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欠修理的刑警大队长
日一早,小青姐仍然处在昏迷之中,不过脸色略微红。
七伯七娘闻讯赶来,两位老人家都哭得眼睛红肿,还有五伯和七舅也一道来了。我很是惭愧,不敢面对七伯七娘的眼神。
“小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五伯知道七伯七娘乱了手脚,主动问道。
我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五伯几人都是大吃一惊。
“这帮天杀的二流子……”
七娘便嚎啕大哭起来。
我吓了一跳,忙道:“七娘,你别那么大声,小青姐在里面呢……”
七娘的哭声嘎然而止,紧紧捂住了嘴巴。
“小俊啊,你没事吧?”
七伯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我更加愧疚。这当儿。七伯居然还在关心我。
“我没事。七伯……你放心。小青姐也不会有事地。医生说了。手术很成功……”
边说我又边向病房里忘了一眼。小青姐似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我这才略微有点安心。
不一刻。解英和严菲也过来了。严菲手里提着一个小保温桶。
“小俊。小青姐姐醒来没有?”
严菲很小声地问。
我摇摇头。
严菲便不再多问,递过保温桶,说道:“这是我妈给你熬的鸡汤,你趁热喝吧……”
折腾了一晚上,都没感到饥饿,一闻到喷香地鸡汤,肚子顿时咕咕大叫起来,这才察觉确实是饿得狠了。当下也不客气,接过保温桶吃了起来。
随后梁国强、程新建、方奎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他们都是公安系统的人,得到消息比旁人快。正说话间,市局刑警大队的杨双清和那个同事来到医院。
“柳俊同学,我们来找你核实一些情况!”
杨双清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这倒也无可厚非,他是来办案,不是来探访病人地。宝州市局的民警同志觉悟果然比向阳县公安局的同行要高,对市委书记的儿子也是丝毫不假辞色。
“杨大队,听说犯罪分子抓到了?”
我笑着问。
“犯罪分子?哪来的犯罪分子,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就是一起普通地斗殴事件!”
杨双清不咸不淡地道。
我心里一惊,居然成了斗殴事件?这个戏法变得有点离奇。
本衙内尚未答话,已经有人忍不住气往上冲了。
“斗殴事件?亏你们讲得出来!”
程新建上前一步,怒气冲冲地吼道。
“你是什么人?”
杨双清斜眼一瞥,神色甚是不善。
程新建几位都穿着便装,也难怪杨双清没有一点香火之情。
“我是向阳县公安局治安大队长程新建!这一位,是我们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梁国强梁书记!”
“哦,梁书记你好!”
听了梁国强的招牌,杨双清板着的死人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点笑意,不过也有限得很。试想他对我这个宝州市“第一衙内”都是这般态度,对梁国强和程新建能客气到哪里去?
如果不是章杰对他有特别交代,就是这人脑袋当真有问题。但是一个脑袋有问题地家伙,却又能做到刑警大队长,这事着实越来越有意思了。
“杨大队,你好!”梁国强与杨双清握了一下手,解释了一句:“我们听说小俊出了事,特意过来看看。”
“哦,是这样……对不起啊,梁书记,我们需要找柳俊同学核实一些情况,你看……”
“你们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执行公务了。”
梁国强到底不愧是政法委书记,益发养成了镇定从容的气度。
“柳俊同学,请你跟我们回局里一趟吧。”
“对不起,在小青姐醒来之前,我是不会离开医院的。你们有什么情况要核实,就在这里问吧。”
我淡淡道。
“柳俊同学,请你配合我们执行公务!”
杨双清的脸色又沉下去了。
这一回,不但程新建和方奎像是看怪物般盯着他,便是梁国强也有了些许诧异之色。莫非这家伙不知道小俊是市委书记地儿子?眼见得方奎就要出来报字号,我略略摆手止住了他。
其实我自己,已经很想暴扁这个狗屁杨双清一顿。本衙内几时受过这般窝囊气?不过昨晚见识了章杰的嚣张跋扈之后,加了几分小心。
这中间有古怪,不宜冲动!
“执行公务?请问杨队长,昨晚上几个流氓拿刀子拦路行凶的时候,不知你们警察同志在哪里?”
“这是两码事,柳俊同学。现在对方的口供与你提供的情况有些出入,我们理所当然要再次核实。”
这么说倒也有理。谁知道那几个混蛋在公安局怎么胡说八道来着。
“既然如此,在这里核实不是一样吗?难道还要当面对质?”
公安局查案,自然没有所谓“当面对质”一说。
见我坚持不肯离开医院,杨双清也有些无奈,与那个同事对视一眼,点头道:“那好吧,就在医生办公室询问一下吧。”
……
“柳俊同学,据宁爱兵同志说……”
“谁是宁爱兵?”
我很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
“嗯,就是昨晚和你们发生冲突地三个人中的一个,穿花衬衫地。”
原来差点被老子踢爆卵蛋的混账叫宁爱兵,古里古怪地一个名字。
其实“爱兵”这个名字,在当时是再普通不过的了。但是本衙内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自然觉得这名字难听得紧。
“他怎么说?”
“他说,他们刚从财会学校出来,在路上和你们碰到,言语上起了冲突,然后就发生了斗殴,而且是你先动地手。情况是不是这样的呢?”
我忍!
“杨队长,确实是我先动的手。不过那是宁爱兵三人正准备实施犯罪,我逼不得已才采取正当防卫的。”
“是不是实施犯罪,是不是正当防卫,目前尚不能定性。我们需要进一步调查取证。”
“那好,我等待你们地调查结果。”
杨双清见我如此冷静,倒也有些出乎意料,随后又问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告辞去了。
……
“小俊,宝州市局的同志怎么说?”
梁国强问道。
“嘿嘿,人倒是都抓住了,不过定性就难说啦。那边咬死是在路上碰到,言语上发生了冲突,引发斗殴。还是我先动的手……”
梁国强一听,意识到问题严重,忙问道:“当时有没有别的人在场?”
“师父,要是
人在场,小青姐就不会为我挨这一刀了……”
我苦笑着摇头。
“小俊啊,你也别总说是小青帮你挨了一刀,当时地情况,你也是为了救她……”
七伯在一旁插话道。
“七伯……”
我哽咽了,说不出话来。
七伯说的没错,当时我确实是为了小青姐奋起一战,可以说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然而只要一想到小青姐尚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我心里就不自禁的异常难受,充满自责。
“梁书记,你看这个事情,我们……”
程新建望着梁国强问道,言下之意是想插手进来。他是我地心腹死党,眼瞅宝州市局态度似乎很暧昧,便急了眼,才不去顾忌什么管辖权限之类的条例限制。
梁国强摆摆手,说道:“宝州的同志正在调查,暂时还没做出结论,先看一看吧。”
梁国强这话说得也很灵活,并没有将路子全堵死。假设宝州市局秉公执法,自然无话可说。如果有失偏颇甚或偏袒,须放着严玉成和柳晋才两位地委委员在,也不是吃素的。章杰再是省厅章厅长地侄子,宝州市公安局毕竟是在宝州市委领导之下的。
再说,章杰干嘛要在这事情上与市委书记过不去?他脑子又没进水。
这一日下午,陈立有、孙有道、江友信一齐赶到。医院里面更加热闹起来。不一刻,连孟宇翰都到了。他是地区卫生局局长,地区人民医院正归他管。虽说是星期天,新任市委书记的儿子被流氓袭击负伤,还是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开了。
民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孟跃进和马文才那个案子,最终检察院免于起诉,地区公安处批了一年劳教。不过孟跃进和马文才在劳教所也没呆几天,就被捞了出来。
这个劳教和劳改,终究还是不同的,最起码“人民内部矛盾”就能保住工作。孟衙内和马衙内又人模狗样回单位上班去了。自然,受了这么大地教训,孟跃进和马文才多少要安分守已一段日子了。
虽然孟宇翰心里记恨不已,这个样子却不得不摆出来。面子上,他欠了老爸一个人情。再说,如今柳晋才正经是地委委员了,孟宇翰反倒成了名义上的下级,该做地表面功夫还得做足。
孟局长听说我和老妈都睡在医院走廊上,当即叫来人民医院的院长,板起脸来教训了一通,说他们太没有“阶级感情”,让他们立即妥善安排。
局长大人发了脾气,院长焉敢怠慢?当即做出妥善安排——将小青姐隔壁那间特护病房腾了出来,让我和七伯七娘住了进去。
尽管我很不愿意打针,在老妈和孟局长地坚持下,还是乖乖吊起了盐水。为了让老妈安心,挨这一针也算是值得的吧?
五伯和七舅诸事缠身,先回了柳家山。梁国强、陈立有等人下午也返回了向阳县,唯独江友信留了下来。如今他和我家地关系,毕竟不同。估计等大姐一毕业,他俩的婚事就得办了。郎舅至亲,他要留下来多陪我一会,也是理所当然。
程新建走的时候,我吩咐他带话给黑子,叫他们谁都不必过来,安安静静在向阳县呆着就好——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就没有必要再来添乱啦!
至于梁巧,更加要坚决瞒住,不得走漏风声。
青姐尚在昏迷,严菲寸步不离,再加上梁巧赶过来的话,还让不让人活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等待小青姐顺利脱离险境,苏醒过来!
谁知本衙内虽有心安静,奈何别人就是不肯。
晚上时分,我输完液,吃过晚饭不久,好劝歹劝将老妈和严菲都哄了回去,起身来到小青姐的病房外,凑在玻璃上往里瞅。
这都快过去一天一夜了,小青姐怎还不醒来?
“柳俊同学……”
是杨双清的声音。
我扭头瞥他一眼,淡淡道:“杨队长,又有什么事?”
杨双清一个人来的,也没穿制服,穿着便装,一改日间板着死人脸的做派,满脸堆笑。奈何本衙内四十岁人生阅历,一眼就看出这笑容下面藏着玄机。
奶奶的,这混蛋肯定没安好心!
杨双清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压低声音道:“柳俊同学,我们去隔壁说话好不?”
我点点头。
且看你小子有什么屁放!
七伯七娘见有人进来,慌忙起身。
“这几位是……”
杨双清有些诧异。
“我七伯七娘,小青姐的父母。这位江友信,是我的……姐夫……”
江友信怔了一下,脸有些红,却也并不否认,冲杨双清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我要说的也与两位老人家有关。”
我心里顿时又加了几分警惕:“杨队长,有话直说吧!”
“是这样的……”
杨双清搓着手,似乎不大好措辞。
“……宁爱兵那边,他们承认不该和你们起冲突,愿意赔偿所有医疗费和必要的营养费,你们看……”
一股无名怒火直冲顶门,若不是顾忌到杨双清刑警大队长的身份,他最少也得留下几颗牙齿!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早跟江友信说得清清楚楚。他反应极快,上前一步,按住了我的肩膀,朝杨双清说道:“杨队长,请你把话说完。”
我总算勉强压制住了心头的愤怒。
既然江友信在,就让他出面作主好了。
杨双清还不知道自己的满口牙齿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兀自说道:“这件事情,经过我们调查取证,基本可以定性是一件普通的斗殴事件,双方都有一定的责任,当然,宁爱兵他们责任更大一些……”
我指着隔壁,冷冷问道:“那我小青姐挨这一刀,又怎么说?”
杨双清有些尴尬:“这个……这是误伤……”
“杨队长,你干公安工作多久了?”
江友信忽然问道。
杨双清一怔,随即很是恼怒:“十五年了,怎么啦?”
“既然干了十五年的公安工作,那你起码应该有一点常识,哪怕就是误伤,如果受害人伤重不治的话,那也是要判刑的,岂能私下和解?再说,一方是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孩,另一方是三个成年男子,正常情况下,你认为引发言语冲突的可能性有多大?”
杨双清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冷冷道:“杨双清,你走吧。真要私了,你还不够格!叫章杰自己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五章 章杰必须拿下
杰是断然不会亲自来碰这个钉子的,没的送上门来半拉小子羞辱一顿。奶奶的,他若当真敢来放屁,老子不屑于修理杨双清,可不见得不修理他章杰。揍他狗日的,他能咬我啊?
老子可还没满十四周岁,法律拿我也莫可奈何!
“宝州市公安局有问题。”
江友信临走的时候,丢下这么一句话。
这一点,我深有同感。不过现在顾不上,天塌下来也不管了,半夜时分,小青姐醒过来了。
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我平日里瞌睡甚重,睡得死死的。这两晚硬是睡不踏实。半夜里起床来,瞄了一眼手表,两点多钟的样子,上了个厕所,就赶忙跑到隔壁去瞧瞧小青姐。
青姐依旧平静地躺在那里吸氧,脸色益发红润了些。不过医生给出的评判却不乐观,假超过四十八小时,小青姐尚未醒过来,只怕醒来的几率就很小了。
如今已经过去将近三十个小时了。
我心里着急,忽然发现护士并未在病房里,可能出去有点事吧。刹那间一股抑制不住的冲动在我心里蔓延开来,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开门走了进去。搬了凳子在小青姐床前坐了下来,轻轻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慢慢放在脸颊边摩挲。脑海里浮现起小青姐前天晚上沾满鲜血的小手想要来抚摸我的脸又有些迟疑的情形。
不知不觉间,泪水打湿了我的脸庞。
我悚然而惊。不知多久没有流过泪了——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伤心处啊!
“小青。你醒来吧……”
我伸手给她拂了拂额前略显散乱地刘海。喃喃自语。
“哎……你在干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地声音吓了我一大跳。急忙扭头。只见那名护士正盯着我。眉宇间颇为生气。
“对不起啊。护士同志。我这就走……”
事关小青姐地性命,“嚣张跋扈”如本衙内,在护士同志面前也不敢有丝毫忤逆,慌忙准备起身离去,可是……可是小青姐竟然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我先是一怔,随之心头狂喜,扭过头去看,小青姐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两行清亮的泪水正缓缓流淌出来。
“小青姐,小青,你醒了……”
我大喊起来,静夜之间,估计左右十数间病房都能听见。
“护士,护士,快叫医生,她醒来了……”
护士一见,也是大为惊喜,慌里慌张跑出去叫医生了。
青姐缓缓睁开眼来,妩媚的大眼睛里虽然满是泪水,却清亮迷人之极。
刹那间我只觉得一颗心欢喜得如同要爆炸开来,抓起她的手放到嘴边连连亲吻,小青姐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美丽的笑颜。
不一刻医生赶到,好一阵忙乱,七伯七娘也惊醒过来,跑到病房外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地瞧着医生忙乱。
“嗯,病人已经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还要继续加强观察与治疗……”
医生这话,简直有如天籁般好听。我从未想到有一天会如此喜欢听医生说话。
“你出去吧,病人需要好好休息。”
护士对我发出了逐客令。
“哎……”
柳衙内前所未有地乖!
“小俊……”
青姐勉力喊了一声,许是牵动了伤口,弯弯的柳叶眉微微蹙了一下。
“护士同志……可……可不可以让他留下来……留下来陪……陪我一会……”
青姐竭尽全力,断断续续地恳求道。
护士瞧瞧我,又瞧瞧小青,嘴角浮现起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微微点了一下头。
“可以,不过最多十分钟。”
青姐高兴地笑了,我忙又在床前坐下,拉起了她的手。
短短三十个小时,小青姐似乎清减了许多,一只手有点瘦骨嶙峋的。她原本是属于那种比较丰满型的女孩子。
“小俊,你……没事吧……”
青姐只记挂着我。
我点点头,微笑道:“我没事。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别说话。”
“嗯……”
青姐听话地答应了一声,只管盯着我看,眉宇间尽是欢喜之意。这里没有外人,她便不怎么掩饰。我也不说话,只是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着。
我也知道,这个动作会令得小青姐无法自拔,但是当此情形,我别无选择。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
事件发生以来,我第一次美美睡了一觉。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到了次日晚间才抻了个懒腰。
“小俊,你醒了……”
一张开眼睛,便瞧见严菲秀美无匹的小脸。敢情小丫头一放学便守在我床边了。
这是小别墅二楼东边的卧室,比起向阳县常委楼那个小宿舍,要大了许多,老妈也不用再占用我地房间做储物室了。
别看老爸只提了半级,这半级可是变化挺大的。
“几点了?”
不用看表,我的肚子已经很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叫唤起来。
“嘻嘻,八点了,饿坏了吧?呐,这里有鸡汤……”
严菲笑嘻嘻地捧起一个保温桶。
呵呵,又是鸡汤。
我老人家真变成样板戏《龙江颂》里面的支书江水英同志了——睡大觉,喝鸡汤!
幸好我暂时还不是党员,不会为人诟病。
“菲菲,你怎么还不回去复习功课?马上要毕业考试了。”
尽管菲菲比我还大一岁,在她面前,我自从一开始就将她当小妹妹看。这时不免又要端一端架子。
严菲撅起了小嘴巴,很是不满。
“又是复习功课,我最不爱复习功课了……”
“啊?”
我真地吃了一惊。在我看来,小严菲根本就是个事事听话的乖乖女,居然也说出这般“大逆不道”地话语来。
“啊什么嘛,告诉你吧,我喜欢画画!”
严菲小脸蛋红彤彤的,似乎在述说一个天大的秘密。
我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小姑娘地秘密,不就是这么些小事情么?难道还指望她告诉你,她发现了外星人?
“喜欢画画是好事啊,哪天你画个给我看看,要是画得好,我就跟严伯伯去说,支持你去考美术学院,将来做一个世界知名的美术大师……”
“嘻嘻
不做美术大师呢,我呀,长大了要做一个服装设计师自己设计漂亮的衣服……嗯,就像巧儿姐姐一样好看……”
我暴汗!
却原来巧儿居然是菲菲地偶像!
这个倒从未想到过。
不过,貌似严菲这个提议十分诱人呢,像她这么漂亮得不像话的“尤物”,跟“时装设计师”这个工作不正好是天造地设地一对么?
坐在家里,没事胡乱画几笔,设计出一套服装来,甭管它是什么,穿在身上一准好看。哪怕就是一条破麻袋,披在严菲身上那也是好看得不得了啊!
“太棒了,菲菲,你就冲这个目标去努力。”
我大力支持,为了表示支持的坚决程度,甚至放下保温桶里香浓地鸡汤,高高举起了双手!
严菲就笑了,漂亮的丹凤眼笑成了一弯月牙。
……
宁爱兵三人被释放地消息,我是到第四天上才知道的,而且并非来自宝州市公安局的正式通知,是程新建专程跑来告诉我的。
但是我的反应却大大超出了他的意料,本衙内眉毛都没扬起半点,仿佛没事人一般。程新建诧异无比地望着我,这可不是他熟悉的俊少啊。
理由很简单,章杰激起了我的斗志。
这个人,比此前我对付过地任何一个对手都强。倒不是说他本身有什么了不得的能耐,关键是他靠山够硬扎。省公安厅的厅长,无论在哪一个省,都要算个人物。
既然章杰压根便不将老爸这个地委委员、市委书记放在眼里,也不将严玉成这个常务副专员放在眼里,不拿下他断然不行。不然的话,老爸地仕途极有可能就要毁在这个混账手头。
试想一个管不住手下的市委书记,焉能博得领导地垂青?
孟宇翰就是明证!
越是要下手对付谁,面子上就越是要不动声色。
我想了想,说道:“你先回去,叫黑子他们哪也别去,等我的消息!”
程新建就明白了,点头而去。
我回到病房,小青姐恢复得不错,已经能下地行走了,不过身子还是很虚弱,大多数时候,仍然卧床休息。见了我,脸上立即露出笑容。
七伯已经回去了,留下七娘在这里照看小青姐。
“小俊啊,来,吃杨梅……”
七娘指着一大碗乌黑的杨梅说道。
女儿无恙,老人家最开心了。
我笑着捏起一颗杨梅,递到小青姐嘴边,小青姐张嘴咬住,甜甜一笑。
七娘摇摇头,笑道:“这孩子……”
我和小青姐之间差了几乎有六岁的年龄,又是同宗,她压根就没往别处想过。
“小俊,那几个坏蛋抓住了吗?”
青姐问。
“早抓住了。放心,哪能跑得掉!”
宁爱兵被释放的事情,却不必让她知道。
是年六月十六日,内蒙古呼伦贝尔盟发生了一起震惊全国的大案子,一个叫于洪杰地十九岁青年,组织一帮狐朋狗党,在农场里杀死人,**、**多名女青年,最后引火**。报纸上已经有了报道。这件事,毫无疑问将是直接引发“严打风暴”的契机。
“严打”具体在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大记得清楚了,不过估计中央应该很快就会下达“严打”地指示。宁爱兵这几个家伙,公然在大道上拦路行凶,意图**女青年,可见平日里作恶多端,横行惯了的。这种人,正是“严打”地主要对象。谅必章杰一个小小副处级干部,焉能只手遮天?这时候放他们出去,只会加速他们的灭亡。
从另一点分析,章杰如此包庇他们,一定有极特殊地原因。搞清楚这个原因,对扳倒章杰至关重要。
……
宁爱兵被释放,严玉成气得脸都变了形,背着双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老爸倒还好,坐在那里,一口接一口抽烟,不吭声。
至于本衙内,只好喝茶。
搬到地委常委院后,严玉成有了一间大大的书房。甚至有空间放下一张较大的茶几。
“不行,我明天……不,今晚就去找龙书记……”
严玉成猛地停住脚步,气呼呼的。
老爸还是抽烟不吭声,双眉紧蹙。
“伯伯,这么个小事,完全没必要惊动龙书记。”
我喝了口茶,笑道。
“你说什么?”
严玉成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我是宁爱兵,又或者我是章杰那个蠢头蠢脑的家伙。
“我说,这么个小事,无须惊动龙书记。”
我再喝一口茶,神态更加悠然。
“小事?杀人……还是小事?”
