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以石交络之
“小姐,你看这个……”侍女面露惊讶之色。
女子顺着侍女手指的方向看去,立刻变了脸色,眼疾手快,直接捏到了碧甸子,连着系线,二话不说就一把抽了出来。
司马澄没能躲开,本就不喜欢旁人近身的他,便立刻皱起了眉头,刚想出言制止,但女子的动作却先行停住了。
“这东西你哪里来的?!”女子的语气骤然一变。
司马澄撇眼,看见了女子手中的碧甸子,那是他临行前,特意请王府中的嬷嬷,缝在衣中之物。
璟王爷说,那是初次遇见司马澄时,散落在他身边的东西,或是他真正的父母,留给他的东西。
多日的鞭刑使得衣襟破损,碧甸子才意外显露出来,此刻,上面还沾有司马澄的血污,暗红与翠绿交织,格外刺眼。
司马澄迟迟没有开口,女子显然已经有些急了,死死地盯着他,眼中带着些许狠劲。
“你快回答我!“女子的话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
到现在为止,这是第一次,司马澄从女子身上感受到怒意,他微微抬眸,目光深邃地回敬对方。
临行前,关于是否要带上这碧甸子,他还略有迟疑。后来,司马澄想着自己是与匈奴人交手,而碧甸子则是胡人之物,就当作护身符似的,带在了身上。
“这东西一直就在在下身上,没有什么从哪里来……“司马澄淡淡地说道。
“所以,这就是你的东西对吧?“女子赶忙追问。
虽然没有人能证明,但璟王爷说是,应该就是自己的东西了吧……司马澄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而,司马澄刚垂下头,脸却被人捧了起来,他一抬头,便是再一次,和女子四目相对,而且,距离更近了。
被人这样追问,司马澄已经感到了异样,然而,他没有刨根问底,便已是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更不要说此刻,眼前的女子也已经红了眼眶。
“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
“我曾失足落水,所以,不记得被收养之前的事情了。“司马澄如实解释,同时,脸色也沉了一分,“如果姑娘只是想让我抬起头,松开手也可以,中原有句话,叫做‘男女授受不亲’。“
话音刚落,女子脸上的动容明显地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没落,不过,却很快又回过神来,而后松开手,但动作却轻柔了很多。
司马澄五分胡人的模样,再加上这并不常见的,且成色不错的西域之物,他脑海中也曾闪过一丝念想——或许,这一次会离真正的自己更近一些。
见女子欲言又止,这次,司马澄没有立刻低下头,他撑着身体,看着眼前之人,只见她匆忙解开袖口的布条,露出腕子上的饰物。
那也是一串碧甸子!
“我是鲜卑人,名叫匹孤文姬,这个是儿时,母亲给我们姐弟制的碧甸子。”匹孤文姬抬起手。
听到匹孤文姬的话,司马澄不由地睁大了眼睛,此刻,他的碧甸子虽已是颈链,但璟王爷说过,当时,碧甸子的手链已经散落,因为大豫男子又鲜用首饰,所以才在修补时,改成了可以放在衣襟下的颈链。
“我其实有两个弟弟,大弟年幼时,因为流亡,不幸掉入大江,至今生死未卜。“匹孤文姬的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虽然时间有些出入,但不瞒司马公子,你与我的……“
匹孤文姬本不是拐弯抹角的性子,但此刻,她也觉得难以置信,眼前之人,真的会是自己的弟弟?!
其实,匹孤文姬此番前来,是另有目的,也就是一个梦,才让她动了认亲的心思,不过,她也没真抱什么希望,毕竟,都已经过去了十多年,
匹孤文姬是鲜卑人,丁奚城是羯族的地盘,本来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却因为匈奴对中原宣战,胡人各族之间,关系也变得紧张起来。
旧地待不下去,匹孤文姬三人便决定,去投奔北方的鲜卑大国——黛国,一路上山高道远,渐渐地,胡人之间也有了战乱,所以路径此处时,便被羯族生擒了。
匹孤一氏,曾经也鲜卑一部落中的皇族,不过,在部落中站错了派别,从而对方追杀,死了母亲,丢了二儿子。
因为匹孤文姬擅长骑射,尤其是射箭,所以,羯族便觉得她可用,便以她父亲和二弟的性命相挟,强制让她为羯族卖命。
虽然,匹孤文姬一直在想着,如何逃出去,但奈何,父亲重伤未愈,而二弟本就身体孱弱,再加上羯族的严防,事情迟迟没有进展。
匹孤文姬虽然懂汉话,但她并未显露出来,而不久前,她便亲耳听到司马烈,大言不惭地跟别人炫耀,说是自己的出主意,留住了匹孤文姬。
本就对司马烈没什么好感,再听到这一番说辞,匹孤文姬更是恨不得,将司马烈千刀万剐,但碍于他身边的猛士,自己独身一人行刺,还是有些冒险,才只能先按兵不动。
不过,匹孤文姬也没有坐以待毙,转手就查到,司马烈抓来了个人,囚禁于地牢之中。
见司马烈抓了人不杀,匹孤文姬不禁有些疑惑,后来又听人说,司马烈带着猛士进去,独自出来后,里面便会隐约传出惨叫声,由此判断,多半是用了刑。
匹孤文姬听过一句话,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本就打算来会会司马澄,而司马烈反复的折磨,愈发说明,司马澄说不定会是一个“好兄弟“。
所以,匹孤文姬才更要隆重登场,除了清水和饭食,此刻,她的腰间其实还别着伤药。
一开始,匹孤文姬也完全没往认亲方面想,当年也不是没找过,只是大江水流急湍,且支流众多,想要寻到落水之人,就如海底捞针。
然而,就在前两天,匹孤文姬听说,司马澄被押送来时,还蒙着头,所以没人知晓其样貌。
见司马烈如此神秘,匹孤文姬便更加好奇起来,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司马澄青年男子,且为大豫皇室,不过,却是胡人样貌,好像是什么的养子。
匹孤文姬不禁诧异,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然而,就在昨晚,她在梦中见到了许久不曾出现的大弟,是儿时,自己和两个弟弟,三人一同玩耍的场景。
惊醒后,匹孤文姬想着,这或是在暗示什么,但转念一想,她好像又找到了缘由,她的这个弟弟,正是在本月之初所生。
匹孤文姬不禁有些泄气,觉得自己是不是因此,才会梦有所思。然而,就在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进入地牢时,却从气息奄奄的司马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亲近。
所以,当匹孤文姬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时,她便下意识地,先去擦了司马澄的脸。
“所以,匹孤姑娘觉得,在下是您的弟弟吗?“司马澄直言问道。
第五百四十三章 旧调今传语
话音落地,阴暗的地牢瞬时失了声响,只剩下司马澄的低沉之音,似有似无地萦绕在耳畔。
“的确有这种可能……”匹孤文姬嘴角微扬,“不过,司马公子什么都不记得,单凭一串石头,就愿意接受鲜卑人的身份,是不是草率了些?”
没有久别重逢的痛哭流涕,司马澄面色平静,比起确认,言语中更多的是质问,这也让匹孤文姬从“巧合”中醒悟过来。
“匹孤姑娘能这么想就好……“司马澄应声道。
至此,地牢中又安静了下来,一旁的侍女听不懂汉话,但看着一向直爽的小姐,在自家的“弟弟”面前,露出窘迫之色,感到十分费解。
想到之前,小姐还在为大公子的事情忧心,侍女便有些沉不住气,便开口问道:
“小姐,你怎么了?这碧甸子分明就是出自夫人之手,鲜卑上下,也只有夫人会有这耐心,将石头磨得如此圆润了。“
“我也觉得……不过,他说自己落水失忆,不记得之前的事,更不要说这碧甸子。“匹孤文姬眉头紧蹙,”而且,他刚才那语气你也听到了,似乎还看不上我的身份呢。“
匹孤一氏,其实也曾是鲜卑部落中的皇族,不过在在争权的过程中,因为站错了派别,从而惹来对方追杀,在逃亡路上,匹孤文姬死了母亲,丢了弟弟。
当年,弟弟落水,匹孤文姬和父亲也不是没找过,只是大江水流急湍,且支流众多,想要寻到落水之人,就如海底捞针。
“什么呀……小姐您也曾是公主呢,到了黛国也是皇族旁系,就算他曾经是皇子,但现在也是人质,您是来帮他的,居然还这么硬气。”想着司马澄听不懂鲜卑语,侍女也没有避讳。
就如侍女所说,鲜卑族历史悠久,发展过程中渐渐分离,匹孤一族驻留原地,另一支的拓跋氏,则往北,成为了今日的黛国,追溯起来,两者还是同源。
匹孤文姬摆摆手,示意侍女不要再说了,她对自己落水的弟弟,始终心中有愧,看着司马澄,她并不像侍女一样气恼,反倒有几分心疼。
不管司马澄,是不是自己的弟弟,面对眼前的青年男子,匹孤文姬心中还是有些复杂。
听说中原人看不起胡人,匹孤文姬虽无法亲自体会,但此刻,她在羯人的丁奚城,即便面孔相似,却因是异族,而受到不少冷眼,自己还尚有亲人陪伴,但司马澄却是独自承担着一切。
匹孤文姬双手交叉于胸前,定眼看了看司马澄,许久,才开口轻声说道:
“你说他刚才那说话样子,是不是跟母亲有些像……”
匹孤文姬的母亲是中原人,所以他们姐弟三人,都不是典型的鲜卑人样貌,身形也不像大多数胡人那样,高大健硕。
来丁奚城的路上,司马澄便经常食不果腹,到了地牢里更是如此,所以,身形看上去也更加瘦削。
相由心生,司马澄在中原生活了十多年,眉眼间更少了几分胡人的粗犷,所以,匹孤文姬乍一看,也只是觉得,他就是个五官深邃些的汉人罢了。
“夫人才不是那样的!”侍女立刻反驳道,“夫人待人和善,声音也格外温柔。”
“嗯……”匹孤文姬舒心一笑,忽然哼起什么来,“尤其,是在唱这首歌谣的时候……”
匹孤文姬说完,似乎是陷入了回忆,沉默了一阵,然而,就是这样的沉寂,却闹得司马澄心乱如麻。
两人所用的胡语,应该是被抓以来,司马澄听得最为舒服,听懂最多的胡语,更让他惊诧的是,刚才匹孤文姬随口哼起的两声调子,他竟然觉得十分熟悉。
司马澄努力地回忆着,然而越想,后脑却开始隐隐作痛起来,这一次他没有放弃,也是唯独的这一次,司马澄是这么地渴望,想起曾经的自己。
痛楚愈演愈烈,司马澄额前渗出汗珠,身体也开始不自觉地颤抖,匹孤文姬察觉后,立刻扔下了帕子,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
此刻,司马澄已经开始意识模糊,他闭着眼,整个人直接倒在了匹孤文姬的怀中。
匹孤文姬愣了好一会,然而,当她看着安静地合上眼,躺在自己怀中司马澄,她瞳孔微张,脑中的残影与现实交叠——孩童在草原上奔跑,跑累了,弟弟便睡在了姐姐的肩头。
“你……你没事吧!”见司马澄面色苍白,匹孤文姬心中一紧,用胡语嚷道。
往事一瞬,匹孤文姬来不及思考,眼下,她心中只有一个念想,就希望司马澄能赶紧睁开眼,不管他是谁,自己都要救他。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匹孤文姬是胡人之女,晃动司马澄的身体时气力十足,只见司马澄眉头微蹙,恍惚之间忽然喃语了一句。
“额格旗……”
那声音不大,但匹孤文姬却听得再清楚不过了,她立刻红了眼眶,而且因为虚弱,司马澄的声音之轻柔,再度让她忆起往昔。
“额格旗”在鲜卑语中,是姐姐的意思。
……
过了一日,司马澄再度地睁开了眼,他环顾四周,幽暗的地牢里只剩下他一人,他动了动僵硬的肩颈,接连的“咔嗒”声响起,还伴随着隐隐的痛楚。
司马澄已经不是第一次昏厥,对于之前发生了什么,他一时没想起来,脸上还带着些许茫然的神色。
然而,刚抬起头,后脑袭来的痛楚却毫不客气地提醒了他,司马澄若有所思,动了动胳膊便发现,身体也舒爽了不少,低头一看,虽还是带着血渍的旧衣,但里面的伤口好像也处理过了。
那日,自己头痛欲裂,昏厥了过去,所以,具体的细节已经记不太清,应该是匹孤文姬处理的,司马澄想着。
