之后的便是老哥被引入了“影子”的计划之中。

    在之后的时间中,老哥与“影子”达成了共同合作的协议,他们前往各地去寻找线索,在各种各样的迷雾中,他们找到了很多关键的东西,同时期也在四川成都的某个地方找到了一个名叫刘全有的残疾人,此人身上所发生的故事

    便是整个篇幅一开始就讲的那件事。

    刘全有,双腿残疾,其原因就是那场车祸,他对此事一直念念不忘,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年,但是每次想起来,还是不能放下。

    那两具失踪的尸体,当时就已经在刘全有的帮助下,证明就是我们的父母,而他俩人的尸体到底去了何处,便没人知道。

    之后的好多年里,他们逐一调查,也就是在这些年中,老哥的性格发生了及其复杂的变化,但当时的我对此没有任何的影响。

    近乎六年的努力,并没有换来什么有用的结果。不管是老哥还是“影子”便已经开始觉得是否是方法用错了,也就是那段时间,那张有上百人的名单第一次被“影子”以线索的名义拿了出来。

    老哥在名单中发现了父母的名字,我想恐怕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对于“影子”的信任开始破碎。如果作为我的心性,揭穿对方是必不可少的。但是老哥没有,作为对方的工具,他也把对方这个化名“影子”的集团当成了工具。

    名单对于老哥的帮助非常大,他到最后也不知道名单上为何会出现自己父母的名字,但是出现总该是有规律的,所以调查自己父母身世背景成了当时他的唯一一件工作。

    但结果并不好,不知道为什么,不管是家谱,还是其他所有可以证明身份的记录上,都没有父母两个人的任何信息。家族体系上扑了个空,老哥转而将方向放在了户籍档案中。

    但得到的结果同样让他费解,老哥疏通了当地的公安部门,终于得以查看了当地的档案,但是,在繁杂的档案库中,却依旧没有父母的任何信息,最后他只得知,十多年前老档案房失过火,过火面积不大,烧毁了十余份户籍档案,因为没有备份,所以此事便一直当做历史遗留问题被搁置在一边。

    这些没有任何结果的调查很挫老哥的锐气,也算是他自己的意志力坚强些,否则没人会在六年无果之后还去做濒死的最后尝试。

    老哥的想法很简单,既然会同出现在一份名单中,至少身份和所经历的事件会一样,虽然去寻找多半也是同样的结果,但他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调查了名单上的其中一个人。

    这个人叫刘宝山,在此人身上,老哥意外的获得了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尽管刘宝山在老哥调查的时间段已经去世了。此人的经历过往很清白,是个农村来的工人,早在调查他之前的前几年,因为工地事故,死在了建筑工地上。

    线索不是这个人本身,而是他所来的地方。刘宝山的老家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当然这些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初的老哥只是调查到了搬迁到山外面的那个新村而已。

    只是单个人的信息当然不奇怪,但是逐个将名单上的人一一排查之后的全部信息才是最关键的,调查能如此顺利,当然也是有"影子"的帮助。

第一七六章 谜底2

    名单上共计一百七十于人,但其中有超过三分之一的人,他们的祖籍全部都是这个叫阎武埵的地方。这是后来对这三分之一的人调查后才得知的。

    那时候已经可以说这三分之一的人与刘宝山都是一个群体,至少在他们一起离开山村之前是。之前提到过,阎武埵村落搬迁之后,有大量的外出务工人员,而这三分之一的人便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老哥在发现这些特殊点之后,立刻去了阎武埵搬迁之后的村庄,村庄里大部分确实都是阎武埵原来的村民,但是名单上的人在这里却一个都没有。

    因为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又耽搁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即使已经是这样了,队伍所做的事情依旧没有进展,也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可以说对于搬迁后村落的调查完全是浪费时间。

    名单上这三分之一原本为阎武埵村的人除过刘宝山其他的根本没有任何线索,老哥在做完全村调查后惊奇的发现,这部分人自离开村落之后便再没有回来过,近几年中,也有零零散散出去之后没了音讯的。

    在调查的同一时间段,老哥遇到了当地搞考古研究的研究所队员,并且得知不久后会对阎武埵进行考察,所以老哥临时决定想办法一同进去,看看是否将调查的重点放在阎武埵会不会有新的发现。