严玉成气满胸臆。不过纵算是盛怒之下,在小辈面前,“**”二字却也不便出口。
“杀人当然不是小事。小青姐这不没死么,人家章书记才敢这么处置嘛。不过话说回来,对付区区一个章杰,还用得着龙书记亲自出手,您也太抬举他了。”
严玉成愣了一下,随即冷静下来,慢慢坐下,点起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说道:“小子,你是不是又想到了什么阴谋诡计?说来听听?”
严玉成这么快便冷静下来,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大约他也在瞬间便想明白了其中的要紧之处。这事捅到龙铁军那里,首先丢分的不是章杰,而是他严玉成和老爸,尤其是老爸,刚刚上任,便被一个手下逼到墙角没有还手之力,要靠向领导哭诉求援,岂非比孟宇翰还草包?
我笑道:“伯伯,我早说过了,你和我爸光明磊落,阴谋诡计你们不屑使用,我也就不说了。这个由我去操作好了。但要从根子上扳倒章杰,还得用阳谋!”
严玉成彻底冷静了,抽着烟,双眼渐渐眯了起来。
章杰是副县级干部,异动权限在地区,老爸这个市委书记也不能轻易撤换他。不过并不代表着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无论如何,市委书记把握着主动权。
“这个章杰,必须拿下!”
老爸将烟蒂狠狠摁灭在烟灰缸里,长长吐出一口郁闷之气。
“我就不信,市公安局真的是铁板一块!”
我和严玉成都笑了。
老爸这话,正正说到了点子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六章 妖孽女人
键时刻,严玉成对老爸的情感便全显现出来了。为杰,严副专员赤膊上阵,亲自打电话叫了宝州市公安局副局长汪文凯过来。
老爸刚上任没多久,论威望,自然无法跟严玉成这个前任市委书记相提并论。老爸叫汪文凯来一趟,说定他还要犹豫一阵,严玉成一个电话过去,哪怕他正趴在老婆身上,也得立即跑过来。这一点,由汪文凯进门时满头满脸的汗水便能瞧出端倪。
“汪文凯同志,你好!”
严玉成主动伸出了手去。
汪文凯受宠若惊,赶紧趋前几步,双手握住了严玉成的手,微微弯着腰,连连摇晃。
“严专员,您好您好……”
“汪文凯同志,这位你认识吧?”
严玉成指着老爸说道。
“这位是……”
汪文凯有点迟疑。老爸刚来,宝州市大部分中层干部尚未能得识“尊范”。
“我是柳晋才。”
老爸也伸出了手。脸上带着和气地笑容。
“啊?柳书记?您好您好!”
汪文凯慌忙握住老爸地手。也是弯着腰。使劲晃个不停。
我冷眼旁观。这人近四十岁年纪。个子中等。倒是满脸精悍之色。不过眉宇间颇多皱纹。也不知是经常熬夜思考问题过多还是郁郁不得志。
不过我估计是后一种可能性居多。四十岁还在县级市公安局副局长地位置上蹉跎。瞧来仕途很不顺畅。料必被章杰压得够呛。
这大约也是严玉成宣召他前来的主要原因。
“文凯同志,坐吧。”
严玉成指了一下对面的沙发,不经意间,已经换了称呼。
这就是上位者笼络人的小手段了。别看这一字之差,听在别人耳朵里,那可是天壤之别。毫无疑问,汪文凯是个精明角色,脸上立即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感激之情。
看来这人精通官场规则。心里如何想的不得而知,面上该露出什么信息可不能含糊。领导都这么亲热了,你小子还能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不成?也太不识抬举了吧?
“文凯同志,这么晚了请你过来,有个事想要向你了解一下。”
严玉成语气越来越客气。
汪文凯却隐隐透出一点不安来。
严书记在宝州市委书记任上两年多时间,可从未如此和蔼过,便是道听途说,似乎也不曾有这种传闻。这领导要是忽然对你客气起来,不是绝大地机会便是绝大的麻烦。
不过机会往往是和麻烦伴随在一起的。官场上从来都没有好摘的果子。
“严书记……啊不,严专员,您有什么指示只管吩咐……”
“前几天发生在财会学校附近的杀人案,你应该知道吧?”
严玉成不动声色,语气依旧平和得紧。
汪文凯头上地汗水刚刚平息一点,听了这话,立即又冒了出来。
“是的,我听说了。”
呵呵,这个汪文凯果然狡猾狡猾的!
严玉成微微皱起眉头:“听说了?”
汪文凯更加小心起来,字斟句酌地答道:“严专员,柳书记,我在公安局,不分管刑侦工作……”
这个意思就是说,我不是主管领导,人家没必要向我汇报。
“嗯……听说你们公安局抓到凶手之后,没几天就放了,对受害人也没任何交代,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这个……我也听说过了。听刑警大队的同志说,这个案子并不是伤害案,只是一起普通的斗殴案件……所以……”
“所以你们公安局就随随便便把几个杀人凶手给放了?是不是啊?”
严玉成不徐不疾地说道。然则语气里透出的愤怒之意,连我这个旁听者都感觉出来了。这是他要雷霆大怒地前兆。
严玉成若发起火来,据说能将胆小一点的干部吓得尿裤子。这一点,他倒是深得龙铁军真传。
“严专员,这个案子真相如何,我确实不大清楚,都是章书记亲手抓的……”
汪文凯双腿已经禁不住微微打颤了。
我暗暗摇了摇头。这个汪文凯,胆子不够啊,也不知用他能不能成。不过严玉成既然叫了他来,总是有几分道理的。
“那好,小俊,你将案情给汪副局长说说。
”
嘿嘿,文凯同志又变成汪副局长了。
汪文凯向我望过来。
我朝他点了点头,说道:“汪副局长,你好。我叫柳俊,是财会学校那个案子的当事人之一……”
“啊,你是柳书记地小孩……”
“没错。”
“听说你一个人独力打倒了三个小流氓,啊呀,真了不起……”
汪文凯紧着先就给本衙内戴上一顶高帽子。不过措辞倒也很到位,说的是“三个小流氓”,自自然然就向严玉成和老爸亮明了自己的基本态度。
我摆摆手,止住他的马屁,详细地介绍了一下案发经过。
“原来是这样啊,那也太不像话了!”
汪文凯义愤填膺的样子。
我只是介绍案情,案情一说完,便即闭上嘴巴。有严玉成和老爸在,官面上的事情,无须我饶舌。如今我已经长成了半大小子,说话做事反倒不如以前那么毫无顾忌。以前年纪小,人家根本不会在意我这个小屁孩。现在已然是一举打倒三个持刀流氓的“少年英雄”,说起来颇为光彩夺目了。
既然上了台盘,成了人人都瞩目地一盘“大菜”,说话行事便要加倍小心,否则很容易被人家盯上。一旦被人盯上,再想要玩点小动作,就是很方便了。
以往整倒王友福、曹斌、徐国昌、孟宇翰,哪一次都是严玉成和老爸在台前,我在幕后。既有堂堂之阵,正正之师,又有奇兵突出,收意外之效,往往事半功倍。
这个黄金组合,可不能轻易毁弃。
“文凯同志,作为一个老公安干警,你不觉得这个案子,处理得太草率了吗?公安局某些同志这么办案,往轻了说是玩忽职守,往重了说就是草菅人命。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宝州地委和宝州市委,都不会坐视不管的!”
严玉成提高了一点音调。
“是的,严专员,柳书记,我也觉得局里的同志这么办案,是很不妥当的。”
汪文凯终于明确表态了。
毫无疑问,严玉成已经将一个巨大地机会摆到了他眼前,这时候如果再迟疑不决,后果将会极其严重。他在公安局,是受章杰排挤的,否则严玉成也不会单单叫他过来。眼下要是再不抓住这个机会,便是将严玉成和老爸一并往死里得罪了。
貌似宝州市,还没有一个副科级干部敢于冒这样地
章杰地心腹死党例外!
“文凯同志,希望你们公安局内部,可以自纠自检,好好彻查一下原因。否则地话,我将建议市纪委和市检察院介入调查!”
这时候老爸发话了。
“柳书记,您放心,我们公安局内部,一定好好彻查原因。”
“那好,文凯同志,你可以回去了,有什么新的情况,随时向我和严专员汇报。”
“是,柳书记!”
汪文凯站起来,朝两位领导敬了个礼,挺起胸膛去了。
“这个人靠得住吗?”
老爸递了一支烟给严玉成,我赶紧给点上火。老爸这话,其实问得很冒昧,不过以他和严玉成地关系,倒也不算什么。
“办事还行吧,能力是有的。就是魄力还嫌不够。”
“魄力不够没关系,只要他把里面地弯弯绕给弄清楚了,别的事,我可以叫人去办。”
我插了一句。
严玉成和老爸都望向我,稍顷,又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老爸加了一句:“要注意方式方法。”
……
“小青姐,喝汤……”
我端着一碗汤坐到小青姐的床前。
“呀,又是猪肝汤……”
青姐扁扁嘴,笑着摇了摇头。
这几天,她喝猪肝汤都喝腻了,闻到猪肝的气味就犯晕。
“这孩子,猪肝补血……”
七娘唠唠叨叨。
青姐能够活过来,老人家甭提多开心了。闹着给小青“十全大补”,尤其是听说猪肝补血,更是上顿猪肝下顿猪肝。反正现在七伯是“阔佬”,不差钱。
青姐吐吐舌头,接过汤碗,一小匙一小匙地喝着,每喝一口就皱一次眉头,甚是“痛苦”。
我凑过头在她耳边说道:“晚上给你炖个鸡汤过来。”
“不要……我就想吃点青菜……”
我笑了:“那好,咱们就吃青菜。”
青姐抿嘴一笑,喜乐无限。
“请问,哪位是柳青同志?”
我循声望去,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子在打问。若说这女子,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五官周正,不在小青姐之下,尤其难得的是身材凸凹有致,饱满地双峰将短袖衬衣高高顶起,颇为“魔鬼”。
“你找柳青有什么事?”
我问道。
见我开了口,小青姐就不吭声了。
“请问你是……”
“我叫柳俊,这是我姐柳青。你是哪位?”
“啊,原来你就是柳书记的小孩……”
那女子露出灿烂的笑容,带着股无可言状的妖媚之气。若论长相,仔细打量起来,尚不如小青姐水灵,较之巧儿更是相差甚远,但这股子妖媚之气,却是巧儿和小青都万难比拟的。这么说吧,这女人从头到脚,似乎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成熟女性地气息,足以让大多数男人瞬息之间便精虫上脑。
自然,这些男人中不包括本衙内。貌似在下的定力还是蛮高的。
见她笑着往前凑,我退后一步,带着点戒备的神色,问道:“你是哪位?”
那女子忽然意识到我的年龄,好像不在她的“杀伤”范围之内,忙即止住脚步,笑嘻嘻地道:“我叫宁爱云,是宁爱兵的姐姐……”
我和小青姐顿时都将脸拉了下来。
料不到流里流气地“花衬衫”,竟然有这么一个妖孽的姐姐。
“对不起啊,柳青同志,柳俊……同学……”
宁爱云笑着,将手里提的水果往床头柜上搁。
“慢着,宁爱云同志,好像我们跟你不熟啊?”
我伸手止住她,冷冷地道。
用大拇指想也知道宁爱云是来做“和事佬”的。笑话,一刀子差点要了小青姐的命,这种事情也能和解?
“嘻嘻,一回生二回熟嘛,我在地区财税局上班,有空到我那里去做客啊!”
原来是地区“大衙门”地,难怪弟弟捅了市委书记的侄女一刀,也敢来“私了”。
我原本满腔愤懑,直要冲宁爱云发作,忽然心头一动,立时强压怒火,换上笑颜:“哦,地区财税局,好单位啊。宁同志,请坐吧。
”
青姐大是讶异地望着我。
我伸出手,握住她地手略略使劲捏了捏。小青姐便知我必有所谋,当即微微点头。
“对不起啊,两位,我是来道歉的……我那个弟弟,唉……”
宁爱云一坐下,便连连道歉,这一声长长叹息,当真娇媚万端,直蚀到人骨子里头去。若非亲眼所见,我绝对不相信一个人地声音能妖媚到如此地步。借用武侠小说里的一句形容词,那叫作“腐骨蚀心”,让人不自觉地对她生出同情之心。
“宁同志,你觉得拦路行凶,持刀杀人这种事情,道歉能解决问题吗?”
本衙内虽然亦为这女人的妖媚搞得心上心下,好在尚未完全丧失理智。不然估计小青姐得跟我急。
“拦路行凶?持刀伤人?柳俊同学,我想你误会了……其实,这本就是个误会……我弟弟是有些调皮捣蛋,不过本质是不坏的,行凶伤人这种事情哪里做得出来呢?他现在伤得很重,也还在住院呢……”
这个我倒是相信,我那一脚实在够阴,也不知宁爱兵今后还能不能“人事”。
“再说,公安局调查的结果,也是言语冲突引发斗殴,我想我们大家都应该相信公安局的同志,是公正无私的,不是吗?”
我淡淡一笑:“那你想怎么处理这个事情呢?”
见我神色和蔼,小小年纪就“色色”的在女人身上瞄来瞄去,宁爱云心中窃喜,不自禁地又挺了挺十分饱满的胸部,达到一个夸张的程度。
“是这样啊,不管怎么样吧,这个事情给柳青妹妹造成了一定的伤害,必要的医疗费和营养费,我们都愿意承担……柳俊小弟弟,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宁爱云说着,就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摞人民的币来,怕不有四五百块之多。这在当时,也算是一笔“巨款”,看来“私了”的诚意还是很足的。
我笑了:“这样说也很有道理。宁姐姐,这样吧,现在我小青姐还没出院,等到了出院的时候,我通知你们,一总把帐算一下,好不?”
宁爱云喜上眉梢,连连点头:“那好那好……”
待宁爱云走后,小青姐很是不解:“小俊,你怎么答应她了?”
我微微一笑:“先稳住她再说,省得他们又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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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该行动了
俊少,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不让我们过去看看死了!”
一见到我,胖大海就抱怨不已。
“黑子和大刚呢?”
见胖大海神情关切,我也自感动。黑子和他这两个兄弟,倒确实都是讲义气的人。
“已经电话通知了,黑子哥和大刚马上就到……你瞧,那不是来了?”
一阵楼板响动之后,黑子雄壮的身躯出现在三楼包厢门口,后头跟着大刚。
“俊少,没事吧?”
黑子见面就问道。
我活动了一下左臂,昨天刚拆了线,这胳膊好像没受什么影响。
“没事,被刀子划伤点皮。”
黑子就笑了。一伸大拇指:“一对三。全放倒。了不起!”
看来本衙内地“英雄事迹”已经家喻户晓了。
大刚笑道:“这梁局长果然不愧是向阳县一等一地武把式。教出地徒弟都这么了不起。年纪轻轻。跟黑子哥都有一拼了。
”
我笑骂道:“你就损我吧。我这点把式。能跟黑子比?三五个不知够不够上手地!”
黑子一摆手:“你现在是年纪小。过得几年。不要说我。就是梁局这个师父。我看也未必是徒弟地对手了。”
黑子一贯沉默寡言,破例说这么多话,也并非全是“马屁”呢。
好在本衙内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也从来都不曾想过要在拳脚上与梁国强和黑子这些真正的“把式”争个高下,当即笑道:“大家自己兄弟,就不要肉麻了。请你们来,是有点事情要商量……”
黑子三人立即神色肃然。
“俊少,你说!”
“等等,先喝几杯。在医院里守了十来天,顿顿陪小青姐喝汤,嘴里当真淡出鸟来了!”
几个家伙便嘿嘿直乐,胖大海忙着开酒。
“来,先干一个!庆祝我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
这句话绝非矫情,若非小青姐挡那一刀,八成小命不保。活了两辈子,都未曾遇到这般惊险,倒也值得干一杯!
大家一齐举杯。
“俊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大伙说说,听别人传来传去,总觉得味道不大对!”
喝了几杯酒,吃过一轮菜,胖大海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叹了口气,这些日子,本衙内可没少跟人说这事,说得自己心里都有点腻了。可是跟黑子几个是必须要说的,而且要尽量详细。
听我以一敌三,将宁爱兵几个都放倒,还各个踩上几脚,黑子等听得眉飞色舞,一个劲叫好!但是听说公安局居然把人放了,顿时都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世上最难以置信的事情。
确实难以置信啊,这宝州市公安局的人也实在太牛了吧?
“俊少,这中间有鬼啊!”
大刚说道。
我冷冷一笑:“要没有鬼,我今天就不来找你们了。”
“俊少,你吩咐吧,要我们怎么做?”
黑子淡淡问道。
……
招呼完黑子几个,我来到巧巧面包屋。巧儿一见我,立即扑过来,握住我的手,眼泪扑簌簌淌了下来,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傻丫头,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嘛,哭什么?”
我不住口地安慰着。若不是碍着梁少兰和梁秀菊,早将她搂在怀里,轻怜蜜爱一番,以慰相思之苦。貌似自打梁巧来到街上,我们还没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梁巧未语泪先流,我心里也憋得慌。
“楼上去说话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会。”
我找了个借口,免得梁少兰和梁秀菊耐不住好奇之心,上来做灯泡啥的。
巧儿连连点头。
上得楼去,进了巧儿地小房间,我还没啥动作,巧儿就一把搂住了我,伏在我肩膀上,哭得昏天黑地。
“小俊……我……我好怕……”
巧儿抽抽噎噎地道。
原来她老早就知道了。这个事情虽然发生在宝州市,而且我一再招呼程新建他们要瞒住她,却没想到传得那么快。
嗨,谁叫咱是“衙内”呢?
这向阳县“第一衙内”刚到宝州市没几天,就差点被小流氓扎个透亮的窟窿,不传遍了向阳县的大街小巷才是怪事。
“怕什么,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我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故作轻松地道。
“还说一点事都没有,刀子……刀子都捅在身上了,要不是小青……呜呜……”
“傻丫头,别哭了……来,让我瞧瞧,瘦了没有?”
我轻轻推开她,双手捧着她绝美地脸庞,仔细端量,啧啧连声。
“嗯,瘦了不少呢……瞧,眼窝都陷下去了……”
梁巧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别过头去,咬着嘴唇,想笑又不敢笑。
我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拉着她在床上并排坐下。
“想我了吧?”
“嗯……”
巧儿一贯老实,点了点头,刚刚收住的眼泪又下来了。
“别哭别哭,眼睛哭红了就不好看了。”
我大是心痛,慌忙伸手给她擦泪,越擦泪水越多。
“小俊,你……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啊?
这都是怎么说的?
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女孩儿的心思真是太敏感了。
“傻丫头,你明知道不是地。”
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微笑道。
“那……那你这么久都不来……不来看我……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一贯乖乖的巧儿也起了嘴巴。
“我也想啊,就是脱不开身……他奶奶的,章杰那个死矮子,偏要跟我过不去!”
其实这倒不怪人家章杰,只缘小青姐病情一直没有稳定,不敢“擅离职守”。谁知这一转移目标,果然生效,巧儿的心思全被吸引过去了。
“章杰是谁啊?”
“宝州市公安局的局长,就是这个死矮子,把凶手给放了!”
“啊?怎么会这样?”
巧儿睁大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浑然不解。在她想来,公安局就是抓坏人的,怎么会将凶手放了呢?
“这混蛋一定有鬼!”
我恨恨地道。
“让我抓住他的狐狸尾巴,非把他踩死不可!妈的,他叔叔是省厅地厅长又怎样?宝州市如今可是我爸当书记!”
“是呢,大家都说,我叔是宝州市地一把手……”
巧儿连连点头。对这些事,她一向不大关心的。反正市委书记是个很了不起的大官
。
“哎,小俊,小青……小青她没事吧?”
“差点就没救活。”
我摇摇头。
现在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也难保病情不会反复,那么长的刀子扎进肺里,可不是闹着玩地。
“啊!”
巧儿又是低低地惊呼一声,全身都有点发软,直往我身上靠。
我拍着她柔软的腰肢,以示安慰。巧儿已经十九岁,身体的弹性益发惊人了。不过这时候,本衙内的心思没在男女之情上,倒还能支撑得住。
“那……你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医院陪她吗?”
我愣了一下,要待否认,又觉得不妥,当下点点头。
“她……她救了你……你应该在医院陪她的……”
巧儿咬着嘴唇,低声说道。
“巧儿,你真好。”
我轻轻搂住了她,在她耳边说道。
“你知道地,我永远都喜欢你的……”
巧儿就伏在我怀里不说话。
良久,我说道:“巧儿,你先在这边呆着,迟些再去宝州市吧。”
“嗯……为什么?”
巧儿就是这么乖的,先答应了再问“为什么”。
“我估计,近一两个月,宝州市会很不太平。我刚过去,没有自己的人马,怕你去了会不安全。”
这倒不是故意忽悠她。马上就要展开“严打行动”,市面上将不是一般的乱。
巧儿还是留在向阳县比较保险。官面上有梁国强、程新建,社会上有黑子这一帮人罩着,没人敢来找梁巧地麻烦。再说既然已经决定要对章杰下手,凡事小心点好。
貌似一个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那……你自己也要小心些。要不,叫黑子他们过去帮你。”
巧儿又为我担心起来。
我微微一笑:“我刚从黑子那来,他们过几天就去宝州市。”
“那太好了。”
巧儿松了一口气。
在她想来,有黑子那样高大健壮地“保镖”,谁都不用怕了。
……
当晚我回到宝州市,先去医院瞧了小青姐,见她气色愈发红润了些,便放下心来回家去。刚一进家门,汪文凯就上门来了。
虽说那晚召见他的是严玉成,可是有事向柳书记汇报才是正理。毕竟他是宝州市地干部。看来这汪文凯道道拎得满清地。
“文凯同志,来了?请坐!”
