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一章 要完了
现在的情况实在有些尴尬,两个人互相对峙,谁也没有放下手中的武器,看来此番绝对得有一边有伤亡了,我照旧还是蹲在船中央,囧态无比难受。
场面正在焦灼的时候,忽然船体又是一震,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撞了船,这一看才发现是一坨身上积满白沙粉末的怪物。
“大哥,你们先管管这玩意儿吧。”因为那东西的脸几乎贴上了我的面门,所以惊恐之下,我依然嘶哑的喊出了声。
马南脸色未变,还是举枪对着老代,老代自然不会放手,弩箭依旧也没有挪到别处。
我一看这俩王八蛋是要死磕,便再次破口大骂:“你俩王八蛋啊。这玩意儿都到眼前了,等会你们也得死啊。”
“把嘴闭上吧你。”忽然,眼前那只沾满沙粉的怪物就开了口。
这一幕瞬间惊的我一身冷汗,但忽的一反应,又觉得不对,脑子一转,一股怒火便涌上了心头:“你大爷个死胖子,大白天的没事儿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去你娘的吧。”胖子又骂了一句,拍掉脸上的沙子,借着一股力气翻上了小船。
马南早在刚发觉爬上的是胖子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行动,还没等胖子完全爬上来,只听枪一响,那动静大的要命,几乎要震破我的耳膜。
立刻转头,我就看见马南手中拿着开了花的步枪,我心叫大好呀,这王八蛋果然是多行不义必自毙,但也有些后怕,得亏刚才我拿着的那会没有因为进沙子而炸膛。
炸膛不代表子弹没出去,那颗子弹依旧还是从我的背上飞过,几毫秒的工夫,胖子的脊背就炸出了一片血花。只听胖子一声“哎呀”。他便再次翻入掉进了沙流中。
老代也没闲着,手中弩箭飞出,但是马南这一阵动作完全没有先兆,老代因为胖子分了神,还没等他怎样,马南就已经冲了上来。
船早已经失去平衡,三百六十度打着转朝着下游飘去,现在再加上两个人的打斗,震动的更加剧烈了,恐怕这船也支撑不了多久。
我的脚下还被东西抓着,沙流之中还泛滥着数个沙包,完全数不过来,抓我脚的东西还没有放手,我实在恼火,但也没有办法,又不咬,抓着也不放,却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想干嘛。
这会儿工夫两个人已经打成了一团,老代手中的包裹也甩在了一边。而胖子这回恐怕是凶多吉少。
“地弥勒呀,掉了。”我见装着四支阴沉木盒子的包裹已经散开了,几只黑色盒子落在船舱里,因为晃动,几次差点要飞出去。
但忽然的一个起伏,瞬间让整个小船转了个圈,小船在空中打了个转,我还好,腿卡在窟窿里,没有掉下去,但是老代和马南两人并没多好受,已经翻入到了沙流中。
船转了圈并没有将我扣住,另外还有一件好事,是我腿上的压力好像没了,因为这么一个圈,那玩意儿好像脱了手,但怎么感觉沙中的东西力气都不会那
么小。
人逢喜事多见悲啊,还没高兴多久,脚都没拔出来,就见到一个满头满脸全是沙子的人爬上了小木船,有了胖子那次倒是没怎担心,但是那人一擦脸,我却愣住了。
一脸浓密的大胡子,我就知道是马南,心说又完蛋一次呀。竭力想赶紧抽出腿跑路,但是他已经上了船,这小子还没怎注意我,上船稳了稳,就看向了船尾。
我顺势看了过去,只看到了一只阴沉木盒子,心中不免有些悲哀,这回算是赔大发了。马南走了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阴沉木盒子,看了看,又拿到我的面前晃了晃。
“知道我为什么不在沙井口就杀了你们吗?”马南压低身子,尽量使得船体稳定下来,但转着圈的船体还是没能稳定多少。
我摇了摇头:“你个王八蛋,好心和你合作。”
“呸。”马南吐了一口唾沫:“你们不为了找这东西,能找我?”
我一时语塞,马南便继续道:“之所以留你们一命,是因为我们马上就要到的那个洞穴。”
“什么……”我还没说完,马南就摆了摆手:“之前和你们说的,只有一半,后面一半重要的还没有说,原句是,渊之百里,千足而入,金石而出,不足以百,全数去,半数回。”
“大哥,你直接说人话行吗。”我无奈了一句。
马南咧嘴笑了笑,但手上没闲着,一巴掌拍了过来。这家伙手上没轻没重的,一巴掌拍的我七荤八素,正想发作,却见这王八蛋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拿着我们的刀了。
见此光明正大的威胁,那我还有什么不好妥协的,一摆手:“你说,你说。”一脸的黑线,我只能蹲在原地,任由他干什么。
马南用指尖划了划刀口:“我的意思是进过那个沙洞的并不只有一个人,第一个扶舟而入的人出来之后,他的身上装有大量的金色椭圆球,你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吗?”
我心中有些不悦,但脸上还是笑嘻嘻的,心说你个王八蛋要说就说,老子现在才没空听你瞎白话,特别还是这种情况下。
“我怎么看着你有些不爽啊。”马南还是一副笑嘻嘻的贱样儿。
我嘴已经咧出了一个弧度:“您说……您说……”这回孙子算是装定了,我也便再无顾忌。
马南冷笑了一声这才继续道:“那些东西是黄金,纯度非常高的黄金。整整有八块,将近现在六公斤的重量。”
“那又怎么样呢?”我问道。
“瓦罐文存在的年份在商末,大概就是公元前一千年前后,总共加起来前后至少三千多年,你知道那时候黄金提炼的纯度是多少吗?”
我刚想回答,这些我还是知道的,没想到他根本没等我回答,直接抢先我自己回答道:“只有不到七成,但是那些椭圆形的金饼纯度却非常的高,几乎与现在的无异。”
“等等,他们是怎么发现那些金子纯度问题的
?”这点我确实有些不解,古代有没有贵金属检测,上哪儿去研究纯度去。
“颜色。”马南一说,我恍然大悟,直想拍自己脑袋,紧接着马南又继续道:“黄金的纯度很高,而且扶舟人带上来的也很多,有人就想,恐怕下面还有很多,当时就已经有一帮想要下去淘金子,他们大概聚集了数百个人,但是那帮人也不莽撞,他们顺着第一个扶舟人回来的山洞进到了深处,外面的人一直足足等了一个多月,才终于看到了回来的人,但是人数却少了一半,在当时立刻就又失踪那些人的家人询问,但是这些人却一个也不开口,全部成了如同第一个人那样的哑巴。”
“所以……”
我又才说了两个字,马南再次打断了我,心说这人到底是什么毛病,但看在他手中寸刀的面子,我也只得苦笑一声作罢。
“记载中还有一样东西,不是金银财物,但是这些东西对我的老板很重要,所以我要下去取,但是瓦罐文中有记载,一个人下去是回不来的。”
“那第一个扶舟的人呢?”我非常不识抬举的问道。
“他并不是一个人,他下去之前,还有好几个人去过,但是没有上来,我想他们其中一定还有人活着,在下面也一定发生了什么,而那件事情就是致使扶舟人闭口不言,还有那些后来去的人闭口不言的根本原因。”
“是什么?”我继续问道。
“看来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呀,好好想想,我留你一命的原因。”说完马南冷笑了一声,走向了船头,他压了许久,船头才被稳定了下来。
我心说这王八蛋白话啥呢,半天跟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马南也不在理会我,郁闷之余,这时候才有空细想,只是才一用脑子,瞬间,我就觉得实在有些细思极恐。
不会吧?我双手有些颤抖,看向了背靠我的马南:“你不会想让我当你的替死鬼吧?”
马南一整会儿都在稳住船头,不在摇晃了这才回头咧了咧嘴:“脑子不傻嘛,还以为你们几个里边就你最弱?没想到,没想到……”说完,马南又冷笑了一阵。
曾经在太平洋上发生过这么一件事情,渔船出港,三十多个人,但回来的时候,却只剩下十个出头,其中发生过什么事情,可能有些听闻过此事的人会知道,对此事不判别对错,确实这个也只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结果并不是此。
如果单独一个进入的人和后来那些人自此闭口不言,其实并不是没有可能,但我想一定还发生过其他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一定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折磨。
牺牲掉一半的人,才能换来黄金,这种交易并不等值,而且是交换。那为什么被交换的那些人没有反抗。难道是因此两队人才对对方起了杀心。
虽然详细的我并不知道,但是按照这些信息的推测,与马南的态度,恐怕就是了。天要亡我,我长叹一口气,看着前方的黑暗,等着即将成为马南祭品的命运。
第一五二章 进击
这沙河流谷实在不知道有多深,老代胖子两人恐怕是凶多吉少,自他们掉下去也有快一个小时,不免的心中又是一阵悲凉,只得长叹一口气,心说你们可得等等我呀。
末了,我们又继续往沙流方向前进了整整一夜,其实也不知道往下了多久,估摸着,可能我们下到长洞之后天就已经擦黑了。
一路上浑浑噩噩,好在马南这家伙还算优待俘虏,将我从小船的窟窿里拉了出来,我赶紧看了看有没有事儿,还好最后发现只是擦破了点皮。
但马南见我这样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实在火大,就骂道:“就算死,他妈也得留个全的呀,总不能下去了当个太监。”
马南瞥笑了一声,非常的不屑。他之后也不在管我,只是想着法子,用东西堵上了破洞,又将小船其内的沙子弄了出去,这才算完。
我是坐在船后既不动作,也不言语,反正我可是听说,那些即将作为祭品的人,死前可不会太惨,这么一想,我也便心安理得了。
小船急速而下,船体本来就没多结实,十多个小时前又几乎截断了中板,现在流沙激流之下,摇摇晃晃的,险些快要翻倒。
自胖子掉下去之后,带电的光源是全没了,原本还带了不少的木头棒子,却因为此前那个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几乎全部掉落,现如今就只剩下三个。
马南估摸后面可能还有很远的路程,所以用的节省,大量的时候还是多次添加打火机的燃油,这样使用了十多个小时了,第一根木棒才过三分之二。
其中半程的时候实在无聊,我见马南拿着现在唯一的那只阴沉木盒子把玩,他想打开,但是扭来扭去好几个圈,都没有发现可以打开的缝隙。
弄了一会,他竟问起了这东西的作用,我所知也不多,只是大概说了说,马南便陷入了沉思。这东西对他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几吨的黄金,他都不在意,现在倒是拿着这个不放,其实只是一想,我就知道他是有顾虑的。
胖子,子弹过身,凶多吉少,但老代不同,他如马南一样,只是被甩入到了沙流中,活着的希望很大,如果活着,那他要么就是在暗中跟着我们,要么则是已经在前方打好埋伏了。所以想要到时候应付突然事件,有了沙井口的亏,他自然知道我是极有可能不起作用,而他手中的阴沉木盒子则不一样,当时就见到老代对此非常上心,一路来老代也是那么表现的,所以马南当然知道,手中的东西说不准可以在后面救自己一命。
见根本没有缝隙,我就已经看到马南稍微有些失望了,但只是顷刻间的事情,他便再次做回了原样,我要求之下,他才将阴沉木递给了我,小舟上无事可做,这时候才得空细细观察,此前老代一直抱着,比他老婆还亲,我实在没敢开口要来看看。
阴沉木盒子通体乌黑如铁,重量
也同金属无异,早先就有听说这玩意儿价值连城,想必手上这么一小块,在当年,沈家老太爷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贵木多不记数,但出众的却只有那么几种。古书中有记载,说阴阳两木,阴则为阴沉木,阳则为金丝楠。金丝楠多用建阳宅,阴沉木当就用于阴所。只是不知何时起,道上些不学无说的半吊子口里没忌惮,传出了金丝楠也可打棺材,致使几千年前原本成片成片的金丝楠林全为荒地,毕竟那阴沉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此木成因不必多说,说白了其实就是木头的化石,同时这种木头也具有极高的价值,曾被誉为植物界的“木乃伊”。
其木为人所知,便是用于修造棺材,椁木。有传闻,尸体入阴沉棺,不必放入封尸香,也不必在七窍肛口放入玉封,便就可以保持墓主人尸身千年不腐,还有甚者说,驶入阴沉万载,便可升天入仙殿,其言实在荒谬,且不说真有没有仙人,就说这躺个一万年就能入仙,那是直接从大马路上的乞丐转身一变就成了处级干部,黄粱梦多,但也不要异想天开。
手中的阴沉木盒子不过一条烟的大小,分量很重,这使得我对此的估计并不是一块木头,而是一块生铸的玄铁。虽说是盒子,但是没有缝隙,摇晃几下,确实是中空的,不知道用的什么工艺,盒子打不开,气体可能决然也进不去,如果内部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排除掉细菌空气,那倒是保险不腐,也是极有可能的。
马南深怕我把这保障丢掉,还没等我看够一分钟,他就急忙拿了回去,还贱兮兮的说什么怕我累着,出于情况,我只得再心中给他的祖宗暗送去了秋波。
小船上别无其他可做,我俩乏味不堪,其中不是睡觉,就是抬头看洞顶,这时候顶上的琉璃化镜面已经没多少了,有的也是边缘处的,整个洞穴经受过岩浆的洗礼,地下决然藏着一块富含硅晶的沙矿,所以高温使得洞壁完全成了琉璃面,但因为洞顶下方被沙子摩擦,所以那层琉璃这么些年基本被磨光了,现在剩下的也就顶上一点,但是被我刚才枪头跳出的子弹一打,全然是整块碎掉,一路下去,比我们还要快。
晃悠在小舟中,一路往下,我怕那些沙子中的东西,所以现在整个人背靠在舟底,也不怕空间不够,只要不让我看见沙子里面的东西就行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我望着的洞顶就开始高了起来,五六米的时候,没有理会,只是过了一会,就需要大瞪着眼睛才能看见洞顶,这时候才从小舟里爬了起来。
四下一看,我们已经进到了一个巨大的洞室中,沙流还在流动,但是速度缓慢的许多,这里已经不急迫了,但也并不是太慢。
“唉,到哪儿了?”我没好气,直接对着前方斜靠在船头的马南叫了一声。
马南有意无意的四下也观望了几眼,随即就见他爬了起来:“估计快要到了,
你……准备好吧。”
我瞬间喉中堵塞,几乎一口气喘不上来,立刻就暗骂到:“你他娘的死前还准备准备呀,你当结婚入洞房吗?”
虽是暗骂,但还是憋出了些声音,马南不善的回过头来,就说道:“不是让你准备好洗脖子,是前面。”马上,马南便抬手指向前方,洞室中并不是太亮堂,尽管马南已经有在木棒上浇了不少打火机燃料,但亮度也只是照出了一小片地方。
随后不久,我这才知道,其实马南的意思只是让我听声音。侧耳对着前方的黑暗听了一会,似有似无的,不是太清明,只是觉得有些太过于嘈杂了,有点像是风声,又有点像是水流。
因为我使劲往前挤,所以船尾干脆直接翘了起来。我听着听着,就开始觉得远处的声音有了些熟悉,但是什么却听不清楚。
转头忘了一眼马南,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不知是什么意思,只是见他拆解腰上的皮筋,我便开始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了。
还以为他这是要捆我,连忙后退到船尾:“你他娘又要干嘛?”
马南眼白翻出,没有理会我,将皮筋一一连接,头部卡在了小舟上,又用刀在小船的边上砍出几个半寸深的口子,口子还不是直上直下的,一边又往里拐了个弯儿,形成了一个弧度。
马南用皮筋在这些凹槽中饶了几圈,一会儿小船的上面就已经左右绕满皮筋,我要是躺进小舟内,船就算是翻掉也不会掉进沙流之中。
“你这是干什么,翻花绳吗?”我实在不知当时那种情况下为什么会口出废语。说完,马南只是用那种熟悉的眼神又看了我一眼,那种眼神就是看神经病的眼神,他耸了耸肩这才说:“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此话还没说完,忽然我们就听见,去向传来一阵糙响。
轰隆隆,轰隆隆的一阵,一直延续了大概两三分钟才算消减,但是那种原本的声音还在,我这时候也看见了,就在远传,灰蒙蒙的,却一点不像雾气。
见声音虽大,但也没有什么威胁,我又转回头,看向了马南,马南这时候也不直接说,他在绷紧的皮筋中挪到了船尾,身体钻入了被皮筋隔住的小船舱内。
“你干嘛?”我见他怪异的行为便立刻再次问道。
“过山车玩过没有?”
