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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衣白     衣冠何渡txt下载     衣冠何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三十四章 舍名留千古

    “凡打纸,欲生则坚厚,特宜入潢。蘖熟后,漉滓捣而煮之,布囊压讫,复捣煮之,凡三捣三煮,添和纯汁者,其省四倍,又弥明净。

    整套的入潢法,其目的不仅在于染色,更重要的在于借黄蘖药力以防虫蛀。另外,书中还叙述了利用“雌黄治书”以防虫蛀的方法。

    当时各地的瓷窑都用当地的瓷土作为制坯原料,而越窑则可能有意识地选用了铁、钛含量较高的瓷土作为坯料,使胎烧成灰色,对釉起衬托作用,并使釉青中带灰,色调比较沉静。

    由石灰石和瓷土配成的石灰釉,其特点是光泽好,透明度高。而黑釉则是用含铁量很高的紫金土配制。

    制茶业方面,由于晋代士人习惯饮茶并提倡以茶代酒,使需求提高,种植区域进展到东南沿海。

    写书经夏然后入潢,缝不绽解。其新写者,须以熨斗缝缝熨而潢之。

    以后又发展了黑瓷和白瓷。而白瓷的产生,早期的白瓷,胎料经过淘练,比较细白,釉层薄而滋润,呈乳白色,但仍普遍泛青,有些釉层厚的地方呈现青色。

    在传统基础上有了改进,其用途日益扩大,花色品种增加,施釉方式也增多了,或黄地加绿彩,或白地加绿彩,或黄、绿、褐三色并用。

    从单色釉向多色釉迈进了一步,陶塑艺术不甚发达,制作简陋,形态呆板,数量不多。陶塑艺术则突破了生硬的作风,注意了神态的刻划,因而造型优美。

    纺织业用麻织成的布,马钧改良纺织机,品种及品质皆提升。当时制纸业除麻纸外也利用藤做出“藤角纸”。

    纸张已经可作出雪白纸及五色花笺,到南朝完全替代竹简和绢锦。

    同时又用各种技术手段初步解决了井下通风、排水、提升和巷道支护等一系列复杂的技术问题。

    制瓷业在制成技术也有长足的进步,并广泛在南方地区扩散。例如浙江就形成越窑、瓯窑、婺州窑及德清窑。

    造船业归官府管理,当时大船载重达万斛以上。由于江南水路繁多,所以十分兴盛。

    除原有的麻、楮外,又扩展到用桑皮、藤皮造纸。如写经用的白麻纸和黄麻纸,枸皮做的皮纸,藤类纤维做的剡藤纸,桑皮做的桑根纸,稻草做的草纸等。

    北方人还用椿树皮造纸。他们煮剥树皮,虽然很辛苦,但是获利很大;如果自己能造纸,得利就更大了。北方农民种植槠树的目的,就是为了造纸。

    书房雅斋内景,小凳凳面长方平直,凳面中间安有藤屉,下有束腰及壼门牙板,四条腿足直下,足上起云纹翅,足端做成内翻马蹄。

    麻纸由破布做成,但洁白受墨,物美价廉,写成书后可以舒卷。如果说书写材料还是帛简并用。由于能造出大量洁白平滑而方正的纸,人们就无需再用昂贵的缣帛和笨重的简牍,逐步习惯于用纸书写,最后彻底淘汰了简牍。

    用纸作为正式书写材料,凡朝廷奏议不得用简牍,一律以纸为之,考古发掘表明,墓葬或遗址中所出文书虽多用纸,然仍时而有简出土。

    边走边安慰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自己也不是一个人……

    制茶方面,多是由于风雅士人习惯饮茶并提倡以茶代酒,使得需求提高,种植区域才进展到东南沿海,而后兴盛起来。

    但自此时之后,便不再出现简牍文书,而全是用纸了。过去用简牍书写时是将一片片简用皮条或绳扎起,连成一长串(册),然后再卷成一大捆。

    用纸书写时则将一张张纸用浆糊粘接起来,用小木轴卷起成为书卷,这样一卷纸本书就可容下几大捆简册所容之字,轻便实用,从而引起书籍形式的演变。

    过去用简册写成的一本书需两个人抬起,现在可以轻松地放在衣袋中随手展卷。

    纸的普遍使用,有力地促进了书籍文献资料的猛增和科学文化的传播。反之,科学文化和图书事业的发展又要求造出更多更好的纸。

    砖瓦的生产规模较大,产量质量都有所提高。砖瓦的大小、形制均不同于前代,花纹瓦少见,大多数是素面瓦。瓦当上的卷云纹渐被莲花纹所代替。

    吉祥文字仍旧流行,并出现印有纪年的瓦当。使用了琉璃瓦,施浅绿色的釉。

    砖除了有长方形素面砖和绳纹砖外,还有供装饰用的大小雕塑砖两种。其中一面塑有神态凶猛、巨口虬须,怒目獠牙的兽面,造型生动,气魄宏伟。

    “酒泉延寿县南山出泉水,大如筥,注地为沟,水有肥如肉汁,取著器中,始黄,后黑如凝膏,然极明,与膏无异,膏车及水碓缸甚佳,彼方人谓之石漆。水肥亦所在有之,非止高奴县水也。”

    正是因为司马澄鲜少出门抛头露面,洛京城里关于他的传言才会愈演愈烈,

    龟兹国“西北大山中有如膏者,流出成川,行数里入地,甚臭”。人们把这种石油视作灵丹妙药,认为“服之发齿已落者能令更生,病人服之皆愈”。

    异族围攻酒泉,酒泉人以石油为燃料,焚烧突厥攻城器具,突厥人用水扑火,火不但不灭,反而愈烧愈旺,突厥军大败。这样酒泉城才未被突厥军占领。

    天然气井挖凿成功后,如何采气便于利用,书中记述临邛天然气井“执盆盖井上煮盐”的采气法。说明最早的采气装置是“盆”,即煮盐的铁盆,反盖在井上,使井底上升的天然气不致扩散和泄溢。

    然后“以竹木投以取火”。这就起到采气和利用热能的作用,从而成功地开发浅层天然气。此外,人们还掌握了竹筒采集储存天然气的技术。

    天然气,不但被广泛应用,还成为文学作品的重要素材。郭璞在其《盐池赋》中写道:“饴戎见轸于西邻,火井擅奇乎巴濮”。

    天然气井仅限于巴蜀及陕西少数地区。后来,发现天然气苗的地区有所扩大。的人们不但发现了石油,而且也发现了天然气喷出地面燃烧的情况。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范阳国辖境,在这里发现天然气,并用于烧饭,这是很了不起的。不久,人们又在这一地区发现了天然气。

    水平提高,人们对大自然的认识能力也不断加强,虽然这时还摆脱不了神秘主义的桎梏,认为石油、天然气为“异物”,但对它已有较深刻的了解,并大胆地将这些“异物”用于生产生活的许多领域。

    其中较重要的加工技术是表面涂布,即将白色矿物细粉用胶粘剂或淀粉糊刷在纸面上,再予以砑光。这样,既可增加纸的白度和平滑度,又可减少透光度,使纸面紧密,吸墨性好。

    每当离”真相“越近,司马昀的心碎就多了一分,按照安雅的意思,无论是哪种可能,司马澄就注定是个可怜人了。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乃为悲哀。

第五百三十五章 再无衣冠女

    梁侯景在制作攻城器械方面尤为突出,曾“设百尺楼车”,又造飞楼、撞车、登城车、钩堞木、阶道车、火车等,“并高数丈,一车至二十轮”。攻防器械在战争中发挥了很大作用。

    提到织文图案,有“天、人、鬼、神、龙、象、宫殿之属,穷极巧妙,不可言状”。锦的产量很大,梁侯景据寿将反,“启求锦万匹,为军人袍”。

    陈时曾有“上织成罗文锦被二百首,诏于云龙门外焚之”的记载。南方织造技术驰名塞外,《南齐书·芮芮虏传》载:“芮芮王求医工等物。

    “酒泉延寿县南山出泉水,大如筥,注地为沟,水有肥如肉汁,取著器中,始黄,后黑如凝膏,然极明,与膏无异,膏车及水碓缸甚佳,彼方人谓之石漆。水肥亦所在有之,非止高奴县水也。”

    记载龟兹国“西北大山中有如膏者,流出成川,行数里入地,甚臭”。人们把这种石油视作灵丹妙药,认为“服之发齿已落者能令更生,病人服之皆愈”。

    异族围攻酒泉,酒泉人以石油为燃料,焚烧突厥攻城器具,突厥人用水扑火,火不但不灭,反而愈烧愈旺,突厥军大败。这样酒泉城才未被突厥军占领。

    天然气井挖凿成功后,如何采气便于利用,书中记述临邛天然气井“执盆盖井上煮盐”的采气法。

    最早的采气装置是“盆”,即煮盐的铁盆,反盖在井上,使井底上升的天然气不致扩散和泄溢。

    然后“以竹木投以取火”。这就起到采气和利用热能的作用,从而成功地开发浅层天然气。此外,人们还掌握了竹筒采集储存天然气的技术。

    天然气,不但被广泛应用,还成为文学作品的重要素材。郭璞在其《盐池赋》中写道:“饴戎见轸于西邻,火井擅奇乎巴濮”。

    天然气井仅限于巴蜀及陕西少数地区。后来,发现天然气苗的地区有所扩大。的人们不但发现了石油,而且也发现了天然气喷出地面燃烧的情况。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范阳国辖境,在这里发现天然气,并用于烧饭,这是很了不起的。不久,人们又在这一地区发现了天然气。

    水平提高,人们对大自然的认识能力也不断加强,虽然这时还摆脱不了神秘主义的桎梏,认为石油、天然气为“异物”,但对它已有较深刻的了解,并大胆地将这些“异物”用于生产生活的许多领域。

    除原有的麻、楮外,又扩展到用桑皮、藤皮造纸。如写经用的白麻纸和黄麻纸,枸皮做的皮纸,藤类纤维做的剡藤纸,桑皮做的桑根纸,稻草做的草纸等。

    北方人还用椿树皮造纸。他们煮剥树皮,虽然很辛苦,但是获利很大;如果自己能造纸,得利就更大了。北方农民种植槠树的目的,就是为了造纸;而且煮剥树皮是造纸的一道重要工序。

    麻纸由破布做成,但洁白受墨,物美价廉,写成书后可以舒卷。如果说书写材料还是帛简并用。由于能造出大量洁白平滑而方正的纸,人们就无需再用昂贵的缣帛和笨重的简牍,逐步习惯于用纸书写,最后彻底淘汰了简牍。

    用纸作为正式书写材料,凡朝廷奏议不得用简牍,一律以纸为之,考古发掘表明,墓葬或遗址中所出文书虽多用纸,然仍时而有简出土。

    但东晋以降,便不再出现简牍文书,而全是用纸了。过去用简牍书写时是将一片片简用皮条或绳扎起,连成一长串(册),然后再卷成一大捆。

    用纸书写时则将一张张纸用浆糊粘接起来,用小木轴卷起成为书卷,这样一卷纸本书就可容下几大捆简册所容之字,轻便实用,从而引起书籍形式的演变。

    过去用简册写成的一本书需两个人抬起,现在可以轻松地放在衣袋中随手展卷,而后,便打算把放荡不羁的心情给灌醉。

    纸在中国社会的普遍使用,有力地促进了书籍文献资料的猛增和科学文化的传播。反之,科学文化和图书事业的发展,又要求造出更多更好的纸。

    其中重要的加工技术是表面涂布,即将白色矿物细粉用胶粘剂或淀粉糊刷在纸面上,再予以砑光。这样,既可增加纸的白度和平滑度,又可减少透光度,使纸面紧密,吸墨性好。

    对纸张加工的另一技术是所谓的“潢治”之法。

    “凡打纸,欲生则坚厚,特宜入潢。蘖熟后,漉滓捣而煮之,布囊压讫,复捣煮之,凡三捣三煮,添和纯汁者,其省四倍,又弥明净。

    写书经夏然后入潢,缝不绽解。其新写者,须以熨斗缝缝熨而潢之。不尔,入则零落矣。”