见四下无人,司马澄估计自己是睡过去了,匹孤文姬离开,他一人百无聊赖,便有缓缓合上了眼。
然而,就在这样,司马澄耳边却莫名地响起哼唱声,那是之前,匹孤文姬哼唱过的小调。
司马澄想起来了,上次,他听到这首调子时,是自己中了司马烈的毒箭,昏睡之际,梦中女人和孩子说话,期间响起过这首调子。
或许,这是记忆深处里的歌谣,是儿时,母亲常给自己的,那时的他,还不叫司马澄。
地牢静谧无声,司马澄潜心思考,此刻,他已经站在了路口的中央,他权衡着,谋划着,想要重新掌控全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司马澄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第五百四十四章 浅薄至浓意
司马澄依旧闭着眼,心中却在默默盘算,虽然地牢不见天日,不晓时分,但距上次来的时间,多少还是近了些。
更何况,每次,若是司马烈大驾光临,必定从开门时,就已经先声夺人了,但这一次,此人小心翼翼,直到进门,才让司马澄听到声响。
“我又来了,司马澄……”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地牢的宁静。
司马澄闻声抬眸,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借着微弱的烛火,最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双朴素的黑靴。
“别来无恙,匹孤姑娘。”司马澄应声搭道。
虽然只隔了两日,但当匹孤文姬再一次,看到司马澄带有血色的面庞时,心中还是不禁动容。
“喏,今天是来让你吃饭的。”匹孤文姬晃了晃手上的囊包。
司马澄只是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匹孤文姬见状,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已经大概懂得了司马澄的习惯,不否定就是同意。
“听说你许久没进食,我就带了些新鲜的胡乳达,不会很硬,又有营养,还管饱。”匹孤文姬自顾自地说道。
胡乳达是一种干酪似的东西,布囊打开时,司马澄便闻到一股浓郁的奶味,眉头就不自觉地皱起,然而,他又不想拂了匹孤文姬的好意。
不过,还没等司马澄开口拒绝,匹孤文姬就已经动作迅速,打开了布囊,掰了一小块送到了司马澄嘴边。
“谢过匹孤姑娘,在下对牛乳过敏。”司马澄顿了顿,淡淡地说道。
匹孤文姬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禁眼前一亮,转而,便目光真挚,眉眼间透着女子独有的温柔,语气也软了下来。
“你放心,这是羊乳做的。”匹孤文姬解释道,眼中闪过得意之色。
司马澄听闻,表情更是不自觉地僵在脸上,他对食物虽没有明显的喜恶,但对**,却好像独有一分偏爱,他依稀有些印象,得知自己因敏症,而不能食乳品时,他还难过了好一阵。
“中原多牛乳,但在草原上,羊乳也十分常见,我弟弟……“见司马澄没反应,匹孤文姬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我弟弟也对牛乳过敏,所以我知道用羊乳,就没事。“
那日,司马澄用鲜卑语叫了她“姐姐“,匹孤文姬彻底呆住,从那一刻起,她就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当年落水的弟弟。
之后,司马澄昏迷,匹孤文姬便和自己的侍女,帮他清理了伤口后才离开,第二日,觉得司马澄应该醒了,就马不停蹄地来看望。
匹孤文姬是家中的长姐,大人不在时,就担起照顾之责,游牧一族,常以牛乳为食,所以,弟弟牛乳过敏之事,母亲更是三番五次地叮嘱,即便是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牢记于心。
其实这一点,也可以作为司马澄身份的有力佐证,不过,匹孤文姬却没有主动提起。
一致倒还好,但若没有敏症,之前的那声“姐姐”,所带来的莫大欣喜,便就成了一场空,希望破灭或比没有希望,更加残忍。
“哦……这么巧……”司马澄说完,便乖乖地咬了下去。
做工一致的碧甸子,能听懂的胡语,还有同一首歌谣,再加上敏症……还有被司马澄遗忘的,自己在晕厥之际说出的那句鲜卑语。
人证物证,都已经一一摆在眼前,司马澄若是再想否认,就是掩耳盗铃的愚者,在自欺欺人了。
“句句属实!就是我弟弟的事情……”匹孤文姬对司马澄强调道。
希望之火愈燃愈烈,匹孤文姬暗自长舒了一口气,但此刻,面对眼前这个,目光深邃的老成少年,即便自己是姐姐,却莫名地觉得自己,被“弟弟”压了一头。
接着,司马澄便老老实实地吃起了干酪,不再言语,另一边的匹孤文姬,也是心有所想,不敢轻易开口。
草原之子性情豪爽,匹孤文姬更是个急性子,只要看对眼的人,便可以称兄道弟,而现在,面对时隔多年重逢的自家血脉,本应该热情以待,但眼前的司马澄,虽与自己处境相似,但却有着不同的立场。
为了认亲顺利,回去之后,匹孤文姬便想尽办法,了解这位大豫皇族的情况,不然她应该会早点前来探望,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得知了司马澄的全名。
匹孤文姬的母亲就是汉人,她自然亲汉,鲜卑各部态度有异,但也不至于到了排斥的地步。
而且,鲜卑族各部也因远离中原,与大豫政权并没有太多来往,但却有传言,说中原汉人看不起异族。
匹孤文姬看着眼前的司马澄,虽五分胡人的模样,但举手投足间,显然是一副中原人的做派,再看此刻,对自己不咸不淡的样子,一时间,她也有些拿不准司马澄的态度。
而且,令她感到庆幸的是,这次的胡汉之战,并没有鲜卑各部的参与,司马澄又是战败被俘,不然两人,很可能就要从姐弟变成仇敌了。
司马澄虽然被囚禁于此,司马烈没有杀他,匹孤文姬估计,应该也是因为他的身份,但自己这边,只有过去的皇室虚名,到了黛国,也不知拓跋氏,会如何对待他们,更何况,她现在还受制于羯族。
所以,匹孤文姬才会觉得,虽然自己可以在外自由进出,但处境也不一定,就比司马澄好多少。
不过,在司马澄这边,自从他决定,吃下了匹孤文姬递来的食物开始,便已经决定,要接纳这个新的身份了。
司马澄早就意识到,血缘是改变不了的事,更何况,他还曾经,因为自己不是司马氏的血脉,而感到庆幸。
当初,司马澄拒绝想起真正的自己,是怕自己要离悕雪而去,但现在,也只有想起自己是谁,他才有可能回到悕雪身边。
而至于,为何没有回应匹孤文姬,也是司马澄真的有些顾不上,他也并非铁人,**唤醒了麻痹的味觉,他也已经数月,没有吃上一口像样的东西了。
更何况,自从司马烈现身,司马澄更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除了受刑,还要戒备他是否在水中下毒,但此刻,在自己的亲姐姐面前,身心俱疲的司马澄,终于可以安了心。
“谢过匹孤姑娘……”待身体恢复了些气力,司马澄便开了口。
第五百四十五章 认亲与认清
之前,匹孤文姬还觉得,中原男子优柔寡断,当面叫声“姐姐”还扭扭捏捏的,此刻,面对司马澄突然的致谢,她不禁有些意外。
“哦……不谢!”匹孤文姬迟疑了一瞬,应声后,又匆忙递上一块干酪。
看着司马澄,慢条斯理地咀嚼着食物,匹孤文姬不禁想起儿时,母亲斥责自己,吃东西狼吞虎咽的事,她不由得露出笑容,忽然觉得,中原男子好像也不错,至少挺有礼貌的。
通过之前的接触,匹孤文姬便觉得,司马澄是个聪明人,即便落到这步田地,和自己说起话来,也依旧从容不迫,甚至还能步步为营。
或许,只是认亲之事是有些突然,反正司马澄现在,也没排斥自己,相信这第二声“姐姐”,应该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不过,有些事情却已经等不了了,正当匹孤文姬整理好思绪,准备和司马澄共谋大计时,司马澄却先开了口。
“刚才,匹孤姑娘叫全了我名姓,想必已经了解过在下了,是吗?“司马澄低声说道。
“没错,中原皇室,重臣之子。“匹孤文姬几个字,简单说明了司马澄的身份。
“那姑娘可知,现在大豫如何?“司马澄脱口而出,语气中夹杂着急切。
原以为接下了,司马澄仔细和自己商讨,如何逃出这里的计谋,没想到,他先关心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自己的国家。
听到这里,匹孤文姬不禁有些气馁,觉得认亲的困难又多了一分,既然是鲜卑人,那她自然希望司马澄,能跟着他们共赴黛国。
“听说,匈奴占领了大豫的都城,你们的皇帝逃到南方去了。”匹孤文姬答道。
“所以,皇帝只是逃走了对吗?“司马澄听闻,不禁眼前一亮。
这是比找到自己是谁,更让司马澄觉得高兴的事情,如果只是逃走,或许说明,悕雪还没有死。
“额……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匹孤文姬茫然地看着司马澄,“我能确定的,只是大豫还没有亡国。”
羯族并没有直接参与胡汉之战,所以具体的战况,匹孤文姬也不得而知,对于这个局面,她只是觉得,或许有利于司马澄留下。
毕竟,大豫的都城越来越远,而现在,战争还没有完全平息,司马澄说不定,会因此断了念想。
“那,请您帮我打听一下可以吗?匈奴攻占洛京城时,发生了什么,以及……”司马澄一脸恳切,“现在的皇帝,叫什么名字?“
之前,不管匹孤文姬说什么,司马澄总是一副默认的样子,但一提到大豫,他便有了神采。
匹孤文姬暗中叹了口气,而后还是点了点头,既然是亲姐弟,便应该坦诚相待,更何况,这是也是十多年来,她第一次收到司马澄的请求。
“如果打听到了,你是要回去吗?“匹孤文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此话一出,却没有立刻等来司马澄的回音,其实,关于这一点,司马澄一时也答不上来。
之前,司马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快点回到洛京城,但是,在听过司马烈的话之后,他却不得不犹豫了。
司马澄想回洛京城,是因为他想回到悕雪身边,即便悕雪只是不做皇帝,那他回去,也可以守护在她身边。
但如果,悕雪已经不在了,璟王爷自立为王,或者拥护了其他人为皇帝……司马澄不敢去想,更不知道,要如何接受这个事实,如何面对这一切。
还有一件事,璟王爷将碧甸子交给自己时,曾经说过,如果,司马澄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他便不会约束其的去留。
但如果……只是如果,悕雪真的不在了,他是不是可以选择离开,因为只要在璟王爷身边,他便永远忘不了悕雪。
所以,眼下对司马澄而言,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悕雪的情况。
这样一份情意,司马澄自然不会跟匹孤文姬说起,即便是自己的亲姐姐,但对他而言,两人只是有着共同的父母罢了。
司马澄抬眸,从匹孤文姬的神色中,看出一丝忧虑,再结合之前谈话,他似乎猜出了她担忧的事。
“您……可能是我的亲姐姐,对吗?”司马澄避开了匹孤文姬的问话,反而直接点中了要害。
话音刚落,匹孤文姬立刻抬起头,略显局促地看着司马澄,一时有些说不上话,毕竟之前,自己一口一个“弟弟”地叫时,司马澄不闻不问,现在却又冷不丁地提起。
匹孤文姬自然是想留司马澄,但一想到他在中原长大,又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来他的反感,踌躇之际,司马澄的声音便再度响起。
“虽然,我可以承认自己的身世,您也知道,我不太记得小时候的事……而且,本就不习惯与人亲近,所以……”司马澄解释道。
“没关系!”匹孤文姬赶忙回应道,“我……我理解的……其实,阿贞他也不怎么跟我亲近。”