    后面的事情就很明了了,老哥要求“影子”协助他进入这支考察阎武埵村的考古队伍,但考古队伍出了意外,他险些也回不来。

    到了这里事情的发展我已经基本知晓了全部,消沉了一段时间的老哥在某一天突然清醒,他与组织交换了一些从阎武埵带出来的信息,而对方的交换物便就是那份名单。

    老庄所讲,再后来的事情他便不再清楚了,只是暗中猜测,老哥其后所做的事情与“影子”一样,同样是在寻找名单上的人,而他似乎是要比“影子”更加有效率。

    在近两年中,老哥还暗中通过各种手段收买了“影子”中大量的成员,老庄就是其中一个,很多“影子”高层的决策,都是以老庄收集来的信息反面推测出来的。

    老庄并不知道他是否确实寻找到了大部分名单上的人,但老庄通过“影子”所有的行为判断,至少“影子”是这么认为的。

    从得到这份名单开始,“影子”的主力便致力于寻找名单上的所有人,他们至今没有任何进展,并不是因为他们蠢,而是总有人先于他们一步将他们所锁定的人变成尸体。

    在老庄得到的某些“影子”内部的报告上,影子认为像老哥这么一个人可能会从某种意义上帮助他们,所以从老哥拿走名单之后,“影子”、老哥、与名单上的人这三个体系便成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局势,但这只是“影子”单方面的看法,确实就在雪山那次,他们搬起来的石头狠狠的砸到了自己的脚,老哥完全潜入到了地下,那些他们认为老哥找到的人也完全再无

    任何踪迹,甚至是想要让他们变成尸体的可能性都没有。

    在老哥失踪之后,“影子”的主要行动便全部放在了对于老哥行为和踪迹的研究上,因为做其他事情已经没有任何价值,那些名单上的人也极有可能已经被老哥藏了起来,或者说老哥本身已经站到了敌人的队伍中。

    老庄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所知全部透露了出来,半天说完,他才长出了一口气:“这回回去,浑水我是不打算在淌了。”

    “你就不怕被报复?”胖子瞥了一眼还在忙碌的众人。

    老庄咧了咧嘴:“我是作为应急预案才会出现在现在的这支队伍中的,上次有信息留给过你,但是可惜你没看见呐,所以现在才会有我来通知你。”

    “什么时候。”我有些惊讶,老庄没有回胖子的话,却转向我说道,我不理解,就问了出来。

    老庄啧了一声:“你们去过墨脱吧。”

    才只是稍微回想了一下,我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是那只手机,现在知道这些心中只剩下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没立马查看呢?

    “他在哪?”没等老庄歇一会,我立刻询问起了我那个倒霉哥哥的下落。

    “原本的计划他会在这座墓里面等你,但是现在看来这地方并没有那么简单,你还得自己去找找。”老庄又从口袋里掏出了罗盘。

    经过这些凌乱繁杂的信息,我知道了这些日子所经历事件的最关键的一个点,那就是我为何而来。原本这似乎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现在却牵扯到了我的父母,我没法绕过去。

    老哥的目的在这些事情明了之后,也清楚了许多,他很简单,我们的父母在出事的哪一年他七岁,是已经可以理解一些事情的年龄,为何会到二十多岁去调查自己的父母,可能也是当时经历的原因,这我没法知道。

    父母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去往藏区的山路上,有一只特殊的队伍袭击了他们的车,那群人没有放过车上的所有人,大巴滚落下了山崖,只有司机捡回了一条命,但到了最后就连父母的尸体也没有找到。

    我不清楚当时的那些人是谁,又是出于何种目的。有些很明了的事情直接指向了他们的身份,按照那个司机的描述,他们似乎与我们在船上见到的那些是一个体系,但是以前的一些致命失误告诉我,就算是这样,我也得把他们分开来看。

    发觉在父母生平上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他便转手开始搜寻名单上另外的人,他们同处于同一份名单,而且其中巧合部分众多,不得不让人怀疑。

    在胖子的纠缠之下,老庄终于说出了令他顾虑的事情,老庄作为被收买的人,他的主要工作便是传递所有可以从“影子”得到的信息,他与老哥没有直接联系,他只是传递信息和接收一些对方传递回来的任务。

    所以对于此地是个什么地方,老庄并不清楚,

    按照他早先所看到的,这里确实是一座极其具有规模的商朝古墓。这个村落作为千年前的守陵军存在并不特殊,这类村庄很多,只是他们的目的已经在历史长河中消亡了而已。

    但是现在进到这陵寝范围内之后,老庄便看出了一些问题。村庄的位置在原本的陪葬坑之中,而除过陵区外的三殿六门就再没有任何的陵墓设施,这不符合常理,似乎陵墓只是个幌子,让人认为这是陵墓才是修建者真实的目的。

    我们回到了已经搭建好的零时营地区,三具尸体用睡袋包裹着被放进了单独的一个帐篷,出师未捷,这并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我们回来七叔已经和几个人商量好,第一件事情便要先捉到那个疯子,如果不先解决他,我们接下来的进展会非常危险,他始终会是个隐患。

    但是队伍近乎三分之一都失去了战斗能力,所以可以去抓他的人并不多,那些所谓身手好的人只能有一部分去,而我们这个三人的外来团体似乎也不受照顾,只是老代胖子也就算了,我还别编入了小组中,这不免的让我觉得七大爷是在故意刁难。