    这样一整套入潢法,其目的不仅在于染色,更重要的在于借黄蘖药力以防虫蛀。另外,书中还叙述了利用“雌黄治书”以防虫蛀的方法。

    当时各地的瓷窑都用当地的瓷土作为制坯原料,而越窑则可能有意识地选用了铁、钛含量较高的瓷土作为坯料,使胎烧成灰色,对釉起衬托作用,并使釉青中带灰,色调比较沉静。

    由石灰石和瓷土配成的石灰釉,其特点是光泽好,透明度高。而黑釉则是用含铁量很高的紫金土配制。

    以后又发展了黑瓷和白瓷。而白瓷的产生,早期的白瓷,胎料经过淘练,比较细白,釉层薄而滋润,呈乳白色,但仍普遍泛青,有些釉层厚的地方呈现青色。

    在传统基础上有了改进,其用途日益扩大,花色品种增加,施釉方式也增多了,或黄地加绿彩,或白地加绿彩,或黄、绿、褐三色并用。

    从单色釉向多色釉迈进了一步,陶塑艺术不甚发达,制作简陋,形态呆板,数量不多。陶塑艺术则突破了生硬的作风,注意了神态的刻划,因而造型优美。

    纺织业用麻织成的布,马钧改良纺织机,品种及品质皆提升。当时制纸业除麻纸外也利用藤做出“藤角纸”。纸张已经可作出雪白纸及五色花笺,到南朝完全替代竹简和绢锦。

    制瓷业在制成技术也有长足的进步,并广泛在南方地区扩散。例如浙江就形成越窑、瓯窑、婺州窑及德清窑。

    正是因为司马澄鲜少出门抛头露面,洛京城里关于他的传言才会愈演愈烈。

第五百三十七章 旧人胡缨冠

    不过即便被慕容婉儿误会,或是他将此事声张了出去,语气沉沉缓缓。

    以前,陆上运输所用的车辆,多数是双轮车。双轮车只适用于在平地大道上行驶,而在山间小路上则无法使用。战争中,由于山道运粮困难,运输工具亟待解决。

    这时,蒲元发明了独轮车,常称之为木牛”,“廉仰双辕,人行六尺,牛行四步,人载一岁之粮也”。这种独轮车适用于在崎岖小道上行走,一千多年来一直被广泛使用。

    造船技术在这一时期也有很大的发展。孙吴政权建立不久,就拥有船舰五千余艘,并不断派出较大规模的船队,北航辽东,南通南海。其中大船上下五层,可载三千人。

    在作灭吴准备时发明将许多小船拼装成一艘大船的造船方法。这种大船称为“连舫”,“方百二十步,受二千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往”

    造船数量很大,东晋安帝时,建康一次风灾,所毁官商船只约达万艘。在冀、定、相三州造船即达三千艘。

    如何提高船行速度,是船舶设计建造中的重要问题。而李皋设计的新型战船,“挟二轮蹈之,翔风鼓浪,疾若挂帆席”。

    由于战争的需要,攻城略地的战略战术以及攻防器械和兵器制造,都有不同程度的发展。在攻守器具方面。

    弩机趋于大型化,“中朝大弩卤簿,以神弩二十张夹道,..刘裕击卢循,军中多万钧神弩,所至莫不摧折”。

    刀已安上长柄,作为长兵器使用。刀的质量也比前代提高了,蒲元为诸葛亮造刀三千口,用这种刀劈砍装满铁珠的竹筒,象斩草一样。

    后来,质量又有了新的突破,东晋时发明横法钢,以制刀剑,锋利无比。改进了灌钢技术,提高了钢的质量,从而有利于制造兵器。

    綦母怀文所造钢刀,据说能斩铁如泥。除承袭前代的刀、矛、剑之外,还增加了少数民族的杂色兵器,如鞭、锏之类。

    从西域阿斯塔古墓出土的大量锦绮,可以看到有大红、绛红、粉红、黄、淡黄、浅栗、紫、宝蓝、翠蓝,叶绿、白等颜色,色彩极为丰富。

    还值得一提的是,再到后来,江南以染黑著称,所染黑色丝绸质量相当高,一般平民穿不起,大部为有钱人享用。

    马钧,字德衡,曹魏时扶风,来自西兴平东南,是一位杰出的机械发明家。他的突出成就是改进织机和发明翻车。

    据书注称:“时有扶风马钧,巧思绝世,傅玄序之曰:马先生,天下之名巧也。为博士,居贫,乃思绫机之变。面上就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悦。

    旧绫机五十综者五十蹑,六十综者六十蹑。先生患其丧工费日,乃皆易以十二蹑,其奇文易变,因感而作者,犹自然之成形,阴阳之无穷。”

    由于绫机的改良简化,使操作简易方便,提高了生产效率。这种新绫机很快就得到推广应用,促进了丝织业的发展。杨泉《织妇赋》描写织绸女工“节奏相应,五声激扬……屈申舒缩,沈厚抑扬”。

    造纸原料,以麻料为主,此外还采用其他韧皮纤维原料如楮皮、桑皮、藤皮等,有时还将树皮纤维和麻料混合起来造纸。造纸原料的扩大,与造纸技术的革新是密切相关的。

    造纸已在沤制脱胶,碱液蒸煮,舂捣,漂洗,打浆,抄纸等工序上更加精细,如舂捣已不止进行一次,并一般以碓代替杵臼,打浆度有显著增加。

    为改善纸的性能,有施胶技术,早期的施胶剂是植物淀粉糊剂,或将其掺入纸浆中,或刷在纸面上,再予以砑光。这样处理的纸在书写时就不会发生走墨、晕染等现象。

    活动的帘床纸模,即用一个活动的竹帘放在框架上,因而可反复捞取成千上万张湿纸,并且这种先进的抄纸工具,能抄出紧薄而匀细的纸面。

    起初白度差,表面不甚平滑,结构不紧,纸面上纤维束较多,纤维帚化度低,帘纹不显,纸质粗厚。

    后来的纸则白度增加,表面较平滑,结构较紧凑,纤维束较少,有明显的帘纹,纸质较细薄。

    造纸术发明后,在书写纪事材料方面,还是纸与缣帛和简牍并用,纸还不足以完全取代简帛。这种情况,已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已能造出大量洁白平滑而又方正的纸,人们不再使用昂贵的缣帛和笨重的简牍来书写,而逐步习惯于用纸。

    最后纸成为占支配地位的书写材料,彻底淘汰了简牍。造纸术的进步,这一时期的各地都建立了官私纸坊。主要生产麻纸、桑皮纸和楮皮纸。

    剡溪沿岸是藤纸中心。由于藤纸质地优良,曾名噪一时。但在南方仍以麻纸为大宗。

    织物印染技术,直接继承前朝的。根据书中记载,前朝时,已能染十四种以上的颜色。

    秦淮河南有乌衣巷,据称住在这里的贵族子弟及军士都穿黑色绸衣。南京出产的黑绸直到近代仍驰名中外。

    毕岚曾“作翻车”,供洒道之用。这在马钧之前约半个世纪。但毕岚的翻车是否就是后世的龙骨水车,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国子学中的国学生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彼此成为固定的朋友,甚至几方背后的家族,也开始断断续续的有了联系。

    而马钧所作之翻车,则无疑是用于农业排灌的龙骨水车。其结构精巧,“灌水自覆,更入更出”,可连续不断地提水,效率比其他提水工具高得多,并且运转轻快省力,儿童都可操作。

    所以马钧应是龙骨水车的发明者,至少可以说他是继毕岚之后,对翻车作了重大改革,并用于农业排灌的革新家。

    翻车问世后,迅速得到推广,并沿用至今。在近代水泵发明之前,翻车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提水工具之一,对灌溉农田,发展农业生产,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马钧还制成了久已失传的指南车。关于马钧作指南车的问题,以及与高堂隆、秦朗在宫廷上的争论,史书上有很生动的描写。

    其后的祖冲之曾将一辆只有外壳的指南车,制作安装了内部机构,予以修复,不过,有书本,详细地记载了指南车的内部构造。据此,人们才对指南车有了更具体的了解。

    马钧还改进了连弩和发石车,又利用机械传动装置,创造了以木为轮,以水为动力变化万端的水转木偶百戏。

    在这一时期,还出现了一批成就卓著的机械发明家,他们在发明或改进各种机械,如先进的农业加工机械,水转连磨,水力连机碓等方面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以至于,慕容婉儿现在,每想宫中的一位俊美公子,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此事,男子之间正常的举止,都被她就连悕雪也不例外。

第五百三十六章 莫沦阶下囚

    发髻上的饰物有步摇、花、簪、钗、镊子或插花的形式,南方妇女以茉莉花插于发髻,有时将花戴在衣襟上。

    桌面之上放在炉瓶有茶具等物,桌子的四腿为直腿方材,拐子纹角牙,桌面下方为一个圆形绣墩,上面覆盖有褥套。

    太子之妃的服装,有絳纱复裙、丹碧纱纹双裙、丹纱杯文罗裙等名色。由此可见,女裙的制作已很精致,质料颜色也都各不相同。

    大抵是承继了前朝的遗俗,有衫、袄、襦、裙之制,样式以宽博为主,衣衫用对襟为多,领、袖均缘边,袖口缀有一块不同颜色的贴袖,下著条纹间色裙,腰用帛带系扎,衣裙之间还有一条围裳,以便束腰。

    高髻上插步摇首饰,髻后垂有一髾,后再度流行,成了广大妇女的主要发型。

    步摇与步摇冠一般为妇女装饰,普通妇女除将头发挽成各种样式外,也有借用假髻的,其假髻较为随便,髻上的装饰也没有蔽髻复杂。

    后来梳这种发式逐渐减少,少数妇女模仿死于民族习俗,将发挽成单环或双环,高耸发顶,也有梳丫髻或螺髻。

    耳饰里小巧简洁的耳环称为“丁香”,将繁复华丽的耳坠称为“络索”。女子“一簪一珥,便可相伴一生”。

    继承中原风俗,民间妇女结发者,三分发,抽其鬟直向上,妇女发顶正中分出髻鬟,做成上竖的环式,这种髻式先流行于宫中,后普及民间。

    男子一般都穿大袖翩翩的衫子,直到后来,这种衫子仍为各阶层男子所爱好,成为一时的风尚。

    汉族男子的服饰,主要有衫。衫和袍在样式上有明显的区别,照汉代习俗,凡称为袍的,袖端应当收敛,并装有祛口。而衫子却不需施祛,袖口宽敞。

    衫由于不受衣祛等部约束,服装日趋宽博,成为风俗,并一直影响到之后服饰,上自王公名士,下及黎庶百姓,都以宽衫大袖,褒衣博带为尚。

    从传世绘画作品及出土的人物图像中,都可以看出这种情况。除衫子以外,男子服装还有袍襦,下裳多穿裤裙。

    漆纱笼冠是集巾、冠之长而形成的一种首服,在魏晋时期最为流行。

    制作方法是在冠上用经纬稀疏而轻薄的黑色丝纱,上面涂漆水,使之高高立起,里面的冠顶隐约可见。

    履式,除采用前代丝履之外,盛行木屐。访友赴宴只能穿履,不得穿屐,否则会被认为是仪容轻慢,没有教养。

    但在江南一些地区,由于多雨,木屐穿用范围可相应广泛。

    书中列有矿物药二百六十六种,除水、火、土三部外,金石部所载连附录共达一百六十多种,分金、玉、石、卤四类。

    用粗大的竹子做井套,隔断淡水。用比较小的竹子做桶,出入井中,一筒装水几斗,用机械提升。

    赭红彩料可能是赭石,黑色彩料可能是一种含铁很高的红土,或乌金土和紫金土。白色彩料可能是一种配入熔剂的瓷土。

    釉陶器表面上的釉,是用天然的碳酸钙矿物配合粘土制成的。这种石灰釉是后世青瓷釉的鼻祖。

    仍有人使用传统深衣制,但形式与早期有较明显的差异。深衣的特点主要集中在衣服的下摆部位,将下摆裁制成三角,上宽下尖,层层相叠。

    则喜欢窄袖紧身的衫襦,帔子也是这个时期妇女服饰的特点,它一直流传,仍被广泛采用。

    女子的裤,一种是带条纹的小口裤,较窄瘦,是西北少数民族服装式样,曾一度流行于士庶女子或婢仆之中,贵族女子由于时兴胡服,也多著这种裤。

    另一种是比较宽阔的大口裤,北方妇女穿此裤时,都把裤腿上提于膝下,用丝带系缚,这种方式大多为劳动妇女或婢仆等所喜用。

    采桑妇女穿袍服、围裳,百姓女子穿上俭下丰服装;南北朝时期的百姓妇女梳丫髻、穿宽袖短衣、长裙,侍女梳环髻、穿对襟衣。

    钻井用的各种各样凿刀的先驱,在深井钻凿中是必不可少。汞矿或金矿都以砂矿为主。在汞和金共生的砂矿床中,较为确切。

    而铅为主的铅锌铜多金属矿床,上有绿石、下有锡的现象也是存在的,而上有绿石、下有赤铜也是实际情况的确切反映。

    《诗经》里有“言念君子,温其如玉”之句。

    “山上有葱,下有银;山上有薤,下有金;山上有姜,下有铜锡;山有宝玉,木旁枝皆下垂。”