我啊了一声,实在不明所以,但看到马南又将皮筋缠绕在了自己的身上,已经紧紧的将胳膊抱在了胸前,想着,就回头看了一眼。
瞬间,我就石化在了船头,看见的一片雾蒙蒙,但那分明是扬起来的灰尘,耳口鼻之中,就连脸上手上,也或是吸入,或是粘上了大量的灰尘。
“你娘的,下次直接说人话行嘛?”我大喝一声,赶紧学着马南的样子,翻入到了小舟的内部,几乎是分秒不落的用皮筋将自己缠绕了个结实。
第一五三章 要挟
情况艰险,也不知道马南是不是故意的,在我们的前方,灰气升腾,便就是如同大瀑布还未流下河谷时候的样子。
奶奶的,我不由的自己暗骂了一句,这是沙河呀,哪来如此之大的落差的,心中叫苦,但一想,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没有考虑到。
百里沙洞,总不会我们沿着沙河横洞一直速降下落六百里。只是实在没想到这断层坑洞会出现的这么早,按照深度计算,想必前方的深洞恐怕也有个五百里,商朝的五百里是多远?两百公里?那摔下去恐怕得成肉酱啊。
“你大爷,早他娘的不说,现在也跑不了了,这回死定了。”我大喊大叫着,但是一边的马南却完全不理会。
初入洞室,这里就已经是个硕大的空间了,四处开阔,几乎就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厅堂,在加上刚刚走了将近半天的沙河,如此长的地下走廊,难不成真的是自然造化,鬼斧神工不成。
刚进来的时候,沙流由急入缓,就如江水入洋海,几乎看不出一点波澜。但是距离深洞越近,速度便愈加的快了。
马南幽幽了半天,这才蹦出一句道:“死不了。”
我伸头远远的看了一眼,距离洞口边缘大概百十来米,估摸着到近前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了,琢磨了一下马南的话,觉得有些怪异,随即在看了一眼,结果就连远处洞口的另外一侧都看不清楚,那就更别说往下的深度了。死不了,你他娘的老毛子,阎王爷可不会在乎你是不是什么战斗民族。
马南见我如此样子,没说什么,我们身下的小船速度越来越快,也因为摇晃,被颠的一上一下,实在是有些难受。几十秒后,我们的船头倾斜往下,只听马南大喊一声:“来啦。”
之后,则是瞬间坠落的失重感,这并不舒服,再加上缠绕住身体的皮筋,完全没有挣扎的可能性。与我们想象不同的是,小船并没有顺着往下的沙流而下,反倒是倒扣了过来。
飓风呼呼的从我们脸上刮过,这倒扣的小舟如同帆斗,倒是在空中稍微飘了几飘,得亏这里没有风,要是有风,再加上一根绳子,那恐怕我们就得被当风筝放了。
本以为要掉半个世纪的我,却在几十秒后就看见了底儿,心中暗想得亏不是传说的六百里呀,那不然真得掉入地壳之下了,但也没高兴多久,这哪里是什么好事儿,原本还能等一会再死,现在倒是变成直接死了。
时间飞速,空间也飞速,几乎是瞬间,我们就被小舟带着扣入到了沙流之中。撞击的瞬间,小舟就因为气压四分五裂,全成了碎片。而我俩脱离了固定物,也沉入到了沙流之中。
这沙流下面不知道又有多深,但好在脱开了皮筋的束缚,否则刚刚还是保命的家伙事儿,现在一转差点就成了要命的东西。
沙流中如水,竟只要稍微保持平衡,便可以浮在沙子中,但是
相比于水中向上浮肯定是做不了的,我憋的那一口气在摔下来的瞬间,就已经没了半许,此时更是气闷不堪,恐怕是坚持不了多少了。
就在我竭力想要往上游动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领后一股拉力传来,谁竟抓住了我的衣服,在将我往上拽。娘的,马南也不算罪大恶极呀,一时间,我鼻漏着气,满脸的涕泪横流。
我被牵拉着,此时口鼻早就开了气,鼻中还好,也不知道是鼻涕还是鼻血的液体黏住一大块沙子,所以堵塞了鼻子,但口中却满嘴的全是沙粉,苦味带着口水全部流入到了喉管里,这种感觉实在是苦不堪言,几乎要命绝于此。
好在一口清新的空气入口之后,我这才通畅了许多,但是狂吐和咳嗽也一点不少,眼中也是一片的黑暗,原本下来的时候光源就没有,现在又在这种地方,不免的有些恐惧。
马南拉着我在沙中划过,他拽着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了飘在沙子上的一大块木板上,但这时候脑子清醒了,却感觉抓着我的手有些不对。
不,那个人一定绝不是马南,粗胖的手,靠,那是胖子。我略微心喜,但还是有些不满:“靠,你个死胖子,不是死了吗?”
立刻,我便听见了胖子那熟悉的声音,胖子啧了一声:“去你娘的,你爹才死了。”
也不管这些,我强睁开眼睛,擦去嘴边与鼻子边上的沙子,四处一看,这才看见胖子就趴在一边的木头上,再一看,老代也在,这算是齐全了。
“你们怎么回事儿啊,都没死?”我欣喜之时,话不过脑子,直接脱口而出。但随后见到胖子脸色不悦,就赶忙摆手致歉。
“死什么死,又不是掉岩浆里了。”胖子一拍沙上的木板,引得木板几个晃动,几乎要倾翻掉,我赶紧稳住,又再次赔礼道歉。
原来这俩人其实并没有遇到太大的危险,子弹炸膛之后确实咬到了胖子,但只是擦破了胖子的肩头,后来一看,肩头只破了一道一寸多长的口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胖子二次落入流沙中,便顺溜而下,他要比我们在船上还快一些,一直将头露在沙流外面,也不怕被憋死,这流动的沙子不像静止的,他就这么如飘在死海中一样,一路都没有落入沙底。之后则比我们早一些到了这个地下洞庭之中。
而老代就稍微比胖子迷糊一些了,船翻之后,他撞到了沙流中的一块巨石,给撞懵了一会,等他醒来,他都看不见我们的船,后来只能继续顺流而下,一直到早于我们到了洞室。
老代与胖子会和,他俩在沙流平缓的地方等了一会,本想研究研究下一步咋办,但却又听见后面的声音,一看是我们,当时本想要过来营救,但是沙流中不像水里,游不动,等他俩到了刚才那地方,我们就已经准备好冲刺了,紧赶慢赶到了最后看见我们的地方,却不见我们的船和人,再一看,就是我看见
深洞那时候的情景了。连忙返回,但是也晚了,沙流速度奇快,完全抵不过,最后两个人倒栽葱一般掉进了沙流瀑布。
他们没有阻力,虽然晚了几秒,但是也要比我们快许多,我暗自回想,那几十秒里,确实听到了除过噪音外其他类似尖叫的声音。
我们这时候说着,已经慢慢悠悠的划到了边上,胖子打着微弱的手电,几乎起不到作用,但我们还是看见在沙流中的某个方向,确实有一团黑色的阴影。
不久之后,我们便爬到了近前,这时才发现,那是一块突出在沙流中的巨石,材质是花岗岩,表面也很光滑,稍微有些琉璃化。
我们爬了上去,石头温润,一点也不冰凉,这么一来我们还稍微有些暖和,才刚爬上去,老代就一把拉过我,问道:“地弥勒呢?”
这一下我脑中一闪啊,心说这回可完了,扭头去看身后的流沙,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老代语气慌张了一些,赶忙拉过我又问。
不得已,我只能将事实一一说出,说完就见老代眼中动了动,闪烁了几下,便见他走向了沙流,又再次想要跳下去。
我与胖子急忙拉住,胖子道:“别去了,沙子里面都不知道多深,那玩意儿重,早沉下去了,现在恐怕已经晚了。”
老代回头冷冷的看了一眼胖子:“不救了?”话语里一点感情都听不出。
我这旁观者是清楚的,老代是理解错了胖子的意思,胖子可能想的是大不了在想办法回去,在那个006号废墟中寻找,至少哪里也就费点功夫,这里要找,要是沙下面深几百里,那真得找来潜艇才行。
“对呀,咱在想想别的办法,这沙子下面深度不浅,就算是五六十米,那下去也是死路一条,更何况,还是沙子里面,难找啊。”
说完,我就后悔了,实在没那个脸呀,毕竟怎么说好像都是我保护不利,老代也马上给了我一个白眼,再没说话,看来这回是去定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却忽然见到石头一边的沙子涌动,一个东西钻了出来。灯光昏暗,看不清楚,但我们都认识那个阴沉木盒子,马上定眼一瞧,才看清楚是马南。
我咬着牙扭头骂了一声,实在是晦气呀,这家伙还没死。但他手中的阴沉木盒子,却又让我不得不再次感谢一把,不知道后面以德报怨,他会不会把盒子还给我们。
马南上来吐了口唾沫,满嘴的沙子也是让他不怎么舒服:“小强啊,你们,这都死不了。”马南半天才吐完了口中的沙子。
我们几个见状,特别是老代,立刻就想上前去抢,但马南一手抽刀,指向我们,另外一只手则拿着阴沉木盒子,举向了花岗岩石外的空中。
事态鲜明了,这东西果然成了要挟我们的物件。只是现在恼怒,当时掉下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想到先拿这东西呢?
第一五四章 团灭
“我说你个王八蛋……”胖子才骂了半句,便见到马南将阴沉木盒子又往外挪了几寸,这是在威胁我们呀,奶奶个腿的,当时同意合作,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你要是有点本事,就别拿这玩意儿说事儿,咱爷们儿点儿,打一架。”胖子连忙摆手让他收回来,一边已经挽起袖子,似乎是真想要和马南单挑一把。
马南冷哼了一声,将盒子快速放到身前摇晃了几下:“想要?想要我可以给你们。但是……”
知道他还有条件,还没等他说完,胖子就立刻问道:“什么条件你说吧,但是合作没可能。”说完,胖子轻轻触碰了一下肩膀,马南与他同病相怜,都是肩膀头子带了伤。胖子提前说明,免得这家伙到时候又翻脸。
马南摇了摇头:“不。”他一指巨石的上方继续道:“从上面跳下去,随便你们谁,跳下去我就把这东西交给你们。”说着,他又摇晃了几下阴沉木盒。
我们几个一齐看向上方,起初根本没有在意,现在看了一眼,却才发现,巨大的花岗岩上还有一大片的空间,我们现在也只是在露出沙流一点的巨石边缘处站着。
我们三个一望花岗岩顶,又看了一眼马南。确认了他没有开玩笑,再次看了一眼巨石的顶端,还没有搞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时候却见马南一个翻身直接爬上了巨石,一边还在招呼着我们。
巨石之上非常的圆润,圆润的几乎没有棱角,所以爬上来的时候还费了不少功夫,一上来我就看见,原来沙洞并没有结束,巨石前方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深洞,一想就觉得不对,难不成这里是如梯田一般的阶梯结构?
估摸着差不多就是了,但除过远处的沙洞之外还有一幕奇观,沙洞居于奇观之中,有了这些东西的出现,我发现这沙洞可能并没有那么小。
沙洞的宽度可能一直到我们脚下巨石的边缘,而这些巨石不只一个,就围着沙洞,足足有一圈之多,大概细细数来,九个黑影立在沙洞边,围成了一个圈。
“这他娘的是什么地方……”胖子看着前方的景象,惊叹出了声音。
我们爬上巨石不久,也不知道是适应了,还是这里空气中的沙粉少了,反正灰蒙蒙的巨大空间清楚了不少,而且口鼻也基本没有多么难受了。
远处的我们看不着,但相隔着的,还是很容易看清楚,虽然相隔将近百米,但实在架不住那玩意儿大。朦胧中我们就看见一只奇兽的影子,形状怪异狰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是麒麟?”我非常没见识的说了一句,但马上见到胖子摇了摇头:“那这玩意儿是个什么东西?”见状,我再次没眼力见的又问了一句。
胖子扭头白了我一眼:“我哪知道,麒麟是祥兽,饕餮在这儿也没它磕碜。”
“考虑好了没?你们谁跳?”我们几个正注意着前方的异兽石雕,一边的马南却突然问了一句
。我和胖子转回身,老代的注意力则是一刻都没有离开马南手中的盒子。
胖子上前了一步,想说点儿什么,但马南又将阴沉木盒子举向了空中,恐怕这次掉下去是绝对没有可能拿回来了,而且要是顺沙而下,那基本这辈子都别想拿上来。
“你这孙子,不敢相信你呀,我要是跳了,你在卸磨杀驴,那到哪儿去说理?”胖子啧了啧舌,有意想要爆粗口,但却硬生生压住,憋回进了肚子里。
马南看了看石雕之下,这点工夫我心生了一个想法,出其不意,恐怕一会马南也想不到。我背过手,在胖子的屁股上滑了几下。
胖子以为我在猥亵他,侧脸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瞄了我一眼,转而瞬间翻白,见他要动胳膊,就知道不妙,赶紧眨巴了几下眼睛。
我手掌在胖子屁股上划动了几下,写出几个字,看来胖子的屁股还没有敏锐到用屁股识别文字,转而手掌贴了过来。
胖子用眼神和动作告诉我:“你他娘在我手上写。”我这才抬手在它手掌上比划了几下,一句话就传达了过去:“我冲上去,你们俩枪盒子。”
比划完,胖子瞥了我一眼,我半天才发觉这王八蛋是瞧不起我,随即又在他的手掌上划出几个字:“我怂了一路了,他想不到。”
胖子还是用疑虑的眼神看着我,我坚定了眼神,他这才微微点了头,随后我也给老代传达了意思,但他似乎对我没报什么希望,甚至有点想要阻拦的意思。
这么会工夫,马南转回身,指着沙洞就说:“谁下去,就是那个洞,跳下去我就把它给你们。”马南举起了手中的阴沉木盒子。
见此机会,我一点儿没犹豫,也不知道当时出于何种心态,可能是本就将死,也不怕死了。几乎是我的双臂扣住马南的时候,马南才反应过来,刚想要一膝盖撞向马南的小腹,却不想被他反击,一膝盖提前而来,不但我的膝盖瞬间一麻失去了知觉,就连我的下巴也是瞬间错位,几乎就要脱臼,口中也是污血满嘴。
哎,我暗自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行啊,我这个一级的渣渣还想去偷袭满级的高手,关键还是正面偷袭,虽然马南也惊了一下,但是瞬间就让我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一瞬间,我只是感觉到马南胳膊动了动,身前寒光一闪,寸刀就已经来了,我连忙扭动身子,刀进了的我腰间,穿破了我的衣服,我腰上一阵冰凉,也不知是心里反应,还是其他什么,总之刀过之处先是一凉,后又是一温。
他虽然快,但刀还没有拔出,就听见身后劲风一起,恐怕是老代胖子两个人已经冲了上来,我衣服比较厚,刀插进来有些力道,马南似乎是认为我已经被捅穿了,所以刀一拔出,脚掌上前,我就径直飞了出去。
我们脚下也是怪石雕像,上面空间不大,圆滚滚的,能站人的地方只有十几平米,我就这么被踢出去,一个翻滚就掉了下去,恍惚中也
看见胖子正与马南焦灼,老代则飞身冲上来拉我。
但斜面不好走,我又是滚下去的,几个翻滚,脑袋撞了好几个包,血流满面的,但好在没有晕过去,瞬间清醒之后,一把抓住了石像上突出的獠牙。
石像的石材都是花岗岩,这东西几乎就是钢铁一般的硬度,我的重量没让獠牙断掉,实在有些冒险,但幸好没有给这东西穿了肠。
我竭力抓着獠牙,老代已经到了坡度最大的边缘,他伸手要拉我,但中间还相差两米有余,老代背着身子,没有看见胖子与马南打斗焦灼的样子。
我眼看着盒子落地,又眼看着盒子落在斜坡上,几乎再有一寸,那盒子就要滑下石像,我这里虽能坚持,但是腰上怪异的感觉,和下巴的疼痛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见挣扎着想要拉我的老代,我一咬牙,便空中喷血,仰着脑袋指向了阴沉木匣子的方向,随即大喊:“别管我了,快去拿那东西,再掉下去了真就没了。”
只是大喊了几十个字,口中的鲜血就已全部喷了出来,不知情况的看上去必定是骇然,但实则也只是下颌骨的牙齿被蹦下来了好几颗而已。
老代有些为难,回头看了看危在旦夕的阴沉木匣子,又转过头看看我,胖子马南打的火热,几乎没有一点套路,胖子空手,马南持刀,上下恐怕不过几分钟就会出结果,胖子要完呀。
见老代犹犹豫豫,这个时候他反倒是没主见了,当时在发电机房,那种果断去哪儿了。知道他们着急,但他这样两头都没好,我自是大义凛然,再次大吼,这才使得他回头久久望向了阴沉木匣子,我没停歇,再次大喝了一声,他这才转回身爬了上去。
我心中默然,稍微有些心安,但是没想到马南注意到老代反了回来,一刀劈向胖子,几个重刀,胖子便因为被逼到了边缘,所以一个脚滑,就掉下了石像。
不免的又是心中一惊,但老代这面也不顺利,几步虽然爬了上去,但马南速度更快,一脚就将阴沉木匣子踢飞了出去,老代几乎要吐血,身子一弓,本想和马南干架,但是转眼一看飞出去的匣子,都没有考虑,直接顺着匣子一同跳了下去。
我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人疯了吗?匣子飞出去极远,我们所在的石像距离沙洞不过两百米,匣子就飞出了四分之一。我挂在獠牙上,看着空中,老代飞跃而下,之后就消失在了沙流中,再不见踪影,这里的厚度过百米还不到底,没有大面积的支撑物件,基本别想上升,老代恐怕是完了。
