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说离就离
巧正要跟上来,我对她说道:“巧儿,你带毛毛去买叫苏建中在下边店里呆着。”
毛毛是梁少兰女儿的小名,今年四岁多了。小女孩一只手被曹生勇握在手里,背靠墙壁而立,见爸爸妈妈吵大架,吓得瑟瑟发抖,眼泪泱泱,小嘴一扁一扁的,想哭又不敢哭。
我叫巧儿带走她,一则不想让她小小心灵再受什么伤害,二则也免得曹生勇时不时拿女儿说事。这人小聪明尽自有的。先前曹家倒势,他为了追回梁少兰,总是拿女儿和自己老妈说事。这回明知道梁少兰情绪极坏,不免吵架,偏偏还要带了小女儿来,可见此人内心之自私阴暗,一点都不曾顾忌到小孩的感受,女儿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
“不了,毛毛还是跟着我吧!”
果然,曹生勇不肯让梁巧将女儿带走。
我冷冷瞪他一眼,曹生勇胆颤心惊,顿时就放脱了手。
毛毛早已怕得厉害,一到阿姨怀里,立时“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惹得梁巧心疼之极,陪着流眼泪,一路哄着出去了。
“曹生勇,是爷们就坐下来好好扯一扯,别老拿孩子做文章。”
我一边上楼一边冷冷说道。
曹生勇跟在我后头不吭声,估计这小子瞧我的眼神能杀人!不过本衙内才不在意,今天专程而来,就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此事。
既然做了衙内。许多事情便顾忌不得了。
“小俊。你坐。我……我去给你倒茶……”
难为梁少兰。这般时候了。还记得我这个喝茶地习惯。当下也并不阻止。走动一下有利于她平复激动地情绪。
“说说吧。昨晚上和哪个女人鬼混去了!”
不一刻。热腾腾地浓茶上来。我端起茶杯吹吹。慢慢啜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道。那神情气度。沉稳十足。丝毫没有十五六岁少年地青涩。显得老练异常。
在梁少兰面前。装嫩可没啥好处。省得她一想起妹妹和我腻在一起就闹心。
梁巧对我的情意,瞎子也看得出来,梁少兰焉能不知?也不知她怎么看待这个事情。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没有告诉父母。
这个事情,确实也不大好开口。
“我没有……就是打牌……”
曹生勇急忙分辩,脖子上青筋都涨了起来,装得跟真的一样。这人演戏的天赋竟然犹在本衙内之上,也算好本事了。
“还说没有?你……你今早回来的时候,衣服上的口红印哪来的?”
梁少兰立时尖叫起来。
我微微一笑,女人在这方面地感觉是绝不会错的,何况还有这么“确凿的证据”?饶你曹生勇“红口白牙”混赖,也是全然无用。
“我都说了,就是打牌的时候,人家不小心蹭上去的,你老不信!”
曹生勇倒也镇定,料必来撒谎惯了的,早有应对之策。
“鬼才信你!曹生勇,我告诉你,我是看在毛毛的份上,才跟你过到今天,你……你竟然还敢去招野女人……你太不要脸了……”
梁少兰情绪又激动起来,开始尖叫。应该说,梁少兰地容貌纵算不如梁巧,也是一等一的美女了,不过声音却不如巧儿甜美。
呵呵,或许这是我深爱巧儿的心理在作怪。
“我都说了没有!”
曹生勇也叫嚷起来,满脸麻子纠结在一起,煞是怕人。
“别争了!”
我冷喝一声。
“要搞清楚这个问题很容易。苏建中……”
“老板,什么事?”
苏建中在楼下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句。
“打电话给公安局程局长,叫他到巧巧面包屋来一下!”
“知道了。”
“小……小俊,叫程局长来,做……做什么……”
曹生勇顿时慌了手脚,脸色大变。
“你不是说昨晚上在打牌吗?那你和程局长说说,都同那些人在一起打牌,让他把那些家伙都抓来问一下不就清清楚楚了?省得在这里争来争去,没完没了的!”
我逼视着他,冷淡地道。
曹生勇额头上地汗水就淌下来了。
且不说他昨晚压根就没去打牌,便是真在打牌,搞得公安局副局长亲自出马调查这么大的动静,往后他那帮牌友还不得将他吃了?
“怎么样?是你现在说清楚呢,还是等会到了局子里去和警察同志说?我可告诉你啊,你这回要是进去了,绝对没人给你送饭!”
我又慢悠悠喝了一口茶,嘴角露出一丝嘲笑。
你小子,也就跟梁少兰玩玩花样。在本衙内面前搞风搞雨,还差点火色。梁少兰眼瞅着我,大为钦佩。心道还是小俊行,一句话就把这厮镇住了。
“别……别,小俊,我坦白,我坦白……”
曹生勇扛不住了,抖抖地道。
“那好,说说吧,那个野女人是谁?”
“是……是老街的莉莉……”
老街的莉莉?这名字听起来挺熟悉的,好像是牛皮糖她们那伙不正经的女人,在方奎嘴里听说过。也不记得严明他们那次“淫秽聚会”有没这女人的份。
“好啊,曹生勇,你总算承认了!没什
的,离婚!”
梁少兰得理不饶人,当即将“离婚”二字叫出了口。
“少兰,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不?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求求你了,瞧在毛毛的份上,原谅我一次,我……我再也不敢了……”
曹生勇这人,演戏地天赋真不是盖的,刚才还“咬碎牙齿死不认账”,这会子居然抹开了眼泪,瞧那架势,就差给梁少兰跪下了。若是生在乱,这人倒是一把好角,铁定能出人头地。
可惜呀,生不逢时!
“呸!”
梁少兰狠狠啐了一口。
我不由大乐。来之前,最担心的就是梁少兰“立场不坚定”,又是牵挂女儿,又是瞧在夫妻情分,下不了决心。这一声“呸”,却是彻底表明了她地态度。
只要她立场坚定了,这事就好办。好歹要搞定曹生勇。
起来也是,以他俩现在的情形,梁少兰当真没有非要跟他过下去地理由。
曹生勇一见梁少兰这般态度,也知情形大为不妙,当即变脸:“好啊,你这个不要脸的贱女人,你……你一定是勾搭上什么野男人了,急着跟我离婚……”
呵呵,这人当真了得,变脸比老京剧演员还快,并且立马将屎盆子反过来往梁少兰头上扣!
我摩挲着茶杯,手心直痒痒。不过倒没想到真个出手教训他,好勇斗狠,是小流氓干地,不是衙内当为!欺负曹生勇这种人,根本也不算啥本事。只要顺顺当当把婚离了,多给他点钱都没事,省得日后麻烦。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梁少兰气坏了,浑身一阵乱抖,花枝乱颤的。
她若不是梁巧地姐姐,又或是不当此情形,瞧一个如此丰满艳丽地妙龄**浑身波浪般抖动,也是一种难得地“眼福”。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
曹生勇眼睛乱转,显然是在想要给梁少兰找一个“野男人”,只是他虽有急智,一时三刻,要编排一个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的“野男人”出来,亦非易事。
“曹生勇,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考虑一下离婚的事情是正经。我听说那个莉莉,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惹上了她,想要轻易脱身,怕是难了。等一会程局长到了,让他告诉你莉莉是个什么背景!”
我微笑着说道。
“小俊,你……”
曹生勇恨恨盯着我,终究还是不敢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估计多半还是“程局长”的招牌管用。
曹生勇又是打牌又是泡妞,貌似对方还不是什么“好妞”,怕地就是治安大队的人,随便给他派个罪名,抓进去拘留个十天半月,绝非难事。若我再狠点,叫人在拘留所里好好招呼他两回,估计他出来走路都不利索。
“我怎么啦?跟你明说吧,少兰姐要跟你离婚,我是举双手赞成的。不为别的,就为你不争气!今天我就是给她撑腰来了。有什么条件,你开出来给我听听!只要合理,我都可以满足你。”
我依旧微笑着说道,又是威胁又是利诱,却也是好手段。对付曹生勇这种无赖,不把出点手段不行。
“你……你是她什么人啊?”
曹生勇忍耐不住,终于嚷了起来。
我顿时沉下脸,将装出来地笑容全都收回去了。我最恨的就是这句话。这是摆明在讥讽我和巧儿的关系上不得台盘!要不是考虑到胜之不武,早已经出手教训他了。
若论身手,眼下两个曹生勇都不够我打的!
“小俊?你在楼上吗?哈哈,可想死我了!”
正说着,程新建粗豪的声音在楼下响起,随即大踏步上楼来了,听声音,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上楼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非但程新建,魁梧壮实的肖剑也来了,最后一位从楼梯拐角处探出头来,嘻皮笑脸,贼腻兮兮,可不是方奎分队长么?
一个电话过去,他们三位就联袂而至,这份情意,也自令我感动。
程新建三人一到,曹生勇顿时焉巴了,垂下头,身子微微有些抖。
“怎么,公安局不用上班的吗?你们三位一齐旷工?”
我笑着起身,和三人一一握手,轮到方奎,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手底下没把握好力度,方队顿时痛得呲牙咧嘴。
“好小子,都当了队长,也不请我喝几杯?”
“请请请,马上就走,秋水饭店好好搞一个,不醉不休!”
方奎笑得嘴都裂了。虽说只是管几个联防队员的“分队长”,一声方队听在耳朵里可着实舒坦。
“呵呵,现在不行,得先处理个事!”
我朝曹生勇嘴。
程新建脸色就板下来,粗门大嗓叫道:“什么事?这混账得罪俊少了?咦,这不是……”说着就拿眼睛直瞟梁少兰。程新建以前经常来巧巧面包屋,倒见过曹生勇两回,知道他是梁少兰地男人。
曹生勇那张脸,实在太招牌了些,见过一次就再难忘记!
“是这样的,这位曹大哥,昨晚上在莉莉那里过夜来着,呵呵……”
我笑着说道。
“莉莉?老街那个**?”
建这管治安地副局长果然不白给,老街的“**”都装着呢,一张嘴就叫了出来。
我点点头,给他使个眼色。
我们彼此之间,实在太熟悉了,只是一个眼神,程新建对我的意思便即了然于胸。
“砰!”
程新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道:“这还了得?莉莉可是暗娼!你小子这是嫖娼啊,没说,抓起来拘留半个月!”
方奎就捋起袖子准备上前铐人。
“这个事情,要好好查一下,看看他还有什么劣迹,够不够严打的份!”
一贯沉默寡言地肖剑也凑趣,加上一句狠的。这个时候,严打地风潮可还未曾完全过去。
“听说他还经常和一帮子赌棍在一起打牌赌博!算是聚赌吧?”
我笑着又扔了块石头。
方奎将铐子亮了出来,上前拧住了曹生勇的胳膊。
“冤……冤枉啊,程局长……”
曹生勇吓得尖叫起来,若不是背靠墙壁,说不定已经出溜下去了。这可不是玩地,夫妻吵架竟然搞出个“嫖娼聚赌”的罪名来,适逢严打,判个三五年都有可能。
“我……我和莉莉是自愿的,她……她都怀了我的孩子……”
“啊?”
梁少兰尖叫一声,往后便倒。
还好本衙内手快,靠得又近,一把搂住了,不然摔得不轻。只见梁少兰脸色惨白,估计气得厉害,一时间急火攻心,有了晕厥的征兆。
当下手忙脚乱将她扶到凳子上坐下,让她趴在桌子上。
事情到了这一步,尽可以摊开来谈了。
“方奎……”
我叫了一声,方奎扭头看我,我摇摇头,方奎便收起手铐,放开了曹生勇。
“曹生勇,我看也没啥好说地了,既然莉莉都怀了你的小孩,你和少兰姐,只有离婚了。不然,还要再加一条重婚的罪名,估计够判你小子好几年了。你自己掂量一下吧!”
三名警察虎视眈眈,自己又亲口承认了和“莉莉”的私情,饶是曹生勇精奸似鬼,这时也是慌了手脚,怔怔半晌,可怜巴巴地望着梁少兰。
“少兰,你……你再原谅我一次……”
梁少兰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厌恶地扭过头,正眼都不想再瞧他一下。
曹生勇又怔愣一阵,走过来端起本衙内地茶杯一饮而尽,长长吸了口气,倒是不再发抖。
“好吧,离就离,不过,这面包屋我要分一半。”
梁巧说的竟是真的!就没见过一个人这么无耻的。
我冷冷望着他,冷冷笑了笑,都懒得说话。料必他也知道,这面包屋压根就不是梁少兰的,经营者的名字写着“梁巧”呢。他这不过是狮子大开口罢了,先漫天要价,看你们怎么坐地还钱!但我这种冷冷的态度让他受不了。
“好,好吧,面包屋我不要了,但是家里的存款,我要分一半,毛毛也要归我……”
这个要求倒不算太过分,看来这小子早有准备,还研究过《婚姻法》来着!
我瞧了梁少兰一眼,意思是要她自己拿主意。具体到分家的细节,倒不好插手。
“毛毛是我生地,凭什么归你?”
梁少兰叫嚷道。
这个意思就是说,存款分他一半,梁少兰同意了。
这就好办了,我压根不想在小钱上斤斤计较,当即代梁少兰作主,说道:“夫妻共同财产,一人一半,也算合理。不过事情是你闹出来的,你要分一半没道理,四成!”
“我……小俊,没了面包屋这份工作,我以后没地方吃饭啊……”
曹生勇又使出一贯伎俩——装可怜。
唉,还是严玉成那句话,这人聪明尽自聪明,奈何“格局不够”!
“好吧,一半就一半,我还可以再给你加两千块,毕竟莉莉就要生孩子,也要花钱……毛毛就归少兰姐抚养了,也不用你再出抚养费。”
我快刀斩乱麻,不想和曹生勇过多纠缠,钱财上面让点步没啥,省得不明内情的人指责本衙内仗势欺人。曹生勇虽然手脚健全,不是残疾人士。可是一张麻脸,有时也能博得别人同情呢。
听我一开口就是两千块,曹生勇喜出望外,当即连连点头,好似松了口气。瞧这情形,他和梁少兰在一起生活,压力也是不小。反倒和莉莉那种女人一起过了,能找回一点男人的尊严。
这事情解决得如此顺利,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原以为要费番手脚呢,曹生勇这人,着实难缠得紧。
我怕曹生勇反悔,又出幺蛾子,当下趁热打铁,由我代笔,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叫他夫妻俩签了字,然后和程新建等人一道陪同,去了民政局,谁知又生出一番意外。却原来他俩根本就没领结婚证,属于事实婚姻。不过当时事实婚姻也受法律保护,不像后世不认账。
得,只好先办了结婚证,再办离婚证。
待得梁巧抱了毛毛回到店里,这婚居然已经离了,宛如做梦似地,愣怔了老半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章 专员办公会上闹别扭
平山召开的第一次专员办公会,就和严玉成闹了不痛
严玉成抛出那份“专家发展方案”,薛平山基本还是认同的,笑着肯定严玉成果然不愧是“发展经济建设”的行家。
要说这是好话,不过严玉成心里可不舒服。不为别的,就为薛平山语气里那种以领导自居,居高临下的意味太明显了。你薛平山是一把手没错,可是初来乍到,也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吧?
不舒服归不舒服,该做的工作还得做。不管怎么样,只要薛平山肯定这个发展思路就行。专家就是专家,因地制宜做出的发展策略,都是根据实际出发,有理有据,对今后的预期也十分清晰明确。照这份思路做下去,宝州地区经济的快速发展完全可以预见得到。
薛平山不是笨蛋,一上任严玉成就送上这么一份“大礼”,焉有往外推的道理?
专员办公会起初开得还算是一团和气,严玉成随之抛出了一个大修水利的计划。这也是有依据的,宝州地区地处内陆,境内丘陵密布,山地纵横,偏是有些地方洪涝,有些地方干旱,虽然甚少全局性的大灾害发生,局部的旱涝灾害,危及一两个县的农业生产甚至县城安全的情况还是经常发生。去年还发生了半数以上的县城饮水困难的情形。究其原因,天灾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因为宝州地区的许多水库,尤其是枢纽水库,大多是二十来年前“大跃进”时期修建的,年久失修,淤积严重,调节的功能大大降低,部分小型水库,水面缩减到只有一口稍大的池塘大小,基本上名存实亡了。而引水沟渠,包括干渠在内,已经有百分之七十以上丧失了作用,完全淤积堵死了。
“情况很严重啊,同志们,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不要说农作物的灌溉,就是几个主要城市城镇地生活用水和工业用水都会发生很大的困难。需要马上进行大规模的整修……”
严玉成语气很严峻。
其他几位副专员都是“老宝州”,对严玉成所说的这个问题深有体会,闻言频频点头。负责农林水利的副专员江凯歌更是出声支持。
“严书记说得太对了,我们地区的水利设施,已经到了非修不可的地步。”
严玉成党内职务调整为副书记。江凯歌便照惯例称呼他为严书记而非严专员。毕竟“书记”这个称呼。涵盖面更广泛。在党领导一切地前提下。也更显得位高权重。
薛平山略略蹙了一下眉头。平淡地问道:“玉成同志。有具体地整修计划吗?”
“有……”
严玉成报出一大堆数据。
他原本是“高屋建瓴”型地领导者。一旦担任负责具体工作地行政领导职务。也不得不以柳晋才同志为“榜样”。大玩“数字游戏”。
这事做具体工作地人。必须具备地基本素质。
听说时间跨度长达三年,平均每年地区财政要投入资金四百万以上,薛平山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抬眼望了一眼列席会议的地区财政局长姚语梅,问道:“姚局长,地区财政由这个担负能力吗?”
姚语梅四十岁出头,体态略显丰腴,长相周正,颇有一番半老徐娘地风韵。一个女同志,能够坐到地区财政局局长这个位置上,本身就很不简单。最起码昭示着两个内涵——第一,有硬扎的背景;第二,能力过人。这二者,缺一不可。
听薛专员垂询,姚语梅未语先笑,笑容倒也妩媚动人。每次的专员办公会议,姚语梅都是众多男同志瞩目地焦点。虽说大家自重身份,不至于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尤其是周培明在专员任上时,大多数时候阴沉着脸,同志们就更要“非礼勿视”了,不过眼睛的余光瞟一瞟还是可以的。至于轮到姚语梅发言时,自然是大伙都名正言顺地看过去,周专员也莫可奈何。
“薛专员,诸位领导,大伙都知道地区财政,历来就是紧巴巴的,穷家难当啊……要说这兴修水利,真是利国利民地大好事,领导们如果做了决定,地区财政再难,也一定要坚决执行专员会议的指示精神……不过……”
这女人说话拐弯抹角,听起来挺费劲的。
好在薛平山曾经担任过皮治平的秘书多年,又在省委办公厅历练许多时候,说话拐弯抹角,云山雾罩正是他的专长,当下也不生气,微笑着问道:“不过什么?姚语梅同志,有话直说嘛,都是自己同志,没必要吞吞吐吐的。”
貌似挨了批评,姚语梅也不生气,依旧笑眯眯地道:“如果投资兴修水利,严书记刚才说的专家发展计划,有些项目上,资金就很紧张了,地区财政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话倒也是事实,政府财政,什么时候没吃紧过?就算资金十分充裕,做财政局长地,照例要叫苦哭穷。不然的话,处处伸手,人人要钱,不怕你姚语梅长袖善舞,也只好去上吊了!
薛平山微微一笑,眼望严玉成,温和地说道:“玉成同志,我看姚局长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啊,根据中央文件的精神,我们还是应该集中精力猛抓经济建设,将有限地资金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嘛……兴修水利当然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眼下却也还不是十分紧迫,我看可以等到经济基础再坚实一些,地区财政再宽裕一些,再搞也不迟啊,你说呢?”
要说薛平山这个态度,还是很谦和有礼的,用商量的语气,对严玉成十分尊重,给足了面子。
奈何严玉成何许人也?岂是那么好忽悠的?对薛平山心里的小九九,可是明镜似的,一清二楚。说得难听点,薛平山就是下来镀金来了,一届任满,不说提升,略进一步成为地委书记或者调回省直单位重量级部门出任一把手,乃是顺理成章的时候。
前景一片美好啊!
这两三年时间,他自然要卯足劲搞那些见效快,来钱快的项目,才能收到立竿见影地效果,给自己的政绩簿子上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至于兴修水利这样“劳民伤财”,见效缓慢的项目,能推则推,能缓则缓吧。那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是好好的?怎见得在我的任内就一定会出问题?等下一任再修也不迟。
各级领导急功近利,忙着在自己任内出政绩,只顾上“短平
项目,在这就已经初现端倪了。随着时间推移,这越烈。造成了许多隐形的恶果,埋下了不少隐患。
薛平山料想严玉成也是必定会附和自己意见的。
难道尽快出政绩,只是我薛平山一人得利?在座诸公,谁不分润些好处?我到时顺利进步,诸位之间,总有人顺序而上,皆大欢喜地事情,傻子才会拒绝。
班长明确表了态,大家便翻看手里的资料,准备进入下一项议题。
然则无论是新任的薛专员还是旧日同僚,都对严玉成执拗的性格估计不足。这个人吧,要说他没官场智慧,是定然说不通的,七年时间由区区一个公社主任升到地委副书记,岂是等闲之辈?归根结底,他们只算到了官场上“大家有好处”的那个层面,却忽视了严玉成那种真正想为老百姓办实事地决心。
“薛专员,我不同意缓修水利。”
严玉成板着脸,冷冷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专员办公会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暗暗一激灵——怎么?这么快就干上了?这个严玉成,还真是不服输呢。
连一直笑嘻嘻的姚语梅也愣住了,随即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苦笑。自己刚才说的话,貌似是投新专员之所好啊!对严玉成的性子,她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尚在宝州市委书记任上的时候,就以强硬著称。几次为了财政拨款地事情,打上门来,让自己好不被动。
这如今,正经是自己的上级,更加不好应付了。
行政公署一二把手角力,最为难的就是夹在中间的这些职能部门负责人了。当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还受的是窝囊气,憋死做不得声。
好在严书记这“飙”不是冲自己发地,且看薛专员如何应对。
薛平山也板下了脸,略有些冷淡地望着严玉成。
严玉成不去看他,面向与会人员,缓缓说道:“同志们,我也知道,兴修水利是个苦差事,投入大,见效慢,费时费力。可是形势不等人,我们没办法再缓下去了。设或我们这届班子不管,下一任班子也还是不管,那么迟早要出大问题。到那时悔之晚矣……身为党员,身为领导干部,为人民服务的基本宗旨还是要地吧?”
这话就说得重了,薛平山的脸黑成了锅底。一干副专员个个骇然失色,至于列席会议地地直单位头头脑脑,倒还好,只是低头瞧手里的笔记本,仿佛那上头有无数机密,值得下大力气研究似地。
专员们角力,反正自己也够不上,闷声大发财就是了。只要不乱咳嗽乱放屁就行。
“玉成同志,为人民服务正是我党一贯坚持的最基本的宗旨,我想在座每一个同志都是清楚明白的。不过我认为,难道缓修水利就是不为人民服务?难道建设其他项目,大力发展我区经济建设就不是为人民服务?我们今天探讨的,就是一个轻重缓急的问题,没必要上纲上线吧?”
