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浑血丹
readx;在坊市中转了一圈,方言回到自己坐班的小楼中。.刘荣立刻就把这两天坊市中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都向方言报告了一遍,只见方言微微点了点头,又着力嘉勉了几句,然后随手给了他一瓶黄芽丹,皇帝不差饿兵,不给些甜头如何让人尽心办事。
接过瓶子刘荣心中一阵‘激’动,这可是整整一瓶黄芽丹啊,比自己一个月的酬劳还要多,这新来的管事还真是出手大方,不过是报告了一些寻常之事,就给了如此重奖,难怪众人都说方管事年轻有为,跟着这样的上司以后绝对有前途。
其他人各司各职,一上午再无人打扰,方言也乐得清静。不过闷在房间里一个上午,方言也觉得有些烦躁不安,一来是早上刚买的几样东西在这里不便观看,有些心痒难耐,二来这里是坐班之地,又不能炼丹画符,不时人来人往又不便静心修炼,只是这样干坐着实在无聊。
待到中午,方言就来到了对面母亲开的小店中,和林氏一起吃了一顿饭。对于方言来这里任职,林氏满心的高兴,主要还不是可以就近照顾自家的商铺,而是在这里当管事足够安全,看起来早些天和方言说的话他听进去了,方言能够照顾到父母的感受这才是让她最满意的。
下午方言到楼中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整个坊市就数他最闲,与其在这里无所事事,还不如回到山峰去研究那几样新买来的破烂。
青鸾他们都在灵田里或是灵兽场中忙碌,四个人要照料好两座山峰上的大片灵草灵木,还要喂养数十只各种灵兽,每个人的工作量都是不小,一天下来没有太多时间可以休息。好在曲真在方言不计成本的丹‘药’投入下,终于如愿成为了修士,虽然以后很难再有提升,可在山峰上打打下手已经足够了。
而方天靖也渐渐熟悉了一些简单的灵植术,可以独自照料少量的灵田,让李放能腾出手来做更多的事情。最妖孽的还是青鸾,在这样繁忙的时节里,竟然半年不到再升一阶,现在已经是练气三层的修为,让所有人都匪夷所思,这么快的速度简直闻所未闻。
方言现在着实担心她根基不稳,会对她以后的修炼产生极其不好的影响,而且青鸾现在修炼的其实是魔功,本就以进阶迅速著称,可现在的速度只怕比平常的魔功还要快,极易造成根基虚浮,以后破障和进阶大境界的难度将大大提高。尽管方言此刻对筑基之事并不抱太大期望,可若是以后真有这样的机会出现,却因此时的急功近利而最终功归一溃,那将是终身憾事。
所以这些天方言一有机会就会让青鸾压制修为,尽量不让她接触对她有助益的灵物,又找了一些初阶法术供她修炼,不断打磨法力。甚至在和她双修之时有意夺取她体内的‘阴’灵力,将一些纯阳之气留在青鸾的体内,供她慢慢炼化。
这样一来青鸾的法力虽然变得有些驳杂,但是法力的增长却是慢了下来,对这其中的得失方言也分不清是好是坏,总之先控制住她的势头再说。其实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尝试,那就是寻找一朵‘阴’属‘性’的灵火逐步炼化,以方言的经验也许可以将她体内的经脉和丹田扩充一些,这样也能将她的根基打牢,只是以她现在的修为还是低了一些。
在修炼上,方言与青鸾的情况恰恰相反,每天都可以感觉得到灵力增长,每天方言也是勤修不辍,可这丹田却好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无论多少法力填进去,都像是涓涓细流汇入大海,看不见多少变化。
离上次进阶已经一年有余,直到今天方言才隐约感到那层壁障的存在,对其他资质也不算好的修士来说这已经不算慢了,可是对方言如此巨大的投入来看,这样的增长简直有如龟爬。要知道他一人所消耗的丹‘药’,不比十名同阶修士少多少,换做别人只怕两层都过了。
好在方言依旧是极有耐心,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他从未把自己的目标定得过高,只是抓住一切机会修炼,尽管再慢也不忘把基础打牢,每天的炼丹制符和灵植都不曾落下,纯阳功的修炼早晚都一直坚持,即便海量的资源没有化为修为的快速增长,方言也没有半点懈怠和焦急。
方言今年才二十出头,相较一同入‘门’的弟子来说已经算是极快的了,他们这一代弟子中进阶炼气中期的都未过半数,而方言是他们中资质最差的一个,也许还是整个离火‘门’弟子中资质最差的人之一,能有现在的修为已经让众人惊‘艳’了。
以前很多人怀疑方言连炼气中期都到不了,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方言可以修炼到炼气后期,毕竟他的灵植术和制符术可以帮他获得不少资源,可是筑基却还是没有人相信,方言自己也没有太大的信心,只是想着努力做好现在,就像凡人一样追求自己无悔的人生。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全都在灵田里干活,方言有自己的事情要办,径直走到了密室之中。方言先把那块血蛟藤的根茎种在蓝珠空间之中,至于能否存活还很难说,那雷擒虎把它像垃圾一样‘乱’丢‘乱’放,还把上面的细藤和叶片都吃了,这明显还是幼苗的血蛟藤只怕损伤到了生机。
从空间中出来,方言又取出那枚骨片,运转纯阳功法,一股元力缓缓注入骨片之中,不多时手指粗细的骨片白光一闪,只见骨片表面浮起一片金‘色’小字。
“这是,好像是丹方。”方言炼丹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眼就认出这片金‘色’小字记载的正是丹方,连忙一边不停地注入元气稳定这篇文字,反手拿出一枚‘玉’简迅速记录下来。元气的使用还是不如灵气熟练,论修为方言的炼气也远超炼体术。
接着方言就拿着‘玉’简看了起来,里面记载的正是炼体用的丹方,而且记载了两个,一个正是浑血丹的丹方,还有一个是比浑血丹更高阶的血元丹的丹方,据说对炼体的效用极好。这是丹经上都没有记载的一种丹‘药’,也不知是从何而来,只是可惜这两种丹‘药’方言现在都炼制不了,否则方言非常想要一试身手。
倒不完全是这两种丹‘药’过于高阶,而是因为炼制它们所需的灵‘药’和灵材方言大部分都没有,而且炼制起来还需要专用的丹炉和一应法阵、辅助器物,这些方言手上更加没有。反正方言的炼丹术才刚刚起步,完全可以一边暗中收集材料,一边提高丹术,说不定有一天正好赶上。
除此以外,还有那个方言最早发现的炉鼎,方言抱在手上仔细端详,怎么看都不像是炼丹炼器所用,否则就算再破旧,只要勉强可以炼丹,还是有可能被人低价买去,就像当初张豹想要强夺自己的那个丹炉,不也是破旧不堪吗。
难怪摆了那么久都没有卖出去,一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要稍微对丹器之道有所了解的话,也不会‘花’钱买个无用之物回去,可这个炉鼎到底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方言打算先炼化一番再说,‘弄’清楚这炉鼎大概是何用途,然后再来探究。随后方言将灵力注入其中,再缓缓搜寻炉鼎的核心所在,准备初步炼化之后,打上一丝印记,这样才可以催动起来看清这炉鼎的全貌。
一顿饭的功夫过去,任凭方言使出浑身解数,这炉鼎却是巍然不动,连一丝都没有炼化,更别说把它催动起来。
“不是吧,难道这炉鼎损坏过于严重,已经掉落成了凡器。还是这炉鼎等阶过高,甚至是灵器,可怎么看也不像啊。”方言十分纳闷,这炉鼎并无太过惊人的灵气,能够得上高阶的法器就算不错了,为什么自己却炼化不了。
此后方言又换了几种方法,甚至还挤出了几滴‘精’血,依然无济于事。
“哎呀,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突然方言一拍脑袋,运转纯阳功,向炉鼎中注入了一道道元气,片刻之后这炉鼎就起了反应,一声“嗡”的轻鸣,炉鼎慢慢涨大,渐渐变得有一人多高,表面的污渍“扑簌簌”地悄然落下。
“这是元器,好像是法器级的元器。”在以炼气为主流的南越国修仙界,法器灵器这类器物大行其道,当然这与修士的主修方向有关。而元器的使用都是炼体修士,在南越极为少见,使用时必须以元气才能催动,难怪这炉鼎卖了许久都没卖出去,有人买下那才叫奇怪了。
硕大的炉鼎缓缓离地而起,在距地面数尺的位置停了下来,虽然这大鼎缺了一条‘腿’,表面仍有一些地方模糊不清,但现在的样子与刚才已经完全两样,泛起了阵阵金‘色’耀眼的光芒。大鼎的外面隽刻着几个篆体大字“炼阳宝鼎”,鼎中不时有淡淡的金黄‘色’雾气袅袅升起,若非外型显而易见的残缺,这时的宝鼎怎么看都是一件上好的宝物。
方言心中一阵欣喜,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炼化,法器的炼化可以让修士掌控由心,增加与修士的契合度,而元器的炼化应该也有此种功能,只是方言从未接触过,不知该如何下手,此时也是胡‘乱’地瞎碰。
一个时辰过去,方言体内的元力已经有些接济不上了,依然没有找到炼化宝鼎的法‘门’,无奈之下只好让这座大鼎又缓缓地落在地面,慢慢收功之后宝鼎的光芒也渐渐不在,表面的一些斑驳和污渍依然清晰可见。
第一百六十九章 炼阳宝鼎
readx;方言盘坐下来静静地恢复,而宝鼎也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破旧模样,只是个头却没有变回原来的大小,仍有一人多高,半丈方圆,估计重量也是不轻。.