马南站在巨石之上,抬眼望了望远处,这才转眼看向了我,见他面色不善,我也不示弱,虽然满脸满口的血,但还是死死的顶着他。
马南擦去嘴上的血,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异常冷森的诡笑,脸上笑着,手上的刀已经横举了起来,见状,那是要飞刀干掉我呀,一时间,不免的对三个人还没搞定一个人这种情况感到了一阵悲凉。
第一五五章 冲脱
我转头看向了沙洞,见沙潮汹涌,那灰尘满天的感觉几乎要和黄河上的壶口瀑布一般,漫空的灰尘如狂怒的野兽,就要冲出困锁住它的牢笼地狱。
但一回想,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嘶……”一想明白,我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久前,就在老代掉下去的时候,底下的沙流还是平缓的,怎么现在又汹涌了起来。见沙流中起着波浪,我根本没敢往其他的地方想,但不能否定,可能还是那些沙中的东西作怪。
管不了这些,站在我上方的马南已经做好了要飞刀而来的准备,他竖拿着刀,这寸尺臂刀虽然刀尖是平的,但是开有刃口,所以刺穿我还能勉强做得到。
我眼见着他要把我当标靶捅,赶忙四下去找退路,放手下去无异于自杀,老代已经没了,这么久恐怕早已落入沙洞多时。
往紧握住的獠牙下看去,确实有雕刻出来的空腔,但实在没有多大空间,现在倒是想骂当时的工匠,为什么就不能雕刻个开口的异兽。
马南长吸入一口气,竖握刀的手便将刀推了出去,刀一出手我就看见,他还诡笑着像我晃了晃手,似乎是在向我道别。
我火气上脑,就想着要跳,但在最后决心放手的时候,却见一鼻子血的胖子瞬间出现在了马南背后,他也感觉到了,但回头已晚,整个人直接被胖子踢了出去。
刀先他后,几乎是一瞬间,已经到了我的更前,我硬撑着一边放手躲开,刀撞在花岗岩上冒出火星,一看那里就是刚才我抓过的地方,本想在空中捉刀,但有些晚,又因为刀刃再次弹起,我并没有去冒险。
马南没那么好运,他倒栽葱而下,脑袋没撞在獠牙上也算他运气好,这王八蛋还想拉我垫背,让我借助獠牙顺势就是一拳头,结果他又飞出去老远。
马南坠入沙流也消失了,费劲再次双手抓住獠牙,这才发现胖子已经到了石像边缘,但还是和老代差不多。我们之间的距离差太远了,没可能抓住。
胖子蹦跶了不久,马南再无踪影,上空轰隆巨响,下方雷霆四起。完了,我暗自悲哀。这是要世界末日了吗?我看着再次满天的沙粉,眼睛都睁不开,眯缝着眼睛只能看见上方不远处极其微弱的光亮,手电本来就没多少电了,但因为此地实在黑暗,所以这么看着还有些踪迹。
巨大的噪音中我深知自己要完蛋,胖子多待必定是死,又是那种大义凛然的感觉,死之前我还是想交代一下,便朝着亮光大喊:“你他娘自己快跑吧,老代都已经完了,我也快支撑不住了。”我有意想说出去一定照顾好我老婆孩子那样的标准台词,但此前一回想,他娘的恋爱也就谈过一次,还给人甩了。这么说我也算是无牵无挂,身后再无琐事,心中坦荡,死也是快哉呀。
这么两句,嘴里吃了一大团沙子,苦不堪言,想要放手,但听上方声音传来,就想听完在去也不迟,便听见胖子叫喝道:“我说你个王
八蛋装什么二五八万呢,死你大爷。你倒是加把劲呐。”
“你就别管我了,赶紧走啊。”我紧闭着眼睛,不让沙子进去,再次连续大喊了好几句。但又听上方胖子回应:“你大爷的让我走哪儿啊?平生以来能和胖爷我拌句嘴的,都没了一个了,再没一个……爷爷我心不硬,到时候没个贫嘴的,那也是死。我说,你他娘的加把劲啊,抓住了。”
胖子大吼大叫,沙子带着声音下来,我低着头才不至于使得耳朵被堵住,就这半晌,我已经对自己的体力有了新的认识,在墨脱山中前行的时候,还是一个小时就得休息几分钟,但现在扒着獠牙悬于空中,却足足支撑了如此之久。
黑暗中我见那点光源逐渐落下,心中疑惑,难不成胖子学会岩壁爬行了,这王八蛋总不会是蜘蛛侠?奶奶的白天吊儿郎当的,晚上就套上皮衣行侠仗义,他穿得上皮衣吗?
很快我就知道,那不是胖子自己下来了,而是一根绳子绑着手电,手电只是为了能让我找到这根绳子,出手一抓,原来是皮带,这才想猛拍脑地,皮带我也有啊,早他妈怎么没想到。
单手抽出自己的皮带,用卡扣卡住上方胖子的那根,正好结实,还长了不少。胖子大喊着快点爬,我也努力向上,但是挂时间久了,胳膊实在使不上力气。
半天也才用脚蹬住獠牙,不远处胖子不见踪影,这沙尘遮盖住了一切,刚想使劲,却觉得皮带松了一些,连忙大喊,但已来不及了,我顺势而下,上方一个黑影也朝我而来。
后来回想才知道,并不是胖子那边失了力,而是整个石像倒翻了过去,我脚下的獠牙也从横向变成了竖向。闭眼在空中哀叹了一声,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谁也别跑了,今天全得葬送在这里。
身下巨响,略有一些江水翻滚的架势,但我看不见,自己落入了沙子中,也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紧闭着口鼻,背朝下落入了黑暗之中。
虽是没什么感觉,但身前身后还是有比较大的挤压力,这么一会,我已经喘不过气了,但胸腔还是被压的非常难受,想吸气,但就连沙子也吸不进去。
浓浓的黑暗和气闭感让我很快失去了知觉,再无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浑身上下只有疲惫,在这儿就连动一下胳膊的力气都没有,只想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体外微凉,我正处于梦魇的状态,不知是真的能感觉到外界的环境,还是说只是处于梦中之梦里。周公打了个盹,梦见身为青蝶,在万里的花海草甸上飞行,一边的山坡上采茶人轻抚过茶树,手中已是一片嫩芽,而手边的篓筐中,也是半满。还有茶田的地垄上,妇人抱着幼 童,红唇乳肤还未断奶的小崽子哭闹不堪,但妇人只是宠溺的轻抚崽子的脸庞。
另外一头,远处是浓浓雾气的山峦,近处一颗千年老树盛放着树冠,树冠里,鸟蝉狂叫,一点没有停歇,青蝶在风中忽闪了几下翅膀,
身子就已经落在了巨树的粗根上。
一个恍惚,周公落下巨树的盘根,又是一个恍惚,这才发现,原来只是个梦,忽的又听耳边顽童嘻闹,实在是不烦入耳,就连不远处乘凉的老黄牛也晃了晃尾巴。
周公站起踱了几步,脚下似水,低头一看却不是水,又踱了几步,却更加觉得奇怪,再次低头,才见脚下地软如波澜,恍惚之后,轻哦了一声,原来自己或是那轻舞翅膀在空中微盹的青蝶。
造化弄人,一切来得没有缘由,蝴蝶轻舞朝着没有目的没有缘由的方向飞去,慢慢的融入了雾气,又慢慢的融入了山峦,一切变成了一副墨色山水,一切又变成了平面,远处山峦,山峦中雾气,雾气下淡水,淡水前茶农,茶农后妇孺,妇孺旁老牛,老牛悠闲自得的摇着尾巴。
一切在我眼中恍惚而过,我却一点都抓不住,五感奇怪,来了又去,去了又来,闷热寒冷,身上滑腻又干燥,想要去挠挠,却全无动手的感觉。
此种朦胧不知持续了多久,直至我眼睛猛睁,看见了一片的黑暗,但那似乎并不是黑暗,其中似有星星点点在黑暗中闪烁,过了晌许,那些星星点点又成了满天星海,真美。直到在黑暗中群星中看到一面大盘,我这才意识到那是天空,星闪的是星星,大盘是月亮,黑暗加上这两者,又组成了一张苍穹。
许久之后,我身上感觉到了麻木,四肢各处抽筋,几乎让我扭转过身子,没法坚持,我喊出了声音,四处很空荡,几乎要传到千里之外,也不知道多远的地方,忽的几声嚎叫。
大盘一般的月亮,还有那些星星,我平躺着看见那些东西慢慢在空中移动,直至我的视角盲区,太阳升起来了,一头红光乍现,此时我也已经坐了起来,看着远处和山坡上一道红线慢慢朝我而来。
一身的水,寒冷和酸疼告诉我,我没有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此时会出现在这里。脚下转了一圈,这是一个如火山一般的山峦,圆形山峦全是沙子,但却是普通的沙子,沙山顶端是一个平面,一头我就看见了我躺下的那个印记。
而在另外一头,我则看见露在沙子外的一节胳膊与半个脑袋,脑袋脸露在外面,那人手中的举着的东西让我瞬间就知道他是老代。
“没死?”我惊呼了一声,也不管自己破烂如抹布一般的衣服,冲到近前,一抹脖颈的动脉,还在一下一下的鼓动,我徒手将其挖出,拉上来半天才听他从嗓子眼里冒出一声呻吟。
帮着揉捏了几下四肢,这种长时间的掩埋,再加上寒冷,很容易会使肢体坏死,后来也证实了正是当时的理智,使得老代保住了四肢手脚,否则当时那种情况,一出来必定血液因为压力增大而回涌,轻则四肢淤血坏死,重则血管堵塞爆裂。
看着老代的身体胳膊红润了,我此时才累的摊倒在一边,一时间又想起了胖子,赶忙去沙山上寻找,却怎么也不见他的影子。
第一五六章 电话呼叫
拖着老代在沙山顶端转了一圈,胖子找到了,老代也醒了过来。这家伙瞅着我一脸的迷茫,不一会,又栽倒在了沙地上。
见没事儿了,太阳也到了跟前,便直接将他放在了原地,只是那阴沉木匣子还被他紧紧的抓着,我想拿开,却一点都掰不动。
胖子就在另外一面的沙丘坡上,屁股对着天,白花花的,不知道为什么裤子都没了,我才走到这儿,一眼就看见那一片花白,还以为这家伙倒栽葱扎在地上,结果一看差点一口血没喷出来,这家伙用一个极其考究柔韧性的动作躺着,站在一边一听,还能听到胖子打呼噜的声音。
太阳不久之后开始有了温度,这俩家伙都被我拉上了沙丘顶端,此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沙山底下还是雪地,这沙山上却没有一点,沙子是从底下涌上来的。而我们可能就是被这些沙子带着上来到了这里。这是什么情况?我有些异样的感觉,但五感与认知告诉我,我确实没有死。
我没招呼两个人,任凭他们睡到了中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候。这两人起来比我还茫然,我解释了一通才稍微清楚了一些神志。
后话不必多说,返回黑喇嘛碉堡的路程极其艰苦,我们在地下不知道行进了多远,可能已经超过二十公里了,这点距离在黑戈壁上是非常危险的,而且此处有很多戈壁上常有的风化山,我们按照估计的方向,忍受着饥饿与口渴,一直到了第二日太阳起来才看到了碉堡山。
见此情景疲累了一路的我们几乎狂奔而去,车子周围早已没了雪,这一夜得亏没再继续下雪,否则我们必定要成为戈壁上的野鬼。
根根没在意别的,哪怕带的手抓肉已经凝结成块,热都没热抓起来就吃,冰凉的水也是大口的往下灌,带来的东西几乎吃了个干净,这才算罢休。在车子里一直等到中午,疲惫减弱了些,我们这才打算返程。地弥勒只有一个,但也别无他法了,再下去一次?绝无那种可能。
我们在敦煌重新置办了身上的衣物,差点没有被人当成抢车的逃犯,车行至张掖,胖子才亮起的手机便响了。
一接通我就听见对面一阵叫骂,是个女的,而且我还认识,那是程耳,耳姐的声音。大概能听出,似乎是耳姐在之前打了不下百个电话,一直没在服务区,对面恼怒,放在谁身上突然有急事,不停打电话没人接,还能不生气的。可是我们实在冤枉,就不说后半段在山洞里,前面那也是整天跑在无人区,能有信号才怪了。
被臭骂了半天,对面的耳姐这才罢休,这女人确实火辣,暗自替以后娶她的人悲凉一下呀。侧听电话,有些不为君子,我一甩头也就等着胖子接完在问吧。
随后不久,胖子将电话挂掉,便直接看向了我。我被他奇怪的眼神看的发毛,便靠着座椅问道:“你这什么眼神,有话你就说。”
“你那王八蛋哥哥有消息了?”胖子肃然着脸,淡
淡说了一句。
“啊!”我叫了一声,立马凑了上去,赶忙让他说个来龙去脉。
大概情况不难解释,胖子在与我进墨脱的时候向我透露过一些信息,其他的先不说,就只是老哥的一次任务,那次任务很特殊,也是因为他与胖子的幕后集团“影子”达成了某种交易,“影子”这才许可他调用一些资源并与另外几个人前去,但实际发起方还是陕西西安的某个考古研究所。
目的地在甘陕交接的地方,处于祁连山的尾巴与秦岭尾巴的交汇处,具体点就是现今宝鸡以西,六盘山中的某个地方。
他们这一队人大概有二三十个,其中多半是后勤。考察目标点是在六盘山系中的某个古村落,据传说村落形成之初的年代可能要早于西周,是九十年代的时候,贯彻山林乡村建设,才被全体迁出。
村子叫阎武埵,自千百年前都是被这么叫,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时候,本该响应全国村镇改革,被统一改名,但村民强行要求,决不能改,一直僵持了十几年,最后政府才不得已妥协。后来九十年代迁出的时候,也是费了不少功夫,要不是村中多是年轻一代,否则还真没有突破点,最后阎武埵村被归入山外的新村之中,成为了其中的一个组。
阎武埵里几千年来多半的建筑都是老房子,各种年代的都有,而且内部还不知道是否有更加具价值的东西,但山路难行,多处只有不足两脚的山路,所以一直拖到了那几年前后,考古研究项目才算成型。
我的老哥当时毅然借助“影子”的暗中操作进入了队伍,他们大队驻守在山外,由几人组成的小队作为先遣队,老哥就包含在内,而就是那次,老哥与其他几个人进去之后,便再无音讯,等到出来,却只剩下老哥与其他两个人。
其他两个人几乎疯癫,老哥也是如同失去的魂魄,据了解再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像个木头一样度日的,我这边也大概回忆,确实在几年前有那么一段时间里,没有见过,也没有联系过他,当时还以为这家伙是不是被抓了,毕竟据我之前了解,他干的事情绝不是什么正经买卖。
这头先不说他,其余两个一同出来的人基本上可以认定为他们是神志疯癫了。救援队没找着其他的人,项目非常决断的被叫停,损失不小,那里的山路也被封了。
后面两个人被送到了专门的精神疾病疗养院,但结果并不理想,医生几乎判了死刑,没有挽回的希望,两人也就只能成了精神病医院的永久住户。
只是在前一段时间,其中一个人突然去世,这种情况并不稀奇,但“影子”这方在老哥失踪后,就一直想要找到一些线索,所以对其之前的经历重组,就正好到了这两个人。
本想从这两个人身上找到些什么,一来才得知其中一个人已经死了,死因是过度惊吓,这在精神科医院中并不算离奇,因为这类病人所见所感与常人不同,所
以一点的过往记忆就会造成精神再次崩溃,甚至是承受不住,如这个人一般,直接暴毙。
“影子”派去的调查员与医生闲聊,就得知了一件不久之前的事情,大概就是死者死亡一周之前,有人来看望过死者,那个看望病人的人行为诡秘,所以致使医生记忆深刻。
“影子”内部的人对于这些事情本身就很敏感,正好赶上了,便要求查看监控,果然后来让他们抓住了线索,看望死者的人正是我的老哥吕川。
意识到事关重要,所以他们立刻向上级汇报了情况,随后大批的人赶往了这里,但不太好的事情是,剩下还活着的那个人也出现了状况,他原本都已经神志清明些了,一直平稳如常,现在却突然又陷入到了疯癫,整天喊的都是什么什么要杀他。
这些只是个大概,我们势必要得去一次,而且老哥他再次出现,我也不得不去。所以原本打算直接杀回北京的我们,这回又商量着半路改道去西安。
胖子与我当然没什么异议,我还担心老代,但是看他却是一路喜悦,和他说起也没什么不情愿,看来拿到地弥勒起到了多半的作用,这病得疗养好些年,也不知道地弥勒这位药起到什么作用,但时间周期长,也不在乎一天两天的,所以临时改道,无伤大雅。
路上我是有些心慌,倒不是因为老哥,他做的事情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畴了,而且两次因为他的决定差点害死我,所以这王八蛋我是没想去主动寻找,只要不死,说不好听的只要能喘口气,我的要求也就不设置那么高了。但是他要是自己找死,还拉上我,那我真没那个胆量。
心慌的原因还是那个程耳,实在不是什么友好的记忆,到现在,我被她打晕的那次还记忆犹新,我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毕竟命只有一条。
路上想了很多,有那个沙洞,似影似幻的没有个正解,而且马南也不见踪迹,但说老代都出来了,马南却没见人影,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一直是我没法直接忽略的障碍。
胖子想的简单,也不管马南说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就说那沙洞下可能就是火山口,只是沙子灌入,火山岩浆又比较深,所以巨大的压力只能把沙子推上来,我们也是因为火山喷发,才得以捡回了一条命。而那个高加索人马南,胖子就不胜其解了,他干什么的,与我们无关,没被他弄死,已经是万幸了,还追根求援,自己的事情来去都理不清,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强行要求胖子给个猜测,就说打发时间随便猜猜嘛,胖子这才不耐烦的大骂了几句马南,说那人就是个疯子,干的事情不是为了钱,那可能就是为了东西,但是瞅他的模样,也不会与我们的目的类似,要强行安一个,他倒是与那些邪教份子差不多,可能事情还要与黑喇嘛和胡杨基地有关,所以他也没什么确定的答案,一摆手,我们也就不再多谈论了,一看路牌,前方距离西安已经不过半天的路程。