听到司马澄说,愿意承认自己这个姐姐,匹孤文姬已经喜不自胜,见是司马澄面有疑惑,才反应过来,又赶忙解释道:
“我们家一共有三个孩子,你,我,然后就是阿贞,他是老三,也是你的弟弟。“
“那还有吗?“司马澄接着问道。
“还有父亲,名为匹孤昇。”见司马澄有兴趣,匹孤文姬不禁有些兴奋,“母亲的话,虽然已经去世了,不过,她是中原女子,非常温柔慈爱。
虽然是伤感的话题,但匹孤文姬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更何况,她现在寻到了司马澄,想必就是对母亲最好的慰藉。
听了匹孤文姬的话,司马澄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他还没有想起儿时所有的事情,但已经听过母亲的歌声。
中箭那次,就是母亲的调子,叫醒了沉睡中的自己,而后来,出现的那个小女孩,带他走出了黑暗的深渊。
想到这里,司马澄不禁眉头微蹙,他觉得,既然自己没有其他的姐妹,那梦中的小女孩,会不会就是眼前匹孤文姬。
然而,看到匹孤文姬洒脱的模样,司马澄沉思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觉得还是相去甚远,但是,他又实在想不出,自己还与哪个女孩有过交集。
小女孩软糯的呼唤,在司马澄耳畔响起,煞那间,他的脸上还闪过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
第五百四十六章 恶意的烈焰
虽然,匹孤文姬还想与司马澄,共忆儿时趣事,不过,她却十分清醒地知道,这般温馨之事,不应发生在黑漆漆的地牢中。
所以,在介绍了最基本的情况后,匹孤文姬很快止住了话匣子,接着,就开始跟司马澄,商讨起逃脱之策。
而此举,也正与司马澄的想法不谋而合,是去还是留,都需先解开身上的铁链。
交换了信息后,两人很快达成了共识,司马烈阴险狡诈,明面对抗肯定不行,只能暗中出招,步步瓦解。
匹孤文姬查到,司马烈引换司马澄,是他与羯族皇室私下的商量,并不被其他人知晓。
所以,匹孤文姬出去之后,第一步,就要把此事闹得人臣皆知,让他与皇室产生嫌隙。
而闹得时候也有技巧,司马澄告诉匹孤文姬,要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两人都是司马氏,只要强调这层关系,在加上胡人对汉人本来的不信任,相信司马烈不久,就会引来非议。
接着,匹孤文姬要引导众人,将司马澄提出来审问,那个时候,司马烈肯定会以自己对司马烈用刑,来撇清自己的关系。
不过,因为有了匹孤文姬的暗中帮助,司马澄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即便日后,哪怕是在出去的前一晚,再添新伤,他还可以诬陷司马烈,说是他为了避嫌,而作秀耍的手段。
接下来,就是司马澄的机会,他要巧舌如簧、妙语连珠,获得皇室庇佑的同时,进一步削弱,羯族对司马烈的信任。
因为时间有限,具体的说辞,司马澄也没来得及和匹孤文姬详说,但他心里已经想得透彻。
虽然此刻,司马澄还那不清楚,羯族利用司马烈,是看中他的什么,但思来想去,应该无非就是三点——司马烈的身份、计谋还有情报,想要游说成功,则也是要从此处入手。
如果羯族想动大豫,那便会重身份,司马澄和司马烈旗鼓相当,而且,作为此刻仍有名号的皇亲,说不定,他比司马烈还更有优势。
论计谋,正面交锋,司马澄也有信心赢过司马烈,而他的劣势情报,则需要走一点弯路。
掌握敌方的情报,是为了战事胜利,而司马澄就号称,自己可以用计谋获胜,如此,应该能弥补这一不足。
司马澄年轻气盛,且身体硬朗,他相信,只要自己能离开地牢,开始养伤,过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再加上,匹孤文姬又擅长射箭,一人近攻,一人远袭,假以时日,即使司马烈还有护卫在侧,他都有八成的把握,行刺成功,与此同时,再让匹孤文姬一行人,趁乱出逃,获得自由。
瞒天过海之事情,在白马寺的时候,司马澄就做过,他有信心,在骗过众人的眼睛。
其实,这也是最开始,匹孤文姬来看望司马澄的目的——她想要与司马澄联手,自己帮他解决司马烈,而他协助自己立刻丁奚城。
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此举其实十分冒险,但现在却不同了,她是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亲弟弟身上。
说明了自己的想法后,司马澄见匹孤文姬,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禁面露疑惑之色,问道:
“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没有!没有!“匹孤文姬连忙摆摆手,”明日就在朝会上,我就会按照你的意思去做。“
匹孤文姬是太惊讶了,司马澄的计策环环相扣,步步紧逼,把她听得一楞一愣的。
与此同时,匹孤文姬也不禁暗中庆幸,她本就不擅长谋略,如此一来,自己想得那些小伎俩,也都不用说出来献丑了。
司马澄见状,也没多说什么,但由此,也大概相通了一件事,或是因为胡人擅于骑射,便疏于了心计与谋略,司马烈那种拙劣的手段,就能轻易讨得胡族的信任。
送走了匹孤文姬,结合刚才的消息,再加上自己的推断,司马澄思忖良久,也算是基本摸清了司马烈的卑劣手段。
司马澄不禁十分懊悔,其实,他早就应该想到了,只是,他低估了司马烈的贪婪,低估了他对大豫和悕雪的恶意。
司马烈,就不顾宗室礼法,逃离封地后,投身曾经最看不起的胡人,目标或只有一个,便也不想让悕雪好过,而最快的方法,便是挑起胡汉之间的战争。
然而,司马烈是残臂,又不能率兵打仗,在尚武的胡人政权中,更是会被人看不起,所以他只能献计,赢得得各部首领的信任。
计有两种,一种是巧计,一种是定向计,巧计在巧,出其不意,需要纵观全局,运筹帷幄。
据司马澄所知,司马烈并不擅长谋划,他之前的幕僚中,就有不少军师似的人物。
而另一种定向计,则是打针对,要能尽可能地知道对方策略,避强击弱,显然,司马烈用得就是这种,司马澄在与匈奴一战中,便是吃了这个苦头。
司马澄估计,司马澄利用自己大豫皇室的身份,打开了第一个缺口,而说不定,去年的驿夫之死,便是他最开始的尝试。
匹孤文姬说,司马烈曾在多个国家中出现,司马澄觉得,想必是他挑拨了小族与大豫的关系,还不满足,所以紧接着,就开始在各国间游走。
一方面,是为了挑起更多争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收集各部的消息,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假手以他人。
匹孤文姬的情报,也也证实了司马澄的猜想,为了进入羯族朝堂,司马澄正是出卖了氐族政权的内部消息,才得以在丁奚城中立足。
司马烈精通大豫的文书规格、办事章程,想要捏造事实,简直就是轻而易举之事,想来也是细思恐极,大豫之后的各种事端,或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不过,胡人之境幅员辽阔,若说司马烈以仇恨为动力,凭一人之力,巧借各族间暗中的摩擦,搅动胡人各部一心对汉,司马澄也就勉强信了。
但若还能同时,知晓洛京城的近况,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出击,直到匈奴一族攻陷都城,司马烈还能置身事外,司马澄觉得,他在洛京定有帮手。
此人现在身在何处,司马澄不得而知,这也是他担心之处,在悕雪入京时,此人就一直躲在暗处。
司马澄想着,说不定,这将成为日后,自己与司马烈交锋时,最不可预测的变数。
第五百四十七章 苏醒在光下
匹孤文姬第一次到访时,已经入夜,离开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然而,到了后半夜,她却再度到访。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匹孤文姬也不忍心,再让司马澄承受皮肉之苦,所以,她已经暗下决心,势必要在明日,让司马澄与司马烈对薄公堂。
因为担心要当众验伤,匹孤文姬特意带来了伤药,再看司马澄脸色不好,她就顺便拿来了女子的粉物,以及一套干净的衣服。
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早在在来丁奚城的路上,司马澄的战袍就已经,被人换成了最普通的粗布衣服。
所以,伤药和衣物,司马澄都欣然接受,但看到那颜色鲜艳的妆品,他瘪瘪嘴,最终就还是谢绝了。
打点好一切,匹孤文姬满意地点点头,跟司马澄简单核对好说辞,就准备离开,这时,却被司马澄叫住。
本以为,司马澄是被自己的关怀之举所感动,但匹孤文姬到最后,司马澄都只是在提醒她,要好好打探大豫的消息。
匹孤文姬只好苦笑着应声,虽然有些泄气,但其实,在回到住处之后,她就已经去差人打听了。
……
第二日,司马澄独自在地牢中休养,不知何时,被“哗啦“的开门声吵醒,紧接着,几个面生的壮汉便走了进来。
因为知道来者何意,所以,司马澄也没说什么,任由他们去解开自己的手铐脚镣,然而,铁链刚刚撤去,他就只觉得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直接摔到了地上。
司马澄自己也略有吃惊,数月挨饿受刑所带来的伤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虽有匹孤文姬相助,但整个人还是比较虚弱,以至于,司马澄都没意识到,自己都已经开始,靠着铁链来支撑。
但也是这一摔,再借着门外的光亮,司马澄意外地发现,在拐角的地上,露出了半点鞋靴。
司马澄瞳孔微张,他立刻意识到,此刻,还有其他人在场,来了地牢不做事,定是派来监工的主子。
想不到表演的时刻,来得如此之快,司马澄费力地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始在地牢里大嚷,撒起泼来。
虽然,司马澄很快就被制服,但目的已经达到,听到了响动,拐角的人很快就露出了真容,
听着那人大吼,司马澄便立刻变成了受惊的小兔,畏缩在一旁,他撇过眼,见那人的衣着上缀有毛皮,应该是有些身份的人。
见司马澄衣冠齐整,那人十分诧异,上下打量一番,看到司马澄一脸惊恐的模样时,眼中很快又露出了鄙夷之色,斥责了壮汉们几句,就不由分说地将司马澄架出了地牢。
迈出地牢的一步,阳光便肆意地打在脸上,因为身处黑暗太久,即便秋阳暖绒,司马澄还是下意识闭上了眼,然而下一秒,他却又主动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久违地见到太阳,司马澄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被再次活了过来,心中沉睡的野兽,也被再度唤醒。
对司马烈的恨,还有对悕雪的思念,都在大漠的枯草黄沙中疯长。
司马澄咬咬牙,上一次,悕雪心善,给了司马烈一条生路,却不幸酿下此等恶果,今日,哪怕是化身厉鬼,他都要死死咬住司马烈的命脉,誓死不休。
有了这样的信念,进入朝会后,司马澄便立马忘记身体的不适,眼神突变,瞬时变成了一个,惜命胆小的大豫亲王。
而司马烈也成了自己的同谋,战败匈奴是假象,实际上,是因为司马澄觉得,司马王朝命不久矣,所以,才暗中串通司马烈,想要借机投靠胡人。
然而,在入殿之后,司马澄看了一圈堂中之人,胡人重义气,虽然,首领留了司马烈,但下面的人,却尽是轻蔑的神色,显然是看不上司马烈的。
所以,司马澄随即变通,当被人问起,自己和司马烈的关系时,他就先添油加醋,故意撇清自己了和司马烈的关系,还说两人关系极差,彼此剑拔弩张,然而,他还没说几句,就被人斥止。