    但胖子后来的提醒却让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坏事,老疯子有武器,那种武器没有长时间的用运是不可能有击发效率的,所以老疯子不一定疯,他攻击我们可能就是主动为之。

    我们前往会遇到一些麻烦,但也同时甩开了大部分碍事的人,庄胖子所说,老哥就在此地的深处等待,我不知道他此次的目的是什么,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这次我一定得弄个清楚,不想再晚到一步扑个空,这样的日子,就此结束是最好的结局。

    胖子老代还有我,我们三个人不能分开,这支队伍不明不白,随便是谁归入他们,都可能是狼入虎口,这里自然是也包括胖子的。但我们三个人又不能白给他们探路,所以三五个苦力还是要带的。

    村落的结构在进村之前看到的并不复杂,但是有了被袭击的经历,我们知道了那一条路是诱敌深入的陷阱,所以进了村内,便开始更加的小心提防了起来。

    尽管我觉得七大爷的人并没有多厉害,但看个人素质,确实不是拿来当炮灰的,至少要比我靠谱一些,村内的结构同所有的古村一样,非常的乱。

    这里似乎已经避世几千年了,我看不到生活过的痕迹,墙壁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屋内也一样,但多数还是看不到内部。

    只是建筑上的青苔与腐蚀痕迹比较重,房屋多是石头墙体,木质梁柱。这地方常年缺少雨水,本是不应该担心木头朽烂掉的,但是我能看到木材都有火漆包裹,这就是为了防止湿气才有的工序。

    看见我纳闷,胖子一指头顶,我才恍然大悟,此村背靠着一块巨大的柱形石山。山体的方位很有讲究,所以不管是早中晚哪个时间段,太阳永远不会照射到这个地方,青苔滋生,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第一七七章 异常

    说起此地的地貌特征,确实无比的奇怪,此处不像是张家界,山体的石柱并非常年风化所致,这里不知在何年何月之前发生过一次地质坍塌。地面上一些深入地下的岩石结构完好无损,但是其中的泥沙杂质却全部落入坑底,又因为常年地下河或者地表水分的流失,致此才成了如此壮丽的奇观。

    “摩崖石刻临近的几个地方也不少呀,几十公里外还有个地方,听说丘处机曾经在哪儿修炼过。”我使劲靠边想看看这块山壁上到底有什么,但是屋檐伸出去一米好几,只能看到一点点山崖上的崖柏。

    “人家刻字的都是名山大川,谁闲的没事儿跑到这穷山恶水里转悠。”胖子扔下一句,便一脚踹开了我们身旁民房的木门。

    木门很老旧,上面木雕花一大片,现在已经基本腐烂了,原本窗户是糊纸避寒的,现在看来也已经变成了黑色的絮状物。

    我们出来一共六个人,除过我们三个,还有另外的三个彪形大汉,那中折叠冲锋枪拿在手里,跟个小屁孩的玩具似的。

    这类人我敢肯定,必然不是同胖子一样的背景,至少他们身上的纹身,就可能已经有十多年的历史了。暗想有关部门再需要打手,这种人也是不会主动去往窝里揽的。

    门板直接给胖子踹开,这里没有多大的灰尘,空气潮湿的要命,门板的结合处也是黏 腻腻的不知沾着什么东西。

    进屋一看就知道,屋内的结构非常老旧,这种老旧根本不是几十年的荒废可以体现出来的。不只是屋内,早在我们进村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里的建筑并不是甘陕的样式,屋檐长长的伸出去,石制的山墙,木质的面板,这种建筑是西南地区才有的样式,但细看就知道,却也与西南地区民房建筑还有些出入。

    屋内空荡荡的,中堂进去后墙上没有挂什么东西,本应该放置贡桌的位置也是空无一物,中堂两边还有去路,两边是木质的隔断,隔断有门,但空荡荡的门框中却没有镶嵌任何一扇门。

    屋内非常的阴冷,出乎意料的是我们没有看见从屋顶垂落下来的蜘蛛网,这很奇怪,此地就算是石头岩壁的夹缝中也会有大量的蛛网,但这个被荒废了三十年的老宅荒屋中确没有。

    我们没做停留,径直走向了一扇门,这时候才发现,门框中不但没有门,就连地上也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地上凹凸不平的铺着石块,缝隙里也看不见多少杂物。

    搜过两面的侧房之后,胖子捏着下巴就说:“奶奶的,这家人也太抠了点儿吧,要不是房子搬不了,都能把房子给搬出去了。”

    搜过内房,给我们唯一的感觉便是空荡,完全没有任何东西,这种房屋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地上还是不规整的石头铺设而成,屋顶上没有挑梁,或许是拆了,如果还有人住的时候依旧是这样,那屋外下大雨,屋内便一定下的就是小雨。

    胖子自打无趣,嘴里没干没净的就往屋外走,我看他一脸落空的样子心中便起了疑,这家伙不对劲呀,转念一想,我就哎呀一声,难不成这家伙又惦记起人家家里的老物件了?