第一五七章 一念
这座医院虽然外表挂着的是疗养院的牌子,但内部实则就是收容大量的精神疾病的病人的精神科医院,疗养院就在西安的周边,靠近蓝田的地方,早早的我们去了电话,所以到了门口就已经有人等待我们了。
没有多少话,胖子似乎是认识,我们便直接跟随着门口等候的人一直到了疗养院最里边,看样子这家疗养院恐怕是搬迁后的医院改造的,而且先前的医院年头不小,疗养院整体都非常破旧,红砖的外墙,这种砖结构的楼房竟然一直修了五层。而且最上层还有加出的板房。
院内的大树没人打理,法国梧桐树的树冠完全遮挡住了天空,与建筑混为一体,不只是室外,就连室内四五层的高度也是昏暗不堪,像我这种不喜欢喧哗的人倒是挺乐意居住在这种环境中,但是如果作为精神疾病病人疗养与恢复,那是真的一点都不合适,可能病人待久了会更加的抑郁。
前人引导着我们上了三层,环境比较压抑,再加上一走廊的人更加让我有些不舒服。这与我想象相反,本以为对方只是会派几个人来例行一下公事,却没想到走廊里足足站着二三十号人,也不知道那根经搭错了。
我有意想找胖子开解开解疑问,但是一看他脸色也是铁青着,不免的觉得他似乎对会出现这些人同样有点诧异。在两排靠墙的人中穿过,感觉有些诡异,这些人还四下打量我们,特别是有个带了一副黑眼睛的人,更是猥琐。
终于穿过了众人的目光,我们到了一扇开着的门的门口,耳姐就站在一边,打量了一番我们,看了半天这才说:“电话打了好几天都没人接,怎么回事儿。”
胖子有些做作,虽然电话中早就致歉了不止一次,但他还是自降身段,又重复了几句。耳姐一张不耐烦的脸又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我,随即将一张东西递了过来。
“什……什么?”我一边伸手一边问道。
“你和你的哥哥长得不是很像嘛,倒是……”耳姐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自己说到一半却又戛然而止。和她对视了一眼,实在尴尬,这才拿过了她手中的东西。
那是一张照片,监控录像的截图打印出来的,内容就是吕川,他正在前台做登记,而且就是在这座疗养院的前台,看来确实如之前电话中的内容相符,老哥在那个人死之前来过这里,还恰巧被监控拍到了。
突然之间,我又想到了一件事情,她是怎么知道我是吕川弟弟的,我记得好像没有透露过呀,一转眼望向了胖子,但见他立刻投来无辜的眼神,再一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人与老哥之间的交集,一时间心中微微起了些冲出去逃跑的想法,但是一看身后众人,如入了豺狼虎豹的巢穴一般,恐怕不到半程,就得被分食。
再次看向耳姐,她轻轻一歪头,便走进了房间,同时还招呼着我们进去。屋内开着灯,窗户上用了密集的铁丝网覆盖,在加上窗外全是树叶,所
以不开灯,基本与黑夜无异。
屋内的床上,一个干瘦干瘦的男人蜷缩在床上,我们进来发出了动静,他也没有任何对外界的反馈,男人面容枯槁,活脱脱就像是我们曾在墨脱见过的干尸。
“他叫田广文,西北师大的历史系教授,也是省文物研究所的一个部门主任,其他的我想你也知道了,在你的哥哥还没来的时候,具从医生那儿得到的病情报告来看,他基本已经恢复了九成,不管是行为和思维只要继续半年到一年疗养,就可以至少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哥哥来之后,他们就变成了这样,另外一个是他的同事,一周前因为神经压迫猝死了,而他现在的状态和上一个人差不了多少。”
耳姐说完,我稍稍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耳姐一改脸上的表情,肃然的看向了我,半晌,她才又开口道:“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儿?”
呆滞了几秒,我才意识到她问的是老哥,木讷的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明就里,害怕出口又说错什么话,我赶忙看向了胖子。
瞪了他半天这家伙才打圆场说:“哎呀,他比白纸还白,一道来就是被蒙在鼓里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耳姐又瞥了我几眼,犹豫了半天这才又问:“真的?”
胖子一摆手:“还能骗你不成?哦对了,这次出这么大阵仗,是要有什么大动作?”胖子斜眼看了看门口,门口外的那些人没人往里边偷瞄。
耳姐哼了一声:“上面准备着手先处理完这件事情,他们也有些着急了。明天出发去上次出事儿的地方,也带上他。”耳姐又望了望我:“还不能排除吕川已经被对方收买的可能。”
我没在搭理,直接走出了房间,好在门外的人都没有阻拦的意思,现在倒是有点后悔来这里了,刚一回来,就遇上这种事情,我有些气恼,气恼的是我现在竟还什么都不知道,老哥他到底在干什么?这一刻,我真正体会到了头痛欲裂的感觉。
坐在院内的长椅上,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老代是同我一起出来的,他目的达成了,自然是再不会因此事又沾一身的脏水。
我们坐在长椅上,一直等到旁边食堂开饭,他们一伙人才下来,刚才那一帮人由耳姐与另外几个看着职务高些的人带着径直走了。
胖子长叹了一口气,便也坐在了我们一边的椅子上:“娘的,屁股都没坐热,又得出去 。”
瞬间我就知道,胖子这句只是为了打开话题,不想那么墨迹,我直接道:“你有话就直接说,别磨磨唧唧的。 ”
“咱得去一趟,就是当年出事的那个阎武埵,他们认为这是个套,是你哥故意来的这里,那俩人看到你哥,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所以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等会,我也要去?”没管后面的话,我立刻抓住了重点。
“在楼上那娘们不
都说了嘛。”胖子提防的看了看四周,没有人,他这才安心的继续道:“还不是因为你那王八蛋哥哥,不知道答应了上面什么,还是拿走了上面的什么东西,现在他突然又出现,可能就是下的套儿,你说这套都下了,咱不去能行嘛?”
我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对呀,我去了不就成你们的人质了嘛。”知道胖子没怀什么好心眼,我立刻站了起来。
胖子有些不悦,他啧了一声就说:“咱这过命的交情了,就不说刀山,火海咱可是一起下过的,我还能害你?”胖子眼神稍微飘向了老代,但马上那种异色便消失了,他这才继续道:“我是替你考虑。”
见他后面还有话,我立刻表现出但闻其详的态度。
“你老哥老谋深算,阴险狡诈这你承认吧?”
得亏现在没吃东西或者喝水,否则非得一口喷出来,以前我不知道,这俩词放在他身上确实有点夸张了,要说偷奸耍滑那还行,但是以我的了解,那真和他不是一个人。
但是这几个月我却发现,我对他的认识还是太浅薄了,也就这几个月来看,不管是老哥的行为举止,都无不透露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不排除是这几年才转变的也说不定,如果是这样,那我没法肯定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近来几年对于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事情就是这样,我也只好点了点头。便听胖子继续道:“所以说嘛,他会突然现身然后还被我们发现?这都是算计好了的,看到表层的人一定会认为这是个圈套,但是我们所知不多,他出于何种目的会设计这个套,而且套的是什么人,我们同样不清楚,但是只要一细想,他的真实目的就绝对不是那帮人。”胖子看向了耳姐离去的方向:“我猜测也不可能是船上的和假姜淮那帮子,排除了这些,你认为他真正的目的会是谁?”
我思考了良久,才缓缓的伸出指头指向了我,胖子一拍巴掌:“对呀,除了你还会是谁。雪山那次,咱没赶上,之后就有了东海那次,但是那次又搅黄了,差点命都没有,你好好回忆回忆,设计这些为了什么,又为了什么会专挑那些远离人烟,普通人到不了的地方?”
“难道说?”我不自然的看了看四周,被胖子的话一感染,此时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优然而生,环境正好又是昏暗无光,这更加渲染了此时的气氛。
胖子想要传达给我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随即他马上轻声道:“别瞎看,有些事情一次办不成,那是巧合,两次办不成,也说的过去,就看这次了,据我估计,你老哥要么想传达一些东西,他想让你知道,要么……”胖子此话又是戛然而止。
如此多的铺垫,我自己心里已经略知一二了,我不敢把那个与我一同生活了十几年也是唯一的亲人想的太坏,但胖子的推测确实有他的道理,我对此虽是有些抵触的,但心里却是明确的知道,我已经有了些动摇。
第一五八章 邀请
“现在就这么两种结果,要么你老哥脑子一定有点问题。”胖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半晌又继续道:“当然了,能干出这种事情,也不是一个神经病可以做到的,那就只有最后一种结果了,他就是故意的,也不说什么置之死地而后上的话,至少所有人都在眼前,还算好控制,只要脱离了控制,就像咱们现在的状态,那到时候都得玩完,胖爷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就你这种情况,你俩相依为命这么些年了,他没必要害你呀,现在去了你可能会很危险,但是不去,那不只是你,就连他还有我们都危险。”
我轻微点了点头,脑中的东西太混乱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原由才会致使一个人变成那样,有了胖子的这些话,我便已经打消了八成抵触的情绪,事实告诉我该去,一切来往也想清楚了,但我的内心深处,潜意识中还存在着一个未知的想法,如果我就此逃离,那样结局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些东西我都清楚,因为我自小以来就是那样的人,看着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一副没心肠的样子,但是实际只是装出来的,这些并不因为面子,而是我本身就是一个竭力想要撇开责任和痛苦的人,我不希望看到麻烦,只要不牵连我自己,其他任何人都可以,甚至是最亲近的人。因为我觉得距离太近,将来或者说不久之后,我所要考虑的顾虑就会太多,而这种顾虑在我看来就是麻烦。
被监视感如影随形,我不知道老哥是否也有,如果有那我想他的行为就很好解释了,虽说这些年他到底历经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是他是个什么样子的样子的人,我还是清楚的,不愿意被约束,不愿意活在规则中,甚至是一个小一点没有窗户的房间都会让他窒息,这个世界似乎都容不下他,虽然这些都来源于年幼的经历,但我终究还是与他正好相反,我们终究不会成为可以推心置腹的亲人。
老代自打回来,不管是路上还是现在都非常的愉悦,这与拿到地弥勒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在电话询问了沈老爷子之后,老代也打算与我和胖子同行,这药并不是一用就见效,一株也是够的,而且多是中期使用,所以暂时并不着急用。
此事八成在我,胖子不必说,就算与我无关,那也是他们组织内部的事情,所以他自然是要去,但是又牵扯到老代,却让我心中不免有些惭愧。好在他的某些品质和胖子类似,并不计较那么多的得失。
第二日的早上,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场面让我对“影子”这个神奇的部门有的新的认识,一整排停靠在路边的褐色陆巡使得我差点惊出声音。
一个问题一直在我心中许久都没有说出口,娘的,都这么有钱了,你在哪修一座院子不比那间旅行社强呀,真的是越有钱,越搞不懂他们的心思。
将近二十辆车并不全是统一,其中还有几辆样貌彪悍的越野营地车,内部功能齐全,我们借耳姐的那辆车,队伍并没有让我们开,三个
人只得灰溜溜的上了一辆越野营地车。
进了车内,就发现不只是我们和耳姐,还有另外一个男的和女人,男人穿着简便,坐姿都是一副军人的样子,而另外的那个女人就只是穿着一身休闲装,活脱脱就是个大学生的样子。
最后也得知她确实是个大学生,女孩叫田原,是疗养院哪位田广文的女儿,后来小道消息才得知,她的母亲在田广文出事之后就失踪了。
当时丫头还在上学,自己父亲虽是研究所的主任外加大学教授,但是因为本身就是个老派学究,所以根本没多少积蓄,国家报销了老田的医疗费用,但总还是要生活的,所有这么一搞又没了收入,后面的日子田原又要上学,又要照顾父亲,搞得最后差点没有毕业,再加上早年受父亲熏陶,她自己学的也是考古专业,这碗饭近年来并不好吃,父亲要没事儿,行内还算有个引路人,但是父亲一出事,这世态炎凉,到现在她也只能撇开自己的专业,做着能先维持温饱的工作。
她与我们同行,便是之前有一次来送饭,听到了屋子里耳姐几个人聊想要去事发点的话,这才执意要去看看,父亲在她心里并不是个精神脆弱的人,此去一是为了找找原因,其二我估计可能也是想找出这个原因来发泄一下,虽不能说都去怪那些东西,但是生活甚至是人生变成这样,导致父亲如此境遇,那些未知的东西也绝不能脱掉干系。
男人是这里的领队兼总指挥,耳姐是副的,我实在搞不明白,当时见她的时候,不还是个看门的吗?这道也罢,毕竟给人家收拾过。但另外一点更奇怪,那便是其他人对领队的称呼,这小子看着就是三十上下,但是其他人就连耳姐都成称呼他为七叔,搞不懂此人是否有某种倾向,但既然别人都那么叫,我也就管不得失不失礼了,反正他自己都不在乎。
车队二十多辆车,每个车上大概三个人,比昨天走廊里站着的还多,集合完毕,前车一声喇叭,便启动了发动机,一起向着西边出发。
路过的旁人也都惊讶于这阵仗,但他们只会认为这又是那些钱多没事干的主,聚在一起去山里玩泥巴了。
前一段车队贴的很近,高速上没别的车敢插进来,我们过了宝鸡,便上国道朝着陕西的西边前进,其实我们去的地方在六盘山的东南脉末尾,这里正好是陕西的最西侧,有个小县城。
下了高速就直接又上了国道,路在此便开始有些曲折了,因为此处又是秦岭的部分余脉,所以山势依旧险峻,盘山路也是同秦岭中的类似,要是不看定位,那也察觉不出多少来。
走了半天,我心中便想到了一些问题,见对面三个人斜靠着似乎是小盹,我便轻微摇了摇胖子问道:“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对劲呀。”
山路难行摇摇晃晃的,胖子有些乏累,我扰了他的清梦,他略微显露出一些不悦的神色,但对他,我没那么多忌惮
,看了一眼对面的七叔和耳姐都微闭着眼睛,我这才又轻声说道:“你说,几年前那场事故后,为什么你们没有立刻派人进去,反倒是现在才去,这时候有什么线索早没了,还顶什么用。”
胖子咦了一声,他还有些不清醒,晃了晃脑袋:“白痴呀,你哥那一次完完整整的回去了,而且当时关于他的项目并没有那么棘手,还有其他的东西要上面考虑,谁有空搭理他呀,这次你哥直接出现,找的就是那次事件的当事人,其中一个还莫名其妙的死了,自他在雪山里失踪之后,他就已经是重点目标了。”胖子瞥了瞥窗外:“其实才出动这点人还不像是重点项目的规模,恐怕其他地方还有布置。”
我们聊着聊着就忘了情况,突然一抬头便看见耳姐七叔两个人看着我们,不知道刚才是否说错了什么话,所以只得等他们表态。
沉浸了一会,七叔便忽然开口了:“想要知道更多的内容吗?包括我们的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才说完,一瞬间我就看见耳姐与胖子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七叔。胖子没那么多讲究,别人都叫他叔,但他却直接叫道:“七大爷呀,你不这样呀,以前抠搜成啥了,现在还能白送?”