司马澄能出现在朝会上,是因为今日一早,匹孤文姬就当着所有人的面,厉声斥责司马烈,说他将大豫亲王藏在地牢之中,暗中勾结。
司马烈听闻,不禁仰天大笑,如果说之前,在其他国时,自己有过图谋不轨之举,若不小心留下了什么证据,他或真还无言以对。
不过这次,在丁奚城中,司马烈却是实实在在地,始终如一,忠心于羯族王朝,小心行事,就是想取得皇室的信任,好让他们替自己出面,跟匈奴交涉,引换司马澄。
所以,在匹孤文姬提出,让地牢之人和司马烈当面对质时,他才会爽快地同意,因为这一次,他真的问心无愧。
然而,当司马澄走上朝堂,司马烈的表情就彻底僵住,之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对司马澄用了刑。但此时的司马澄,虽然瘦了一圈,却是衣冠楚楚、精神饱满,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即便司马澄言辞“恳切“,司马烈也是据理力争,但堂上的那些胡人大臣,却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质疑之声接踵而至,司马烈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想要颠倒黑白,但一旁的司马澄,则显出一副怯诺的样子,因为能听懂胡语,所以,他总能在恰当的时机,给司马烈添个乱。
司马烈侧不顺,羯族的大臣就改变方向,用蹩脚的汉话,从司马澄这个“善良“的年轻人中,寻找突破口。
为了彰显自己,是个情深意重之人,面对大臣的连番逼,起初,司马澄还在否认,但同时,他也不忘在不经意间,给对方留下话柄,最后才不得已,娓娓道出了准备好的“真相”。
不仅是言辞,就连在细节上,司马澄都尽力,在润物细无声的过程中,抬高自己在羯族朝堂上的地位。
就比如回话时,只要有人声音稍微大了些,司马澄便会显得受宠若惊,微有凹陷的脸颊,以及纤弱的身行,也恰好隐藏了他习武之人的身份,同时,给人以容易控制的错觉。
司马澄的举止异于往常,说辞又滴水不漏,司马烈如何辩驳,对方总能见招拆招。
再加上还有几个,平日就看不惯自己的大臣帮衬,等座上的皇帝,也已经面色铁青,司马烈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司马澄算计了。
不过,司马烈早已不少也初出茅庐的新晋官员,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看到司马澄毫无破损的衣衫,忽然眼前一亮。
其实刚才,他就想让司马澄脱衣,要当众验伤,不过,司马烈转念一想,即便有伤口,他也不能证明,那就是自己下的手。
这几日,司马烈虽没去到地牢,没能看到司马澄伤口愈合,但他知道,破了的衣服是绝对不会自己长回来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举剑相交锋
只见司马烈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狡黠之笑,现在,只要找到这个,在暗中帮助司马澄的人,他就可以逆风翻盘。
司马烈思索了片刻,很快,他就将目光停在了今日,挑起事端的匹孤文姬身上。
然而,司马烈盯着匹孤文姬看了好一阵,一时间,他竟想不出个理由,一个让鲜卑人,和大豫亲王联手的理由。
想到这里,司马烈便陷入困境,若要放眼到整个羯族朝堂,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出现碍了不少人的眼,所以,会干落井下石之事的人,可能还不止一个。
因为司马烈一向来狂妄自大,也从来不是怕事的主,虽然,干着卖国求荣的勾当,但打心底里,却还是看不起这些胡族之人。
而且,在胡人之间,各族关系错综复杂,宗族派别的复杂程度,比中原更甚,就是现在的大堂上,除了羯族自己人,还有好几位,来自匈奴、氐族等的胡人站在大臣之侧。
司马烈从未打算真心臣服,压根就不像去了解胡人内部之事,就更不会将这些大臣们放在眼里。
以至于,到了现在,司马烈也说不清楚,明里暗里,自己究竟树敌多少,而匹孤文姬又是否也身在其中。
接着,堂上众人便开始商讨,要如何处置司马澄,大臣们纷纷谏言,虽有着中原人的身份,但他一半胡人面庞,却已经在无形中,赢得了部分人的青睐。
司马澄也自然不能放弃这个“自荐“的好机会,开口就是“圣人有言……“,但又要立刻否定,讨好的同时,还展露了自己的谋略之才。
谋臣听了,觉得有可有之处,较于司马烈“残臂”的狼狈,司马澄则衣冠楚楚,再加上相似的面容,看着都舒坦不少。
司马澄还标榜了自己文人的身份,本就高人一等的武将们,相似着精神上的优越,进而觉得他毫无威胁,更不将他在眼里。
一番折腾下来,皇帝还将最好的驿馆,安排给了司马澄,与匹孤文姬相邻。
其实,从司马烈大势已去开始,在心里,匹孤文姬早已喜不自胜,不过,因为司马澄的叮嘱,直到走出朝堂,她都保持着一副严肃的模样。
司马烈想到的事情,司马澄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为了避嫌,他要求匹孤文姬,除了点名道姓的问话,其他时候都要闭口不言,更不要和自己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在司马澄看来,今日,自己虽打了司马烈一个措手不及,让他在明上失了势,但这一下,未必就能动摇他的根基。
至于匹孤文姬,她对羯族还是有用之人,就凭借这一点,在还没有确切证据的时候,司马烈也只能怀疑,不敢轻易动手。
除此之外,刚才那几个,在朝堂上,跟司马烈唱反调的大臣,暂时也可以成为匹孤文姬的保护伞,为二人争取一些时间。
因为有生病的父亲和弟弟,匹孤文姬很容易拿到草药,给司马澄治伤,胡医不懂内症,因为尚武,所以在刀、剑等利器之伤上,研究颇丰。
所以,司马澄的伤口恢复很快,再加上他自己,略懂的一点医术,配了内服的药贴,更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段时间里,司马澄就是要养精蓄锐,他要趁着羯族的王、大臣,对他尚有好感,司马烈还未看穿之前,抢先一步,血刃其首。
没错,这一次,司马澄是要取了司马烈的性命!
中原边境受难,挑起胡汉之争,大豫帝位岌岌可危,自己和悕雪被迫分开……这一切的一切,司马烈都难辞其咎。
只要一想到这里,司马澄就觉得自己热血沸腾,伤口带来的痛楚,都已不值得一提。
在日光照耀之下,显得灿烂辉煌。驰道两旁,矗立着威仪棣棣的皇宫高院,甍宇齐飞,舛互迢递,一望无际。
朝廷大典,初登极、授受大典外,还有亲政,晚清的垂帘听政,上皇帝的尊号、徽号,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尊号、徽号等。和登基、婚礼、寿辰一样重要。
由礼部、銮仪卫和内务司共同办理,所耗用的钱财不计其数。
即位后,阶下三鸣鞭,在鸣赞官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礼。典礼中,百官行礼应奏丹陛大乐,此时设而不作,群臣庆贺的表文也进而不宣。
最后要颁布诏书,表示皇帝是“真命天子”,仪式庄严而隆重。
首先,大学士再将诏书捧出,交礼部尚书捧诏书至阶下,交礼部司官放在云盘内,那是种装饰有云纹的木托盘,由銮仪卫的人擎执黄盖共同由中道出太和门,再鸣鞭,还宫。
文武百官分别由太和门两旁的昭德门、贞度门随诏书出午门,将诏书放在龙亭内,抬至**城楼上颁布。乾隆帝返端凝殿,再换上孝服。大学士等将“皇帝之宝”交回,贮于大内。
大口浅井型盐井蓬勃发展的时期,不但能开采自然盐泉、盐岩所标示的地下盐卤,而且能开采没有自然盐泉标示的地下盐卤。
月亮渐渐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楼内气氛正是融洽,忽然下面响起了乐音,似乎还请来了乐师助兴。
这时,坊间的灯也亮起来了,四处灯火通明,灯的样式也十分别致,绕有一番意境。
口口相传十八般武艺,苦练技术学本领。边走边安慰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自己也不是一个人。
城墙环绕着蜿蜒曲折的护城河,绿波荡漾,风光旖旎,层层高楼,鳞次栉比。气势轩昂的屋脊夹着皇帝专用的道路,杨柳的柳荫遮掩住流经宫苑的河道。
裴玄灵临走前,还提醒了悕雪一句,不仅铜铁是中央专卖,盐也是如此。
由中央设盐官管理,盐专卖采取在官府的监督下由盐民生产,官府定价收购,并由官府运输和销售。铁专卖采取官府。”
作为皇帝,却只能宫里现在也只有司葵这个太医,而且出于他的安全考虑,悕雪也不打算让他出宫。
秋栗宴上打听新矿一事,总得来说喜忧参半,不过就算知道了门路,还必须要有能去当地办实事的人,除此之外,现有的官营矿藏,也需要去当地确认情况。
“就算你去了国子学,打听到了门路,还必须要派人前去,或许还不止一处,还需要想个由头……“
第五百四十九章 王世子初成
两年后……
乌兰边城的驿馆,门口已有马匹等候,没过多久,便看就一位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位中原女子。
“都说了,你不用特地来接我的……“女子小声嘟囔了一句。
声音不大,却被前面男子听了进去,只见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露出一副明知故问的表情。
“我要是不来,你打算时候回都城?”薄墨色的瞳眸中透着无奈之色。
那女子本还略有不悦,但或是被说中了心思,她赶忙撇过眼,不敢直视男子的眼眸,再转过头时,就已经换上了一副笑脸,声音都明亮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绝对不会有下次!”女子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但下一句,却又话锋一转,“不过,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你日理万机,我……不是怕会打扰你嘛。”
“打扰我?“那男子轻哼了一声,”是怕我来打扰你吧……“
男子似乎并不买账,只见他双手交叉,合于胸前,正还要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您……是九王子倾殿下吗?“
男子微怔,转过头看见身后,站着好几位胡人姑娘,她们穿着相似的衣服,年龄看上去也一般大。
也是这一回头,男子才发现,驿馆周围已经零零散散,聚集不少百姓,又似乎是听到了姑娘的问话,他们渐渐都安静下来,似乎是在等着自己的回答。
“是我。你是……“男子眉头微蹙,露出疑惑的神色。
话音刚落,周围就像炸开了锅似的,百姓纷纷向他走来,男子心中一紧,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护住自己身后的女子。
“真是你呀!”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叔一脸惊讶。
“我看您的打扮,就像都城里的人,想不到,您会大驾光临,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一位大婶笑着说道。
“谢谢殿下!”阿嬷一上来,就抓住了男子的手,神色激动,“多亏了您帮村里打水井,我这大年纪的人,才不会饿肚子。”
阿嬷说着,便打开手上的提篮,想将里面的干果塞给男子,以示感谢,男子坚决不让,阿嬷才遗憾地收回了手。
听了阿嬷的话,周围的人也跟着点头,至此,男子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而躲在他身后的中原女子,也跟着松了口气。