老爸还是维持着一贯地平易作风。
“谢谢柳书记。”
汪文凯屁股挨着半边椅子坐了。
我亲自给他斟上茶来。不出意外的话,这人将成为下一任的宝州市公安局局长,本衙内要在宝州市“混”,还得和他搞好关系。不能光靠一个“衙内”的招牌。
“谢谢柳俊同学……”
汪文凯忙往起站,双手接过了茶。
“汪局长,你还是叫我小俊吧,大家都这么叫我的。”
我我微笑道。
“哎哎,好的好的……”
汪文凯一迭声答应着。
“文凯同志,情况调查得怎么样了?”
一说到正事,汪文凯便收起笑容,一本正经了。
“柳书记,情况很严重啊!”
汪文凯神色与语气都沉重起来。
“那个宁爱兵,胡正超和王万军,都是些累犯,几进宫的社会渣滓,犯的事情很多啊……”
胡正超和王万军,就是那晚持刀伤人地两个流氓混子,宁爱兵的跟班。这事我早就了解得很清楚。
接下来,汪文凯详细介绍了这几位的“光辉业绩”,听得老爸双眉拧成了一个大大的疙瘩。
“汪文凯同志,你们公安局怎么搞的?这样地流氓地痞,居然在公安局进进出出,成了走亲戚……太不像话了!”
老爸气得呼呼喘息。
汪文凯赶忙站起来,双腿立正,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虽说市公安局是章杰当家,他毕竟列名副局长,也不能说全无责任。
“汪文凯同志,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
老爸然不悦:“怎么,有什么顾忌吗?汪文凯同志,作为一个党员,对组织要忠诚。这是《党章》规定的,是作为党员地基本义务!”
“是是,柳书记,不是我对组织不忠诚,就是这个事情,没有证据,我不好胡乱猜测啊……”
汪文凯擦了把汗,嗫嚅道。
严玉成说此人魄力不够,还是溢美之词,简直就是胆小嘛。
我笑了笑,插嘴道:“汪局长,这是在家里,不是在市委书记办公室,你姑妄言之,我爸也就是姑妄听之,出了这个门,就没人知道了,你说呢?”
汪文凯诧异地瞧了我一眼,心道柳书记这个儿子,一个人放倒了三个持刀流氓,如今又说出这么一番老成持重的话来,当真不简单。
老爸目光烁烁地盯着汪文凯。
“是这样地,柳书记,那我就姑妄言之了……”
汪文凯小心地观察着老爸的脸色。
老爸点点头。
“局里地人都说,那个宁爱兵的姐姐,好像与章杰书记来往很密切。”
虽说是“姑妄言之”,汪文凯还是非常谨慎地选择着措词,连“听说”二字都不用,用了“局里人都说”这样的泛泛之词。不过信息却是清清楚楚传达到了。
我脑海里立即浮现出宁爱云风骚入骨的模样。
奶奶的,在医院的时候,我就察觉有异,敢情还真是那么回事。以章杰的地位,如果没有七八分把握,公安局的人焉敢胡乱猜测?
章杰这个死肥猪,拱白菜还只挑好的拱!
“宁爱兵的姐姐?又是什么人啊?”
“地区财税局的干部。”
我笑着解释。
老爸斜乜我一眼,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微笑道:“她前两天到过医院,拿了几百块钱,要和小青姐私了来着。”
老爸重重“哼”了一声,脸色更黑了。
“是呢是呢,这个宁爱云,是地区财税局人事科的干部,她爱人是我们市公安局山塘派出所的所长。”
我晕!
他奶奶的,章杰还真是什么女人都敢上啊,连自己手下派出所长的老婆都不放过。嗯,也许那位所长同志走的就是“夫人外交”路线,官帽子上绿油油的。
这人一旦不要脸了,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八章 公安局易帅
州市委会议室,市委常委会正在召开。
十一名市委常委悉数与会,包括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章杰也在座。
会议先是讨论市委副书记、市长苏志新提出的几项有关经济建设的议题,大家一一举手通过,毫无阻碍。随后,组织部长杨浩又提出了几项干部任免,都是在书记会议上议过了的,自然也是一一通过。
“最后一项,是关于市公安局局长的任免问题……”
杨浩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语调,不徐不疾地说道。
所有人都是一愣。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章杰。章杰更是莫名其妙,自己不是兼着公安局长吗?怎么这又钻出来一个“公安局长任免问题”?杨浩没吃错药吧?
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杨浩,四十岁不到年纪,中等个子,脸皮白净,脸上唯一的特色就是眉毛较浓。如果在街上碰到,不是熟人,任谁也看不出他是市里的“大官”。
杨浩正眼都不瞧章杰一眼,继续说道:“目前章杰同志担任着地区公安处副处长、市委政法委书记和市公安局局长三项职务,兼职过多,经书记办公会研究决定,章杰同志不再担任市公安局局长职务。市公安局局长职务建议由现任市局副局长汪文凯同志担任……”
“杨部长,等一下,书记办公会研究决定?我怎么不知道?”
章杰顾不得礼数,打断了杨浩的发言。
大家都笑了。多半带着些讥笑。
杨部长不都说了。是书记办公会地研究决定。你章杰又不是市委书记或者副书记。干嘛一定要让你知道?虽说这样地事情。一般情况下会先跟当事人通个气。征求一下意见。不过通不通气也只是一个程序罢了。书记办公会上拍了板地事情。岂同儿戏?你想得通要服从。想不通也要服从。这是党地组织纪律。
你章杰仗着有个当厅长地叔叔撑腰。连持刀伤害柳书记儿子地流氓都是说放就放了。难道还要人家柳书记对你笑脸相迎?
果然杨浩淡淡地回敬道:“章书记。照规定。书记办公会上做地决定。无须事先征得当事人地意见。”
这话将章杰噎得不轻。一颗大脑袋下地粗脖子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叫道:“你……你这是搞突然袭击……”
党群副书记卢瑜敲了敲桌子。说道:“章杰同志。不要激动嘛。书记办公会这么决定也是通过慎重考虑地。每个人地精力都有限。你兼职过多。不利于集中精力开展主要工作嘛……”
“要集中精力开展什么主要工作?难道公安工作不重要吗?”
“正是因为公安工作十分重要,所以才需要一个专职的局长嘛。你的职务是市委政法委书记,主要职责就是有效协调公检法司四家开展工作,更加有效的打击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嘛……现在,社会治安的形势很严峻啊……市委这么决定,主要还是考虑到你的工作更好开展。”
卢瑜果然不愧是党群书记,讲起话来条条是道,滴水不漏,直叫章杰无可辩驳。
“是啊,章杰同志,目前宝州市地治安形势确实是不容乐观啊,特别是发生了财会学校的案子之后,单身女青年,晚上都不敢出门啊……是应该好好抓一下了。”
市长苏志新相跟着敲打。提到财会学校的案子,这个意思就很明显了。
章杰恶狠狠地盯了卢瑜和苏志新一眼,又盯向坐在主席位置上的老爸。
老爸端起茶杯喝水,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以地委委员身份兼任市委书记,接管的又是严玉成经营了两年的老班底,大部分常委都是站在老爸这一边的,再说章杰如此跋扈,不顾游戏规则,常委们均起了敌忾之心,要通过区区一个议案,有什么为难的?
“既然如此,那我提议刘卫红同志担任公安局长。他能力比汪文凯强,能够更好的……”
“章杰同志,干部任用是集体决定地,请你注意组织纪律!”
章杰话还没说完,杨浩就冷冷地打断了他。
“有哪一条组织纪律规定党员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章杰倒也不是完全的草包,反应挺快的。
一直默不作声的老爸咳嗽了一声,会议室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主席位置。
“既然章杰同志提议刘卫红同志担任公安局长,有了不同的意见,那么按照组织原则,进行表决吧。同意汪文凯同志担任公安局长的请举手……”
老爸说完,第一个举起了手。
大伙心里雪亮,这个时候不举手,那就是摆明和柳书记过不去了。为了一个章杰得罪市委书记,貌似还要得罪严副专员,很是不值啊。你章杰的叔叔再是省公安厅的厅长,宝州地区地日常事务也插不进手来。
表决结果毫无悬念,十票赞成,一票反对。
“那么,同意刘卫红同志担任公安局长的请举手……”
结果明明已经出来了,老爸还是不愿意马虎了事,该走地过场一定要走一遍,不能留下半点瑕疵让人诟病。
自然,结果是一票赞成,十票反对。
章杰气得青筋暴涨,却也只能徒唤奈何,常委会结束,第一个拂袖而去。大伙望着他矮胖的背影,均露出鄙夷之色。
……
任命文件一下达,立即在公安局掀起轩然大波。以往大家觉得地位“固若金汤”的章书记,吃瘪了。一贯在局里夹起尾巴做人的汪文凯猛然抖了起来。
当天晚上,汪文凯就屁颠屁颠的上门道谢来了。
老爸知道他会来,推掉了一切应酬,专门在家里等他。我也在等他。这个时候,汪文凯如果不第一时间来表忠心才叫有鬼了。
“谢谢柳书记,谢谢柳书记……”
汪文凯满脸堆笑,腰差不多弯成了九十度。难为他四十岁地人了,还有这般本事。貌似本衙内上辈子四十岁的时候,地上掉了一百块钱,腰都不能弯得这样利索。
老爸微微蹙了蹙眉。
瞧得出来,对汪文凯这般狗腿摸样,老爸不是很看得惯。他还是比较喜欢脚踏实地干工作地干部。不过眼下初来乍到,无人可用,也只好将就了。无论如何,汪文凯总算是严玉成推荐的人。
“文凯同志,都是干革命工作嘛……这次提拔使用你,也是工作地需要,你要更加努力啊……先坐吧……”
我暗暗好笑,老爸的官腔越来越纯熟了。
“是地是地,我
力工作,不辜负柳书记的信任……”
“文凯同志,公安局内部,要大力整顿。开展工作要拿出魄力来,雷厉风行。有市委市政府为你撑腰,不要怕得罪人,明白吗?”
怕汪文凯畏手畏脚,老爸特意为他打气。毕竟名义上,章杰还是他的顶头上司。
“明白明白,请柳书记放心。”
……
“黑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我正在医院陪小青姐说话,黑子三人到了。
“办妥了。”
来到住院部外边的花坛,坐在一个大树的树荫下,黑子说道。
“那个胡正超就是个软蛋,黑子哥才捏住他的脖子,就吓得屁股尿流,什么都招了。”
胖大海笑着说道。
以黑子的威势,胡正超确实完全不够瞧的。
“他怎么说?”
“他说,宁爱兵的姐姐,就是章杰的姘头,两个人经常私下相会……”
嘿嘿,这对狗男女还真是嚣张啊,这样地事情,连一个流氓混子都知道了。
“在什么地方相会知道吗?”
胖大海搔搔头,说道:“这个,胡正超就不清楚了。”
我点点头。毕竟胡正超只是宁爱兵的小跟班,宁爱兵姐姐和章杰私会的地点,他怎能知道?不过这没关系,现在基本已经确定章杰和宁爱云有奸情,至于如何坐实,本衙内自有办法。
“辛苦了,你们回去吧。
”
黑子几人就是一愣。大刚说道:“俊少,就这样算了?”
我笑道:“不然你想怎样?”
“怎么的也得把这几个小子收拾了,打断他们手脚算是轻的。”
我嘿嘿一笑,淡淡道:“不必了。这个事情你们不用再插手了,都回向阳县好好呆着,千万别再犯事。风向马上要变了。”
胖大海有些不甘心:“俊少,照我看,怎么的也要卸下他们几个零件来。”
“嘿嘿,卸下几个零件算什么?”
“啊?”
胖大海和大刚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
这位大少也太狠了吧?这还不算什么?
“那,俊少你的意思是……”
胖大海试探着问道。
“我要他们的命!”
……
向阳县公安局局长办公室,我与梁国强对面而坐。
“师父,我要向你借一个人。”
“借谁?”
“借谁我也不知道。我要的这个人,必须要会跟踪拍照,有侦察经验地。”
梁国强眉毛一扬:“这样的人有,但我要知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调查章杰和他的姘头,收集他们私下幽会的证据。”
与梁国强说话,我自然不需要拐弯抹角。当即将我掌握的情况和所要采取的措施详细说了。
“这么说,你是要将章杰连根拔起了?”
梁国强吃了一惊。
“嘿嘿,他姘头的兄弟差点要了我的命,难道我就这么算了?再说,这么一个人,实在没资格担任如此重要的职务。”
“柳书记知道吗?”
“前天,宝州市公安局已经换了局长,你应该听说过了吧?”
这样的大事,同在公安系统,焉能不知?
梁国强陷入了沉思。我知道,他已经开始从技术上考虑问题了。
“我看,肖武可以。”
沉思有顷,梁国强开了腔。
“肖武?”
肖武是县委保卫干事,我地师兄,身手甚是了得。
“嗯,他以前也干过侦察兵,我正准备把他调到刑警大队来呢。既然你要用,那就先叫他干完这趟活吧。”
“为什么不叫刑警队的人去干?”
我有些不解。在我想来,毕竟刑警队地人更加专业。
“你别忘了,章杰是地区公安处的副处长,他叔叔还是省厅的厅长。”
梁国强淡淡点醒我。
对,怎么把这茬忘了。貌似章家叔侄这两顶官帽子,对公安系统内部的人,心理压力还是蛮大的。搞不好就会倒戈一击。
“放心,肖武很机灵,就算被发觉了,至少脱身不是问题。章胖子还能追得上他?”
想起章杰肥头蠢脑地模样,师徒俩一齐发出了“嗤嗤”的嘲笑声。
梁国强办事老到,当即一个电话将肖武召了来,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就将事情对他说了。肖武眉毛都不眨一下,一口就应了。
师徒三人又密议好一阵,将要注意地细节一一商讨清楚。
“一切要小心行事。”
临了,梁国强又再次提醒了一句。
这个事情,毕竟上不得台盘,若让章杰察觉了,立即便会引起轩然大波。然则官场争斗,是顾忌不了太多的,既然打算动了,就要下狠手。
“师父放心,我心里有数。”
肖武和梁国强性子相近,也是不多话地人。
……
汪文凯就任公安局长,头一件事就是重新调查财会学校的案子,并且指定了新地专案组长,将刑警大队长杨双清排除在外。
我原以为宁爱兵这几个混蛋见风向不对,会选择外逃。谁知道一抓一个准。兴许他们觉得有章杰撑腰,什么都不必担心吧!重新抓回局子里之后,这三个家伙口径一致,咬定是与我和小青姐在路上碰到,发生言语冲突,导致斗殴,而且是本衙内先动的手。一时之间,案子陷入了僵局。
章杰虽然卸任了公安局长的职务,毕竟还是市委政法委书记兼地区公安处副处长,是汪文凯的顶头上司。汪文凯想要在短时间内完全清洗章杰的势力,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大家都在观望,不知道柳书记与章书记的较量,最终谁胜谁负。
不过我倒是不太担心,其一,汪文凯成了正印局长,章杰再想动手脚,没那么方便了。给汪文凯一点时间,迟早会破掉宁爱兵胡正超和王万军的三人同盟,只要其中一个人的证词出现反复,整个“防御体系”立即瓦解,何愁不能各个击破?其二,现在已经是七月初,“严打风暴”迫在眉睫,到时不要说区区一个章杰,就是省厅章厅长,很多时候也是无能为力的。如同汪文凯所言,这三个混蛋案底不少,财会学校这案子找不到证据,其他案子照样可以置他们于死地。
但让我意料不到的是,检察院竟然提前介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检察院提前介入
陪小青姐在医院的小花园散步的时候,两名检察官找
“请问你是柳俊同学吧?”
两名检察官一男一女,男的为头,三十来岁年纪,长相还算周正,有股子国家干部高人一等的味道。女的貌似比那男的还要大着两岁,如果脱了检察官制服,就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不怎么起眼。
猛一见到检察院的同志,我心里有点奇怪。
照说现在严打尚未开始,这案子不会这么快就到检察院吧?再说就算到了检察院,通常检察官也只会提审人犯,不会与我们这类“受害人”有什么直接接触。
案件侦查可是公安局的事情。
“我就是柳俊,请问你们是……”
那女检察官先就松了口气,感叹道:“你可真难找。”
这是什么话?貌似本衙内并不擅长玩“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一套把戏。
见我愕然,女检察官解释了一句:“我们去学校找了两次,你都不在。”
这倒是。基本上我就没怎么在学校呆过。本衙内不“重入炼狱”地决心。绝不会因为到了宝州市就有什么改变。不过这两位也太笨了点。要去学校找两次才想起来医院!
“你们是检察院地同志吧?”
我问道。
“嗯。我叫李瑞峰。这位是我地同事蒋敏。我们都是宝州市检察院侦查监督股地干部。”
那男检察官自我介绍道。
“这是我们侦查监督股地李股长。”
蒋敏连忙报出了李瑞峰的官衔。
我淡淡一笑。觉得这位蒋敏也真是搞笑,在一个地委委员的儿子面前报“股长”地招牌!
“李股长,蒋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维持着适度的礼貌,并且按照官场规矩,也给了蒋敏一个“股长”尊称。随着年龄渐长,我这个“衙内”也越来越做得稳重了,轻易不随便摆谱。
“这位一定就是柳青同志吧?”
李瑞峰不直接回答我地话,自顾自问小青姐。
我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种态度我可不大喜欢。瞧来这个李瑞峰也是很牛皮哄哄的,总是想掌握谈话的主动权。
当下不等小青姐开口,我就代答了:“不错,她就是我姐柳青,你们有什么事?我姐现在身体尚未康复,不能长时间谈话,请你们简单些。”
见我一口一个“我姐”,而不是“堂姐”,小青姐嫣然一笑,颇为欢喜。
李瑞峰直接皱起了眉头。大约以往他只要一打出什么“侦查监督股股长”的招牌,人家总是客客气气的吧,不曾想我这个半大小子这么“拽”。
本衙内眼下做事地风格就是这样的。你对我客客气气,我也就谦虚守礼,绝不乱摆架子。你若是牛B哄哄的,对不起,本衙内不吃你那一套。貌似鄙人现在乃是正宗“衙内”,凡事要立起个体统来才行。太软了容易被人家拿捏!
“是这样,我们想来了解一下,关于六月十八日在财会学校门口发生地那件斗殴案件的情况……”
我一听“斗殴案件”四字,心里头火气就直往上窜!
你妈的,小青姐都差点没命了,你们这帮混蛋还在一口一个“斗殴案件”?这还是我爸当着宝州市委书记呢,若换了别的平头百姓,是不是要亲手把小青姐再给宁爱兵送上门去你们才甘心啊?
“李瑞峰同志,你听谁说地这是斗殴案件?检察院这么定性的吗?明明是宁爱兵这三个流氓拦路意图**,持刀伤人,我们正当防卫,怎么你们口口声声就是‘斗殴案件’呢?”
李瑞峰和蒋敏目瞪口呆,万料不到才一开口,就被我硬生生推到了墙角。而且这个半大小子开口闭口“意图**”,一点都不带脸红。
倒是小青姐在一旁脸色泛红,有些不好意思。
“呃,是这样的,我们检察院觉得这件案子在侦查过程中可能出现了偏差,因此提前介入,向当事人了解情况,请你配合!”
李瑞峰话语说得客气,语气里却明明白白透出一股倨傲之气。
“案件侦查过程中出现了偏差,你们应该去监督公安局。再说了,好像只有经济案子和渎职案子,才归检察院直接侦查。我们这可是刑事案子。对不起,我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你们请回吧!”
李瑞峰碰了这么个硬钉子,气得脖子上青筋暴涨,怒道:“柳俊,你这是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这位已经“驴不胜怒”了!
“李股长……”
我冷笑一声,故意将“李股长”三个字拖得老长。
“……我不想说话居然也妨碍你执行公务了?拜托你回去把《宪法》多看几遍,了解一下公民的权力和义务。老实说,我真不知道你这个检察院的股长是怎么当上去地!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别跟着章杰瞎混了,没啥意思!”
这个鸟李瑞峰,都到这份上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章杰这回未必讨得了好去,他居然还敢明目张胆来搞什么“提前介入”,毫无疑问是章杰的死忠。我就更没有必要给他半分面子了。
“你……”
被我一语揭穿心事,李瑞峰气急败坏之中带着些色厉内荏。他身旁地蒋敏,更是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姐,我们回病房去休息吧。”
“哎……”
青姐应了一声,自然而然将胳膊搭到了我肩膀上。她身体虚弱,这些日子,都是我扶着她出来散步的。
“你……你们不能走……”
李瑞峰急了,叫道。上前一步,似乎是想阻拦我们。
“怎么,李股长想要采取什么强制措施吗?那就请便!”
完,我扶着小青姐,头也不回地走了。将两位检察官硬生生晾在了当地。
我和小青,一个未满十四周岁,一个伤重未愈,谅必他李瑞峰还没这个胆子采取什么强制措施。
不过虽然大大给李瑞峰吃了一个瘪,本衙内心头的郁闷只有更在他之上。奶奶地,老子在向阳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才到宝州市几天,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上门来?
虽说宝州市是地区所在地,“藏龙卧虎”,但是市委书记地儿子,也不是可以这么任人随意拿捏的吧?