才‘花’了一百多块灵石就买下了几样好东西,方言倒没有因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而欣喜,却是感到有些愧疚,也是因为他当时自己也拿不太准,不敢肯定这些东西到底有何用处,只知道可能自己用得上就买了下来,现在看来给的价格实在太低了些,以后有机会再回报那雷擒虎一二。
现在看来这应该是一名炼体修士的遗留,而且这名修士只怕也是位炼丹师,那些浑血丹就是他本人炼制的,而这宝鼎的功用也就呼之‘欲’出。不知这名会炼丹的炼体修士到底是何人,是不是南越国的修士,又是怎么来到护军山脉,最后竟然陨落于此,有机会方言真的很想结识一两名炼体修士,好好向他们请教一番。
就在方言胡思‘乱’想之时,“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密室的静谧,方言火燎一般蹿了起来,还好他反应够快,又有炼体功底,迅速避开了猛然倒下的大鼎,否则真要闹个被死物砸伤的下场。
原来随着方言中断了元气的输入,宝鼎失去了后续的元力支撑,又没有被方言炼化而回复原本的大小,失去了一条‘腿’的宝鼎就这样倾倒落下,差一点就砸中了方言。
“这样放着也不是个事啊,还有这么大的炉鼎该怎么炼丹。”方言一时被难住了,数丈见方的密室本来还算宽敞,可现在被这个硕大的炉鼎倒在中间,地面也被砸出了无数的裂缝,人进来都要小心地避开,那密室以后还怎么用。
放在其他地方也不合适,为今之计还是要想个办法炼化它,将它收成原来大小,以后有机会再向人请教这炉鼎的用途。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方言只好咬牙继续炼化,不过在这之前他将自己神识完全打开,用神识把炉鼎团团裹住,仔细察看着炉鼎的的里里外外,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片刻之后,方言收回了神识,长久地思索起来。半个时辰过去,方言终于站起身来,准备尝试一下有些不成熟的想法,现在都还只是猜测,思路来源就是把这炉鼎直接认定为丹鼎。
随后方言祭出了自己丹田内的灵火,既然将它认作丹鼎,那炼丹怎能没有灵火,玄灵焰在方言的控制下,忽地一下扑了上去,一朵拳头大的火焰附在了硕大的炉鼎上,随后围着炉鼎的表面慢慢散开,方言又慢慢催动火焰,看似很不起眼的灵火竟然逐渐将整个炉鼎包裹住了,在方言的催动下不停地锻烧。
这便是灵火的神奇之处,只要方言的灵力足够,甚至这整片山峰都可以化为火海,天地灵火可不是普通的火焰,尤其是已经被修士炼化由心的灵焰。
接着方言又向炉鼎中注入元气,带着纯阳之气的元气注入到大鼎中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直在温和地煅烧着炉鼎的灵火突然沸腾起来,就像是一股火油被泼入大火之中,玄灵焰的火苗一下蹿起了近丈高,几乎将密室的屋顶给烧着,包裹着的灵火立刻熊熊燃烧,炉鼎表面残留的污渍都化作丝丝白气消失无踪。
宝鼎缓缓地再次升起,密室中的温度骤然升高,靠得近些的物件都化作了白烟,宝鼎下方的地面都被烧化了,平整的石板表面‘露’出了一个个凹坑。烈焰之内的宝鼎再次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鼎内大团的黄‘色’云雾弥漫而起,在鼎中翻滚不定。
半柱香的时间过后,方言敏锐地察觉到鼎中一处残存的禁制,在宝鼎发出的刺目光芒背后暴‘露’了出来,此刻方言没有半点犹豫,在方言的识海中那个神魂小人双手掐诀,动作极快地打出了一连串的手诀,通过方言的本体即刻打入了禁制之中。
“嗡”的一声,木然呆立在半空的大鼎剧烈摇晃了几下,随后缓缓旋转起来,方言的动作一刻不停,一道道手诀打入大鼎之中,又过了半柱香才缓缓停了下来。方言刚才使用的是元神烙印之术,这还是从那名魔修的‘玉’简中学来的,据说用此法炼化法器后更加由心,即使对魔器也颇为有用,方言就把这个直接借用过来。
又仔细体会了片刻,方言双手快速一掐诀,做出了一个收的动作,只见半空中的大鼎急速转动,越变越小,几息之间就变成两个拳头大小,“嗖”地一下落入了方言的手中。这还只是初步的炼化,方言只能勉强将它放出和收回,其它的只有以后继续炼化才能掌控。
玄灵焰则灵动的多,方言经常使用也非常熟悉,立刻就被方言收回了丹田之中温养。拿着这个看起来流光溢彩的宝鼎,现在已经和先前截然不同,鼎身散发出明黄‘玉’润的珠光宝气,一看就不是凡物,也不知是何材质炼成。
只是外形依然还有明显缺陷,那条断‘腿’实在有碍观瞻,缺少的半个耳朵还不算明显,而这条凸显的断‘腿’不仅十分难看,只怕在使用时也会多有不便。
不过方言也不会傻到拿去法器铺中修理,能否修好先不说,单是这元器的来路和炼化过程,就会让方言暴‘露’出太多的东西,只有以后再想办法了。在刚才炼化时,方言才看出这元器损坏最严重的还不是外表,而是炉鼎本身的禁制和法阵。
相对而言,这只炉鼎在全新时等阶只比方言用的丹炉高一点,大致相当于极品法器一类,在丹炉中也算难得。
可里面的构造和功用却是复杂得多,至少这只炉鼎本体自带了不少法阵和禁制,无需像方言现在用的丹炉,还要另行购买和布置炼丹法阵,仅这一点就要高明太多。而且这只炉鼎的炼制和平常见到的丹炉也不一样,体型要大得多,里面的结构十分复杂,炼制手法也完全不同。
“真是好宝物啊,嘿嘿,炼阳宝鼎,怎么也是带了一个阳字,该如何使用呢。”宝鼎算是初步炼化了,可炼体丹或者说是元气丹方言还不会炼制,好不容易炼化的宝贝却要闲置起来,想想有些可惜了。
突然方言灵机一动,想起鼎中云蒸雾照的黄云,鼎名又叫做炼阳鼎,说不定对修炼纯阳功有奇效,现在拿来在‘药’浴时使用可能效果不错,晚上就可以先来试试。‘精’心炼制的元气炉鼎就要被方言拿来做浴缸,若是被炼制此宝的炼器师知道,只怕会气的喷出一口老血。
等到青鸾忙完一天的事情来到密室,就看见方言正坐在房间的角落里调息,整个密室又是烟熏火燎,又是残垣断壁,像是经过了一场恶战,吓得青鸾尖叫出声。众人慌忙赶来,却见方言不慌不忙地站起身来,也没有过多解释,只说自己正在修炼一种秘术,不小心将这里毁坏了。
李放连忙带着他们过来收拾,而青鸾却面带疑‘惑’地看了方言一眼,也没有多言,摇了摇头就出去了。
匆匆用罢晚饭,方言一把拉过青鸾就来到了浴室,也不管身后目瞪口呆的李放等人。到了浴室中,方言就把原来那个大铜鼎搬了出去,一扬手将炼阳宝鼎放在了浴室中间,略一催动大鼎就落在了铜鼎以前安放的位置,而且比大铜鼎还要大上一圈。
就在此时大鼎又是一歪,好在方言早有准备,上前用力扶住这才没有倒下,一旁的青鸾看的目瞪口呆。
“少爷这是要做什么,好好的大铜鼎不用,找个瘸‘腿’的来顶上,这就是少爷忙乎了一个下午得来的么?”当真是没有事能瞒过青鸾,方言不由的暗自叹服,可现在没时间和她解释太多。
“这是炼阳宝鼎,以后少爷我就用这个泡‘药’浴,效果比那个大家伙管用多了,等用过以后你就知道了,嘿嘿。”方言一脸坏笑,边说着边从储物袋里找东西,用身体倚住大鼎不让它倾覆。片刻之后,方言掏出了一个罐子状的法器搁在大鼎脚下,这可是件上品法器,竟被方言当作了鼎脚。