    这些记载,虽不一定完全和实际相符,但是他所指出的利用指示植物找矿的方向是对的,把地下的矿床和地表的植物联系起来。

    山上出现的某种矿物和山下出现的另一种矿物,分别产于不同的地层或岩石中,既不同属于一个矿体,这仅仅是一种位置上的相对关系。

    同时又用各种技术手段初步解决了井下通风、排水、提升和巷道支护等一系列复杂的技术问题。

    井下,矿工们又利用船形木盘等器具,进行重力选矿,以测定矿石的品位,决定采掘方向。他们十分准确地选择了断层接触带中矿体富集、品位高的地方进行开采。

    已采的矿石在井下进行初选,把贫矿和废石充填进采空区,这样,既可以有选择地进行开采,又可以使出窿的矿石品位比较高,减少提运量。

    一般是在地表沿矿脉露头开口后,就沿矿脉倾向由上而下进行斜井开采。矿井不规则,宽窄不一,呈弯曲的鼠穴式。垂直深度约八十米。

    青瓷釉由石灰石和瓷土配制而成。在石灰釉里,铁是主要呈色元素,其次是钛和锰。

    铅釉,周时以铅的化合物作为基本熔剂,主要呈色剂是铜和铁。铜使釉呈现翠绿色,铁使釉呈现黄褐和棕红色。

    钴仅次于铁、铜,像唐三彩的蓝色,就是用钴呈色的。此外天蓝釉、霁青釉都加入了钴。

    在书房、厅堂之中的家具,以书桌、条几、矮榻、坐椅为主,书案之上常陈设有图书典籍,架格之中摆放文房雅玩。

    这幅画中人物虽然是古代汉服的装束,但是里面的家具陈设则是地地道道的清代中期以后的家具风格。拐子纹的花牙,内翻回纹马蹄足,都与传统的明韵风格大相径庭,

第五百三十八章 众叛亲离伫

    所以,司马澄请他做手炉,是要自己用,还是要赠予谁,卫铄不禁有些好奇。

    长时间倚靠在高楼的栏杆上,微风拂面一丝丝一细细,望不尽的春日离愁,沮丧忧愁从遥远无边的天际升起。

    碧绿的草色,飘忽缭绕的云霭雾气掩映在落日余晖里,默默无言,谁又能理解,靠在栏杆上的人的心情。

    长榻前面置有一低矮的小几,剑棱腿足,几的前面栽有盆花,几上放有一张仲尼式古琴及图书卷轴。长榻旁边置有一竹制斜万字锦地纹透空扶手椅。

    厅堂的左侧有落地隔罩将厅堂分为里外间,隔罩外侧靠墙处摆放有一件四面平书格,书格造型较为奇特,分两部分组成。

    上部为一个两层隔板的书格,下部为一抽屉矮桌做成,矮桌长宽与书格相等,书格放置在矮桌之上,矮桌正好成为书格底座,形成叠落式样。

    厅堂后面的白墙之上,开有井字长棂窗格,有两扇窗格半开半掩,一位书童正往里窥探,整个画面充满了生活情趣。

    前方放着一张小凳,凳的上半部虽然以褥套覆盖,但仍可看出凳面为圆形,下有束腰,四条腿为三弯腿,线条委婉流畅,一顺到地。

    紧靠圆凳的是一个方桌,桌面之上放有一块方形垫砖,上面放有栽花盆景,方桌桌面与桌腿成直角相接,桌面之下为简洁的勾云角牙。

    四条腿为直腿方材,直落到地,足端做成内翻马蹄足,罗汉床后放有一张长桌,桌面长方平直,光素简洁,桌面之上撂着整函的书籍以及茶具等物品。

    整个室内家具陈设丰富,有长桌、床榻、绣墩等家具。

    后侧有一张方桌,桌面之下为曲尺枨子,上面放有提梁茶壶。再把目光转到敞轩之外,左侧的圆光门里,有一件斑竹节纹的高几,几上放有炉瓶等物。

    大口浅井型盐井蓬勃发展的时期,不但能开采自然盐泉、盐岩所标示的地下盐卤,而且能开采没有自然盐泉标示的地下盐卤。

    面以藤屉编织,光素无修饰,四条腿足直落到地,形成内翻马蹄足。右侧的长桌,则是四面平式的方桌。

    长桌之上放有果盘、盆景、文玩匣盒等陈设品。长桌右侧是一张与室内装修同步打造的大床,从图上看,这种接墙而建的大床似乎应是按地打造的固定寝床。

    在画面下方,可以看到一个圆形三足的铜制炭炉,铜炉里的炭灰之上放有茶具二件,正好可以暖茶。画面最左侧是一件小型方凳,凳面方方正正,凳面下四腿为直材,下有底枨相承。

    一位丫环模样的年轻女子站在方凳之上,面上就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悦,正掀帘回望,透过窗帘向外望去,但见雪压松枝,风景独特。外面瑞雪满庭院,室内春意正盎然。

    安有回纹拐子门的板墙把室内空间分成两部分,右侧的空间应为外屋,接临回纹拐子门处,立有一架莲花底座的烛台戳灯,靠墙处摆有一张长条抽屉桌,桌面中心嵌以白色大理石,上面放有盛装佛手的浅地托盘。

    桌的下方安有抽屉,一具已经半拉开,四条腿子为直腿方材,桌腿与抽屉之间安有拐子纹角牙。墙上开有横竖棂条的方窗,方窗中心嵌有国色天香牡丹图绢画。

    回纹拐子门内,应为内室,由于视线所限,只能看到一个绣墩和靠墙摆放的一架平头案,案面之下安有挡板,下踩足托。

    炕床做成几腿罩的形式,床罩为七抹式,直落在炕沿之上。寝室的临窗处摆有一张长方条桌,长桌上放有蓝绫书套一函,旁边有插花胆瓶一只。

    桌面正中嵌有云石,四角的四条腿子与桌面形成直角相交,下面安有类似于窪膛肚的倒拱枨子,四腿直下,至足端形成内翻勾云底足。

    厅堂的内景,长桌上放有天球瓶、盆景、几座等物,陈设丰富。隔着门帘稍远处是一个长方小凳,凳面正中镶嵌“井”字格纹,疑似为棋盘。

    凳面下方有拱起的罗锅横枨,上安双环卡子花,四条腿为方材直腿,至足端形成内翻回纹马蹄足,从色泽上看,此凳颜色幽深,应为紫檀或红木材质做成。

    中心是一张带衬层的桌子,桌子的结构是罗锅枨无束腰直腿桌,这样的桌子在结构上是合理的,如此冰棱花的衬层没见过。更多的是实芯衬层。

    板足案,如意云头开光,大翘头,独板案子,上面放青铜器,宣德炉,瓷瓶等等。高大,伟岸,不错的案子,看不出材质,有可能是黄花梨的——因为看不出漆的痕迹。

    桌子的右前方的香几我见过类似的黄花梨实物,大理石面,四面平,霸王枨,带托泥,很牛逼的香几。当时看到黄花梨的类似东西的时候以为是琴几,

    二人凳的长凳,软屉,霸王枨,翻马蹄,有束腰。

    运人的箱子是大漆嵌螺钿,里衬髹朱漆,工艺精细,而且是十分讲究的了。长榻低矮,四条腿足的足底做成如意云头样,落在托泥之上。

    这时的里社,祭祀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二十五家共猎,第二种则是共出祭品。

    礼服是正红色的,绣了九只金凤,看起来虽不及黑色礼服庄重,却是华丽异常。

    凤冠上是六龙三凤冠,龙是金丝掐制,凤凰是翠鸟羽毛制成,龙嘴里垂下许多珍珠宝石,龙凤之间还有一些翠蓝花叶。

    凤冠的下部有两排以红、蓝宝石为中心,用珍珠围成的小圆圈。凤冠后面垂着六条叶状的装饰物,上面满是珍珠和宝石。

    凤冠上的翠蓝部分均使用翠鸟的羽毛制成,看起来能把人的眼睛晃花了。

    礼毕后,里众共食、聚饮。这是一个全民参与的节日,有饮酒、分肉、赛会、妇女停针线之俗,场面十分热烈。

    由礼部、銮仪卫和内务司共同办理,所耗用的钱财不计其数。

    即位后,阶下三鸣鞭,在鸣赞官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礼。典礼中,百官行礼应奏丹陛大乐,此时设而不作,群臣庆贺的表文也进而不宣。

    最后要颁布诏书,以表示皇帝是“真命天子”,仪式庄严而隆重。

    首先,大学士再将诏书捧出,交礼部尚书捧诏书至阶下,交礼部司官放在云盘内,那是种装饰有云纹的木托盘,由銮仪卫的人擎执黄盖共同由中道出太和门,再鸣鞭,还宫。

    文武百官分别由太和门两旁的昭德门、贞度门随诏书出午门,将诏书放在龙亭内,抬至**城楼上颁布。乾隆帝返端凝殿,再换上孝服。大学士等将“皇帝之宝”交回,贮于大内。

第五百三十九章 庶者终不得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乃为悲哀。按照安雅的意思,无论是哪种可能,司马澄就注定是个可怜人了。

    香润玉温,是指形容年轻女子肌肤的娇嫩温香,细若游丝,很微弱,似乎马上会断掉,但是又很坚韧,不会马上断掉。

    “弓者,揉木而弦之以发矢”。制弓最重要的工序就是弄弯它。

    造船数量很大,东晋安帝时,建康一次风灾,所毁官商船只约达万艘。在冀、定、相三州造船即达三千艘。

    如何提高船行速度,是船舶设计建造中的重要问题。而李皋设计的新型战船,“挟二轮蹈之,翔风鼓浪,疾若挂帆席”。

    对纸张加工的另一技术是所谓的“潢治”之法。

    由于战争的需要,攻城略地的战略战术以及攻防器械和兵器制造,都有不同程度的发展。在攻守器具方面。

    造船技术在这一时期也有很大的发展。孙吴政权建立不久,就拥有船舰五千余艘,并不断派出较大规模的船队,北航辽东,南通南海。其中大船上下五层,可载三千人。

    梁侯景在制作攻城器械方面尤为突出,曾“设百尺楼车”,又造飞楼、撞车、登城车、钩堞木、阶道车、火车等,“并高数丈,一车至二十轮”。攻防器械在战争中发挥了很大作用。

    弩机趋于大型化,“中朝大弩卤簿,以神弩二十张夹道,..刘裕击卢循,军中多万钧神弩,所至莫不摧折”。

    在作灭吴准备时发明将许多小船拼装成一艘大船的造船方法。这种大船称为“连舫”,“方百二十步,受二千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往”