我一回到病房,安顿好小青
去了医生办公室,要通了严玉成办公室地电话。可办公室批阅文件,一找就中。
“严伯伯,跟你说个事……”
我在电话里将检察院提前介入的事情说了。
“我知道了。”
电话那边,严玉成沉默了一下,说了四个字,就将电话挂掉了。
这事情,因为涉及到我,许多时候老爸要避嫌,不好亲自出面,严玉成的地位却是比较超然,操作起来更方便些。也不知道严玉成采取了何种手法,总之这个讨厌的李瑞峰只出现过这么一次,就再也不见了踪影。料来是严玉成给毛益农施加了压力。
省公安厅章厅长的牌子好使,地区政法委书记地招牌可也不是吃素的。像李瑞峰这种级别的干部,夹在两股力量之间,稍一不慎,就会被挤压成饼!可笑李瑞峰还真将自己当个人物。
“不行,这个事情看来要抓紧了!”
坐在小青姐床头,我自言自语。
“小俊,什么事要抓紧啊?”
青姐好奇地问。
“没事,你好好休息。”
“不嘛,你说给我听……”
青姐不依道。
“这些事情,你不懂地。”
青姐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你总是小看我……我知道你瞧不起我……”
“没有啊?我哪有瞧不起你?”
我双手一摊,很是无辜,也有点头痛。
“那你为啥什么事情都不同我说?”
青姐生气起来,嘴皮子都是紫的。不过现在当然远未达到这个级别,只是两道弯弯的柳叶眉微微往中间蹙,薄薄的嘴唇轻轻撅了起来,颇为可爱。
自打她奋不顾身为我挡了一刀,我对小青姐地感觉与以前完全不一样了。没有受过人家救命之恩的人是很难理会这种情感的。暂时也还不能称之为男女之情,却有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信赖。试想一个随时可以为我去死的人,难道还不值得信赖么?
我拉起她的手,轻轻拍打着,微笑道:“我就是怕你太伤神了。”
青姐就笑了,很开心地样子。
“那你说给我听,就当是讲故事好了。我知道你有好多故事……”
瞧她说着又有些神情古怪的样子,估计是想起了我给严菲讲故事地情形。几个女人缠夹不清,是最令我头痛的事情,如今还小着,便已如此“难缠”,再大得几岁,那还了得?
唉,日后地事先不必理会,且解了眼前的“危厄”再说。
“好吧,既然你喜欢听,那我就当故事讲给你听,不过有个条件,你听完了要乖乖睡觉……”
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对严菲地语气,待得回过神来,迎上小青姐有些促狭的眼神,很是心虚气短了一阵。
“好吧,你说完了我就睡觉……保证乖乖的……”
青姐朝我做个鬼脸,也装起了“乖乖女”。看来女人无论年纪大小,在心仪的男子面前,总是会不经意的流露出“娇柔”的一面。
于是我打叠精神,说起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青姐脱离了生命危险,自然无须再在特护病房呆着,不过住的也还是高级病房,单间的,没有别的病人,连七娘都出去买东西了,病房里只有我和小青姐两个人,倒无须担心秘密泄露。
“这么说起来,这个章杰才是关键了?不打倒他不行……”
呵呵,“打倒”,有几年没听过这个词语了。但用在这里却是十分传神。
“对,就是要打倒他……”
“是啊,不然十二叔在市里面就没威信了。”
我大吃一惊,能够听出章杰是关键所在并不难,我都说了,但是一下子便联想到“十二叔的威信”,却着实不简单。我原以为她只会关心宁爱兵三人是否伏法,自己的“大仇”是否得报呢。没想到她竟然能站到这样的“高度”看问题。当下盯着她猛瞧起来。
青姐被我瞧得不好意思,脸颊上泛起酡红,娇羞地道:“怎么啦?”
“行啊,小青姐,眼光蛮毒的嘛……”
我啧啧称奇。
青姐扁扁嘴,说道:“这有什么呀,当一把手的人,最怕下边有人捣蛋了。”
“你又是怎么想到的?”
我饶有兴趣地追问。
青姐有些气恼:“小俊,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人家现在读了中专呢……”
是!
看来这读书与不读书就是不一样,见识都会自然而然高人一等了。
“小青姐,行啊,读了中专,厉害了。”
我笑着调侃。
青姐就轻轻捶了我一下:“不许笑话我。”
“不是笑话你,是真心夸奖。我估计,明年柳家山的企业管理委员会就要改成集团公司了……其实改不改名都无所谓,关键是要准备走出去了,不能老窝在柳家山……到时你便大有用武之地了。”
这倒不是我信口开河,柳家山的企业经过数年发展,规模已经很不错了,确实是要逐步走出去,老窝在柳家山一隅之地,不利于后续发展。这是企业扩张的必由之路。
谁知小青姐却有点不开心。
“小俊,我不想再回柳家山了……”
“那你想做什么?”
我随口问道。
“随便你安排吧,只要不回柳家山就行。省得我爸我妈一天到晚要给我介绍对象。”
青姐边说边观察我的脸色。
我搔搔头,这倒确实是个问题。我总不能因为小青姐对我“有意思”,就一门心思要将人家赶紧给嫁掉吧?那也太不地道了。小青姐刚才表现出来对事物本质的了解,让我对她刮目相看。用得好了,不定真是个好人才。况且我现在对小青姐的感情,连我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了。
“行,我来安排,包你满意!”
我只得夸下“海口”。
青姐就满足地一笑。对我的承诺,她从未怀疑过。
“小俊啊,你打算怎么对付这个章杰呢?”
青姐转换了一个话题。
我淡淡一笑,说道:“这个我自有办法,总之他蹦不了多久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章 章杰倒台
武果然能力出众,不负所托,不过几天时间,就将我片搞到了手。自然,不是那种光屁股的照片,那个难度太大,不好搞。但是照片上,章杰和宁爱云神态亲密,其中有一张照片,章杰的手放在宁爱云的胸口,双方暧昧的神态清晰可见。
这就足够了。
“小俊,这些照片,你打算怎么用,直接寄给地区纪委吗?”
梁国强到底是体制内的人,皱着眉头看完照片,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地区纪委。
我微微一笑,说道:“寄给纪委就太露痕迹了,谁都知道他和我爸不对付。”
梁国强点点头:“我也觉得不妥,不要被人家抓住什么把柄才好。”
若说把柄,梁国强的担忧确有道理。前些年大革命的时候,倒是一点都不用担心这个问题,那时节,只愁没材料。据说有一个“敌特”的案子,最后定案的依据竟然是“敌特”本人的日记。试想一个做特务的人,居然会记日记,那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么?如此荒谬不经的事情,也做了出来,本衙内这点小小“阴谋诡计”算得什么?在“专政高手”眼里简直不值一笑。
但现在环境不同了,当权者大都吃过大革命的亏,对动乱时期随意“罗织罪名”的做法犹有余悸,说“深恶痛绝”一点不过分。我把出这种手段来,怕是又要犯忌讳,至少也免不了严玉成好一顿训斥!
可是利器在手,不用是断然不成的。而且照现在的情势看,若不使用雷霆手段,要彻底扳倒章杰难度不小,就算闹到龙铁军面前去,事情也不见得能称心如意。
连小青姐都明白“事关十二叔的威信”啊!
“听说章杰地老婆是个醋坛子。我们不妨把照片寄一套给她……”
我微笑着淡淡说道。
肖武顿时竖起大拇指。
梁国强也笑了:“我看这倒行得通。她老婆一闹起来。章杰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打哪来地了。”
貌似老婆怀疑老公有外遇。找人拍几张照片也很说得过去。
一切如我所料。照片一寄到。章杰地老婆便打翻了醋坛子。
章书记这位夫人姓黄,闺名亚男,乃是前任宝州地区革命委员会黄副主任的千金小姐,眼下在宝州地区人大联工委任职主任科员。论长相,与章杰书记旗鼓相当,并称一时瑜亮。论个性,真乃人如其名,巾帼不让须眉,好一个超前韩国版“我的野蛮老婆”!
这些情况,本衙内自然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不然地话,章书记与宁爱云的“艳照”,也不会第一个便奉送给黄亚男观赏。而且听说黄主任早先就因为章书记“生活作风不检点”的问题闹过不少回数,只因缺少真凭实据,每次都未能大获全胜,总是被章书记左右腾挪,花言巧语蒙蔽过关。像这类事情,属于“夫妻吵架”范畴,同样的,没有真凭实据,上级领导也不好置喙,最多叫章杰谈谈话,要他注意一下影响罢了。倒从未动摇过章杰的地位。
不过这回不一样了,黄主任手头如今可是“铁证如山”。
若黄亚男是个头脑精明的人,我也不会考虑将照片寄给她,没的打草惊蛇。正是因为看准了这位章夫人烈火般的性子,才使出了这一招。我料定黄亚男一见照片,必定气得发昏,会不顾三七二十一与章杰大吵大闹。依照黄主任一贯地作法,是会闹到章杰办公室去的。等她回过神来,一切都已经迟了,事情已经闹大发了。
黄亚男打上门去,在章杰脸上留下数道血痕,时间是七月十四号。
三天后,也就是七月十七号,南巡首长签署了著名地《717》指示,即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的指示,等于正式向全国发布了“严打”的号令。
我记得这个事情,全国人大是正式立了法的,并且以主席令的形式发布。不过现在暂时还没有。首长批示容易,要变成正式地法律条文,需要一定的时间。具体应该是在九十月份吧。不过那没关系,首长指示一传达,全国各地执法机关便开始了紧急部署。
省自然也不例外。当即成立了以党群副书记白建明同志为组长地“N省严厉打击刑事犯罪领导小组”,省纪委书记、省政法委书记、省委秘书长和分管政法口的副省长担任副组长,公检法司一把手和省委省政府办公厅负责人列名领导小组成员,统一领导全省的“严打斗争”。
到了宝州地区,更是引起空前重视,地委书记龙铁军亲自担任“严打领导小组”组长,行署专员周培明,地委副书记、纪委书记刘文举,党群副书记康睿,地委委员、地委政法委书记毛益农担任副组长,严玉成、柳晋才等人皆列名领导小组成员。照说严玉成和老爸在地委的排名都在毛益农之前,考虑到这是“严打专项斗争”,毛益农这个主管领导担任副组长也便顺理成章。
全省十五个地州市,由地委书记一把手亲自担任“严打领导小组”组长的,只有宝州地区和青凤地区。其余大都是仿照省里的做法,由专职副书记担纲领导。究其原因,在于龙铁军是军人出身,对这种重大地“准军事行动”高度重视,亲自挂帅便不足为奇了。而青凤地区则是全省治安形势最严峻的一个地区,各类大案要案地发案率高居全省之冠,地委书记焉能不重视?
到了宝州市,自然也要依样葫芦,成立一个“严打领导小组”,龙铁军率先垂范,做出了榜样,老爸当仁不让,一屁股坐了领导小组组长的位置,市委副书记、市人民政府市长苏志新,党群副书记卢瑜,市委副书记、市纪委书记程春年加上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章杰,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马连良为副组长,公检法司和市委市政府办公室地负责人为组员。
老爸办事一贯雷厉风行,“严打领导小组”甫一成立,立即召开全体会议。会议上,老爸独断专行,指定党群副书记卢瑜为常务副组长,具体负责领导小组的日常领导工作,指定章杰为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并且规定每三天必须召开一次全体会议,听取政法系统地相关行动部署,平时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必须每日向组长和常务副组长至少汇报一次工作,以便领导小组能
解一线情况,做出具体的指示!
“同志们,这次严打行动,乃是一次极其严肃的斗争。是党中央根据改革开放后社会治安的新形势和发展趋势,审时度势,做出来的英明决定。我们必须坚决地,彻底地,毫不犹豫地执行党中央地命令!从现在开始,从严从快打击各类犯罪和各类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有力维护社会治安秩序,保障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保障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顺利进行……同志们,这是一场严酷的战役,必须坚持由领导小组统一决策部署,严禁各自为战,分散力量,以至影响严打的效果,给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机……每一个同志,都必须全力以赴!”
会议上,老爸神色严肃,语调铿锵。
与会人员纷纷表态,坚决拥护党中央的严打方针,坚决拥护省委、地委的严打政策,坚决贯彻落实柳书记地具体指示和命令。
章杰作为政法委书记,当然的严打行动领导人,就这么轻轻松松被剥夺了对这场“严打斗争”地指挥权。这又不是常委会的正常分工,如柳书记所言,是作为“一场严酷的战役”来开展的,是一个有时间限制的阶段性斗争,一切按照“战时模式”进行,因此也就必须坚决服从领导小组地安排,不存在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章杰尽管满腹怨恨,也只能憋着,半点也发作不出来。在这样重大地行动中,他作为一个负责政法工作的领导干部,如果胆敢跳出来唱反调,问题不是一般的严重,老爸可以揪住这一点,立即向宝州地委提出调整他的工作岗位,正大光明,丝毫不用担心人家说他打击报复。
毕竟在这种从上而下的全国性“大运动”中,任何个人恩怨都是绝对上不得台盘的。
有了这个“严打领导小组”撑腰,汪文凯彻底放开了手脚,在公安局内部进行了名正言顺地大规模“清洗”。当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清洗。正当用人之际,汪文凯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本就紧张地人手清理出公安系统去。
他所采取的手段很是“光明正大”,将公安局能够动员地力量全部动员起来,成立若干个行动小组,按照宝州市的行政区域划分,各管一块,明定任务。当然,这有一个先后主次之分,第一拨打击地重点区域,毫无疑问放在了城区。为此,汪文凯抽调了许多区镇派出所的警力,集中使用。给每一个行动小组都指定了临时负责人,这些临时负责人,自然大都是汪局长认为靠得住的人。
“柳书记说了,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要打破常规,不拘一格,大胆使用人才!”
在动员会上,汪文凯搬出了市委柳书记的讲话,给自己的“清洗行动”冠上了正大堂皇的理由。面对着如此声势浩大的全国性行动,谁又敢跳出来做“出头鸟”?
起来,汪文凯也没有这么多亲信可用,一些行动小组,还是不得不用一些平日和自己“不对路”的人负责。可是在这种非常时期,料必也没人敢不服从安排乱来。
“柳书记指示,在本次‘严打斗争’中,必须万众一心。凡是敢于阳奉阴违,对犯罪分子打击不力,甚至包庇纵容犯罪分子的,一律就地免职。情节严重的,开除党籍开除公职,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呵呵,这意思就是说,某可是奉了“尚方宝剑”的,谁敢不听招呼,别怪我老汪手下无情!
“严打斗争”尚未完全展开,章杰章书记的“艳照”就出现在了所有地委委员的案头。而照片的来源,竟然是出自黄亚男之手。慨因黄主任教训了章书记之后,意犹未尽,当即返身杀奔地区财税局,声称要撕烂宁爱云这个“狐狸精”的骚X。
宁爱云也不是省油的灯,初时兀自嘴硬,口口声声向黄亚男要“证据”,不然的话,要跟她“没完”。两个女人这一闹,自然吸引了无数旁观者前来看热闹。黄亚男一气之下,甩出了那叠照片。
铁证如山,宁爱云顿时目瞪口呆!
黄亚男大获全胜,虽然未曾撕烂“狐狸精的骚X”,却也在宁爱云风骚俏丽的脸上留下了“永不磨灭的痕迹”。黄主任解恨的同时,那些“艳照”也便不可避免地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因此地委领导们见到这些照片,自然也就不会去想它们是否会有其他来源了。
龙铁军如此正统的领导干部,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哪里忍得了这个?当即拍案而起,雷霆大怒!马上召开地委会议,当场作出决定,免去章杰宝州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职务,只保留一个地区公安处副处长的空衔。章杰在地委,本也有很强的靠山,不仅仅是靠着章厅长的招牌而已,但是摊上了这档子“丑事”,还有照片为证,正逢上龙铁军怒发如狂,他的靠山又怎好轻易去捋“虎须”?自然只能暂时附和,待这事风头过去,再“徐图恢复”了。反正官场上的规则,只要没有彻底倒下,如果靠山硬扎的话,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之日。
可惜的是,本衙内并没打算给章书记这个机会。
章杰免职,宝州市委政法委书记的职务,照老爸的建议,紧急调梁国强担任。
本来向阳县的严打工作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梁国强并不适宜调动。但非常时期便行非常之法,面临如此重大的行动,柳晋才新任市委书记,也确实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龙铁军深为体谅,当即同意。
梁国强一到任,自然是把出“铁手段”。汪文凯得此强援,立即组织力量,突审宁爱兵胡正超王万军三人,胡正超招架不住,首先招供,随即宁爱兵王万军也一一交代了许多犯罪事实,“拔起萝卜带出泥”,章杰的包庇罪行暴露无遗。
八月份,“严打行动”到达**时,宝州地区公安处副处长章杰同志铛入狱,他的姘头宁爱云同样因为包庇罪入狱,倒做了一对“患难夫妻”。
至于作恶多端的宁爱兵胡正超王万军这干流氓恶霸,自然和那一场“严打斗争”中许多的严重刑事犯罪分子一道,去了该去的地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一章 中央一号文件
九八四年一月一日,党中央下达《关于一九八四年农通知》,俗称“中央一号文件”。这份文件一下达,立即成为各地领导干部的“必修课”,几乎人手一份。自然也是本衙内的必修课。这可是中央关于本年度农村工作的纲领性文件,焉得不重视?每年中央关于农村工作和经济建设的政策性文件和纲领性文件,我全都会认真拜读,反复揣摩。
虽说是穿越回来的,但上辈子八四年的时候,我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懵懂少年,正在初三课堂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怎会去关系这些大政方针方面的东西?纵算成年后,忙于生计,四处奔波打工糊口,除了对社会变革大的走势有一些直观的认识之外,对政策的把握基本上也是空白。
如今坐拥柳家山实业一半的股份,身价超过千万元之巨,对政策的变化,自然而然变得异常敏感起来。
所谓“知子莫若父”,对我这个脾性,老爸了如指掌,每次重要的文件(非保密性质的),都会多带一份回家来,交给我去研究。省得父子俩争来抢去。
仔细拜读完一号文件,我抬头望了老爸一眼,见老爸也正向我望来,便笑道:“爸,关于今年的农村工作,中央的政策重点很明确啊。”
着我走过去,指着文件中的第二段第一句给他看——今年农村工作的重点是:在稳定和完善生产责任制的基础上,提高生产力水平,疏理流通渠道,发展商品生产。
其实这句话,也是老爸正在琢磨的。文件开宗明义指出,重点就是落在“疏理流通渠道,发展商品生产”这十二个字上头。
八三年的严打工作,经过几次大地“会战”,整个宝州地区取得了辉煌的成绩,一大批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刑事犯罪分子纷纷落网,经过“公捕大会”“公判大会”这样大规模的群众集会,对其中罪大恶极地首恶分子,予以判处死刑和无期徒刑的严厉惩处,极大地震慑了罪犯,社会治安形势得到很大程度的好转,老百姓的安全感加强了,单身女青年晚上也敢一个人出门了。
而通过这场“严打斗争”,父子联手,扳倒章杰,老爸在市委的权威一下子确立起来。章杰这小子,靠山可是硬扎得很,严玉成如此强势的一把手,两年间也没能将他如何。老爸一上任,不但拿掉了他的官帽子,还投进监狱,判了七年重刑。焉能不令人肃然敬服?
关于章杰倒台,面子上龙铁军和宝州地委是得了些彩头地,省委省政府对此事十分认可,觉得宝州地委在“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方面不手软不含糊,有魄力!
“无论涉及到谁。不管职务多高。以往功劳多大。只要触犯了法律。就一定要严惩。”
这可是省长廖庆开亲口引用地“最高指示”。以表示对宝州地委“严打决心”地肯定。
“这个老龙。果然还是带兵打仗地脾气。敢啃硬骨头!”
这是省委副书记。“省严打领导小组”组长白建明地原话。
不过。这也都只是台面上地东西。既然章杰犯罪证据确凿。哪会有人公然出面为他“辩白”?自然是一个个义正严词。大义凛然了。至于私底下情形如何。外人又岂能得知?
估计老爸这回得罪地人海了去了。
但是这也没办法,官场争斗,从来都是讲不得客气的。不显雷霆手段拿下章杰,老爸怎能在宝州市这潭“浑水”里稳坐钓鱼台?
往后有人要来找回这个“场子”,那也是往后的事了。见招拆招就是。
现在“严打斗争”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经济建设工作自然又要提到主要地议程上来了。毕竟这才是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头等大事。
宝州市虽说是地区首府,地处内陆,工业基础一贯薄弱,辖境内拥有的最大工业企业“天福钢铁厂”(因建在宝州市郊区天福乡而得名)倒是规甚大,不过乃是部属企业,正师级架子,N省都管不到的。与县处级的宝州市就更加不搭界了。说起来,宝州市也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县级市。如何唱好“农村经济建设”这出戏,为广大农民谋福利,自然是市委市政府头一关注的问题。
省委地委先后将严玉成和老爸调任宝州市当一把手,正是看中了他俩在向阳县大力发展工农业生产的能耐。在宝州地区的历史上,此前还从未出现过贫困县的两任一把手三年之内都坐上宝州市头把交椅这种事情。
“嗯,疏通流通渠道,发展商品生产,你有什么建议?”
老爸问道。
我几岁地时候就开始充当老爸的智囊,而且事实证明,这个智囊当得还满称职,基本上是“言出必中”。几年时间下来,老爸自然已经养成了与我“商讨大事”的习惯。
照严玉成的话说就是“你家有个诸葛亮”,也算得老爸之幸罢?