“这可正好,以后就是它了。青鸾,伺候你家少爷沐浴,看看效果如何,等下重重有赏。”方言满是期待地围着宝鼎转了一圈,轻轻摇了摇鼎身,纹丝不动。
青鸾轻啐了一口,没有搭理方言,反身从房间里的一个红木柜子中,取出了一套熬制五苷汤的灵‘药’和灵物,熟练地投入大鼎中,又吩咐李放运来灵泉水灌入鼎内,很快就将宝鼎装满了。
随后方言就和往常一样,等‘药’效全部被加热‘激’发出来,立刻就跳入鼎中,双‘腿’盘坐着没入水面。然后方言就开始炼化汤‘药’中的‘药’力,快速运转纯阳功法,一切都和往常没什么两样。
全身没入水中的方言一边练功,一边仔细感觉着鼎内的变化,表面看宝鼎和那大铜鼎差别不大,不过经过方言细致入微的神识,还是察觉到了其中的一丝细微不同,那就是在方言修炼纯阳功的时候,原本只在两条大阳脉中运行的元力,有少部分会渐渐散入血‘肉’之中,逐渐透过体表与鼎中莫名升起的元气‘交’汇融合,在体表和血‘肉’浅层形成一个更大的循环,然后又被吸入大阳脉中。
而汤‘药’中的‘药’力也比平时吸收得更快,以往方言都要泡上半个时辰,直待鼎中水冷下来时才会收功,而今天好像只是一刻钟左右的时间,方言就明显感觉到鼎中‘药’力的稀薄,估计和元力运转范围变大了有些关系。
第一百七十一章 密信
readx;又在水中修炼了一会儿,方言缓缓收功从水中站了起来,此时汤‘药’的‘药’力已经几近于无,再泡下去也没有什么效果。方言感觉这次修炼有点不同,泡完之后浑身‘精’力特别旺盛,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充满了力量,整个人就像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生机勃发血气充足,像是永远不知疲惫。
元力的增长相比却并不明显,好像也只比平时多了一丝,若非方言观察得细致,根本就察觉不到。不过方言却十分满意,不要小看这一点点的不同,长年累月积累下来可就是个大数字,很多修炼快捷的修士不就是每日比旁人快了那么一点点么。
使用炼阳宝鼎之后,最大的不同还是时间,‘药’浴的时间减少了将近一半,这说明要么是五甘汤的对自身的效果下降的太多,要么就是在宝鼎相助之下,方言的功法运转和元力吸收加快了一倍。而从种种迹象来看,真正的原因偏向于后者,这意味着方言在纯阳功的修炼上必须做出重大的调整。
汤浴的次数再增加一次,方言也想过,可又随即摇了摇头。从时间上看完全可以,可他担心自己的经脉吃不消,元力的增长是加快了一倍,但也积累过多的元力在两条大阳脉中,若是来不及炼化吸收,极易造成道基崩毁的后果,因为自己的元力运转中,可不像灵力一样还有一个丹田可做存续。
更换一种汤‘药’也不可能,五苷汤已经是方言入手的最好的汤‘药’,这还是蓝珠空间种灵‘药’生长快速,以及方言在来要塞之前准备的够多,这才勉强做到每天一次,而不至于断档。更好的汤‘药’方言也知道‘药’方,可是其中有几味灵‘药’实在难寻,到现在都没凑齐。
增加用‘药’的量,这点倒是可以尝试,不过要万分小心,‘药’方可是经历千万年才传承下来的,必定是反复尝试的结果,随便更改其中的配量,损伤经脉都算轻的,严重的有可能走火入魔,甚至会一命呜呼。
看着方言独自一人沉默不语,青鸾陪在一旁没有吱声,她知道这个时候方言一般是在内心计较着什么,此事定是在为‘药’浴之事犯难,而每次这种时候青鸾都不会去打扰他,事实上方言的修炼她根本帮不上忙。
“只有等下次‘药’浴时增加‘药’量试试看,或者等明日吞服一粒浑血丹,就先服用买自雷擒虎的,他吃了都没事,我有炼体修为在身,不至于比他还差吧。”方言轻吐一口气,拿定了主意,然后站起身来,任由青鸾帮他洗净了身子。
接下来的几天方言都没有去坊市坐班,而是呆在自己的山峰上足不出户,上午炼丹,下午制符,到了晚上就浸泡增加了少许‘药’量的五苷汤,方言不改往日的小心谨慎,‘药’浴过程中稍有不对就会立刻从鼎中跳出来,果断地中断修炼。
几天下来,方言沮丧地发现,前人的汤‘药’‘药’方也不是随便就可以改动的,就像丹‘药’的丹方一样,随意更改‘药’量会带来大麻烦。丹‘药’最多是炼废而已,而汤‘药’却是会把人给泡废的,一个不好就会让人气息‘混’‘乱’,甚至损伤经脉。
这几天的时间,方言非但修炼纯阳功没有寸进,反而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检查和修复有些紊‘乱’的元力,修为进展不进反退,连带着青阳诀的修炼也慢了下来,可谓是得不偿失。
就此方言再也不敢胡‘乱’更改‘药’方,老老实实地按照‘药’方中的‘药’量修炼,方言也算想明白了,能够利用炼阳宝鼎每日多增一丝元力,还可节省一点时间,应该心满意足了。
而浑血丹方言试过一次之后就没有再尝试,并非这种炼体丹没有效果,相反却是这种丹‘药’对纯阳功的修炼十分有效,方言舍不得在平常的修炼中服食掉,准备留在冲关之时服用。本来这浑血丹方言身上就只有一颗,后来从雷擒虎手中也只买到了两颗,还被方言试着吃掉了一颗,不过剩下的那颗‘药’力不足,不如方言从刘明远处得到的好。
随后的日子又变得简单而惬意,坊市里并无太多的差事要办,偶尔一两件事方言都‘交’给了手下,好处他们得了事情当然归他们处理,对他们提出的拟办提议,只要不出格方言都是大笔一挥,一律照准,久而久之,底下人都慢慢适应了方言的办事风格,尽量不去麻烦,而方言更是乐得如此,十天半个月不去坐班也是有的。
可在自己的山峰上,方言却像是换了一个人,每天都是在灵田中忙碌,数百亩的灵草灵木长势非常茂盛,经常来此地的纪明和方言的母亲林氏等人,无不对方言的灵植术‘交’口称赞,种好十亩几十亩灵田还有可能,像方言这样数百亩都能种到这个程度,着实令人叹服。
而每天下午方言都会‘抽’出时间炼丹,晚上一个时辰制符,此外还要修炼青阳诀和纯阳功,日程都安排得非常满,几乎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方言的收获也是看得见,两个月下来炼丹术长进最大,清气丹已经日益纯熟,下一步就要着手中阶丹‘药’青芽丹的炼制,若是顺利,这将是方言炼丹术的一次大提升。
制符术一直比较平稳,囿于修为的限制,方言一直没有真正开始大量制作高阶符,少量的尝试都仅限于几种辅助‘性’的符箓,中阶符箓的成符率却是一直居高不下,自家商铺中每月销售的符箓,倒有小半都是方言制作的,让林氏十分满意。
方言自己最满意的还是修为终于跨出了一大步,半月前他如愿进阶了炼气六层,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晓,好在这一切都很值得。修为越是往后便越艰难,这次的进阶过程让方言体会到了灵根资质所带来的巨大压力,这还只是进阶六层,面对接下来的练气七层,也就是炼气后期这个大境界的提升,方言都有些信心不足,不知自己又该用何种办法才能冲破这道难关。
此时的山峰上郁郁葱葱,入夏后的灵草灵木都在拼命地生长,仿佛知道距离成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远在近万里外的离火‘门’也是一片繁忙景象,近几年新入‘门’的弟子增加了不少,无论是从外面招收还是附属家族送入的年轻弟子,一下增加了近倍许,散落在离火‘门’的九峰十八岭,或劳作,或悠闲,或修炼,或寻缘,倒是有了一番兴旺的气象,似要扫去三年前试炼惨败的‘阴’霾。