    “你别想了,人家在这里祖祖辈辈生活了几千年,东西也都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对咱们来看没什么,对人家那都是记忆,能不全搬出去嘛。”我说完,便跟随着胖子走出房间。

    回到了狭窄的巷道,胖子依旧没有死心,他歪头撇嘴便说:“你瞧好了,有吝啬鬼,那就有马大哈,你也说了,断断续续传承了几千年,我就算能拆个桌子腿下来也不亏呀。”胖子一抹嘴,又顶上了一扇木门。

    巷道弯弯曲曲,没有一点直线,这里的道路我算是清楚了,除过那条害我们中招的路之外,其他的就没一条能一头看到尾的。

    古村很有特点,就是颜色稍微有些绿,晚上的灯开错了颜色,还会认为这里是阴曹地府,但是只要放在山外的任何一地方,稍作装修,那都是可以赚大钱的,只是这地方险峻,路又没法走,驴友都不愿意来,所以我这种占为己有发财的想法还是很快就落空了。

    胖子害怕这种吝啬会传染邻居,间隔了好几家才找到一扇同样规格的木门,要说也奇怪,此处不管是木门还是窗户,它们似乎都是统一规格建造的,并不像那些由少变多的古村落慢慢积累,似乎一开始建造便是奔着统一规格的标准去的,

    门照旧被一脚踹开,这屋子没前一个运气号,屋顶已经塌方了。头顶一个大窟窿透进来白色的光线,这房子依旧没有顶隔,我才觉得纳闷,却又看见了与第一个同样规格的房间。

    屋内的格局简直一模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要说不同,那就只有地上不规则的石头地板不同罢了。我们经历的不少,而且时间并不遥远,所以这种异样的感觉立刻就被我们察觉到了,这里恐怕有点儿问题。

    胖子转了一圈,发财的想法没了不少,他一招手,指着一边房间隔断的顶端便对着老代说:“代老板,劳驾了,上去看看。”

    老代没抱怨,一脚踩着门框就爬上了木质隔断的顶端,这种木质隔断做的非常粗糙。此处指的并不是做工,而是高度。

    农村的老房子户型不多,早年时间里大多都是一个大通间,进门就是神位,这里放在封建社会是必不可少的,只是拜祭的谁,那各家就不一样了。

    战乱时是那样,但只要老百姓一吃饱,便就逐渐就会对生活质量有了要求。旧社会没有分家的说法,最多就是撇下老人不管。但礼义廉耻孝最大的年代,这种事情没人敢干,所以赡养老人必不可少。但老人和年轻一代确实没法共在一个屋檐下,特别是儿子娶妻生子之后,诸多的不方便。

    到了此一步,又不能在盖一间房子,所以只能在一间房中做隔断,中堂自然不能少,

    那是神仙先人的地方,也有说法是正对着门的房间不能住人,反正不管何种原因,中堂加左右侧屋这种结构便开始在民间大量流传,致使随便在某个村里进一户人家,便可知道全村房屋的户型。

    左为尊右为辅,这种观念不管是墓地还是民宅都是如此,不管左边房间破旧,家里的长辈便必须得住在左边。就算房间破漏也不能搬往别处。

    房中分为三间屋子,屋子由隔断隔离,隔断并不需要一直连接屋顶,但是左右侧屋必定会做吊顶处理,这是居住舒适的问题,也有例外,但那样住着绝不会太舒服。

    老代几个飞身挪了几步,他知道胖子想要让他看的东西,等老代下来,这才听他说:“瓦片规格很整齐,上面也很干净,连后期施工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胖子蹭了蹭下巴,一扭头又径直走向了后墙的位置:“你们说这种屋顶要是主人的习惯问题,那家里总该是有点家具,就算搬走了也得有点常年摆放留下的痕迹吧?”

    胖子说着话,我们几个人已经开始在墙角墙根的位置找起了放置物品所造成的轮廓。按理来说好几千年,就算是内饰物件不停的换位置,那墙根底下和墙头上也是两种颜色,但是异常的是这里偌大的三个房间,却没有任何有人生活的痕迹。

    那些东西并不是多久没人居住就会自己消失的,要么这几个房屋的主人都不忌讳躺在地上,要么便只有另外一种结果。

    只有一种情况下,这间房才会是现在的状态,那就是自打房屋建造好之后,这里就再没有人进来过,本身房子的建造就是为了空着所用的。

    我才提出这个结论,老代与胖子,就连同我们来的几个人都返回去看了木门的合页处,其他地方没法完全得出结论,但是木门的合页是不会骗人的。

    门这种东西,只要是安装上,那至少每天也会有两次以上的使用频率。木门下方会有专门用石头雕凿的门墩,上面则与门框开有的孔洞响结合,所以常年使用磨损是必不可少的。

    现在民富国强,农村家家都是别墅,门自然也是防盗门,但是要知道在十年前,农村还都是土坯房,我还记得那种老房子的红漆木门的合页构建会用铁皮包裹,以用来延长门板使用的寿命。