    造船数量很大,东晋安帝时,建康一次风灾,所毁官商船只约达万艘。在冀、定、相三州造船即达三千艘。

    丹阳有斗场锦署,无疑是官设纺织手工业。此种机织技工是刘裕灭姚秦后由“平关右迁其百工”而来。其后,锦署成为南朝官府手工业常设纺织机构,制作王室服物。

    长弓呈简单的圆弧型,没有天朝角弓反弯的复杂形状。不用火烤的方式,那样会降低弓的张力,也不能一下子弯到位,那样的话,弓背就是不折断也要造成内伤而失去弹性。

    弯曲的过程叫做“驯弓”,就是让弓背逐步适应弯曲。做这事需要一个专门的托架。托架可用硬木制成,一端竖着挖个凹槽用来托住弓背,另一端设法垂直固定在地上。

    在弓背松弛状态将绳子绑住两端,把弓背的正中架在托架的凹槽上,均匀用力,慢慢拉弦,挂到第一弦槽里,弓背就被略略弯曲了。

    这时,要仔细检查弓背的曲线是否流畅均匀,标出过于强直的地方,把弓背放松后进行修整微调,直到满意为止。

    然后再将绳拉开,逐次加大开度向下挂槽,并不断修整弓背,直到形成一条令人满意的均匀弧线。

    正是因为司马澄鲜少出门抛头露面,洛京城里关于他的传言才会愈演愈烈,

    每当离”真相“越近,司马昀的心碎就多了一分,

    每加拉三、四个弦槽的开度,就可以将绳收紧些。这一过程不能操之过急,特别是每次加大开度之前,最好让弓背“休息”,使内部应力得到释放,以免木质损坏。

    每次上紧也不可太多,最好一次收紧一寸。当达到弓手适合的满弓开度时,弓就驯好了。

    指弓手所能拉开的最大开度,相当于手臂平伸出去时由掌心到胸前的距离。这时,卸去托架,给弓背刷上几层亚麻籽油作为防潮保护层。

    油干了,便可以挂弦。弓弦是用羊肠或筋鞣制而成的,弹性和韧性都很好。挂弦时的固定开度掌握在弓弦与弓背中心的距离达到拳高。

    十分重视发展纺织工业。设立官员,有固定的官署,专人管理。

    “中尚方又别领别局、泾州丝局、雍州丝局、定州绸绫局四局丞”、“司染置又别领京坊、河东、信都三局丞”。

    战乱频仍,黄河中游的官营冶铁业还能维持生产。长江以南地区受到的破坏较少,仍然有较多的冶铁作坊继续得到发展,铜、银、金矿则兴废无常,趋于衰落。

    当时的丝织业中心仍在北方,直到很久以后,定州仍是贡奉绫锦最多的地方。织物非常精丽。

    传记中曾载元忠“曾贡世宗蒲桃酒一盘,世宗报以百练缣”,还有的记载祖珽“出山东大文绫并连珠孔雀罗等百余匹,令诸妪掷樗蒲赌之,以为戏乐”。

    口口相传十八般武艺,苦练技术学本领。边走边安慰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自己也不是一个人……

    还有的时候,也在泾州、雍州各地分设织局令丞、司织中大夫、小司织上士以及缝工、雕工、韦工、玻工、毳工、绩工、织丝、织采、织枲、织组等各中士、下士。

    棉布方面有称:“闽人以棉花为吉贝”,很早之前就有人开始种植棉花。

    “夫珍玩所生,皆中国及西域,他方物比不如也,代郡黄布为细,乐浪练为精,江东太末布为白,故不如白叠子所织布为鲜洁也。”

    白叠子所织布,当为西域生产的“白叠布”。在当时,西北地区少数民族所织棉布已传入中原。

    后来朝时,棉布已广泛流行。高昌为产棉区,哈喇和卓古墓葬中,出土了一种以大红、粉红、黄、白四色构成几何图案的织锦,为丝、棉混合物。

    这个时期的墓葬中,也出土有纯棉纤维织成的白布,还发现了和平元年,有了借贷棉布和锦的契约。一次借贷叠布达六十匹之多,这种棉布显然是当地生产的。

    棉布和锦同被用作流通手段,可见棉布产量不会很少。

    列传中曾记载:高昌“其地高燥”,“寒暑与益州相似,备植九谷”,“多草木,有草实如茧,茧中丝细如,名曰‘白叠子’,国人多取织以为布。布甚软白,交市用焉”。除吐鲁番外,于田一带也有了棉织品。

    聚会结束之后,陆机的弟弟陆云,是一位爱笑的乐观青年,劝他哥哥不要这样冲动:

    “人家是北方人,没有听说过我们吴郡名人也很正常嘛”。

    然而,陆机回复了一句,非常著名的话:

    “我父、祖名播海内,宁有不知,鬼子敢尔!”

    陆逊陆抗名扬海内是真的,但是卢志是“鬼子”又是什么?后来陆机在成都王司马颖手下犯下错误,卢志进谗言致使陆云等连累而死。

    匈奴、鲜卑等民族有母系遗风,旧俗“妇持门户”,来日方长,江山或许就真的要就此易主了。

    听了慕容婉儿话,慕容倾也愣了一些,而后,又听见悕雪十分窘迫地清咳了两声,他不由得想起之前,悕雪为了写情笺,换回女装时的样子。

第五百四十章 再听儿时语

    刀已安上长柄,作为长兵器使用。蒲元为诸葛亮造刀三千口,用这种刀劈砍装满铁珠的竹筒,象斩草一样。

    后来,质量又有了新的突破,东晋时发明横法钢,以制刀剑,锋利无比。改进了灌钢技术,提高了钢的质量,从而有利于制造兵器。

    綦母怀文所造钢刀,据说能斩铁如泥。除承袭前代的刀、矛、剑之外,还增加了少数民族的杂色兵器。

    如果是全身全部黑色,而在尾巴尖上长有一点白毛的,叫垂珠或者墨玉垂珠,还叫墨玉重珠。

    每当离”真相“越近时,司马昀的心碎就徒增一分,求而不得,舍而不能,得而不惜,乃为悲哀。

    那远去飞鸿组成的“人”字飞翔,都可说是一个个“愁”字而已。思念情人,见雁字倍增愁思,“人”字也就变成了“愁”字。

    如果按照安雅的意思,无论是哪种可能,司马澄就注定是个可怜人了。

    悕雪边走边安慰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自己也不是一个人……

    起初白度差,表面不甚平滑,结构还不紧,纸面上纤维束较多,纤维帚化度低,帘纹不显,纸质粗厚。

    后来的纸则白度增加,表面较平滑,结构较紧凑,纤维束较少,有明显的帘纹,纸质较细薄。

    造纸术发明后,在书写纪事材料方面,还是纸与缣帛和简牍并用,纸还不足以完全取代简帛。这种情况,已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已能造出大量洁白平滑而又方正的纸,人们不再使用昂贵的缣帛和笨重的简牍来书写,而逐步习惯于用纸。

    最后纸成为占支配地位的书写材料,彻底淘汰了简牍。造纸术的进步,这一时期的各地都建立了官私纸坊。主要生产麻纸、桑皮纸和楮皮纸。

    剡溪沿岸是藤纸中心。由于藤纸质地优良,曾名噪一时。但在南方仍以麻纸为大宗。

    造纸原料,以麻料为主,此外还采用其他韧皮纤维原料如楮皮、桑皮、藤皮等,有时还将树皮纤维和麻料混合起来造纸。造纸原料的扩大,与造纸技术的革新是密切相关的。

    造纸已在沤制脱胶,碱液蒸煮,舂捣,漂洗,打浆,抄纸等工序上更加精细,如舂捣已不止进行一次,并一般以碓代替杵臼,打浆度有显著增加。

    为改善纸的性能,有施胶技术,早期的施胶剂是植物淀粉糊剂,或将其掺入纸浆中,或刷在纸面上,再予以砑光。这样处理的纸在书写时就不会发生走墨、晕染等现象。

    活动的帘床纸模,即用一个活动的竹帘放在框架上,因而可反复捞取成千上万张湿纸,并且这种先进的抄纸工具,能抄出紧薄而匀细的纸面。

    织物印染技术,直接继承前朝的。根据书中记载,前朝时,已能染十四种以上的颜色。

    从西域阿斯塔古墓出土的大量锦绮,可以看到有大红、绛红、粉红、黄、淡黄、浅栗、紫、宝蓝、翠蓝,叶绿、白等颜色,色彩极为丰富。

    还值得一提的是,再到后来,江南以染黑著称,所染黑色丝绸质量相当高,一般平民穿不起,大部为有钱人享用。

    马钧,字德衡,曹魏时扶风,来自西兴平东南,是一位杰出的机械发明家。他的突出成就是改进织机和发明翻车。

    据书注称:“时有扶风马钧,巧思绝世,傅玄序之曰:马先生,天下之名巧也。为博士,居贫,乃思绫机之变。

    旧绫机五十综者五十蹑,六十综者六十蹑。先生患其丧工费日,乃皆易以十二蹑,其奇文易变,因感而作者,犹自然之成形,阴阳之无穷。”

    由于绫机的改良简化,使操作简易方便,提高了生产效率。这种新绫机很快就得到推广应用,促进了丝织业的发展。杨泉《织妇赋》描写织绸女工“节奏相应,五声激扬……屈申舒缩,沈厚抑扬”。

    毕岚曾“作翻车”,供洒道之用。这在马钧之前约半个世纪。但毕岚的翻车是否就是后世的龙骨水车,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国子学中的国学生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彼此成为固定的朋友,甚至几方背后的家族,也开始断断续续的有了联系。

    而马钧所作之翻车,则无疑是用于农业排灌的龙骨水车。其结构精巧,“灌水自覆,更入更出”,可连续不断地提水,效率比其他提水工具高得多,并且运转轻快省力,儿童都可操作。

    所以马钧应是龙骨水车的发明者,至少可以说他是继毕岚之后,对翻车作了重大改革,并用于农业排灌的革新家。

    翻车问世后,迅速得到推广,并沿用至今。在近代水泵发明之前,翻车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提水工具之一,对灌溉农田,发展农业生产,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马钧还制成了久已失传的指南车。关于马钧作指南车的问题,以及与高堂隆、秦朗在宫廷上的争论,史书上有很生动的描写。

    其后的祖冲之曾将一辆只有外壳的指南车,制作安装了内部机构,予以修复,不过,有书本,详细地记载了指南车的内部构造。据此,人们才对指南车有了更具体的了解。

    马钧还改进了连弩和发石车,又利用机械传动装置,创造了以木为轮,以水为动力变化万端的水转木偶百戏。

    在这一时期,还出现了一批成就卓著的机械发明家,他们在发明或改进各种机械,如先进的农业加工机械--畜力连机磨,水转连磨,水力连机碓等方面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以前,陆上运输所用的车辆,多数是双轮车。双轮车只适用于在平地大道上行驶,而在山间小路上则无法使用。战争中,由于山道运粮困难,运输工具亟待解决。

    这时,蒲元发明了独轮车,常称之为木牛”,“廉仰双辕,人行六尺,牛行四步,人载一岁之粮也”。这种独轮车适用于在崎岖小道上行走,一千多年来一直被广泛使用。

    造船技术在这一时期也有很大的发展。孙吴政权建立不久,就拥有船舰五千余艘,并不断派出较大规模的船队,北航辽东,南通南海。其中大船上下五层,可载三千人。

    在作灭吴准备时发明将许多小船拼装成一艘大船的造船方法。这种大船称为“连舫”,“方百二十步,受二千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往”

第五百四十一章 青草的翠色

    还有绛纱复裙、丹碧纱纹双裙、紫碧纱纹双裙、丹纱杯文罗裙等。髻是一种假髻,髻上所镶的金翠首饰各有严格的规定,非命妇不得使用。

    厅堂正中放有一张回纹拐子挺腿方桌,方桌上有专供观赏的栽花盆景。这件方桌造型繁琐,桌面方正平直,桌面下以四个回纹拐子站牙,攒接成十字形的挺腿,支撑着方形。

    敞轩之中,紧临曲栏处,后侧有一张方桌,桌面之下为曲尺枨子,上面放有提梁茶壶。再把目光转到敞轩之外,左侧的圆光门里,有一件斑竹节纹的高几,几上放有炉瓶等物。

    书房雅斋内景,小凳凳面长方平直,凳面中间安有藤屉,下有束腰及壼门牙板,四条腿足直下,足上起云纹翅,足端做成内翻马蹄。

    凳的右前方,有假山石台座,上陈设方口高瓶,瓶内插有花叶一枝。紧临一张架几长案。案面为一块独板,上面放有蓝绫封套的书籍一函,案面另一侧还有都盛盘一具,盘内放置笔筒石砚等文具。

    一张圆靠背扶手椅上,紧临他们的是一张四面平长条桌,桌面之下安有拱起的直角拐子纹罗锅枨,四条腿子为方腿直材,直接地面。

    以上这样几种服装的样式的形成,在基本的形制上除受到东装样式的基础上发展而来,宽松的政治环境,玄学之风,佛教的兴盛以及士族制度的影响等,都促进这一服饰的形成。

    秦淮河南有乌衣巷,据称住在这里的贵族子弟及军士都穿黑色绸衣。南京出产的黑绸直到近代仍驰名中外。

    只见长桌之上放有果盘、盆景、文玩匣盒等陈设品。右侧是一张与室内装修同步打造的大床,在下可以看到一个圆形三足的铜制炭炉,铜炉里的炭灰之上放有茶具二件,正好可以暖茶。