火鸾峰后山上,一处楼台亭谢鸟语‘花’香的院落里,一片香樟树林掩映的一幢三层小楼中,装饰‘精’美的一间房间内,两名身着白衣的年轻弟子相向而坐,中间一张沉香木制雕‘花’茶几,放着一套名贵的茶具,两人正在风轻云淡地喝着茶,言谈中不时提到几个人的名字,其中一个赫然正是方言。
若是方言在这里,其中一人他一定认识,而且对他方言一直十分鄙视,正是两人中那位身着金边绣‘花’白袍的弟子冯冲,另一位却是一身素淡的白衣,腰扎青蟒玄纹‘玉’带,细眉‘玉’面红‘唇’皓齿,眼睛细细长长,修为炼气九层接近大圆满,也是一位内‘门’弟子,名叫秦守义,却是依附于冯家的弟子。
秦守义开口说道:“那方言如今更加仗了纪明的势,又与夏家有了些渊源,现在越发的不可一世,竟谋到了坊市管事的差事,就凭他五灵根的垃圾资质,也敢安坐一方,也不怕其他的宗‘门’笑话,当真是我离火‘门’无人了。”
“哼,那些人以为都能遇上我那样的好事,被猪油‘蒙’了心,全跑去山里面找灵矿去了,以为矿脉都是大白菜呢,倒是叫这小子捡了个便宜,真是不甘心啊。”冯冲有些咬牙切齿,上次他虽然抢走了方言等人的大半奖赏,不过却被风言风语挤兑的难受,这些日子‘门’都不敢出,早憋了一肚子火。
秦守义斜眼看去,心中又定了几分,说道:“谁说不是呢,师兄都替你叫屈,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还要受这份鸟气,宗‘门’那些人真是是非不分。”
冯冲自有几分理亏,却也不肯在人前‘露’怯,脱口而出:“我才懒得管他们说些什么,等我日后筑基了,看他们还有何话说。”
此言一出,冯冲自知失言,立刻闭口不语。秦守义眼中微不可察的‘精’光一闪,连忙话锋一转:“那纪明颇有些背景,又与冯源师兄‘交’好,急切间不得下手。那方言又凭什么骄狂,不教教他如何做人,我等也无颜做他的师兄了,师弟你说呢?”
“嗯,师兄言之有理。”冯冲定了定神,将适才的失言掩饰过去。他心里恨透了纪明,冯家都已经通过别人递过话去,想暗地里和纪明分账,可纪明却不依不饶,还说什么是为了两个死人主持公道,死死地揪住他不放,害他平白损失了不少的好处,如今还在宗‘门’难以做人。
对方言他本来就瞧不起,一个没有根基的外‘门’弟子,若非纪明护着,随便就可以将他搓圆搓扁。纪明他也没胆子动,自家长辈也警告过别去惹他,不过治一治方言倒是可以,算是先收下一点利息,心里想着:“哼哼,等老子筑基了”
“那师兄这便去安排,定要为师弟出出这口恶气。”
冯冲听罢,立刻拱手说道:“那就有劳师兄了,日后一定不忘了师兄的好处。”
“师弟何必跟我客气,师兄也是冯家的一份子,师弟就等着听信吧,告辞。”说罢秦守义告辞而去,回到家中将一封早就写好的密信‘交’给自家的一位仆从,又小声地吩咐了几句,那名仆从立刻匆匆离开了。秦守义留在原地,思索片刻之后,又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潜流
readx;秦守义何许人也,为何又对方言如此上心,这般处心积虑的要谋算方言?这一切还要从方言与常宝的那场生死斗说起。.
这秦守义原本就是盗匪出身,曾在俗世中落草为寇,惯于杀人越货为非作歹,为人又心思机巧极善钻营,在土匪窝里做了个大头领。一次偶然的机会得遇仙缘,后又发现自己身居灵根,可惜那时年岁已大,很难入得仙‘门’。
可这秦守义并不气馁,凭借着自己的苦苦钻营,竟然让他搭上了冯家的这条线,最后答应引他入‘门’,不过要求他身家清白,离火‘门’这等小宗‘门’对此极为看重。秦守义闻听后,二话不说,设计杀光了山寨上下数百口人,连只‘鸡’都不放过,随后更以一名四处游方靠教书糊口的落魄书生的名义,‘混’进了离火‘门’。
也是这厮生得白净,落草前确实读过几年诗书,又机巧百变,装什么像什么,短时间内很难被人看破,就这样以年近三十岁的“高龄”加入了离火‘门’,成为了一名仆役弟子。
按理到了这样的年龄,想要在修为上有太大作为已无可能,即使他灵根资质还算可以,是三灵根的资质,只是可惜入‘门’实在太晚,所以并未得到宗‘门’和冯家的看重。可这厮的确是个人物,把他在俗世中的那一套带入‘门’中,坑‘蒙’拐骗无所不为,那些十多岁年纪涉世不深的弟子哪里是他的对手,竟被他得手了不少好东西。
他本就资质不差,又有大把的资源在手,修为竟是突飞猛进,不过七八年就进阶到炼气后期,随即抱上了冯家的粗‘腿’,在宗‘门’里更是胡作非为。不少弟子都在背后叫他:“秦守义,一禽兽。”对他痛恨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当年的那场生死斗他有事没在宗‘门’,等他回来听说后,方言早就到要塞中驻守去了。后来方言在生死斗上的场景吸引了秦守义的注意,开始打上了方言的主意,不说其他,单是生死斗时方言显‘露’出来的几样宝物,就让秦守义垂涎三尺,更重要的是,方言身后没有什么背景。
自此以后他就将关注的重点转向方言,随后的事情对他而言熟练无比,不久后竟然将方言入‘门’后的表现全部收拢在手,又仔仔细细地研究了一遍,越发觉得方言不简单,对有关方言的信息收集得更加‘精’心。
秦守义本就是劫匪出身,以杀人越货为业,这些年更加尝到了甜头,宗‘门’内凡是被他看上眼的人和物,都会想方设法算计一番,而且这厮着实‘奸’猾,不少人都着了道。其实就连那冯冲,这秦守义也在打他的主意,听说家族可能会赏赐他筑基丹,早就在谋划着如何杀人夺宝,可见这厮的‘阴’狠。
此时的方言哪里知道已经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他依旧是浑然不觉的在灵田中忙碌。白果即将成熟,两个月后金顶竹荪也到了收获的时节,此时需要给它们灌注大量的灵气,稍有懈怠这种娇贵的灵‘药’就会停止生长,甚至慢慢生机消散,被生长迅速的青沥竹吸取掉全部生机。
与一心靠自己获取资源的方言不同,秦守义主要的来源都是靠巧取豪夺,那些年在山寨中的经历没有白过,全部变本加厉地用在了算计同‘门’上面。说起来离火‘门’招收弟子的标准还算严格,尤其是在出身背景方面,可真正做起来漏‘洞’太多,即使是‘门’内弟子也是五‘花’八‘门’,现在就连满手鲜血的江洋大盗也成了内‘门’弟子。
秦守义出‘门’之后,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处小院前,通禀之后,就有人带他进了院子来到了一个偏僻的两层小楼内。时间不长,秦守义就上了二楼,与一名穿着锦袍的修士面对面坐下说话,这锦袍修士却是显得有气无力,略显憔悴的面容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位锦袍男子正是多次谋算方言的穆家辉,此时脸上已经全然不见当初的神采,与在落霞岭上神气活现的做派判若两人。
看到穆家辉的样子,秦守义心中不住地冷笑,对他说不出的鄙视,就这副德行还想在背后算计别人,活该他倒霉。不过秦守义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见面就是虚寒问暖地关心,又给他送上了一份薄礼,表面上的功夫做了个十成十。