    这里的门并不是我们推开的,胖子比较暴力,一脚之下,门板的上下构件便直接断了开来,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研究,将其捡起,我们就立刻看见那根粗短的门轴竟然还是有棱有角的。

    这种棱角不是磨损出来的,但也绝对不是工匠手法拙劣,因为从门板上的雕花我们便可以看到,做工非常的精细,虽不知道其中的功底,至少以工匠心里的骄傲感便不会让他放下任何一个细节。

    “四棱角的车轱辘没见过,现在好了,四棱角的门轴算是看见了。”胖子拿过已经断了的门轴,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第一七八章 崖壁

    木门的断轴还处于未使用的状态,这并不是工匠的疏忽,一些细枝末节的感觉已经开始在我的心中慢慢浮现出来。

    门板上的雕工和制作工艺都非常的细致,但到了门轴却完全是潦草完事,别说为了防止磨损而包裹在门轴上的铁皮了,就连基本的圆柱都没有再做细致的加工。

    这些门不经踩,胖子一连挨家挨户踹断了十几扇门板,无一例外门轴都是草草了事,只是做了能将门板固定进门框中的处理。

    “这些房子是不是压根就没有住过人?”我一一查看了所有的细节,终于还是说出了这一结论。

    “详细说说。”老代摆了摆手,便让我做详细的解释。

    其实很多的细节在我们进村之前便已经浮出了水面,我们可能被有意的一些信息给误导进了对方的圈套,而我想到最关键的那个问题便是,此地根本不是什么阎武埵,或者说这里至少不是搬迁前的那个阎武埵。

    在一开始我们得到的资料可能就是对方有意设计的,这是一个障眼法。偷梁换柱的障眼法,对方一直让我们查的是真正的阎武埵,我们所见到的资料并不是假的,但也并不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会认为这个村落是假的,其实非常容易判别,村落的建造很有随机性,这种随机性主动去营造是没法做到的。如果强行去做,那工作量一定会非常大。

    此处的建筑规格,与内部构造完全一致,这是为了省时省力,门窗统一规格建造,他们并不需要有实际的使用功能,只要在外面看着像是那么一回事儿就行,所以门轴处与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便可以随便应付,这样不仅达成了以假乱真的效果,还减少了工匠重复劳动的工作量。

    只是我们实在不明白这些是为了什么,从最开始的皇陵,到现在又变了说法,似乎建造者一直在误导我们。但转念一想就知道,这几千年前的东西自然不是为了我们才有的设置,可能意图并不指向我们。

    “这么说也有道理,怪不得资料上一天就能进村,我们却走了六天,咱们走岔道了?”几个壮汉其中的一个哗然恍然大悟。

    “岔道是不可能走,嘶……你这倒霉哥哥的葫芦里倒地卖的什么药?”胖子自己思考了一会,虽然已经有很多的线索了,但这些断断续续的线条却终究连不成一根完整的丝线。

    “那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此时我又有些迷茫了,是否寻找更多人的协助,还是继续单枪匹马的干,这是个非常困难的选择。

    胖子一脚踢开脚下挡路的门板:“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咱们还得先找找那个老疯子,既然是假村子,那小鬼说的就是假话,得抓住那爷俩,咱们才能决定下一步。”

    被胖子一提醒,我这才想起了那个从胖子手中逃跑掉的小鬼,当时那小崽子说话的口气现在一想确实奇怪,不过十几岁出头,还在山里生活了两年,不管是逻辑还是口吻,都不像是他能有的,看来我们当时还是太疏忽了一

    些。

    胖子说起来就有些懊恼,小崽子当时就应该用绳子捆住,那老疯子突然袭击,可能就是小崽子传递过去的消息,否则如何能提前那么早在巷子里做好准备。

    接下来的路如我们所想的,弯弯曲曲非常难走,但是房屋的结构却照旧的一致,这很难从外表上看出来,但门一踹开,看到内部空荡荡的石头地板,便已经明白了。

    巷道照旧只有一条,结构很乱,也有岔道,但是没走几步就没有去向了。老疯子袭击我们的位置在主干道两侧,那些地方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去路,可能修造有暗道,这些道路都是早先设计好的,就是为了随时可以安全逃离。

    走到中段,我们头顶的山崖几乎遮盖了全部的天空,这小巷子中的天空并不多,此时已然看不到天空了,光亮也只能从侧方照射进来。

    巷道里没什么特别的,所以我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到头顶,这白色的绝壁山岩壮观无比,华山险道放到这里也不过如此。