薛平山也是缓缓说道,声音还是不徐不疾,不带一丝火气。果然不愧是省委大机关历练出来的“老鸟”,气度涵养是极好的。
严玉成吸了口气,平定了一下情绪,说道:“薛专员,我不是上纲上线,只是心里着急。态度不好,请你和同志们原谅……这事情,确实缓不得……”
眼见得顶了牛,江凯歌及时出面调解。在所有副专员之中,江凯歌资历算是最老的,兴修水利又是他该管,这时候出面做和事佬,倒也合适。
“薛专员,严书记,这个事情,我说两句吧……我觉得,两位领导的出发点都是极好的,都是为了我区的经济发展早日再上一个台阶……省里专家们提出的发展思路很好,地区理应全力支持……兴修水利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情……我有个建议,这个事情,可不可以先由水利局出面,对全区的水库和引水渠做一次全面的摸底排查,掌握第一手资料。然后搞一个具体的方案出来,分个三六九等,对那些必须要立即整修清理的水库,特别是枢纽水库,还是应该马上进行整修工作,以免发生意外,措手不及……”
江凯歌这个话,从实际出发,有理有节,大家听得频频点头。
薛平山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夸奖道:“凯歌同志说得好啊,我看就是这么办吧。”
……
我朝严玉成竖起了大拇指。
这次却不是在严家的小书房,乃是在我家的大客厅。满满一桌子人,大家围坐说话——外公外婆如约搬到宝州市来暂住些时日,小舅和大表哥阮伟德护送两位老人家前来。
听说外公外婆来了,严玉成立即领了解英和严菲,登门前来拜访,向二老问好。
“臭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扯了一阵闲话,严玉成见我竖起的大拇指,笑骂道。
“正大光明,一心为公,了不起!”
我由衷赞道。
严玉成在专员办公会上与薛平山顶牛,当天便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宝州官场。新专员上任,本就是大家关注的焦点,如此“新闻”,焉能传得不快?
严玉成笑道:“料不到我倒成了‘正面典型’了……其实薛专员所说好钢用在刀刃上,也是很有道理的。工作上意见有分歧,十分正常。”
“光明磊落,胸襟博大,更加了不起!”
本衙内逮住机会,自是谀辞潮涌,猛拍马屁。严玉成定力略差一些,非给我拍晕了不可。
“臭小子,就会胡说八道。”
严玉成终于忍耐不住,敲了我一个爆栗。
严菲抿着嘴笑,这回却不为我出头了。
“小俊啊,这种不利于团结的话,以后不要说了,要注意维护薛平山同志的威信。”
笑过一阵,严玉成肃容说道。
我细细打量他一阵,觉得他神情不似作伪,心道此人果然器量过人,有大家风范!
“领导的威信要维护,该做的工作也不能搁下。”
老爸抽着烟,插了一句。
严玉成瞧他一眼,微微点头。老爸也不再多言。这两位共事多年,颇有默契,许多事情只在只言片语之间,甚或一个眼神就够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一章 N省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
五伯,我们修一个水库吧。”
在柳家山,参加完“清凉电器总厂”第一条冰箱生产线和第一条洗衣机生产线落成典礼,热热闹闹吃过中饭,回到“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办公室,我忽然对五伯提起修水库的事情。
五伯闻言一怔,不过倒也习惯了,这个侄子打小时候开始,奇思怪想就层出不穷。这刚刚对着冰箱和洗衣机生产线拍完手,转眼就谈到修水库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上头去了。
“修水库干嘛?上头小水大队不是有一个水库?”
五伯便借过江友信递的大前门,边问道。
“清凉电器总厂”是在原“清凉风扇厂”的基础上扩建的,由于大规模的资金介入,原有的持股方式有了很大的变动,柳兆时(我的投资都是以大哥的名义)和大队集体各占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另外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归方文剔,剩下百分之五,归二哥柳兆敏,最后百分之三,却是厂长柳兆玉的股份。方文剔和二哥都退出了“利民电器维修服务部”,那个服务部,如今归了方文剔的表弟严红军。
现向阳县经济快速发展,人民群众口袋鼓胀起来,市面上家用电器也丰富起来,大伙都比较中意买新家伙,利民维修部的二手电器,销路反而不如以前。方文剔和二哥退出来,到柳家山参与企业的管理,也是为今后谋个更大的前程。
这个事情我是很赞同的,便是三哥柳兆和,今年也已经十八岁,正经在“通达物流公司”当起了实习司机。逐渐的,我将交付几个堂哥更加重要地差使。
中央日后要出台的禁止领导干部子女经商地政策,只涵括直系亲属,侄子不在其类。别看我现在身价数千万之巨,可没有一分钱的产业是真正挂在我名下的。
也许以后会出现意外情况,资金或多或少会流失一些,不过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比较起老爸的官运前途来,钱算个什么?
在这一点方面。我历来是很清醒地。
江友信新任向阳县乡镇企业管理办公室主任。三天两头来柳家山蹲点。摸索经验。小山村里生产出洗衣机和电冰箱。他这个乡镇企业地领路人焉能不来鼓劲助威?至于我七舅。经营管理股地阮股长是一定要来地。
听我提起修水库地话头。江友信微微一笑。岂能不知我地意思?
因为兴修水利地事情。严玉成在专员办公会议上与薛平山闹不愉快。副专员江凯歌做了和事佬。这事表面上是平静下来了。实际上还在暗暗较劲。薛平山虽是初来乍到。背后顶着两任省委书记。下到小小地宝州地区。岂能认输服软?就是严玉成说得再有道理。薛平山既然已经表态不支持了。为了自己专员地脸面。也断然不能轻易转为赞成。
一众副手和底下地干部会怎么看待?
事关专员地脸面和威信。兴修水利这个事情。短时间内基本上不可能再拿到桌面上来讨论。江凯歌所言水利局那份调研报告。自然也是束之高阁。能拖多久是多久了。除非严玉成干犯官场大忌。再次挑起争端。
这样的大忌,能够不犯的时候还是不犯为好。
尽管一二把手不和,甚至三四五六把手都不和,乃是官场通病,上级领导亦是利用这些下属地不和居中协调,轻松驾驭。但那毕竟是台面下的事情,谁要经常把这“不和”端到台面上来,不是二杆子就是摆明挑战,要一决胜负地了。
薛平山才到任几天,自然远没有到“一决胜负”的时候。此时挑起“战端”,结果只有一个——必败无疑!
试想省里那些大佬,又不是傻地。既然派了薛平山过来,岂能由着你们欺负?你就有千般理由,“目无组织目无纪律”这两条罪状,再也逃脱不了。
老实说,我并不清楚眼下宝州地区的水利失修情况,到了何种严重地地步。但我相信严玉成,绝不会胡乱放炮。他说情形严峻,那就是情形严峻。
事实上老爸就已经在宝州市的范围内展开了水利设施的摸底,向阳县的唐海天也开始做同样的工作。这两位,都以实际行动在支持严玉成。
咱人微言轻,不足以参与专员角力,但在自己能够影响得到的范围内做些必要的补救工作,还是可以的。
五伯所言,小水大队那个水库,我也是知道的,只能算是一个小型的水库,还是五十年代修建的,蓄水量本就不大,经过二三十年的泥沙沉积,目前与一口较大的池塘也相差不远。而包括柳家山在内的五六个大队,干旱季节的农田灌溉,就全部指望着这么一口“池塘”,想想都让人心里丧气不已。
窥一斑可知全豹。
严玉成提出大修水利,绝非故意作秀。
“五伯,小水水库指望不上的,旱情严重一点,估计又得打架。我看这个水库我们自己修好了,反正不差钱……”
一不小心用上了小沈阳的“名言”!
“五伯,七舅,江哥,我们出去看一下!”
着,我带头走出办公室,来到走廊上。
柳家山的地势,是由北往南,逐次降低。而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办公室,也就是柳家山大队的大队部,建在较高的地段,站在二楼走廊上,放眼望去,基本上整个大队的全貌尽收眼底。
“那里,就是通达物流公司停车场附近,可以建一个拦河坝,搞个几十亩土地出来,反正水田不多,大部分是旱地。将两条河汊的水都蓄积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我伸手指着远处,大声说道。
“嗯,我看可以。”
江友信点头赞同。
七舅笑着进一步发挥道:“那不如在坝上再建个小水电站,不是更好?电费都省了。”
如今柳家山工厂林立,俨然一个小小的工业园区,每月电费都是一个十分庞大的数字。
“搞水电站?嗯……”
五伯沉吟着,缓缓点头。
我笑起来:“我看有点悬。两条河的流量都不大,能建多大地电站?能把水库搞好就不错了。不过,可以在水
起一个休闲场所,搞个水上娱乐公园什么的,闲暇时钓钓鱼,划划船,也很不错呢。”
却是一说水库,便勾起了本衙内钓鱼地瘾头。
对什么娱乐公园这些“资产阶级情调”,五伯和七舅是不感冒的,江友信到底年轻,却表示赞同。
“小俊这个设想很不错嘛,我们偌大一个向阳县,都还没有一个公园呢。”
“行,只要你们两位都觉得能搞,那就搞起来……”
五伯一拍栏杆,一锤定音。
呵呵,财大气粗了,腰杆自然就壮!
“不过,这个手续不知道好不好批?”
这话却是对江友信说的。
江友信笑着点点头:“没事,我负责去说服唐书记。”
五伯就笑了。
江友信行事稳健,没有九成以上把握,不会说这种“大话”。都说江友信眼下是唐书记面前“第一红人”,这话看来不假。再说,成林不还给唐书记当着秘书嘛,两下夹攻,指定能行。
我兴致大发,笑道:“五伯,干脆再投点资金,把小水水库也整修起来,清理一下淤积,也算是造福桑梓的大好事……”
“打住吧你!”
五伯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诗兴”。
“你以为咱们钱多得发胀没地方花啊?你那个进军江口市地事情,还要不要办了?”
我笑着摆手:“两码事两码事,江口市的钱要赚,家乡建设也不能落下……五伯啊,我问你老人家一个事,这赚钱的目地到底是什么?”
五伯眼珠一瞪,说道:“你是不是又要给五伯讲大道理?”
“岂敢岂敢……我就是想啊,赚了钱就是要花出去,而且要花在值得花的地方。我觉得,修水库这事值得花钱。柳家山是富裕了,周边几个大队,可还有许多指望着田地过活的社员群众,整修一下水库,于我们只是花点小钱,于他们就是大事。关键时刻,派得上大用场!江口市那边,也不差这一二十万块钱。”
“支书,我觉得小俊说得有道理呢,这事值得搞!”
七舅在一旁敲边鼓。
对于这位老搭档,五伯一贯是比较尊重的,七舅没去当干部之前,五伯可是将他作为柳家山新一代掌舵人来培养地。
“江书记的意见呢?”
江友信如今虽然做了乡镇企业办的主任,五伯还是老称呼。他老人家就觉得吧,“书记”这名,叫起来大气。
“这是柳家山内部的事情,全凭五伯你老人家拿主意。”
江友信笑道。
我不由暗暗佩服,这一记马屁拍得可真有水平。尤其是这声“五伯”一叫,晋文支书全身骨头都轻了好几两!
五伯这人,老可爱的了,最爱听奉承话。
“既然你们都这么说,那就这么定了!”
五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宛似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一般!
七舅便朝江友信竖大拇指。
谁知五伯地眉头随之皱了起来,说道:“小俊啊,这建水库再划去几十亩地,我们大队的农田怕是不够了呢……你又念叨说工厂还要扩大,还有那个铝材厂和轧钢厂,都要准备筹建,大队地皮不够使了……”
我顿时一怔,倒是没想到这上头去。
柳家山就是一个小大队,山多地少。一开始地时候,图省事,工厂占的都是地势平坦地好去处,挤占了农田,但是作为一个名义上的农业生产大队,一定数目地基本农田是必须要保留的,现在国家又没提倡搞小城镇建设。虽然照这个架势发展下去,柳家山和周边地区势必要形成一个新的小城镇,然而终归名不正言不顺。对景时候,不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家伙又会揪住做什么文章。
“地不够就上山,把几个小山包都推平了。”
我想了想,断然说道。
反正现在手头既有钱又有机械,这个办法倒也使得。
五伯点点头:“看来也只有这么办了,成本是高了点……”
江友信在一旁抽着烟,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对江友信,就是五伯也很尊重,觉得他虽然年轻,但是很有“思想”(五伯原话),是个有能耐的干部。当即都望向他,看他有什么高招。
“柳家山地皮不够,周边几个大队还有地皮嘛……”
江友信笑着轻轻点了一句。这个就是共同富裕的意思了,他身为全县乡镇企业的负责人,提出这么个思路理所当然,不能再站在台山区区委副书记的位置上考虑问题。
“江书记,不是我柳老倌小家子气,不肯帮大伙致富……就是没有个名目,不好办事啊。”
五伯闷闷说道。
五伯这个担忧是有道理的,把工厂建到别的大队去,怎么管理,怎么分成,都是些挠头的问题。本是一番“帮助提携”的好意,不要搞到后头为了些七七八八的屁事大家翻脸。
我沉吟道:“五伯,看来柳家山这个企业管理委员会要改一改名称了,就叫向阳县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五伯你老人家来担任董事长好了……”
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终归格局太小,局限在柳家山一隅之地,越过一个大队,就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若果使用“向阳县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的名义,理论上可以将分公司开到全世界的每个角落。
五伯尚未答话,江友信已经鼓掌赞成。
“我看行得通。不如索性把牌子弄大一点,就叫N省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听着也威风!”
五伯就笑得嘴都裂了。
嗯嗯,“N省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这名称着实威风得紧!
“这样搞能行?”
江友信笃定地点头:“能行!”
五伯放心了。江书记那么实在的领导,可从不放空炮。
“小俊啊,你刚才说的那个啥……董事长……是个什么东西?”
只听得“哐当”一声,本衙内当场晕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二章 奸商嘴脸
子带着胖大海和武军辉,足足在江口市“考察”了一返回向阳县。刚一回来,连石秀丽都来不及亲热,先就给我打了电话。
他知道我没事就会在宝州市的巧巧面包屋呆着呢,电话直接打过来了。
八四年初,宝州地区终于淘汰了老式的摇把电话,换上了拨号电话,转盘的那种。对电话机我认识不多,不知道这是不是程控电话,反正也是拨号码的,估计还不是吧。一个城区之内可以直接拨号,由宝州市拨到向阳县,就还是要通过总机转接。
总之比摇把电话是要方便多了。
我一接到电话,立即叫上苏建中,驱车直赴向阳县。
黑子电话里讲得客气,说是喘口气就到宝州市来向我“汇报”,可是我焉能如此没心没肺?人家千里迢迢的,辛苦了一个把月啦,本衙内这几步路都舍不得走,那也忒不地道了。
只有巧儿撅了好一阵嘴巴,她可是连剁辣椒炒风鸡都已经准备好了。辜负了人家女孩子一片心意,甚是罪过。不过巧儿这回是定然不能带去向阳县的。
出了面包屋,吉普车拐一个弯,就驶向宝州财会学校而去。
“小青姐!”
我来到小青姐的教室外,在窗外招手。
青姐一见是我。顿时眉花眼笑。和老师打了个招呼。急不可耐地跑了出来。打从去年财会学校外勇斗三歹徒。小青姐固然成为财会学校地名人。便是本衙内。那也是大名鼎鼎。整个财会学校至少有一半人认识我。就是这个家伙。赤手空拳打倒三个持刀流氓。想不出名都难。
“小俊。我们学校多女孩子缠着我。要和你交朋友呢……”
青姐不止一次和我开这个玩笑。不过玩笑归玩笑。我估计多少也包含了一点真实地情况。貌似如此强悍地市委书记公子。正是这些即将步入社会地年轻女孩地梦中情人!
不过我也不是光“挨打”不还手。也经常会调侃她:“那是不是更多地男孩子缠着你。要和你交朋友啊?”
每每这时候。小青姐就赏我老大两个白眼球。
搁在以前。我是断然不会和她开这种玩笑地。但是现在。自然不同了。
“小俊,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刚出教室门,小青姐就嚷嚷。惹得教室里地学生好一阵侧目。
“和老师请个假,带你去向阳县!”
我笑道。
“去向阳县?做什么?”
青姐和巧儿性格不同,凡事喜欢问个为什么。
“你不是老记挂着要我给你安排个出路吗?江口市有几个大老板到了向阳县,我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啊!”
我强忍住笑,忽悠小青。
“江口市?那么远……”
青姐就犹豫起来。
“那你去不去?不去的话就只有回柳家山了,七伯七娘急着要把你嫁掉呢。”
我故意使坏。
果然,小青姐又赏我老大两个卫生丸子。只要一说起这事,她就跟我急!
“走吧……”
我拉起她就走。
“哎哎,我还没跟老师说呢……”
青姐急得直叫。
“得了吧,咱们在这里说了半天话,老师能听不到?再说了,马上就要毕业,老师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
“哎呀,小青,一年不见,你长得越来越漂亮啦……”
胖大海一见小青就“口花花”。
他们以前在“通达物流”共事,大家倒是很熟。
“一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胖啦!”
青姐立即调侃他。
胖大海就有些尴尬,有一阵子,他察觉我好像故意在疏远小青姐,貌似我和小青姐的关系,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胖大海也动过一点心思,自然立即便被小青姐“无情地扼杀在萌芽状态”。
不过同事之间,关系处得很不错。
黑子只是望着小青微笑,眼神中尽是欣赏。
石秀丽推门进来,朝我点点头,柔声问道:“俊少,这就上菜吧?”
她如今已是一口纯正地向阳口音,不带一点青安县的口音了。
我笑着点点头。
酒菜上来,我招呼石秀丽一道入座。石秀丽推辞道:“店里正忙不过来呢……”
这当儿正是饭口,店里生意确实很好。
黑子说道:“坐吧。”
这人话不多,能够用两个字说清楚的,很少说三个字。
石秀丽便乖乖坐了下来,瞧得出来,她并不是害怕黑子,据说黑子疼她疼得不得了,不要说打骂了,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这女子聪慧,知道怎么给自己的男人挣面子。
“黑子,你和嫂子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抓紧把事情办了吧。”
我笑道。
“哎……定在七一!”
黑子答道,石秀丽听提起这个,还略有点害羞。
“啊?”
我不由一拍脑门。
“怎么都定在七一?”
青姐奇怪地问道:“还有谁也在七一结婚吗?”
“有啊,省委白副书记的女儿白杨,也是定在七一结婚。说好给她去贺喜的。这可真是巧了……”
黑子想了想,对石秀丽说道:“那我们改一下吧,省得俊少来回跑。”
大宁距向阳县几百里地,那时没高速公路,就是本衙内愿意来回跑,时间上怕是也赶不及。而黑子觉得自己地婚礼,绝不可没有俊少参加。
对于我和黑子之间的渊源,石秀丽自是一清二楚,心中对我是很感激的。当下也没什么犹豫,点头答道:“好,晚上我们回去再好好商量一下。”
我便有些抱歉,倒不是在我心目中省委副书记的女儿就一定大过黑子,只不过答应白杨在先,自不可失信于人。
“小青,来,我敬你一杯!”
斟上酒,黑子第一个就站起身来,朝小青双手举杯。
青顿时红了脸,期期艾艾地道:“黑子哥,为什么敬我啊?”
“不为别的,就为你敢给俊少挡刀子,我黑子佩服……这杯酒,早该敬了!”
黑子甚少一次说这么多话,可见小青在他心目中,如今地位确实非同一般。
青脸更红了,瞥了我一眼,说道:“当时……”
黑子也不打话,一仰脖子,杯子就空了,朝小青亮起了杯底。
我怕小青
饮酒,忙接过她面前地酒杯,笑道:“我代你喝吧。
青姐急道:“呀,小俊,你不能喝酒……”
郁闷,还以为我是小孩子呢。
“没事,你能代我挨刀,我就不能代你喝酒?”
完,我也是一仰脖子,酒到杯干。
黑子微微一笑,朝我一竖大拇指,坐了下来。
“小俊,你不是说要给我介绍几个江口市来的老板吗?不等他们了?”
见我伸出筷子准备夹菜,小青姐奇怪地问了一句。照理,客人没来,自家先动筷子,可太不礼貌了。
“什么江口市来的老板?”
胖大海浑然不解。
我忍住笑,认认真真地道:“这不是都来了吗?给你介绍一下啊,这位是颜海军颜老板,这位是林海仁林老板,这位嘛,是武军辉武老板,都是刚从江口市来地大款!”
“好呀,你……你哄我……”
青姐伸出粉拳,就擂在我肩膀上。我由得她擂了几下,抓住她的小手轻轻拍了拍,小青姐脸上就飞起两片红霞,又是骄傲又是害羞的样子。
武军辉第一次和我在一起喝酒,知道我是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的儿子,很是拘谨,一直不说话,只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我和小青,大约是在猜测我俩地关系。
“好啦,说正经事吧,黑子,这趟去江口市考察,结果如何?”
黑子望了胖大海一眼,那意思是要他给俊少汇报一下。
胖大海抿了一口酒,笑道:“挺好地,那边的政府干部,都挺好打交道,听说我们准备投资开工厂搞酒店,都很热情,带着我们四处转……”
我一听便点了点头,果然不愧是经济特区,干部的服务意识就是不一样,难怪几年之后,就能以“江口速度”闻名全国,在四大经济特区之中,名列榜首,而且一直遥遥领先。
“那地皮的事情,落实得怎么样了?”
“那还用说,那边招商引资办公室地干部领着我们跑遍了江口市,好地皮由着我们挑!”
胖大海脸上露出得意神情,想来这一趟“大爷”做得着实很爽。像他这样的混混出身,虽然如今也算跻身向阳县地“一等富人”行列,人前人后,不免趾高气扬,但一到政府干部面前,不自觉的矮了三分。不成想到了江口市,被人家林老板前林老板后地,逢迎得好不舒坦。
“酒店的位置,暂时定在江口市蛇山区区政府不远处,占地六十亩……”
“蛇山区,那不是江口市委市政府所在地区吗?”
虽然我对江口市不太熟悉,但大致方位还是有个了解地,一听这么好的地段,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又有点不相信。
尽管现在还是一九八四年,江口市离辉煌还很遥远,但我也绝没想到,居然能在蛇山区区政府附近拿下一块六十亩的地皮,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了嘛!
“投资意向书签了吗?”
我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胖大海楞了:“俊少,啥叫投资意向书?”
我一拍脑袋,也是哈,这会子应该还没这玩意忙改口道:“就是定金,定金交了没?”
“交了,两万块!”
胖大海得意洋洋,许是想起了一家伙甩出两万块的“威风”!
我又是好一阵头晕。
六十亩地,两万块定金!还是在经济特区之首的江口市!不过照可比价格算,两万块在当时也不是个小数目了,该当抵得后世百来万吧。
“交了定金就好。那工厂的用地情况呢?”
“也看了好几处地方,不过工业区离市区就要远一些,都是些乡下地方……”
起工业用地,胖大海便有点沮丧。
“没事没事,只要有地就好,越多越好……”
我连连摆手。
现在的乡下地方,用不了几年,就会开发成商业用地。后世看过一些关于江口市发展地报道,那些个工业区也是一再搬迁位置,到后来,索性整个迁出了江口市的中心地带。自然,地皮的差价那是少不了的。
这也有点奇怪,在柳家山,我搞奖励基金,建培训中心,修路修水库,大把砸钱,眼睛都不眨一下,好似慈善大使,一说到江口市,立时便露出“奸商嘴脸”。想来江口市那个地方,后世本就是奸商扎堆之地,虽然尚未正式杀过去,心态自然而然调整至“奸商”心态了。
“小俊,你真要去江口市投资啊?”