随后两人又在房间里相对坐下,不过这里远比不了冯冲的住所,装饰简单家具老旧,处处都透着一股寒酸,就连用来待客的茶叶也是普通的山茶,连灵茶都不是。秦守义全部看在了眼里,样子却显得怡然自得,与穆家辉轻声细语,没有显‘露’出半点内‘门’弟子在外‘门’弟子面前的傲气,令人如沐‘春’风。
在穆家辉这里小坐了约一个时辰,秦守义就谦和地告辞而去,房间里只留下一脸‘阴’晴不定的穆家辉。
秦守义此来他有些意外,不过仔细一想也在情理之中,前段时间据说炙手可热的冯家弟子冯冲饱受攻击,各种流言蜚语让冯家也一时抬不起头,而现在事情慢慢平息,只怕冯家也要做出些反击的架势,否则以后在宗‘门’还如何自处。
不过这秦守义所言的反击对象却是他熟悉的方言,对于这个名字可谓是刻骨铭心,而他现在所遭受的一切也正是拜他所赐。一年多前的那场生死斗,彻底改变了穆家辉的生活,为了让常保击杀方言,他压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家,还举债借来符宝这等重器,满心以为此战必胜,谁知最后却全部落入了方言的腰包。
这还不算,在陈‘春’的撺掇下穆家辉还开了盘口设下赌局,想要大发一笔,结果可以想见,二人都是欠了一屁股的赌债,这一年来每日都被上‘门’‘逼’债的人‘弄’的东躲**,连落霞岭也不敢再呆下去,无奈之下厚颜寄居在族兄的家中,去不被人待见。
想起方言,穆家辉恨得牙根痒痒,恨不得手刃方言,除了让他倾家‘荡’产,还令他的修为在一年中几无寸进,本来他早就到了五层顶峰,却因此事一直停滞到现在,所有的丹‘药’灵石都被拿走还债。一想到此处,对方言的恨就更深了一层,却不曾想过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反省过自己的所作所为。
秦守义的一番话的确成功地挑起了穆家辉的怒火,可他依然是犹豫不决,主要是内心里对方言深深的恐惧,那一战让他着实心惊‘肉’跳,还有方言那些神出鬼没的手段。再者他对秦守义也信不过,刚才说话时虽然看似和善,但秦守义在宗‘门’中的名声实在太差,也听闻过不少他的斑斑劣迹,与他合作心里实在没底。
而秦守义许偌的好处又让他有些动心,再加上本身对方言的恨意也极难消除,不趁此机会做点什么实在难解心头之恨,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出‘门’一趟,和陈‘春’商量一番再说。
陈‘春’现在就住在落霞岭上方言曾经的旧居,不过和一年前相比这里的变化实在大了些,只怕方言回来的话都会认不出来。进入小院就见到齐人高的杂草,几块平整的灵田里稀稀拉拉地长着些半死不活的灵谷,明显是灵气不足的样子,而那些白果树更不消说,都种下一年多了,竟比杂草也高不了多少,不仔细寻找都很难看见,明年想要挂果只怕堪忧。
穆家辉见状也是大吃一惊,这都六月份了,到了年底能有多少收成一望便知,他也做过几年灵植,看这样子陈‘春’怕是连当年的任务都完不成。想想去年陈‘春’拿下这里时,还满心指望靠着这里的收获慢慢还债,可现在这幅场景,穆家辉都替陈‘春’揪心。
听到叫‘门’声,陈‘春’从里面出来,穆家辉一见又是吃了一惊,只见陈‘春’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连走路都有些不稳,哪里还有半点修士的模样。
“这,这是,陈师弟怎就成了这番模样?”
“唉,别提了,一言难尽哪。若非听见是穆师兄在叫‘门’,师弟还想再多睡一会儿,这样的日子可真是难熬,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啊。”陈‘春’有气无力地说着话,把穆家辉引入到屋子里。
见到陈‘春’,穆家辉不觉有了种兔死狐悲之感,他又何尝不是每日过的提心吊胆,就怕那些上‘门’要债的催命鬼。
找了处地方坐下,穆家辉一脸疑‘惑’地问道:“师兄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可这里如何就成了这般光景,而师弟的脸‘色’看上去也是不佳,这到底是为何?”
“穆师兄可还记得那只独角兽,当初师弟就是从那齐老怪处借来的,却被那小子下狠手击杀了,齐老怪不去找那正主,却每天揪住师弟不放,嚷嚷着要师弟赔偿。师弟如今都落魄至此,哪有余力赔他,就被这老怪‘逼’的每天去帮他喂养灵兽,什么时候养到高阶什么时候才算完。”
“这喂养灵兽可真不是人干的活,这齐老怪不给一块灵石不说,连灵兽吃的灵果也不提供,这让师弟着实犯难,只好经常外出去寻,连灵田里的事都给耽误了。说起这些灵田也真是邪‘门’了,以前那小子在时这里长势多好,可现在怎么种都不长,只有那些杂草在疯长,定是那小子临走时使了坏,要不怎会如此?”
陈‘春’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拍案而起,破口大骂方言小人行径,对着穆家辉把这一年多来的委屈,从头到尾痛说了一遍。
穆家辉听完久久不语,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惨的,有心宽慰两句却不知如何开口,要说帮他一把自己又是泥菩萨过河,一时间默然无语,心中甚至后悔来这里一趟。不过想到陈‘春’如此憎恨方言,却不知他有什么好的计策,正好可以拉他入伙一起对付方言,若事有不谐也好有个垫背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暗涌
readx;想到这里,穆家辉也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地说道:“师弟言之有理,早就看出那小子不是善类,又对我等怀恨在心,定是在走之前往灵田里做了些手脚,否则绝不可能如此。师弟难道就没有去告发他,任由自己吃下这样的大亏?”
“告,怎么告?那崔浩的为人师兄难道不知?那是个六亲不认只认灵石的主,有理没理只看灵石说话,师弟如今哪里还剩得下半块灵石,如何指望他帮师弟出头。前些日子听说那小子走了狗屎运,得了宗‘门’的不少好处,那崔浩就上赶着过去了,听说热乎的不行,也想要分一杯羹呢,哼!”
“这事师兄也听说了,据说获得的赏赐十分丰厚,怕是有十万灵石之巨,早在宗‘门’里传开了。”突然穆家辉话锋一转,直视着陈‘春’说道:“有这么一大笔灵石在手,那小子的修为进境就更加快捷了,只怕几年后就会将我等远远落下,到那时想要报仇就更无指望了,师弟难道就咽得下这口气?”
陈‘春’听完瞳孔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出现了异样的‘潮’红,不敢置信地看着穆家辉说道:“穆师兄难道还想对付他,此人现在可是羽翼已丰,据说和宗内几个家族都攀扯上了,就凭我等如何斗得过。”
穆家辉心里暗骂了一句“胆小鬼”,表面还是故作深沉地说道:“若是宗内也有大家族支持我等,只是对付那小子,却不牵扯别人,师弟敢不敢和我与他斗上一斗?”