而后,便是接二连三的道谢、夸赞之声,在男子耳边响起,最后,男子听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奈何,架不住百姓们的热情,劝了好一会儿,人群才渐渐散了去。
驿馆前恢复了宁静,男子长舒了一口气,刚刚拭去额前的汗珠,就在这时,声音却再度响起。
“我就说,就说是他吧!九王子慕容倾!“听上去,是位娇羞的姑娘。
“悕姐姐!你就别笑话我了!”,还未回头,慕容倾就已经猜到,这声音是出自何人之口。
然而,等慕容倾转过头,只见他的“悕姐姐”,先是将鹿眼睁得大大的,用手半掩着嘴,显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放下手来,又开始冲自己眨眼,笑得很甜,却刻意过了头。
“阴阳怪气的……“慕容倾嘀咕道,表情有些不自然。
虽然,慕容倾已经撇过眼,看不到她夸张的娇羞之态,但那一瞬的模样,早已被牢牢印在脑海。
“怎么奇怪了”听到这样的评价,女子显然有些不高兴,“刚才那个问你话的姑娘,就是这样跟她的朋友说的。
说道这里,女子又开始模仿起来,慕容倾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一把拉下女子掩面的手腕,咬着牙低语道:
“陶悕雪,你也该适可而止了……“
见慕容倾变了脸色,这个叫做“陶悕雪”的女子,便立刻收起了搞怪的表情,其实,她只是单纯地想再看一次,慕容倾因夸赞,而红脸的可爱的模样。
“怎么样,看到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成就感。”陶悕雪目视远方。
“嗯……”慕容倾点点头,眉眼间带着笑意,“这里面不是也有你的功劳,要不是你从大豫带来的……”
慕容倾还没说完,陶悕雪就作了一个“嘘“的动作,刚才还闪着光的鹿眼,立刻暗了下来。
“不是说好不再提的……“陶悕雪瘪瘪嘴。
话音刚落,原本融洽的两人,之间好像瞬间筑起高墙,两人各有所想,一时间,竟没有人愿意让步,任沉默不止。
慕容倾此举,虽说不上是处心积虑,但也确实不是绝对的无心,刚才,他还特意换上了一副轻松的语气,想试探一下陶悕雪的意思,毕竟这次,是陶悕雪自己挑起了话题。
”都说了,这是你从中原学到的技术,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陶悕雪走到慕容倾面前,歪着头冲他笑了笑。
那语气欢快,好似刚才的尬尴,不曾发生过一样,再加上一双天真无邪的鹿眼,眸色黑彻,仿若没有星月的夜。
一方面是对于自己考虑不周而感到内疚,二是有人受伤了,作为皇帝,却只能宫里现在也只有司葵这个太医,而且出于他的安全考虑,悕雪也不打算让他出宫。
秋栗宴上打听新矿一事,总得来说喜忧参半,不过就算知道了门路,还必须要有能去当地办实事的人,除此之外,现有的官营矿藏,也需要去当地确认情况。
“就算你去了国子学,打听到了门路,还必须要派人前去,或许还不止一处,还需要想个由头……“
尺玉霄飞练这个名字,感觉还略有一些江湖儿女的味道。还有那种全身一色白,惟独尾巴是纯黑的,叫做雪里拖枪,也有叫银瓶拖枪。
猫咪全身纯白,额上一团黑色或者黄色印记,白头上的一团黑色意为挂印,尾巴意为拖枪,又名印星猫。
养这样的猫可以带来富贵,印是古代文官的必需品,而枪是武官的兵器。
司马澄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看着别处,悕雪虽有些犹豫,但还是悄悄地伸出双手捂住了脸颊,想让脸快点冷却下来。
弓和箭是临时所能制备的最好武器,也很易于制备。只需花上很短时间,你就会在使用它们时成为受益者。
有完全干燥结实的弹木材料当然更好,没有时你应有能力制出好弓。如果你预计在所在地会呆上数月,你就应该贮存一些上等弹木以备用。
第五百五十章 惜命图所何
以至于,慕容婉儿现在,每想宫中的一位俊美公子,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此事,男子之间正常的举止,都被她就连悕雪也不例外。
以前,陆上运输所用的车辆,多数是双轮车。双轮车只适用于在平地大道上行驶,而在山间小路上则无法使用。战争中,由于山道运粮困难,运输工具亟待解决。
这时,蒲元发明了独轮车,常称之为木牛”,“廉仰双辕,人行六尺,牛行四步,人载一岁之粮也”。这种独轮车适用于在崎岖小道上行走,一千多年来一直被广泛使用。
如何提高船行速度,是船舶设计建造中的重要问题。而李皋设计的新型战船,“挟二轮蹈之,翔风鼓浪,疾若挂帆席”。
不过即便被慕容婉儿误会,或是他将此事声张了出去,语气沉沉缓缓。
梁侯景在制作攻城器械方面尤为突出,曾“设百尺楼车”,又造飞楼、撞车、登城车、钩堞木、阶道车、火车等,“并高数丈,一车至二十轮”。攻防器械在战争中发挥了很大作用。
刀已安上长柄,作为长兵器使用。刀的质量也比前代提高了,蒲元为诸葛亮造刀三千口,用这种刀劈砍装满铁珠的竹筒,象斩草一样。
后来,质量又有了新的突破,东晋时发明横法钢,以制刀剑,锋利无比。改进了灌钢技术,提高了钢的质量,从而有利于制造兵器。
綦母怀文所造钢刀,据说能斩铁如泥。除承袭前代的刀、矛、剑之外,还增加了少数民族的杂色兵器,如鞭、锏之类。
从西域阿斯塔古墓出土的大量锦绮,可以看到有大红、绛红、粉红、黄、淡黄、浅栗、紫、宝蓝、翠蓝,叶绿、白等颜色,色彩极为丰富。
还值得一提的是,再到后来,江南以染黑著称,所染黑色丝绸质量相当高,一般平民穿不起,大部为有钱人享用。
据书注称:“时有扶风马钧,巧思绝世,傅玄序之曰:马先生,天下之名巧也。为博士,居贫,乃思绫机之变。面上就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悦。
旧绫机五十综者五十蹑,六十综者六十蹑。先生患其丧工费日,乃皆易以十二蹑,其奇文易变,因感而作者,犹自然之成形,阴阳之无穷。”
由于绫机的改良简化,使操作简易方便,提高了生产效率。这种新绫机很快就得到推广应用,促进了丝织业的发展。杨泉《织妇赋》描写织绸女工“节奏相应,五声激扬……屈申舒缩,沈厚抑扬”。
造纸原料,以麻料为主,此外还采用其他韧皮纤维原料如楮皮、桑皮、藤皮等,有时还将树皮纤维和麻料混合起来造纸。造纸原料的扩大,与造纸技术的革新是密切相关的。
造纸已在沤制脱胶,碱液蒸煮,舂捣,漂洗,打浆,抄纸等工序上更加精细,如舂捣已不止进行一次,并一般以碓代替杵臼,打浆度有显著增加。
为改善纸的性能,有施胶技术,早期的施胶剂是植物淀粉糊剂,或将其掺入纸浆中,或刷在纸面上,再予以砑光。这样处理的纸在书写时就不会发生走墨、晕染等现象。
活动的帘床纸模,即用一个活动的竹帘放在框架上,因而可反复捞取成千上万张湿纸,并且这种先进的抄纸工具,能抄出紧薄而匀细的纸面。
起初白度差,表面不甚平滑,结构不紧,纸面上纤维束较多,纤维帚化度低,帘纹不显,纸质粗厚。
后来的纸则白度增加,表面较平滑,结构较紧凑,纤维束较少,有明显的帘纹,纸质较细薄。
造纸术发明后,在书写纪事材料方面,还是纸与缣帛和简牍并用,纸还不足以完全取代简帛。这种情况,已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已能造出大量洁白平滑而又方正的纸,人们不再使用昂贵的缣帛和笨重的简牍来书写,而逐步习惯于用纸。
最后纸成为占支配地位的书写材料,彻底淘汰了简牍。造纸术的进步,这一时期的各地都建立了官私纸坊。主要生产麻纸、桑皮纸和楮皮纸。
剡溪沿岸是藤纸中心。由于藤纸质地优良,曾名噪一时。但在南方仍以麻纸为大宗。
织物印染技术,直接继承前朝的。根据书中记载,前朝时,已能染十四种以上的颜色。
秦淮河南有乌衣巷,据称住在这里的贵族子弟及军士都穿黑色绸衣。南京出产的黑绸直到近代仍驰名中外。
毕岚曾“作翻车”,供洒道之用。这在马钧之前约半个世纪。但毕岚的翻车是否就是后世的龙骨水车,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国子学中的国学生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彼此成为固定的朋友,甚至几方背后的家族,也开始断断续续的有了联系。
而马钧所作之翻车,则无疑是用于农业排灌的龙骨水车。其结构精巧,“灌水自覆,更入更出”,可连续不断地提水,效率比其他提水工具高得多,并且运转轻快省力,儿童都可操作。
所以马钧应是龙骨水车的发明者,至少可以说他是继毕岚之后,对翻车作了重大改革,并用于农业排灌的革新家。
翻车问世后,迅速得到推广,并沿用至今。在近代水泵发明之前,翻车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提水工具之一,对灌溉农田,发展农业生产,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其后的祖冲之曾将一辆只有外壳的指南车,制作安装了内部机构,予以修复,不过,有书本,详细地记载了指南车的内部构造。据此,人们才对指南车有了更具体的了解。
马钧还改进了连弩和发石车,又利用机械传动装置,创造了以木为轮,以水为动力变化万端的水转木偶百戏。
在这一时期,还出现了一批成就卓著的机械发明家,他们在发明或改进各种机械,如先进的农业加工机械--畜力连机磨,水转连磨,水力连机碓等方面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架案的左右两端下方有一对如意云头纹的架几承托,墙上挂有花鸟纹竖轴古画一幅。
而后每次登梵天阁,苦读一番之后,再以暮钟之声,洗涤心上的疲倦,再次回到地面,置身于皇宫时,整个人也坦然了不少。
第五百五十一章 像曾经的你
虽然在乌兰,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悕雪还是慎之又慎,刚来的第一年,几乎都不怎么出门,平日里,也就读读书,写写字,发发呆。
唯一可以被称为工作的事,应该就是慕容倾,在朝堂上遇到困难,悕雪便以自己的“从政“经验,给他提些建议,想想办法。
就比如今天这一次,就是之前,可汗让慕容倾治理边陲的水旱问题,其中,沙地中凿井的方法,就是悕雪从中原带来的书卷中,找到的技术。
临行前,悕雪回望了一眼城中之景,心中有些不舍,到驿站帮助中原和乌兰的商旅的买卖,是为数不多,她能做且想做的事。
乌兰是胡人的居所,身为汉人的悕雪,初来乍到,虽遇到过困难,但更多的还是受到了乌兰人民的帮助。
如今,悕雪已经适应乌兰的生活,并将这里当成自己的第二故乡,作为过来人,她也希望尽己所能,回馈这份善意。
为了生活,悕雪一直在学习胡语,通过协助慕容倾处理政事,她对于乌兰的风俗习惯,也有着更加深刻的认识,
由此,悕雪便为自己找了一个活计,即是帮助商队,尤其是汉人的商队,在乌兰进行买卖,来到驿站,也正是为此。
这应该这是在异国,为自己的同族人,能做的不多的一件小事之一,,而今日,她便是前来这里的驿站,帮忙商旅的。
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小城,两人正准备扬鞭离开时,有个孩子,忽然从驿馆里跑了出来,拉住了悕雪的缰绳。
小城的驿馆中,不仅有来往于中原和乌兰的商人,还有很多,只是途径乌兰的商队,他们在这里短暂的歇脚,整备货物和吃食,再重新上路。
悕雪只懂中原的东西,所以,跟那些在胡族之间奔走的商队,并不熟识,而这个孩子,就是这些商队来。
所以,即便打过面照,悕雪也不知道他的,好像羌族商队带来的孩子,
“先生……“孩子叫住了悕雪。
一开始,悕雪只觉得这孩子十分眼熟,但听到这声蹩脚的汉话时,便立刻想起了他。
那天,跟悕雪关系不错的商人领队,将他们从中原带了几本汉字的杂记,
“请去看看我弟弟!求你了!”