七叔失笑,咧着嘴说:“当然不会白给,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还没等其他人问出来,我几乎是赶着他的最后一个字问出了声儿。
七叔伸出一只手掌,伸向了我,似乎是想握手,一边伸,一边就说:“很简单,加入我们,只要你加入我们,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告诉你。”
我心说还真是你大爷的,这算什么,拉我入梁山吗?老子可不去,你们是干啥的我都不知道,别到最后是什么非法组织。心里已然做好了打算,还是算了,看你们这些彪形大汉的,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胖子有些诧异,但耳姐的表现更家的古怪,七叔说完,她马上用一种不屑的语气说道:“就他,三拳两腿都顶不住,你是要收他去送死吗?”
我心中火气,实在是有些不服气,但自个还在别人车上呢,看着一边窗外的河谷,和这完全没人烟的山路,冷静想想还是算了,被丢出车外,这大冬天的,面子上无所谓,但里子一定不会太舒服。
我强压住心中的不服,尴尬的笑了笑,好在胖子够义气,帮我解围道:“你看你,我们这小郎君,有些方面不行,但是也有优点,危机关头还能救命,耳姐你要是不嫌弃,就把我们这小郎君收了得了,我看你这……”
“找死啊,闭上你的臭嘴。”胖子话没说完,耳姐眉头便皱了皱,立刻就大骂道。
胖子这狗嘴吐出的象牙,立刻让我尴尬无比,一边的田原愣是没忍住笑,轻声咳嗽了几声,想必也是憋得难受。此时我已是满脑门的汗,看了一眼窗户,得亏窗户打不开,否则我真得把这个死胖子扔出去。
第一五九章 大星风水术
车子一路上就没停歇过,这些人似乎急于赶到那个地方,慢慢的,我们已经到了陕西的边缘,远远的看去,前方的一道山梁之后便已经是甘肃了。
下了国道上了这条泥石路也走了将近半天的时间,海拔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迅速的爬升了起来,到现在我们上了泥石山梁,已经攀升到了两千一百米的高度。
此处是一片在当地比较有名的景区,当然有名的出处还是收费,要不是车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手续,否则这几十几辆车不得给景区门卫宰个几千的是绝对不可能进来的。
常规的景区游玩地点还得往回走四十公里,这里是当地比较少有的高海拔草原地貌,一座山梁横切于高原草甸中段,此处没有其他乔类植的覆盖,低矮的灌木贴着山梁彷如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屏障。这里又是两省交界,所以自百年之前就得名关山,意为两地关口的意思。
我们现在脚下的便是此山最高点,山岭很短小,但足以怀抱后方不足十公里宽度的谷底走廊,此处当地人称之为庙儿岭,但在官方的地图上却标注的是秦岩台。
山岭的土梁并不宽,土质还非常松软,地下也都是大量错综复杂被沙鼠打出来的洞穴,人踩上去都能陷下去半个小腿,好几吨的越野车那就不用说了,为了避免麻烦,我们徒步上到了山岭上。
此时正值午后,太阳已经落到了谷底的半空中,温暖的红色阳光从远处照射来,谷底是一片金黄,我们脚踩的山岭后面,则是万丈的阴霾,远处还有些雪,这里恐怕常年遇不到阳光,所以就连植被也少的可怜。
这种景象美轮美奂,若是有相机,随便找个角度拍下来,那都是能在任何奖项里可以排名的,一转眼就发现,横排立在山梁之上的人有好些都拿着相机,而且有几个还带了那种极为夸张的镜头,这让我略感疑惑,心说你们这帮孙子到底是来干嘛的。
耳姐站在我的一侧,手中拿着个ipad,上面似乎是三维的地图,我偷瞄了一眼就发现,他似乎正用地图对着这里的地势。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孩专业的人去干吧。”七叔轻声说道,一扭头朝向身后又继续喊道:“老庄,别吃了,干活儿。”
我顺势往那边看过去,发现一个穿着黑色摄影马甲,带着棒球帽。胸前挂着一只单反相机的胖子,要是他此时没有拿着一只烧鸡啃,那还真有点像摄影师。
“老庄,几天没见,又胖了一圈啊。”胖子嘴里叼着牙签,刚才在车上吃了些牛肉干,他吃这玩意有些费劲,牙缝里塞了不少,这老小子还说什么人家东西不好,吃一斤,半斤都进牙缝里去了。
老庄有些过度肥胖,脸上的赘肉脱下来,耳朵稍微小一些,否则活脱脱就是个弥勒佛,胖子拿老庄的短处开玩笑,老庄也不厌恶,他只是笑呵呵的走到胖子跟前,摸了一把胖子的肚腩,便笑呵呵的说:
“我说老兄啊,咱这不彼此彼此嘛。”
胖子还想故作苗条的动作,但七叔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随后这才没什么脾气的说了声:“您二位就别在这儿交流心得了,赶紧干活儿。”
七叔我能看的出来,是个极会为人处世的人,这样的人在现在的社会里很多,但他却是人精中的人精,现在看起了人畜无害,但只要牵扯到两方的利益,或者某些忌讳,他一定不是个很好对付的家伙。在车上的时候他是想拉我入伙的,但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这种标准规格的愣头青会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一想我就知道,他的目的一定不是我,因为我的背后还有一个吕川,或许……,我心有不安,只是想着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干,但除非他是一个完全没有人性的人,这样才会为了自己的目的放弃自己的亲人,而且还是我这种极为特殊的家庭结构。
想了想还是尽量与这个人离远一点,所以我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好在他只是笑了笑。耳姐嘛,这倒是可以了解了解,但是一想到初次见面被直接ko。这种彪悍程度,嘶……还是算了。
“唉,唉,唉,怎么还流口水了,喜欢就上啊,管它个几把。”我一时脑中思绪飞舞,竟有几秒失了神,但这个时候眼神却看的是耳姐的方向,胖子见我脸上各种表情替换,又在这个时候,我不争气的流了口水,这胖子一打量,便已经在自己的脑中,yy出了一二。
“去你娘的。”我骂了一句缓解尴尬,正想赶忙擦掉口水,没想到身前的耳姐已经递过来了纸巾,我心中崩溃啊,这下糗大了。
“哼哼。”耳姐微微抽了一声,赶忙用手挡住嘴,便才转回了身。
胖子对我挤眉弄眼,见耳姐转回去了,这才小声在我耳边说道:“小子,有希望呀。”
我啧了一声:“去你娘的。”
胖子再没消遣我什么,只是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之后则几步跨上前去,围到了拿着ipad对着前方的山谷指指点点的一群人之中。
这种情况当然少不了我,马上我也跟随着他一步凑了上去,此时发现ipad上软件内的三维地图已经放到了这座山梁的位置,软件很高级,我看见屏幕里还有太阳,同时那太阳也在此时天空中的同一位置,仔细看之后就发现,不只是有太阳,还有星星,天上的星星。
“这是?”实在没憋住,疑问就脱口而出。
“电子星盘,我们要定位出阎武埵所在的那个山谷。”耳姐扭过头看向我,接着就解释道。
电子星盘?有点高级呀,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老庄难道是个看风水的?牛逼啊,现在这些牛鬼蛇神都配上这么高级的东西了?高科技和封建迷信搞外交,那可算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啊。
“还要定位?咱还不知道阎武埵在哪儿?”脑中想的当然没好说出口,早先说要去那个
地方,但是现在又要用这种神奇的方法去寻找,实在有些没法想象。
“阎武埵早先并没有进去的路,可以说是个封闭村落,出入全是人力翻越,能被记录在案还是因为全国第一次人口普查的时候,路也是当时才修的。全村被迁出来之后,又发生了几次大山洪,上一只队伍就是在一次山洪之后 进去的,所以没有任何的路线标记,原本道路唯一的一小段,去年也被冲没了,所以啊,没那么简单。”七叔看着远方落下山谷的太阳,悠闲的伸了个懒腰。
七叔说完,马上耳姐就补充道:“阎武埵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山村,上一批的研究探讨记录里有说过,阎武埵是由某一种风水格局建造,只要找到方位,我们才能进去。”说完,就看向了那个一边滑动屏幕,一边观察四周的老庄:“老庄是堪舆学术会的副会长,别小瞧他,北大多半的教授他都认识,那些教授有问题都会去找他。”
耳姐话音刚落,老庄便摆了摆手说道:“不严谨了,纠正一下,是前会长。”
我看着他咧了咧嘴,这才见他停下了手中的比划,将平板递还给了七叔,七叔看了一眼,实在有些厌恶,平板上已经沾满了油脂,他一撇眼,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小年青立刻拿过了平板。我心中喜悦,丫的还是个处女座。
见老庄没了动静,几个人都很奇怪,胖子本身就好奇这些,还没等别人询问,他就已经抢先开了口:“我说,还有你不行的时候呀,这就没办法了?”
老庄笑呵呵的搓了搓胡子,但他确实没有胡子,实际只是习惯性的做了这么个动作,半会,在胖子的焦急的面色中,老庄这才幽幽的说道:“山人自有妙计呀……”
“你个老小子,好的不学竟学坏的,快说,别吊你胖爷我的胃口。”胖子嘴上不饶人,但脸上却没有怎么不耐烦。
“哎,你个小胖子。”老庄打了个哈哈。
胖子啧了一声:“嘿,你还老胖子呢,没完了是吧,”
眼见玩笑开到头了,老庄赶忙收手,手臂在面前摆了摆,让胖子让开位置,这时候,他挡住的山谷再次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不是没手段,是时间还没到呀。”老庄还是笑呵呵的,指着前方又落下一截的太阳说道。
胖子强忍着疑问,老庄眼看不对,一把撕下鸡腿直接塞进了胖子的嘴里,胖子不忌讳这些,只是眼见着七叔,又露出了鄙夷的眼神。
“常理的风水看的的星月轨迹,古就有夜观天象,探寻世间因果的先闻。但是有人就特行独立,自创了一门,叫大星风水术,这一门看的偏是太阳。但是太阳只有一颗,凑不齐路径线程,所以还需要借助太阳在某些时候才会出现的东西。”
“什么跟什么呀?”胖子又看了一眼远处的红日,那红日此时倒是有些变化,不仅是大小,就连颜色也稍稍有了点异样。
第一六零章 紫日
“这大星风水术,看的是日石之形,月石之轨,日月同辉虽常见,但今天的,你们看清楚喽”老庄说到此处,回身朝后指去。
一时间,我们纷纷朝后望去,这么一会根本没有注意后方,此时一看,却个个都是唏嘘不已。
在我们的身后,正东偏南的方向,一轮巨大的圆月已经不知道在何时慢慢升了起来,那轮圆月,就如同它对面的红日一个大小。但再次回头看西方的落日时,却见那太阳,原本的血红色,现在却变成了紫色。
“这天……是要出妖怪呀。”胖子摸着下巴,来回观察前方的落日与身后的血月。
“唉,非也。”老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黄铜色牌子,随后一拨弄,不大的牌子盖打了开来,看见其内的样子,我这才知道,那原来是个非常小的罗盘,破盘的磨损程度表明这是一个老物件儿,折磨一看老庄似乎还真有点儿本事儿啊。
“顶了天儿了,它也就是个古村,倚靠风水建造村落,但也就是那么个说法,年代虽然久一点,但也用不上这种局势吧?”胖子一手指着紫色的太阳,另外一手则指的是身后的月亮。
此时月亮又变了样子,原本还是白惨惨的,现在那血红色又多出了一抹,月亮见红,可不是什么号兆头。血月,那是妖魔鬼怪僵尸横行之夜的预兆。
“都说了,非也啦。”老庄将装着烧鸡骨头的袋子扔掉,随手在自己衣服上抹掉手上的油脂,半天这才说:“里面不是个普通的村子,而因该是一座古墓。”
“古墓?庄老头儿,我们找你的时候,你不会都已经算到了吧,难道你当真有……”
七叔的话没能说完,老庄便立刻打断道:“唉,哪有那种东西,到了这里看一眼就明白了,看看。”说着老庄让我们凑近罗盘。
“您直接说成嘛,我们要能看懂,还能劳驾您来嘛。”胖子只是瞅了一眼罗盘,便抱怨起了老庄卖关子。
其实要说普通的罗盘,别说胖子了,就连我也能认出一二,使用那是谈不上,但是上面的文字,与坎山这些我还是在网上有所耳闻的,但是老庄手里的罗盘却不一样,罗盘的可动环数很多,细数之后就知道一共有十一圈,其中这些环上的方向标记也是与正常的不同,这罗盘上文字众多,所以我们几个凑上去的也是一个都不认识。
“传说清末的时候,有个满王爷家里建新宅子,打地桩才打下去三尺多就下不去了,后来还不止是下不去,从桩子的缝隙里又有血冒出来,之后就有人引荐来个姓庄的瞎子,瞎子一摸木桩就让王爷府上的工匠下人赶紧离开,又取了家中主人的半碗血,主人走的时候就见到血被浇到了木头桩子上,之后主人下人就在门口候着,一直到他们听见院内传出来有老牛哀鸣的声音之后,他们才见到庄瞎子出来,那时候老瞎子已经是满身湿透,人差点没虚脱了。这事儿……”
“你是想
问,那个庄瞎子与我有没有什么关系吧。”老庄还是他那副不关世事的表情。
“呵!”七叔轻笑了一声:“那地方就是现在的北新桥,只是后来庄瞎子就不知踪迹了,这后面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老庄蹭了蹭下巴也轻笑了两声:“这个我还真知道,血桩定龙牛之后,那满王爷就常常拜访老瞎子,但是这满人跋扈呀,他又是个王爷,那时候也就瞎子有点本事儿,所以王爷还算给面子,直到王爷把瞎子引荐去了一个地方,自此之后就再没人听见过见过这个老瞎子喽。”
老庄长呼出一口气,又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道:“说说也罢,反正都死了几十年了,那王爷引荐庄瞎子去见的人正是当时的慈禧太后,庄家自古就有规矩,誓死不入帝王所,但那老妖婆子势必要让瞎子说个来去。庄瞎子虽然爱财,但是这忌讳可是一点都不敢碰,他这人又是惜命鬼,所以给他胡咧咧了一通,但就在胡咧咧嘴讨老妖婆喜的时候,他却抓住了一点眉目,这使得当天夜幕,就随着粪车出了紫禁城,其后也是一路没停逃进了大别山,也就是那一年,八国联军打进了北京,老妖婆子是屁事儿没管,带着家伙事儿就逃往了西安。”
“那这个庄瞎子是?”七叔立刻问道。
七叔说完,就见老庄将罗盘合上翻了个个儿,马上我们就看见在罗盘的背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老庄指着其中一个便说:“这位庄云祺便是那个庄瞎子,而我就是这个瞎子的后人。”
我们众人都有些惊讶,有心想问问七叔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但确实没那个必要,也因一时不好开口,这时候正赶上老庄叫了一声,我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哎呀,时间正好到了,你们看。”老庄警醒了一声,我们的目光便直接挪到了远处的落日上,那一轮紫色的太阳此时一边已经紧贴上了远处的山谷底。