青姐讶异地问道。
我呵呵笑着,心情极佳,拍拍她的手说道:“不是我要去江口市投资,是柳家山实业要去江口市投资,当然了,还有颜老板林老板武老板这帮大款,最后,再加上你这个富婆……”
“啊?我真地也要去啊?我去做什么?”
青姐露出又是向往又是畏惧的神色。她毕竟只是个二十岁地姑娘家,这辈子走得最远的地方就是宝州市,听说当真要去千万里之遥地D省江口市,自然有些心上心下。
“做大老板!所有工程投资状况,都归你最后审定,你有最终拍板权!”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青姐更是大张着嘴,满脸不信。
“我……我行吗?不行不行,我可没有这么大本事……”
“我说你行,你就行,放心去吧,没事。真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和我电话联系。”
我微笑着给她打气。
青姐地个性,骨子里头其实是很犟的,轻易不肯服输,过了最初的惊诧期,镇定下来,立马便有些跃跃欲试了。
“那,我什么时候过去?”
“别急,总得等你毕了业,拿到毕业证书才好。七八月份过去吧。估计也要到那个时候,才能大规模调动资金。”
我端起酒杯,放到嘴边抿了一口,沉吟着说道。
青姐想了想,忽然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不由大为愕然,怔怔地望着她。
这个动作,可也太豪迈了!须知那是五十三度的茅台啊,如同烈火一般,没喝过酒的人,怕是连喉咙里都要冒出烟来。
青姐嫣然一笑,低声道:“其实,我会喝酒的……”
哈呀,这丫头,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人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三章 行署班子分工调整
州地委书记办公室,薛平山与周培明对面而坐。
周培明脸色还是一贯的阴冷,木讷得紧,薛平山脸上带着笑,心里头却在暗暗琢磨这位班长的心思。
“平山同志,来了快一个月了吧?感觉如何?”
周培明淡淡的问道,语气间尽力加了一点温暖。可是这个长者之风,确实是勉强不来的。他一开口,薛平山心里就不自觉地“砰砰”乱跳。
日他的,真是怪了,就算面对皮治平和罗梓荣的时候,薛平山也没这么紧张过。这个人,天生就让人浑身不自在。大约也只有龙铁军那种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好汉,才能镇得住他这股阴冷之气。
“还好吧,大家也很配合的,谢谢周书记关心。”
闹不明白周培明叫自己过来的意思,薛平山回答得很谨慎。
“哦?很配合?那就好,那就好。”
周培明即使微笑着,也让人感觉不到多少暖意。周培明言语里暧昧的意味,立即被薛平山敏感地捕捉到了,眼望周培明,嘴唇动了动,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
“平山同志,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周培明鼓励道。带着一种长辈地神情。
薛平山想了想。决定试探一下。
“周书记。那我就直言不讳了啊……我想。行署班子地分工。是不是略微调整一下呢?”
行署班子成员地分工。一般要经过同级党委会研究决定。而且通常没有特殊情况。也不宜随便调整。这个第一是考虑到班子地团结。第二也是考虑工作地延续性。试想一个部门。隶属地分管领导老是改来改去。每个领导有每个领导不同地风格。只怕会叫手下人无所适从。
薛平山上任才一个月。原本不该冒冒失失提出班子分工调整这般敏感地话题。只是听出周培明似乎话里有话。也便稍做试探。
“呵呵。平山同志。说说你地看法吧。”
周培明难得笑出声来。
或许,也可以把这个看作是一种鼓励罢?
“我觉得吧,主要是严玉成同志肩头担子太重啊,您看,是不是将财政这一块划分出来呢?”
照说,财政局这么重要的地直部门,历来是由专员直接管的,财政局长不是地委书记的亲信,就是行署专员的心腹。
严玉成作为行署常务副专员,分管财政,其实是沾了行署专员“难产”的光。省委迟迟未曾落实专员归属,周培明实际已经全面接手地委工作,行署的日常事务,自然而然落到了严玉成肩膀上。严玉成将原属专员直管的财政局划归自己名下,虽说顺理成章,多少也有点“趁火打劫”的嫌疑。薛平山这个提议很是合理。
周培明沉思稍顷,缓缓点了点头。
“严玉成同志确实能干,工作能力极强。不过,我们对有能力的干部,应该予以更多地关心与爱护嘛。不能什么工作都压在一个同志身上,这样很不公平……平山同志这个提议我觉得可行啊。”
薛平山微微一笑:“谢谢周书记对同志们的关心,我代表严玉成同志感谢周书记!”
周培明摆摆手:“都是自己同志,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平山同志对行署班子的分工调整,还有什么意见吗?”
这就够了,一次条件提得太多,蛮惹人嫌的。头次和周培明正正经经打交道,还是小心谨慎的好。再说这一回拿掉严玉成手头的财权,也已经起到了“警告”的作用,凡事要一步一步的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把人逼急了不大好呢。
严玉成在宝州地区威望蛮高的。若不是罗书记力挺,怕是轮不到自己来坐这把交椅。一来就搞不团结,绝非一把手风范啊!
不过看周培明今天这个态度,以前大家传言他和严玉成不对付地话,恐怕不是空穴来风。
只要一把手大班长不和严玉成穿一条裤子,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
被人硬生生从手头拿走了财政权,严玉成居然脸色如常,谈笑风生,毫无生气之意。本衙内就仔细打量他,想要从他神情中看出点端倪来。但是很遗憾,我失望了,这位好像是真的不太在意。
“小子,瞧老子老半天了,有屁就放吧!”
郁闷一个先!
貌似本衙内已经十五岁,不再是小屁孩了,这位还是满嘴粗言秽语,真拿村长不当干部。
好叫各位得知,宝州地区如今没有生产大队长了,取而代之的乃是村民委员会主任这个“显赫头衔”,也就是村长。至于公社,自然全都改名为乡,公社管委会主任,也都成为乡长。
俗话说:当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啊!
这如今,终于都带长了,好事啊。不然主任满天飞,也不是个事!
不过严玉成要骂我,本衙内也无可奈何。
“伯伯,好像薛专员很厉害嘛,连周书记都说动了。”
严玉成淡淡道:“财政口历来都是政府一把手亲自抓的,前段时间我不过是代管罢了。”
“行!您宁静淡泊,虚怀若谷,小子佩服!”
我一竖大拇指,扭过头不再理他。
老爸笑骂道:“小俊,还真没一点规矩了?”
我忿忿道:“这个财政口归还就归还吧,也没啥大不了。不过周培明和薛平山这么穿一条裤子,摆明欺负人嘛。”
严玉成和老爸就是一怔,对视一眼。
“小子,他们怎么欺负人了?说来听听!”
严玉成居然还是笑眯眯地叼着一支烟,云山雾罩地。
“第一,要回财政权,周培明可以私下找你谈个话嘛,你主动交还给薛平山不就得了,用得着在书记办公会上公然落你的面子?”
我回过头,在两支大烟枪夹击之下,喝了一口茶,勉强抵挡尼古丁的诱惑。
“那还有第二呢?”
严玉成问道。
“第二,就算要上书记办公会,其他副专员,那也得多少动一动,哪怕再动一两个无关紧要的部门陪衬一下也好。巴巴的召开一个书记办公会,就是为了个破财政局,吃相也忒难看了。”
我愤愤不已。
严玉成和老爸又对视一眼,笑道:“小子,能想到这些,算你肯动脑子。我问你,你每天琢磨这些事情,日后是不是也想从政啊?”
猛不防严玉成忽然问出这么一
衙内还真没准备。事实上,到现在为止,我也还没日后要不要进入这个错综复杂地“官场”。我一再考虑过,以我懒懒散散地个性,其实并不十分适宜在官场打滚。顶好是两位官爷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不住上升,我做个享受生活的“衙内”就成了。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一直要将产业挂在别人名下呢?柳家山实业挂在大哥名下,面包屋挂在巧儿名下,即将在江口市开工建设地大酒店,准备挂在小青名下,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领导干部子女禁止经商”这么一个尚未出台的政策?事实上,在我穿越之前地世界,多少财富不是掌握在“领导干部子女”手头,也没见人家怎么的,过得滋润着呢!
又或者,在我心中,其实一直是在为将来步入仕途做准备?
一念及此,我悚然而惊。
人在潜意识里想地事情,有时自己都不知道啊。
“伯伯,如果我要从政,那又怎样?以你看来,合不合格?”
我反问道。
也是当着严玉成和老爸,我会问这样的话。其他人,包括周先生在内,我都断然不会问得如此直白。
严玉成和老爸第三次对视。
讨厌!
怎么好像他们两个才是一伙地?貌似我是柳晋才的儿子耶!父子至亲难道还抵不上朋友知交?
接下来,严玉成居然摇了摇头,神情很是不屑。
晕!
这就不是讨厌了,简直就是可恶。
不带这么打击人地!
“嘿嘿,若想从政,你还嫩了点。”
“我本来就小嘛,请两位领导指点迷津。”
我忿忿地道,大是不服。
“你以为周培明就和薛平山穿了一条裤子?告诉你,薛平山也还嫩了点。
和你一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刚才讲的两条,哪一条是周培明想不到的?偏偏他就不这么干,为什么?”
我顿时愣了。
是啊,周培明人老成精的家伙,这么简单的道理,焉能想不明白?若果真心帮薛平山,随便点醒一下就好了。非要大张旗鼓地搞,明明白白落严玉成的面子。
这就摆明叫薛平山和严玉成去龌龊,他自己坐山观虎斗,做一个优哉游哉的“渔翁”。
反正严玉成也不是他线上的人!
严玉成正是想明白了这一点,这才做出毫不在意的姿态,叫你周培明一拳打在棉花上,找不到感觉!想清楚了这一节,我自然对严玉成大为佩服,却偏偏要扁扁嘴,意似不屑。
这回轮到严大书记郁闷了:“小子,又扁什么嘴巴?不服气是不是?”
“嘿嘿,服气倒是服气,就是不舒服。你们这些人,每天戴着假面具过日子,累不累?”
严玉成和老爸顿时呆在那里,作声不得!
两位官爷被小地一阵讥讽,很是脸红耳热了一阵。不过本衙内也没讨到便宜,两位官爷回过神来,齐刷刷伸手,在本衙内大好头颅之上,一边来了一个爆栗。
“小子,嘴巴那么毒,还想从政?”
严玉成笑骂道。
“是啊,照你这么说话,光一张嘴巴,就把所有人都得罪完了!”
老爸也相跟着敲打。
貌似这两位,对我“从政”的选择,倒是都很赞同呢。本衙内小小年纪,便机智百出,“阴险狡诈”得紧,除了官场和商场这两个普天下最“阴险狡诈”的所在,将我放到任何地方去,好像都有些“屈才”了。
笑闹一阵,解英在外头敲门。我忙即去开了门,却原来切了一盘糖泡西红柿过来。其实根据后世营养学的观点,西红柿要“熟吃”才有营养,生吃不行。无奈严玉成和老爸都喜欢将西红柿切片,再搁点白糖蘸来吃,又甜又脆,口感是极好的。貌似本衙内,也爱上了这个吃法。
解英深知这爷几个的嗜好,西红柿切了好大一盘。
严菲随在解英后边探头探脑。
丫头正经满了十六岁,高挑苗条,是个大姑娘了。每次我一来严家,与严玉成和老爸躲进小楼成一统,严菲便要露出“深恶痛绝”的神情—这些男人,每日里躲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算计这个算计那个,一肚子“坏水”(严菲原话)。
其实她这是“吃醋”,若果本衙内撇开两位官爷,和她躲进小楼成一统,绝无此种“评论”!小俊立马又成为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了。
“菲菲,来……”
严玉成笑眯眯的向女儿招手。
严菲立即高兴得什么似的,带着点跑步地意思走了进来,往严玉成身边腻,目光自然要落到本衙内身上了。
解英大为不满:“还要复习功课呢!”
严玉成摆摆手:“没事没事,休息一会,换换脑子……”
我们谈的这些事,在别人听来,“艰难晦涩”,足以杀死无数脑细胞,在严菲听来,却绝对是换脑子——她根本不理这茬!
挨着自己老爸,望着“男朋友”,这就够了。
“晋才啊,海天给你打过电话没有,关于向阳县申请改为向阳市的事情?”
老爸点点头:“说过了,我看可以试一下。”
我不由大为振奋:“哈呀,撤县建市,唐伯伯果然是大手笔。”
撤县建市,虽然级别还是县级,好处着实不少。第一个对外影响力就不一样,建制市乃是以工业与商业为主要经济支柱地,而县更多是以农业经济为主,在吸引投资方面区别很大。其次,建制市比起县来,在财政拨款,项目审批等方面,也有诸多的优惠。
唐海天在这时候提出撤县建市,确实很有眼光。
严玉成笑了笑,说道:“向阳县撤县建市,照我看,还不如宝州地区直接申请改为地级市来得痛快一些,要搞就搞一个狠地!”
我又呆住了,这位果然更狠!
老爸沉吟着道:“向阳县撤县建市,条件基本成熟了。宝州地区嘛……”
这个担忧也有道理,宝州地区的整体经济实力,似乎还够不上地级市地条件。
“所以说我们要抓紧,经济建设方面赶快出成绩,不但工业要发展,商业也要大力发展……要是让向阳县走到我们前头去了,怕是没面子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进军江口市
月份,骄阳胜火,八月的江口市,尤其酷热难耐,粗,要将人的脸都吹得起茧子,本衙内却施施然出现在了江口市,身后跟着一大堆“跟班”。计有大哥柳兆时,大表哥阮伟德,黑子,胖大海,武军辉和重金从N省建筑设计院请来的几名专家。
另外一人,穿着粉红的裙装,戴一顶粉红太阳帽,粉红色皮鞋,个子娇小,身材傲人,成为“团队”里异样靓丽的风景线,乃是本衙内委派的“财务总监”柳青小姐!
上千万资金陆续到位,涌进江口市,如此巨大的投资,虽然“N省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与本衙内财大气粗,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腾飞总公司第一任董事长柳晋文同志,原本是要亲自前来江口市坐镇指挥的,实在年纪大了,耐不得这般酷暑,本衙内身为晚辈,习武多年,身子壮健,自然要为五伯分忧,责无旁贷。
有我亲赴江口市,五伯甚为放心,比他自己前来还要靠得住。五伯尽管为人强势非凡,性格老而弥辣,却不莽撞,颇有自知之明,知道外头的世界,我比他了解得更多。
考虑到一帮子人要在江口市长驻,施工期间短不了,为节约计,没有入住酒店宾馆,胖大海和武军辉打头阵,已经在工地附近租下了房子,布置妥帖,倒也诸般齐备,特意为我和小青姐两人都安排了单间。
我是衙内兼幕后老板,小青姐是唯一女性,貌似还是即将开工兴建的“江口市秋水大酒店”名义上的第一大股东,自然都该当享受这个待遇。
秋水大酒店基本属于我个人投资,工厂那块才是腾飞总公司的产业。大表哥阮伟德,是委派前来管理工厂的,挂的头衔乃是“N省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江口市公司总经理”,大哥柳兆时是财务副总监兼出纳。柳家山那边,有五伯掌舵,出不了岔子,也该当让大哥出来闯一闯了。二哥柳兆敏接替阮伟德出任宏大搪瓷厂厂长。三哥暂时还在培训中心学习,毕业之后再做安排。
黑子和胖大海是准备实际来管理秋水大酒店地,武军辉暂时帮忙打下手,瞧他今后的表现,再安排合适的职位好了。
重金礼聘的N省建筑设计院的几专家,兵分两路,一路设计酒店建筑图纸,一路设计工厂建筑图纸。其实他们是早就来了的,已经拿出了好几个方案。只有本衙内是最后一个到的。
甫一入住。小青姐忙着给我打水洗脸。
一路颠簸。在火车上足足摇晃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确实将本衙内折腾得够呛。八四年地火车。着实不怎么令人心旷神怡。看来回去地时候得坐飞机。可惜地是。飞机只能飞大宁市。要回宝州。也得在汽车上摇晃好几个小时。不管怎么样。总归比二十个小时地火车要好得多了。
“小俊啊。你休息一会吧。太辛苦了。”
我刚洗完脸。小青姐就站到我身后。轻轻为我揉捏着肩膀。
“坐地卧铺。还好……”
正说话间。大表哥就领着专家带了一大叠设计图纸进来。笑呵呵地和我们打招呼。小青姐气得扭过头去。都快一个月没见着小俊了。这帮子家伙。当真讨厌得紧!
我先看的工厂图纸,随便翻了翻,就说道:“地盘还要再扩大。”
“小俊,我们第一期工程只打算建一个加工厂呢,几条生产线……”
大表哥很是不解。
“那不管,先把地皮占了再说。厂区内,花草园区的面积和建筑物地面积比例,最少要维持在七比一或者八比一,要建设成花园式工厂嘛,让员工开开心心上班,舒舒服服休息……”
我笑呵呵地道,露出了“奸商”嘴脸。
一个两三百人的工厂,占地不能少于五十亩,这是我的底限。照数年后江口市地地价来判断,现在一亩地的价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建筑设计院为头的许工倒是很赞赏我的说法,道是十分人性化。
嘿嘿,知识分子地眼光就是和“资本家”不同。
负责酒店设计的黄工,将秋水大酒店的设计图纸在桌面上铺开,第一张乃是外观设计图。当时电脑和彩色打印机完全是稀罕物,便有,估计这些习惯于“纸笔作业”的内陆设计师们,一时半会也用不习惯。因而在我面前铺开的外观设计图,就全是手工描绘的。
我只看了一眼,便心中不喜。
这个外观设计图,几乎就是大宁市“十一大饭店”地翻版,连外墙的黑色大理石都是一模一样地。
我暗暗摇了摇头,看来还是眼界的问题。如今才是八四年,N省建筑设计院地工程师们,设计观念还是比较保守的,大约在他们心目中,“十一大饭店”威严肃穆,沉稳厚重地外观设计,算得是得意之作了。
然则江口市行将成为国内改革开放的桥头堡,不要说几年后,便是眼下,来江口市考察项目进行试探性接触的外商亦不在少数。在江口市搞一个“十一大饭店”,效果可想而知,只怕会将那些金发碧眼的洋鬼子全吓了回去。
我原本打算和黄工他们详细谈谈我的设想,想了许久却不知该如何
对于建筑设计,我是个完全的门外汉,细枝末节上,基本上不可能提供什么具体的建议,主要就是一个设想或者说一个思路罢了。设想和思路这东西,在志同道合的人听来,只要轻轻一点,立马就透!可要与观念合的人来说,饶是本衙内将嘴皮子都磨破了,估计也是白搭。
这是个问题。
我沉吟良久,小心选择着措词,字斟句酌地说道:“黄工,许工,工厂的设计,我是没多少意见,但是酒店的设计,我觉得吧……嗯,还太保守了点……这样,不知你们几位,与对面的同行,有没有什么联系……”
“对面的同行?”
黄工颇为不解,反问了一句。
“对,就是东方之珠的设计师们,你们有没有进行过……嗯……进行过酒店设计方面地交流与探讨……”
这话,既要照顾到几位设计师的面子,还要考虑时下国内的政治大环境,怎么说得委婉一些,又能清楚表达我的意思,着实煞费思量。
黄工和许工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
那边可是资本主义社会啊!八四年,叫省建筑设计院的工程师去和那边的同行交流探讨,确实也有点勉为其难了。
“柳老板对我们设计的图纸不满意吗?”
黄工问道。
柳老板?
我听了这个称呼不由一阵愣怔,也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向设计院的工程师介绍我的身份来着,征询似地望了小青一眼。小青这时候却不方便解释,只是抿着嘴笑。
得,柳老板就柳老板吧,怎么也比小俊好。
俊这称呼,听着亲热是亲热,怎么也给不了别人“大人”的感觉。
“是这样的,黄工啊,这个图纸好是好,不过与十一大饭店太相似了……我是这么认为的,江口市是经济特区,对外开放的桥头堡,酒店落成之后,接待外国友人的机会应该是很多地,所以,我们这个酒店吧,应该更多地考虑这个方面的因素……世界性的元素多考虑一些吧……”
黄工和许工又再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我们再好好合计一下,做一个新地设计方案出来。”
“辛苦几位了。”
我忙即站起身来和几位设计师一一握手。
对于这些勤勉踏实的知识分子,我历来是发自内心的尊敬。不过尊重归尊重,对于他们能否搞出一份满意的图纸,老实说,我并不看好。
这不是能力地问题,而是环境的问题。
待几位设计师出门而去,小青姐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可见她刚才憋得挺辛苦的。
我笑道:“笑什么?”
“柳老板好!”
青姐娇笑着打趣我。
我搔了搔头,也是好笑不已。
“这不怪我啊,都是胖大海说的。他……他对设计院的同志说,你……你是腾飞实业的大老板……”
原来是这样,难怪几位设计师地眼神都是怪怪的,许是觉得这个“大老板”实在年轻得不像话吧?也不知有没有满十八岁。更加不知道,大名鼎鼎地腾飞实业,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年轻的大老板。
十八岁,已经是他们想象力地极限,无论如何,暂时他们还不能接受一个十五岁的“大老板”吧?
“这个胖大海,尽胡扯……哈哈,大老板,亏他想得出来……”
“那不叫你大老板叫什么?你又不许大家说出十二叔地身份来。”
这倒是,报出我的衙内身份更是大忌。这几位知识分子虽然不八卦,难保回去之后不到处传扬。
“嗯,我想想啊,怎么着,他们也可以给我安排一个什么顾问的头衔吧?”
青姐讶道:“顾问?你想做老头子吗?”
可不是吗?现在哪个单位的顾问不是退休的前任负责人?又不比后世,一个银行的清洁工阿姨也敢挂“投资顾问”的头衔。
我自失地一笑,目光烁烁盯着小青姐,上下打量。
青姐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垂下头,娇羞地道:“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
“还好还好……”
“什么还好还好?”
“我来之前,还一直在担心这边的太阳毒,可别把你晒成非洲人了。”
“死小俊,你才是非洲人呢!”
青姐轻轻跺了跺脚,看得出来,她今天刻意打扮过,不成想却被我说成“非洲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微微一笑,拉住她的手,说道:“这不是说还好吗?习惯不习惯这边的生活?身体吃不吃得消?”
“嗯,习惯呢……”
青姐就有点软软的感觉,只是忌讳门没关,不敢过分。
我适时打住,放开她的手,笑道:“叫黑子和胖大海到我这里来一下,我和他们商量点事。”
“哎……”
不一刻,黑子和胖大海赶到。
“黑子,你们和这边招商引资办公室的人熟不熟悉?”
“挺熟地,没事就在一起喝啤酒!”