朝廷大典,初登极、授受大典外,还有亲政,晚清的垂帘听政,上皇帝的尊号、徽号,上太皇太后、皇太后尊号、徽号等。和登基、婚礼、寿辰一样重要。
这些,会由礼部、銮仪卫和内务司共同办理,所耗用的钱财不计其数。
即位后,阶下三鸣鞭,在鸣赞官的口令下,群臣行三跪九叩礼。典礼中,百官行礼应奏丹陛大乐,此时设而不作,群臣庆贺的表文也进而不宣。
最后要颁布诏书,表示皇帝是“真命天子”,仪式庄严而隆重。
首先,大学士再将诏书捧出,交礼部尚书捧诏书至阶下,交礼部司官放在云盘内,那是种装饰有云纹的木托盘,由銮仪卫的人擎执黄盖共同由中道出太和门,再鸣鞭,还宫。
文武百官分别由太和门两旁的昭德门、贞度门随诏书出午门,将诏书放在龙亭内,抬至**城楼上颁布。乾隆帝返端凝殿,再换上孝服。大学士等将“皇帝之宝”交回,贮于大内。
月亮渐渐从云层里探出头来,楼内气氛正是融洽,忽然下面响起了乐音,似乎还请来了乐师助兴。
这时,坊间的灯也亮起来了,四处灯火通明,灯的样式也十分别致,绕有一番意境。
口口相传十八般武艺,苦练技术学本领。边走边安慰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自己也不是一个人。
城墙环绕着蜿蜒曲折的护城河,绿波荡漾,风光旖旎,层层高楼,鳞次栉比。气势轩昂的屋脊夹着皇帝专用的道路,杨柳的柳荫遮掩住流经宫苑的河道。
裴玄灵临走前,还提醒了悕雪一句,不仅铜铁是中央专卖,盐也是如此。
由中央设盐官管理,盐专卖采取在官府的监督下由盐民生产,官府定价收购,并由官府运输和销售。铁专卖采取官府。”
铜官山一带古代铜矿散布很广,从考古中发掘的矿冶遗址已近百处,其中较大者有铜官山、凤凰山、狮子山、金山、铜山等矿区,各自形成矿冶中心。
仔细看,草坪上种满一种开紫花的小草,草叶狭长,花朵像牙刷。虽然说不上艳丽,但一大片面积,看上去还是富有生机。
这叫“铜绿花“,只生长在富有铜元素的土壤中,是找铜矿的地貌植物。
白猫身上有黄点的,叫雪地金缕,还被成为绣球。毛色通身全白,尾巴是黑色的猫称为雪里拖枪。
《相猫经》里形容“黑尾之猫通身白,人家畜之产豪杰”,也是认为可以带来福气。
全身雪白,但是在背上长了一点黄毛或者黑猫的,叫做将军挂印。不过有说黄色块的,也叫白袍金印。
如果猫咪是周身白,尾巴黄色,叫做金钩挂银瓶,也叫金钩挂玉瓶或者金簪插银瓶,金索银瓶也是说它。
还有一种就是,白色毛,黑或者黄尾巴,而且头或腰间有黑色或黄色圆球的,叫鞭打绣球,如果有两个圆球的,叫鞭打双绣球。
纯黑色的猫还叫乌云猫或者啸铁。猫咪的脊背全黑色,但是腹部、腿脚和爪子全白,这样的叫做乌云盖雪。
黄帝战败蚩尤后,从蚩尤那里学到了冶炼技术,就派人到昆吾山采矿。昆吾山的矿藏果然十分丰富,铁锡样样都有,但在当时,他们还不会把它们加以区别,只知道冶炼铜铁。
到了后来,铜铁的使用代替了各种石器,黄帝军队打仗使用的刀、枪、矛、戟、箭、箭等武器,都换成了铜制的。
各种生产、生活用具,也都换成了铁铜制品。铸造技术也随之提高,先后铸造出鼎、釜、炉等器具。
据说,那里还有一个叫金泊的人,有次把一块铁板用铁锤子打成凹形,放在火上烧肉,引起很多人的兴趣。后来人们根据这个原理,发明了铁锅。
除原有的麻、楮外,又扩展到用桑皮、藤皮造纸。如写经用的白麻纸和黄麻纸,枸皮做的皮纸,藤类纤维做的剡藤纸,桑皮做的桑根纸,稻草做的草纸等。
北方人还用椿树皮造纸。他们煮剥树皮,虽然很辛苦,但是获利很大;如果自己能造纸,得利就更大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小女子之志
悕雪半信半疑……都提出了些要求……其实那些要去都不过分。
本就是先前司马烈为了提高北方士族的地位而打压了其他地方,要回去也无可厚非,只是这北方士族家的东西跟原来相比就少了,他们难免有些不痛快。
一方面便于颈部运动,另一方面剧烈运动时宜于散热。
在配饰的选择上采用交脚幞头、幅巾等帽式包裹头部,将头发束紧,以防头发散落妨碍运动。
一方面是对于自己考虑不周而感到内疚,二是有人受伤了,作为皇帝,却只能宫里现在也只有司葵这个太医,而且出于他的安全考虑,悕雪也不打算让他出宫。
一月以来,陛下在经文典籍上已经有所建树,但治国之道,君子之礼还需用之于世。
太常的属官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医六令丞,分别执掌音乐、祝祷、供奉、天文历法、卜筮、医疗。
汉朝太常属太尉部,掌礼仪祭祀,至晋朝、南朝时均为九卿之一,隋朝九寺之首。唐朝宋朝设置寺卿、少卿,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日本阴阳师即太卜。
这酒杯就是取自河中带茎的荷叶,刺穿荷心,使刺孔与空心的荷茎相通,然后,荷叶中贮满美酒,待美酒顺着空心的荷茎而下,从茎的末端吸酒。
在荷叶中贮满美酒,澄澈的酒,被碧叶托举,晃来晃去,十分诱人。
伊吉不会说话,也没有名字,但会在容倾肚子咕咕叫的时候给他偷羊奶。当他羡慕地兄弟们练习骑射的时候,伊吉费了想尽办法为他做了一把弓弩。
当他被兄弟们欺负负伤回来的时候,伊吉会轻轻的帮他清理伤口,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容倾的母亲是乌兰可汗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出身不高但也沾得雨露,但在他出身后,萨满认为他奇异的瞳色会给部落认为不祥,父亲开始对他避而不见,母亲因此受到冷落也开始厌恶他。
匈奴、鲜卑等民族有母系遗风,旧俗“妇持门户”。
《颜氏家训·治家篇》“邺下风俗,专由妇人主持门户,诉讼争曲直,请托工逢迎,坐着车子满街走,带着礼物送官府,代儿子求官,替丈夫叫屈,这是鲜卑的遗风吧!”
由于礼法束缚较弱,北朝妇人发挥才能成为一种社会风气,独孤伽罗就是从这种风气里产生出来的杰出人物。
同时,其母崔氏又为小伽罗烙上了深刻的汉文化印记。清河崔氏是一个学识深厚的文化世族,家族的文化教养在伽罗身上也有相当程度的体现。
独孤伽罗身上既有父系游牧民族之独立英气,亦有母系汉文化之博雅谦和,本身便是民族大融合之时代产物,是汉化了的鲜卑人。
李璁与陆槿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怨,如果他只是为了赢得这场比赛,那蓝队比陆槿厉害的人还有好几个……
一般是在地表沿矿脉露头开口后,就沿矿脉倾向由上而下进行斜井开采。矿井不规则,宽窄不一,呈弯曲的鼠穴式。垂直深度约八十米。
传说古代有一位女子,因丈夫死在边地,哭于树下而死,化为红豆,于是人们又称呼它为“相思子”。
七夕节,民间鹊桥会节日,人们怕牛郎看不清夜暗的鹊桥,便在人间河流放灯,让牛郎认路快步与织女相会。
在江南,病愈的人及亲属制作河灯投放,表示送走疾病灾祸。江河湖海上船只,见到漂来的灯船主动避让,以示吉祥。
后来陆机在司马手下犯下错误,卢志进谗言致使陆云等连累而死。来日方长,江山或许就真的要易主了。
卢志首先提问到:“陆逊、陆抗是君何物?”我们但凡读过点三国的,都知道陆逊陆抗是“何人”,何况人家陆逊的亲孙子亲儿子呢,卢志在陆逊面前直接提陆机父祖的名讳,这是变着花样骂人。陆机于是立刻回敬:“如卿于卢毓、卢珽。”卢毓、卢珽二位是卢志的爷爷和爸爸,也是魏晋名臣了。
卢志父子这个时代是南北世族的分野期。范阳卢氏之所以成为了道路艰难的北方世族,而非南方世族。
卢志身为成都王集团成员,而江南势力属于东海王部署,两方为敌对关系,所以卢氏难以跻身侨姓。
卢氏长起处于北方争霸的中心圈子,也难有机会南渡。比起因经济原因宁肯死守北方的裴氏,卢氏在这一时期的家族力量略显单薄,他们只是被动的陷于胡尘之中。
仆射李执之子李璁,吏部尚书杜渝之侄范铮、田曹尚书郑蠡之子郑琅、左民尚书王沽旁族王苏,还有已经入朝为官的崔霖、卢翊之两人,也不乏江东士族陆桐、陆槿两公子,以及江东豪族顾氏和庐江小族周氏这些南方氏族。
分别是出自祖狄军中的匈奴族武将之子金玉泽,以及定期来访于大豫和周边各国的栗特族商队首领,安氏之子安玥之。
在服装的选择上,注重实用性,选择结合竞技运动的圆领袍,并把前襟掖扎起。利于骑马、射箭等剧烈运动,能够充分解放四肢,扩大四肢的活动范围,配合四肢的柔韧度,符合蹴鞠运动的需要。
有私学,后因品级定级升降选拔人才交由中正指定,因门第原因形同虚设,一向重视陆机的名声,陆机与张华相见便感到一面如故,他钦佩张华的德望风范,以师长的礼仪对待他。
从老庄玄学中得到解脱,觉得自己就如一叶孤舟在生命的长河里飘荡,悕雪的出现,让他想起儿时的锦瑟流年。
为他的黑夜点燃一盏灯,但他自知血脉亲缘,病榻之躯的自己无法给予幸福,就选择在背后默默地守护她,一辈子着衣冠,停摆在在皇族的小池沼里。
香润玉温,是指形容年轻女子肌肤的娇嫩温香,细若游丝,很微弱,似乎马上会断掉,但是又很坚韧,不会马上断掉。
陛下,是明面上,只是在奖赏别人,只是比较起来才算是受了罚,那些大臣没有理由迁怒于陛下。
是一种处世态度,入世之法,并非同流合污,褒义词。是有“和其光,同其尘”之心灵;对别人要有宽恕之量,对谤语要有忍辱之量,对忠言要有虚受之量,对事物要有容纳之量。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大女子之愿
见悕雪这么爽快,慕容倾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她被骗了,这时,刚才那个孩子也跑了过来,拉着悕雪的手,那怒气冲冲地嚷道:
“你不能走!你要去救我弟弟!”
然而,还没等悕雪开口,慕容倾每天微蹙,先一步将警告的眼神递给了孩子,瞬间,男孩气势大减,慕容倾这才俯下身来,一本正经地跟孩子说道:
“嘿小子!这位‘先生’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留下了救你弟弟的,你要是再这么不客气,我也就不客气地要带她回去了。”
慕容倾的语气虽然已经柔和了不少,但孩子对上他的薄墨异瞳,还是心中一紧,只见他立刻站直了身子,还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不会这样了对‘先生’了。”孩子斩钉截铁地说道。
慕容倾也不是真的警告,他也可以理解,这孩子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弟弟,才会如此,就像刚才自己担心悕雪一样。
“这位‘先生’医术高明,她会治好你弟弟的。“慕容倾拍了拍孩子的肩膀,以示安慰,而后,又看了悕雪一眼,”既然,她来照顾你弟弟,你就要照顾她,听她的话,给她帮忙,可以吗?”