    但异常的东西还是很快就出现了,崖壁发白并不突兀,其上有裂缝的地方还遍布着数株崖柏,有的几乎将整个树干伸向了空中。

    但那些崖柏生长的位置,却并不随即,我看到有好几株几乎是水平生长,而在崖柏根茎缠绕的地方却是一团漆黑,似乎崖柏生长在崖壁外露的山洞上。

    我一直注意着头顶,还几次被地上不规则的地砖绊倒,地砖很干净,但上面毛糙不平,不像常年走人的。胖子见我这样,便随口骂道:“喝了几杯呀,道儿都不会走了。”

    我眼神不太好,特别是观察山崖这种大片的白色岩石,根本没法聚焦,再加上光线黑暗,那些崖柏生长的地方根本没法看清楚。

    胖子急着去捉老疯子,没空搭理我,但还是在我强行要求下,去看了山崖绝壁。但等他定眼瞧了半天,却也是摇头不知那些地方是什么。

    胖子这次一反常态,虽没看清楚具体。自己却也没有爆粗口,他已经对那几个地方起了疑心。只是距离实在太远,肉眼没法观察。

    我俩的异常动作,引得其他众人也纷纷探头。队伍中的其中一个人望了一会,便莫名的举起了胳膊。没等我们问,他便已经在腰间掏出了一只圆筒。

    这东西我定眼一瞧,发现是望远镜,但细看之后就知道不是,那是一种可以随时组装拆卸的武器瞄具。不用想就知道是折叠冲锋枪上的,因为这里空间狭小,高倍的瞄具用处不大,还占地方,所以进了巷子便被他给拆下了。

    拿着高倍瞄具的人往山崖上望了一会,我见他脸色有变,脸皮还抽搐了几下,正要开口要来望远镜也一看个究竟的时候,他全身从脑袋开始,就是一个颤动。

    随后此人便全身瘫软坐倒在了地上,我们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等他摔倒了才急忙去扶。这人全身已经酥软了,虽是个肌肉大个,但是一摸胳膊,都没有一点力气,身上同时还如抽筋一般不停还在颤抖。

    胖子撇了一眼此人,又看了看山崖,不知什么情况,便招呼一旁的人说:“这兄弟癫痫犯了?什么法子能治癫痫来着?”

    不知何故,胖子同调侃的话没人作答。随后几个人马上给摔倒在地的人顺气,揉搓肌肉。等他过了大喘气的阶段,这才有人轻声问他:“怎么了。”

    摔倒颤抖的人并没有缓解多少,身体隔上几秒还是忽的一抽,这种状态确实很像癫痫,但是看这人只是面部发青,并没有吐白沫子,确实不像那种突然的疾病。

    一人扶着他,另外一个则不停顺气,递过去水壶,他也摇头不喝。等了半晌,我们几个焦急不堪,他嘴里才发出含含糊糊的声音。

    “鬼啊,上面有鬼,那个小鬼就在上面。”此话语言含糊不清,半天才从嘴里喊出这么一句。

    胖子扭头又望了望崖壁,啧了一声便说:“鬼?什么鬼,你他娘的做梦抽什么风。”

    “真的,就是村口那个小崽子。上面有个山洞,他手里拿着面具,还朝这边笑。”没说两句,这人几乎已经歇斯底里了,发出的声音也不像是人声。

    胖子纳闷,我也奇怪,我的第一反应便看向了老代,因为那张面具似乎是他一直拿着的,只是一看他,却没见着老代手中有其他东西,我已经不记得他何时将面具丢掉的了。

    我并不相信,但是看这个人的言辞,确实不像假的。本想拿起那支高倍瞄具也看个清楚,转眼,胖子已夺走,对准了崖壁。

    我转而向着其他两个带有同样制式装备的人投去了诉求的目光,但他俩像我摊摊手,似乎没有带那东西,我只能看着观察岩壁的胖子等他看完做解释。

    高倍瞄具在崖壁上扫了好几遍,被吓摊倒的人已经岔气了,不知道他到底恐惧的是什么,其实我当时还觉得,就算他所说是真的,那对方也一时半会弄不死你,更何况我们几个大老爷们都在。胖子这还是个能捏死鬼的主儿,怕?根本没那个必要。

    还没等我想通,我的手腕就是一紧。打眼一看,是被胖子给捏住了。这家伙手上没轻重,才几秒,我已经看到了蔓延出来的白印。

    硬生生甩来,他才拿下了临时充当望远镜的高倍瞄具。此时胖子已经是一头的汗珠,这里并不炎热,还有些冷,我见此,扭头看了一眼崖壁,心里也没了底儿。

    “怎……怎么了。”开口,我差点也没接上气,胖子半天没说话,我的预感并不怎么好。

    我问完,胖子依旧没做解释,只是将望远镜递给了我,手则指向了崖壁上最大的一株崖柏,挥了挥,让我自己去看。

    我接过望远镜,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戴面具的小鬼对我招手的景象,随即就将望远镜的方位转向了山壁上的崖柏。这支瞄具作为望远镜没有一点问题,似乎并不适合作为冲锋枪的配件。通过此物我看到的东西非常清晰,只是稍微调了调,山壁崖柏之后的景象,便全然显现在了我的眼中。