胖大海大咧咧地道。
“那好,你约他们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
……
就在蛇
委不远的一家酒楼摆了几桌,请了蛇山区招商引资位副主任,两位科长。这一桌摆在包厢里,阮伟德在大厅里另摆几桌招呼江口市分公司的人员。
招商引资办公室的这位副主任姓叶,大名卫泽,三十几岁年纪,精干枯瘦,双目深陷,皮肤黝黑,典型本地人外貌,精神倒甚健旺。另外两位科长,一姓文,一姓张,都不到三十岁年纪,内地调派过来的干部,浑身透出精明能干。招商办的人,也该当是这个模样吧。
当时为了支持经济特区的建设,不但在资金上政策上给予了相当的优惠,就是干部配置,也是颇为重视,在全国各地选派了大批精兵强将支援过来。
“叶主任,你好你好……文科长好,张科长好……”
胖大海迎上去,满脸堆笑,热情握手。这些迎来送往地事情,自然都是他出面,黑子只在幕后坐镇。
“哎呀,林老板,你好啊,又要你破费,不好意思啦……”
叶主任满口D省“国语”,倒也甚是热情,没有“官爷”的架子。那时节,尚未出现“千军万马过江口”的壮观景象,对于“林老板”这样的大款,招商办还是很在意的。
“叶主任说哪里话,大家都是好朋友,吃个便饭而已……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位朋友……”
胖大海领着三位干部走到我面前。
“这位是我们的大老板,腾飞实业总公司董事长柳晋文先生地侄子柳俊先生!”
按照我的事先吩咐,胖大海一本正经地介绍道。
“哎呀,柳董事长的侄子,那是真正地大老板啊,柳先生,你好你好……”
叶主任立即热情地伸出双手,握住我的手不住摇晃。虽说有一点“职业”,还是让人感觉蛮舒服的。
“叶主任太客气了,直接叫名字吧,要不叫小柳也行,叫柳先生太见外了。”
“那怎么行呢?大老板就是大老板嘛……柳先生真系年轻啊,今年贵庚啊?”
看来这位叶主任也有“八卦”天赋,尚未落座,就迫不及待问起了本衙内的年龄。不过也不怪人家,实在是这位“大老板”年轻得太过了,就算是柳董事长地侄儿吧,也不该这么“稚嫩”。
所幸本衙内早有应对之策,笑道:“十八了,虚岁十九……少不更事,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几位领导海涵啊……”
“哎呀,柳先生太客气啦,真系年少有为啊,‘自古英雄出少年’,这话真的没错,哈哈……哎呀,柳小姐,几天不见,越来越漂亮啦……”
叶主任八卦本性高涨,腻歪过本衙内,又黏糊糊的腻歪小青姐去了。
叶主任尊范实在乏善可陈,小青姐对他完全不感冒,只是微微一笑,礼节性握了握手,便不再与他搭讪。大约在漂亮女孩子面前吃瘪成了习惯,叶主任也不以为忤,脸上笑容都不曾减少半分。
又与文科长张科长见过礼,大家分宾主坐定。
酒菜很是丰盛,考虑到叶主任是本地人,上了不少本地口味的菜式。D省菜号称全国四大菜系之一,花式很多,以海鲜为主。这个调调,本衙内上辈子虽在沿海打工多年,除了一味螃蟹食髓知味而外,别的倒没特别嗜好的。
黑子胖大海这一干人,那是更加地不习惯了。因此上搞了个“中西合璧”,同为国内四大菜系之一的N省菜也上了不少,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国人请客地习惯,讲究的乃是一个排场气派,至于吃得了吃不了倒在其次了。本衙内既然头顶个“大老板”地招牌,倒也不能让人小觑了。
几轮酒罢,渐渐的有了点气氛,我便奔赴主题。
“叶主任,我们打算建地那个酒店,一直承蒙你关心啊……”
“哪里哪里,柳先生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只管开口。
”
“这样啊,那我就客气了,还真有一点小事,要请你帮忙。”
“柳先生请讲!”
叶主任嘴里说得客气,脸色却凝重起来,一双被酒精烧红了的小眼睛里,闪烁着警觉的目光。呵呵,这些政府官员,果然都机警过人,没一个省油的灯。要不怎么说国内的精英都集中在官场了呢?
好在本衙内要麻烦他的事情并不为难,倒也无须这般如临大敌。
“叶主任,其实真的只是一点小事,就是想麻烦你们几位,给我联系一个经验丰富的酒店设计师,最好是在东方之珠做过的。”
听说是这个事,叶主任暗暗松了口气,笑逐颜开,拍起了胸脯。
“这个没问题啦,包在我身上啦……别的不敢说,在我们江口市,各种人才还是很多的啦……”
叶主任这倒没有吹牛,如若没有一群高素质的人才支撑,光靠资金注入和政策倾斜,几年时间,无论如何创造不出日后闻名全国的“江口速度”。
呵呵,得了这个保证,本衙内满心欢畅,觉得叶主任那口D省国语,听起来都悦耳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五章 地改市
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和本衙内“控股企业”紧锣密大展拳脚,大批资金源源不断流入江口市,进行“疯狂圈地”,宝州地区的大佬们也没闲着。在专员办公会议上,薛平山听了严玉成关于申请地改市的建议,怦然心动,当即点头允可,觉得此事大有可为。随后在地委会议上正式提出“地改市”动议,周培明一听,阴冷的脸上居然也泛起了红潮。
这个事,正正搔中了周书记的痒处。
周培明在宝州地区被龙铁军压了十年,做了十年“老二”,气都喘不过来。待到终于正位,蓦然回首,发觉已“白了中年头”,自己也是五十二三的人了。指望和龙铁军一样走狗屎运,到老的时候捡个现成便宜,一跃而成为实权省委常委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估计干满这一届,就该去省人大或者省政协颐养天年了。在中央大力提倡使用中青年干部之时,自己能否干满任期,也很值得怀疑呢。说不定为了给薛平山让路,省里会安排自己提前养老。
不甘心啊!
若果能在自己任内将“地改市”这事办成了,那可是浓墨重彩的一页,以后退休了,也有值得骄傲的话题与子孙后代提起。
不过兴奋归兴奋,周培明也知道此事难度不小。N省眼下十五个地州市,地级市也才区区五个而已。宝州地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只能排在十名之后。要改地级市,仿佛怎么也还轮不到宝州地区吧?
“平山同志,有切实可行的方案吗?”
周培明关切地问道。
这是周培明的高明之处,在党的会议上,特别是地委全会这样重要的会议,他通常都按照党内规定称呼班子里的同志,不称职务。如此一来,只有他是高高在上的“周书记”,其他班子成员,包括薛平山这个专员在内,都是普通的一员。不要说班长和副班长的区别,压根就只有一个班长,没有副班长。
这种小技巧说穿了不值一笑,但用得好了,效果是很明显地。
薛平山尽管心里腻歪。却也莫可奈何。论职务。周培明压他一头。论年纪。大他一截。论资历。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人家要摆出一副长者姿态来。自己还得微笑着转出谦虚谨慎地样子。
这老狐狸!
薛平山耐下性子。清清嗓门。开始做汇报。
这个事情。严玉成把握地时机极佳。恰恰赶在即将召开地委全会之前地专员办公会议上提了出来。薛平山一听就觉得有戏。急不可耐地拿到地委全会上来讨论。事到临头。才发觉根本就还没有一个切实可行地方案。好在薛平山做秘书出身。文字底子是极好地。也颇有急智。便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编也能编个把小时。
只不过在座地地委委员。自周培明以下。哪一个不是“精奸似鬼”(貌似有诽谤老爸和严玉成地嫌疑)。薛平山东扯葫芦西扯叶。内容空洞。言之无物。任谁听不出来?大家脸上便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地嘲笑。周培明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若是别地事情。薛平山讲一番大话套话。倒也罢了。大家都是久经“文山会海”考验地领导干部。焉能不心怀同情?貌似自家。这样地大话套话。日日都讲地。不能人家薛专员一讲。就心生反感。
只是这个事情,却来不得虚的,需要切实的数据上报省里和国务院,还要一再派专家组下来考察评定的。没有一个切实可行的方案,纵算能瞒过专家组去,兄弟地区焉能服气?比如临近的久安地区和西南地青凤地区,年初就上报了申请“地改市”的材料,这两个地区的经济实力,可都强于宝州地区。
而同一时间,无论是国务院和省里,都不可能在一个省批准成立三个地级市。这在经济发达的江南几个省,都未曾有过先例,遑论N省这样相对落后的内陆省份?
如此说来,这位专员同志根本就是心血来潮,信口开河嘛。
越听到后来,周培明眉头皱得越紧。
照薛平山这个说法,根本连申请都无须递交,免得自取其辱。
所幸周培明耐性甚好,若换了龙铁军,只怕已经很不客气地打断喋喋不休的薛专员了。
好不容易薛平山说完,眼望周培明,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周培明只是微一点头,眼光便从他脸上越过去,将在座的十名地委委员一一扫视一遍,最后落在低头看笔记本的严玉成头上。
“玉成同志,你是常务副专员,对于平山同志的讲话,有没有需要补充地方?”
薛平山脸上就是一红,心里暗暗诅咒。
周培明这是当众打他的脸呢。
若说周培明这个说法,面子上似乎毫无问题,专员说过了,常务副专员做个适当补充,也很正常。然而这是地委全会,不是专员办公会。周培明纵算要别人发表意见,也不该点名,最多说一句“同志们都谈谈自己地看法嘛”就够了。然后自排名第三的副书记刘文举开始,每个委员说上几句,这才算正常。
周培明直接点严玉成的将,摆明就是对自己说的东西不满意了。
只是薛平山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玩意,确实过不得行家地眼睛呢。这么大一件事,不做充分论证和准备,贸然拿到地委全会上来谈论,原本就太冒失了些。
周培明利用这个机会,小小的打击一下自己地威信,也属正常。
到了地委委员这个级别,特别是地委主要领导之间,勾心斗角在所难免,一团和气的情形极其罕见。不过大家都要自重身份,便是要斗,大都是玩地“袖里乾坤”,面子上那是一定要温文尔雅的,再大地意见也不能将难看模样摆到地委全会这样庄重的场合上来。
周培明积年成精的老手,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压强势副手的机会。
严玉成闻言抬头,朝周培明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在座的同僚,这才说道:“薛专员这个地改市地提议非常好,我完全赞同,对于薛专员刚才说的具体方案,我也很赞同……”
薛平山暗暗松了口气,朝严玉成微微点头,以示谢意。
看来严玉成这位同志,胸怀还是很宽广的,没有因为自己调整了行署班子的分工而有所嫉恨。然而事实证明,薛专员把事情想象得过于美好了。官
争斗,从来都不是这么风淡云轻的。
“对于平山同志的计划,我这里有几点小小的补充意见……”
薛平山刚舒了口气,严玉成话锋一转,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汇报起自己的方案来。
“首先,我查阅了相关的资料,对近一两年内,全国地改市地一些地区的情况,做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薛平山一听就知道不对了,这哪里是什么“小小的补充意见”,分明是一个完整方案的开始嘛。补充意见需要从了解全国的同类情况开始说起?
接下来,严玉成便报出一连串的地名和数据,某省某某地区,某年某月开始申请“地改市”,做了些什么工作,最终在何时得以通过,都说得一清二楚。
严玉成虽不和老爸不一样,不是技术干部出身,但针对具体的工作,也是废话极少,基本上客套几句之后,便全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一开篇,就吸引了大家地注意力。便是薛平山,也顾不得去嫉恨,很专注地听了起来。
无论如何,这个事情若操作成功,头一份功劳是要记在他和周培明这两位党政一把手头上的。小小不悦,一笑置之罢。
“综合其他地区申请地改市成功的情况来分析,都有这么几个特点。其一,就是突出本地区的特色,强调优势所在,其二,就是准备充分……”
严玉成侃侃而谈,条理分明。
“嗯,玉成同志说得很有道理……那么,我们宝州地区的特色和优势又是什么呢?”
待严玉成停下来喝水的当口,周培明微笑着问了一句。
“周书记,老实说,我们宝州地区没有特色,更没有优势!”
严玉成此语一出,满座哗然。
刘文举然不悦,说道:“严玉成同志,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
“刘文举同志,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
严玉成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刘文举的话,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不屑。论起经济建设,你刘文举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们宝州地区,虽说是千年古城,可是久安市比我们的历史还要久远,建城年代可以上溯到两千年之前,这一点方面,我们没法和久安地区相提并论。呵呵,老祖宗就留下这么一千年的历史,咱们也改不了啊……”
会议室里第一次响起轻轻的笑声,整个凝重地气氛为之一松。
“说到特色,我们最大的特色大约就是煤炭资源比较丰富了,资源立市,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宝州矿务局,可不归地区管辖,大地煤炭资源,都在矿务局手里头把持着。经济方面,我们不如久安地区,甚至排名还在青凤地区之后。因此上,我说咱们没有特色更没有优势……”
康睿微笑着插了一句:“这么说来,咱们干脆偃旗息鼓算了?”
严格来说,康睿和严玉成都属于龙铁军的得力干将,算是一条线上的人,这时候自然没有刻意与严玉成为难的道理,来上这么一句,只是凑趣而已。如同听故事到了精彩之处,总得有人问上一句“后来怎么样”,讲故事的人才会劲头十足。
任谁也看得出来,严玉成成竹在胸。
严玉成微笑道:“没有特色,我们可以创造特色,没有优势,可以创造优势。事在人为嘛,没有办不到,只有想不到……”
“是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薛平山再也忍耐不得,淡淡迸出了这么一句。
大家脸色又是为之一变。
这句话,大家那是太熟悉了,乃是大跃进时期“大放卫星”那会地名言,以至于出现了亩产粮食三万六千斤的神话,人民群众勒紧裤带交完公粮之后,就只剩下“荣耀”和无穷无尽地饥饿!
对这段堪称灾难的时期,在座各位都是亲身经历,可谓记忆犹新,对这句“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造成地损害和破坏犹有余悸。
薛平山此时说出这样的话,不满地情绪实在太明显了。
周培明脸色一沉,说道:“平山同志,有意见可以提嘛……”
周培明说话历来这样,很多时候只说半句,剩下的半句你自己去猜,往往是越猜越冒冷汗!
其实薛平山话一出口便后悔了,这也显得自己太没领导的风范了,是在嫉恨自己的副手啊!若传了出去,大家都会笑话自己是因为没能耐才嫉恨严玉成的。
一干地委委员均是暗暗摇头。
看来能做一个合格的秘书,也未必就能做一个合格的领导呢!
严玉成波澜不惊,仿佛根本没听到这句话似的,继续不徐不疾地说道:“我们申请地改市的底气,就在于前不久专员办公会议通过的‘专家发展方案’,照那份方案执行的话,宝州市将重点发展商业和贸易,充分发挥千年古城名声在外的优势,争取今年内建设好小商品批发市场和农副产品贸易市场,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投入运转,明年主要工作就是整合改造现有的百货公司各门市部和其余单位所属的门市部,建成一个有规模的大型百货集散市场,吸引周边地区乃至全省全国的商户到宝州市来投资,全面带动全区的商贸发展……柳晋才同志,这个时间表应该可以按时完成吧?”
老爸微微点头,说道:“可以!”
在地委全会上,老爸历来话语不多,但只要说出口来,基本上便没有放过空炮。
“同时,向阳县大力发展制造业,青安县发展特色养殖业……只要我们按照这个专家方案切实执行,预计今明两年,全地区的工农业总产值至少能增长百分之四十以上,一举超越久安地区和青凤地区是有把握的!”
“啪啪……”
周培明竟然带头鼓起掌来,顿时会议室里掌声一片。
薛平山阴沉着脸,也象征性地拍了几下手掌!
PS:本周出差在外,时间非常紧张,可能无法维持每日三更,但是馅饼会保证至少每两天5更,即前一日是两更的话,次日必定三更,如此交替进行。每更不少于,则馅饼保证每日1万字的诺言仍能兑现。请诸位大大体谅。拜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大姐要出嫁了
回到宝州市,是九月上旬,学校已经开学许多天了。
二姐柳叶财会学校毕业,给安排进了宝州市图书馆做管理员,算是有个铁饭碗,衣食无忧。反正背靠着一个“宝州地区头号阔佬”的弟弟,钱这个方面是完全不必操心的。给得太多怕引人非议,每个月一两百块应该是不显山不露水。说起来,关于我的底细,家里除了老爸,大约就是二姐最清楚了。二姐性子不喜读书,平日里也会和我探讨一下关于生意方面的事情。自然,也只是探讨一下而已,并无实际行动。须知她也一样属于领导干部子女的范畴,在禁止经商之列!
我上了高二,还是如此肆无忌惮地跷课,老妈对此大为不满,拉开架势和我做了一番长谈。大姐已经大学毕业,分配回了宝州市,在宝州市人民银行上班。嘿嘿,这个倒和上辈子的轨迹基本一致,只不过上辈子大姐是在向阳县人民银行上班,时间上也早了两年。但是大姐并不吃亏,大学本科毕业,根据国家相关政策,一分配就是正股级干部待遇。而在上辈子的记忆中,大姐升到这个正股级,差不多整整用了十年时间。至我穿越之前,也就是享受个正科级待遇。算一算,读这个大学,赚大发了。何况现今老爸身居地委委员,大姐的前程定然今非昔比。
家里有了这么一个大学生,老妈自然要拉上来作为谈话的帮手。
但不论老妈摆出何种严肃的架势,我心里一点不畏惧,对付老妈,我手段多了去了。最关键的一条,在读书方面,本衙内底气十足。
虽说前世只是考了个破烂得不能再破烂的大专,今生却是周先生的及门高足。不读理科读文科,考个大学何能难得住我?
高中的学制,早已经改了,由两年改为三年,所谓文理科之分,也自这时起。
“小俊,你跑到江口市去做什么?”
老妈虎着脸问道。
“嘿嘿,柳家山在江口市有些投资,五伯不放心,叫我帮忙去看看。”
我很随意地答道。抓过茶几上地一个苹果。咬了一口。
“小俊。我跟你说话呢。规矩点!”
呵呵。老妈如今局长做久了。也很讲究个官威官体了。
由向阳县公安局副教导员调任宝州市工商局副局长。原本是为了减轻老妈地工作负荷。以便有更多地精力照顾“市委领导”地生活起居。不成想现今地宝州市工商局。工作也是忙得一塌糊涂。究其原因。乃是小商品批发市场和农副产品贸易市场即将竣工。上千个摊位。都归工商局管。虽说正式运作可能要等到年底。眼下就已经有许多人争相挤入进来了。
老爸一再要求。这些摊位地出售和出租。都一定要公开公正透明。也就是后世宣扬地所谓“阳光操作”。决不允许搞幕后交易。如果工商局等主管部门地干部敢于顶风作案。上下其手。一旦查获。决不轻饶。轻者开除公职。重者送交法办。领导负连带责任。
柳书记眼下在宝州市委地威信。甚至比严书记还高。基本上就是一言九鼎!
去年一上任,没几个月便将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章杰丢到监狱里去,大家可都是心有余悸。严书记尽管经常黑着面教训人,凡事总还有商量余地,柳书记笑眯眯的,和蔼可亲,但是犯着了他,你小子就死定了!
因而老爸得了一个很不雅地外号——“笑面虎”。
为此我很是郁闷了一阵。
奶奶的,明明是章杰混蛋嘛,咱只是奋起还击罢了。
然而官场就是这般无奈的,一个过气地人,再作恶多端,时间一长也就无人记得了。
在台上的,哪怕你再占了理,你的“劣迹”人家便一直都会记得死死的。
不过“笑面虎”也有“笑面虎”地好处,至少敢捣蛋的家伙少了。
鉴于老妈性子粗疏,为了避免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利用,我和老爸已经在商量要不要给她再挪个位置。不过老妈自己倒是信心满满,声称谁敢“忽悠”阮教导,那是活得不耐烦了。
有了这种心态,难怪对亲生儿子也“疾言厉色”起来。
我笑嘻嘻地道:“妈,我在江口市可辛苦了,那里的饭菜也吃不惯,你看,我都瘦了一圈了,还晒成了非洲人……”
对我这种“撒赖”的做派,老妈那是又爱又恨,高兴的时候眉花眼笑,赖成“昌新”也无所谓,一不高兴了,又恨得牙痒痒地。不过总体来说,爱的成分远远大于“恨”。
“是呢,妈,你看小俊都瘦了许多。”
大姐立马附议。
老妈顿时异常郁闷。貌似“华子”是自己叫来“助拳”地,怎么没说上三句话,便“叛变投敌”?这人立场也太不坚定了。
老妈瞪了大姐一眼,大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助拳”身份,便嘿嘿一笑。
儿子女儿都如此“痞赖”,一时三刻,老妈也真是无可奈何。
“你去江口市做什么?柳家山投资江口市,又跟你有什么关系了?”
对于我在柳家山鼓捣地那些“破事”,老妈一直不大知道内情。倒不是她警觉性当真如此之低,实在是老爸和我俩爷崽合伙在“欺瞒”于她。对于老爸,老妈历来是无条件相信的,再也想不到这位枕边人在如此“大是大非”地原则问题上也会对自己留一手。
老妈只知道,五伯对我十分看重,经常会向我讨教一些关于经营管理方面的问题。对这一点老妈倒是不奇怪,自家这个小儿子,不到十岁的时候就能上严玉成的“台盘”,官场上那么复杂的弯弯绕都拎得清楚,柳家山那点子工厂的“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我本来也不想去啊,吃又吃不好,睡又睡不好……”
我继续大打“悲情牌”,这一招百试百灵,果然老妈脸上神情已不知不觉间由气愤向关心转变。
“只不过这一趟,投资实在太大了些,不去看看不行啊,江口市大家又都不熟悉。”
“投资多少?”
大姐紧着问了一句。
呵呵,这一学了金融专业,果然就是不一样,对“投资”什么的话题,特别敏感。
“一期资金大约一千万吧。”
我大咧咧地说道。
“什么?一千万?”
老妈和大姐顿时傻了眼。
糟糕,如此“震撼”的数字,真不该随口说出来。便是后世,一千万对普通家庭仍然足以
大无比地冲击。好在说的是柳家山,还不算太坏。姐得知我如今的身家已然达到数千万之巨,今晚上家里非乱套不可。
“妈,大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如今柳家山可阔气了,我们要是不搬出来,嘿嘿,靠分红也能成为‘万元户’……”
我故意用十分随意的语气谈论此事,以便适度降低老妈和大姐的震撼程度。
“对了,我家不是还没冰箱吗,过几天叫他们送一个过来,严伯伯家里也送一个。”
“冰箱?柳家山还能生产冰箱了?”
老妈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貌似一开始是要跟我谈上学地事情来着?
“柳家山能生产的东西多了去了,啊,对了……”我一拍脑门:“还有洗衣机,也得叫他们送两台过来,眼看快要入冬了,手泡在冷水里洗衣服,不是个事……”
老妈和大姐大眼瞪小眼,完全被柳家山的辉煌成就整晕了。
“嗨,这个五哥还真是了不起啊,想不到柳家山在他手里起了这么翻天覆地地变化……”
老妈感叹不已。
我暗暗得意了一把。
“妈,读书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保证明年……嗯,后年吧,一定给你考一个重点大学。要是考不起重点大学,我……我就自杀谢罪……”
前头几句,老妈听得眉花眼笑,到最后一句,顿时变了脸色,怒道:“小孩子家,胡说八道什么?”
我做了个鬼脸,逗得大姐咯咯直笑。
“哎,对了,大姐,你和江哥什么时候结婚啊?我保证送一份大礼!”
大姐猝不及防,闹了个大红脸,嗔道:“小俊,就知道乱讲!”
老妈却又眉花眼笑起来,拍着大姐的手说道:“华子,你和友信,谈朋友也有好几年了,我看抓紧把事情办了也好。”
“妈……”
大姐忸忸怩怩地叫道。
我想到一事,又皱起眉头。
大姐虽说忸怩,对这事其实上心着呢,见我蹙眉,不由着急,以为有什么不妥,忙问道:“小俊,怎么啦?”