“其实若论小商品生产,宝州市如今远不如向阳县……”
这也是事实,严玉成和老爸在向阳县前后经营五年,并且是大力发展集体企业,各类中小型工厂犹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崛起,尤其是柳家山,已经具备了极强的实力。而宝州市却是严玉成上任之后才开始大步追赶,落后于向阳县就在意料之中了。
“……不过,宝州市也有向阳县不具备地优势。交通方面,比向阳县发达,而且是地区首府,非农业人口多,也就是活钱多……”
不可否认,尽管经过了数年的改革开放,国家工作人员地消费能力仍然大大强于普通农民的消费能力。在经济总量方面,宝州市一直是处于地区首位地。
老爸微微皱起眉头:“吃老本可不是个办法。
”
我笑道:“吃老本当然不行了。我要说地宝州市另一个优势在于,城市地知名度远远大于向阳县。”
宝州市乃是古城,放在全国不敢说,单单就N省而论,其知名度远非向阳县可比。宝州市与宝州地区重名,全省也才十五个地州市嘛。
老爸眉头蹙得更紧:“虚名当不得饭吃。”
我笑了:“谁说虚名当不得饭吃?爸,你这个观念可要不得。”
在自家老子面前,我偶尔也会放肆一把。
“这个城市名片可是很重要的,有着无可估量的潜在价值。”
一不小心,又冒出了后世才有地词语。
好在老爸领悟力非凡,闻言笑道:“城市名片?嗯,这个说法有点意思……那你倒是说说,怎么把这个虚名变成实利?”
我瞄了老爸眼前的水杯一眼,已经见了底,便拿过杯子去给他续茶水,顺手把橱柜里的一碟花生一碟酱牛肉拿了过来。
爱吃酱牛肉这个毛病,我已经从巧巧面包屋带到家里来了。
对于这个习惯,老爸不置可否,老妈却是大力支持。因为老爸在和我谈话的时候,也会知不觉吃下许多。“食少事烦”,乃是诸葛孔明速死之因,老爸如今也有这个趋势。能让他多吃点东西,总是不无禆益。
老爸笑笑,捏起两片酱牛肉放进嘴里。
这个酱牛肉却不是买的,乃是小青姐亲手做的。
青姐身子已然大好了,回到财会学校去上课。出了那档子事,七伯七娘本来是坚决不同意她再留在财会学校的,女孩子家,读不读书无所谓,性命要紧。不过小青姐自己坚决要留下,双方争执不下,最后把官司打到了老爸面前。
老爸是教书先生出身,自然支持小青姐。
“十二弟”发了话,七伯七娘再有多少不情愿,也只好都咽了回去,一再吩咐小青姐要注意安全,不可随意出校门之后,才万般无奈回了柳家山。
有了那段“生死缘”,小青姐每逢周日几乎都会来我家做客。其实说做客不太确切,基本上她一来,家里就没老妈啥事了。干家务下厨房,她与梁巧一样,是一等一地好手。
老妈开始还讲点客气,与小青争抢着干活。次数多了,也便慢慢习惯了。毕竟是本家侄女,不算外人呢。眼见得小青姐干活的利索样子,老妈就忍不住大发感慨。
“小青啊,谁要是娶了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青姐就抿着嘴笑,趁老妈不注意,眼光直往我身上瞄。本衙内倒也坦然,并不再回避的目光。
对于小青姐日后的出路,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安排。不过她自己乐不乐意接受,就不得而知。
且待她毕业了再说。
青姐逢周日必到,严菲嘴里不说,心里头可是有想法。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之时,特别敏感。不过小青姐是为我挡过刀子的人,她也不好表露什么。只是每逢周日,就腻住我,甚至当着老爸老妈的面也敢拉住我的手说话,以此“宣示主权”,老妈笑眯了眼睛。
貌似这个小媳妇,老妈已经定下来了。
对这些事情,老爸一言不发,也不知是故意视而不见,还是根本没当回事。估计二者兼而有之。在老妈眼里,儿子如今英俊挺拔,已然是小后生了。在老爸看来,大约仍然只是一个“再世甘罗”,要当“上卿”你小子只管当,十二岁想娶媳妇?没门!
“说说你的想法吧!”
老爸边吃肉边催促。大凡工作上地事情,他是半刻都不愿意耽搁的。
“我想宝州市可以建一个大型的小商品批发市场。”
在自家老子面前,本衙内自然不会卖关子,直截了当就掏出了“宝贝”。
“小商品批发市场?”
老爸重复了一句。
“对,就建在市汽车站附近,与火车站的路程也不远,那里的旧房子可以拆掉。”
连地方我都想好了。
“目前宝州地区重工业没有基础,要发展起来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但是轻工业发展势头不错,尤其是向阳县和宝州市,小工厂很多。生产出来的产品,销售方面都是各自为政,资源浪费很严重啊。如果能像柳家山一样,将销售资源整合起来,成立一个统一的销售公司,就能有效的避免资源浪费,还能最大限度地做到资源共享。当然了,在整个地区成立一个统一的销售公司不现实。我觉得建起这个小商品批发市场,就等于是为全地区的轻工业产品,特别是日常小商品,建立了一个统一地销售渠道。”
“嗯……有道理……”
老爸伸出手指敲打着桌面,沉思稍顷,点了点头。
“那这个小商品批发市场的规模就不能太小了,太小了作用不大。”
“正是。要做就要做大,商品尽量齐全,就像……”
“就像什么?”
老爸紧跟着追问了一句。
就像一站式购物广场!
这本是我要说的,话到嘴边才想起,貌似这个“一站式购物广场”是二十一世纪才大规模兴起来的,现在和老爸说这个,为时太早罢?
“就像柳家山的机械厂和风扇厂,产品种类齐全,连冰箱和洗衣机都开始生产了,我打算和五伯合计一下,今年要去外边挖几个技术人才来,准备开始研制空调……商品种类越齐全,就越是能吸引顾客。不但吸引消费者,还能吸引外地地厂家。”
我随口将柳家山扯了出来,搪塞过去。不过好像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呢。
老爸兴奋起来,轻轻拍了拍桌子,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很有道理,把这个商品市场建起来,不但我们自己地产品能走出去,外边的产品也能走进来,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看来今年市里地经济建设重头戏,头一个就是建这个小商品批发市场……”
眼见得自己的提议即将变成现实,我也跟着有些兴奋。
“爸,这个事情要搞就要赶快,中央地文件下来之后,我估计别的地区也会不甘落后的。”
“嗯,涉及到一些居民搬迁的问题,不过没关系,总是能解决得了的。都是为了市里的经济建设大局面嘛……”
老爸已经开始从技术层面着手考虑细节性问题了。
“叮铃铃……”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老爸抓起话筒:“你好……哦,严专员……小俊?在呢……好的好的,我们这就过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二章 专家路线
走进严家的客厅,我就看到了那份“中央一号文件”上。敢情严专员也正研究着呢,叫我们爷俩过来,多半也是为了这件事。基本上,严玉成做党务工作的时间要多过做行政工作的时间。如果说这也分“术业有专攻”的话,他这个常务副专员其实还不如让老爸去做。
自然这只是比较而言,相对于大部分专职行政干部来说,严玉成这个“老党务”搞经济建设也比他们要强得多。而且那时候,党政分家也不是很严格。许多党委书记还是习惯党政一把抓。比如老爸这个市委书记,就经常喜欢抢人家苏志新市长的活干!好在做出了成绩,也有老苏一份。
“来了,坐吧。”
严玉成也不客气,指了指沙发说道。
解英端上茶水来。
“解阿姨,菲菲呢?”
“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正在房间里用功呢。”
解英笑眯眯地答道。
唉,可怜的小菲菲,明明不喜欢读书,每天都要苦苦煎熬。不过我估摸着,她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八成是在画画。
自打我举双手支持她长大了做“服装设计师”,严菲就彻底迷上了画画这个行当,经常拿自己的一些衣服做样版,描了下来,然后在纸张上修修改改,其乐融融。
“我去瞧瞧。”
当下也不理会严玉成“恨恨”地眼光。直奔楼上而去。
“这孩子……”
解英笑着摇摇头。
“晋才啊。这个文件。看了吧?”
呵呵。果然是商量“农村工作”地事情。这也是他俩老朋友地习惯了。碰到官场上地弯弯绕。老爸第一个会找严玉成商量。而遇到经济建设地问题。严玉成就反过来找老爸嘀咕。
“嗯,都看了,刚刚正和小俊商量这事呢。”
“哦?”
严玉成来了兴趣。
“这小子都说了些什么?”
对于一个十岁就在柳家山办工厂的“小子”关于经济建设方面的意见,严副专员倒从来都不轻忽。要不他也不会提醒老爸带我一起过来了。
本衙内压根就是这两位大佬的“高级幕僚”。
且让他们先聊一会,本衙内瞧了“女朋友”再说。
如我所料,严菲地房门是反锁了的。小丫头一准在“干私活”,怕被察觉呢。
“谁啊?”
“我。”
立即,门就打开了,严菲略略有点泛红的俏脸就出现在眼前。
“快进来。”
严菲笑逐颜开,一把拉了我进去,又将门反锁了。
我吓了一跳。如今两人都“老大不小”的了,偷摸摸躲在房间里还反锁上门,天知道严专员怎么想?说不定呆会又要板起脸来训斥我一顿了。
“小俊,好看吗?”
严菲穿一件湖绿色的毛衣,外头罩着一件同样颜色的夹克,在房间里转了一个身,笑嘻嘻地望着我。严菲皮肤极白,颇有“名门淑女”的书卷气,穿绿色地衣服与她的肤色与气质很是般配,端庄贤淑中透出温婉之气,再加上娇憨的神情,显得可爱之极。
我忙不迭点头。
严菲就灿然一笑,朝我招招手。
“来,给你看我画的画……”
我走到小书桌旁一看,果然画的就是她自己,倒有几分神似,在毛衣的胸口位置加了一朵小花。别看这小小的一个改动,确然增加了不少味道。
看来严菲还真有点做“服装设计师”的天赋呢。
“这朵花,你打算画成什么颜色的?”
“红色……红花配绿叶……”
严菲边说边有些紧张地望着我,似乎生怕我的评判与她不一致。且不说地意见与我心中所想完全一样,纵算相差万里,自然也是满口赞扬,谀词潮涌的了。都说女人是靠哄的。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蠢事,傻子才做。
“太棒了……要大红色的……菲菲,你真棒……”
我竖起大拇指,脸上露出“真心钦佩”的神情。
严菲就笑得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骄傲地耸了耸胸脯,瞧她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搞不好真想要扑上来亲我几口。
“菲菲啊,听说地区文化馆这个寒假会举办绘画培训班,我看你可以去报名参加,增加点专业知识。”
我这时候可还不想当真“招惹”她,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啊好啊……”
姑娘只欢呼了一会,马上就撅起嘴巴。
“我妈不会同意的……”
这倒是,解英做梦都想女儿考上大学,焉能同意她去搞这些“旁门左道”?
“没事,你去磨你爸呗,肯定能行。”
我给她出“馊点子”。
以严玉成对她的宠爱程度,说不定真能行。
严菲立马高兴起来,甜甜一笑:“小俊,还是你点子多。”
呵呵,对付令尊大人,倒不是吹牛,本衙内着实有一套。
“小俊,你严伯伯叫你下去呢……”
解英在外头敲门,笑着喊。
我吐了吐舌头,果然对本衙内“不放心”了。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趁机腻歪他地宝贝女儿,可别做出什么令人“捶胸顿足”的事情来。
“哦,就来……”
我赶忙往外走。
“我也去。”
严菲立即跟上来。其实她对我们要商量的“大事”毫无兴趣,所想的,不过是腻在我身边罢了。多年形成的习惯,不大好改。
“菲菲,你地功课做完了?”
解英有些疑惑地问。
严菲又撅起小嘴,嘀咕道:“歇一会也不行?”
“好吧,那就歇一会。”
解英望望我,也知道不让她歇这一会,强行关在房子里,学习的效果也基本等于零,当下勉勉强强点了点头。
“解阿姨,听说严明哥哥要提干了,是不是啊?”
“已经提了。”
起这事,解英又是骄傲又有点无奈。骄傲地是,这个让自己操了不少心的儿子终于成器了,正经八百当了军官,往后地出路是不用再担心了。无奈地是,这一提干,又不知要在部队呆多久啦。她和严玉成就这么一个儿子,分别四年,中间严明不过回家探亲一次,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
解英地心思,如何瞒得过我去?于是笑了笑,说道:“解阿姨,严明哥哥提了干,让他在部队再干两年,就转业回地方好了,进哪个机关不行啊?”
“
子又在出什么馊主意?”
解英尚未回答,严玉成在已经下边呵斥起来。
“嘿嘿,伯伯,这个批评我可不接受。李太白诗云: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让你们父子团聚,享天伦之乐,怎么是馊主意呢?”
我笑着和严玉成斗口。
解英便啧啧称赞。
还是周先生的弟子了不起,开口闭口“之夫者也”,貌似很有才华的样子。
“别在那里掉书袋了。过来,说说这个……”
严玉成这时可没心思与我做口舌之争,伸手敲了敲桌面上那个“一号文件”。料必刚才老爸已经和他谈了建设“小商品批发市场”地构想,严玉成是识货之人,一听就知道有戏,心里头肯定被撩拨得痒痒的了。
“爸爸,听说地区文化馆寒假里要举办一个美术培训班,我想去参加。”
不待我开腔,严菲先就谈起了她的“正事”。
“美术培训?好事啊,我支持!”
严玉成想都没想,一口应承。
解英立即反对:“那怎么行?参加什么美术培训?画画有什么好的?放了假好好读书,复习功课。一定要考上大学!”
严菲还来不及高兴,一盆凉水当头浇了下来,顿时将红艳艳的双唇撅得老高,赌气扭过头不去看解英,乌亮的大眼睛红红的,就要掉眼泪。
我朝严玉成做了个鬼脸。
这一招果然阴毒。
严专员立马不高兴了,板着脸道:“功课是要复习,也要让孩子喘口气。一个寒假而已,十几天功夫,有什么关系?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换换脑子也好嘛……菲菲,就这么说定了,爸爸支持你!”
这回轮到解英别脸嘴巴了。不过瞧在我和老爸地份上,倒没有再和严玉成“理论”。
严菲立即欢天喜地的,扑过去搂住严玉成的脖子就亲了一下。
严玉成便既无奈又满足地笑了。
“小子,这又是你的首尾吧?”
我当时眼睛就绿了。看来严专员聪明睿智,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爸爸,是我自己想学画画,不关小俊的事。”
都说“女生外向”,果然不差。刚刚还搂着严玉成撒娇,这“战火”一烧到“男朋友”身上,小丫头立马翻脸,倒是爱憎分明得紧。
我吃吃窃笑。
严玉成进退不得,怒道:“臭小子,别以为有人帮忙我就奈何不了你……”
“嘿嘿,严伯伯,闲话休提,咱们来谈谈这个农村经济工作的开展问题吧。”
我生怕当真激怒严玉成,慌忙“顾左右而言他”。这个也算我的拿手好戏了,屡试不爽。果然一说到正经事,严玉成便改颜相向。
“那个小商品批发市场的设想很不错。不过还有些局限性……”
我知道严玉成这话的意思,眼睛只盯在一个宝州市,还是个“格局问题”。如今他和老爸都是地委委员,该当放眼全局。
“呵呵,伯伯,这个文件我也是才看了一遍,头脑里一时没有太多地概念。简单谈一点肤浅的看法,供二位领导参考吧……”
严玉成灿然一笑,骂道:“臭小子,也学会打官腔了。”
“那是。如今我好歹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了,这个官腔嘛,多少也要学一点儿。不然会被人家笑话……”眼见得严玉成脸色又沉了下去,慌忙打住,说道:“先说这个延长土地承包期,还有信用社、供销社体制改革之类的,都是原则性问题,没啥好探讨的,上头怎么说就怎么办……”
“这个不要你说,谈具体的经济建设方面的建议。”
严玉成很不客气地打断了我的话。
“经济建设这方面吧,还是那两个重点,流通和出产。我认为主要就是要把全区当做一盘棋来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宝州地区七县一市的实际情况好好分析一下,给各个县定下今年发展地主要方向。主要是因地制宜……”
严玉成缓缓点头,说道:“举例说明!”
“比如说向阳县,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已经有了一定的工业基础,那么今后可以作为小商品生产基地来建设,多开工厂,建立起一个完整的制造业圈子……”
到这里,我抬头望了望严玉成和老爸一眼,确认他们知道所谓制造业圈子的大致含义。这其实与我上辈子地沿海打工经历有很大的关系。那时节沿海城市工厂林立,从零配件生产到成品组装,基本做到了产业配套。绝大部分原料供应和加工,都能在同一个城市或者相邻地城市解决,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益,降低了制造成本,竞争力大大提高。
严玉成和老爸都点点头,很是赞同。
“那么宝州市,刚才你们两位应该已经确定了小商品批发市场的建设,主要看中地就是宝州市千年古城的名气和相对便利地交通状况,城市人口也比较多,利于发展商贸……再来青安县那边,牛肉很有名,那么可以开展以养殖业为主的特色农业……其他几个县,像威宁县,宝西县,具体情况我不大清楚,不好说……总之我觉得,要搞好全区的经济建设,关键是要有专家指点……”
“专家指点?”
严玉成和老爸一齐说道。
“对啊,哪个地方适合发展什么经济,应该请专家来做详细的调查考察,拿出具体的数据分析,然后因地制宜做出今后三年五年甚至十年的发展规划,坚定不移地发展下去,一定会取得很好的效果。”
“有道理,有道理啊……”
严玉成大为振奋。
老爸也点头赞同:“确实是这样,我们地方上的干部,多年以来,缺乏交流,没有走出去过,眼光只盯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思路打不开啊!比如说向阳县的蜜蜂养殖,不就是靠省农科院的专家指点的吗?”
“嘿嘿,说起来,这还是你家里这个‘专家’的首倡!”
严玉成笑着点了我一下,又有些感叹。
“我就是弄不明白了,这小子脑子里怎么总有那么多古怪的东西?”
我笑道:“这是因为我小,脑袋里没有被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塞满……”
汗!
貌似本人提的这些所谓建议,可全是经验主义和教条主义的杰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三章 龙铁军走了
年的时候,梁经纬果然带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回家来省梁国成一家高兴坏了。梁经纬的女朋友叫何梦洁,一个很诗意的名字。不过长得可不诗意,当然绝不难看,而是属于英姿飒爽那一类型的。苗条挺拔,一看就是军伍出身的“巾帼英雄”。
事实上也是,何梦洁的老爹是梁经纬他们军的副军长,才四十八岁,很年轻的少壮派将领。据说颇得高层器重,估计上升空间很大。何梦洁自幼在军营长大,考的军事院校,出来就是女军官,二十二三岁的女孩,已是正连级干部。据说手底下很来得,乃是神枪手。
梁经纬带了女朋友回家,而且还是女军官,**,在小小的枫树大队,可是轰动一时的“大事”,一时间,上门来看“新娘子”的亲戚朋友络绎不绝。这其中,就包括了本衙内和宝州市政法委书记梁国强。梁家这般大喜事,咱师徒俩焉能不来捧场?
如今的梁家,早已今非昔比。打从听说儿子要带女朋友回家,梁国成就下定决心,将原本定在明年修的新房子,提前修了起来。
这个新房子的建设,照我的意思,是要修成小别墅,搞成套间的形式。适宜居住啊。谁知梁国成不敢出格,说是农村,还是不要搞得太不一样的好。也只得由他去。不过梁国成也并非全然拒绝我的意见,居然仿照坐牢的亲家曹斌家房子的样式,一楼建成老式模样,二楼修了套间,搞了个“中西合璧”。
好在他花的都是自家的钱,来路明白,倒不怕纪委来查。
照说当年砌的房子不好往里面住,总要经过一个三伏天,好好晒一晒,去了潮湿之气,人住进去之后才不会得风湿。梁国成急于接待“大官亲家的女儿”,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好在当时没有什么有毒装修材料,料必一个“风湿”,十几天时间,何梦洁这种强悍的女军官应该扛得住。等何梦洁和梁经纬都回部队后,还得想法子劝劝梁国成,别急着住。
不过老房子已经拆掉,不住新房子似乎又不行。
满头痛的事情。
大年初四,我和梁国强联袂而至。梁国成欢天喜地地,笑得都看不见眼睛了。至于巧儿,更是忙前忙后,快乐得像个精灵。
倒是梁少兰神色不大对。有些打不起精神。
不过这时候。谁也没心思去问她。
我和梁国强一到。最开心地要算何梦洁了。总算找到有共同语言地人啦。梁国强军人出身。而本衙内“知识渊博”。和她探讨一下军队现代化建设地事情。还是满够资格地。不说我上辈子做过一段时间地军事发烧友。就算是个军事白痴。一句“军队信息现代化建设”说出来。就足够何梦洁吃惊地了。
她搞地专业就是军事通讯。
去年三月份。米国那个著名地演员总统发表了著名地有关“星球大战”演说。这个直接导致了米国“反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地战略防御计划”地立项开发。
不过眼下还只是一个说法。正式立项估计还得等段日子。但这就足够引起警惕地了。这个计划地基本思路就是“我地核弹可以打到你。但你地核弹打不到我”。后世事实证明。这个只是米国借军备竞赛拖垮老对手白极熊地噱头。进入九十年代后因为耗费过巨。许多技术难题无法解决而放弃。然而在当时。确实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不但老毛子紧张得要命。华夏大地地最高层大佬。又何曾不是忧心忡忡?
作为军内相当级别的高级军官,何副军长定然会在家里与女儿聊起此事。我这一说“军事信息现代化建设”,倒正是投其所好,聊得热火朝天。
梁经纬正在犯愁憋坏了女朋友,小俊就来了,呵呵,真是雪中送炭。
热热闹闹吃完中饭,我觑个机会问了巧儿一句:“少兰姐看上去有点不大开心啊,怎么回事?”