    最左侧是一件小型方凳,凳面方方正正,凳面下四腿为直材,下有底枨相承。掀帘回望,透过窗帘向外望去,但见雪压松枝,风景独特。外面瑞雪满庭院,室内春意正盎然。

    弓和箭是临时所能制备的最好武器,也很易于制备。只需花上很短时间,你就会在使用它们时成为受益者。

    有完全干燥结实的弹木材料当然更好,没有时你应有能力制出好弓。如果你预计在所在地会呆上数月,你就应该贮存一些上等弹木以备用。

    右侧的空间应为外屋,圆光门里,接临回纹拐子门处,立有一架莲花底座的烛台戳灯,靠墙处摆有一张长条抽屉桌,桌面中心嵌以白色大理石,上面放有盛装佛手的浅地托盘。

    桌面下方安有抽屉两具,一具已经半拉开,四条腿子为直腿方材,桌腿与抽屉之间安有拐子纹角牙。

    墙上开有横竖棂条的方窗,方窗中心嵌有国色天香牡丹图绢画。回纹拐子门内,应为内室,由于视线所限,只能看到一个绣墩和靠墙摆放的一架平头案,案面之下安有挡板,下踩足托。

    寝室内景的画面,炕床做成几腿罩的形式,床罩为七抹式,直落在炕沿之上。寝室的临窗处摆有一张长方条桌,长桌上放有蓝绫书套一函,旁边有插花胆瓶一只。

    桌面正中嵌有云石,四角的四条腿子与桌面形成直角相交,下面安有类似于窪膛肚的倒拱枨子,四腿直下,至足端形成内翻勾云底足。

    厅堂的内景,左侧临墙处近景是一张嵌理石的长条桌,桌面下方安有窪膛肚的牙板,牙头做成拐子纹,四条腿子直下,形成内翻回纹马蹄。

    长桌上放有天球瓶、盆景、几座等物,陈设丰富。隔着门帘稍远处是一个长方小凳,凳面正中镶嵌“井”字格纹,疑似为棋盘。

    凳面下方有拱起的罗锅横枨,上安双环卡子花,四条腿为方材直腿,至足端形成内翻回纹马蹄足。从色泽上看,此凳颜色幽深,应为紫檀或红木材质做成。

    下有束腰,腿足低矮,足端做成内翻马蹄,几条腿子之间安有拱起的罗锅枨,上植矮佬。矮榻左侧地面上放有一个霁蓝瓷器的墩座,墩座上面陈设莲花台座,上面放有松枝盆景。

    矮榻前方有一方桌,桌面呈正方形,上面陈设书籍和笔筒等文房物品。桌面之下安有拐子纹角牙,桌腿与桌面直角相交,形成四面平的式样,四条腿足为直材,至足端形成内翻马蹄足。

    矮榻后依一体型宽硕的长桌,长桌尺寸较宽,桌面上放有湖石盆景、瓶花、茶具等物。

    桌面与四腿以直角相交,形成四面平的样式,可以看出,长桌腿子的边沿起线,四腿的上端卷勾云横枨相连,整张长桌的造型简洁光素,疏朗大方。

    一张带衬层的桌子,桌子的结构是罗锅枨无束腰直腿桌,桌子的右前方的香几我见过类似的黄花梨实物,大理石面,四面平,霸王枨,带托泥,很牛逼的香几。

    当时看到黄花梨的类似东西的时候以为是琴几,二人凳的长凳,软屉,霸王枨,翻马蹄,有束腰。

    板足案,如意云头开光,大翘头,独板案子,上面放青铜器,宣德炉,瓷瓶等等。高大,伟岸,不错的案子,看不出材质,有可能是黄花梨的——因为看不出漆的痕迹。

    运人的箱子是大漆嵌螺钿,里衬髹朱漆,十分讲究了。

    厅堂中间,一位书生装束的年轻人坐在短足长榻之上。长榻低矮,四条腿足的足底做成如意云头样,落在托泥之上。

    长榻前面置有一低矮的小几,剑棱腿足,几的前面栽有盆花,几上放有一张仲尼式古琴及图书卷轴。长榻旁边置有一竹制斜万字锦地纹透空扶手椅。

    厅堂的左侧有落地隔罩将厅堂分为里外间,隔罩外侧靠墙处摆放有一件四面平书格,书格造型较为奇特,分两部分组成,上部为一个两层隔板的书格,下部为一抽屉矮桌做成,矮桌长宽与书格相等,书格放置在矮桌之上,矮桌正好成为书格底座,形成叠落式样。

    厅堂后面的白墙之上,开有井字长棂窗格,有两扇窗格半开半掩,一位书童正往里窥探,整个画面充满了生活情趣。

    圆光门内。左侧摆着一张嵌理石的罗汉床,罗汉床面为藤屉编织,床面下为壼门式牙板,牙板之下为内翻马蹄足,兜转有力。

    右前方放着一张小凳,凳的上半部虽然以褥套覆盖,但仍可看出凳面为圆形,下有束腰,四条腿为三弯腿,线条委婉流畅,一顺到地。

    紧靠圆凳的是一个方桌,桌面之上放有一块方形垫砖,上面放有栽花盆景,方桌桌面与桌腿成直角相接,桌面之下为简洁的勾云角牙。

    四条腿为直腿方材,直落到地,足端做成内翻马蹄足,罗汉床后放有一张长桌,桌面长方平直,光素简洁,桌面之上撂着整函的书籍以及茶具等物品。

第五百四十二章 以石交络之

    “小姐,你看这个……”侍女面露惊讶之色。

    女子顺着侍女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变了脸色,眼疾手快,直接捏到了碧甸子,连着系线,二话不说就一把抽了出来。

    司马澄没能躲开,本就不喜欢旁人近身的他,便立刻皱起了眉头,刚想出言制止,但女子的动作却先行停住了。

    “这东西你哪里来的?!”女子的语气骤然一变。

    司马澄撇眼,看见了女子手中的碧甸子,那是他临行前,特意请王府中的嬷嬷,缝在衣中之物。

    璟王爷说,那是初次遇见司马澄时,散落在他身边的东西,或是他真正的父母,留给他的东西。

    多日的鞭刑使得衣襟破损,碧甸子才意外显露出来,此刻,上面还沾有司马澄的血污,暗红与翠绿交织,格外刺眼。

    司马澄迟迟没有开口,女子显然已经有些急了,死死地盯着他,眼中带着些许狠劲。

    “你快回答我!“女子的话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到现在为止,这是第一次,司马澄从女子身上感受到怒意,他微微抬眸,目光深邃地回敬对方。

    临行前,关于是否要带上这碧甸子,他还略有迟疑。后来,司马澄想着自己是与匈奴人交手,而碧甸子则是胡人之物,就当作护身符似的,带在了身上。

    “这东西一直就在在下身上,没有什么从哪里来……“司马澄淡淡地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的东西对吧?“女子赶忙追问。

    虽然没有人能证明,但璟王爷说是,应该就是自己的东西了吧……司马澄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而,司马澄刚垂下头,脸却被人捧了起来,他一抬头,便是再一次,和女子四目相对,而且,距离更近了。

    被人这样追问,司马澄已经感到了异样,然而,他没有刨根问底,便已是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更不要说此刻,眼前的女子也已经红了眼眶。

    “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

    “我曾失足落水,所以,不记得被收养之前的事情了。“司马澄如实解释,同时,脸色也沉了一分,“如果姑娘只是想让我抬起头,松开手也可以,中原有句话,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话音刚落,女子脸上的动容明显地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没落,不过,却很快又回过神来,而后松开手,但动作却轻柔了很多。

    司马澄五分胡人的模样,再加上这并不常见的,且成色不错的西域之物,他脑海中也曾闪过一丝念想——或许,这一次会离真正的自己更近一些。

    见女子欲言又止,这次,司马澄没有立刻低下头,他撑着身体,看着眼前之人,只见她匆忙解开袖口的布条,露出腕子上的饰物。

    那也是一串碧甸子!

    “我是鲜卑人,名叫匹孤文姬,这个是儿时,母亲给我们姐弟制的碧甸子。”匹孤文姬抬起手。

    听到匹孤文姬的话,司马澄不由地睁大了眼睛,此刻,他的碧甸子虽已是颈链,但璟王爷说过,当时,碧甸子的手链已经散落,因为大豫男子又鲜用首饰,所以才在修补时,改成了可以放在衣襟下的颈链。

    “我其实有两个弟弟,大弟年幼时,因为流亡,不幸掉入大江,至今生死未卜。“匹孤文姬的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虽然时间有些出入,但不瞒司马公子,你与我的……“

    匹孤文姬本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但此刻,她也觉得难以置信,眼前之人,真的会是自己的弟弟?!

    其实,匹孤文姬此番前来,是另有目的,也就是一个梦,才让她动了认亲的心思,不过,她也没真抱什么希望,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匹孤文姬是鲜卑人,丁奚城是羯族的地盘,本来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却因为匈奴对中原宣战,胡人各族之间,关系也变得紧张起来。

    旧地待不下去,匹孤文姬三人便决定,去投奔北方的鲜卑大国——黛国,一路上山高道远,渐渐地,胡人之间也有了战乱,所以路径此处时,便被羯族生擒了。

    匹孤一氏,曾经也鲜卑一部落中的皇族,不过,在部落中站错了派别,从而对方追杀,死了母亲,丢了二儿子。

    因为匹孤文姬擅长骑射,尤其是射箭,所以,羯族便觉得她可用,便以她父亲和二弟的性命相挟,强制让她为羯族卖命。

    虽然,匹孤文姬一直在想着,如何逃出去,但奈何,父亲重伤未愈,而二弟本就身体孱弱,再加上羯族的严防,事情迟迟没有进展。

    匹孤文姬虽然懂汉话,但她并未显露出来,而不久前,她便亲耳听到司马烈,大言不惭地跟别人炫耀,说是自己的出主意,留住了匹孤文姬。

    本就对司马烈没什么好感,再听到这一番说辞,匹孤文姬更是恨不得,将司马烈千刀万剐,但碍于他身边的猛士,自己独身一人行刺,还是有些冒险,才只能先按兵不动。

    不过,匹孤文姬也没有坐以待毙,转手就查到,司马烈抓来了个人,囚禁于地牢之中。

    见司马烈抓了人不杀,匹孤文姬不禁有些疑惑,后来又听人说,司马烈带着猛士进去,独自出来后,里面便会隐约传出惨叫声,由此判断,多半是用了刑。

    匹孤文姬听过一句话,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本就打算来会会司马澄,而司马烈反复的折磨,愈发说明,司马澄说不定会是一个“好兄弟“。

    所以,匹孤文姬才更要隆重登场,除了清水和饭食,此刻,她的腰间其实还别着伤药。

    一开始,匹孤文姬也完全没往认亲方面想,当年也不是没找过,只是大江水流急湍,且支流众多,想要寻到落水之人,就如海底捞针。

    然而,就在前两天,匹孤文姬听说,司马澄被押送来时,还蒙着头,所以没人知晓其样貌。

    见司马烈如此神秘,匹孤文姬便更加好奇起来,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司马澄青年男子,且为大豫皇室,不过,却是胡人样貌,好像是什么的养子。

    匹孤文姬不禁诧异,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然而,就在昨晚,她在梦中见到了许久不曾出现的大弟,是儿时,自己和两个弟弟,三人一同玩耍的场景。

    惊醒后,匹孤文姬想着,这或是在暗示什么,但转念一想,她好像又找到了缘由,她的这个弟弟,正是在本月之初所生。

    匹孤文姬不禁有些泄气,觉得自己是不是因此,才会梦有所思。然而,就在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进入地牢时,却从气息奄奄的司马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亲近。

    所以,当匹孤文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时,她便下意识地,先去擦了司马澄的脸。

    “所以,匹孤姑娘觉得,在下是您的弟弟吗?“司马澄直言问道。

第五百四十三章 旧调今传语

    话音落地,阴暗的地牢瞬时失了声响,只剩下司马澄的低沉之音,似有似无地萦绕在耳畔。

    “的确有这种可能……”匹孤文姬嘴角微扬,“不过,司马公子什么都不记得,单凭一串石头,就愿意接受鲜卑人的身份,是不是草率了些?”