“大家族?那倒有些可能,不过容师弟想一想,那小子诡计多端,又有不少手段,怕是不好对付啊。”陈‘春’的确是被方言给吓怕了,平心而论现在他是尽可能地躲着方言,就怕被他惦记上,毕竟当初可是把方言给得罪的太深了。
穆家辉见状又开解了几句,又是顿足捶‘胸’又是猛拍‘胸’脯,只差没把秦守义许下的好处说出来,对陈‘春’他也留了个心眼,知道他心思活泛却为人胆怯,只有看到好处当前才会奋不顾身。
想要驱使他还得把好处拿到手再说,看陈‘春’现在的穷酸样,不愁他不就范。不过现在还不能把底都漏给他,而是要一点点的把他引入局中,到时候他自然会脱不了身,乖乖地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黑。
尽管陈‘春’现在急缺灵石,穆家辉也承偌了一些好处,可他有些信不过穆家辉,最重要的是他惧怕方言,怕到了骨子里,总感觉方言就像一处深不见底的深渊,从来就没有看透过,这种难以捉‘摸’的对手,陈‘春’实在不想再去招惹。
不久以后,穆家辉从陈‘春’这里离开了,说不上高兴也没有难过,陈‘春’与他预想的差不多,到了也没有明确答应他参与此事,不过他也给穆家辉提了个醒,就是对付方言必须要有耐心,找到机会后不要独自下手,相信还会有不少人有兴趣收拾他,到时或许还能跟着吃些残羹剩饭。
穆家辉觉得陈‘春’此言有些道理,不说别人,单说秦守义,穆家辉就感觉他对方言觊觎颇深,总感觉他并不是仅仅为了给冯家出口气,在他看似和善的面容背后,好像隐藏着什么。至此穆家辉决定先等等看,并不急于出手,看看秦守义后面还有什么手段。
转眼间就到了七月,方言的山峰上迎来了今年的第一次收获,有一部分白果已经成熟,虽说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可白果树种植的面积却是不小,仅这次成熟的就有三四十亩,粗略估计产量不下八百斤,除却青鸾饲养的灵兽每日的消耗还略有剩余,以后其他的白果树成熟了,那些灵兽的口粮更不成问题。
而青沥竹也快到收获的季节,到时酿造大批的青竹沥液自不必说,那些砍下的青竹方言也早想好了用途,就是让自家店中的伙计制作成竹杯竹碗,以及竹椅竹凳等诸多器物,卖给周边的散修和凡人,必是大受欢迎之物。
最值钱的还是那百余株金顶竹荪,在方言的‘精’心伺‘弄’下已经接近成熟,到时又是一笔丰厚的灵石。在这边荒之地,上等的食材本就难得,而附近众多的小家族和时常猎妖的散修,在这些高阶的灵食上却舍得‘花’灵石,放在自家店中用不着愁销路,说不定卖价比在宗‘门’是还要好些。
不过方言不打算全部卖掉,而是准备留个三十株自用,除了送些给营地中的执事前辈们,还要留下一些宴请平日相好的师兄弟,其中纪明早就说过要来尝鲜的。
令方言意想不到的还是青鸾饲养的灵兽,也不知她是如何鼓捣的,今年开‘春’就产下了一批幼兽,有青牛青甲兽等生产类的灵兽,也有驭风兽之类的代步灵兽,还有几只和青鹤一样的飞行灵兽,五‘花’八‘门’用途广泛。
第一批灵兽都被方家预定了,方坤还专‘门’‘抽’时间来过这里一趟,把这些灵兽全部买了下来,准备分发给族里的弟子,现在方家的摊子越铺越大,急需这些灵兽的相助。
算下来今年的收获不在小数,若是再加上方言炼制的丹‘药’和制作的符箓,一年下来收入不下两万灵石,这样山峰上大阵的消耗,就可以轻松应付,再不必方言费心费力地四处赚取,只需呆在山峰上即可,一应诸事也都进入了良‘性’循环。
就在方言期待着有个稳定的修炼环境时,在营地和坊市中都悄然发生了一些事情,注定要让方言的愿望落空。
营地里一名每日当值的弟子,月前接到了宗‘门’中发出的密信,这封密信却是从冯家发出的,而这名弟子正是冯家的外围子弟,当然要按照信中指令,密切关注着方言的一举一动,只不过他做得比较隐蔽,常人难以察觉。
而在坊市中却是另一番景象,几名方言的手下秘密聚集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些什么,显得一脸的神秘。几人中明显是以其中一人为首,倒像是他在安排其余几人的事情,而此人正是在月前接到了来自宗‘门’的密信。
这些天方言都很少来坊市,山峰上现在是百事缠身,接下来的日子只怕还会更加繁忙,而青鸾几人的能力依然有限,每日做些峰上的杂事尚可,要将如此繁重而又密集的收获之事安排好,如今还是力有未逮,需要方言带着才行。
表面上坊市里依旧平静如常,几十号杂役各司其职,刘荣这些天也没有给方言发来传讯,日子都是按部就班一天天地过去。可是在‘私’底下,坊市中一些‘私’密的茶楼、酒家,甚至是杂役们当值的阁间内,时常有两三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像是在密谋着什么,这些都是背着人在进行,外人极难发现。
金秋九月,方言忙的是脚不沾地,山上的农活每天都忙不过来,而坊市中近段时间也开始了忙碌,两边的事情合在一起让方言穷于应付,连修炼的时间也是一挤再挤。
坊市要在月底开办一场‘交’易会,每年都是如此,赶在秋猎之前修士们正要添置些物品的时候,这样的‘交’易会正好迎合了附近家族和修士的需求,也是一众商家借机促销的好时机,因此规模当然不小,坊市里这段时间也全力在为此事做准备。
对于这种‘交’易会,离火‘门’历年来也比较重视,原因无他,就是借此敛财。因为到时参加‘交’易会的商家和修士,都可以在划定的区域中买下摊位进行‘交’易,每年这些摊位都十分抢手,既有外来的家族,也有坊市内的商铺,谁都不愿错过这个好机会。而这摊位的租金可不低,按天收费,每个摊位一天就要缴纳五到十块灵石不等,算下来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交’易会一般持续半个月,营地也会‘抽’调不少弟子前来帮忙,而前期的准备事项就全部落在坊市中的弟子们身上,方言身为管事,自然首当其冲。
而那些闻风而动的商户和家族,为了在‘交’易会时谋得一个好的摊位,就会在这时通过各种‘门’道找到方言,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有些还颇有来头或是碍于朋友的面子不好推却,方言只好勉强应酬,每天是烦不胜烦。
除此以外,每年的‘交’易会期间都会招募一些临时的协管人员,宗‘门’在营地的毕竟大都是驻守修士,不可能因为‘交’易会把他们‘抽’调过来,而这里又需要大量的人手,为此就会从驻守修士的家眷和随从中选取部分修士,做为只在外围帮着管理的协管人员。
做这些事既无风险,又轻松,待遇也不错,半个月下来就有几块灵石入账,比做宗‘门’发布的一些任务简单得多,为此应招者甚众,有些‘门’路的也会找到方言,谁让他是管事呢。
十几天的时间,方言是使尽了浑身的解数,终于将这些大大小小的琐事一一摆平。想要在这里立足,少不得要与各方‘交’好,理顺各种关系,这些人情世故之事最是伤神,却又不可或却,稍有不慎就会四处树敌,引来些无谓的争斗,是方言一直以来尽力都要回避的事情。
‘交’易会之事也准备停当,各种布置基本就绪,从宗‘门’中‘抽’调的一些弟子也都陆陆续续地到位,只等‘交’易会的召开。这天下午,营地中一位专‘门’负责此事的执事,带着一批弟子来到坊市,在方言坐班的楼前给众人分派差事,这些人中出现了方言的两个“熟人”,正是穆家辉和陈‘春’。
第一百七十四章 风波起
readx;远远地看见二人,方言当时就是一愣,几个月前还听说他们在宗‘门’里,据说过得很不如意,整日被要债之人团团围困,几年内只怕都难以脱身,没成想这么快就摇身一变,成了要塞的驻守修士,还来到了这处坊市,实在想不出他们是如何摆脱了那些要债之人的围堵。
那两人在来之前恐怕也知道这里是方言的地盘,尽管有筑基期的执事带队,可心里对方言的恐惧却是一时难以消除,此刻的两人身在人群之中,依然有些畏畏缩缩,仿佛在遮掩着什么,当年那种趾高气昂的嚣张劲已经‘荡’然无存。
方言微微皱眉,若说这二人单单就是来这里驻守赚取灵石贡献,打死方言也不会相信,这二人的习‘性’方言清楚得很,根本就不是靠自己辛苦积攒资源的人。再说以他们当时的处境,就算他们想来这里驻守几年,那些债主们能轻易地放他们来?