巧儿轻轻摇摇头:“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和曹生勇吵架了吧。”
打从扳倒曹家,巧儿就很少叫过曹生勇“姐夫”,总是直呼其名。纵算面对面要和曹生勇说话地时候,也是略过称呼,直接说事。
宝州市的新“巧巧面包屋”开张之后,生意好得一塌糊涂,巧儿请了三个帮手,才算是勉强应付得过去。基本上没多少时间与梁少兰做沟通,通常都是结账的时候去向阳县的巧巧面包屋一次。照我和她商量好的,向阳县的面包屋交给梁少兰打理,分三成红利。
其实这也就是个幌子,巧儿对姐姐极其友爱,若不是考虑这个面包屋其实是我的(巧儿坚持这么认为),才不会去和梁少兰结什么帐,由得她看着给就行了。貌似梁少兰也不会黑妹妹的钱。
我点点头,不再多问。
夫妻之间吵架乃是常事,虽说大过年的,不该闹不痛快。但人家要闹,也只能由他去。
我和梁国强没有留在枫树大队过夜,下午三四点钟就回宝州市去了。巧儿虽然极其不舍,也不好强留。似乎如今梁家婶子,亦绝不会提议再让我和巧儿睡一床。梁国成照例是大年初一就来我家拜过年的,巧儿便想跟我回宝州市去,也找不到理由。
巧巧面包屋定在正月初八才开业呢。
正月初五,严玉成一家子和我们一家子,要去大宁市给周先生拜年。顺带廖省长和白书记那里,也是必不可免地。现今严玉成和老爸都是副厅级干部了,去省里领导家拜个年,不算太僭越,再说还有周先生这个省委常委、宣传部长领头呢。纯粹私人性质的拜访,也没人能说什么闲话。
不过今年拜年,与往年略微有点不同,初四晚上,严玉成和老爸带上我和严菲,去了龙铁军家里。对于龙铁军地大名,我是听得耳朵都起了茧子。但是面对面和他说话,却是第一次。
龙铁军在宝州地区主政十年,自然住的是地委常委院地势最好,采光最充足的小别墅。
早听说龙书记脾气火爆,外号人称“龙大炮”。谁知一见之下,竟然极是和蔼,神态儒雅,谆谆有长者之风,比周先生
个饱学鸿儒,哪里有半点火爆霹雳的样子?
这让我长长舒了口气。
老实说,我拜访过廖庆开,也拜访过白建明,官职都在龙铁军之上。但都不曾有这种惴惴不安的心态。想来都是因为龙铁军威名太甚之故。再说县官不如现管,对这位宝州地区说一不二地一把手,我是怀着深深的敬仰和畏惧之情。
想来龙铁军地威严与火爆,都是针对工作而言的。居家过日子,就回复了本性。
而且大过年地,两位得力干将带着小孩子上门来拜年,龙书记再威严也不好摆架子吧。
“玉成,晋才,都来了,呵呵,快请坐吧……这两位小朋友,都叫什么名字啊?”
龙铁军笑呵呵的。
“龙书记过年好,我叫柳俊,是柳晋才地儿子……”
我恭恭敬敬地答道。
“呵呵,过年好过年好……小姑娘,你一定是严家的闺女了?都说玉成有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女儿,是不是你啊?”
料不到严菲竟然如此“艳名远播”,连龙铁军都听说她的“名头”。
严菲忙即乖巧地道:“龙伯伯过年好,我叫严菲。”
“呵呵,叫伯伯就对了。柳俊啊,你也叫我伯伯吧。”
“好的,龙伯伯好。”
“嗯,这就对了。在家里,没有那么多顾忌,随便坐,吃糖啊……柳俊,听说你很厉害,一个人打倒了三个小流氓,很了不起啊!”
“龙伯伯太夸奖我了,其实那是碰巧的,那几个小流氓不经打。”
我对龙铁军地敬佩又多了一分。平日里,好像龙书记高高在上,杀伐决断,一言而决,其实心思蛮细的。不但知道严菲的“人见人爱”,对本衙内的“光辉事迹”也记得清清楚楚。看来官场上这些大佬,没有一个简单的。
“哈哈,打得好。面对流氓恶势力,就是要敢于斗争,敢于主动出击。‘狭路相逢勇者胜’。你若是害怕了,人家就会欺负到你头上来。当年我们小米加步枪,打败了美国狼,靠的就是这股子敢拼命的劲头!”
一说起“战斗”,龙铁军便即意气风发,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忙即恭敬地答道:“是的,龙伯伯说得太对了。‘狭路相逢勇者胜’可是刘帅地名言,凡是跟着刘帅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都是真正的猛士。龙伯伯是二野的兵吗?”
“哈呀,你小小年纪,也知道刘帅和二野?”
龙铁军眼里顿时闪烁着喜悦不胜的光芒。
我本只是随口逢迎,没想到还真猜着了。这些上过战场的老兵,最爱提的就是“当年勇”。
“刘帅威震天下,二野的威名更是无人不知,我爸打小就教育过我的。”
龙铁军更高兴了,哈哈大笑:“我倒是忘了,你爸还是我的战友呢。看来就是在家里,老部队地传统也没丢啊。”
老爸谦虚地道:“当兵的人,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老部队。”
眼见严玉成没有当过兵,这个话题没得共同语言,我便及时提醒了一句:“龙伯伯,你现在又多了一个战友了。严伯伯地儿子严明,也在你的老部队呢,年前提了干。”
“哦?玉成啊,这是大好事啊!”
“小孩子以前有些不懂事,就想放到部队里锻炼一下,没想到还真锻炼出来了。”
严玉成嘴里谦虚,眉角眼梢可全是笑意。
“那是当然的,部队里最能锻炼人了……哈哈,柳俊啊,你长大了想不想当兵啊?”
我吓了一跳,这个“钢铁长城”本衙内自然是极其仰慕的,不过倒没打算去接受“锻炼”。梁国强现在每天已经把我“锻炼”得够意思了。可怜本衙内两只手掌,都快成了干柴!但是这时候回答一个“不”字,也未免太煞风景了。
“龙伯伯,我倒是想去,就怕到时候人家部队不收呢。”
“怎么会,到时候你来找我,我给你去打招呼。”
龙铁军兴致极高,大手一挥,说道。
“好的好地。”
我随口答应,可也不敢显得过于热切。虽说离我去当兵的年龄还差得远,可万一到时龙铁军当真还记得,提起此事,却又如何回复?还是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地脚”。
严玉成是我的知己,及时出面为我解围,笑道:“龙书记,关于今年地一号文件,我和晋才探讨了一下,有这么个思路……”
一提到工作,龙铁军脸上笑容顿敛,严肃起来,神情专注地盯着严玉成。
严玉成大致汇报了一下,着重提了“专家指点”的思路。
龙铁军沉思了一会,说道:“玉成啊,这个思路你先向培明同志汇报,听听他地意见。”
我敏感地意识到,龙铁军的语气里有点意兴萧索的味道。难道龙铁军意识到自己的工作会有什么变动?不过想想也不奇怪,他在宝州地区做一把手的时间实在太长了,十年啊!这个是很招人记恨的。
你龙铁军一屁股坐着地委书记的位置不肯挪窝,叫人家怎么进步啊?虽说中央有大力提拔中青年干部的指示,官场上论资排辈的现象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的。以周培明为例,屈居宝州地区的二把手也是十年,尽管级别也到了正厅局级,但要想再进一步,地委书记这个坎,无论如何是很难迈过去的。就算龙铁军眼下就退休,周培明接任地委书记,总也得再熬个一两年的资历,年龄也差不多到线了。
这大概也是龙铁军多数时候会照顾周培明感受的原因,毕竟是自己堵住了人家的上进之路。
……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就在龙铁军自己都认为要终老宝州的时候,四月份N省的人事又起了变化。龙铁军居然上调到省里去担任了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这个变化实在太出乎大家的意料。而且随着龙铁军的调任,立即也在本来相对平静的宝州地区官场,激起了巨大的波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四章 专员谁属
在去年省里大佬异动的时候,宝州地区就传出了风声军要调走,方向倒是不难猜测——去省里,不是省人大就是省政协,反正养老。龙铁军已经五十七岁,自然不可能再调任别的地区一把手或者省直部门实职。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让他在宝州地区再呆个年把,直接退休养老。也有一种说法是要连同周培明一道调走。周培明在宝州地区担任二把手的时间也太长了。
但是现在,望六的龙书记居然官升一级,去了省里,且不是位置靠后的副省长,更不是人大副主任或者政协副主席,而是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N省权力核心的一员。
哈呀,这个真是看不懂了。
有一种比较合理的解释,是N省去年的严打工作,成效斐然,原省政法委书记却不幸身体垮下去了。正在再接再厉扩大战果的紧要关口,出了这么个岔子,省里着急。考虑到龙铁军军转干部出身,在全省十五个地州市一把手之中,资格最老,威望也高,将他升任省政法委书记,正合适。再干个三五年,六十岁以后退下去,也不算离谱。
调走龙铁军之后,周培明没有移动的迹象,省委明确要周培明暂时主持宝州地委的工作。这就很明显了,周培明不调走,这个地委书记的乌纱帽,怎么也该轮到他了。假使省委另外空降一个书记下来,周培明还是做行署专员,那么整个宝州地区的工作,就休想推动。不要说原本周系的干部会怨气冲天,便是非周系的干部,也会起“兔死狐悲”之感。
一把手尘埃落定,这个二把手行署专员的位置,就成了众人争抢的目标。
你说这个省委做事也是的,一点不干净利落。调走龙铁军,周培明上前一步的同时,那也要将二把手落实下来啊,怎的悬在那里,钩得大伙都心痒痒的?或许这又是省委大佬驭下地一种手段?让你们先争着,都跳出来,争够了吵够了,基本上省里也把你们都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撇开空降干部不谈,宝州地区有望担任行署专员的人还是颇有几位的。第一个便是现任的三把手,地委副书记、地纪委书记刘文举。刘文举也是老资格的副厅级干部了,这个同志能力还是不错的。不过刘文举也有三个很大的不足之处,第一是威望不是很高,虽然身为纪委书记,秉公执法方面有所欠缺,有任人唯亲的嫌疑。上回力挺小舅子孟宇翰出任向阳县委书记,颇令人腹诽。结果孟宇翰还被搞得灰头土脸,自己请调到了地区卫生局,对刘文举的威望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其二,行署专员主要是负责全区地经济建设工作,刘文举在这一方面,无论资历还是能力都乏善可陈。以前党政不分家的时候,行署专员也是个名义,级别上到正厅而已,实际上的二把手,凡事有一把手地委书记说了算。如今不一样了,中央关于党政分家的意向越来越明显,“一号文件”里头都明确说了“政社分家”。虽说主要是针对农村经济建设,也不能不说是一个明确的信号。第三点则是刘文举在大革命时期,表现不怎么的,往轻里说,起码也有“墙头草”的嫌疑,政治立场不够坚定。
刘文举而外,党群副书记康睿也是热门人选。康睿年轻,不过四十几岁年纪,颇为符合中央大力提拔中青年干部地要求。而且康睿有过主政一县的工作经历,在县委书记任上,县里的工作还是开展得有声有色的。这又是刘文举欠缺的。
因而康睿接任行署专员的呼声也是极高。
那么第三个有望出任专员职务地。无疑要算现任行署常务副专员严玉成了。严玉成四十六岁。方当壮盛。精力充沛。与康睿在年龄上差不多。其二。严玉成是公认地全才型干部。既有极为丰富地党务工作经验。抓经济建设也很有一套。在向阳县委书记和宝州市委书记任上都有精彩表现。至于说到资历。虽然浅了点。毕竟也是三年地副厅级。上一个台阶十分正常。
省委忽然撒下这么大一个“诱饵”来。叫人安之若素。全不动心是不可能地。
龙铁军调任省城地次日。刘文举就慌里慌张直奔大宁而去。他做到地委副书记。省里头总有大佬撑腰。关键时刻。自然要好好活动活动。
康睿年轻。比较矜持。虽然心里痒痒。吃相不如刘文举那般难看。不过也好不了多少。赴省城地时间。只是比刘文举慢了一天而已。
至于严玉成。倒是颇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地气势。淡定得很。龙铁军调走地时候。他正忙着与省里来地“专家调研组”在下面地几个县实地考擦。进行全区“经济建设发展模式”地调查研究。这个“专家调研组”由N省社会科学院经济学研究所、社会经济系统工程研究所、产业与企业研究所地数位研究员副研究员。以及宁清大学经济学系地两位教授和一大帮子助手组成。合共达到十一人之多。与严玉成以及行署办公室地相关接待人员。分乘一台面包车和两台吉普车。浩浩荡荡横扫宝州地区七县一市。
大年初四在龙铁军家里汇报了这个计划。按照龙铁军地吩咐。上班之后就向专员周培明做了专门汇报。周培明知道严玉成在此之前一定已经征得了龙铁军地同意。便也顺水推舟了。在内心来说。这个事情周培明并不看好。他在宝州地区那么多年。每个县地情况不是了如指掌?要什么“专家指点”?这些“教书先生”就知道死啃书本子。提出来地意见看上去花团锦簇。却不切实际。当不得饭吃。但你严玉成要标新立异。那也由得你去。等你吃了瘪。我再出面不迟。
怎么着,行署这边也还是该我周培明说了算。
……
严玉成忙着搞调研,老爸忙着搞小商品批发市场,本衙内则忙着在柳家山召集会议。
这个会议地重要议题只有一个——走出去!
与会人员乃是“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全体成员,加上区区在下。黑子虽然常驻县城,“通达物流公司”的经理头衔还是他挂着,因而管委会开会,也有他地份。
上次“严打斗争”,本衙内布置及时,而且黑子几个洗白上岸的时间也早,
惊无险的度了过去。公安局问话了解情况那是免不了也就没事了。梁国强虽然调任宝州市,程新建不是还在县公安局呆着呢?都已经提了副局长。他对黑子等人的情况更是清清楚楚。
见了“严打”的赫赫威势,一大帮子流氓地痞犯罪分子五花大绑,公捕公判,绑缚刑场,执行枪决,又有一大帮子人判了无期徒刑和十几年有期徒刑,饶是黑子、胖大海和大刚这几位胆气甚豪,也不免暗暗心惊。须知如此一来,这一辈子算是毁了。
心说这一回若不是俊少提前防备,只怕那一大帮子人里头必定有自己一份。
“小俊啊,你说走出去,我赞同。但是怎么个走法,你总要让大伙心里有个数!”
在柳家山大队部宽敞明亮地会议室里,大家围着铺了红丝绒的会议桌团团而坐,主席位置上,五伯一身藏青色呢子中山装,一副黑边老花眼镜,倒也甚为威风。假如面前摆的不是烟灰缸而是笔记本或者文件夹,与后世大公司开高管会议也就差相仿佛了。
本衙内老实不客气,就坐在五伯左首第一个位置。
我如今十五岁,刻意穿了深色的夹克和深色的衬衣,黑裤子黑皮鞋,显得成熟稳重些,单以外貌而论,基本上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了。
其实现在柳家山几乎每一个人都忽略我的年龄了,只有外公外婆例外。我每次回柳家山,不管多忙,都是必定要去看望外公外婆的,感谢上苍,两位老人家身体还结实,外公快八十了,居然还扛得动锄头下得地。记得上辈子的外公,也是一直到八十二岁才彻底放弃做农活的。
这回可是说好了,过几天接两位老人家到宝州市去住段日子。也没指望二老能在地委常委院那小别墅呆多久,估计半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五伯,走出去的基本思路是这样地。柳家山不当路,名气也不大,只能作为生产基地。商业基地,必须走出去。第一站就是宝州市。我爸现在正准备在宝州市建一个小商品批发市场,规模不小,我们要在那里占据一席之地。”
“那没问题,索性这个批发市场就由我们来建了。”
对于“十二弟”要做的事情,五伯历来是全力支持,绝不含糊。何况昨天盘了下底,柳家山实业账面上已经积余了现金六百多万元,急需要找一个好的投资路径。既然这个批发市场建在宝州市,老爸是宝州市的一把手,投到那里去岂非一举两得?既缓解了老爸的资金压力,又十分牢靠。
我笑道:“批发市场的投资还是要宝州市自己想办法,我们只是买铺面,不参与投资。不过可以预付一部分定金……预付全部定金也行。”
这个事情,其实我考虑了很久。我是柳家山实业事实上的大股东,虽然手续上十分撇清,毕竟知道内情地人越来越多。投资建设宝州市的项目还是需要小心一些。估计不久之后,国家就要出台“禁止领导干部子女经商”的相关政策。
这个小商品批发市场的红火,是能够预期的,买下大批铺面,一部分自用一部分出租,是个长期的收入来源。同时以预付定金的方式,倒也可以帮助老爸缓解一下资金压力。
我说道:“暂定买下一百个铺面吧。”
五伯点了点头,这事就算定下来了。别的人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买下一百个铺面也花不了多少钱,眼下账面上有六百多万,加上四月份的货款马上就可以回收,这几百万该怎么生利,小俊,你有思路没有?”
关于“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五伯是掌总地,内部管理问题不大,对外也逐渐有些创新意识,群策群力发挥得不错。比如洗衣机和冰箱的研制投产,基本上就是他们自己搞的,我只是给了一个思路。实际上,我如今的作用,越来越多地体现在“给思路”之上,具体的东西,已经很少插手了。
“五伯,我准备在今年下半年,调集资金,大举进入江口市。嗯,前期至少要调集五百万到一千万资金。”
“江口市?”
这回非但五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起来,这个江口市听说过的人并不多呢。但在后世,却是大名鼎鼎,几乎每一任江口市长,都放出去做了一省之长。
“江口市就是D省的那个经济特区,国务院一九八零年就批准成立了地。”
一九八零年,国务院一共批准成立四个经济特区,其中有两个在D省,一左一右,夹河而立,对面就是著名的国际性大都市,东南亚金融中心,号称“亚洲四小龙”之一的“东方之珠”。
不过这时候的江口市,其名声也不比前身的那个小渔村更大。
“去江口市做什么?”
五伯浑然不解,大家也都盯着我,希望我给个解释。
“开工厂……另外,种点花草什么地都行。”
我又喝了一口茶,笑眯眯地道。
开工厂还则罢了,种花草就太过分了,纯粹扯淡么。有钱归有钱,也能这么折腾啊。
“小俊……”
五伯不悦地“哼”了一声。
“五伯,具体太多的原因,我现在也不好解释。我只能告诉你,同时也告诉在座地各位,江口市作为国家最早成立的四个经济特区之一,其发展前景无可限量。这时候地皮,应该便宜得很,我们多买地,多建工厂和商铺,不消几年,就是成百倍的回报。”
“什么?”
五伯头有点晕。
按照我刚才报地资金数目,就算五百万吧,一百倍的回报是多少?五个亿!
“对,至少上百倍的回报,可能还不止。”
我笃定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有人在会议室外探头探脑。
五伯脸一沉,说道:“张会计,什么事?”
张会计就是徐国伟的老婆,判了三年缓刑的那个张云霞。她如今算是在柳家山扎下根了,连小孩都转到柳家山来读书。
“支书,柳书记打电话来找小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五章 跑官要官
听张云霞的话,我一下就跳了起来,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跑出了会议室。原因不言自明,老爸亲自打电话到柳家山来找我,一定是有要紧事情。
对自家老子的脾性,我清楚着呢。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腾飞厂的办公室,抓起电话:“喂,爸,是我……”
“跟你说个事,龙书记调省里了……”
老爸语调略显急促。
我前天就到了向阳县,一则和五伯黑子他们商量事情,二则陪陪外公外婆,不成想就这两天,地区居然出了这般大事。
“哦?这么快?省人大还是省政协?”
“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
我晕了一下,随即清醒过来,直截了当地问道:“那谁来做行署专员?”
“呵呵……”
老爸笑了一下。对我地快速反应很满意。刚一听说龙铁军调任。没有问七问八。嗦嗦。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
明眼人都知道。周培明不走地话。地委书记已经板上钉钉了。要抢地。只有一个专员职位而已。
“刘文举昨天已经去了省里。康睿今天一早也动身了。你严伯伯如今还在青安县呢……”
老爸言简意赅。说明了眼下地情况。
“你地意思。是我去一趟省里找周伯伯?”
我马上就明白了。严玉成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扔下一大帮子专家去省里“跑官要官”地。老爸更不合适出面。没地让人误会他也有“野心”。貌似老爸去年六月才上地副厅级。如今到一年。就想再上一个台阶。并且是上到行署专员这样地实权正厅。除非有“TZ党”背景。不然绝无可能。
就算不怕别人误会,一个地委委员跑省里去为另一个地委委员做“说客”,也太犯忌讳了,会招致所有领导反感。
所幸还有本衙内在呢。
“光找你周伯伯怕还不够……”
老爸很谨慎地道。
“可能的话,最好能找一下白书记,如果能见到廖省长,那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周先生只是省委宣传部长,干部任免的事情与他不搭界,也不好置喙,最多是在省委常委会上表态支持或反对罢了。
白建明分管党群组织,廖庆开乃是省长,在这个事情上,都是很有发言权的。
“嗯……好地,我这就动身……过宝州的时候就不停留了……”
我在心里飞快地计算了一下,貌似上门拜访白建明和廖庆开几率并不大。且去了省城再说,见机行事罢。这么绝大的机会,不能不搏一枪。
至于严玉成那里,倒不忙着通知,无论所谋成与不成,他总不至于见责。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些,不要开快车。”
我时常会拿吉普车练一下手的事情,老爸也是知道的,叮嘱了一句。
“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回会议室去找五伯。
“五伯,我有急事,必须立即去大宁。今天地会,你们接着开吧。资金一定要准备充足……”
“小俊,你爸那里……”
五伯关心地问道。在他心目中,十二弟的前程倒似比柳家山的“钱程”更为重要一些。其实五伯并非如此“官迷”,无非是因为柳家山的一切如今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心里有底。而老爸侧身的官场,五伯却是插手不进,故而多关心一点,也属正常。
“没事。跟我爸关系不大。就是他现在脱不开身,要我去省里拜会一下周先生,还有廖省长他们。”
我简单解释了一下,省得五伯心里老牵挂,觉都睡不好。却不料“廖省长”三个字随口说来,又让五伯惊到了。
哈呀,这个侄子,居然连省长都是说见就见,怎么就出息到了这个份上?