“宝州市还真没一个像样地酒店可以承办这个宴席……我看在向阳县好了,毕竟江哥现在还在向阳县工作呢……”
大姐舒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吓我一跳。这有什么,在哪里办酒席不是一样吗?”
完,大姐才觉出不大对,这不是等于承认自己很想结婚了吗?不禁狠狠盯了我一眼,一不小心,又中了“圈套”。
老妈却很是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说道:“向阳县能有什么好酒店?像上回白书记的女儿结婚,在省委招待所办的酒席,才体面呢!”
白杨与彭飞七一喜结连理,严柳两家几乎是倾巢而出,前去道贺。彭家的意思是要在十一大饭店大宴宾朋,被白建明毫不犹豫否决了。他身为省委三号领导,焉能如此不注意影响?请双方亲友吃个饭,意思到了就好。
白建明官大,亲家不敢驳他地面子,只得委委屈屈答应下来。谁知到了结婚当天,闻讯而来的亲朋戚友络绎不绝,越来越多,光我们两家加上周先生夫妇,一桌就还坐不下来。白建明虽无心大操大办,但人家既然来了,断无逐客之理,只能笑脸相迎,吩咐招待所赶紧的增加席面客。
所幸省委招待所的所长,那可真是见过大世面的角色,心知省委副书记嫁女,切不可以常理揣度,早有准备,又紧急自十一大饭店调集人手,一切都处理得有条不紊,丝毫不见慌乱,一席喜酒,喝得人人满意,尽善尽美。
老妈第一次坐在省委招待所简洁而不失庄重的环境里与省里领导同桌宴饮,感受着简朴中隐隐透出地富贵之气,十分向往。心道这人到了一定的地位,境界自也不同。
我笑道:“妈,这个你就不用操心啦,都由我来安排,包管你体体面面做丈母娘!”
老妈不乐意了:“小孩子家,尽说大话。”
我这才意识到,不该如此僭越。须知嫁女,乃是老妈心目中地一等大事,不亲自操办,如何能够放心?都说吃鱼不如钓鱼之乐,老妈的情形也是这般,诸多喜悦和满足,全在这个操办地过程之中。
“好好好,我不说大话,也不干涉,只管出钱,总行了吧?”
老妈疑惑地瞧着我,大约是想探知“钱”的究竟。
我搔搔头,说道:“五伯叫我在江口市做了一个月地苦力,总也该给点辛苦费吧?”
这个理由倒是能够蒙混过关。要知道,我去“顾问”的乃是一千万的大生意。
老妈笑问:“那你有多少辛苦费。”
我犹豫了一下。
老妈立马不高兴了,以为我舍不得呢。
“放心,我不会都收了你的,一半就好,有没有两百块?”
老妈又笑眯眯的“忽悠”我。
我晕了一下,叹了口气说道:“妈,五伯很大方的,柳家山现在也很有钱。这样吧,我给你一千块够不?反正酒席是要江哥去操办的,你就给个陪嫁。”
至于江友信那边,我这个做兄弟的,也断然不至于让他一个婚就结穷了。在向阳县办酒席,还能跑出了我的手心去?
这回轮到老妈晕了。
看来这个儿子,当真是不把豆包当干粮了。
“行,钱拿来!”
老妈伸出手。
我笑道:“妈,钱还在五伯手里呢,明天我得去柳家山跟他汇报一下工作成绩,才好向人家要工资不是?”
这也有理。
“妈,听说我们市里,来了一个大老板,是个港商,要在市里搞一个大工程是不是?”
大姐转换话题,问道。
我不由一惊:“港商?叫什么名字?要搞什么大工程?”
老妈笑道:“是啊,那个港商确实很有钱,一开口就要在我们地区建一个大型肉食品加工厂,还要建十几个大型冻库呢……好像是叫李……李什么去了,哎呀,我一下子记不起名字了,大家都叫他李老板。这个事情,你去问你爸好了,他清楚。”
我点了点头。
目前宝州地区大力推广“庭院经济”模式,生猪出栏率很高,建一个大型的肉食品加工厂,时机倒是挺合适的。这个李老板,眼光不错,得便要认识一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七章 三巨头聚会
爸,听说有个港商叫作李老板的,来我们宝州市投资加工厂?”
晚上吃完饭,我随口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
老爸点起一支烟,头往后靠在沙发上,看上去有点疲劳。我仔细一瞧,老爸鬓角已经有白发了,好像他今年才四十四岁吧,瞧来做这个市委书记,蛮操心的。
“你觉得这人怎么样?应该是第一个来宝州投资的外商吧。”
我起身接过老妈给泡来的热茶,轻轻放在老爸面前。
“嗯,好像是叫李爱国来着……”
我顿时差点被茶水呛着,这港商的名字倒很国内化的,呵呵,难怪改革开放不久就急匆匆跑来宝州地区投资建厂,不枉了叫“李爱国”这么“光辉灿烂”的名字。
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前段时间刚从江口市回来,那个被誉为改革开放桥头堡的经济特区现今引进的外资也不是很多呢,来一个外商或者港商,一堆招商办的干部们围着转,敬爷爷似的敬着。不要说外商,便是本衙内这帮子“内商”,人家叶主任也是十足热情,本衙内一句话,三两天时间就给找到了两名“资本主义社会”的设计师,奋战十几个昨夜,三易其稿,终于拿出了令我满意的设计图纸。
这位李爱国先生,不在政策优势明显的江口市投资,巴巴的跑到宝州地区这个穷乡僻壤来,倒是有些费猜度。
“他准备怎么搞这个肉食品加工厂?”
“这个我不大清楚。是地区轻工业局在负责这个事。听说要投资五百万。薛专员都很重视。指示这事要直接向他汇报。”
老爸兴致不高。
这倒也难怪。地区轻工业局直接负责。薛平山亲自过问。老爸确实不大好去问东问西。严玉成在地委会议上落薛平山面子地事情。整个地区都已经传得风风雨雨地了。老爸是严玉成地死党。对这个薛平山牢牢捏在手头地项目。自然要避嫌。
我扁了扁嘴。不屑道:“这个薛平山。小里小气地。区区五百万也要亲自去抓……”
老爸坐正了身子。讶道:“小俊。好大地口气。五百万他不亲自抓。要多少钱才肯亲自出马?”
这倒是,按可比价格计算,当时的五百万,至少当后世一两个亿以上。在宝州地区这么个穷乡僻壤,专员亲自抓在手里头,十分正常。
概因本衙内过于财大气粗,估计江口市秋水大酒店竣工投入使用,所费也在四五百万上下。因此上对薛平山这位专员同志不免生了小觑之心。五百万就让你流口水了,那本衙内要是将柳家山那一千万全砸到地区来,还不得把你老人家吓个马趴?
我笑道:“嘿嘿,薛专员这也是被严伯伯挤兑得太狠了,急着想要出成绩。”
老爸也笑了。
估计薛平山就是这么个心思。不然他还真是不大好向器重他的罗梓荣书记交差。说到底,他只是皮治平的秘书,不是罗梓荣地秘书,罗书记卖个脸面给皮书记,后面能不能迅速进步,就要看他的表现了。
“那个肉食品厂,他们准备建在何处?”
“选址是在郊区的天福乡,靠近城区……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这位李爱国先生,乃是第一个来宝州地区投资的港商,我倒想见识见识。”
“算了吧,薛专员宝贝得很,你就不要去掺和了。”
老爸淡淡道。
“我没想掺和,就是见识一下香港来的‘大资本家’,老实说,如果我想掺和的话,轮不到他来建这个肉食品加工厂。”
我也很淡然地说道。
老爸瞧着我,眨了眨眼睛,忽然童心大起,问道:“你如今,到底有多少家产了?”
我诧道:“爸,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就是好奇。”
老爸呵呵笑了起来。任谁听了十五岁的儿子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谈论五百万巨款,怕是都会有点好奇。
“具体多少没算过,动产不动产全部加在一起的话,四千万上下吧!”
我倒是一点不隐瞒。
“咳咳……”
老爸这杆老烟枪居然被烟呛到了,连连咳嗽,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柳家山发展那么快?那你这次去江口市,搞了些什么项目?投资多少?”
“建了一个酒店,总投资大约四百万,另外还搞了三个工厂,柳家山的,大表哥在那边总负责……嗯,他只负责工厂那块,酒店是我个人地,用的小青姐的名义……”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他。
“小青?”
老爸吃了一惊,目光烁烁盯着我,令我一阵心虚气短。
“嗯……我年纪还小,不合适出面……小青姐是可以信得过的人。
”
我搔搔头,尽量保持镇定,期期艾艾地回复道。好在我和小青姐之间,也并没有发生什么。
老爸抽了两口烟,沉思稍顷,缓缓点头。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
“哎……”
我暗暗舒了口气,背脊上有些凉飕飕的感觉。
“不过……”
我一颗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你眼下年纪还
女之间的事情,要特别注意了。”
老爸语气依旧很平静,双眼淹没在烟雾之中,瞧不出神色。
冷汗顿时就顺着本衙内地脊背淌了下来。
莫非,老爸当真察觉了些什么?
“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尽自说得嘴硬,心里头直是一阵阵发虚。可是不如此回复,又能如何?
老爸点到即止,不再多言。我原本想要邀他一道去严玉成家小坐片刻,这会子却也不敢出口了。弄不好他就要误会我是急着去见“女朋友”。
不过……不过……貌似也有这个意思在里头呢。
“走吧,去你严伯伯家里坐一会。”
老爸站起身来。
呵呵,知子莫若父,老爸还真是我的知己啊。
一别月余,怪想严菲的。
我怀着一点“色色”的心思随在老爸身后亦步亦趋,心里头想着一个月不见,不知菲菲是否又长高了些许?小丫头身高已经接近一米六了,估计以后再长也长不了多少。严玉成和解英个子都不是高大威猛型的,根据遗传学的观点来分析,严菲也没可能长成世界名模。
谁知一进门,却发现唐海天居然也在。
“哎呀,海天书记也来了……”
老爸大为惊喜。
唐海天笑着站起身来,与老爸握手:“严书记说你没那么快下班,迟点再给你打电话,这却失算了。”
“唐伯伯好!”
我上前鞠躬。
“哎呀,小俊啊,长这么高了,大小伙子了。”
唐海天笑眯眯的。
这句大小伙子可真不夸张,不看脸相,任谁都会这么叫上一声。
“小子,看什么呢?”
严玉成本来笑嘻嘻的,见了我东张西望地德行,顿时虎起脸,很是不悦地吼了一嗓子。
“菲菲呢?”
我倒也不藏着掖着,男子汉要敢作敢当。
严玉成料不到我会直承其事,咳嗽一声,说道:“菲菲复习功课呢,以为跟你一样,整日游手好闲,到处瞎逛?”
我再整日游手好闲,正经事可从未耽搁。不过对于严玉成这种对我带有“严重偏见”的个别领导同志,本衙内跟他说不着。眼见得唐海天也在,他可是稀客,这时候却不方便将他撂下径直去找“女朋友”腻歪,太也“重色轻友”,不是英雄好汉行径。
“唐伯伯,你可是大忙人,今天难得有空啊。”
我不理严玉成,去和唐海天搭讪。
“老朋友多时不见,怪想念地……”
唐海天笑呵呵地道。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吗?无事不登三宝殿。”严玉成被我晾在一边,心中不忿,却拿唐海天出气:“正好晋才也来了,大家一起扯扯吧,什么事?”
唐海天和严玉成也是老搭档,素知他的脾性,也不着恼,笑道:“还不是为了那个肉食品加工厂来的?”
严玉成和老爸对视一眼,说道:“这事别找我,我插不上手,地区轻工业局直接向薛平山同志汇报来着。”
唐海天一愣,他刚从县里来,还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有这种事?”
我笑道:“这位薛专员,当真小家子气,一个肉食品加工厂,就当成宝贝疙瘩!要让他去了柳家山,还不得吓死?”
大家都是自己人,倒无人呵斥于我,只是会心一笑。
“县里大肆推广庭院经济,生猪出栏率挺高的,我这次来,也是想找一个稳固地销售门路。得,明天去地区轻工业局走一趟吧。”
唐海天道,瞧他的样子,兴致低落不少。
我不禁激起侠义心肠,冲口而出道:“算了,唐伯伯,何必上门求人?干脆叫我五伯在向阳县投资搞一个肉食品加工厂好了。又不是什么多难的事情。”
严玉成和老爸一齐瞪起眼睛。
我当即举手投降:“好了好了,二位官爷莫要见责,小的知错了,不该小家子气!不该和薛专员一般见识!”
三人顿时忍俊不禁,都是莞尔一笑。
我其实也就是一时之气,真要在向阳县也搞一个肉食品加工厂,那是典型的重复投资,资源浪费不说,与薛平山对着干地意思实在太明显了。谁不知道唐海天是严玉成的死党?上回为了兴修水利地事情,宝州市和向阳县不待地区统一部署,先走一步干了起来,以实际行动支持严玉成,已经让薛专员相当不爽了。只是碍于兴修水利事关国计民生,薛专员有气也只能憋着,这“恨”却是记下了。
“小俊,你不提你五伯也就算了,你这一提起,我就生气呢。”
唐海天板着脸说道。
“怎么,我五伯这个犟老倌得罪唐伯伯了?”
我吃了一惊,五伯犟脾气发作的时候,可是谁地面子也不买的。老爸也是脸色凝重。
“没错,他这回不但得罪了我,而且把我得罪狠了,我特意来告状地!”
我一听就笑了,老爸也松了口气。
唐海天一个县委书记要告五伯这个村支书地状?
“你看啊,我们按照行署的统一部署,走工业立市的发展路线,大家正卯足劲要大干一
候,你五伯倒好,不但不加大投资,反而将大笔资金口市,不是故意气我唐海天吗?”
唐海天虽是开玩笑,言下之意,却也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呢。尽管他并不清楚我对柳家山企业地影响力,但相信老爸多少应该知道一些内情。无论如何,柳家山是老爸的老家,这么重大的事情,柳晋文事先征询一下晋才的意见,再也正常不过。
老爸朝我一笑:“你给唐伯伯解释吧。”又对唐海天说道:“海天啊,这孩子刚从江口市回来,柳家山在江口市地投资情况,晋文支书委托他去了解了一下情况。”
唐海天亦是早就领教我的“厉害”的,当下也不奇怪,目光烁烁盯着我。
“唐伯伯,其实这个道理挺简单的,企业要发展壮大,不能老窝在一隅之,得走出去,多看看外边的世界,眼界才能广阔。若大家都是帚自珍,自己钱袋子捂得紧紧的,光指望外边地资金流进来,怕也不现实。”
我微笑着说道,瞥了严玉成一眼,见他并无不悦之色,当即又加上一句。
“柳家山今天走出去,既壮大了自己,又给向阳县做了宣传,说不定明天后天,就会有更多地资金和技术涌进向阳县来。”
“小子,这话说得在理。”
严玉成出乎意料的夸奖了一句。
“你知道我为什么夸你吗?不单单在于你这个走出去引进来的理论,还在于你将资金和技术并列。工业要发展,光有资金是不够的,技术也很要紧。”
“那是,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嘛!”
我引用了首长名言。
“唐伯伯,其实我对向阳县的乡镇企业发展,也有一点小建议呢。”
“请讲!”
一听这话,唐海天情不自禁客气了一句,倒搞得我有些不好意思。
“我觉得,向阳县现在乡镇企业数目虽然不少,都是各自为政地局面,为什么不尝试着搞一个或者几个成规模地工业园区呢,就像柳家山一样,将工厂都集中起来,极有规模又可以降低管理成本。”
唐海天诧道:“你和小江商量过地吗?哥俩提出来的思路这么一致?”
“啊?江友信也是这么个思路?”
这个我却是意想不到。
唐海天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建议好是好,奈何地区不批啊。水田两百亩以上,旱田四百亩以上,批准权限就不在县里了。”
我顿时朝严玉成瞪起眼睛。
严玉成一摊双手,很是无辜地道:“别看我,土地使用权不归我分管,都在薛专员手头。”
“这个薛平山,怎么能这么搞呢?”我很是不忿:“党同伐异也该讲究个原则性。”
这一回,三位官爷一齐朝我吹胡子瞪眼睛了。虽说是在家里,这个话也讲得太出格了。我不去理会他们责备地神色,小眼睛乱转,一时三刻,便即计上心来。
“他薛平山不批就不批,那也难不住谁!”
我大言炎炎。
唐海天苦笑道:“小俊,你不会鼓动我去省里批吧?”
这位唐伯伯当真是老实人,脑袋里就只有“组织原则”一根弦,上级不批就只能找更上级!
严玉成却是我的知己,当即笑道:“小子,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了?说来听听。”
“呵呵,说穿了不值一笑,咱们师法伟大领袖游击战地故智,给他来个化整为零,临近几个乡镇的工业园区凑在一起,不就行了?”
三位书记面面相觑。
倒不是我比他们都高明,只是当时的干部,服从性远比后世干部为高。这般“欺上瞒下”的小手段压根就没去想过。而在后世,鉴于国土资源日益紧张,国家严格控制土地使用权地审批手续和审批权限,以此控制各地愈演愈烈的盲目开发趋势。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地方当局和上级政府职能部门联起手来,将土地使用权限化整为零批下去,欺瞒领导的事情,各地屡见不鲜,美其名曰“打擦边球”。
本衙内不过提前几年将这个“法宝”祭了起来。
唐海天愣了一阵,眼望严玉成,这意思就是要他拿主意了。
尽管现在大家都是主政一方的“诸侯”,聚到了一起,仍以严玉成为首,唐海天这也是习惯成自然。
严玉成微闭双目,沉思稍顷,缓缓说道:“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终归都是为了工作嘛……”
唐海天顿时犹如吃了定心丸,随即眉花眼笑夸我。
“小俊,越来越聪明了啊,看来严书记不招你做女婿还真不行呢!”
晕死!
老大,要夸您就夸,后面别来这一句啊!我今晚上可还想和严菲见个面说上几句话呢,全毁在您这“夸奖”上头了!
谁知严玉成行事,永远都出人意表,当即大手一挥,骂道:“臭小子,屁股下头着火了?想去哪里自己不会去啊?我又没捆住你的手脚!”
“哧溜”一声,本衙内施展“移形换位”的不二法门,瞬间不见了踪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八章 圆滚滚的港商
这个肉食品加工厂,怎么还在打基脚?”
站在天福乡肉食品加工厂的基建工地旁,我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身边只有一个木头一般的苏建中,也没指望他回答我的话。
我说这话是有原因的,现在已经是八五年的二月份,据李爱国来宝州地区投资,已经差不多半年时间了,我去年十月份来看过一回,还在平整地皮。占地倒是蛮广大的,足足六七十亩。当时我还开玩笑,说李爱国的想法与本衙内暗合,想要建一个花园式工厂。
自然,这也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天福乡的地皮焉能与江口市相比?我在江口市建花园式工厂,目的就是圈地。真要建工厂,容纳几万人都绰绰有余。
那一次我也不是专程去看这个肉制品厂的,去省城时顺路经过,停车看了一眼,也没在意。
既然是薛平山亲自负责的项目,我没啥兴趣。这一次还是顺路经过,刚从省城拜会了先生回来,在车里瞥了一眼,发现这个工地还是那么荒凉,觉得有些奇怪,叫苏建中停下车,在旁边站了一会。
六七十亩地的大工地上,仅仅只有一二十个人在有气无力地干活,其中还有一多半的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抽烟磨牙,聊天打哈哈,哪里有半点“热火朝天”的干劲?
而本衙内在江口市投资的项目,秋水大酒店已经临近竣工封顶,预计四五月份就可以开张营业。几个工厂更是在去年年底就已经投产,产品都销出去许多批次了,是真正的“江口速度”,一点不带吹牛的。第二期资金五百万又已陆续到位,准备在秋水大酒店附近开发一个高档次的写字楼。
李爱国一个港商,焉能不知时间就是金钱这个道理?
这家伙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正疑惑间。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几台小车开了过来。停在工地旁。打头一台。车型实在太熟悉了。居然是桑塔纳。簇新簇新地。应该是刚从一汽大众下线不久。虽然我对桑塔纳面市地具体时间记不清楚了。不过依稀记得就是这一两年间地事情。却不知谁如此新潮。竟然就整了一台。
一九八五年刚下线地普桑。配置很是一般。不过较之吉普车。那就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了。这段时间比较忙。倒把这茬忘了。得抓紧时间换车。倒不是为了显摆。我现今用车地时候越来越多。换了桑塔纳。无论是赶时间还是在车上休息。都比吉普车要强得多。
桑塔纳车门打开。一个圆滚滚地中年男子艰难地挤下车来。旁边跟着一个二十几岁长相妖娆。身材同样妖娆地女子。瞧那模样。该是“圆滚滚”地秘书之类。至少白天应该是秘书。晚上是什么。不好猜。
第二台第三台都是吉普车。下来几个干部模样地人。一个瘦高地身形赫然在目。竟是江友信。而他前头那位。红光满面。一副春风得意地情形。可不正是陈立有。
却不知这二位来此做甚?
江友信眼尖。一下就瞅见了我。朝我一笑。扬了扬手。
如今他正经可以称为我大姐夫了,已经和大姐领了证,定在五月一号摆酒宴客。还是依照我当初的计划,将向阳县秋水饭店定作了承办婚宴地所在。基本上,江友信只管请客收礼,其他的事情,您就甭操心了。
本衙内这么做,自然也是为了他和大姐婚后,能有一个相对宽裕的经济条件。直接给钱有伤他的自尊,那就曲线救国便了。
我慢慢踱过去,陈立有也瞧见了我,慌忙紧走几步过来与我握手,轻笑道:“小俊,你怎么也在这?”
我笑道:“这话该我问你们。”
陈立有也不管为什么是该我问他,当即答道:“海天书记与刘县长要我和江主任来实地考察一下肉食品厂的情况,商量一下投资的事情。”
海天书记与刘县长,嘿嘿,仅仅只听这称呼,片言只语之间,亲疏已别!
严玉成、柳晋才、唐海天一脉相承,七八年间,三人接力,将向阳县经营得铁桶一般,中间孟宇翰上演了一个小小插曲,无关紧要。如今地向阳县,自是唐海天的天下。特别是陈立有这种柳派地嫡系中坚,自然更是视唐海天为柳晋才的代言人。
好在刘和谦是龙铁军地秘书,细论起来,大家都算一条线上的人,加上唐海天生性宽容大度,只要刘和谦能摆正位置,唐海天自也不会刻意与他为难。向阳县现在地局面,由上到下,都是极好的。
我听了陈立有的话,顿时皱起眉头:“投资?什么投资?”
“哎,陈县长,这位是谁啊?”
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过来问道。此人四十余岁,穿着夹克,头发梳得溜光润滑,跳蚤都站不稳,一双小眼睛在金丝眼镜后骨溜溜的转动,让人一见之下,心里便有些腻歪。
“哈哈,钱局长,这位是……柳俊同志,我一位朋友的小孩……”
见我猛向他眨眼,陈立有不知何意,估计是不愿意暴露身份,便绕了这么一个圈子。
我如今虽然已经快十六岁了,身形也完全长成了大小伙子,毕竟面嫩。叫人知道柳书记的小孩坐着专车跑来跑去的,不见得是啥好事。
在我看来,老子的官做手机轻松阅读:wαр.⑴⑹k.Cn整理得越大,衙内反倒要愈加收敛些。盖因身居高位,一举一动,均引人注目,亲人朋友,亦会惹人特别“看重”。
“这位是地区轻工业局的钱局长。”
陈立有压低声音给我介绍了一下。
“正的副的?”