    没有久别重逢的痛哭流涕,司马澄面色平静,比起确认,言语中更多的是质问,这也让匹孤文姬从“巧合”中醒悟过来。

    “匹孤姑娘能这么想就好……“司马澄应声道。

    至此,地牢中又安静了下来,一旁的侍女听不懂汉话,但看着一向直爽的小姐,在自家的“弟弟”面前,露出窘迫之色,感到十分费解。

    想到之前,小姐还在为大公子的事情忧心,侍女便有些沉不住气,便开口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这碧甸子分明就是出自夫人之手,鲜卑上下,也只有夫人会有这耐心,将石头磨得如此圆润了。“

    “我也觉得……不过,他说自己落水失忆,不记得之前的事,更不要说这碧甸子。“匹孤文姬眉头紧蹙,”而且,他刚才那语气你也听到了,似乎还看不上我的身份呢。“

    匹孤一氏,其实也曾是鲜卑部落中的皇族,不过在在争权的过程中,因为站错了派别,从而惹来对方追杀,在逃亡路上,匹孤文姬死了母亲,丢了弟弟。

    当年,弟弟落水,匹孤文姬和父亲也不是没找过,只是大江水流急湍,且支流众多,想要寻到落水之人,就如海底捞针。

    “什么呀……小姐您也曾是公主呢,到了黛国也是皇族旁系,就算他曾经是皇子,但现在也是人质,您是来帮他的,居然还这么硬气。”想着司马澄听不懂鲜卑语,侍女也没有避讳。

    就如侍女所说,鲜卑族历史悠久,发展过程中渐渐分离,匹孤一族驻留原地,另一支的拓跋氏,则往北,成为了今日的黛国,追溯起来,两者还是同源。

    匹孤文姬摆摆手,示意侍女不要再说了,她对自己落水的弟弟,始终心中有愧,看着司马澄,她并不像侍女一样气恼,反倒有几分心疼。

    不管司马澄,是不是自己的弟弟,面对眼前的青年男子,匹孤文姬心中还是有些复杂。

    听说中原人看不起胡人,匹孤文姬虽无法亲自体会,但此刻,她在羯人的丁奚城,即便面孔相似,却因是异族,而受到不少冷眼,自己还尚有亲人陪伴,但司马澄却是独自承担着一切。

    匹孤文姬双手交叉于胸前,定眼看了看司马澄,许久,才开口轻声说道:

    “你说他刚才那说话样子,是不是跟母亲有些像……”

    匹孤文姬的母亲是中原人,所以他们姐弟三人,都不是典型的鲜卑人样貌,身形也不像大多数胡人那样,高大健硕。

    来丁奚城的路上,司马澄便经常食不果腹,到了地牢里更是如此,所以,身形看上去也更加瘦削。

    相由心生,司马澄在中原生活了十多年,眉眼间更少了几分胡人的粗犷,所以,匹孤文姬乍一看,也只是觉得,他就是个五官深邃些的汉人罢了。

    “夫人才不是那样的!”侍女立刻反驳道,“夫人待人和善,声音也格外温柔。”

    “嗯……”匹孤文姬舒心一笑,忽然哼起什么来,“尤其,是在唱这首歌谣的时候……”

    匹孤文姬说完,似乎是陷入了回忆,沉默了一阵,然而,就是这样的沉寂,却闹得司马澄心乱如麻。

    两人所用的胡语,应该是被抓以来,司马澄听得最为舒服,听懂最多的胡语,更让他惊诧的是,刚才匹孤文姬随口哼起的两声调子,他竟然觉得十分熟悉。

    司马澄努力地回忆着,然而越想,后脑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这一次他没有放弃,也是唯独的这一次,司马澄是这么地渴望,想起曾经的自己。

    痛楚愈演愈烈,司马澄额前渗出汗珠,身体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匹孤文姬察觉后,立刻扔下了帕子,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

    此刻,司马澄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他闭着眼,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匹孤文姬的怀中。

    匹孤文姬愣了好一会,然而,当她看着安静地合上眼,躺在自己怀中司马澄,她瞳孔微张,脑中的残影与现实交叠——孩童在草原上奔跑,跑累了,弟弟便睡在了姐姐的肩头。

    “你……你没事吧!”见司马澄面色苍白,匹孤文姬心中一紧,用胡语嚷道。

    往事一瞬,匹孤文姬来不及思考,眼下,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就希望司马澄能赶紧睁开眼,不管他是谁,自己都要救他。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匹孤文姬是胡人之女,晃动司马澄的身体时气力十足,只见司马澄眉头微蹙,恍惚之间忽然喃语了一句。

    “额格旗……”

    那声音不大,但匹孤文姬却听得再清楚不过了,她立刻红了眼眶,而且因为虚弱,司马澄的声音之轻柔,再度让她忆起往昔。

    “额格旗”在鲜卑语中,是姐姐的意思。

    ……

    过了一日,司马澄再度地睁开了眼,他环顾四周,幽暗的地牢里只剩下他一人,他动了动僵硬的肩颈,接连的“咔嗒”声响起,还伴随着隐隐的痛楚。

    司马澄已经不是第一次昏厥,对于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一时没想起来,脸上还带着些许茫然的神色。

    然而,刚抬起头,后脑袭来的痛楚却毫不客气地提醒了他,司马澄若有所思,动了动胳膊便发现,身体也舒爽了不少,低头一看,虽还是带着血渍的旧衣,但里面的伤口好像也处理过了。

    那日,自己头痛欲裂,昏厥了过去,所以,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太清,应该是匹孤文姬处理的,司马澄想着。

    见四下无人,司马澄估计自己是睡过去了,匹孤文姬离开,他一人百无聊赖,便有缓缓合上了眼。

    然而,就在这样,司马澄耳边却莫名地响起哼唱声,那是之前,匹孤文姬哼唱过的小调。

    司马澄想起来了,上次,他听到这首调子时,是自己中了司马烈的毒箭,昏睡之际,梦中女人和孩子说话,期间响起过这首调子。

    或许,这是记忆深处里的歌谣,是儿时,母亲常给自己的,那时的他,还不叫司马澄。

    地牢静谧无声,司马澄潜心思考,此刻,他已经站在了路口的中央,他权衡着,谋划着,想要重新掌控全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司马澄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五百四十四章 浅薄至浓意

    司马澄依旧闭着眼,心中却在默默盘算,虽然地牢不见天日,不晓时分,但距上次来的时间,多少还是近了些。

    更何况,每次,若是司马烈大驾光临,必定从开门时,就已经先声夺人了,但这一次,此人小心翼翼,直到进门,才让司马澄听到声响。

    “我又来了,司马澄……”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地牢的宁静。

    司马澄闻声抬眸,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借着微弱的烛火,最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双朴素的黑靴。

    “别来无恙,匹孤姑娘。”司马澄应声搭道。

    虽然只隔了两日,但当匹孤文姬再一次,看到司马澄带有血色的面庞时,心中还是不禁动容。

    “喏,今天是来让你吃饭的。”匹孤文姬晃了晃手上的囊包。

    司马澄只是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匹孤文姬见状,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已经大概懂得了司马澄的习惯,不否定就是同意。

    “听说你许久没进食,我就带了些新鲜的胡乳达,不会很硬,又有营养,还管饱。”匹孤文姬自顾自地说道。

    胡乳达是一种干酪似的东西,布囊打开时,司马澄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奶味,眉头就不自觉地皱起,然而,他又不想拂了匹孤文姬的好意。

    不过,还没等司马澄开口拒绝,匹孤文姬就已经动作迅速,打开了布囊,掰了一小块送到了司马澄嘴边。

    “谢过匹孤姑娘,在下对牛乳过敏。”司马澄顿了顿,淡淡地说道。

    匹孤文姬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眼前一亮,转而,便目光真挚,眉眼间透着女子独有的温柔,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放心,这是羊乳做的。”匹孤文姬解释道,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司马澄听闻,表情更是不自觉地僵在脸上,他对食物虽没有明显的喜恶,但对**,却好像独有一分偏爱,他依稀有些印象,得知自己因敏症,而不能食乳品时,他还难过了好一阵。

    “中原多牛乳,但在草原上,羊乳也十分常见,我弟弟……“见司马澄没反应,匹孤文姬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我弟弟也对牛乳过敏,所以我知道用羊乳,就没事。“

    那日,司马澄用鲜卑语叫了她“姐姐“,匹孤文姬彻底呆住,从那一刻起,她就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当年落水的弟弟。

    之后,司马澄昏迷,匹孤文姬便和自己的侍女,帮他清理了伤口后才离开,第二日,觉得司马澄应该醒了,就马不停蹄地来看望。

    匹孤文姬是家中的长姐,大人不在时,就担起照顾之责,游牧一族,常以牛乳为食,所以,弟弟牛乳过敏之事,母亲更是三番五次地叮嘱,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牢记于心。

    其实这一点,也可以作为司马澄身份的有力佐证,不过,匹孤文姬却没有主动提起。

    一致倒还好,但若没有敏症,之前的那声“姐姐”,所带来的莫大欣喜,便就成了一场空,希望破灭或比没有希望,更加残忍。

    “哦……这么巧……”司马澄说完,便乖乖地咬了下去。

    做工一致的碧甸子,能听懂的胡语,还有同一首歌谣,再加上敏症……还有被司马澄遗忘的,自己在晕厥之际说出的那句鲜卑语。

    人证物证,都已经一一摆在眼前,司马澄若是再想否认,就是掩耳盗铃的愚者,在自欺欺人了。

    “句句属实!就是我弟弟的事情……”匹孤文姬对司马澄强调道。

    希望之火愈燃愈烈,匹孤文姬暗自长舒了一口气,但此刻,面对眼前这个,目光深邃的老成少年,即便自己是姐姐,却莫名地觉得自己,被“弟弟”压了一头。

    接着,司马澄便老老实实地吃起了干酪,不再言语,另一边的匹孤文姬,也是心有所想,不敢轻易开口。

    草原之子性情豪爽,匹孤文姬更是个急性子,只要看对眼的人,便可以称兄道弟,而现在,面对时隔多年重逢的自家血脉,本应该热情以待,但眼前的司马澄,虽与自己处境相似,但却有着不同的立场。

    为了认亲顺利,回去之后,匹孤文姬便想尽办法,了解这位大豫皇族的情况,不然她应该会早点前来探望,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得知了司马澄的全名。

    匹孤文姬的母亲就是汉人,她自然亲汉,鲜卑各部态度有异,但也不至于到了排斥的地步。

    而且,鲜卑族各部也因远离中原,与大豫政权并没有太多来往,但却有传言,说中原汉人看不起异族。

    匹孤文姬看着眼前的司马澄,虽五分胡人的模样,但举手投足间,显然是一副中原人的做派,再看此刻,对自己不咸不淡的样子,一时间,她也有些拿不准司马澄的态度。

    而且,令她感到庆幸的是,这次的胡汉之战,并没有鲜卑各部的参与,司马澄又是战败被俘,不然两人,很可能就要从姐弟变成仇敌了。

    司马澄虽然被囚禁于此,司马烈没有杀他,匹孤文姬估计,应该也是因为他的身份,但自己这边,只有过去的皇室虚名,到了黛国,也不知拓跋氏,会如何对待他们,更何况,她现在还受制于羯族。

    所以,匹孤文姬才会觉得,虽然自己可以在外自由进出,但处境也不一定,就比司马澄好多少。

    不过,在司马澄这边,自从他决定,吃下了匹孤文姬递来的食物开始,便已经决定,要接纳这个新的身份了。

    司马澄早就意识到,血缘是改变不了的事,更何况,他还曾经,因为自己不是司马氏的血脉,而感到庆幸。

    当初,司马澄拒绝想起真正的自己,是怕自己要离悕雪而去,但现在,也只有想起自己是谁,他才有可能回到悕雪身边。

    而至于,为何没有回应匹孤文姬,也是司马澄真的有些顾不上,他也并非铁人,**唤醒了麻痹的味觉,他也已经数月,没有吃上一口像样的东西了。

    更何况,自从司马烈现身,司马澄更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除了受刑,还要戒备他是否在水中下毒,但此刻,在自己的亲姐姐面前,身心俱疲的司马澄,终于可以安了心。

    “谢过匹孤姑娘……”待身体恢复了些气力,司马澄便开了口。

第五百四十五章 认亲与认清

    之前,匹孤文姬还觉得,中原男子优柔寡断,当面叫声“姐姐”还扭扭捏捏的,此刻,面对司马澄突然的致谢,她不禁有些意外。

    “哦……不谢!”匹孤文姬迟疑了一瞬,应声后,又匆忙递上一块干酪。

    看着司马澄,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食物,匹孤文姬不禁想起儿时,母亲斥责自己,吃东西狼吞虎咽的事,她不由得露出笑容,忽然觉得,中原男子好像也不错,至少挺有礼貌的。