因为沟谷中的地形,那太阳没有很快完全落入山下,而像是静止了一般,视差所致,山谷环抱。紫色的太阳也开始慢慢露出了一些环形光圈一样的光晕,此时一道道刺目的紫色光线就朝着我们的方向而来。
“见了鬼了还,老庄,这什么情况?”胖子见到这幅奇观,立刻惊讶的问道。
“慢慢等着看,就要出来了。”老庄轻声回应了一句,我们便四处观察起了此地的变化。
第一个当然关顾的是身后的月亮,那轮血月也同前方的紫日一般,道道环形的光晕从远处而来,慢慢的天上显现出了两道光线,西方来的是紫色,东方来的则是血红色。
这两道光线慢慢的从天边滑行而来,逐渐,我就看见两道光线交汇了起来,两边的任何一道光线都没有因为对方的影响而变色,反倒是中间又形成了一圈光环。
巨大的光环在天空保持了不大一会,就见到光环开始向着一边倾斜了下去,一看太阳这才明白,半个太阳已经落下了山峰。
光环在天空中划落,其后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光带,但奇怪的是这片光环落到了半空中便就停止再下去了,而就在此时,再次听见老庄大喊了一声:“要来了。”
还不等他解释什么要来了,我们所有几十口子人就看见在光环的中央出现了一片东西,那不是背后各种光线映射出的天空,而是一片似石材搭建而成的园林。
一时间四下站着的人纷纷惊呼出了声音,光圈太远,只能看清楚个模糊的景象,见我急于想要看个究竟,一边的耳姐就将自己胸前的望远镜递给了我,我露出一个极为感激的笑容,立刻朝着那边看去,但是望远镜倍数扭到最大,那片光圈还是肉眼所见的大小,其内的景象依旧还是一片模糊。
取下望远镜,一脸茫然的看向耳姐,她无奈的摊了摊手,看来也是一出现便尝试了,刚想要将望远镜还给耳姐,却被早就已经等待的胖子夺了过去,就连听我解释一下的时间都没给。
最后胖子当然也是索然将望远镜交还给了我,他同样如我一般露出不解的面容,那道光圈只出现在天空大概三分钟不到,随着太阳的落山,那道光圈也就如同气化了一般消失在了空中。
太阳完全落山了,月亮马上也挂起了不少,只是血色退去,很快又变成了冰冷的白色,惨白惨白的月光照在山梁上,也不算黑暗。
马上所有的疑问都投向了老庄,老庄自然是立刻解释:“这叫阴阳照天镜,也就是常说的阴阳镜。至于那些门上挂个破铜烂铁的镜子,那都是知道个形,却不知道其内的含义。这挂在天上的,才有照阴阳,分人鬼的用处,而刚才咱们看到的,便是咱们要去的那座墓里,往生门殿之后的景象了。这往生门,外是生地,向内一步无活人,那是死人的底盘,这局势,看来是做殷商大墓。”
“里面真是一座墓?”说完,七叔立刻疑惑的问道。但老庄只是摆了摆手,他便不在多嘴了。
“阎武埵,这名字就不是个能住人的地方,这村子千年前就在这儿,还一直不出来,恐怕没那么简单。”老庄看着刚才光圈消失的地方喃喃道。
“你是怎么想的?”七叔又继续问道。
老庄也没结巴,直接字正腔圆的说:“守陵军。”
“嘿,对呀,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你这么一说,胖爷我也好像看出来一二了,正好了,这几十年前最后的守陵军也被撤走了,咱光明正大的进这殷商老王八的墓,也不用担心那些玩意儿打搅。”胖子拍着胸脯,我看他一副即将要发财的架势,便知道了他想的是什么,也不管旁人在不在,直接骂道:“你他娘的,盗墓这事儿你也干,不怕几十年后自个坟也给人刨了?”
“怕他个鸟,胖爷我要是走了,那一定要在棺材板上挂满雷 管,哪个小子敢开胖爷我都棺,让他毛也不剩下。”我看着胖子认真的样子,便苦笑着咧了咧嘴,实在是不敢苟同啊,
第一六一章 交谈
“非必要的情况下,如果里面真是一座坟墓,那我们不得不进去。”七叔见我和胖子拌嘴,便在一边幽幽的说了一声。
老庄叹了一口气:“里面有一座墓那是一定的。”说完,他原地转了个圈,又看了看远处光圈原来所在的方向:“只是这座墓可能有点儿问题。”
“老庄,你就一道说清楚吧,别藏着掖着了。”胖子被惹得抓肝挠心,实在忍不住,这才开了口。
老庄伸出手压了压,正好此时一边的灶火都搭了起来,已经在叫喊我们过去吃东西,老庄那只烧鸡软骨都不剩,但好像还没有吃饱,他一指炉灶的位置,我们几个也会意,便一道去了跟前。
夜幕才降,草地上比较干燥,这会儿正刮的是西北风,有天然的屏障,所以我们都不用做任何防风的措施。车子被大概围成了个半圈,只是扫了一眼,我就看见还有人在站岗,想了想我便招呼七叔说:“那些没什么必要,这地方我熟悉,别看是深山老林里,其实连咬得过狼狗的活物都没有。”
但七叔却只是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便自顾自的搅拌起了锅子里的东西,这人比较特殊,单独用一口不大的气炉,似乎不太想和我们公用一灶。但知道这些人的身份,所以我也没那工夫去抱怨。
七叔不作答,但胖子却一歪脑袋轻声告诉我:“别管闲事,那些人都是队伍里的好手,没看见嘛,白天他们休息,守岗都是他们干,他们另有其他的作用,听你胖爷一句,在这些人里,就你胖爷和代老板可靠。”胖子扭头找了半天才看见斜靠在车边的老代:“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儿,饭都不吃了。”
胖子无奈的一摆手,又继续转回头来:“反正你听好了,有事儿就找你胖爷我,我要救不了你,你就跑,啥也别管,啥也别说,说多错多啊。”
胖子说完,扭头看了一眼眼前的众人,几个人都等着锅里的速煮食物熟透,并没有在意我们这边。田原充当厨师,小丫头这几年不怎么好过,一边要上学,一边还有照顾父亲,厨艺应该没有问题。
田原文文静静,但一看耳姐,那活脱脱就是个不良少女,也不知道俩都是女人,怎么会有这两种结果。一时没注意又望着耳姐失了神,这一下给耳姐扭住了耳朵,看来多次图谋不轨的帽子是扣严实了。
“别,别,误会,误会。”耳姐扭着我的耳朵,我连忙辩解,但依旧逃不了耳姐的蹂躏。危机关头找胖子呀,这可是他刚才不久说的,我连忙向他投去了迫切的目光。
胖子还算义气,立刻让老庄解释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并且还提出了两个新的问题,胖子谄媚的将我拉回去,耳姐手劲挺大,耳朵好赖没给拽下来。
事态平息,胖子便招呼老庄道:“您这怎么还比我能吃呢?这地方又没啥好的,等哥们回去,咱东来顺坐一坐,让您吃个够,我请客。”
“当真?”老庄立刻追问道。
胖子啧了
一声:“我还能骗您不成,只是咱现在先把正事儿了了,其他那都不是个事儿。”
老庄巴拉巴拉了几下嘴,这才开口道:“你说的这个问题也确实没和你们解释清楚,这天降异象为何会被我们这么容易撞见,其实也并不是时长有。”
“那咱还真是赶巧了?”胖子笑呵呵的问道。
老庄啧了一声:“非也呀,这事情儿,我得从头说来。大星风水术,刚才已经给你们解释过了。其实就是表面上的那层意思,看的见的,那就叫大星。这自古以来占星测卦那是皇家帝王专门设立的部门才能干的事情,其中各种术术,如易经文王书之类那都是皇家封锁,底层是看不到的。”
老庄说着还不忘拧开水壶喝上一口,我一闻便知道那不是水,有一股异香,似乎是酒,老庄美美的抿了一口,半天才露出一个舒服的表情,然后才继续道:“早先的世道还行,但自先秦之后想找一本占卜的书籍,那是基本没有可能,找到的也不是最初的原本,内容杂乱,完全不入眼。但他们的想法并不是再去设法取得原本,且不说其中险恶,就说原本还是否存在,都很难说,所以便有高人有了自创一门的想法。”
“那这高人得多高呀?”冷不丁的胖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老庄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恼怒,一边却也帮着胖子解释起了他的问题:“商周战国,秦朝,这秦朝可是最后一代能出仙人的时段,汉之前的那些大墓,你去看看,哪个里面没有几件神器,所以古人,特别是秦朝之前,不要小看呐。”
大星风水术其实就是原本占卜堪舆的简化版本,强行解释就可以是将某些极其复杂而又繁琐的事情简化成了完全不用费心费力的小事儿。但简化的比较夸张,原本天上数万颗星斗,就被一个太阳一个月亮代替了,与其说都是风水,但后者已经转门别类了,它其实就是另外一个东西。
“今天的这种奇景便是此术数中的一种,名曰阴阳照天镜,其中深浅,我也说过了。天镜中的倒影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那地方不是阎武埵,这个所谓的阎武埵其实只是个大门。古代皇陵,不……这算是上古陵墓了。就如现在那些清朝鞑子的东西陵一样,当世者还在位的时候,陵墓自然不会没人看管,那些巧石机关只是作为最后的防线,若是想要盗陵,第一关便是守陵军,这些特殊部队一般都是家族体系,与皇族达成某种交易,之后才世世代代替他人看门,但是皇室灭亡,位于深山之中的守陵军却不知道,但为了那个誓约,还是一直坚守着,直至现今朝代,至于为何现今才肯搬出去,可能那个誓约在几千年里已经被忘却了吧。”
“既然这天降异象并不常见,那么为何我们会赶的这么巧。”耳姐理了理刚才因为揪我耳朵所以才弄乱的头发,随后便问道。
“哼哼。”老庄淡淡的笑了两声:“这异象不只是天时,地利。还有气候湿温,还得加上空气特定情况下的密度,各种关系融
汇集中才能完成,说白了这只不过是一种在特定条件下的物理现象。”
听到此处,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看风水的不看占卜书了,现在倒好,改学相对论了,如此发展下去,学术界里又要多一朵奇葩呀。
“此现象出现的时间段不多,每年都会有三两天,大概同一个时间段,但却不是同一天,所以要想看见,如不是运气好,那就只可能全年在此地蹲守,才能得到准确的时间。”
老庄将自己的话说完,胖子就打了个哈哈:“合着,来去还不是我们运气好?”老庄听完摇了摇头,胖子便立刻追问:“那是……”
“我们为什么来这儿?”老庄反问到。
问完胖子暗自思考了一会儿,马上露出了一个似懂非懂的表情,其实老庄会绕这么大一个圈子,我在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微微感觉到老庄想传达的并不是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
他这种人话里行间都透露着信息,这与他的身份有关。人常说有时候去看心理医生还不如去天桥底下掏五十块钱划得来,这并不是贬低专业科学水准。而是只在谈论能看透人心方面,哪种蹲在天桥上看遍形形色色人群的人要更有资历些。
算命这一说古来有之,祖师爷要去找那也能找的着,此行最早创立便是周文王姬昌,其作为在此并不需要多解释。虽说是些牛鬼蛇神的歪门邪术,但涉及到伪科学的这些内容其实没必要去钻这些牛角尖,现在单说要作为一个算命先生,其二所需要的具备的一样东西,那就是看人实相。这在先生与主顾的心理交涉过程中起到关键作用,而现今这种东西则被称之为心理学。
有的时候,只要有人坐在算命摊子前,随口聊上几句,那面前的先生对于来者的身世背景,甚至是家庭成分关系,这些基础的信息已经套出不少了,有甚着可以通过简单的话语,便可知来着心中之事,剩下的只要如同行医,对症下药即可。
但这里所说的是那些真正有本事的,而非满口套话只是让你立刻掏钱的那类,老庄出生此门,看来历因该还不浅,其人也有真本事,虽是将自己的本事和现代技术融会贯通,但他那种自上一代言传教诲而来的性子却没有被消磨。
他所说的这些话语,无处不是套,其中信息量巨大,原本三五句就能说通的事情,被他拖了这么久。一种可能是当面不好说,只是暗中提醒。
但此处除了全白的田原外,就连我都已经被卷入到了其中,其他人各个都是人精,这些话听不懂,那也太抬举我了,所以老庄反其道而为之基本可以落实了。此番话语在这些人面前无异不是阴阳怪气的说话,放到常规境遇当然会有所消减,但是这种几乎紧张的气氛下,却被无限放大了。
所以在此我可以判定,老庄多少一定有点问题,只是他最后那句为何会有意提醒我们,却有些难以琢磨。胖子早先就说过,“影子”之内鱼龙混杂,看来也并不是空穴来风。
第一六二章 鬼祟
在我们的身边还有别人这一信息是一直伴随我一路而来的,不管是疗养院内胖子的暗示,还是此时老庄不知意图的怪异指点,其中恐怕还有些信息。
之后我们有的没的聊了不少,这种奇异的自然现象其实背后也没有那么多诡秘的东西,老庄在精通堪舆学的同时,还是好些个大学的教授,其学术造诣不一般。
他毕生心血便是想要完全钻研出术术,与现有科学理论之间的关系,其中大部分还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而不久前我们看到的,便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物理现象。
显相成因对外界因素要求非常大,几乎万分之一的误差都可能造成这种现象不会出现,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专门去找,但却总是悻然而归的结局。
大的不说,其实可以把这种现象看作是棱镜反射,在几百上千种巧合推动下的棱镜反射,其中反射的内容便是老庄口中商周时期的古墓,至于具体到底是那个朝代,这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在天空中被水雾壁折射出的影相并不清晰,我们只是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经过确认,七叔便决定明天集体进山,第一站先到已被荒废多年的阎武埵,到了那个地方,其古墓的位置,便可以轻松找到,老庄胸有成竹,这点不用担心。
只是我对于盗墓这事儿还是有点抵触,看他们这架势,基本可以坐实了。明面上说的是来找线索,但是这线索不进去翻一通怎么可能找到。胖子对此非常支持,我早就已经猜到了,此番,想必胖子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横财是一定要发的。
我们用的是一口户外的团体锅,一锅可以炖煮差不多十个人的量,七叔的自己早就弄好了,看见里面的东西我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我们分锅了,他的小锅子里都是糊糊状的东西,灌进去的也是类似油茶粉一样焦黄色的粉末,粉末黄油的味道很重,这么看来他弄的东西和藏族的糌粑糊糊类似。
“哥,给。”我正注意着七叔的锅子,忽然田原将一只已经盛满食物的碗递给了我。此称呼瞬间让我惊慌失措,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终在尴尬了半天之后,只得连忙感谢,接过了碗筷。
“嘿,没天理了。”看见这幅景象,胖子抱了一句。
田原并没有给除过耳姐和年纪看起来就比较大的老庄之外的人盛食物,这引得胖子有些不满,白眼瞥了我半天,他才自己给自己弄了一碗。
场面一时非常尴尬,为了缓解,我瞥了胖子一眼,随即注意力转向了七叔的锅子:“什么玩意儿?”我小声斜脸对着胖子问道。
还没等胖子回答,七叔却忽然说:“要不要来点儿?”