我问道。
对地委委员,行署副专员这一级的大头头,我自然是熟极如流,但地直机关的一把手,人数众多,我终归不是体制内地人,就不是很熟悉了。
“正的。这个肉食品厂,就是他和港商李爱国先生直接联系的。”
陈立有说着,又指了指那个穿着西装的,“圆滚滚”地中年人。
好在钱局长听陈立有介绍说是一个朋友地小孩,顿时对我失去了任何兴趣,一刻也不曾多留,只顾陪着“圆滚滚”去了,倒不曾留意我们之间的对话。
“向阳县怎么也掺和这个工厂投资
了,不是只签署个生猪的供销合同吗?”
我的心思,紧紧盯在“投资”上头。
“啊,是这样……”
陈立有正要解释,那圆滚滚地港商李爱国先生开口了。
“陈县长啦,你过来看看啦,这就系我们这个肉食品加工厂的厂址啦,已经准备开工建设了啦……”
呵呵,倒是一口正宗香港“国语”,与上辈子在沿海地区见到地许多香港老板有异曲同工之妙,没来由的让我泛起一种酸楚的感觉。
要我对上辈子的打工生涯充满热爱,势所难能啊!
陈立有对我点点头,意似抱歉,然后走了过去,与李爱国还有钱局长站在一起,展望这一片开阔的工地。那些懒洋洋的工人见来了老板和干部,倒是积极了几分,不再抽烟聊天磨洋工,各自干活去了。只不过仔细一瞧,仍然是出工不出力。
一个破工厂,建了五六个月还在下基脚,确实也叫人很难提得起劲头。
“陈县长啦,这个工厂呢,我们打算投‘鸡’五百万啦,你们县里要和我们签订合同地话,必须先付定金的啦,实在系不好意思啦,要和我们合作地人太多了……”
我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不祥的感觉。
让“合作伙伴”带资建设,这个模式后世倒是经常运用,正是“小马拉大车”,以小搏大地惯常手法,也不能说全部都有问题,但猫腻不少。搞不好就会被套住,进退不得。
以小搏大,毕竟是十分冒险的行为。非有大智慧者不能轻易掌控。
只是方当一九八五年,怎么就会兴起这般超前地模式?
我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前世的记忆,不可否认,穿越回来将近十年了,前世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不经常回忆一下,许多事情都渐渐离我远去了。
这于我,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真是难说得很。
很显然,这一辈子我的生活轨迹已经完全改变了,我也已步步融入了新的人生历程之中,上辈子的种种,都已渐渐封存在越来越遥远的记忆深处。
人不能总是生活在过去里,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
可是过去,对我而言,不但是回忆,还是一笔无可替代的宝贵财富啊。没有这个“过去”,这一辈子我焉能取得如今的成就和地位?就是一个卑微的草根罢了!
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我都会被这个问题绕得脑仁生痛。
且随它去,顾了眼前再说。
“陈县长,这个肉食品厂建起来之后,每天可以加工生猪以上,山羊300以上,利润和回报率都系很高的啦,目前有好多单位都已经下了定金,你们县里要入股的话,最少也要投入二十万以上啦,不然我们不考虑再增加股东的啦……而且,我们肉制品厂也会优先考虑和股东单位签署供销合同啦……”
胖乎乎的李爱国先生两片厚厚的嘴唇开阖之间,一串串港式国语冒了出来。
对肉食品加工厂,我两辈子都不曾认真接触过,也不知李爱国所言,是否有夸大之处。不过每天加工生猪2000,山羊300,相对小小宝州地区,确是大手笔。
陈立有眼望钱局长,钱局长点点头,说道:“立有县长,李先生说的确实是事实,目前已经有八家单位准备入股,包括我们地区轻工业局和青安县政府,都是投入了二十万资金,都已经到账了……”
陈立有一听就急了,忙道:“这个事情,我们马上回去和唐书记和刘县长商量一下,应该没问题,唐书记和刘县长都很关心……”
我忽然说道:“若是向阳县投资三百万呢,那这个肉制品厂,应该由谁来控股?”
我这就是故意捣蛋了,总共五百万的投资额,向阳县一下子投入三百万,岂不是要港商李先生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钱局长顿时沉下脸来,说道:“你是干什么的?口气这么大?”
我淡淡一笑,说道:“就是随口问问,钱局长不必生气。”
港商李先生却是双眼放光,紧盯着我说道:“要是你们投入三百万,那这个工厂就可以再扩大一倍,我方还是投入五百万……”
钱局长见港商认真将我这半大小子当成了一盘菜,不免尴尬,忙道:“李先生,他小孩子开玩笑的,你莫当真……”
李爱国神情便有些黯淡下来,点点头,不再言语。
他身边那位妖娆的秘书却是撇了撇嘴,很不屑地瞥我一眼,说道:“钱局长,怎么你们政府官员在商谈重要项目的时候,会允许不相干的人插嘴?”
这位秘书小姐,一口国语倒是字正腔圆,不像是香港来的。
有钱的港商在内地包养“小蜜”,再也正常不过。
陈立有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我的身家来头的,这么个破工厂,未必放在俊少的眼里,生怕我当场发作,赶紧向我望过来,见我神情淡然,嘴角含笑,并无生气的意思,这才放心。
江友信上前一步,说道:“李先生,钱局长,请你们谈谈这个肉制品厂的具体投资情况好吗,我们好回去向县里领导做详细的汇报。”
身为乡镇企业办主任,这么问正合身份,也符合江友信一贯谨慎小心的性格。
钱局长瞥了江友信一眼,和那位秘书小姐一样,很是不屑地道:“你们想要入股就快一点,我可没闲工夫在这里陪你们磨牙。
”
他是地区轻工业局的局长,正县处级干部,眼下又傍上了薛平山的粗腿,牛B哄哄的,这般态度也便在情理之中。不要说江友信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便是唐海天或者刘和谦亲身到此,只怕他也“没闲功夫磨牙”。
“得,你们聊,我失陪了。陈县长,江主任,晚上到家里来坐一坐。”
我哈哈一笑,也不理会李先生和钱局长,径自走了。
一个破轻工业局局长和一个五百万家当的胖港商,确实也还不值得本衙内怎么看重。
第二百一十九章 骗子李爱国
午吃晚饭前,陈立有和江友信到了。一看这架势,的。好在本衙内老早和老妈打了招呼,准备了他俩的量,又给老爸打了电话,说是有故旧前来拜访,请他按时回家吃饭。
不过老爸还是耽搁了一阵子,饭菜都上了桌,还不见人影。
这个饭菜是大姐做的,已经嫁为人妇,总得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大姐的厨艺还算不错,不过想来如今“入行”不久,多少还有些生疏。好在大姐冰雪聪明,主菜都是腊味,这就起到了很好的“藏拙”作用,但凡腊味,只要辣椒味精下得重,味道都过得去。当然,这里面也有很大的原因是是为江友信着想。
江友信精瘦,新鲜的大鱼大肉吃不惯,干货倒是会多夹几筷子。
大姐可心疼他呢。
“陈县长,不等他了,我们先吃吧。”
老妈招呼道。
陈立有忙恭敬地道:“还是再等一等吧……阮局长,你就不要叫我陈县长了,叫名字吧,你叫我陈县长,我可真是担当不起啊……”
陈立有这人,还是蛮懂规矩的。
老妈笑呵呵地道:“陈县长太客气了。小俊啊,给陈县长倒酒!”
我忙即笑嘻嘻地站起身来。抓起了酒瓶子。家里饮宴。通常都不喝烈性白酒。喝地乃是杨梅酒。用柳家山自酿地米酒泡当年新鲜地杨梅。加一点冰糖。味道甜滋滋地。度数不高。口感非常好。
老妈这个指令。于我是没什么。于陈县长。压力可就大了。往常一贯都是他给我斟酒地。别看老爸和我都来了宝州市。“影子内阁”可没散掉。每个月至少要聚会一次地。
眼见得陈立有手忙脚乱地往起站。我微笑道:“陈县长。请安坐。这是在家里。你是客人。当得地……”
陈立有只得坐下去。连声谦逊。
老妈和大姐还道是陈立有瞧在老爸面上跟我讲客气。纷纷出言慰勉。搞得陈立有甚是尴尬。他身在官场。对这个规矩是很看重地。既然自愿归了“俊少”门下。可不能乱套。
我给陈立有和江友信都斟了酒。给老妈也斟了一杯。再倒了两杯。一杯放在老爸地位置。最后一杯。老实不客气。便摆到了自家面前。
老妈笑骂道:“小俊,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陈立有和江友信都朝我挤眉弄眼,心道这个“拽兮兮”地俊少,原来在家里还真被自家老妈当小孩子“呵斥”啊!
我笑道:“杨梅酒,不醉人的。再说陈县长是贵客,当得陪一杯。”
见扯到陈立有身上,老妈便不再多言。
正等得心焦,喇叭声响,工作繁忙的柳书记总算是姗姗来迟。
陈立有和江友信赶紧站起身来,迎到了门口。
“呵呵,立有啊,许多日子不见了!”
老爸笑呵呵地与陈立有握手,神情着实高兴。他是个念旧的人,陈立有又是他一手提拔起来地得力干将,在向阳县工作开展得有声有色,为人民群众办了不少实事,自然非比别个。
“柳书记,您好!”
瞧得出来,陈立有也是着实感动,双手握着老爸的手,摇晃了好一阵子。
江友信却是趋前一步,接过了老爸腋下的公文包。他是老爸地前任秘书,如今又是东床娇客,这个事情做得熟极而流,不带半点迟滞。
“友信也来了,大家等了很久吧,都坐吧,吃饭吃饭……”
陈立有虽是老爸的旧部干将,同桌吃饭的时候却是不多,显得多少有些拘谨。老爸又不喜招呼客人,好在有我和江友信轮番举杯相邀,这饭倒也吃得甚为融洽。
“立有,到地区来开会吗?”
老爸的习惯历来不在餐桌上谈论问题,等到大家都吃完饭,撤下碗碟,奉上香茗瓜果,老爸喝了一口茶水,这才微笑开口询问。
“不是开会,是来考察一下那个肉食品厂的项目,海天书记很关心这个事情。”
陈立有恭谨地答道。
老爸点点头,一说到这个项目,他就不怎么发言。薛专员亲自抓的项目,说多了不合适。
“县里一切都好吧?”
陈立有精乖得紧,见老爸不接这茬,也便不再提起,顺着老爸的思路扯了些闲编,看看时间差不多了,笑着起身告辞。
“友信啊,你就留下吧。”
陈立有果然善解人意,笑呵呵地对江友信说道。
“哎……那我明天一早回县里。”
江友信实诚,跟陈立有也不必客气。
陈立有笑道:“也不用太早,明天下午再向海天书记和刘县长汇报不迟,不急在这一天半天的功夫。”
大姐便露出娇羞之色。她和江友信尽管已经领了证,已经是法律认可地夫妻,可是没办酒席,照我们这里的规矩,不算夫妻,还得分房睡。不过江友信能在家里呆一个晚上,总好过吃完饭就匆匆忙忙往向阳县跑。
“友信,工作开展顺利吧?”
送走陈立有,重新落座,老爸笑眯眯地问道。
“很顺利,海天书记和刘县长、陈县长他们都挺支持我的工作。特别是海天书记提出的那个化整为零的办法挺管用的,向阳镇郊区的工业园已经初具规模了。”
江友信答道。
陈立有不在,大姐便挨着坐了过来,给大家削苹果。
老爸笑道:“这个主意,是小俊出的。海天捡了个现成便宜。”
都是自家人,又素知江友信稳重,老爸也便不瞒他,言辞之间,颇为得意。江友信就笑了,他比老爸还知道我地能耐。
我的心思却不在这上头,蹙眉说道:“那个李爱国,我看有问题。
”
陈立有在的时候,我不好说这话,毕竟他还没亲密到那个份上。
老爸和江友信都吓了一跳,老爸沉声问道:“有什么问题?”
我沉吟道:“具体什么问题我还说不上来,总觉得他这个带资建设的方案不靠谱……”
老爸脸色越发凝重:“你是说他那个入股的事情?”
我点点头。
看来老爸面上不过问这事,私底下可是了解得十分清楚。这也很正常,这个肉食品加工厂,终归是开在宝州市地地盘上,身为市委书记,焉能不闻不问?再说严玉成与薛平山之间,隔阂已成,估计日后的明争暗斗只有愈演愈烈,老爸作为严柳系地两大当家之一,更是要把这事搞清楚。
江友信道:“地区轻工业局和青安县,宝西县,还有地区供销社,商业局这些单位,都入了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老爸“哼”了一声:“他们倒是蛮积极的!”
我笑道:“薛专员亲自抓地项目,能不积极一点么?哎,对了,
么宝州市没有入股呢?”
照说这个厂子就开在宝州市的地盘上,李爱国先生和钱局长该当第一个鼓动宝州市入股才对。
“苏市长年前就和我说过了,我没同意。”
老爸淡淡说道。
江友信道:“爸,我听那李先生和钱局长说,不入股地单位,不能签署供销合同……”
打从和大姐领了结婚证,江友信已经改了口。他追随老爸多年,深受栽培提携之恩,又对老爸极为佩服,这一声“爸”倒是喊得顺溜之极,没有丝毫拗口。
我“哧”地一笑:“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借此要抰你们快点入股。老实说,就算这个加工厂没问题,开在宝州市的地盘上,他敢如此嚣张?”
老爸道:“小俊,你口口声声这个工厂有问题,可有什么依据?”
他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事情。
“我就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求这些政府部门入股。总不能这个港商是个空壳子吧?空手套白狼!”
老爸悚然而惊,不过还是说道:“这个我也问过苏志新,他说是那个港商担心我们内地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薛专员是支持他,万一哪天薛专员高升了,调走了,新专员不再支持他,事情就不好办了……”
“因此就要拉政府部门入股,结成一个利益共同体?”
我反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吧,这些资本家,果然够精地!”
老爸慨叹道。
我冷笑道:“就怕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小俊,没有真凭实据,这个事情不能乱说。”
老爸语气严厉起来。
“我知道。江哥,下午与那个李爱国还有钱局长谈这个加工厂的具体建设规划没有?搞了大半年了,八字还没一撇,进展也太慢了吧?”
江友信道:“具体的建设规划,也是谈了的。不过,那港商坚持自己只掏三百万,宝州地区要入股两百万,他才肯全面开工建设。现在已经入了一百六十万,还差两个单位。”
“算上向阳县,就只差一个单位了。”
“是啊,这个事情,我估计唐书记和刘县长会答应。”
我笑道:“轮不到他们答应,我先答应了。”
老爸和江友信盯着我,不明所以。
“嘿嘿,我以柳家山腾飞实业总公司的名义,入股两百万,明天就去会会这位港商大老板!”
大姐顿时睁圆了眼睛,老爸和江友信对视一眼,都点了点头。
……
“哎呀呀,您就系腾飞实业发展总公西的柳董系长?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啊……”
圆滚滚的李爱国先生极是热情,几乎是“滚着”过来,紧紧握住五伯的手,使劲摇晃。
这个事情,必须要劳动五伯亲自出马了。尽管两百万现金我也能随时调动,奈何年纪小着,不宜如此张扬啊。
“N省腾飞实业发展总公司”不要说在宝州地区,就是在N省,那也是大名鼎鼎,五伯地名字不止一次上过省报了。至于《宝州日报》,更是常客。
李爱国来了半年有余,自然听说过柳晋文的大名。
五伯矜持地伸出一只手,任由他握着,只是淡淡说了声“客气”。
腾飞总公司如今资产近亿,五伯着实有摆谱的本钱!
“小朋友,系你?”
与五伯客气了好一阵,李老板才注意到本衙内的存在。
“呵呵,李老板,这是我侄儿,将来腾飞实业总公司要交给他当家,我带他来见见世面。”
照事先商量好的口供,五伯微笑着答道。
其实今天前来试探李爱国,具体原因我并未说得十分清楚,只说是我爸安排的。五伯也不多问,二话不说就点头应承下来。
“哦,原来系这样几的,啊呀,柳先生真是少年俊彦啊,比我们香港的商界精英还要年轻啊……”
李爱国立马又对准我猛拍马屁。
昨天那个满脸不屑地妖娆女秘书,先是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即满脸堆笑,忙着给我们让座,倒茶水。
李爱国和他的秘书住在地区一招待所的高干房内。地区一招待所的高干房,条件自然比向阳县招待所好一些,是套间,有个不算小地会客室。
至于卧室,自然是一间的了,瞧人家亲密地神态,也没打算瞒人。
“李先生,我五伯国语说得不好,由我和李先生谈谈合作入股的事情如何?”
甫一落座,我也不废话,直奔主题。
“没问题啦,两位柳老板哪个谈都系一样啦……”
“李先生,我们打算入股肉食品加工厂两百万,不知李先生意下如何?”
我很随意地说道,似乎两百万根本就是一个不屑一顾的小数目。
五伯一摆手,随行地会计张云霞立即递上一章填好数字的转账支票,上头“2面六个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李爱国开始还有点不大相信,见了这张支票,眼睛顿时就直了。那个妖娆的秘书,更是目瞪口呆。万没想到这么个穷乡僻壤的小地方,一个乡镇企业的老板,出手竟是如此阔绰。
“啊呀呀,柳老板果然系大手笔啊……一切都好商量嘛……”
李爱国搓着手,大是兴奋。
“李先生,不知道贵公司在香港叫什么名称,是开在香港那个区的呢?”
我还是很随意地问道。
“哦,我们公司叫‘香港兴发有限责任公司’,是开在铜锣湾的啦……阿娇啊,拿我们的营业执照给两位柳老板看看啦……”
那位叫阿娇的妖娆女秘书转身去到里间,不一刻果然拿出一个营业执照来。我上辈子在沿海的港资企业也打过工,香港的营业执照是见过的,中英文对照,繁体中文版本。
这个营业执照倒是像模像样,一百个人中倒有九十九个人分辨不出真假,恰恰本衙内就是剩下的那一个。
我虽不是专业人士,奈何李爱国绝对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年轻,乃是精通英文的。他不拿出这个所谓的营业执照还则罢了,一拿出来,本衙内随意一瞥,顿时便在那个执照上瞧出了三四处驴唇不对马嘴的地方。
估计他自己也瞧不明白这营业执照上的英文都写了些啥,公司的中文名与英文名完全不符。请人伪造的时候,那人英文水平可能也是个二把刀,图省事,只改了原本的中文名称,却将英文名称全文照抄了。
唉,拜托,造假也专业一点嘛!
没说的,这位港商大老板李爱国先生,就是一个骗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章 风暴来临
玉成的书房内,烟雾弥漫。他和老爸至少抽了有半了。无奈之下,我只好去推开窗户,让初春料峭的寒风吹散房内的浓雾。
严玉成不自禁地紧了紧衣服。
“小俊,情况确实么?”
尽管我已经做了详细的汇报,老爸仍是有些不大放心。
薛专员当上亲般供着的港商大老板,居然是一个骗子,这个消息委实太惊人了些。
我点点头,神情笃定。
在一招待所的高干房内,当我意识到李爱国八成是一个骗子时,对与他进行任何形式的谈判都瞬间失去了兴趣,何况我本就是去试探虚实,所谓入股,只是一个引其入彀的幌子罢了。
果然李爱国一见了200万的支票,顿时满眼放绿光,为了取信于“小柳老板”,迫不及待拿出了那本错漏百出的所谓营业执照。
李先生的倒霉,大约在于他做梦也没想到在小小的宝州地区,会遇到一个懂英文的穿越者。
当即我与他东拉西扯一番,就借口要回去商量,匆匆而去。那李老板,如同闻到血腥味的豺狼,跟在后头送出老远,还说近期一定去柳家山回访。
离开一招待所。我并未将这个惊人地发现告知五伯。毕竟单凭一个假地营业执照。尚不能定案。若仅仅只是一个冒牌港商。倒也好办。到公安局一报案。汪文凯派人将他俩逮了进去。专政手段一上。不怕他不将祖宗十八代干地坏事都招了出来。
问题是。这个港商后头杵着地区轻工业局钱局长。再后头杵着薛专员。再后头呢……嗯。不好猜!貌似我们目前能接触到地最大地领导。也还比不上皮治平和罗梓荣。
万一要搞错了。后果不是一般地严重。薛平山随之而来地反击。不要说绝非我所能承受得了。便是严玉成和老爸。也未必就接得住!
就算没搞错。谁知道薛平山到底掺和到了什么程度。陷进去有多深?在我地记忆中。上辈子这类案子。都或多或少存在着“****”地情形。若果薛平山陷得很深。还好办一点。顺势将他拉下马来。料必皮治平和罗梓荣这般级别地领导干部。受党地教育多年。觉悟应该是很高地。断不至于包庇纵容亲近地人。怕地是薛平山并未深陷进去。只落个“一时不察”地误。小小受个处分。依旧在专员位置上稳稳坐着。往后地日子。就再也难得平静了。
事关重大。有了上次算计孟跃进和马文才而被严玉成修理地教训。我不敢自专。当即赶回家里。和老爸说了此事。
老爸一听之下。神色大变。二话不说。拉起我就往严玉成家里走。
进门的时候,严玉成家里尚有不少客人,是地直机关某局的几个头头,晚上到严书记家里来“交心”地。严玉成有个规矩,非是特别亲近的人,下班后不在家里谈公事。这几个家伙能在晚间登门造访,不被严玉成拒之门外,可见也属于亲信心腹之类。
严玉成地亲信心腹,自然也是认识老爸这个地委委员的。严柳严柳,虽不敢说两人的嫡系都是一脉,基本上也能互通音讯,原则问题上保持一致,不“互相倾轧”。
这些局座们见柳书记进得门来,神色凝重,脸上一丝笑容也不见,立马便知柳书记有要紧事要和严书记商量,当即起身告辞。
严玉成大气,倒还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怎么啦,又和谁干上了?”
唉,似乎本衙内如今已成为一个“惹祸的祖宗”,只要脑门子上一出现官司,和我亲近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又干上了”!
待得进了书房,我张口一句“和薛平山干上了”,立时让“拽兮兮”的严书记没了脾气。
“连营业执照都是假地,这姓李的死胖子若不是骗子,打死我也不信。”
我气哼哼地道。
在严玉成和老爸面前,反正不是上法庭,不妨将话说得满一点。
“这事要慎重。”
老爸看着严玉成,声音低缓沉重。
“慎重不了啦!”
严玉成猛抽两口烟,将大半截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重重呼出一口浊气!
老爸和我都诧异地瞧着他。这可不像是地委副书记该说地话。严玉成虽然大气磅礴,性格爽直,却绝不是莽撞之徒。
“根据现在的情形看,如果小俊分析得正确,这个混蛋手里已经有了一百六十万现金!一百六十万啦,多少工人农民地血汗钱!由不得我们顾忌太多了,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当时的一百六十万,按可比价格计算,至少该相当于后世好几千万吧?无论放在什么时候,都绝对是个大案子!