    通过之前的接触,匹孤文姬便觉得,司马澄是个聪明人,即便落到这步田地,和自己说起话来,也依旧从容不迫,甚至还能步步为营。

    或许,只是认亲之事是有些突然,反正司马澄现在,也没排斥自己,相信这第二声“姐姐”,应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过,有些事情却已经等不了了,正当匹孤文姬整理好思绪,准备和司马澄共谋大计时,司马澄却先开了口。

    “刚才,匹孤姑娘叫全了我名姓,想必已经了解过在下了,是吗?“司马澄低声说道。

    “没错,中原皇室,重臣之子。“匹孤文姬几个字,简单说明了司马澄的身份。

    “那姑娘可知,现在大豫如何?“司马澄脱口而出,语气中夹杂着急切。

    原以为接下了,司马澄仔细和自己商讨,如何逃出这里的计谋,没想到,他先关心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自己的国家。

    听到这里,匹孤文姬不禁有些气馁,觉得认亲的困难又多了一分,既然是鲜卑人,那她自然希望司马澄,能跟着他们共赴黛国。

    “听说,匈奴占领了大豫的都城,你们的皇帝逃到南方去了。”匹孤文姬答道。

    “所以,皇帝只是逃走了对吗?“司马澄听闻,不禁眼前一亮。

    这是比找到自己是谁,更让司马澄觉得高兴的事情,如果只是逃走,或许说明,悕雪还没有死。

    “额……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匹孤文姬茫然地看着司马澄,“我能确定的,只是大豫还没有亡国。”

    羯族并没有直接参与胡汉之战,所以具体的战况,匹孤文姬也不得而知,对于这个局面,她只是觉得,或许有利于司马澄留下。

    毕竟,大豫的都城越来越远,而现在,战争还没有完全平息,司马澄说不定,会因此断了念想。

    “那,请您帮我打听一下可以吗?匈奴攻占洛京城时,发生了什么,以及……”司马澄一脸恳切,“现在的皇帝,叫什么名字?“

    之前,不管匹孤文姬说什么,司马澄总是一副默认的样子,但一提到大豫,他便有了神采。

    匹孤文姬暗中叹了口气,而后还是点了点头,既然是亲姐弟,便应该坦诚相待,更何况,这是也是十多年来,她第一次收到司马澄的请求。

    “如果打听到了,你是要回去吗?“匹孤文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此话一出,却没有立刻等来司马澄的回音,其实,关于这一点,司马澄一时也答不上来。

    之前,司马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快点回到洛京城,但是,在听过司马烈的话之后,他却不得不犹豫了。

    司马澄想回洛京城,是因为他想回到悕雪身边,即便悕雪只是不做皇帝,那他回去,也可以守护在她身边。

    但如果,悕雪已经不在了,璟王爷自立为王,或者拥护了其他人为皇帝……司马澄不敢去想,更不知道,要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如何面对这一切。

    还有一件事,璟王爷将碧甸子交给自己时,曾经说过,如果,司马澄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他便不会约束其的去留。

    但如果……只是如果,悕雪真的不在了,他是不是可以选择离开,因为只要在璟王爷身边,他便永远忘不了悕雪。

    所以,眼下对司马澄而言,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悕雪的情况。

    这样一份情意,司马澄自然不会跟匹孤文姬说起,即便是自己的亲姐姐,但对他而言,两人只是有着共同的父母罢了。

    司马澄抬眸,从匹孤文姬的神色中,看出一丝忧虑,再结合之前谈话,他似乎猜出了她担忧的事。

    “您……可能是我的亲姐姐,对吗?”司马澄避开了匹孤文姬的问话,反而直接点中了要害。

    话音刚落,匹孤文姬立刻抬起头,略显局促地看着司马澄,一时有些说不上话,毕竟之前,自己一口一个“弟弟”地叫时,司马澄不闻不问,现在却又冷不丁地提起。

    匹孤文姬自然是想留司马澄,但一想到他在中原长大,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来他的反感,踌躇之际,司马澄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虽然,我可以承认自己的身世,您也知道,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而且,本就不习惯与人亲近,所以……”司马澄解释道。

    “没关系!”匹孤文姬赶忙回应道,“我……我理解的……其实,阿贞他也不怎么跟我亲近。”

    听到司马澄说,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姐姐,匹孤文姬已经喜不自胜,见是司马澄面有疑惑,才反应过来,又赶忙解释道:

    “我们家一共有三个孩子,你,我,然后就是阿贞,他是老三,也是你的弟弟。“

    “那还有吗?“司马澄接着问道。

    “还有父亲,名为匹孤昇。”见司马澄有兴趣,匹孤文姬不禁有些兴奋,“母亲的话,虽然已经去世了,不过,她是中原女子,非常温柔慈爱。

    虽然是伤感的话题,但匹孤文姬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更何况,她现在寻到了司马澄,想必就是对母亲最好的慰藉。

    听了匹孤文姬的话,司马澄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没有想起儿时所有的事情,但已经听过母亲的歌声。

    中箭那次,就是母亲的调子,叫醒了沉睡中的自己,而后来,出现的那个小女孩,带他走出了黑暗的深渊。

    想到这里,司马澄不禁眉头微蹙,他觉得,既然自己没有其他的姐妹,那梦中的小女孩,会不会就是眼前匹孤文姬。

    然而,看到匹孤文姬洒脱的模样,司马澄沉思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觉得还是相去甚远,但是,他又实在想不出,自己还与哪个女孩有过交集。

    小女孩软糯的呼唤,在司马澄耳畔响起,煞那间,他的脸上还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

第五百四十六章 恶意的烈焰

    虽然,匹孤文姬还想与司马澄,共忆儿时趣事,不过,她却十分清醒地知道,这般温馨之事,不应发生在黑漆漆的地牢中。

    所以,在介绍了最基本的情况后,匹孤文姬很快止住了话匣子,接着,就开始跟司马澄,商讨起逃脱之策。

    而此举,也正与司马澄的想法不谋而合,是去还是留,都需先解开身上的铁链。

    交换了信息后,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司马烈阴险狡诈,明面对抗肯定不行,只能暗中出招,步步瓦解。

    匹孤文姬查到,司马烈引换司马澄,是他与羯族皇室私下的商量,并不被其他人知晓。

    所以,匹孤文姬出去之后,第一步,就要把此事闹得人臣皆知,让他与皇室产生嫌隙。

    而闹得时候也有技巧,司马澄告诉匹孤文姬,要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两人都是司马氏,只要强调这层关系,在加上胡人对汉人本来的不信任,相信司马烈不久,就会引来非议。

    接着,匹孤文姬要引导众人,将司马澄提出来审问,那个时候,司马烈肯定会以自己对司马烈用刑,来撇清自己的关系。

    不过,因为有了匹孤文姬的暗中帮助,司马澄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即便日后,哪怕是在出去的前一晚,再添新伤,他还可以诬陷司马烈,说是他为了避嫌,而作秀耍的手段。

    接下来,就是司马澄的机会,他要巧舌如簧、妙语连珠,获得皇室庇佑的同时,进一步削弱,羯族对司马烈的信任。

    因为时间有限,具体的说辞,司马澄也没来得及和匹孤文姬详说,但他心里已经想得透彻。

    虽然此刻,司马澄还那不清楚,羯族利用司马烈,是看中他的什么,但思来想去,应该无非就是三点——司马烈的身份、计谋还有情报,想要游说成功,则也是要从此处入手。

    如果羯族想动大豫,那便会重身份,司马澄和司马烈旗鼓相当,而且,作为此刻仍有名号的皇亲,说不定,他比司马烈还更有优势。

    论计谋,正面交锋,司马澄也有信心赢过司马烈,而他的劣势情报,则需要走一点弯路。

    掌握敌方的情报,是为了战事胜利,而司马澄就号称,自己可以用计谋获胜,如此,应该能弥补这一不足。

    司马澄年轻气盛,且身体硬朗,他相信,只要自己能离开地牢,开始养伤,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再加上,匹孤文姬又擅长射箭,一人近攻,一人远袭,假以时日,即使司马烈还有护卫在侧,他都有八成的把握,行刺成功,与此同时,再让匹孤文姬一行人,趁乱出逃,获得自由。

    瞒天过海之事情,在白马寺的时候,司马澄就做过,他有信心,在骗过众人的眼睛。

    其实,这也是最开始,匹孤文姬来看望司马澄的目的——她想要与司马澄联手,自己帮他解决司马烈,而他协助自己立刻丁奚城。

    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此举其实十分冒险,但现在却不同了,她是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亲弟弟身上。

    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后,司马澄见匹孤文姬,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禁面露疑惑之色,问道:

    “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没有!没有!“匹孤文姬连忙摆摆手,”明日就在朝会上,我就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匹孤文姬是太惊讶了,司马澄的计策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把她听得一楞一愣的。

    与此同时,匹孤文姬也不禁暗中庆幸,她本就不擅长谋略,如此一来,自己想得那些小伎俩,也都不用说出来献丑了。

    司马澄见状,也没多说什么,但由此,也大概相通了一件事,或是因为胡人擅于骑射,便疏于了心计与谋略,司马烈那种拙劣的手段,就能轻易讨得胡族的信任。

    送走了匹孤文姬,结合刚才的消息,再加上自己的推断,司马澄思忖良久,也算是基本摸清了司马烈的卑劣手段。

    司马澄不禁十分懊悔,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了,只是,他低估了司马烈的贪婪,低估了他对大豫和悕雪的恶意。

    司马烈,就不顾宗室礼法,逃离封地后,投身曾经最看不起的胡人,目标或只有一个,便也不想让悕雪好过,而最快的方法,便是挑起胡汉之间的战争。

    然而,司马烈是残臂,又不能率兵打仗,在尚武的胡人政权中,更是会被人看不起,所以他只能献计,赢得得各部首领的信任。

    计有两种,一种是巧计,一种是定向计,巧计在巧,出其不意,需要纵观全局,运筹帷幄。

    据司马澄所知,司马烈并不擅长谋划,他之前的幕僚中,就有不少军师似的人物。

    而另一种定向计,则是打针对,要能尽可能地知道对方策略,避强击弱,显然,司马烈用得就是这种,司马澄在与匈奴一战中,便是吃了这个苦头。

    司马澄估计,司马澄利用自己大豫皇室的身份,打开了第一个缺口,而说不定,去年的驿夫之死,便是他最开始的尝试。

    匹孤文姬说,司马烈曾在多个国家中出现,司马澄觉得,想必是他挑拨了小族与大豫的关系,还不满足,所以紧接着,就开始在各国间游走。

    一方面,是为了挑起更多争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收集各部的消息,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假手以他人。

    匹孤文姬的情报,也也证实了司马澄的猜想,为了进入羯族朝堂,司马澄正是出卖了氐族政权的内部消息,才得以在丁奚城中立足。

    司马烈精通大豫的文书规格、办事章程,想要捏造事实,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想来也是细思恐极,大豫之后的各种事端,或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过,胡人之境幅员辽阔,若说司马烈以仇恨为动力,凭一人之力,巧借各族间暗中的摩擦,搅动胡人各部一心对汉,司马澄也就勉强信了。

    但若还能同时,知晓洛京城的近况,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击,直到匈奴一族攻陷都城,司马烈还能置身事外,司马澄觉得,他在洛京定有帮手。

    此人现在身在何处,司马澄不得而知,这也是他担心之处,在悕雪入京时,此人就一直躲在暗处。

    司马澄想着,说不定,这将成为日后,自己与司马烈交锋时,最不可预测的变数。

第五百四十七章 苏醒在光下

    匹孤文姬第一次到访时,已经入夜,离开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然而,到了后半夜,她却再度到访。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匹孤文姬也不忍心,再让司马澄承受皮肉之苦,所以,她已经暗下决心,势必要在明日,让司马澄与司马烈对薄公堂。

    因为担心要当众验伤,匹孤文姬特意带来了伤药,再看司马澄脸色不好,她就顺便拿来了女子的粉物,以及一套干净的衣服。

    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早在在来丁奚城的路上,司马澄的战袍就已经,被人换成了最普通的粗布衣服。