慕容倾伸出手,跟孩子勾勾手,孩子也爽快伸手,颇有男子汉的的风范,两人约定好,慕容倾十分满意地摸了摸孩子的脑袋。
通过衣着,慕容倾看出了孩子是哪里人,所以,这几句都是用得孩子的家乡话,是悕雪听不懂胡语。
以为慕容倾,有什么特别的交代,悕雪站在一旁,听两人说天书,也不敢插话,然而,见两人的关系突然变好,她不禁十分好奇。
悕雪慕容倾使了好几个眼色,但慕容倾却不想让悕雪知道,自己在托人照顾她,于是都用笑容糊弄了过去。
慕容倾越是不说,悕雪越是好奇,最后,慕容倾干脆用口型告诉她,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悕雪不悦,撅着嘴,转头就牵起男孩,就要去给另一个孩子看病,这一次,却又被慕容倾给拦了下来。
“不是都说好了,可以留下来了吗……”悕雪的话语中,怒气和委屈参半。
“你要先买了手套,我才同意,你去看那个孩子。”慕容倾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也不一定就是水痘对吧,万一不是呢……我也可以先不碰他,就去看看……”悕雪自知疏忽,但为了守护姐姐的威严,她还是辩解了一句。
后来,悕雪自然还是依了慕容倾,为了节约时间,慕容倾男孩便帮忙去买手套,还自作主张地帮悕雪,加了一个面巾。
有了之前慕容倾的提醒,孩子接到任务,一溜烟就跑了出去,男孩走后,悕雪便和慕容倾一起去看诊。
在治病上,慕容倾虽然帮不上忙,不过,现在悕雪一心想着病人,他便担起了监督之职,至少现在,要防着悕雪一时激动,徒手触碰病人。
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孩子双眼紧闭,情况危急,悕雪也是调用自身所学,迅速做出诊断,结果就是小儿水痘不差。
如此,慕容倾也算是放下心来,男孩也赶忙找来自己的父母,他们也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遗弃了自己的儿子,知道悕雪能治,孩子的母亲更是激动地,抓着悕雪的手,泣不成声。
听说悕雪要找药材,整个驿馆的人都来帮忙,有药材的出药材,没有的就帮忙到城中的各大药房去问,悕雪便趁着这个空挡,将慕容倾推到了驿馆门口。
慕容倾风尘仆仆地赶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这些悕雪看在眼里,就知道他其实政务繁忙。
之前,只要慕容倾有空,虽然路途不远,他都会陪同悕雪一起来驿馆,但最近,大王子似乎又在暗中挑事,所以这一次,悕雪才会独自前往。
“你快回去吧!”悕雪笑着朝慕容倾摆摆手。
见悕雪神采奕奕,慕容倾便知道她已经无碍,心中高兴之余,慕容倾又不免有些失落。
来到乌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悕雪都十分颓丧,慕容倾也理解,毕竟,大豫都城沦陷,悕雪也失去了很重要的人。
慕容倾尽心照顾,悕雪的目光却愈发暗淡,慕容倾不禁自嘲,觉得自己,好像还不如一个生病的孩子,更能让悕雪振奋精神。
“你要按时回来……”慕容倾无奈地叹了口气。
……
三天过去,悕雪如约回到宏城倾王府。
经过这次的事,不仅,悕雪不仅救回了一个孩子的名,同时,对于自己今后的生活,也有了新的想法。
就和悕雪开始想得一样,那两个孩子,正是因为对东方的中原大地,充满好奇,然而又不会说汉话,那次才会在后面,偷看悕雪读书。
悕雪知道后,也不枉自己“先生”的名号,便在休息的时候,交两个孩子说汉话,识汉字,这几日,悕雪感受到了,来到乌兰之后,从未有过的快乐。
并不是因为治愈了病患,悕雪虽然懂医,但也就学的时间不长,更缺乏经验,治疗小儿水痘已算是她的上限。
而是因为,在教两个孩子汉学的时候,看到他们从牙牙学语,到连字成句,在学生的进步中获得的成就感。
悕雪想试着,在宏城设立一个,像国子学那样的学堂,不过,学生并不只限于豪门贵族,只要对中原文化,对汉话、汉学感兴趣的人,都可以前来听讲。
悕雪也知道,乌兰的自然环境,比大豫恶劣不少,生活算不上富足,很多百姓的一生,都在为一口吃食而劳苦。
不少人也只会说胡语,并不识胡字,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在遥远的东方还有一个,叫做大豫的国家。
再加上胡人擅骑射、尚武力的传统,对百姓们而言,习文这件事本事,就算是一种奢望。
再考虑到,乌兰的朝堂中,还有有大王子等一派人,对中原文化抱有敌意,所以,即便叫做学堂,悕雪也并不会去教大家,治国理政的那种大道理,虽然,那是她最擅长的。
在学堂上,悕雪打算用胡语,去讲述中原的历史和轶闻,目的,就是让乌兰百姓正确地认识中原,并且了解中原,如果能喜欢上便是更好了。
在慕容倾面前,悕雪眉飞色舞地,讲述着自己的宏伟蓝图,但慕容倾却陷入沉默,其实,如果可以,他希望将悕雪一辈子,藏在自己的王府中,只要自己一人守护她就好。
因为,慕容倾知道中原文化的魅力,他也相信悕雪的能力,虽然不涉及政事,但毕竟说的是关于中原文化的东西。
如果,这个学堂办得好,难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尤其是大王子那一派的人,那个时候,悕雪就可能陷入危险。
但另一方面,慕容倾又不忍心拒绝悕雪,看到她有想做的事情,慕容倾也替悕雪感到高兴。
之前,因为司马澄的出现,慕容倾便决定,做回悕雪的好弟弟,但此刻,再看到悕雪,在为了自己心中所愿,而努力的模样,慕容倾的心又不免悸动。
当年,他应该就是被悕雪专心伏案,认真写字的模样给吸引的吧。
第五百五十四章 往事沉白沙
而关于司马澄,慕容倾觉得,这应该是比“大豫“更沉重,悕雪也更不愿,提起的话题。
当初,悕雪从皇宫里逃出来,见到慕容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哭着跪在他面前,求他帮忙去寻找司马澄的下落。
在慕容倾心中,悕雪是一手撑起书肆的大当家,是大豫至高无上的皇帝,书肆经营不善,她便在七夕节的那种日子,去街上卖字,皇权遭受威胁,她就发起政变抗衡。
但那天的悕雪,却是那样的畏缩,那不知所措的模样,更是让慕容倾心疼不已。
而且见面的那日,夜里居然下起了大雨,其实在乌兰,很少会下那么大的雨,就好像是上天,都在同情这个可怜的人儿,才在倾尽雨水,想以此分担她的眼泪。
后来,慕容倾也尽己所能,帮忙调查,但结果,却不怎么尽如人意。
一是,慕容倾的探子都集中在中原,因为,也只有像大豫这样的强国,才有派出探子的需要,而司马澄被俘之后,是去了北方,在对那边,慕容倾并没有太多部署。
二是那时,正值大豫北部大乱,匈奴占领洛京城后,北方的一些小族,就想趁着匈奴尚未站稳脚跟,趁虚而入,企图趁乱分得一杯羹,
胡人本就好战,那些离中原更远的政权,多数也都趁着中原的战火,扩张自己的领地,乌兰则因为位置偏西,远离主要战场,而且在胡族各国中,国力也算强盛,才免于受到战争波及。
如今,司马氏退居南方,大豫的北部,则是被几大胡族瓜分的状态,而直到现在,这几大胡族还在因领地划分,而摩擦不断。
如此一来,北方的局面更加混乱,寻人也变得更为艰难,再加上,本就距离乌兰遥远,以及战事纷扰,与探子的联络又常会受阻,或者延迟。
所以,到了最后,慕容倾所知道的,也就是当时,匈奴和北方某族的首领做了交换,他们以协助匈奴攻城未由,换走了司马澄。
至于,这个某族的首领具体是谁,司马澄又去向了何出,慕容倾也不得而知。
悕雪听了这些,什么都没说,也没有流泪,只是默默地点点头,慕容倾再说什么,悕雪都闭口不言。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
其实,在知道这个消息后,慕容倾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司马澄是曾是他的老师,曾被他视作对手和榜样,也是他慕容倾,在心里承认过的唯一一位,值得悕雪托付终身之人。
听说,北方的胡族向来野蛮,司马澄或遭遇不测,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慕容倾都为司马澄感到不平。
有的时候,慕容倾也会想,如果自己能早点从探子那里,知道中原的消息,他是不是就可以,将司马澄和悕雪一起接到大豫来。
不过,那样的话,悕雪又会愿意远赴乌兰吗?
但是,慕容倾也不敢细想,其实当年,能救下悕雪,已经是万分的幸运,作为旁观者,且知晓匈奴实力的人,他比悕雪早那么一点,看到了大豫的败绩。
慕容倾知道,悕雪是一个极其不喜欢战争的人,而且,他还记得,在中原的历史中,想要战事了解,绝大多数,都需要皇帝的死亡,所以,他才想到了假死的主意。
其实,悕雪见到慕容倾探子的时间,已经离匈奴,攻破洛京皇城的日子很近了,如果再迟一点,现在的一切,应该都不一样了。
而那个时候,悕雪正在与司马璟僵持,悕雪想让他,带着剩下的大臣南渡,自己则留守洛京,以死祭奠天地,以及在战事中,损命的大豫子民。
不过,司马璟不同意悕雪的死,他同意南渡,但要带着悕雪一起,而悕雪则和慕容倾一样,觉得想要了结战事,必须要有人一死。
悕雪觉得,自己本就不是皇帝,以她一命,换取整个中原的安宁,是值得的。
而且,悕雪也跟慕容倾说过,当时,她觉得自己到了南方,即便不做皇帝,也要留在宫中,或者躲着人过日子,她并不想那样。
还有一点,虽然悕雪没说,但慕容倾觉得,或许,还有司马澄的有关吧,他看得出来,在皇宫的日子里,司马澄给了悕雪多大的支持,而悕雪,又是怎么依靠着司马澄的。
所幸的是,事情就像悕雪想的那样,“司马霁“一死,匈奴便在洛京城大肆庆祝,双方的战事就暂缓下来。
而且,因为南渡一事计划的早,各种事项准备充裕,驻守北方的将领回朝,大豫自身的实力增强,
匈奴自身的懈怠,北方小族的趁火打劫,为大豫争取了更多时间,再加上江河天险,以至于,到此刻,胡人的铁骑都未能踏进中原的南部。
而建立了新的政权,拥立了新的皇帝,其实,都有悕雪的意思在里面,她觉得只有这样,那里的百姓才能有归属感,才能安下心来更好地生活。
现在的局面,说不上最好,但也不是最坏的,况且,也都是自己的选择,所以,似乎从很早开始,悕雪就已经不执念于往事了。
而慕容倾问过一次之后,便也不再提起,终是流着血泪的事,他希望悕雪将这件事,留在过去,留在进入乌兰的白沙地中。
现在的悕雪,是一名普通的中原女子,陶悕雪,她拥有一个全新的自己,和一个全新的未来。
但就像此刻,慕容倾会不时想起司马澄,悕雪……多半也会吧,一开始,听悕雪说想去驿馆帮忙,慕容倾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她是不是想借此,打听司马澄的下落,
关于司马澄,还有一件事情,让慕容倾印象深刻,那次,是悕雪反过来安慰了他。
当时,悕雪说,下落不明总比死讯来得要好,而且,璟王爷也说过,司马澄本就不是大豫的人,或许,他只是回到了自己本来的地方。
之后的日子,悕雪便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学堂的准备上,起初,她觉得,只要将自己脑子里,记着的东西拿出来,再翻译成胡语就行了。
然而,等拿起了笔,悕雪才发现,事情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第五百五十五章 藏不住的光
悕雪半信半疑……都提出了些要求……其实那些要去都不过分。
本就是先前司马烈为了提高北方士族的地位而打压了其他地方,要回去也无可厚非,只是这北方士族家的东西跟原来相比就少了,他们难免有些不痛快。
一方面便于颈部运动,另一方面剧烈运动时宜于散热。
在配饰的选择上采用交脚幞头、幅巾等帽式包裹头部,将头发束紧,以防头发散落妨碍运动。
一方面是对于自己考虑不周而感到内疚,二是有人受伤了,作为皇帝,却只能宫里现在也只有司葵这个太医,而且出于他的安全考虑,悕雪也不打算让他出宫。
一月以来,陛下在经文典籍上已经有所建树,但治国之道,君子之礼还需用之于世。
太常的属官有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医六令丞,分别执掌音乐、祝祷、供奉、天文历法、卜筮、医疗。
汉朝太常属太尉部,掌礼仪祭祀,至晋朝、南朝时均为九卿之一,隋朝九寺之首。唐朝宋朝设置寺卿、少卿,掌礼乐郊庙社稷之事。日本阴阳师即太卜。
这酒杯就是取自河中带茎的荷叶,刺穿荷心,使刺孔与空心的荷茎相通,然后,荷叶中贮满美酒,待美酒顺着空心的荷茎而下,从茎的末端吸酒。
在荷叶中贮满美酒,澄澈的酒,被碧叶托举,晃来晃去,十分诱人。
伊吉不会说话,也没有名字,但会在容倾肚子咕咕叫的时候给他偷羊奶。当他羡慕地兄弟们练习骑射的时候,伊吉费了想尽办法为他做了一把弓弩。
当他被兄弟们欺负负伤回来的时候,伊吉会轻轻的帮他清理伤口,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容倾的母亲是乌兰可汗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出身不高但也沾得雨露,但在他出身后,萨满认为他奇异的瞳色会给部落认为不祥,父亲开始对他避而不见,母亲因此受到冷落也开始厌恶他。
匈奴、鲜卑等民族有母系遗风,旧俗“妇持门户”。
《颜氏家训·治家篇》“邺下风俗,专由妇人主持门户,诉讼争曲直,请托工逢迎,坐着车子满街走,带着礼物送官府,代儿子求官,替丈夫叫屈,这是鲜卑的遗风吧!”