这一刻,我对忽然察觉到我与严玉成之间地差距。
我想得最多的只是能不能扳倒薛平山,说白了点,打的就是个自家的“小九九”!而严玉成身居高位,却不患得患失,第一时间考虑到的就是国家的损失。
格局不够,格局不够啊!
“伯伯,你打算怎么采取行动?”
“通知市公安局马上拘传李爱国,防止他们转移赃款,同时通报地区公安处和省公安厅,报告龙书记!”
严玉成断然道。
“不行!”
这回却是老爸直言反对。
“暂时还只是小俊的推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可轻举妄动。搞不好就是政治事件!”
严玉成一愣,随即蹙眉道:“那你的意见呢?”
“叫梁国强和汪文凯过来,先暗中调查一下再说。”
严玉成想了想,点点头。
我不由有点担心:“汪文凯靠得住吗?”
汪文凯这人,严玉成说他魄力不够,胆子小。这回可是直接针对宝州地区的二号人物,老虎头上拍苍蝇,这小子不会临阵怯战,拉稀掉链子吧?
“不管怎么样,总得经过公安局的手吧?”
老爸反问道。
“要经过公安局的手是没错,不过怎么经过法,我看还是多听听我师父的意见吧,毕竟他才是行家,想出来地办法肯定比我们的办法管用。”
事关重大,我力主持重。
别看严玉成和老爸如今都是地委领导,在“技术问题”上,倒虚怀若谷,比较倾向于“相信专家”。事实上
也确实值得相信,照省里专家们做出的发展规划,年的工农业总产值和财政收入都有长足的进步,远远超过全省的平均值。单以增长速度而论,位居全省第一。
足见“在专业技术问题上依赖专业技术人才”是完全正确地选择。
严玉成点头允可:“好吧,先听听梁国强的意见再做决定。”
我起身到书桌边上抓起电话拨号。同一个城区内,倒不再需要总机转接。未曾想师父却不在家里,只得又往办公室拨,还好这回有人接听了。
我这个师父,也未曾学到严玉成地潇洒,只学到了老爸的勤勉!
看来严玉成要找一个衣钵传人,怕是有点困难了,貌似只有本衙内这个“纨绔”,多少还有几分“根基”。却不知严大书记肯不肯收录在下列入门墙呢?
“师父啊,你马上到严书记家里来一下……对,现在,严书记和我爸都在……”
在等待梁国强到来的时间空档里,两位官爷又是一支接一支抽烟,变成了两个闷嘴葫芦。本衙内深感压抑,有心想说几句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拿过桌子上的大前门,敲出一支叼在了嘴上,抓起了打火机,结果两只手同时伸过来,一边敲了一个爆栗!
这事整的!
所幸梁国强来得甚为神速,不到二十分钟,就出现在了小书房门口,居然是严菲领他来地。小姑娘在门口探头探脑,乌溜溜的大眼睛直往我身上瞟。
我朝她咧嘴一笑,做了个无奈地手势。
严菲便撅起小嘴,气哼哼地走了。
“严书记柳书记,有何指示?”
梁国强一进门,双脚一碰,行了个注目礼。他如今不兼公安局长,不穿制服了,不然多半要敬个举手礼。
“国强来了,坐吧!”
严玉成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的凳子。
我起身给他泡茶。
“小俊,你把情况给你师父说一下。你是当事人,比我们更了解内情!”
郁闷!
分明就是偷懒,连话都舍不得多说两句!
我先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严老爹一把,这才打叠精神,将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饶是梁国强养气功夫甚佳,也不免露出惊讶之色,沉吟稍顷,说道:“两位书记,这事不能公开查。万一搞错了,后果太严重。
”
呵呵,还是直肠直肚的性子,一点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那你打算怎么入手?”
“暗查吧。公安局内部,还是有几个完全信得过的人。”
他原本就是公安局长出身,这个话自然信得及。
严玉成和老爸便点点头。
“国强,这事除了保密工作要做好,动作也要快,不能拖得太久。若那李先生当真是骗子,时间拖得越长,国家损失越大……另外,要防止他察觉不妙,携款潜逃!”
严玉成吩咐道。
“是,请严书记放心!”
……
“严书记柳书记,那李爱国和冯娇果然是两个大骗子!”
梁国强果然了得,只用了一个星期,就基本查清楚了案情。
“具体什么情况?”
听说事情已经落实,严玉成和老爸轻松了一下。
“这两个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香港人,李爱国是D省江口市人,是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老骗子,曾经偷渡过,后来被遣返了。就一直靠跑江湖耍把戏骗钱,这个冯娇,是我们临省G省人,也是个好吃难做地家伙,和男人离了婚,跑到江口市混混,和李爱国勾搭上了。两个家伙狼狈为奸,假扮港商,四处行骗……”
梁国强忿忿地道。
据他介绍,这两个家伙在来宝州地区之前,已经在别处做了两起案子,都是假冒港商投资,以入股分红的方式欺瞒当地政府和群众,诈骗了好几十万,这次来到宝州地区,准备狠捞一把,骗够两百万就跑。结果就差了一点点,栽在了本衙内手头。
“据这两人交代,见两百万迟迟凑不齐全,他们本来准备要跑了地,不想晋文支书和小俊找上门去,说要入股两百万,就起了贪婪之心,打算把这笔巨款骗到手再逃跑……嘿嘿,这回却失算了……”
梁国强说着,赞赏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原来还有这一说?倒也算是歪打正着,若我慢得一步,这两个家伙就卷着巨款逃之夭夭了。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多行不义必自毙!
严玉成居然也难得朝我投来了赞赏的一瞥,让本衙内受宠若惊。
“现在这两人怎么样?”
“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不过……”
“不过怎么样?”
严玉成又有点担忧起来。
“不过,赃款怕是不能全部追缴回来了……钱到手后,这两个家伙大肆挥霍,已经花掉了好几十万,估计损失小不了!”
“混蛋!”
严玉成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怒气勃发。
“还有……”
“还有什么?国强同志,有话直说嘛,不必吞吞吐吐地!”
梁国强脸露赫颜,说道:“据这两人交代,地区轻工业局钱局长,赵副局长,还有几个科室的负责干部,都接受过他们地金钱和物质贿赂……据称,钱局长还和冯娇发生过不正当的关系……”
“无耻!败类!”
严玉成气得额头上青筋暴涨。
“那薛平山呢?有没有牵连?”
我问起了最要紧的所在。
梁国强摇摇头,说道:“这个暂时还不清楚,人犯还在审讯之中。不过据他们交代,倒是经常去薛专员家拜访做客,每次提了些烟酒之类的礼品。”
我冷冷一笑,这就够了。
虽说些许烟酒构不成罪责,不过此案金额巨大,又造成了实质的重大损失,薛平山难辞其咎!
三个人六只眼睛都聚集在严玉成脸上,指着他拿主意。
“梁国强同志,宝州市公安局马上正式立案侦查,汇集材料报送宝州市委,地区政法委和地委!”
“是!”
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在宝州地区掀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一章 龙铁军回来了
爱国出问题引发的风暴,第一个吓着的,不是薛平山局长,而是地委委员、政法委书记兼地区公安处处长毛益农。
毛书记刚一听取梁国强和汪文凯的汇报,冷汗当即便淌了下来。
毛益农这人吧,没多大政治野心,一直干的是政法口的工作,倒也算得兢兢业业,为人处相当圆滑。只想安安稳稳在副地厅级位置上干到退休。设或退休前能提一级捞个正厅级别养老,那就更好了。
抱了这种凡事忍让的心态,不刻意与人争斗,毛益农倒也左右逢源,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不成想这个黑面梁国强,竟然不声不响将天捅了个窟窿出来。
薛平山那是谁啊?
单只一个行署专员倒也罢了,把他毛益农也奈何不得。可是人家后头站着的那两位,只要想一想都让人头皮发麻,双腿打颤!
梁国强啊梁国强,汪文凯啊汪文凯,你……你们这两个家伙……
毛益农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当儿,他也没心思去和梁汪多说什么,人家逮住了大骗子的狐狸尾巴,为地区挽回巨大的经济损失,放到台面上,那是要大加表彰的。
毛益农忐忑不安听完汇报,掏出手绢擦了擦脑门子上的冷汗,沉吟道:“嗯,这个事情,我知道了,你们……你们一定要注意政策……”
梁国强和汪文凯听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对毛书记这个指示浑然不解。
心道我们哪里不注意政策了?对那个李爱国和冯娇。没打没骂。用地手段都很正当啊。不过领导既然有指示。做下属者。还是该当猛烈点头应承地。回去之后再慢慢琢磨不迟。
毛益农交代完这句莫名其妙地指示。夹起公文包。急匆匆出门而去。竟然比两位下属还先出地办公室。惹得梁国强与汪文凯好一阵奇怪。
逢此大事。毛益农焉能坐得住。自然跑得贼快。不过几分钟。就出现在地委书记周培明地办公室。周培明地办公室。是里外两间地套间。秘书小林在外间。乍见毛书记满头大汗闯了进来。不由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客客气气地问道:“毛书记。有事吗?”
“小林啊。周书记在吗?我要马上见他!”
“这个。周书记正在会客。财政局地同志在汇报工作。毛书记是不是……”
林秘书露出为难地神色。
“不行,我要立即见周书记,天大的事情!”
毛益农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初春天气,大家都还穿着毛衣,他老人家脑门子上的汗珠却擦擦不完。
林秘书见此情形,也知道情况紧急,毛益农又是掌管政法口的地委委员,莫不是又出了什么泼天的大案子?一念及此,林秘书也紧张起来。
“请毛书记稍等,我这就进去汇报!”
“嗯,你快一点……”
毛益农确实慌了手脚,连最基本的礼貌都忘了,要搁在以往,见到林秘书,他哪回不是笑得眼睛都眯缝起来?
你得罪领导有时还不如得罪秘书那般可怕。
这个道理,毛益农知之甚稔。只是眼下这事实在太急了!
“周书记,政法委毛书记有紧急事情要向您汇报……”
林秘书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声。
对林秘书,周培明还是满意的,知道他沉稳的性子,这个时候忽然进来汇报,可以想见毛益农那里一定出了大事。
周培明就点点头。
林秘书便满怀歉意地向姚语梅和财政局的一位副局长望过去,姚语梅何等机灵?虽然好不容易逮到向周书记汇报的机会,才进行了一半,这时候被撵走着实有点可惜。不过毛益农乃是地委领导,却不好相争地。当即含笑起身,向周培明告辞。
周培明又点点头,不置一词。
好在他阴冷的性子,全地区的干部都知道的,也不会有人觉得受了冷遇。若周书记忽然对你热情起来,那才要睡不安寝了。
姚语梅两人尚未离开办公室,毛益农已经迫不及待挤了进来。于是姚语梅又娇声问“毛书记好”,毛益农居然未曾听到。姚语梅便暗自诧异,不知道出了何等大事。
见毛益农火烧屁股的样子,周培明皱起眉头,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
“老毛,镇定点!”
“是是,周书记……周书记,出大事了……”
毛益农语无伦次。
周培明又哼了一声,且不问何等大事,先指了指沙发,说道:“坐下说,天塌不下来!”
“是是……”
林秘书给毛益农泡好茶水,退了出去。
门刚一带上,毛益农又装了弹簧似的跳将起来,上前两步靠近周培明的办公桌,急急说道:“周书记,那个……那个港商李爱国李老板,是个骗子……”
周培明正端起茶杯喝水,听了这话,一口茶水差点呛着,咳嗽起来。
毛益农吓了一跳:“周书记……”
周培明摆摆手,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深深吸了一口气,问道:“情况属实?”
“属实,
公安局已经将李爱国和他那个秘书冯娇拘了起来,这两个人,在其他地方都有案底,是惯犯……”
周培明双眉立即凑到了一块,沉思着,一声不吭。
毛益农笔挺地站着,也不敢坐,仿佛这两个骗子是他的同党一般,紧张地等待着周书记的裁决。
“是宝州市公安局拘地人?”
良久,周培明问道。
“是的……”
“你把那个梁国强和宝州市公安局的局长叫来,我问一下具体的情况。”
“是,周书记!”
……
应该说,周培明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是相当慎重的,反复询问了案子的具体情形,确认无误,这才要求宝州地区政法委员会向省政法委汇报。同时自己也通过电话向省委书记罗梓荣和省长廖庆开分别做了汇报。省里领导具体做了什么指示不得而知,但第三日,由省政法委书记,原宝州地委书记龙铁军亲自带队的专案组就下到了宝州地区。
一个诈骗案,尽管涉及金额近两百万,原本也不必由省政法委书记亲自出任专案组长,但牵涉到宝州地区现任专员薛平山,省委领导就不得不慎重了。派龙铁军出马,除了表示慎重之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表示了一查到底的决心。
由龙铁军坐镇,以他在宝州地区一言九鼎地无上权威,不要说薛平山这个到任不到一年地专员,就是案子涉及到周培明,那也绝对无人敢于包庇纵容。
龙铁军一到达宝州地区,立即在地区一招待所召开会议,省专案组全体成员和宝州市专案组的成员全部出席,另外还有地委书记周培明,地纪委书记刘文举,地委副书记康睿,地委副书记、常务副专员严玉成,地区政法委书记毛益农和地委委员、宝州市委书记柳晋才与会。
薛平山要避嫌,自然不能出席这个会议,事实上,他如今也不在宝州市。周培明向省委汇报地那天晚上,他就连夜去了省里。毕竟现在组织上尚未对他采取任何措施,行动还是自由的。听说他不但连夜求见了省委书记罗梓荣,还去拜会了省政协主席,前任党群副书记欧阳雄。
薛平山担任皮治平的秘书之前,在省委办公厅秘书一处任职,当时的省委秘书长就是欧阳雄。也正是欧阳雄将他推荐给皮治平的,两人之间是否存在私人关系不得而知,不过由此可见,欧阳雄至少是很器重他地—给省委书记推荐秘书,岂同儿戏?
“宝州市专案组的同志,把案情汇报一下吧。”
龙铁军一句客气寒暄都没有,待人员到齐,板着脸开了口。
汪文凯就向梁国强望去,虽说他是名义上地专案组长,但此事一直由梁国强亲自主导,向毛益农和周培明汇报,也基本是由梁国强唱独角戏。这位公安局长,胆子确实不咋的,向周培明汇报地时候,尽管他说话很少,两条腿却一直打颤。
如今面对龙铁军,怕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汇报个球!
梁国强倒是很体谅这位下属的苦衷,别看汪文凯在大领导面前一副烂泥巴扶不上墙地熊包样,在公安局内部玩“乾坤大挪移”却一点不含糊,功底似乎犹在梁国强之上。
所谓将种天生,虎鼠不同,说的就是这种情形。
只要他能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梁国强也不苛求什么了。
当下由梁国强详细汇报了案情。
龙铁军何等睿智,一听之下就明白这案子其实已经非常清楚了,自家从省公安厅和省检察院带来的几名精兵强将基本无用武之地。不过既然此案涉及到薛平山,为了慎重起见,省里专案组的人员还是要对案件进行复核地。
当即龙铁军做了相关安排,目光一抡,便抓住了毛益农。
“毛益农同志,这么大的案子,你们地区公安处在此之前就没有丝毫察觉?”
毛益农原本就一直低垂着头,在懊悔不已,怎的自己就未曾早些察觉到此事的蹊跷呢?听龙铁军问起,慌乱之间脱口而出答道:“龙书记,这个……这个……这个项目是由薛专员亲自在抓的,我们……”
话只说了一半,毛益农就张口结舌,说不下去了,自己一不小心,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不是将责任都往薛平山身上推吗?也不知道省委打算怎么处理此事,自己一张嘴,就将薛平山得罪了。
“照你这么说,凡是领导亲自在抓的项目,就一点问题都不会有了?你这是什么逻辑?”
龙铁军的语气益发不平和了,已隐隐透出愤怒之意。
不好,龙大炮要发飙!
毛益农暗暗叫苦。
“薛平山同志是行署专员,他的主要职责是抓经济建设。你们政法系统的主要职责是什么?就是为改革开放,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毛益农同志,你们地区政法委地工作思路不对头啊,省里的专案组都派下来了,你们地区政法委地专案组呢?在哪里?”
糟糕!
一着急上火,又把这茬给忘了,早知道省里的专案组来得这
,而且是由龙书记亲自带队,说什么自己也该在宝州组里挂个名啊,再随便指派地区公安处和检察分院地几个人掺进去,不久成了地市联合专案组了么?
哎,都怪自己乱了阵脚,思虑不周啊。这下子给龙大炮抓住痛脚了。
眼见毛益农被龙铁军批得满头大汗,周培明等几个地委大头却毫不在意,不管怎么样吧,此事毛益农没有牵扯进去,骂一顿就骂一顿,反正挨老领导的骂,也不丢脸。这一干子地委领导,除了周培明,谁没挨过龙铁军地训斥?
他们现在脑子里面,翻来覆去想的只有一句话——“薛平山同志是行署专员,他地主要职责是抓经济建设。”
龙书记这话什么意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为薛平山开脱啊!难道省里这么快就统一了意见,要力保薛平山不失?
老实说,这起诈骗案一出,地委几个大头头心里早就翻腾开了。
毫无疑问,一个新的契机出现了。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薛平山在这件案子里牵涉多深,但是一旦查证他问题严重地话,这个行署专员的位置不又空出来了吗?难不成省里再次空降一个专员下来?
而周培明虽然不觊觎这个专员位置,但如果薛平山当真出了问题,他也还是很在意由谁来做他地搭档。这个薛平山,看上去很有能耐,原本指望他能好好出成绩,让自己仕途的最后一班岗有个圆满结局,不曾想竟然如此不争气。这次就算不落马,威信那也必定会大打折扣。
貌似他地威信本就尚未完全建立起来。
行署班子的领头羊失了威信,班子的战斗力就要大大降低,周培明这个地委书记肩头的担子就重了。这令得周培明又喜又忧。
“好了,按照我刚才的部署,大家分头行动吧。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毫不手软。记住,关键是要尽量挽回国家财产的损失,能够多追回一分钱就要多追回一分钱!”
好不容易,龙铁军批完了毛益农,沉着脸向省市专案组下达了“战斗命令”。
毛益农长长舒了口气,赶忙起身往外跑。
“培明啊,请你留下来,我们谈一谈。”
龙铁军转向周培明,语气变得较为温和。对周培明,龙铁军一贯是比较客气的。
……
“龙书记,这个事情,我们地委有责任啊,失察了……”
待其他人员一出去,周培明便即语调沉重地做起了检讨。
堂堂一级地区党委,居然被两个骗子骗得团团转,连行署专员都搭了进去,说起来当真丢脸丢大发了。周培明虽然没有亲自过问此事,身为地委书记大班长,焉能完全置身事外?
龙铁军不但是老书记,眼下还是省委领导,专案组长,周培明如此态度,也是题中应有之义。
龙铁军点点头:“培明啊,这个事情确实不应该啊,罗书记和廖省长听说了之后,气得一连两天饭都没吃好。”
周培明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丝尴尬之色。
须知当时,这样金额巨大的诈骗案子,在全国也不多见呢。罗书记和廖省长估计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两个骗子也当真该死,全国那么多经济条件好地地方不去骗,偏偏跑来宝州地区这偏僻之地作怪!
其实这个倒很正常,越是偏僻之,越是民智未开,骗子越能大行其道。李爱国来了半年,一个错漏百出的营业执照,愣是没人瞧出破绽来。
压根就没人想到要拿这个执照去验个真假啊!
吃一堑长一智,总要经历得多了,才知道防范这些歹毒的狡猾伎俩。
“算了,事情既然已经出了,该怎样就怎样。”
龙铁军一摆手,说道。
“龙书记,省里……对这个事有没有具体的指示?”
周培明试探着问了一句。
“事出仓促,一时三刻,能有什么具体的指示?先查清楚案子再说吧。”
“那行署那头的工作……”
周培明迟疑着,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薛平山同志眼下,还是行署专员嘛,该开展的工作,还得照样开展。”
龙铁军不动声色。
周培明就点点头,不再多问。估计这个事情,省里也颇费思量,毕竟薛平山去年才刚刚到任,不足一年,不可轻言废立啊!
关键要看他牵涉有多深了。
“薛平山同志这两天请假了吧?你多辛苦一些,暂时兼管一下行署那头的工作。”正当周培明以为省委意思已定的时候,龙铁军又说了这么一句:“要紧地是,如何将这个事情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限度,不要因此拖累我们宝州地区地改市地大事……”
不知不觉间,龙铁军用上了“我们宝州地区”这样的词语,拳拳之情,溢于言表。
“是的是的,这个才是当前最大的事情。”
周培明连连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二章 白杨过得不痛快
爱国被拘,宝州地区的各路大僚心里又毛毛乱乱的了的乃是严玉成。诸位莫要误会,严玉成急的不是如何挤走薛平山,抢夺专员之位。就算他心里有这个想法,至少没有表露出来。他着急的乃是肉食品加工厂的善后处理。
肉食品加工厂,若不是李爱国这个骗子横插一杠子,估计最迟今年年初也会提上行署办公会议的议事议程。基于宝州地区家庭养殖和专业养殖发展迅猛,生猪存栏量猛增,单靠以往零散的屠宰点以及自由销售的方式,已经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如果不建设一个大型的肉食品加工厂,将肉食制品迅速推向更广阔的市场,必定要引发猪肉价格下降,养猪农户利益受损的大面积社会问题。
比较而言,地改市的重要程度又等而下之了。
作为行署常务副专员,在专员缺位或者无心工作的情形下,严玉成觉得自己有必要提起做这个善后处理的准备工作。
“就算薛平山垮了,肉食品加工厂也不能垮!”
这是严玉成的原话。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严伯伯,我明天就去省里。”
“去省里做什么?又去找周老师给我想路子?”
严玉成目光烁烁,斜乜着我。
我淡淡一笑:“严伯伯,忒也瞧不起人了,我的思想觉悟就那么低?老实说,你们自己都不官迷,我急个什么劲?我去省里,请教有关专家,这个肉食品加工厂,我来接手好了!”
“你?”
严玉成有些不解。
“是啊。为群众办点实事。可不仅仅是你们领导干部地事情。放心。不管多难。这个肉食品厂我都会让它尽快建起来。而且不要政府再投入一分钱。前期建设所花费地。也由我们来承担。”
我不徐不疾说道。
“腾飞实业总公司那头。他说话还灵光。”
老爸解释了一句。
这就够了,没必要告诉严玉成我在腾飞实业总公司有接近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严玉成瞧了我一会,缓缓点了点头。
因此上,薛平山还没到省里的时候,我已经坐在了周先生的客厅里。
诈骗案的事情,周先生也是刚刚听说,还是白建明转告的,省里尚未就此事召开常委会来讨论。
自然,一个涉案金额近两百万地诈骗案,也未必一定就够资格上省委常委会,不过一旦上了,就极有可能涉及到宝州地区行署甚或是地委的人事变动。
“小俊,那个诈骗案你听说了吗?”
省委常委别墅的小客厅里,周先生与我师徒对坐,各捧一杯香茗。先生早知道我是严玉成和老爸的智囊,这类事情,我是该当知道的。
“是我发现的……”
我笑了笑,当下毫不隐晦地对先生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先生拍案惊奇,笑呵呵地道:“原来还有这么曲折的故事,倒也好听……咦,这么说,你这回又不是专程来看我的了?”