“他弄的东西,吃死人。”胖子嘴里发出吸溜的声音,其中还伴随着这么一句,我看着七叔端着的锅子里焦黄色的东西,连忙摆了摆手。
“叫你睡觉,你还真睡呀。快起来。”我正想蜷缩
进睡袋,再不问世事,但同帐篷的胖子却一把掀起了我,想发作却看他脸色有异,便也准备好了听他解释。
吃完饭后,已经是八点过半了,东西自有他们收拾,我们不需要理会,帐篷器械装备这些在我们讨论的时候已经都准备了,因为明日的行程我们要撇弃车辆,所以合理的分配装备是必要的,此行一共来了将近五十余人,计划决定,明天差不多四十个人一起徒步进去,剩下十多个看守车辆,也作为后备的支援与后勤。
路线之类则有领队七叔耳姐,还有个看似是七叔亲信的人一同商量。我们对这些插不上手,也没有兴趣。便在一边聊些有的没的。
田原并不是我想象的那种太过于情绪悲观的女孩,她对我非常感兴趣,但其兴趣的来源并不是我本身的魅力,看的出来,她是有点诧异我这种可能看起来就是一个后生仔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队伍里。
稍微消了消食,帐篷也收拾好了,我们每两个人一个帐篷,我很不幸,和胖子在一个里边,因为实在没得选择,除过老代,看起来就只有那两个女同志了,但前者自出发起就有点魂游天外的感觉,他稀里糊涂的和另外一个人搭了伙。后者嘛,那我多半是见不到第二天太阳的。
本想在山梁上转转,吹吹冷风,胖子却一个劲的说我是不是困了,百般拉扯之下,我被塞进了帐篷,这会儿安静了,心说睡觉那就睡吧,反正明天可能又得毫无人道的满山跋涉,却不想,不知抽错那根经的胖子,却在这些时候将我掀翻叫醒。
“你要不说清楚,我告你骚扰。”百般折磨之下,我终于发出了第一次反抗。
胖子扭头朝一边呸了一口:“你恶不恶心。”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有点大,最后一个字吐完,立刻压低了声音,还在嘴巴前用食指比划了几下,似乎让我不要发出声音。
“小声点儿,跟我出来。”胖子一撇头,一边的帐篷帘子已经被他拉开,看我半天没动静,一伸手又将我拉住,这才出了帐篷。
“我说,你今天发的什么神经,明个还赶路呢,大半夜不睡觉,明天得死半道上。”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声音却还是被我压得很低。
“别废话,跟我来。”胖子轻声扔回来一句,便见他朝着帐篷区的边缘摸了过去。
夜色浓浓,这些人说休息就休息,基本上所有帐篷的灯都灭掉了,只有另外一边离开众多帐篷的一个还亮着,那是耳姐与田原的帐篷。
所有帐篷均匀排列在汽车组成的扇形整列当中,一边开口,外面住着的都是其中身形魁梧的几个。原本搭伙做饭的地方火已经灭掉了,只有微微的红色火星在里面闪烁,守夜的人有设置,还是那些胖子特意有提到过的,这些人是队伍中最不好惹的那一帮子,大概十多个,他们并没有在营地的四周,只是全数分布在扇形的车内,几个车窗内有微微红光,像是有人抽烟。我们有些
动静,他们必定可以听到看到,但想必第一时间就已经确认了身份,所以此时才没有对我们行动。
胖子的方向是帐篷区的另外一头,那里还有一个撇开众多帐篷的一个帐篷,这是有特殊安排的,其内住着的人便是老庄,营地里享受单人单帐篷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
但这并不是特殊待遇,而只是老庄个人的问题。距离老远我们就已经能听到了,老庄的帐篷里隔着十几秒便会传来几阵怒吼一般如拖拉机的声音,其恐怖程度,远远甩掉胖子十多条街道。
这种情况也算特殊,没人和他搭伙也是情理之中,已经远远离开了还是这样,那身边在有个如此的杀器,不被吵死,也会被半夜吓死。
我们偷偷摸如做贼一般,终于摸到了老庄的帐篷前,老庄睡得很死,我们拉开他的帐篷,都没有醒过来,看了看外面,没有人,我与胖子就钻了进去。
“现在你可以说说了,干嘛咱们要来这儿?”心中终于平稳了些,我这便立刻问道。
“先弄醒他再说。”胖子不理会我,转而将手机照向了老庄的脸。这一照我就看见,老庄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一下给我吓的够呛,差点翻身没把帐篷顶翻。
胖子飞身压住我的嘴,这才没有发出杂音,我俩一转身,老庄便已经坐了起来。胖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老庄:“醒,醒啦?”
老庄揉了揉眼睛:“什么醒了,压根还没睡,最近失眠。”老庄声音很轻,也是刻意的压低了音量。见此状况,我只得白了胖子一眼。
胖子半天反应过来,这才抹了一把脸说:“老庄,你……”
恍惚状态中的老庄,忽然一个激灵,似乎是完全醒了,见我们盯着他,我便看见,老庄将自己的睡袋拉了拉。看到这一幕,我心中瞬时火气,怎么回事儿?娘的又不是要强奸你。
不明就里的老庄,用诧异的眼神看向我。我当然也不知道事情来由,便把矛头指向了胖子,这家伙到底是梦游还是对老庄有什么想法?别到时候传递出去,我也被牵连上。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这种眼神一出,指定心里没憋什么好屁。”胖子指着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胖子,又看了一眼老庄,胖子这才轻轻的拍了几下老庄的肩膀:“老庄呀,你半会儿前说的那些话,话里还有话吧。”说着,胖子拉开拉链,眼睛探了出去,撇了撇,又缩回了脑袋。
帐篷是特殊材料,有双层加厚,带点膈音效果。拉链一拉开,我便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其中走路跑动,也是此起彼伏,胖子发觉目的不是我们这边,这才又缩着脖子蹲坐回了身。
“现在没人了,你有话直说吧。”胖子急忙招呼着老庄。
“这……”老庄犹豫了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但早于老庄,外面的哨音与来回闪烁的探照灯光,却先他的解释来到。
第一六三章 静默
哨声原本就是队伍中的一种联络信号,这种信号不只单独在于现在的队伍,在之前“影子”的众多野外行动力中,哨音都是作为在没有通讯设备,或者不便使用通信设备之后的第一联络方式。
这种发出哨音的东西是块类似圆珠笔的管状小配件,不只是吹哨子,其上还有各种各样的功能,伸展开,还可以作为伞兵 刀使用,哨子经过特殊处理,音频的频率和响度都是最明显特殊的。
哨音有专门的频段,这在“影子”里有一套非常成体系的教程,哪些频率,哪种节奏,代表何种意思,这是又新成员加入之后的第一门课程。
现在我们听见的便是一阵长鸣后再加上一声短促的声音。半天之前,我们在车上,这种东西他们告知过我一些,其内容多是紧急救援,或者求救的频段,哨子本身我这里也有一个。
一声长音外加一阵短音,意思便是出现未知的危险,但危险程度并不明确,其中也可能只是虚惊。胖子扭头侧耳听了听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老庄:“得,下回再说,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老庄一脸迷色,但胖子已经抽开了身,一手拉开帐篷拉链,已经走出了帐篷。我同样茫然的看了看离去的胖子。
虽然有些不明就里,但自己一细想便立刻明白了些东西,胖子所问似乎就是老庄当时所暗示的东西,但老庄的那种哪里是什么暗示,几乎就和站在别人面前大喊:“我有问题,快来问我。”与此番直白的暴露没有什么区别了。但就在刚刚,老庄却又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中恐怕还有什么道道,或者说,如此的言行,指向并不是我们。
暂且管不了这么多,胖子已经钻了出去,我也好奇外面这么会儿工夫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同胖子钻出去就发现,最中心那辆营地车的大型探探照灯已经全功率开了起来。探照灯有可以升高的架子,最高大概可以到达七八米左右,灯座有旋转的功能,这样全部展开,它便可以变成一座地面灯塔。
灯塔正在缓缓升起,那闪来闪去的灯光便是它发出来的,借着这亮度极高的光亮,我们便看到了一群人站在帐篷区前面。
疾步走了上去,七叔和几个人指指点点的正指着一个方向看着什么:“怎么回事儿,大半夜的这。”胖子随手拉了一个人,那人这才一撇脸,我们随着动作,看向了那边。
我们扎营的地方是在山梁的另外一侧,这里接近山梁的顶端,大概走过山梁就三四步左右,这里地势平缓,比一边的斜山梁要舒服一些。
我们站在山梁前,那人指着的就是山梁后远处的一片林子。这里海拔两千五左右,山上多数是草地,但那片山坡上生长着大量灌木科的树木,树木不高,三四米左右,但林子非常密集。
那片林子很远,天亮的时候估摸着差不多就有三四公里,此时看确实一点没有痕迹,完全是一片黑色,只是因为月光,才能看见山坡的黑色山峦罢了。
初时我还没有明白那人的意思,但是不久,在远处黑暗中亮起的一点点白光,立刻我就明白那个未知的危险是什么了。
那灯光一看就知道是狼眼手电的光线,光柱射出去一百多米,因为当时照射的是别的方向,半天才挪到我们这才,所以后来才发现。
“有人。”我喊了一声。
灯光中胖子白了我一眼:“别瞎喊,这又不是阴曹地府,有个人还不正常,游客或者牧民什么也说不定。”
“这里距离主干道一百多公里,没有路,牧民,十多年前这里就已经是禁牧区了。”人群中的其中一个说完话,便轻蔑的看了一眼胖子。
胖子扭头呸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个弧度,一看我也暗笑了一声,中计了呀,胖子平时可不是这样,要是有人反驳他,他必然会怼回去。而且此地是什么地方,一路来他自然是清楚的,所以说出这么不靠谱的猜测,一定是故意的。
虽然知道胖子肚子里憋着坏水,但我并不知道他具体想干什么,只能继续看事态发展,胖子打了个哈哈,撇嘴道:“牛逼。”
那人没有理会胖子,一扭头对着身边的七叔,便说道:“那些人恐怕跟着我们一路了,要不要过去收拾一下。”
七叔有些犹豫,此番场面有点脑子的一看就知道,调虎离山呐,我们这边一出去,那边一定只是个幌子,主力必然在我们这边。
七叔想了想,摆手让提议的那个人靠近些,侧耳就见他对其人说了些什么,随即又一摆手,我就看见,那人挥手招呼来几个人,就朝着灯光照射来的地方摸了过去。
见几个人走了,七叔将哨子放在嘴边,一连吹了好一阵,信息量比较大,我只知道基本的几个,这一大段并不了解。
不胜其解,转而去寻求胖子解释。胖子一脸神秘的微笑,就见他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几个人。我想问,但胖子看了一眼七叔,轻轻一抬手,招呼我到了别的地方。
“什么情况?”我看距离差不多了,就小声拉停胖子问道。
胖子左右看了看,这才安心:“那几个孙子要完,希望对面的可别是你那个倒霉哥哥,这时候就动手,被七大爷活捉也不冤枉。”
“什么,你是说?”
“别喊出来,就是个猜测,你哥哥那么老谋深算,这么草率,还用这么土的法子,不像。如果真是,那可能背地里还憋着坏,咱就啥也别管看戏就完了。”
哨音停歇之后,有的人回到了帐篷,有的人去了别处,似乎没有想要防守的意思,营地又陷入到了一片安静,老代这么一阵都没有见到他人,看来对此并没有多大兴趣。
七叔也没有对我们有什么要求,自顾自的走向了一辆车子,我和胖子坐在还有火星的柴火堆旁,等着胖子所说即将来到的好戏。
大概十分钟之后,好戏没有出现,营区边上一声尖叫却抢先来到,打破
了此刻维持不久的宁静,我一听是田原,如此惊声尖叫,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小姑娘本身就与此事无关,容不得考虑,我立刻朝着敞篷区冲了过去,胖子也一起赶了上来。
射灯亮了几分钟就被关掉了,营地现在还是一片黑,我借着轮廓,摸到了田原耳姐两个人帐篷的边上,月光中,没看见有人赶过来。心中不免骂娘,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抱怨完,我在帐篷外转了一圈,终于找到拉链,一拉发现是开着的,钻进去用手机照亮,这才发现里边没人。胖子这才赶到,掀开帐篷给他一看,他也纳闷的咋吧了几下嘴。
摸着声音的方向,我绕开汽车,到了环形车阵的后面,眼见一个黑影蹲在几米外,黑影抖动,还发出哭哭啼啼的声音,我知道是田原没错了,便轻声呼了一声。
田原听见我叫他,因该是知道就是我,便见到她几步冲了上来。猝不及防,一个娇小的身体钻进了我的怀里,胖子在我的身后,此番状况我极为抗拒,但田原抱着我就不撒手,半天又哭哭嚷嚷了起来。
此生第一次,并没有什么经验,只得连忙安慰,等她平息了哭声,这才小声问道:“没事,没事了。”轻拍了几下田原的背,才发现,丫头片子没有穿外套,身上穿着的也就是个运动背心,自知无理,赶忙抽手,接着问话转移了尴尬。
“没事了,你……你怎么了?”
田原还是没松手,紧紧抱着我,我脑门汗如雨下,半天这才听见田原用哭腔说:“蛇,那边有好多蛇。”
好一会,我才算明白,田原耳姐她俩早就休息了,哨音响起吵醒了田原,田原正好起来去方便,本想找耳姐陪同,但是却不见她人,以为也出去了,田原无奈,只好自己穿过车辆,摸着黑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月光下她就看见一大团泛着亮光的东西,这丫头片子也是胆子大,不知道是什么还去摸,一摸,就感觉滑腻腻的,等那团东西一动,这才知道是条蛇,尖叫后本想跑回去,但一看月光下,地上全是泛着白色亮光的东西,这下给她吓的不轻,蹲在原地不敢动弹。直到我到了跟前,才扑了上来。
我在黑暗中翻了翻白眼,扭头看了看那边的地上,确实有很多白色反光,但那细看就知道,只是露出草地的石头,石头光滑,这才反射出了白光。
本想安慰几下,就准备拉着田原回帐篷,这里并不怎么暖和,十一月中,这里海拔又高,晚上穿成她这样可不太好。
但丫头片子却怎么也不肯松手,老天有德呀,我暗中感叹一声,只得抱着田原,费了好些力气,才回到了帐篷边上,这里帐篷灯有些微光,丫头脸上已经是梨花带雨的了,看着非常可怜。但我这大老粗,没学过暖男专业术语,只能就那么重复的几句,作为安慰。
另外一头,本想找胖子说两句,缓解一下尴尬,但穿过汽车又穿过帐篷这一路,不只是没看见胖子,就连其他任何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第一六 四章 迷惑
找了半天没看见人影,我立刻开始觉得此地有些问题,主要还是因为这里并不是没有胖子,就连其他人也似乎没了,但我分明是看到有一部分人进了帐篷的,此时却不见一个,也听不见声音。
田原钻进了帐篷,我给他打着光,他换上了外套,娇小的身躯发着抖,几下才用睡袋完全包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此时我却站在帐篷口左右为难,但最终还是决定找个人出来问问,正想转身走,却从帐篷内传出了田原颤抖着的声音:“哥,我怕,你……你别走行吗?”