“好,你放心去吧,资金我会叫他们准备的。”
报出“廖省长”的衔头,居然有这般意想不到的作用,也让我惊喜了一下。原本以为要花很大功夫来说服五伯呢。
瞧来官衔这东西,在一个“官本位”流行的国度,不是一般地好使。
“五伯,去省里拜会这些大人物,总不能空着手进门,你给我准备点土特产吧。”
我眼珠一转,又将主意打到了五伯头上。
“行,这个一句话的事情。不过……小俊啊,省里的大人物,看得上我们这山旮旯里的东西?”
“嘿嘿,五伯,这些大人物,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倒是山旮旯里的土产,不容易搞到。你给看看,谁家里有子肉,野猪肉,能搞到一点野味那是最好的。没有新鲜的,干货也行。”
柳家山背靠山北区,往北走十来里地就是延绵的群山,一些社员(貌似很快就要叫村民了,上头已经有政策,要将公社改为乡,将大队改为村)有农闲时候上山打个野物的爱好。不过大革命期间,这事不允许,只能偷偷干。而这几年大伙又都忙着赚钱,上山的时候少了,也知能不能搞到这些野味。
五伯就笑了:“放心,包在我身上。”
我果然便即放心,柳家山谁家有什么东西,再没人比五伯更清楚地了。
“黑子,你来一下,我跟你商量个事。”
趁着五伯给我去搞野味这个空档,我叫上黑子来到物流公司办公室。
“我们账上,现在有多少现金?”
这个所谓“我们”,是指我占有绝对控股股份的“通达物流公司”和“秋水饭店”。
“七八十万吧,这个月与柳家山厂里地账还没结,结了的话,能有一百来万。”
这主要是物流公司的钱,一个小县城地饭店,如今赚头还没多大。只能与巧巧面包屋的盈利旗鼓相当。总要再等几年,向阳县地经济再上一个台阶,饭店才有较大的发展。眼下能有这个盈利,算是很不错地了。
“嗯……一百来万,也不知道够不够……”
我陷入了沉思。
黑子吓了一跳:“俊少,要干什么大事?”
这倒也难怪他,一百万,该是个吓死人的数字了。我居然还说不够。
“是这样,我想去江口市建一个酒店。规模要过得去地那种。”
后世的江口市,如果要建一个规模过得去的酒店,没有一两个亿,休要提起。实际上,我以前从未涉足过酒店业,也不知一两个亿够不够。现在虽然是一九八四年,一百万在向阳县足够建十个酒店,在江口市就难说了
竟是特区啊,在我地记忆中,繁华得不像话。
“又是江口市?”
黑子嘀咕了一句。
他也很是不解,这个千万里之外的江口市,到底有什么好的,令得俊少如此牵挂。
“是这样,我主要是想先去占下地皮。一百万光买地的话,应该差不多了。”
对黑子,我倒是一点都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经过这许多年风风雨雨,特别是“严打”那档子事,黑子对我的忠诚和友谊,都无须质疑。
黑子还是有些不解。这也难怪,目前有几个人知道“地皮”的价值?眼下在江口市买下一块地皮,不要说十年,就是三五年后,其价格起码也要翻几十倍。
我专程到柳家山来召开这个“走出去”的会议,目的也在于此——大肆圈地!况且在江口市建起工厂和酒店来,也不能不产生效益吧?那里紧挨“东方之珠”,对比柳家山,拥有许多技术和观念上的优势。所产生地效益,应该远比在柳家山要大。
在法律和道德许可的范围内,以最小的成本博取最大的利润,正是商家孜孜以求的。利润最大化之后,自可再回馈家乡,正是双赢乃至多赢的策略。
这些年柳家山的企业和我私人控制的企业,都有长足的进步,毫无疑问,柳家山已经成为N省的首富村,而我本人,也当仁不让地坐上了“大阔佬”地头把交椅。然而愈是这样,我愈是觉得钱不够用,觉得时间紧迫。实在是因为想要办的事情太多啊。穿越回来多年,柳家山是富裕了,周边几个大队乃至整个红旗公社的经济发展都带动起来,甚或说向阳县的经济发展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但影响面还是远远不够啊,许多社员群众,依旧生活艰难,仅止温饱而已。
在带动大家“共同富裕”方面,穿越者地效益远远未曾达到最大化,这一点很是让我不安,老觉得亏欠点什么。而随着时间推移,穿越者的优势也会渐渐减弱,需要抓紧啊!
“你说具体怎么做吧?”
黑子见我决心已定,便不再多言,直接问到了操作层面。
这个态度让我很满意。
但是具体怎么做,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我上辈子不是在江口市打工地,对江口市的印象全都来自报纸和电视。甚至于江口市现在地经济政策到底与内地非特区有些什么不同,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全然不知。
“具体怎么做,我这会子也不清楚。你立即动身去江口市,带上胖大海一块去,秋水饭店就交给嫂子打理。先把路子摸清了。但有一点,那就是一定要拿下地皮,越大越好,不管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明白了。我明天就走。”
“好。”我想了想,又说道:“培训中心电工班有个学员,叫武军辉,也知毕业了没有。等会你去查一下,如果还在的话,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你一块干。”
黑子微微一怔,也多问,只是点头应诺。
在他想来,但凡是俊少安排地事,总是有道理的。开头搞不清楚没关系,日子久了,好处自然而然显现出来。
作为前世的连襟,我对武军辉还是很了解的。沉默稳重,脑瓜子蛮好使。最关键的是,为人很大气,甚少斤斤计较。用得好了,能独当一面。再说,虽然前世妻子夏晓晴莫名其妙不见了,上辈子岳家的人对我着实不错,这辈子有了能力,自然要拉一把。
……
五伯果然不是盖的,干子肉干野猪肉搞到了二十几斤,估计将整个柳家山的存货全都搜罗来了。晚上在省委常委院周先生的家里,小保姆周芽炒了一盘野猪耳朵,一盘子肉,我和先生加上司机苏建中三人,一人一杯葡萄酒,就着野味,吃得酣畅淋漓。
“哎呀,这么正宗的野味,差不多有七八年没吃到了……”
先生喝了点酒,脸色红润,感叹道。
“伯伯喜欢的话,我每个月给你送点过来。”
我微笑道。这倒不是吹牛,只要肯出钱,大把人愿意进山去下套子。抓个子野猪,在我看来千难万难,在行家眼里,手到擒来。
“好。”
对我这个关门弟子,先生说不出的喜爱,从不讲客气。他离开向阳县多年,一直为我“函授”来着。虽然见面时间少了,不能再“耳提面命”,我的所作所为,却不曾令先生失望。
吃过饭,我起身和先生进了书房。
起来,先生恢复工作后,最令他高兴的乃是自己那一堆宝贝书籍不但有地方收藏,部分旧了的,也有钱修补裱糊了。
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伯伯,工作顺心吧?当省里大官的感觉如何?”
我甫一进门,就调侃先生。
“嘿嘿,还不如在省委党校做学问。”
先生倒不藏着掖着,也不一本正经批评我。
这话我信。先生的性子,其实并不适合做行政工作,做学问才是他的强项。我刻意推动他在仕途上进步,倒有点“赶鸭子上架”的味道了。
师母亲自端了茶水瓜果进来,笑眯眯地打量了师徒俩一阵才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小俊,是为了宝州地区那个专员的位置来的吧?”
先生依旧睿智过人,看问题总是那么犀利,一语中的。
我点点头,笑着竖起大拇指。
“嘿嘿,玉成倒和我生分了,一个电话都没有……”
先生微微一笑,好在看不出有何不悦之意。
正说着,电话铃就响了。
先生如今身为省委常委,客厅、卧室和书房,都是装了电话的。
“老师,小俊在你那里吧?”
严玉成的声音很大。
先生朝我一笑,这才说道:“在,下午到的,刚吃完饭呢。”
“这俩爷崽,专门瞒着我干好事!”
严玉成又像是抱怨又像是欢喜的说道。
先生笑道:“我刚才还跟小俊说,你同我生分了……”
“哎呀,老师,你这可误会我了,我现在忙得四脚朝天,正陪调研组的专家到处乱跑呢……好了,既然那个臭小子已经在你那了,我就不和你多聊了。我如今在青安县呢,招待所里的电话,说起来也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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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夜访白建明
臭小子?”
先生愣了一下才将这个“称呼”与自己的得意门生联系起来。
我扁扁嘴,露出很是无辜的神态。
“呵呵,小俊,看来你得罪严专员了。”
先生笑着,瞧样子很是开心。
我也笑道:“哪有的事,我对他可恭谨了,比对伯伯你还要恭谨。他这是嫉妒……”
“哦?他嫉妒你什么?”
“他嫉妒伯伯你偏心,将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了我。如今论起学问,严专员可是不如我这个小师弟了,许多成语都弄错……”
我在背后给严玉成上眼药。而且当着大伙的面开口闭口“严伯伯”,有时还厚着脸皮猛叫“岳父大人”,这会子却以“小师弟”自居。貌似如此一来,我成了严菲的“师叔”,倘若日后真娶了她做老婆,照孟夫子的话说,以叔娶侄,“真禽兽也”。
“哟,这么说你的学问又长进了,那我先考考你……”
先生笑眯眯地。颇为不怀好意。
糟糕糟糕!
一不小心忘了这茬。石头当真砸到自家脚上了。瞧先生地样子。这一场考校只怕是躲不过去。当下只得打叠精神。准备应对。
“欲速则不达。这个成语知道如何解释么?”
我不由愕然。先生这是考校我来着?
“伯伯。你是说。严伯伯这次没指望了?”
我忙即问道。
“其实他已经三年副厅,进一步也不算太‘速’吧?关键是,他肯为老百姓实心办事啊,省里的大佬,总该将国计民生放到第一位来考虑吧?”
面对先生,我毫无顾忌地发起了牢骚。
密室之间没外人,先生也不生气,淡然道:“他们考虑最多的,是平衡。”
“如果是这样,最好是刘文举上。”
眼见得先生已说了“欲速则不达”的话,估计省里应该是有了初步选择,基本上这回严玉成没戏了。我当即举荐刘文举。
“哦?为什么?”
对于老爸与孟宇翰的龌龊,先生也是清楚的。却不知我这时为何要举荐刘文举。
“康睿太年轻了,而且能力似乎也在刘文举之上。他做了专员,严伯伯日子不会太好过。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出头。如果刘文举上去,经济建设这方面,严伯伯应当有更大地话语权,也能更好的为老百姓半点实事,免得将精力都消耗在内耗之中。”
我倒也坦白。而且紧扣“为民办事”这个大帽子,叫先生不好推脱。
尽管先生只是宣传部长,但是毕竟一个省委常委的头衔也不是吃素的。
先生微闭双目,陷入了沉思。
他们这些大人物,都有这么个习惯。
“事情也未到完全不可为的地步,我们去建明那里坐一会……”
稍顷,先生睁开眼睛,说道。
我大喜,不过也有些忐忑:“这么大的事,我去白书记家里,合适吗?”
先生笑道:“你再大几岁,就不合适了。现在嘛,倒没关系。听说白杨那个小丫头,快要结婚了,以你和她的交情,也该去贺个喜……”
“啊?”
这回我又是大吃一惊。
白杨要结婚了?这么大地事情,我事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亏得每周都要和她通次电话。
“是和彭飞吗?”
“好像是吧,那小伙子还不错。”
眼见得先生已经抓起了电话,我纵有满腹疑窦,也不好再问。且稍作按捺,到了白家再好好“审问”白杨不迟。
“建明啊,是我,家里有客人吗……呵呵,想带个小朋友过来拜访一下……嗯,对的,就是我的那个小弟子,叫柳俊……好,我们这就过来……”
省省委常委别墅区位于大宁市“蓉湖公园”附近,傍水而建。解放前这里是高官大贾聚居区,除了风景优美,据说风水地势也是绝佳。解放后,省委常委居所就一直建于此地。随着年代变迁,不断扩建,目前已经是一个颇有规模的别墅群。许多副省部级高官都居于此处。自然,省委常委别墅区和其他的别墅区是分隔开来的,警卫措施不在一个级别。
先生住的别墅离白建明家约莫两三百米距离,中间隔了两栋别墅。
我与先生慢慢踱步过去。远远的,望见白建明家的门打了开来,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在门口再三鞠躬致意,钻进不远处地小包车走了。
显见得是白建明为了接待先生结束了这次谈话。
我随在先生身后一步处,手里拎着一点野味。
到了白建明和先生这个层级的干部,送礼也就是表达个心意罢了。
省委常委之间私相往来,挺犯忌讳的一个事情。以白建明与先生之关系,平日里也不是经常走动,一个月能有一次就算是很了不起了。
白杨穿着白底兰花的裙子,俏生生站在门口相迎。
这自然是白建明给先生这位老同学特别地脸面。
“呀,小俊,真是你啊……”
白杨与先生极熟的,只是点头一笑,算是打过招呼,就冲我叫了起来。
这丫头,如今大约也有二十四五岁地样子了吧,益发出落得水灵灵的,背着灯光,显得身材尤其傲人。呵呵,也不知有没有与彭飞“偷尝禁果”。想来这时节的年轻人,又是出自白部长这样的家庭,应该不会干如此“出格”的事情。
“白杨姐姐,你好啊,要结婚了也不和我说一声,太不够朋友了!”
我还在门外就很不满地嚷嚷起来。
这也是给自己壮胆呢,除了每年过年来一次,与白建明这位省委副书记,交道打得不多。
“周叔叔,是你告诉小俊的吗?”
白杨不理我地“责问”,急赤白眼的冲先生叫嚷。
呵呵,貌似她以前是叫先生“周老师”地,这一成了该管的大上司(宣传部长管着省报),“周老师”立马变成了“周叔叔”。不过以先生与白书记地交情,倒当得起这个称呼。
先生诧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结婚是好事啊,有什么好瞒的?”
白杨撅起嘴巴,不满道:“人家还没拿定主意呢……”
“该嫁了,不然你和彭飞哥这场恋爱就要搞成八年抗战了……”
我笑着调侃。
白杨急了眼,就要拧我地脸。
我连忙躲闪。要给这么个小姑娘(心理年龄)拧孩子
上几把,本衙内的自尊心怕是要“很受伤”!
“杨杨,怎么在门口说话呢,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白书记洪亮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
我朝白杨做个鬼脸,闪身进了门。
“白伯伯好,伯母好!”
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就鞠躬问安再说。这是本衙内讨长辈喜欢的不二法门,果然立即凑效。
“呵呵,小俊啊,来了,快坐快坐……”
白建明乐呵呵地。
得到省委专职副书记这种“待遇”的人也不多罢?貌似每年正月给他拜年时,严玉成和老爸都未曾得到如此客气的招呼。
白杨跟了进来,我就问道:“白杨姐姐,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定在七月一号……”
白杨尚未回答,白夫人先就笑眯眯的代答了。
“恭喜啊……”
我由衷地道。
“到时一定要给我发请帖哦。”
白杨这回不过来拧我了,含羞带娇的别过了脸。瞧来她虽然一开始对彭飞没啥好感,几年相处下来,也已经慢慢接受了这段感情了。很幸福的小儿女模样。
“周部长,快请坐……杨杨,倒茶……”
见先生还站着,白夫人慌忙延客入座。
“逸飞啊,夜来访,有何见教?”
分宾主坐定,白建明笑道。
先生大名乃是“周逸飞”,很是飘逸的名字,有知识分子风范。倒是与后世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重名。
“为严玉成的事情来的。”
看来先生与白建明着实交情匪浅,一点拐弯抹角都没有,开门见山就说了出来。
白建明脸上笑容随即隐去,瞧了我一眼,意下有些奇怪,如此重要地问题,先生怎的当着小孩子的面说了?这可不是省委常委这一层级的干部该做地事情。料必先生绝不是疏忽了,定有深意。
“小俊,把你严伯伯的思路和白伯伯说说。”
关于“专家指点发展思路”地事情,严玉成想必是和周先生说起过的。不过这时候,由先生说出来,未免有些“任人唯亲”的嫌疑。由我这个小后生转述,却是真实可信得多。
我总算是明白先生带我来“串门”的目的了。
于是打叠精神,简明扼要将严玉成发展宝州地区经济的思路说了,除了“专家指点”,有关向阳县发展轻工制造业,宝州市发展商品批发零售业,青安县发展特色养殖业地思路,也都做了很清楚的表述。
这些本就是我自己地“首倡”,便是严玉成自家在此,也未必能比我描述得更到位。不要说白书记未曾听过,就是先生已经知道了个大概,此时听来,也是眉飞色舞。
“因地制宜发展经济,很好啊,与中央一号文件的精神完全一致嘛!”
白书记立即予以肯定。
“看来严玉成同志很下了一番功夫啊。”
我微微一笑,绝不多言。在白建明这样地省委大佬面前,说话行事都要小心,不可自作聪明,胡乱说话,以免画蛇添足。
“现在情势有些复杂,主要是严玉成同志的资历问题……”
肯定之后,白建明又加了这么一句。
我欢喜地心情迅疾冷却。主管组织人事的省委副书记这么表态,这事情有些悬了。
“不能再争取一下?”
先生紧盯着又问了一句。
“我试试看吧,不过这事关键要看梓荣书记的态度。”
白建明倒也坦诚。
毕竟省委书记罗梓荣才是有最终拍板权力的人。人事问题上,廖庆开这个省长都得小心,不能随便伸手。
先生神情便有点黯淡。
白建明笑道:“逸飞,其实你不应该来找我,在这个事情上,相信省委和梓荣同志,也是要征求宝州地区原任领导同志的意见的。”
一言及此,先生眼前一亮。对啊,怎么没想到这一节呢?龙铁军可是很欣赏严玉成的,料来必定会在组织部和罗梓荣书记面前力荐。他是宝州地区原任书记,很有发言权。
我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
这个小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却被白建明敏感地捕捉到了。
“小俊,你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嘛。”
白建明和蔼地道。
毫无疑问,他对我很有好感。
尤其刚才清楚明了的表述了严玉成的思路之后,更是对我刮目相看。虽然他不知道这些其实是我的“首倡”,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后生,能当着省委副书记的面将这种问题阐述得清清楚楚,已经算是非常难得了。
“龙书记怕是不好在这事情上表态。”
我原本不想说,可是两位省委常委目光烁烁盯着,想要搪塞难度不小。咬咬牙,只有照实说了。
“说你的理由!”
白建明紧盯不放,那目光直要看到我“灵魂深处”去。
“伯伯,我胡乱猜的,说得不对你不要怪罪……”
第一次在白建明这样的实权省委副书记面前坦承我的“政治见解”,饶是本衙内再世为人,“胆气甚豪”,也不免心中栗栗危惧。
“你还没说,怎知我会怪罪?”
我又瞧了一眼先生,先生点点头,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龙书记这回要是就地退下来,或者调到省人大、省政协养老,他倒是可以和罗书记谈谈条件的……”
我只说了半句,剩下的半句不用说,两位大佬焉能不明白?
龙铁军自家升了官,就不好为得力干将力争了。不能“得了便宜再卖乖”嘛。
白建明神情极是震惊,他这个省委副书记一时都没考虑到的要害之处,竟然被我一口道破,焉得不惊耶?
“小俊,谁教你的?”
白建明震惊过后,紧着又问了一句。
若要“洗清”自己,原本可以随便派在严玉成和老爸头上。但面对省委副书记,岂能随口胡说?“神童”就“神童”吧,无论如何不可牵扯到旁人身上。
“嘿嘿,白伯伯,这倒不用人教,我们学校的老师退休了,都可以叫儿子顶职的。”
这倒是实在的,当时确实就有“顶职”一说,也算得一种变相的世袭制吧。
白建明这才点了点头,不再深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七章 尘埃落定
纷扰扰闹了十几天,宝州地区的“专员之争”终于尘
刘文举,康睿和严玉成,谁也未能争到这个专员位置,省里派了省委办公厅副主任薛平山前来担任宝州地区行署专员。
这又是一个平衡的结果。
根据传言,省里原本有意要提拔康睿为专员,但是刘文举和严玉成的竞争力也殊为不弱,尤其是严玉成,据称得到了省委副书记白建明的力荐,省长廖庆开也是持赞成态度的。为了平衡诸路大佬,省委罗梓荣书记便拍板派了薛平山过来。
薛平山何许人也?
原省委书记皮治平的秘书。
四十三四岁年纪,也算年轻有为。皮治平出任国家领导人,位高权重,罗梓荣新掌N省,给前任书记一个脸面,完全应该。其他诸位常委,包括廖省长在内,都无话可说。
怎么说啊?故意和皮治平同志过不去么?
要说罗梓荣这招着实高明,既给了皮治平面子,又将薛平山拉进了自己的队伍。皮治平已调任中央,薛平山自然要重新在省里找一个靠山,一省之内,还有比省委书记更硬扎的靠山么?更不要说罗梓荣主动伸出橄榄枝了,多少人做梦也想往罗书记跟前凑啊!