第一七九章 溜之大吉

    这种表面大片花白的岩石很常见,几乎只要是有裸露的绝壁险崖,必定会有同样的几片区域,这与岩石成分和风化效果都有关系。

    崖柏的生长条件同胡杨类似,都是极端环境,胡杨至少扎根在地上,每年都会有那么几个日子可以淋雨。但崖柏却不同,它们多是因为强风暴雨,种子才被带到山崖之上,运气好的落在山崖的缝隙中,这里本身没有它们可以扎根的土壤,常年的风吹雨刷带来的泥沙慢慢聚集,才会有一点堆积,这些崖柏便因此才得以有了地方落脚。

    那一株最大的崖柏在山壁的侧方,崖柏的身后很清楚,是个非常巨大的洞穴,因为瞄具没法计算比例,我只能大概估计出那个洞穴有五六米左右。

    最初的注意力只是停留在洞穴上,因为洞穴非常规则,四方四正完全就是人工开凿的。有了先人的前车之鉴再加上胖子的奇怪神色,我已准备好看到洞穴出口或坐或站着一个十岁出头的小鬼,但结果是并没有。

    洞口处没有任何的东西,就连一个可以错误判断成小鬼影子的东西都没有。洞穴内又非常黑,不知道多深。我没再往别处看,才刚想着拿下望远镜大骂一通这两个神经病,却不想就在我要动手的那一瞬间,我看见洞口的崖柏枝条晃动了两下,因为有暗绿色的枝条作为背景,所以那一小块白色非常清晰。

    随后我僵持在原地几乎有半分钟没有动弹,直到憋气将自己憋的额头青筋暴起才放下了望远镜。那树枝上挂着的白色东西不是别的,清清楚楚的我就看见,那就是老代捡拾来的面具。

    晃过神来,我立刻再去查看那面具是否还在老代手里,但是并没有。我还是没法相信,但更多是不敢相信,如果排除掉面具自己飞上了悬崖挂在了那里,那还会有什么可能呢?

    现在几乎岔了气的人已经是那副样子,他口口声声说了,确实是哪个小鬼站在悬崖的洞穴中,对着他笑。如若真是如此,那我们也不用再干别的了。

    这里一个小鬼,还有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老疯子。我们根本没法对付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不知道老庄看风水在行,捉鬼能不能招架的住。

    老代似乎预感到了,见我和胖子都是一副蔫样儿,他一把夺走了我手中的东西,大致方向他是知道的,一次便对准了头顶,只是几秒,他便将望远镜放了下来。

    我有意想问,但老代已经摆手,他自己开口道:“那张面具,我进村的时候挂在了村口。不可能会被人去拿的。”

    “会不会是另外的一只,这东西是量产的吧?”胖子不知何故压低了声音。

    “不可能,山崖上挂着的那只就是,我记得很清楚,面具上有一大块被摩擦掉的油漆。”老代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很平缓,但同样有些低沉。

    “要不……出去

    吧,这地方不对劲,咱们可能对付不了,还是再找些人一起来?”七叔队伍中的一个见我们焦灼便提议道,他并没有好奇的去看山崖上,似乎也是硬压着好奇心,因为我们三人做完同样流程之后面色并不怎么好看。

    我倒是同意他的提议,我们虽然有六个人,且不说那些神神鬼鬼的,就算遇到个想要成心设计我们的人,那在如此复杂狭窄的巷道中还是太容易了,我们最初的考虑,现在看来并不怎么贴合实际。

    胖子并无退意,但情况没办法,我们必须得回去。其实如果只有我们三个,那结果一定是继续前进的,因为在他看来,困难并不是什么鬼神与老疯子,而是他们三个累赘。现在其中的一个还没上战场已经没战斗能力了,他势必要有一个以上的人去背,这种队伍结局只有溃败。

    胖子没有异议,皱了皱眉,就让两个人将岔了气的哪位抬起来,我们这才朝着来路返回。做好返程决定之后,老代并没有拒绝,他似乎对任何决定都不表示自己的态度,或者说不关自己的事情。但我还是撇眼看见,他脸上有些怪异。或许可能是那张面具的缘故,但总觉得他在顾虑什么。