我搔了搔头。
和聪明人共事,什么都无须饶舌,固然极爽,可有的时候,也让人有无所遁形之感。
“又来为玉成跑官要官?”
我鄙夷地撇撇嘴,很是不屑。
“怎么,难道我猜错了不成?”
先生瞪起眼睛。
“嘿嘿,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伯伯,你和严伯伯不愧是师徒,所想都是一样,满脑子都是官帽子!”
逮住机会,我毫不客气地狠狠“报复”先生一把,想当年,在他手头读书,可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呵呵,你倒会猪八戒倒打一耙,当初龙铁军离任,是谁急不可耐地跑到我这里来了?”先生眯缝起眼睛,笑眯眯地道:“再说,玉成是我地弟子,难道你就不是?这个有其师必有其徒又如何解释?”
我只好再次挠头不止。
看来和大知识分子斗口,非必胜之道,得赶紧转移话题。
“伯伯,我来呢,是想考察一下大宁市的肉食品加工厂,请他们做技术支援的。柳家山实业公司准备接手地区的肉食品厂。这个大宁市肉食品加工厂,我又不熟,就这么闯上门去,怕会吃闭门羹,您得给我指引一下。”
先生微微点头,略带一点赞赏地道:“凡事考虑到前头,玉成如今越来越有大将风范了。”
“争是不争,不争是争!”
我微笑着冒出这么一句。貌似是上辈子看的一本小说里头地言语。
先生哈哈大笑:“好一个‘争是不争,不争是争’,这话说到了点子上。行,明天我给轻工业厅的蔡厅长打个电话,叫他给你引见一下……嗯,你一个人来的吗?”
我知道先生担心什么,别看我已经十五六岁,在那些厅长局长眼里,终归还是个小孩子。怕还当不起省委宣传部周部长如此隆重推介。
这一节,自然早在我算中。
“放心,柳家山有几个人和我一起来的,都住在招待所呢。”
先生瞪起眼睛:“怎不叫人家一起来做客?”
我有点无奈地道:“伯伯,你以为还是住在省委党校啊!”
省委常委院,盘查何等严格,寻常人等,焉能随意进出?连我都是先生特意给保卫部门打过招呼,领了一张通行证,这才能便宜行事。
先生一听,也有些无奈。这个警卫制度,是组织集体决定的,不大好随意去
“伯伯,我想到白伯伯家里去玩一会,不知道白杨姐姐在家没有?”
白建明有二子一女,白杨最小。大儿子在北京,二儿子在部队,只有白杨承欢膝下。白杨与彭飞结婚后,白夫人舍不得女儿,叫他俩住在常委院里。
先生笑道:“你打个电话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电话一拨就通,接电话的居然正是白杨本人。
“小俊,是你啊?你在哪呢?”
白杨声音里明显透出意外的惊喜。
“我就在你家隔壁不远呢。”
我笑道。
“你在周叔叔家里?快过来快过来,想死我了……”
汗!
这话要让彭飞听到,不知会做何感想。
得,既然人家白妹妹连这种话都肆无忌惮说了出口,咱不去看看,就太不地道了。
“白伯伯在家不?我有点怕他!”
这话自然是矫情,故意满足一下人家的“大小姐情节”罢了。
“嘻嘻,他在书房看文件,不碍事的,你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了,快点快点……”
这时候白夫人在一旁问道:“杨杨,谁啊?”
“小俊啊,周叔叔那个小弟子!”
白杨欢快地答道。
我放下电话,望了望先生,请他示下。
先生微笑道:“你自己过去吧,不要玩得太晚,早点过来休息。”
“哎。”
省委常委住的别墅足够大,有六七个单间,先生又没子女,师母便专门给我备了一间房子,每每来大宁市,都是在先生家安歇。
我还没到白家,白杨就早早打开房门,在门口等我。
初春天气,白杨只在睡衣外头罩了件薄薄地夹克,为人妇之后,原本苗条的身材也略起了些变化,丰腴了些许,一头乌云般地秀发随意披洒在肩头,整个人都透出一股子懒洋洋的娇慵之气,平添许多妩媚。
“我生君已老,君生我未生,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莫名之间,我心头忽然涌上这首小诗来。
无疑,白杨也是个大美女啊。无论身材长相都是一级棒,嫁给彭飞,当真便宜那小子了。
奶奶的,都怪本衙内晚生了几年,不然的话,有彭飞什么事?
“白杨姐姐,好安逸啊!”
我站在门口,上下打量,大饱眼福。
“小顽童,看什么看?快进来,我都要冻死了。”
白杨俏脸微红,笑着在我头上敲了一下。原本我已经长得比她还高出好几公分,无奈她是站在台阶之上的,占据了“地利”,居高临下。
这一声“小顽童”叫得本衙内好不郁闷!
我一走进门厅,白杨弯下腰拿起一双拖鞋放到我脚下。
“啊呀,小俊来了,快坐快坐。”
白夫人客气地招呼道,瞧得出来,她脸上的欢喜也不是装出来的。身为省委副书记的爱人,行为言语都要受到许多无形地限制,轻易不能串门子,其实也很无聊地。
“伯母好!”
我慌忙鞠躬问安。
“好好,嗯,小俊啊,长那么高了,大小伙子啦!”
我笑道:“我今年十六了,本来就是大小伙子啦。”
“哟,瞧不出来,小顽童长大了呢……”
白杨戏谑地道。
晕!
难道在她心目中,我永远都是小顽童不成?
“白杨姐姐,彭飞大哥呢?”
我随口问道。
白杨娇俏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皱眉道:“别提他,工作狂,就知道加班,为了一个破副主任,熬得头发都白了!”
“副主任?彭飞大哥升官了?”
省报采编部的副主任,正经是副县处级干部呢。彭飞今年应该还未满三十岁吧,升得不慢了。
白杨赏我老大两个卫生丸子:“什么升官了?他是想升官想疯了,天天呆在社里加班!”
“不对啊……”
我自言自语道。
“什么不对?”
白杨一边给我倒茶水一边问道。
“嘿嘿,只要白伯伯给报社说一声,或者你给我先生说一声,彭飞大哥上个副主任不是手到擒来?”
白杨怒道:“怎么你们男人,一个个都那么官迷?你小小年纪,老琢磨这些事!”
得,怎么连我也怪上了?
白夫人笑道:“你白伯伯说了,年轻人要靠自己的能力求上进。”
原来如此,看来白建明果然颇有“公正廉明”地高级干部风范。这个彭飞也真是地,这才结婚几个月,为了个破副主任,就将这般如花似玉地老婆扔在家里不管,简直就是不识好歹,本末倒置。大约白杨的**身份很刺激他,让他不得不奋力上进,以求改变自己在家庭中地地位。
唉,娶一个“公主”做老婆,滋味也不大好罢?
不过瞧来白杨也不是那种喜欢仗势欺人的性子,估计还是彭飞自己地自卑心理在作怪。这种自卑心理,却是外人难以帮忙解决的,得靠自己觉悟。
也知彭飞能不能觉悟得出来。
“白杨姐姐,那你每天下班后做些什么?”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道。
“我啊,陪我妈看电视……每天下班后,家里面就是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
白夫人笑骂道:“杨杨,怎么说话呢,真是的。还人民大学的高材生呢,连个成语都
……”
我吃吃窃笑。
白夫人这话说得在理。
“小顽童,你笑什么?”
白杨娇嗔道。
又是小顽童?
“白杨姐姐,我抗议!我今年就要满十六岁了,刚才伯母还说是大小伙子啦,你别老是一口一个小顽童的叫好不好啊?也得给我留点面子嘛。”
“你就是小顽童,再过十年二十年,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顽童。”
白杨开始胡搅蛮缠。
貌似这个胡搅蛮缠,正是所有美女地特权。
我无奈,只得在水果盘里取出两颗核桃,握在手里稍一使劲,“咯哧”一声脆响,坚硬的核桃壳应手而碎。我随即递给白杨,笑道:“白杨姐姐,吃核桃……核桃是美容养颜的上品……”
“哇……”
白杨惊呼起来。
“你……你手劲那么大?”
我微微一笑,说道:“每天打沙袋劈砖头,这点手劲算什么?”
这倒是事实,眼下我的硬气功已经练到了开两块砖地水准,与师父相较,自然还大为不如,较之几位师兄,似乎也不遑多让了。
“倒忘了这茬。”
白杨笑着接过核桃,捏起一块核桃肉放进嘴里。
“哎,你怎么知道核桃美容养颜?”
头痛!
为何每件事都要问个为什么?记者的天性吗?
“我就是知道。”
我也给她来个胡搅蛮缠。
白杨咯咯笑着,将一片核桃肉递到我嘴边:“小顽童,你也吃吧。”
我扭过头张嘴去接,不妨眼前白花花的一晃,却原来她睡衣最上头一个扣子未曾扣好,一大片洁白的胸乳露了出来。
好在本衙内颇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的修为,若无其事地吃下核桃肉,若无其事地扭过头,这才避免了许多尴尬。
笑笑一阵,书房门打开,白建明走了出来。许是文件看久了,出来透透气。
我慌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好。
白建明见了我,也是十分惊喜,笑呵呵地道:“小俊来了,又来看你周伯伯?”
“是啊,也来看白杨姐姐……嗯,还有白伯伯和伯母……”
“得了,后面那句就不用来了,你白伯伯和伯母,可没有那么大地面子。”
白建明毫不客气地将我“揭穿”,笑着踱了过来,在对面沙发上落座。
“你坐你坐,这是在家里,不必拘谨。”
不管多大地领导吧,你和他交道打多了,畏惧心理自然消褪。我笑嘻嘻地坐回原处,又抓起两颗核桃,依样葫芦,在白建明面前也露了一手,然后分开来轻轻放在白建明和白夫人面前。
“小俊,瞧不出你倒是文武全才啊。”
白建明讶异地道。
我笑着搔搔头,脑筋转开了圈圈,在想怎样子把话题引到宝州地区那件诈骗案子上去。虽说严玉成没有授意我来“跑官要官”,机会恰当的时候,自然是要提一嘴的。
且不管他有没有用,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白伯伯,这次李爱国的案子,你听了汇报吧?”
想来想去,没有好的话题,索性直说。
反正仗着年纪小,也不怕白建明吹胡子瞪眼睛。
“嗯?”
白建明果然敏感,脸上笑容不知不觉间便隐了去,省委巨头地威严自然而然显露出来。
“我真担心这个案子影响到我们宝州地区地改市的大事。”
“你小小年纪,怎么关心起这些事情来了?”
白建明不动声色。
“伯伯说话好不伤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既然说开来,我便不再害怕他省委副书记地威势了。
“哈哈,好一个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你老实交代,是谁叫你说这些话的?”
白建明打着哈哈,语气也依旧轻松,目光却已经变得十分凌厉起来。
我心里打了一个突,是不是时机没掌握好,有点急于求成了,可千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事已至此,退却是万万不能地了,当下鼓起勇气说道:“伯伯,你别小看人,没人叫我来说这话。我就是想请伯伯帮个忙……”
“帮什么忙?”
“我们柳家山腾飞实业总公司想要接手地区那个烂摊子的肉食品加工厂,资金不成问题,但是技术方面遇到了困难,我是专门到省城来求援地,想请大宁市肉食品加工厂的技术人员去帮忙指点……”
白建明诧道:“这是你们地区的决定吗?”
我笑了:“纯粹的商业行为。严伯伯,啊,就是严玉成说那个港商虽然是个骗子,肉食品加工厂却是个不错的思路,对全区的生猪养殖户都有很大的意义,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垮掉!”
白建明点了点头,脸色稍和。
“嗯,玉成同志这个思路是对的……这样吧,明天我帮你联系一下相关部门地同志……”
PS:诸位大大,很抱歉,今天可能仍然只能更两章共9。实在是出差在外地,白天太忙,抽不出一点时间来,全靠晚上加班加点码字,还要尽力保证质量,着实有些力不从心。明天一定想办法三更,保证平均每天一万字。真正不好意思,请诸君恕罪则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新任专员
着案情日益明朗,轻工局钱局长和几名副局长、科法网。薛平山也从省城回到宝州地区,每日倒是照常上班,依旧神采奕奕,看不出异样来。不过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分,基本上都是呆在自己的办公室内,不轻易会客。
估计是晚上没睡好,早晨起来洗个热水面甚或洗个热水澡,焕发精神,但到了十一点以后,这种“激发出来”的潜力便有衰竭之相,薛专员只得呆在办公室,闭目养神了。
龙铁军来到宝州地区的第四天,代表省委找薛平山谈过一次话。时间大约是一个小时。这两位以前没怎么打过交道,一个小时,纯粹谈论案情或者公事的话,时间就显得有点长了。
次日,龙铁军在周培明陪同下,分别找刘文举、康睿、严玉成和老爸谈了话,要求大家维护班子团结,认真做好地区的工作。
肉食品加工厂是否继续兴建,自然是龙铁军关注的问题。严玉成向他保证,肉食品厂一定会继续建下去,而且会尽快建成。
龙铁军一听便很高兴,问道:“玉成啊,你们打算怎么做呢?资金和技术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柳家山的腾飞实业总公司已经决定全面接手肉食品厂的后续工程建设,资金方面,不存在任何问题。经过专家核算,这样规模的一个肉食品加工厂,大约需要投入资金两百七十万至三百万左右……”
严玉成答道。
“哪里来的专家?”
“大宁市肉食品厂请来的,包括一位副总工程师和三位工程师,腾飞实业公司的几名经理前几天去省城跑了一趟,省轻工厅的领导给予了大力支持。”
龙铁军大为惊喜。笑道:“想不到柳家山这些人。搞经济建设地动作这么快。”
“商人就是这样。有钱赚地生意。谁都跑地不慢。”
严玉成笑着说道。
龙铁军正色道:“玉成同志。不能这么说。柳家山地同志这种勇于挑重担。为政府排忧解难地精神很难能可贵啊。这不是给你们解决了一个大问题嘛?”
周培明也说道:“是啊。瞧不出柳家山地山沟沟里。还真飞出了金凤凰。”
龙铁军点点头。说道:“玉成啊。地区地工作还是做得不够细致啊。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要请专家来核算一下成本呢?总投资两百七十万。那两个骗子也就不敢胡乱开口要两百万资金入股了。损失就要小得多。”
现已查明,李爱国和冯娇诈骗得来的一百六十万现金,已经被他们挥霍了七十几万,再也难以追回。虽然说对于宝州地区不算难以承受,毕竟是一笔巨款,龙铁军一想起就心痛不已。
严玉成也不辩解,说道:“是的龙书记,这是我们工作中的失误,我们一定会好好吸取教训的。”
“玉成同志,我这么批评你,你可能不服气。但是,作为一个党员,特别是一个领导干部,行署常务副专员,应该时刻保持警觉性,不能因为这个项目是薛平山同志亲自抓的,就不去发现问题,或者说发现问题也不指出来,这是不对的,就会丧失一个党员干部应有的原则立场。”
龙铁军语气严肃起来。
严玉成虚心受教,连连点头。
“是的,龙书记批评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
“这就很好,今后地工作,更要大胆抓起来。”
“不错,玉成同志,尤其不能让这件事影响到我们地改市的进程!”
周培明对“地改市”念念不忘,叮嘱了一句。
“放心,周书记,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柳晋才同志他们市里,已经决定扩建农副产品集贸市场,增加一个冷冻区,准备加建十个大型冷库,增加集贸市场的冻库容量,另外,对于宝州市的城市建设,柳晋才同志也打算去请省里的专家来进行统一规划,争取一两年之内,让宝州市的城区面貌起一个明显地改观!”
龙铁军兴奋地轻轻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这样干工作就对了,柳晋才同志果然是个实干型的人才……”
周培明眉毛微微一扬,随即也附和地点了点头。
……
鉴于案情已经基本查清,数日后,省里专案组返回大宁市。
三月初,N省省委组织部下达任免文件。
鉴于薛平山同志在“李爱国诈骗案”中负有一定的失察责任,决定给予其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免去其宝州地委副书记、行署专员职务,调任省委副秘书长(正厅级)。
任命原宝州地区行署常务副专员严玉成同志为宝州地区行署专员,党内职务不变。
任命柳晋才同志为宝州地区行政公署常务副专员,原任宝州地委委员、宝州市委书记职务暂时不做变动。
二十天来,大家议论纷纷的“李爱国诈骗案”引发的宝州地区官场震动至此有了权威结论。对于省委这一系列的干部任免,可以说既在意料之中,又略略有些意外。
先,薛平山虽然挨了处分,但是级别未变,由地区行署专员调任省委副秘书长,也不算贬谪。须知省委秘书长历来是由省委常委兼任的,副秘书长通常都会分管一个至几个正厅局级的机关单位,一旦外放,不是地委书记就是行署专员。
薛平山作为一个犯了错误的干部,能得到这么一个实权职务,可见还是“原省委书记秘书”地身份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假以时日,待此案影响渐渐淡去,自然不难东山再起。
“朝中有人好做官”,历来如此!
严玉成接任行署专员,也算顺理成章。龙铁军调任时,围绕着这个行署专员就展开了一番龙争虎斗,最终本地三名“选手”三败俱伤,无一雀屏中选。经过近一年的观察,省委大约也越来越看得清楚,到底谁才最适合担任这个行署专员。
据说这次严玉成担任专员,不但龙铁军出了大力,连周培明都明白表态支持。至于周书记为何要支持严玉成,就不得而知了。兴许周培明觉得要在自己任内完成“地改市”这个“大工程”,唯有严玉成是最恰当的人选吧?又或者,周书记眼见省委决心已定,顺手送了一个人情。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平日里别看那些“业余组织部长”分析起“任免内情
头是道,似乎很有道理,但真正能落到实处的,能有
至于柳晋才出任常务副专员,却出乎许多人意料。虽说级别没变,还是副厅局级,但是毫无疑问,常务副专员的含金量比一般地委委员的含金量更高,俨然全区地领导了。
地委委员兼宝州市委书记,更多时候只能算名义上的地委领导,主要职责还是定在市委书记这一块。
要说以柳晋才抓经济建设的手段,担任常务副专员也算人尽其才。不过为什么还要霸住宝州市委书记这个职务不放呢?
许多自认有资格出任宝州市委书记的人,都暗暗不满,也很是不解。
本衙内自然不属于“暗暗不满”之类,却也是不解,忍不住在庆功宴后偷问了严玉成一句。
严玉成淡淡道:“这个你要去问省委组织部!”
顿时将我恨得牙痒痒地,眼珠一转,不屑地“哼”了一声:“以为我不知道呢,还不是因为地改市,宝州市是重头戏,一时找不到合适地人选来接替罢了。”
严玉成也“哼”了一声,说道:“知道了你还问?”
果真如此,估计现在最郁闷的要数宝州市市长苏志新了。他本是最有希望顺序接班地啊。
“难道唐伯伯不是合适人选?”
我还是不服,又嘀咕了一句。
“口口声声以后要从政,就这点脑筋,嘿嘿……”
严玉成撇撇嘴,摇了摇头,点起一支烟,那神情也实在“太伤自尊捏”!
老爸笑道:“你以为省委组织部是自家开的,宝州市委一连三任书记都从向阳县提起来,其他县地同志还不吵翻天了?”
我仍然忿忿地道:“他们自己没本事,怨得了谁?”
严玉成就摆出一副“你小子懂个屁”的模样,说道:“再有刘和谦刚到向阳县没多久,接任县委书记资历还不够。海天一走,向阳县地工作怎么办?难道宝州市的经济要发展,向阳县的经济就不要发展了?你以为组织上对这些事情都不考虑地么?”
这个“组织上的事情”,果然弯弯绕蛮多的。难得两位官爷十分耐心给我讲解。谁知“臭小子”竟不领情,给了两位官爷老大的两个卫生丸子,背转双手,迈着方步,施施然出了书房,径直敲开严菲的房门,腻歪严大专员的宝贝女儿去了。
哼哼,你“欺负”我,我就“欺负”你女儿,看谁怕谁!
……
严玉成就任新专员,召开第一次专员办公会,柳副专员也是第一次参加。这一对向阳县的“油盐坛子”(老式陶瓷品,两个陶罐连在一起,中间有一个提把,一头装着盐一头装着油)又在宝州地区行政公署配起了对子。好在都是在政府序列,并非党政一把手搭档,而且正值“地改市”地要紧关头,纵有小小犯忌讳,也在上级领导能够容忍的范围之内。
新官上任,照例要发表“就职演说”,严玉成亦未能免俗,坐在周培明、薛平山曾经坐过的主席位置上,发表了一通高瞻远瞩的讲话。
他本是老资格的常务副专员,诸如“初来乍到请多关照”之类的话语,却是免了。
“同志们,目前我地区地改市的工程,已经进入关键时刻,省委省政府对此十分支持,但是我们自己的实力不够啊,因此,今后一段时间,行署的工作重点就是加速全区地经济发展,大力提高工业商业在经济领域的比重,当然,改善城市面貌,改善民生设施,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改变广大市民的精神面貌,也是十分重要的工作……今天这个专员办公会,请诸位各抒己见,群策群力,开一个‘诸葛亮会’……”
严专员笑得像条“狐狸”,又把出了“集众人之智”的老手段。
“我这里,有几个议案,要提请专员办公会议讨论……”
严玉成就职演说发表完毕,眼光在在座诸人脸上扫了一圈,刚一落到老爸身上,老爸便毫不迟疑开了腔。大家都是一怔,这位也太直截了当了吧?新任常务副专员,竟然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一上来就提议案!
不过想想也属正常,柳晋才实干型领导干部的大名,全宝州地区都是闻名地。再说在此之前人家就是地委委员,党内职位比其他副专员都要高,确实也有不客套的资本。
“晋才同志请讲!”
严玉成笑眯眯地道。
老爸点点头,说道:“目前全地区的医疗卫生系统,医疗设施大都陈旧落后,就是地区人民医院,也是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省里和国务院的评审组下来,单是医疗卫生这一项,那就通不过!”
与会地副专员们以眼睛的余光无声交流了一下,脸上都露出一丝古怪地神情。
怎么,刚一上来就找孟宇翰的岔子?人家孟宇翰都被挤到卫生局去坐冷板凳了,还这么揪住不放?看来柳晋才和严玉成也都是睚眦必报地人啊。
“那晋才同志的意见是要怎样呢?”
严玉成依旧笑眯眯地,不动声色。瞧那架势,估计柳晋才若提出给地区卫生局的领导人一个什么处分,严玉成八成会点头允可。
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
架不住人家官升得快嘛!
“我建议加大对卫生系统的投入,首先就要改善地区人民医院和各县市的人民医院的医疗条件,一些老专家老医生的住房和其他福利待遇,也要尽快改善和落实。因此,地区财政应当拨款一百五十万用于改善地区人民医院,各县市财政最少要拨款五十万至八十万改善本县市的人民医院,昨天的宝州市市长办公会上,苏志新同志已经落实了这个事情,拨款八十万,十天内到位。”
哈呀,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敢情原来的猜测都错了。
“我赞同柳专员的意见。”
副专员邹宝进立即举手支持。他分管卫生系统,这样的美事不支持才怪了。
“这个事情很好嘛,我同意。”
眼见得列席会议的财政局长姚语梅嘴角牵动,似有话说,严玉成何等机灵,立即抢在头里,微笑着定了调子。
姚语梅嘴巴张了张,再无声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