这里边必有缘故,只是方言此刻也不好上前询问,眼睁睁地看着这位筑基期的执事把任务一一分派完毕,又将方言叫到一边,询问‘交’易会的准备事项。方言连忙把早就备好的几份条陈取了出来,对这名执事的相询小心地作答,又耐心地把一应诸事慢慢分说,等到这执事满意地离开,已经过了快一个时辰,那二人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还真是越忙越会生事,这二人只怕来者不善,方言想了想就叫过刘荣,嘱咐他暗中查一查穆家辉二人分派的事情,以及平常都和哪些人接触。
看着刘荣有些疑‘惑’地离开,方言略带疲惫地背转身来,又到自家的商铺中,找到林氏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这些天坊市里就要举办‘交’易会,到时人多手杂,让她多从家里‘抽’调些人来,万事小心为上。
穆家辉和陈‘春’来到坊市当然是为了对付方言,到底他们还是应下了秦守义的差事,冲在前面和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方言对手。这几个月里,秦守义对穆家辉软硬兼施,一面许下好处给些恩惠,一面又暗中让人向他‘逼’债,搅得穆家辉连他的族兄也不愿再收留他,无路可走的穆家辉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不过穆家辉也不是良善之辈,硬是让秦守义拿出了不少灵石和丹‘药’,否则他宁愿坐困在宗‘门’也不愿再次面对方言。随后穆家辉就用得到的这些丹‘药’灵石,顺利地将陈‘春’又‘诱’骗进来,当时陈‘春’见到这些丹‘药’灵石眼光都发绿,估计他至少有一年没有过手了。此外穆家辉还顺手拉拢了一名外‘门’弟子,名叫黄升,比他们还不堪,就靠坑‘蒙’拐骗过日子,在宗‘门’里也‘混’不下去了,与二人一拍即合。
这三人合在一起想做什么,闭着眼睛也能想到,绝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在坊市里装模作样地查看巡视了一番,看了看四周无人,穆家辉一使眼‘色’,带着二人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位于街角的一间商铺中。
这是一家专事经营低阶法衣的商铺,租下它的也是一名驻守弟子,出身于宗‘门’里一个依附冯家的小家族,只因家族中有人懂得饲养灵蚕,又学了些丝织之术,倒也能制作一些低阶的法衣,所以来此驻守后,就在这坊市中开了间出售法衣的商铺,定期有人从家里运来在这里出售,也可贴补些平时的修炼之用。
平日里这家商铺的生意比较清淡,毕竟法衣并不是日常消耗之物,不过今天确实有些意外,店里不时地有人进进出出,比起平常要热闹得多。
三人进入商铺,取出一件信物向掌柜一递,随后这名掌柜就将他们带到了商铺的后院,七拐八弯地进入了一间看似普通的客房之中。随后几人便在这里见到了一名身着白衣的修士,问明身份后,那修士没和他们寒暄半句,直接就向他们‘交’代起一些事情,约有半个时辰后,三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照常在坊市中巡查。
几人走后,这件商铺又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和他们一样都是进了那间屋子后不久就离开了。看起来这是在谋划一件大事,借着冯家在此安下的一个据点,偷偷‘摸’‘摸’安排下了数十名修士,难怪当初秦守义费尽心思也要得到冯冲的首肯,就是想要借助冯家在宗‘门’中千丝万缕的关系,否则仅凭他一人很难完成他的计划。
这件事做得十分隐秘,而且事后所有到过商铺的修士都没有任何异样,整个坊市都在为‘交’易会的举办而忙碌着,几天之后这里就会有众多的商家和买家前来‘交’易,到时盛况空前的‘交’易会将会给离火‘门’带来一笔不小的收益,而方言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三天后,‘交’易会正式开张,坊市里人‘潮’如涌。在坊市西面一块开阔的地面上,一个个近两丈宽的长形摊位整齐地排列,远看过去密密麻麻的一片,足有千余。
‘交’易会的入口处,正在举行简短的开张仪式,坊市里和附近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都规规矩矩地站成几排,安静地听着对面一名筑基期的执事讲话。时间不长,那位执事说完后,大手一挥,周围立刻鞭炮齐鸣,‘交’易会就算是开始了。
这名执事走了过来,和这些人寒暄了几句,说了一些场面上的话之后,就将一名弟子叫到身前,准备和这里的管事‘交’代几句,然后返回营地,这里用不着他每天前来坐镇。
谁知这名弟子有些畏惧地说道:“启禀执事大人,方管事到现在还没有到,弟子们正在四处寻找。”
“什么?‘混’账,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不放在心上,这个管事是怎么当的。找到了告诉他,本执事就在营地里等他,让他速速来见,我可没有时间耗在这里。哼!”这执事勃然大怒,一甩衣袖纵身而去。
不说这些弟子如何焦急地寻找方言,却说此时热热闹闹的‘交’易会中,各处摊位上都摆满了货物,从灵草灵材到丹‘药’法器,各式各样品种繁多,虽然都是低阶的物品为主,但数量却非常丰富,因为这个‘交’易会本身就是专事此类物品的大宗‘交’易,对象是小家族和势力,也有不少外地特意赶来的客商。
摊位上的摊主和伙计们卖力地吆喝,往来的修士在摊位中四处询价,此时正值秋猎的前夕,是这些家族修士和猎妖队伍储备物资的绝好时机,尽管只能在这里买到些低阶的物品,可都是些大量消耗的必需品,加起来的数额不在少数。
‘交’易会中一片繁忙景象,去年秋猎的丰厚收获更加刺‘激’了修士们的劲头,今天才是第一天,刚刚开张的‘交’易会上就迎来了大量的‘交’易,比往年要火爆得多。
可是不久,原本十分嘈杂的‘交’易会中,突然传来大声的呼喝吵闹之声,间或有人大声地尖叫,还伴随着几声惨叫声,而且不是一处,而是在会场的几处地方同时响起,一时间整个‘交’易会的秩序大‘乱’,场内看热闹的、躲避的和一些吵闹扭打在一起的人群,让‘交’易会突然变的象个比武场,就连法器都被突兀地放了出来。
胆大的修士纷纷挤进去看热闹,在这个平静的坊市中有多年没见这样的场面了,而那些胆小的修士悄悄地借机开溜,坊市里变得一片‘混’‘乱’。
摊位内的商家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吓坏了,生怕自身的货物也受到‘波’及,有的忙不迭的保护着自己的摊位,还有些忙‘乱’地将摆在外面的样品收起来,再将整个摊位的货物集中在一起,几个人死死地看着这些财货。
本该在一旁随时维护秩序的坊市差役却迟迟没有出现,一早还在会场中来回巡查的差役们此刻集体不见踪影,任由场内的那些人越打越‘激’烈,出手越来越凶狠,却没有人出来执法,更没有谁敢站出来制止。
一场‘混’‘乱’来的十分蹊跷,可这还不算最奇怪的,若是有心人在此,就会发现发生打斗的摊位基本上都是那些外来的商家,坊市中的商铺所租下的摊位,一般都没有。只有一家例外,那就是方言母亲在这里租下的摊位上,几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炼气中期修士,硬说他们卖的丹‘药’是假的,不由分说抬手就打,让几个修为不高甚至还是凡人的伙计抱头鼠窜。
不仅如此,这伙人还冲入摊位之中,将摊主们备好的货物搬了出来,丢在外面的过道之上,嘴里‘乱’喊着:“不义之财,人人得而分之。”“都来看啊,这就是那些坑人的假货,大家都来看啊。”
转眼之间,货物散‘乱’了一地,各‘色’各样的物品都有,其中不乏丹‘药’符箓之类的有用之物,引来了周围人群的争抢。而这些刚才闹事的修士,这时却将目标转移到了附近的摊位,二话不说就冲进去,揪着里面的摊主和伙计一顿暴揍。
可怜这些人都是常年在店中的买卖人,没几个人有修为法术在身,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顷刻之间就被打得遍体磷伤,摊位中的货物也被抢了出去,甩在外面的过道上到处都是,而那些看热闹的占便宜的人,瞅准机会就是一顿哄抢,甚至为了争抢一些东西也跟着大打出手,场面显得更加‘混’‘乱’。
好端端的‘交’易会,刚刚开场就变成了战场,场面越发变得不可控制,不少人从里面逃离出来,却有更多的人冲了进去,听说里面可以浑水‘摸’鱼,坊市中其他地方的人都赶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奔逃
readx;‘交’易会的场面已经完全失控,却诡异地没有见到几名差役上前维护秩序,任由场面变得越来越难以收拾,演变成了一场大规模的斗殴和明抢。.伤者越来越多,其中还有几人眼看着是活不成了,事态已经变得十分严重,而里面的人此刻都疯狂起来,遍地的物品甚至死伤者身上的储物袋,都成了争抢的目标。
此时这场事件的始作俑者,却纷纷向手下人使眼‘色’,那些人见状都停下了打斗,收起手中的法器,顺手捞起一些物品塞进储物袋中之后,就悄悄地逃离了坊市。
也不知是不是商量好的,这时坊市的差役和那些‘抽’调来的弟子才纷纷出现,手持法器呼喝着冲向会场中,对那些正在争抢物品的人痛下杀手,当场击杀几名趁火打劫的修士。其他还在争抢的顿时被震慑住,纷纷口称饶命地停了下来,被一拥而上的离火‘门’弟子团团围住,很快就被押在场边的一处空地上。
而更多的人则见势不妙,向其他地方亡命窜逃,跑得快的溜入坊市角落中不见踪影,而跑得慢的就被那些差役拿住,一同押往那片空地。整个会场的秩序瞬间就被控制下来,可是里面的场景此时也是惨不忍睹,各处摊位上都‘乱’作一团,有的财货也被抢劫一空,更有一些摊位的伙计非死即伤,发出阵阵的惨叫。
很快,不久前才宣布‘交’易会开张的筑基期修士,怒气冲冲地带着数十名弟子冲了过来,过来一看此处的场景更加怒不可遏,问了几个看似领头的弟子后,指着那片空地上被抓获的足足数百名参与抢劫的修士,大喝一声:“统统给我押回去!”