估计两位书记交接的时候,对于自己特别看重的人,皮治平是会向罗梓荣交个底的。这也算人之常情。
因此上。就是这位年轻气盛地薛专员意气风发前来上任了。
而严玉成党内职务地微调。也能瞧出这种平衡术地端倪。严玉成由地委委员晋升为地委副书记。仍兼行署常务副专员。这样一来。宝州地区一共有了五位副书记。严玉成在党内地排名依旧没有改变。还是第六位。考虑到人大联工委地那位老主任很快要退。实际上。宝州地委书记办公会仍会保持一正四副地格局。尽管排名没变化。至少严玉成在党内地地位。与刘文举、康睿都并列了。这个行署常务副专员也便当得更有底气。
本衙内在省城一番奔波。总算不无微劳。
周培明亲自主持了薛平山上任之后地第一次地委会议。阴冷地语调里略略加进了一点喜悦。算是对薛平山这位新专员表示出热烈地欢迎。
……
“严伯伯。听说周培明在地委会议上一再表示自己已经老了。宝州地区地发展要靠薛专员多分担担子。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当晚,我和老爸去严玉成家里做客,多少有点道贺的意思。
纵算是再小地进步,也还是进步嘛。
在严玉成的书房里坐定,他们抽烟,我喝茶,笑着问道。
严玉成抽着烟,瞄我一眼,淡淡道:“他今年五十三,也不算太老吧。”
“可是人家薛平山才四十三,小了整整十岁,周培明这个态,表得有点蹊跷。”
“你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周培明这个地委书记,怕也当不了多久时间,年龄快到线了吧。”
严玉成和老爸都皱眉不说话。
如今宝州地委的形势,较之龙铁军主政时,错综复杂得多了。基本上,五个书记五条心,周培明虽然做了一把手,威望无法与龙铁军相提并论。如果硬要划分的话,刘文举与周培明靠得比较近,康睿以前被看作龙铁军线上的人,理论上,与严玉成算是一系。不过如今龙铁军到了省里,康睿德才不足以折服严玉成,而严玉成资历不够,自然也无法折服康睿,因而这两位极难精诚合作。在利益一致的时候,取得同盟是可以的,若利益目标相背,两人的合作就会出问题。
至于薛平山,初来乍到,自然谈不上派系。奈何人家后台硬扎,大旗一竖,自有应者云集。随着时间推移,总是会重新划分出派别的。
以薛平山与周培明的年龄差距看,要说这位薛专员其实就是冲着“宝州地委书记”地宝座而来,也无人能说是胡言乱语!否则周培明也不会公然在地委会议上说出一个“老”字来。
“不管他们谁来,只要真心为群众办事,我就服气!”
一直闷头抽烟的老爸憋出这么一句。
“晋才说得对,就是这话。”
严玉成轻轻一拍桌子,说道。
“关键是要为人民群众办点实实在在的事情。专家考察组的调研报告很快便要出台了。”
……
宝州市巧巧面包屋的格局基本上和向阳县巧巧面包屋一致,就连那把绣躺椅和小方桌的位置也差不多。只要留在宝州市,我每日的作息时间,也大致与在向阳县时一样。晨练完毕之后,自己读两个小时书,慢慢踱到面包屋去,与梁巧相聚,在面包屋吃中饭。
我如今正经是宝州一中176班的高一学生,不过跷课依旧。一中的老师早习惯了,由得我去。只是大家都在心里奇怪,这个家伙,一年到头难得见一回影子,每次考试却硬是毫不含糊,稳稳拿到第一,并且将第二名甩出老远一截。
这样的纨绔,倒也少见。
听说柳书记以前就是“教书先生”,三篇文章得到高层赏识跻身仕途,看来这也要算家学渊源了。
梁国强调任宝州市政法委书记,依旧在宝州市委大院内支起晨练场子,自然,徒弟数量较之向阳县,要少了许多,三五人而已。他将肖武和我地另一个师兄,同为向阳县委保卫干事的王博超带到了宝州市,原本两人都打算塞进市公安局,去向是肖武进刑警大队,王博超进治安大队。但肖武被老爸截留,用作了专职司机。
自然,这全是我敲边鼓地原因。
这领导身边的人,最亲近的无非就是一个秘书一个司机,秘书人选,老爸还是用了原来在向阳县地廖顺利。老爸是个恋旧的人,廖顺利性格与江友信相类,沉默寡言,又写得一手好文章,颇得老爸欣赏,用起来顺手。老爸身兼地委委员,同一个地区之内调动个把副科级干部,自然无人敢有异议。
而肖武更是讷于言而敏于行,侦察兵出身,身手矫健,又是我地师兄,用作司机再好不过。只是怕有点耽误了人家的前程。但是肖武却不这么想,能给宝州市地一号人物开车,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好事。较之
局刑警大队,要实惠得多了。
暂时先用着,等级别够了,再外放出去不迟。
打从出了财会学校那档子事,梁国强加紧了对我地训练,出了硬气功和擒拿格斗,一些实用的徒手技击手法和常用器械技击手法,也都倾囊相授。
照梁国强的说法是:“我已经没什么东西可以教你了,关键在于你自己勤练不,精益求精了。”
勤练不辍倒是没问题,我从不偷懒,幼时养成地习惯不大好改了。至于能否精益求精,却不敢妄言。貌似本衙内两辈子都没有表现出习武的天赋,“穿越”在这事上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且练着再说罢。
巧巧面包屋用了三个帮工,比向阳县多了一个。一则是因为宝州市城区大,人口多,面包屋生意更好,二则我也不想巧儿太辛劳。她只要管管账,做“老板娘”就好。
这个“老板娘”的称号,却不是我“封”的,乃是店里的帮工自己叫的。宝州地区的习俗,老板倘若是女性,不管结婚与否,一律呼之“老板娘”。至于这个老板有没有,且不管他,迟早总会有的罢?
不过巧巧面包屋的老板却是有地,呵呵,那也不必客气,便是区区在下柳衙内。
起来,帮工甚少有人知道鄙人乃是“宝州市衙内第一”。但见我每日按时到来,老太爷般往竹椅上一躺,“老板娘”巧儿便即笑逐颜开,忙前忙后的照顾得无微不至,如此做派,非“老板”而何?
但是对于我和梁巧的关系,大家也有些纳罕。一个姓梁一个姓柳,姐弟肯定不是,而且也不会有一个做姐姐的,如此伺候弟弟,简直比一个“溺爱”的母亲还要娇惯许多倍。瞧“老板娘”那架势,恨不得将自己剁碎了,一口一口喂给“小俊”吃下去。若说恋人吧,这位“柳老板”尽管穿得老气,除了衬衫是洁白的,外衣外裤非黑即灰,皮鞋也是黑色的,行事做派也很稳健,可是脸上稚气难掩,怎么看,最多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样子,巧儿却快满二十岁了,在宝州地区这种闭塞落后的内陆地区,可不兴找小自己几岁的“男人”。
这中间,着实透着些古怪。
原打算请梁秀菊来宝州市帮工地,但梁秀菊在向阳镇处了个对象,就是帮忙送面包卖的帮工小关,两个家伙正在热恋之中,自然不肯分离。咱也不能干这种“棒打鸳鸯”的“坏事”。只得又在枫树大队请了一个叫梁妙香的小姑娘来帮手,兼且晚上给巧儿做伴。
另两个本地帮工忍不住变着法子向梁妙香打探了多次,无奈梁妙香就是不肯说实话——实在是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能说什么啊?
权且照“老板娘”说的,当成“表姐弟”来看吧。
这一日我来到面包屋,却不见梁巧,不觉略感诧异,问道:“妙香,巧儿呢?”
梁妙香是个十五六岁地小姑娘,手脚勤快,性子还有些懵懂,没心没肺的样子,闻言笑道:“柳老板来了?老板娘在楼上呢。”
一开始她是叫“巧儿姐姐”地,日子一久,也随着本地帮工叫开了“老板娘”。两个本地帮工,有一个已经结了婚,年纪比巧儿大好几岁,这声“巧儿姐姐”自然叫不出口。
巧儿曾经纠正过梁妙香几次,这懵懂丫头愣是改不过来,也只得由她。
“怎么,病了吗?”
我心里头就是一沉。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现象。
“应该没病吧,也没听老板娘说不舒服啊?”
梁妙香仍然懵懵懂懂地道。
我懒得多问,三步并作两步就跑上楼去了。
“巧儿……”
我人还在楼梯上,嘴里就叫开了。
“哎……”
巧儿在小房间里应了一句,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怎么啦巧儿,病了?”
我推开门问道。
“没……没有……”
巧儿本坐在床沿上垂泪,闻言忙举手擦了一下眼泪,要往起站。
我这人吧,最见不得人家流眼泪,尤其是巧儿,给我一流眼泪,立马就会我地阵脚。忙即走过去,一把搂住了她,从口袋里掏出手绢给她擦拭起来。
“别哭别哭,傻丫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惶急地连声动问。所谓关心则乱,这一刻我自己心里也是乱殃殃的,胡乱猜测了无数“恶果”,生怕梁巧受了什么委屈,甚或受了谁地欺负,那可真要了我的老命了。
“没有……就是……就是我姐……”
听说是梁少兰的事,顿时就先在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梁少兰也是我关心的人,毕竟不如梁巧远甚。
“少兰姐怎么啦?和曹生勇吵架啊?”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心道梁少兰眼下日子滋润得紧,面包屋分三成红利,一千几百块的月收入,向阳县一等一的“富婆”,又没忙着生第二个小孩,能有什么不顺心的?
“嗯……”
巧儿点点头。
我不由大奇。哈呀,还真是和曹生勇吵架。
这麻子,出息了还?本衙内在向阳县的时候,梁少兰掌握着家庭经济大权,曹生勇要多乖就有多乖。我一离开不到一年,他就出幺蛾子了?
不过这倒也在情理之中,我早知道曹生勇并非良善之辈,也有几分小聪明。只是碍于我的“铁腕手段”,情势格禁不得装孙子。如今我和梁巧都来了宝州市,连梁国强都调离了向阳县,这小子估摸着机会来了,便“不服管教”起来。
“为什么吵架?曹生勇打牌么?”
我完全放松下来。记得今年春节的时候,在枫树大队做客,梁少兰就有些不愉之色,问过梁巧,说是与曹生勇吵架,大过年的,通常都是为了打牌拌嘴。想通了这一节,随即便是一阵好笑,觉得巧儿也真是“爱哭”,当下在她嫣红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傻丫头,夫妻吵架又不是什么大事,值得你这么伤心?”
“不是的,我姐今天一早打电话来,哭了好久,说……说要和曹生勇离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八章 梁少兰闹离婚
好了……”
我禁不住欢呼起来。
梁巧诧异地望着我,眼神有些怪怪的。
本衙内不觉一阵汗颜。也是哈,听说人家要离婚,先就大叫一声“太好了”,实在于情理不合,做人忒不厚道了。
眼见得巧儿秋水般的眸子里满是不解,我爱意陡生,再次搂住她,“哒”地一声,又是重重一吻。巧儿霞飞双颊,轻轻搡了我一把,咬着嘴唇,埋怨道:“我都愁死了,你还乐……”
我在床沿上坐下来,揽住她柔软的纤腰,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详细点,我好帮你想想办法。”
嘿嘿,只要是巧儿和我说的,再琐碎我都爱听。
“嗯……曹生勇他……他昨晚上一夜……一夜没归屋……”
我微笑道:“这小子牌瘾挺大的,打一个通宵……”
“不是的……”
巧儿急了。
“是……是……”
我顿时警觉起来:“是什么?难道他在外面沾花惹草?”
眼见得巧儿如此难以措辞。估计八成是这个调调了。
果然巧儿点点头。很是难为情。
我不由又是惊诧又是郁闷。
这都什么事?曹生勇娶了梁少兰这般如花似玉的老婆,不好好看着,居然还去外边沾花惹草?难不成向阳县美女如此之多,竟然还有比梁少兰更漂亮的?就算有吧,别人又焉能看得上曹生勇?
也是梁少兰已经嫁了他,无可奈何。换了别的女人,不被他那张大麻脸吓得性冷淡才怪。
这事当真古怪得紧!
“这个曹生勇,越来越不成话了。你说说,他在外边沾惹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我也不清楚啊,我姐没说……”
估计巧儿这般未曾“人事”的姑娘,这方面倒不便问得太过细。
“好吧,我自己打电话去问少兰姐。”
这个话题,我雅不愿与巧儿多讨论。我地巧儿如此纯洁,别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沾染了。不过我还是安慰了她一句。
“巧儿,没什么好担心的。曹生勇根本就配不上少兰姐,离了最好。”
“曹生勇说,面包屋他要分一半……”
巧儿怯怯的道。
“嗯?”
我顿时就晕了!
这位曹大哥,口气不是一般的大啊,脑袋也不是一般的不清醒。不过听这个说法,分家都提了出来,离婚怕就不是两口子吵架说的气话了。
实在的,我一直不赞同梁少兰和曹生勇过下去,哪怕生了孩子,还是不赞同。倒不完全是因为两人外貌方面的极大反差。本衙内也还没肤浅到那一步。最关键地是他们结合之初,就带着许多屈辱。因为梁家爷爷瘫痪,没有医药费,梁少兰被迫嫁给曹生勇的,基本上就是一桩“买卖婚姻”。这种事情,在整个宝州地区乃至全国各个贫困地区,都是屡见不鲜,不然“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句话也不会如此流行了。不熟悉的人家发生这种事,我管不了那么宽,但是发生在梁少兰身上,自然不一样。
当初连根拔起曹家,将曹斌投入监狱科以重刑,我与曹家就等于结下了“死仇”,日后和梁巧生活在一起,只要一想起曹生勇这个“连襟”,心里就怪怪的。一旦曹生勇知道他老爸入狱,曹家“败家”是我的“幕后黑手”,倒不怕他来报复我,只恐连带梁少兰在曹家无法做人。
还是离了好。
只不过在情理上,我不好主动去鼓动梁少兰离婚罢了。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可要抓住。甚至真将面包屋分一半给曹生勇都在所不惜。以我如今的身家,区区半个面包屋还当真不放在眼里。
实在那种“如芒在背”地感觉,味道太差。
“算了,不打电话了,我们去向阳县一趟吧。”
巧儿有些犹疑,怯怯地道:“你……你不会打他吧?”
以我现在的身手,曹家兄弟还当真不够我打的。
“咱们是去劝架,做和事佬,打什么架啊?”
我哈哈笑着,拉起巧儿就走。
“等等,我,我擦一下眼泪。”
听说要出门,巧儿马上便在意自己地形象了。也是哈,如此漂亮的女孩子,要是披头散发跑出去,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我欺负她呢。
一念及此,我心里头的“禽兽之念”又蠢蠢欲动,连忙快步走了出去,说道:“我在下边等你。”
要留在这里给巧儿画画眉,涂涂胭脂,诚所愿也。甚至瞧她换换衣服,也不是不行。就怕心中“魔鬼”克制不住,坏了“大事”。
……
车子往向阳县走,我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两口子吵架要离婚,搁在后世,再寻常不过。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好朋友之间见面地问候语一度由“吃了没”变成“离了没”。虽然有一定的戏谑成分在内,亦可见离婚率之高。但在当时,离婚自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我在划算着,到了向阳县,得利用这个时间串串门子,看看朋友。
自打去了宝州市,旧日朋友虽不说生分了,走动也少了些,通过电话联系,毕竟不如见面来得亲近。要说向阳县的亲戚朋友,尤其是官场上的,变化也自不少。
先是江友信,由台山区常务区长调任新成立的县乡镇企业管理办公室主任(后改为乡镇企业局),行政级别提为正科,成为向阳县最年轻地正科级干部之一。
三月一日,党中央、国务院转发农牧渔业部和部党组《关于开创社队企业新局面的报告》并发出通知,同意《报告》提出地将社队企业名称改为乡镇企业的建议,强调指出:发展多种经营,是我国实现农业现代化必须始终坚持地战略方针;乡镇企业是多种经营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国家财政收入地新的重要来源;乡镇企业已成为国民经济的一支重要力量,是国营企业的重要补充。
这个《通知》让五伯和柳家山许多人欢欣鼓舞,听听,“乡镇企业已成为国民经济的一支重要力量,是国营企业的重要补充”,这是多高的评价!原先一直有些担惊
担心国家政策又起变化,再来一个“斗资批修”,免付诸流水,还要戴上一顶大帽子。这下子不用怕了,可是甩开膀子大干快上了。
向阳县乡镇企业数目众多,呈遍地开花之势,率先在全区成立了乡镇企业管理办公室。江友信在红旗公社书记和台山区副区长任上,大力倡导队办企业建设,是推进乡镇企业建设的急先锋,而且成效斐然,又曾经是柳书记的秘书,谁都知道,柳书记是宝州地区公认地抓经济建设的一把好手,料必耳濡目染,学到不少学问。由他来担任这个首任乡镇企业管理办公室的主任,乃是水到渠成,没人有任何异议。
江友信上任之后,第一件事却是跑到柳家山挖墙脚,硬生生将七舅阮成胜挖走,所花代价是一顶“经营管理股股长”的官帽子。
要说这件事,七舅犹豫了很久。当国家干部,而且一上去就是实权股长,是多少大队干部梦寐以求的事情?但对于七舅来说,却是鸡肋。原因无他,这个所谓的“经营管理股股长”地工资,还不到他在柳家山工资的十几分之一。作为柳家山企业管理委员会的副主任,腾飞机械厂地销售经理,固定工资不算,单单提成一项,该是多少钱?
一开始五伯也有些犹豫,不肯放人。论到经营管理,七舅确实是一把好手,兼且年轻,五伯还指望过几年自己退休,颐养天年,将柳家山领头羊的位置交卸给七舅呢。不成想小江区长就跑来撬人了,忒不地道!
好在五伯胸襟气度非同别个,乃是有大气魄大智慧之人。转念一想,柳家山多走出去几个“公家人”是好事,如今十二弟成了副师级干部,日后还要往上走,手底下,也该有几个“子弟兵”撑场子!
五伯决心一下,当即决定将七舅母调进企管会任职,按月发一份不菲的工资,以安七舅之心。后顾之忧解除,七舅既有面子又有里子,也便高高兴兴去县城当起了国家干部。
至于七舅遗留下来的销售经理位置,却不必操心。经过数年发展,柳家山年轻一辈中涌现出许多优秀人才,经过“职业技术培训中心”加强文化和专业培训,都可以独当一面,委以重任了。
这个时候,五伯自是暗暗佩服我当初坚决要花大价钱建“培训中心”地先见之明。
另一个可喜的变化在于小舅阮成林,年初调进县委办公室任职,担任了唐海天的秘书。这个也无人有甚闲话。要知道小舅头上,可是顶着《宝州日报》特约记者的头衔,文笔功夫自不消说得,一等一的了。又在基层历练多年,进入县委办公室也算顺理成章,依照惯例,料必不久之后就可以上一个台阶,成为副科级干部。
再有就是程新建,前面已经交代过,这位堪称本衙内铁杆死忠的治安大队大队长,也进了一步,成为向阳县公安局副局长,仍兼治安大队长,很是风光气派。肖剑水涨船高,升任了治安大队副大队长。程新建霸着大队长位置不放,意图很明显,待得肖剑再熬点资历,这个大队长地兼职,就要交卸给肖剑的了。
便是方奎这个吊儿郎当地家伙,也跟着沾光,捞了个分队长当当。所谓分队长,手底下正经只有几个联防队员,名声好听一点而已,好歹带了个“长”字,究其实质,仍是个普通民警。
不过这就足以令得检察长方金德同志老怀弥慰了。
这可是当初差点被劳教的儿子啊!
还有陈立有副县长和孙有道主任,也是多时未见,还真有点想念了。待得处理完曹生勇和少兰姐地事情,倒要和大家聚一聚。
只可惜没有移动电话,不能预先通知,或许有人出差去了也不一定。
……
一个小时,车行至向阳县,远远的,就看见巧巧面包屋之前聚集了一堆人,伸长脖子往里瞧,似乎是在看热闹。
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出了什么事?
梁巧更是紧紧抓住我地胳膊,脸色变得苍白。
车子在十来米外停稳,我跳下车来,便听到梁少兰在声嘶力竭地哭喊:“你滚……你给我滚……”
我顿时放下心来,拍拍梁巧的手。梁巧点点头,轻轻舒了口气。
只要还在吼,那就没事。
“哎,麻烦让一让……”
我朝围观的人群说道。
见来的这两位,男的气度不凡,女的漂亮得出奇,似乎比店里哭闹的那位还要漂亮两分,看热闹的也颇为识趣,当即让开一条通道。
“少兰姐,怎么回事?这么多人围在店门口,还做不做生意了?”
进得门去,我先就沉下脸,吼了一嗓子。
倒不是我故意要在梁少兰面前显摆,而是缘于上辈子数十年“劝架经验”,大凡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时候,你若上前劝解,她只有越闹越厉害。上佳之策,莫若先拿正经事镇住她,让她先就理亏三分,声音小了下来,主动找你解释讲理,然后才能徐图解决。
店里的情形,也是乱作一团。曹生勇站在墙角,一手拉着小女儿的手,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梁少兰泪流满脸,披头散发,手指颤抖着指向曹生勇那张麻脸,仿佛要扑上去撕咬他。
梁秀丽和另外那个帮工,站在旁边,一筹莫展。
“小俊,你来得正好,这……这个死不要脸的,在这里耍赖皮……”
梁少兰一见到我,立即如同见到亲人一般,叫嚷起来。
我皱眉道:“自己家里的事,关起门来商量,不要影响生意……”
梁秀菊见我到来,顿时有了主心骨,慌忙劝导店外围观的人群离去,另一个帮工也上前帮忙疏导。
围观的人群眼见来了主事的人,知道热闹没得瞧了,三三两两散去,兀自议论纷纷。大多是在感叹梁少兰和曹生勇外貌上的差距,甚至有人不大相信他们会是两口子。
“好了,秀菊姐照顾店里的生意。少兰姐,还有你……”我指了一下曹生勇:“……上楼去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