    如有一个谜题出现,恰巧我们有这个好奇心,当我们去解开这个谜团并逐渐有了眉目几乎要看到真相的时候,却突然发觉谜团的结果不过还是另外一个谜团。有些人不胜其烦,继续求解,殊不知这种一层一层的东西只不过是个圈套。我们想要知道真相,但拥有真相的那个人却正是用的此物在吸引着来人,这不是什么好兆头,解开谜团的过程可能本身就是个陷阱,而我们此时的状态或许就是在主动跳入这个陷阱。

    老疯子为什么会突然袭击?那个半道遇见的小鬼到底是什么?他又为什么要编造那个假话?我有些不相信他会是鬼魂之类的东西,因为有些地方的逻辑根本没法理清楚,而我当时确实也感觉不出他会不是个活人。

    这巷道比我们进来的时候还要难走,小村落建在有点坡度的地方,我们往回走是斜着下坡,这些铺设在地上的巨大石块,石头自然还是那种没有经过打磨的,这也更加让我们确信,此处的确是个不为人居住的村庄。

    “如果不去往阴谋的方面想,这村子还有其他的用途吗?”想了半天,我还是有些理不清楚,所以干脆将自己的问题抛了出来。

    其他人没有说话,只有胖子咋吧咋吧了嘴,说道:“这种东西能建造出来,那一定就是和阴谋挂钩的,你说谁会没缘没故的在这里花钱,难道躲猫猫不成?”

    我转变了思路,便继续问道:“那如果是阴谋,你觉得目的会是什么?”

    “这嘛……”胖子捏着下巴,想了半天,突然如恍然大悟一般,便继续说道:“饵啊,鱼饵。”我没明白,便让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个清楚,胖子一拍脑袋,连骂了几句白痴

    ,这才又说:“你钓鱼的时候总该挂上鱼饵吧,想要钓到大鱼,那你的鱼饵就得大,还得真,总之就是这么个道理。”

    我挠了挠头:“我又不钓鱼。”

    胖子的思维很清明,但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比喻,而这个比喻就非常不恰当,但说是鱼饵也并无错误,只是相比鱼饵的比喻,它更像是一张门神贴。

    民间自古就有贴门神的习俗,传说头尾交替,便会有恶鬼出来作祟,皇帝自然有秦琼静德二位把手大门,老百姓却没有,但其中聪明人还是有的,便有人将二位穿盔戴夹的样貌画在纸张上往门外一贴,只要有孤魂野鬼路过看见,便会远远的躲开,以此威慑,确实起到了些作用,但终究是糊弄鬼的东西。

    这里的比喻,所说的门神便是这个村落。村落作为保险,有人只要远远的看见,便可能就已经知道了一些信息,所以村落只是一个远观的信号,而非真实用途,因为实际进了村,走不超过二十步便会知道村落就是个空壳子。

    至于为何我们会将阎武埵与此混淆,实在没法寻找原因。其实要说到底何处是阎武埵,现在也没法去证实了。老庄作为一个传递信息的人,他告诉我,老哥似乎在这里的最深处,但其目的是为了等我,还是另有其他安排,这得找到他再做判断。

    我们讨论了几分钟,最后胖子将自己的想法一说明白,我还是发现他的意思并不与我相同,而且可以说差了很远。在他的逻辑中,这里就是作为军事用途建造的,穿村而过的巷道就是最有利的证明。老疯子那么容易埋伏了我们,也同时作证了这一说法。而且假村子中的设施也一目了然,就是为了将敌人引入其中,再逐个歼灭的设置。

    而且相对于整个假的村子,在附近或者更加隐秘的地方其实还应该有一个真的。这里的地理位置确实没有军事价值,但是这地方早先有很多少数名族聚居的村落,各村各自为营,建立有非常完善的军事体系,两个互为外族的村子之间也只会有一种交际,那便是战争,所以做好阴对方一把的准备是非常必要的。而这座作为诱饵的村落便是迷惑进军的敌人,致使对方误入其中,再将其全数歼灭的方法。

    我并不赞成胖子的说法,这种几乎要挪用全村所有劳动力,且并不怎么起作用的办法其实一点用都没有,而且还有可能起到相反的效果,恐怕到时候没被敌人攻破,首先被内部不满的宗族体系从内瓦解了。

    我们扯了半天,谁也没服气谁,胖子打了个哈哈,这才结束了争端。我们说着话走了没几步,才闭嘴的胖子却突然停住,我还以为他又想出了什么歪道理,本想叫喝他赶紧走,却不想他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这个问题再次让我对胖子起了些奇怪的看法,但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其问题的关键性,立刻让我才平复不久的心情再次忐忑了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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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奇手记介绍:
雪山里的神秘遗迹,死海中的惊魂鬼岛,祁连山下藏着的诡异墓穴,黄河古道掩埋着的鬼城遗迹,陷入无尽梦魇中的恐惧,还有种种的谜题在等着我,这一切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这些到底是人为的阴谋还是造化的鬼斧神工。其实真相的背后往往不是鬼神。惊奇手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惊奇手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惊奇手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