由于礼法束缚较弱,北朝妇人发挥才能成为一种社会风气,独孤伽罗就是从这种风气里产生出来的杰出人物。
同时,其母崔氏又为小伽罗烙上了深刻的汉文化印记。清河崔氏是一个学识深厚的文化世族,家族的文化教养在伽罗身上也有相当程度的体现。
独孤伽罗身上既有父系游牧民族之独立英气,亦有母系汉文化之博雅谦和,本身便是民族大融合之时代产物,是汉化了的鲜卑人。
李璁与陆槿并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怨,如果他只是为了赢得这场比赛,那蓝队比陆槿厉害的人还有好几个……
一般是在地表沿矿脉露头开口后,就沿矿脉倾向由上而下进行斜井开采。矿井不规则,宽窄不一,呈弯曲的鼠穴式。垂直深度约八十米。
传说古代有一位女子,因丈夫死在边地,哭于树下而死,化为红豆,于是人们又称呼它为“相思子”。
七夕节,民间鹊桥会节日,人们怕牛郎看不清夜暗的鹊桥,便在人间河流放灯,让牛郎认路快步与织女相会。
在江南,病愈的人及亲属制作河灯投放,表示送走疾病灾祸。江河湖海上船只,见到漂来的灯船主动避让,以示吉祥。
后来陆机在司马手下犯下错误,卢志进谗言致使陆云等连累而死。来日方长,江山或许就真的要易主了。
卢志首先提问到:“陆逊、陆抗是君何物?”我们但凡读过点三国的,都知道陆逊陆抗是“何人”,何况人家陆逊的亲孙子亲儿子呢,卢志在陆逊面前直接提陆机父祖的名讳,这是变着花样骂人。陆机于是立刻回敬:“如卿于卢毓、卢珽。”卢毓、卢珽二位是卢志的爷爷和爸爸,也是魏晋名臣了。
卢志父子这个时代是南北世族的分野期。范阳卢氏之所以成为了道路艰难的北方世族,而非南方世族。
卢志身为成都王集团成员,而江南势力属于东海王部署,两方为敌对关系,所以卢氏难以跻身侨姓。
卢氏长起处于北方争霸的中心圈子,也难有机会南渡。比起因经济原因宁肯死守北方的裴氏,卢氏在这一时期的家族力量略显单薄,他们只是被动的陷于胡尘之中。
仆射李执之子李璁,吏部尚书杜渝之侄范铮、田曹尚书郑蠡之子郑琅、左民尚书王沽旁族王苏,还有已经入朝为官的崔霖、卢翊之两人,也不乏江东士族陆桐、陆槿两公子,以及江东豪族顾氏和庐江小族周氏这些南方氏族。
分别是出自祖狄军中的匈奴族武将之子金玉泽,以及定期来访于大豫和周边各国的栗特族商队首领,安氏之子安玥之。
在服装的选择上,注重实用性,选择结合竞技运动的圆领袍,并把前襟掖扎起。利于骑马、射箭等剧烈运动,能够充分解放四肢,扩大四肢的活动范围,配合四肢的柔韧度,符合蹴鞠运动的需要。
有私学,后因品级定级升降选拔人才交由中正指定,因门第原因形同虚设,一向重视陆机的名声,陆机与张华相见便感到一面如故,他钦佩张华的德望风范,以师长的礼仪对待他。
从老庄玄学中得到解脱,觉得自己就如一叶孤舟在生命的长河里飘荡,悕雪的出现,让他想起儿时的锦瑟流年。
为他的黑夜点燃一盏灯,但他自知血脉亲缘,病榻之躯的自己无法给予幸福,就选择在背后默默地守护她,一辈子着衣冠,停摆在在皇族的小池沼里。
香润玉温,是指形容年轻女子肌肤的娇嫩温香,细若游丝,很微弱,似乎马上会断掉,但是又很坚韧,不会马上断掉。
陛下,是明面上,只是在奖赏别人,只是比较起来才算是受了罚,那些大臣没有理由迁怒于陛下。
是一种处世态度,入世之法,并非同流合污,褒义词。是有“和其光,同其尘”之心灵;对别人要有宽恕之量,对谤语要有忍辱之量,对忠言要有虚受之量,对事物要有容纳之量。
第五百五十六章 传学旅他乡
不过即便被慕容婉儿误会,或是他将此事声张了出去,语气沉沉缓缓。
以前,陆上运输所用的车辆,多数是双轮车。双轮车只适用于在平地大道上行驶,而在山间小路上则无法使用。战争中,由于山道运粮困难,运输工具亟待解决。
这时,蒲元发明了独轮车,常称之为木牛”,“廉仰双辕,人行六尺,牛行四步,人载一岁之粮也”。这种独轮车适用于在崎岖小道上行走,一千多年来一直被广泛使用。
造船技术在这一时期也有很大的发展。孙吴政权建立不久,就拥有船舰五千余艘,并不断派出较大规模的船队,北航辽东,南通南海。其中大船上下五层,可载三千人。
在作灭吴准备时发明将许多小船拼装成一艘大船的造船方法。这种大船称为“连舫”,“方百二十步,受二千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往”
造船数量很大,东晋安帝时,建康一次风灾,所毁官商船只约达万艘。在冀、定、相三州造船即达三千艘。
如何提高船行速度,是船舶设计建造中的重要问题。而李皋设计的新型战船,“挟二轮蹈之,翔风鼓浪,疾若挂帆席”。
由于战争的需要,攻城略地的战略战术以及攻防器械和兵器制造,都有不同程度的发展。在攻守器具方面。
弩机趋于大型化,“中朝大弩卤簿,以神弩二十张夹道,..刘裕击卢循,军中多万钧神弩,所至莫不摧折”。
刀已安上长柄,作为长兵器使用。刀的质量也比前代提高了,蒲元为诸葛亮造刀三千口,用这种刀劈砍装满铁珠的竹筒,象斩草一样。
后来,质量又有了新的突破,东晋时发明横法钢,以制刀剑,锋利无比。改进了灌钢技术,提高了钢的质量,从而有利于制造兵器。
綦母怀文所造钢刀,据说能斩铁如泥。除承袭前代的刀、矛、剑之外,还增加了少数民族的杂色兵器,如鞭、锏之类。
从西域阿斯塔古墓出土的大量锦绮,可以看到有大红、绛红、粉红、黄、淡黄、浅栗、紫、宝蓝、翠蓝,叶绿、白等颜色,色彩极为丰富。
还值得一提的是,再到后来,江南以染黑著称,所染黑色丝绸质量相当高,一般平民穿不起,大部为有钱人享用。
马钧,字德衡,曹魏时扶风,来自西兴平东南,是一位杰出的机械发明家。他的突出成就是改进织机和发明翻车。
据书注称:“时有扶风马钧,巧思绝世,傅玄序之曰:马先生,天下之名巧也。为博士,居贫,乃思绫机之变。面上就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悦。
旧绫机五十综者五十蹑,六十综者六十蹑。先生患其丧工费日,乃皆易以十二蹑,其奇文易变,因感而作者,犹自然之成形,阴阳之无穷。”
由于绫机的改良简化,使操作简易方便,提高了生产效率。这种新绫机很快就得到推广应用,促进了丝织业的发展。杨泉《织妇赋》描写织绸女工“节奏相应,五声激扬……屈申舒缩,沈厚抑扬”。
造纸原料,以麻料为主,此外还采用其他韧皮纤维原料如楮皮、桑皮、藤皮等,有时还将树皮纤维和麻料混合起来造纸。造纸原料的扩大,与造纸技术的革新是密切相关的。
造纸已在沤制脱胶,碱液蒸煮,舂捣,漂洗,打浆,抄纸等工序上更加精细,如舂捣已不止进行一次,并一般以碓代替杵臼,打浆度有显著增加。
为改善纸的性能,有施胶技术,早期的施胶剂是植物淀粉糊剂,或将其掺入纸浆中,或刷在纸面上,再予以砑光。这样处理的纸在书写时就不会发生走墨、晕染等现象。
活动的帘床纸模,即用一个活动的竹帘放在框架上,因而可反复捞取成千上万张湿纸,并且这种先进的抄纸工具,能抄出紧薄而匀细的纸面。
起初白度差,表面不甚平滑,结构不紧,纸面上纤维束较多,纤维帚化度低,帘纹不显,纸质粗厚。
后来的纸则白度增加,表面较平滑,结构较紧凑,纤维束较少,有明显的帘纹,纸质较细薄。
造纸术发明后,在书写纪事材料方面,还是纸与缣帛和简牍并用,纸还不足以完全取代简帛。这种情况,已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已能造出大量洁白平滑而又方正的纸,人们不再使用昂贵的缣帛和笨重的简牍来书写,而逐步习惯于用纸。
最后纸成为占支配地位的书写材料,彻底淘汰了简牍。造纸术的进步,这一时期的各地都建立了官私纸坊。主要生产麻纸、桑皮纸和楮皮纸。
剡溪沿岸是藤纸中心。由于藤纸质地优良,曾名噪一时。但在南方仍以麻纸为大宗。
织物印染技术,直接继承前朝的。根据书中记载,前朝时,已能染十四种以上的颜色。
秦淮河南有乌衣巷,据称住在这里的贵族子弟及军士都穿黑色绸衣。南京出产的黑绸直到近代仍驰名中外。
毕岚曾“作翻车”,供洒道之用。这在马钧之前约半个世纪。但毕岚的翻车是否就是后世的龙骨水车,不得而知。
与此同时,国子学中的国学生们也开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彼此成为固定的朋友,甚至几方背后的家族,也开始断断续续的有了联系。
而马钧所作之翻车,则无疑是用于农业排灌的龙骨水车。其结构精巧,“灌水自覆,更入更出”,可连续不断地提水,效率比其他提水工具高得多,并且运转轻快省力,儿童都可操作。
所以马钧应是龙骨水车的发明者,至少可以说他是继毕岚之后,对翻车作了重大改革,并用于农业排灌的革新家。
翻车问世后,迅速得到推广,并沿用至今。在近代水泵发明之前,翻车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提水工具之一,对灌溉农田,发展农业生产,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马钧还制成了久已失传的指南车。关于马钧作指南车的问题,以及与高堂隆、秦朗在宫廷上的争论,史书上有很生动的描写。
其后的祖冲之曾将一辆只有外壳的指南车,制作安装了内部机构,予以修复,不过,有书本,详细地记载了指南车的内部构造。据此,人们才对指南车有了更具体的了解。
马钧还改进了连弩和发石车,又利用机械传动装置,创造了以木为轮,以水为动力变化万端的水转木偶百戏。
在这一时期,还出现了一批成就卓著的机械发明家,他们在发明或改进各种机械,如先进的农业加工机械,水转连磨,水力连机碓等方面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以至于,慕容婉儿现在,每想宫中的一位俊美公子,就会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此事,男子之间正常的举止,都被她就连悕雪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