“我不走远,就去看看,别人还都在不在。”结巴着说完,其实我也没想走远,就是在附近几个帐篷转一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此时状况会变成这样,我心里确实也没有一点底儿。
“别……别。”眼看着田原眼泪又要落下来了,正无奈着,田原却自己凑了上来,拉住了我的胳膊:“哥,你去哪,我也去哪儿。”
田原凑近了我,不好推辞,胖子莫名没了踪迹,这里确实有些不安全,现在大喊大叫我又怕万一坏了七大爷的计划,所以只得先将田原带在身边的好,到时候遇着耳姐,再做其他考虑。
营区无人走动,我扫了一圈半圆形的车阵也没有发现人,营地车的灯塔已经完全打开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我拉着田原走到了山梁上,刚才朝着灯光去的那些人依稀可以看到闪烁的光影。
这时候本想找个有人的帐篷进去问问情况,但就在准备离开山梁的时候,我却突然感觉到紧抓着我的田原浑身一抖,又尖叫了一声。
还没回身,田原又抓紧了我,知道她是脚下踩住了东西,一把拉开,就去看地上,借着微弱的手机屏幕灯光,我就看见,有一只白色的东西落在地上。
瞬间我已知晓那是一只胳膊,顺着轨迹在黑暗中踢了几脚,这才发觉有个人趴在地上。我也有些茫然,但还是故作镇定的又轻轻拍了几下田原,她的情绪半晌才平缓了一些。
稳住了田原,我拉着他缓缓蹲下,手机荧光照射过去,这人正是趴姿,摇晃了几下也没见他醒过来,随即将光源递给田原,我腾出两只手将翻倒的人翻过来。此人是张陌生的面孔,队伍里没见过,但我也保不齐是不是我记忆上的问题。
“哥,他……他怎么了。”田原紧紧凑在我的身边,唯唯诺诺的问道。
正想说我也不知道,却在转头的一瞬间看到躺着的人眼睛瞬间睁开,也不知道是荧光的照射,还是因为此人本身眼睛就会泛光。我只觉得浑身一凉,这种眼神一定不是什么善茬,急忙之间就叫喊身后田原快跑。但等我转身便已经知道,完了。
身后在微光中田原的脸惨白惨白的,这么一阵已经给她吓的要失魂,但不只是脚下的变故,还因为在田原的身后,又多了个黑影。
我眼看着黑影有动作,一把拉开田原,却不想黑影扑了个空。瞬间,似乎是他拿在手中的东西,擦
在了我的脸上,马上一股极其刺鼻的味道进入了我的鼻腔,这气味刺的我瞬间涕泪横流。
知道情况紧急,也管不了那黑影是否是个人,下意识一把推出去,只觉得身后的人也有暴起的架势。但有了以往的经历,我根本没去想着跑,顺势一脚反踹了出去,脚感上觉得应该是正中面门,几乎是同时我也听见了身后一声闷哼传来。
身前那人被我推开,只听见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等他诧异,我也是同时一拳头砸过去,蹲姿方位没法确定,一拳头砸在了对方的小腹上,但拳头也同时感觉到剧痛,几乎要断裂。一看反光这才知道,砸在皮带扣子上了。
听见他呻吟,我便不在想着反抗,一边的田原摔倒出去几步,月光下看到她的影子,顺势一把过去拉起她,头都没回,就朝着山梁后营地的方向跑。
田原已经被吓瘫了,全身就像没了骨头,软的要命,我扶着她只能听见微微的喘气声,这样拖着恐怕跑不了,索性一个用力,将田原背在了背上。
但抬眼看到山梁上的两三个黑影时,我却不敢继续往前了。想回身,见身后两个黑影才爬了起来,便朝着前面大喊:“你们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我便知道他们一定不是营地的人。这里距离营地不远,我大喊大叫着救命,但是那些黑影不仅一点都不怕,还缓步走了上来。
马上我就看见他们几个人手中蓝光炸起,同时还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在旅行社遭受过耳姐的电击待遇,知道这玩意儿我是一下都扛不住。也不管是否将会完全远离开营地,一转身便直接朝着山坡下踱路逃去。
这种做法是最不明智的,越是远离营地,越是危险,但是被电棍吓到,想法没过大脑,便直接背着田原冲下了山坡。
后来马上出现的变过,也非常果决的判定了我选择的错误,这边山梁下全是杂草,又未经人畜涉足,草地深度恐怕超过半米,将近五十度的山坡,我一脚踩进去,才跑了十多步,脚下便失去了力道,顺势就翻倒了出去,
这种危机的情况下,我竟还没有失去意志,恐怕是因为田原,知道草地中多石头,深怕撞到她。在黑暗中我也不知道做了个什么动作,反正摔倒之时,田原已经被我紧紧的搂进了怀里。
此做法非常明智,滑落的瞬间,我的脊背屁股与胳膊各种地方就已经遭受到了碎石的蹂躏,田原身形本就娇小,我这一米八虽说不高,但也能不让她被石头撞到。
整个山坡大概有百十来米,但是我们并没有完全滚下山坡,山坡上有很多凸起的土包,有的较大,几乎可以停下车来,扎帐篷用。我们就因为某个土包停了下来。
这么一路,我已是七荤八素,田原她也早已晕倒了过去。将她平稳的放在草地上,又检查了草丛中是否有蛇,一切弄好,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我爬起来,就去看山坡上面,那些人没有跟下来。
踉跄中揉着全身上下好几个伤口,口
鼻中刺鼻的气味还在,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因为摔的,还是撞坏了脑子。原本只是以为头晕踉跄几步,现在却已经变成根本站不住脚的感觉。
眼中的山梁也忽上忽下的,难道滚落下来的时候误摔到了后脑?摇摇晃晃中一摸,似乎确实有点痛感。想着这下玩完了,一直如此迷糊的状态,一会儿真要倒下了,那便是非死既残呐。
才过了十几秒,我的四肢就已经没了知觉,但依稀知道自己还是站着的,直到精神恍惚,脑中思考都没法做到的时候,在暗色的夜空中,再无一点意志。知觉的脸上湿润的地方冰凉了一会,身体就超前倒了下去。
地上如棉花一般,软的要命,我没法控制自己的四肢,身体再那段时间几乎没有任何外界的反馈,有的也只是四面八方袭来的困意。
直到朦朦胧胧中,我耳畔听到了有人的声音,起初还抓不住,渐渐的声音清晰。终于我听清楚,那是田原在一个劲的喊我。
恍惚中睁开眼睛,山峦轮廓出现在眼中,山峦之上微光是红色的,但除过那些大山的轮廓,其中我还看见,我的周围围着一圈的人。
瞬间一个激灵,我起身坐起。脑门嗡的一下。紧接着,便听见了胖子的叫骂声。稍微迷茫了一下,我这才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胖子因该是见我有了醒来的气色,便凑上来看,却没防备我起身,我俩就撞在了一起。周围围着的一圈人都是队伍里的,有几个面孔比较熟悉。
我躺在草地上,这里就是那个我抱着田原停下的土包。但却不见田原的人影。围着的一圈人看着我,这感觉稍稍有些怪异。
甩了几下脑袋清醒过后,这才听见胖子大喊大叫的说:“还以为你残废了,你他娘撞死胖爷我了。”胖子揉着自己的脑门,在一边呲着牙。
“怎么回事儿。”一开口,我才知道自己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背上疼痛,说出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怎么回事儿?先别管这些,看看骨头好着没,找着你的时候见你满身血,都没敢动你。”胖子使劲在自己脑门上揉了一阵,看他的样子,半天才露出不太痛苦的表情。
用了几分钟,我才完全理解现状,我们确实是摔下来了,而且我还作为了田原的肉盾,几乎承受了百分之九十的伤害。
在迷糊装状态听到田原的叫喊,可能也只是她早我醒来在叫我,只是当时处于昏厥,所以意识上误以为就是这些声音喊醒的我。
此处没有见到田原,她因该已经被送了上去。而我还在此处,大概推测可能是因为表面上我的伤势就比较重,身上衣服都烂完了。队伍里没有担架,再一看围着我的人群中放着几个医疗箱,和好几个固定骨折伤的金属杆,我便知道,他们可能认为我是严重骨折,害怕二次伤害,所以没有将我运送上去。
活动了几下,发觉没大碍,看胖子手上拿着固定腿的杆子,脸上一副怪样,不由得我白了他一眼。
第一六五章 套儿
等我完全清醒,站着的一圈人中,某个看起来似乎是医生的人给我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又将我全身的骨头检查了个遍,最后发现其实只是很少的几个地方软组织擦伤,骨头静脉一点事情没有。
一切处理好,我这才被几个人扶着上了山坡,此时天色微微泛红,恐怕已经接近六点左右了,这一摔给我摔的不轻,晕厥了如此长的时间,竟一点知觉都没有,我怕有什么毛病后面才出来,所以要求队医一定给我做个全面的检查,队医没拒绝,只是说设备都在上面,具体还得上去再看。
在山坡上爬了一大截,我才看见了昨夜滚落下去的痕迹,一大片草丛已经被压倒,压出了一道长长的凹陷,而且这长度距离都不敢细想,土包算是直接意义上救了我的小命,土包后虽还是山坡,但坡度以一个惊人的角度斜向下,完全都没法站人,下方乱石嶙峋,若是掉下去,必定留不下全尸。
那辆作为医疗用途的营地车门前,我这个重伤员被拒绝进入,听门口的人说,是因为耳姐正在给田原处理伤口,有些不方便。无奈只能呆在车外,接受队医的检查。
此时才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这才得空去询问胖子。只问了一句,就见到胖子一指边上,我这时候才发现,在半圆形车阵的边上,放着好几张简易折叠床,其上还躺着四五个人。
看他们没有动静,我还以为都死了,惊讶的发出了声音,胖子这才一拍我的大腿说:“死你个鬼呀,那些是昨天晚上去追踪光源的,一阵夜都没回来,在找到你之前去找的他们,结果全部昏迷,到现在还没醒来。”
“被打晕的?”我问道。
“不是,我检查过,没有任何外伤。”这时候队医抢先说道。
懒得和胖子扯,我便就让胖子直接将他莫名消失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昨夜七大爷最后吹出的口哨音的意思是:“诱饵已经放出,其他所有人准备好收网。”这个诱饵便是去寻找光源来处的人,七大爷很明白,莫名会出现的东西一定不正常,有时候任何事情都是这样,不必要追根求源,那没有意义,只要发觉与常理有出入,那你心中那个拿不定的想法在多半的情况下必定是真理,但绝大多数,甚至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都会抱有侥幸心理,这也是他们想要利益最大化的结果,而对方却恰恰抓住的就是你的这种心理,所以某些事情,果决一点,还是有利无害的。
但七大爷只是布置了第一层面的人,因为常理中不止有不合理,还有极其多的变数,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事情,这不只是同立面该有的品质,对立面也是需要的。
是想如果对方想要的就是七大爷会有这样的想法呢?所以七大爷一方面放出诱饵。另外一手则织出了一张大网,以作为下手准备。
那部分回到帐篷里的则是诱饵,是用于收网的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则另有其他安排,那部分消失在黑暗中的也是做给对方看而已。
这头说
回胖子,胖子原本跟着我,但中途遇到了隐没在黑暗中的一个人,正是此人致使他躲了起来。而那个人便是老代。
其实一路来不言不语并不是老代对此提不起兴趣,只是因为老代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问题,大概是我们在疗养院交谈的时候,给他提了醒,所以到了这里,对于老代来说并不只是看看。
他一直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只是因为他在用百分之二百的精力注意着四周,一直到夜幕初降,我们众人都被奇异现象吸引的时候,他还在注意着一些可能会出问题的地方。
警觉性是老代的天赋,他早就注意到远处的几个山头上都有异动,这是对方的疏忽,此处可以算是少有人涉足,植被又底,所以一些不需要迁徙的鸟儿如麻雀之类就会把巢穴设置在矮树叉或是草丛中。
原始的环境,鸟儿基本是不怎么怕人的,但是难免误踩上去,便会惊飞几只。之前说过,这里虽偏远,但是食肉的小动物已经不多了,而且时间接近冬天,所以那些东西搬到有人的地方要比在这里日子过得舒服。
那么因惊吓而飞散的鸟,便已经可以证明一些东西。而后马上出现的事情,也让老代证明了山中绝对还有另外的人。
那种用灯光直接暴露自己的挑衅方式,原来不止一次,太阳还未下山,所以对方当时用的是镜子,方位则是众人背靠着的另外一座山峰。
老代一直没啃呛,只是暗中注意着。直到七大爷放信号前,大概是胖子叫醒我的那会,老代已经发觉了周围有人靠近,本意想找我们,却见我们进了老庄的帐篷,为了避免麻烦,他躲在帐篷群中,直到我和胖子过来,他才暗中拉走了胖子。
到了这里方向又要转到七大爷那一头了,果然对方的真正目的并不是调虎离山,帐篷里的众人没能等到对手到来,一直到七大爷那些人回来。
七大爷那部分的人反其道而行,直接饶到了用灯光吸引的那群人后面,但时间较长。诱饵似乎已经被对方消灭掉了,他们那群人不过四个,七大爷的队伍没有直接上去活捉。胖子说到这里,我就已经对七大爷的计划略知一二了。这人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靠灯光吸引我们的人完成自己的任务自然是要返回的,他们返回的目标点一定就是对手的团体,所以暗中跟着这些人,便可以直接找到对手会和的地方。并且完全不需要与对方发生太大的冲突。
但对手实在太狡猾,或者说他们的目的我们还不清楚,看现在我们并没有什么损失,原本中招的人也只是莫名昏迷而已。
果然在接下来,七大爷的那些好手成功跟踪了对方,对方并没有察觉,但是一直跟出去老远。便已经开始怀疑对方是否还有阴谋,结果他们一直到一个不大的小水潭边上,对方的四个人就莫名消失了。
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想到,其实是自己被套路了,之后便是一路往回狂奔,本以为会看到被对方控
制的营地,却没有一个人。将剩余的所有人喊出来,一问,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动静。
之后的事件,我大概就能猜测到了,队伍点名发现我和田原不见了,一方面去找那几个倒霉蛋诱饵,一方面又来搜索我俩,直到太阳即将升起,他们才在山坡后面发现了踪迹并找到了紧紧抱住田原的我。
这很像是一场闹剧,我们不知道对方是谁,自认为全局掌握,但是实际只是不知所以的被对方耍了一波。我们没有受到实质上的损失,但恐怕对方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要达成这种效果。恐惧是溃败的源泉,我们还未出发,他们便告诉我们,此路不通?这是什么意思?引导我们来这里,却在这个时候关门。或者说那就只有另外一种可能性了。
这场闹剧实在复杂,情况不好梳理,其原因也是我们太过疏忽,那几个所谓的好手现在看来,并不是胖子所说的怎么怎么样,恐怕只是徒有其名。
听到了雷声,却不见闪电,这是胖子与老代非常纳闷的,胖子本身就是半道被老代拉进去的,结果落了个空,虽然是知道此地确实不只我们这一支队伍,但老代如此紧张的行事,不得不让胖子对老代有了别的看法。老代更是不解,原本感觉明显,结果闪电没等到,却等来了胖子认为他已经老了,自己有些气火,这时候不见人便是去周围找线索了。
事情说明,胖子便开始奚落我艳福不浅,他一副贱样道:“小子行啊,这才几天怎么口味又变了,耳姐还等着呢,你这就和大学生不清不楚了。”说完还连连咋舌。
我脑子还有些迷糊,懒得和他辩解,昨天那真的是形式所逼,我是命大,好几回了都没死,要是田原没又保护摔下去,实在不敢想象后果。
队医敲打了我的四肢,各种地方都很正常,但破了皮的伤口不少,看队医有将我包成木乃伊的架势,便连忙摆手,不太重要的地方,还是贴几块云南白药的好,不然后面的路恐怕会难走。
“哎呀,你这脸不好好处理一下,只贴创可贴会破相的呀。”队医弄完了我的身子,又研究起了我脸上的伤口。
实际脸上的也无所谓,反正也不靠这玩意儿,多几道口子并没有什么影响,只要不成张麻子就行。但我一摸确实有道比较大的口子,血都自己结痂了,因为麻木,所以自己一直没什么感觉。
队医正帮我清理,却见他紧贴着我的脸眉头皱了皱。我纳闷便问道:“怎么回事儿,破个伤口而已,我看你这表情,怎么感觉我得绝症了。”
我有意推开,却见他使劲拉近我的脸,一边朝着胖子招手就说:“小胖子,快拿张纸给我。”
这家伙与胖子混的熟,胖子自己也没怎么样,虽是疑惑,但还是从一边的纸盒子里抽出了一张。队医在我脸上比划了几下,就见他用镊子夹出了许多东西,我看了看,都是些黑色大概芝麻大小的颗粒,半晌之后,便已经有两指能扭住的一小撮出现在了纸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