    所以,伤药和衣物,司马澄都欣然接受,但看到那颜色鲜艳的妆品,他瘪瘪嘴,最终就还是谢绝了。

    打点好一切,匹孤文姬满意地点点头,跟司马澄简单核对好说辞,就准备离开,这时,却被司马澄叫住。

    本以为,司马澄是被自己的关怀之举所感动,但匹孤文姬到最后,司马澄都只是在提醒她,要好好打探大豫的消息。

    匹孤文姬只好苦笑着应声,虽然有些泄气,但其实,在回到住处之后,她就已经去差人打听了。

    ……

    第二日,司马澄独自在地牢中休养,不知何时,被“哗啦“的开门声吵醒,紧接着,几个面生的壮汉便走了进来。

    因为知道来者何意,所以,司马澄也没说什么,任由他们去解开自己的手铐脚镣,然而,铁链刚刚撤去,他就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直接摔到了地上。

    司马澄自己也略有吃惊,数月挨饿受刑所带来的伤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虽有匹孤文姬相助,但整个人还是比较虚弱,以至于,司马澄都没意识到,自己都已经开始,靠着铁链来支撑。

    但也是这一摔,再借着门外的光亮,司马澄意外地发现,在拐角的地上,露出了半点鞋靴。

    司马澄瞳孔微张,他立刻意识到,此刻,还有其他人在场,来了地牢不做事,定是派来监工的主子。

    想不到表演的时刻,来得如此之快,司马澄费力地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始在地牢里大嚷,撒起泼来。

    虽然,司马澄很快就被制服,但目的已经达到,听到了响动,拐角的人很快就露出了真容,

    听着那人大吼,司马澄便立刻变成了受惊的小兔,畏缩在一旁,他撇过眼,见那人的衣着上缀有毛皮,应该是有些身份的人。

    见司马澄衣冠齐整,那人十分诧异,上下打量一番,看到司马澄一脸惊恐的模样时,眼中很快又露出了鄙夷之色,斥责了壮汉们几句,就不由分说地将司马澄架出了地牢。

    迈出地牢的一步,阳光便肆意地打在脸上,因为身处黑暗太久,即便秋阳暖绒,司马澄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然而下一秒,他却又主动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久违地见到太阳,司马澄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再次活了过来,心中沉睡的野兽,也被再度唤醒。

    对司马烈的恨,还有对悕雪的思念,都在大漠的枯草黄沙中疯长。

    司马澄咬咬牙,上一次,悕雪心善,给了司马烈一条生路,却不幸酿下此等恶果,今日,哪怕是化身厉鬼,他都要死死咬住司马烈的命脉,誓死不休。

    有了这样的信念,进入朝会后,司马澄便立马忘记身体的不适,眼神突变,瞬时变成了一个,惜命胆小的大豫亲王。

    而司马烈也成了自己的同谋,战败匈奴是假象,实际上,是因为司马澄觉得,司马王朝命不久矣,所以,才暗中串通司马烈,想要借机投靠胡人。

    然而,在入殿之后,司马澄看了一圈堂中之人,胡人重义气,虽然,首领留了司马烈,但下面的人,却尽是轻蔑的神色,显然是看不上司马烈的。

    所以,司马澄随即变通,当被人问起,自己和司马烈的关系时,他就先添油加醋,故意撇清自己了和司马烈的关系,还说两人关系极差,彼此剑拔弩张,然而,他还没说几句,就被人斥止。

    司马澄能出现在朝会上,是因为今日一早,匹孤文姬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厉声斥责司马烈,说他将大豫亲王藏在地牢之中,暗中勾结。

    司马烈听闻,不禁仰天大笑,如果说之前,在其他国时,自己有过图谋不轨之举,若不小心留下了什么证据,他或真还无言以对。

    不过这次,在丁奚城中,司马烈却是实实在在地,始终如一,忠心于羯族王朝,小心行事,就是想取得皇室的信任,好让他们替自己出面,跟匈奴交涉,引换司马澄。

    所以,在匹孤文姬提出,让地牢之人和司马烈当面对质时,他才会爽快地同意,因为这一次,他真的问心无愧。

    然而,当司马澄走上朝堂,司马烈的表情就彻底僵住,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对司马澄用了刑。但此时的司马澄,虽然瘦了一圈,却是衣冠楚楚、精神饱满,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即便司马澄言辞“恳切“,司马烈也是据理力争,但堂上的那些胡人大臣,却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质疑之声接踵而至,司马烈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想要颠倒黑白,但一旁的司马澄,则显出一副怯诺的样子,因为能听懂胡语,所以,他总能在恰当的时机,给司马烈添个乱。

    司马烈侧不顺,羯族的大臣就改变方向,用蹩脚的汉话,从司马澄这个“善良“的年轻人中,寻找突破口。

    为了彰显自己,是个情深意重之人,面对大臣的连番逼,起初,司马澄还在否认,但同时,他也不忘在不经意间,给对方留下话柄,最后才不得已,娓娓道出了准备好的“真相”。

    不仅是言辞,就连在细节上,司马澄都尽力,在润物细无声的过程中,抬高自己在羯族朝堂上的地位。

    就比如回话时,只要有人声音稍微大了些,司马澄便会显得受宠若惊,微有凹陷的脸颊,以及纤弱的身行,也恰好隐藏了他习武之人的身份,同时,给人以容易控制的错觉。

    司马澄的举止异于往常,说辞又滴水不漏,司马烈如何辩驳,对方总能见招拆招。

    再加上还有几个,平日就看不惯自己的大臣帮衬,等座上的皇帝,也已经面色铁青,司马烈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司马澄算计了。

    不过,司马烈早已不少也初出茅庐的新晋官员,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看到司马澄毫无破损的衣衫,忽然眼前一亮。

    其实刚才,他就想让司马澄脱衣,要当众验伤,不过,司马烈转念一想,即便有伤口,他也不能证明,那就是自己下的手。

    这几日,司马烈虽没去到地牢,没能看到司马澄伤口愈合,但他知道,破了的衣服是绝对不会自己长回来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举剑相交锋

    只见司马烈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之笑,现在,只要找到这个,在暗中帮助司马澄的人,他就可以逆风翻盘。

    司马烈思索了片刻,很快,他就将目光停在了今日,挑起事端的匹孤文姬身上。

    然而,司马烈盯着匹孤文姬看了好一阵,一时间,他竟想不出个理由,一个让鲜卑人,和大豫亲王联手的理由。

    想到这里,司马烈便陷入困境,若要放眼到整个羯族朝堂,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出现碍了不少人的眼,所以,会干落井下石之事的人,可能还不止一个。

    因为司马烈一向来狂妄自大,也从来不是怕事的主,虽然,干着卖国求荣的勾当,但打心底里,却还是看不起这些胡族之人。

    而且,在胡人之间,各族关系错综复杂,宗族派别的复杂程度,比中原更甚,就是现在的大堂上,除了羯族自己人,还有好几位,来自匈奴、氐族等的胡人站在大臣之侧。

    司马烈从未打算真心臣服,压根就不像去了解胡人内部之事,就更不会将这些大臣们放在眼里。

    以至于,到了现在,司马烈也说不清楚,明里暗里,自己究竟树敌多少,而匹孤文姬又是否也身在其中。

    接着,堂上众人便开始商讨,要如何处置司马澄,大臣们纷纷谏言,虽有着中原人的身份,但他一半胡人面庞,却已经在无形中,赢得了部分人的青睐。

    司马澄也自然不能放弃这个“自荐“的好机会,开口就是“圣人有言……“,但又要立刻否定,讨好的同时,还展露了自己的谋略之才。

    谋臣听了,觉得有可有之处,较于司马烈“残臂”的狼狈,司马澄则衣冠楚楚,再加上相似的面容,看着都舒坦不少。

    司马澄还标榜了自己文人的身份,本就高人一等的武将们,相似着精神上的优越,进而觉得他毫无威胁,更不将他在眼里。

    一番折腾下来,皇帝还将最好的驿馆,安排给了司马澄,与匹孤文姬相邻。

    其实,从司马烈大势已去开始,在心里,匹孤文姬早已喜不自胜,不过,因为司马澄的叮嘱,直到走出朝堂,她都保持着一副严肃的模样。

    司马烈想到的事情,司马澄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为了避嫌,他要求匹孤文姬,除了点名道姓的问话,其他时候都要闭口不言,更不要和自己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在司马澄看来,今日,自己虽打了司马烈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在明上失了势,但这一下,未必就能动摇他的根基。

    至于匹孤文姬,她对羯族还是有用之人,就凭借这一点,在还没有确切证据的时候,司马烈也只能怀疑,不敢轻易动手。

    除此之外,刚才那几个,在朝堂上,跟司马烈唱反调的大臣,暂时也可以成为匹孤文姬的保护伞,为二人争取一些时间。

    因为有生病的父亲和弟弟,匹孤文姬很容易拿到草药,给司马澄治伤,胡医不懂内症,因为尚武,所以在刀、剑等利器之伤上,研究颇丰。

    所以,司马澄的伤口恢复很快,再加上他自己,略懂的一点医术,配了内服的药贴,更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段时间里,司马澄就是要养精蓄锐,他要趁着羯族的王、大臣,对他尚有好感,司马烈还未看穿之前,抢先一步,血刃其首。

    没错,这一次,司马澄是要取了司马烈的性命!

    中原边境受难,挑起胡汉之争,大豫帝位岌岌可危,自己和悕雪被迫分开……这一切的一切,司马烈都难辞其咎。

    只要一想到这里,司马澄就觉得自己热血沸腾,伤口带来的痛楚,都已不值得一提。

    在日光照耀之下,显得灿烂辉煌。驰道两旁,矗立着威仪棣棣的皇宫高院,甍宇齐飞,舛互迢递,一望无际。

    朝廷大典,初登极、授受大典外,还有亲政,晚清的垂帘听政,上皇帝的尊号、徽号,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尊号、徽号等。和登基、婚礼、寿辰一样重要。

    由礼部、銮仪卫和内务司共同办理,所耗用的钱财不计其数。

    即位后,阶下三鸣鞭,在鸣赞官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礼。典礼中,百官行礼应奏丹陛大乐,此时设而不作,群臣庆贺的表文也进而不宣。

    最后要颁布诏书,表示皇帝是“真命天子”,仪式庄严而隆重。

    首先,大学士再将诏书捧出,交礼部尚书捧诏书至阶下,交礼部司官放在云盘内,那是种装饰有云纹的木托盘,由銮仪卫的人擎执黄盖共同由中道出太和门,再鸣鞭,还宫。

    文武百官分别由太和门两旁的昭德门、贞度门随诏书出午门,将诏书放在龙亭内,抬至**城楼上颁布。乾隆帝返端凝殿,再换上孝服。大学士等将“皇帝之宝”交回,贮于大内。

    大口浅井型盐井蓬勃发展的时期,不但能开采自然盐泉、盐岩所标示的地下盐卤,而且能开采没有自然盐泉标示的地下盐卤。

    月亮渐渐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楼内气氛正是融洽,忽然下面响起了乐音,似乎还请来了乐师助兴。

    这时,坊间的灯也亮起来了,四处灯火通明,灯的样式也十分别致,绕有一番意境。

    口口相传十八般武艺,苦练技术学本领。边走边安慰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自己也不是一个人。

    城墙环绕着蜿蜒曲折的护城河,绿波荡漾,风光旖旎,层层高楼,鳞次栉比。气势轩昂的屋脊夹着皇帝专用的道路,杨柳的柳荫遮掩住流经宫苑的河道。

    裴玄灵临走前,还提醒了悕雪一句,不仅铜铁是中央专卖,盐也是如此。

    由中央设盐官管理,盐专卖采取在官府的监督下由盐民生产,官府定价收购,并由官府运输和销售。铁专卖采取官府。”

    作为皇帝,却只能宫里现在也只有司葵这个太医,而且出于他的安全考虑,悕雪也不打算让他出宫。

    秋栗宴上打听新矿一事,总得来说喜忧参半,不过就算知道了门路,还必须要有能去当地办实事的人,除此之外,现有的官营矿藏,也需要去当地确认情况。

    “就算你去了国子学,打听到了门路,还必须要派人前去,或许还不止一处,还需要想个由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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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忧思帛带牵,衣冠权柄不由己。原嫣愿黄终成玉,倾玄无念守黛影。薄墨款款归来去,橘香萦萦共此生。……为了一个的约定,她衣冠归朝,为他人守帝位,但朝野风雨岂容她一人翻覆……衣冠何渡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衣冠何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衣冠何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