随后,这名筑基期的执事威严地看着面前的人群,在场的都是坊市里的差役和‘抽’调前来的弟子,也有数百人之多,感受着这名执事的滔天怒火和威压,此刻众人内心都惴惴不安,不少人心里也十分疑‘惑’,这里发生的事情为何却传来的这么慢,等自己等人赶来时就成了这般模样。
人群中却有少数人幸灾乐祸,这些人大部分都是那天进入过法衣铺中的,其中穆家辉和陈‘春’等人已经在心里面偷笑,暗道这秦守义还真是有手段,做出了这等大事。不过心里也有些不安,担心这事会东窗事发,可是上了这条贼船就已无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谁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坊市的管事在哪里,给我站出来!”这名执事一阵怒吼,伴随着强烈的威压,让面前的数百名弟子胆战心惊,站在前面的几人都有些承受不住,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边上有一人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低着头语音微颤地说道:“大,大人,执事大人息怒,方管事至今未见,我等,我等也遍寻不着。”
“什么!至今未见!这方管事到底是何人,如此玩忽职守简直前所未见。来人,立刻将他找出来,见到他就给我捆上,押到执法阁来,简直是无法无天。你,现在暂代管事一职,立刻将这里平息下去,再出纰漏唯你是问。”
“是,弟子遵命。”身后一名白衣弟子立刻站出来,一脸恭敬地躬身施礼。
随后这名执事又陆续分派任务,一众弟子纷纷领命而去,到场内救治伤者、清点损失,又陆续抬出来几具死者的尸体。不久又有一批黑衣弟子赶来,进入场中迅速散开,找到那些被打被抢的商家,询问事情的经过。
事情是平息了,可这次‘交’易会也是彻底搅了,本可大赚一笔的盛会却被‘弄’成一场大麻烦,光是善后之事和以后几年如何消除影响,就是一件令人头疼之事。而到时宗‘门’追查下来,负责之人自是首当其冲,尤其是这位方管事,自然脱不了干系。
方言到底去哪了?就在一众人疯了似地到处寻找时,此刻的方言也是岌岌可危,他正在离坊市足有数百里的地方,在荒野中亡命地奔逃,而身后两名炼气后期的黑衣修士,正御剑在其身后不远处紧追不舍,一副要将他就地灭杀的架势。
今天一大早,方言整理停当立刻出‘门’,‘交’易会即将开幕,方言想要早些赶去,这几天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前几天又看见了穆家辉等人也在,就想着早些出‘门’,唯恐在这最后关头出什么纰漏。
谁知刚一出‘门’,就在迈出阵法防护的一瞬间,在自家的‘门’口竟然突遭暗袭,三枚银‘色’柳叶飞刀从三个方向悄无声息地飞来,一点征兆都无,眼见着就要刺入方言的身体。好在方言的神识远超同阶,这三枚一套的飞刀明显是极品法器,角度又十分隐蔽,换作旁人很难发现,却被方言立刻捕捉到了。
大惊失‘色’之余,多次遇险的方言没有‘乱’了分寸,身形诡异地扭曲,躲过了两枚刺向要害的飞刀,却被一枚扎进了肩膀,顿时浑身一麻。“有毒!”方言立刻反应过来,看来这人是有备而来,无论是出手的时机还是使用的法器,都是‘精’心选择好的,而且对方言的住地和习‘性’颇为了解。
只在瞬间,方言就感觉身体一侧有些僵硬,全身法力都为之一滞,这毒‘性’还不是一般的强烈,竟然会让法力大受影响,更何况现在此人还躲在暗处,与这样的对手斗法必是取死之道。方言没有多想立刻身形一闪,几下晃动就顺着山下急奔,边跑边将刺入肩膀的飞刀取入手中,顺手收进了储物袋。
“咦”,身后传来一声惊讶的‘女’子声音,一名身着紧身黑衣的修士显‘露’出来,她也没想到这柄锋利异常的飞刀竟然没有扎透方言,而中了剧毒之后还能如此迅速地逃离,更是未待她收回那柄飞刀就先行被方言给收去了,看来当初所言非虚,这方言确实有几分‘门’道。
不过看着方言逃跑的方向,这‘女’子冷笑一声,略微感应了一下飞刀法器的方位,就不慌不忙地跃上一柄飞剑,“嗖”的一声追了下去。
方言逃往的方向,正是营地所在的位置,也是当初方言选择的地方过于偏僻,处在营地辖区的一个角上,离管事阁所在的地方有一点距离,不过也不算太远,中途不过十里就到了。
途中路经几座荒山,其他弟子的住所都离方言这里有些距离,在半空飞行的话当然很近,不过转瞬间就到,可方言现在不敢妄动法力,凭着‘肉’身和神行符也可以快速赶到,到了那里方言就不信这人还敢追过来。
谁知才跑过一座山峰,方言心头忽然起了一丝警兆,这种感觉方言颇为熟悉,每次出现都不是偶然,只怕前方不远处的必经之路上,还有更大的危险等着自己。难怪偷袭自己的那人不急着追赶,只怕除了自己中毒,还有就是前方的陷阱吧。
紧急之中,方言抓了一把解毒丹放入嘴中,五‘花’八‘门’什么品种都有,他也不知道对付这种阻滞法力的毒‘药’该用哪种丹‘药’为好,索‘性’大着胆子每样吞了一颗。
随后方言取出飞剑,一咬牙御剑飞起,管它是什么毒,只要现在不死就要逃离,就算毒发身亡也比坐等别人上‘门’宰杀的好。方言立刻换了个方向腾空飞起,随手向着那个引起自己警觉的地方打出一连几道符箓,就不管不顾地亡命而逃。
“哎呀,不好,这小子怎会发现我的藏身之处?”躲在暗处果真还有一人,也是身着黑衣,眼看着突然而来的几道符箓,急切之间躲无可躲,慌忙中身形急速暴退,随手取出一件防御法器挡在身前。
“轰轰”几声,方言打去的几道符箓并未对他造成伤害,却是让这人灰头土脸,一头发髻凌‘乱’不堪,衣服上也有几处焦黑。
“咯咯,秦兄怎么这般狼狈,对付个小‘毛’贼还搞得手忙脚‘乱’的。”原来这黑衣人正是秦守义,这击杀方言的事他当然要自己亲自出手。而先前袭杀方言的那名‘女’子此时正好赶到,看到秦守义的样子不免调笑了几句。
“哼,红霜,少给我说这些,先追上他再说,待我收拾了他再来收拾你。”秦守义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脸上表情却是满不在乎,并不担心方言能逃走,此刻竟还有心情和这‘女’子打情骂俏。
这名唤作红霜的‘女’子‘淫’笑两声,跟在秦守义后面追了过去,表情轻松自如。这趟过来正是受秦守义之邀,还得了他一笔丰厚的财物,再说两人早就勾搭已久,一起干过不知多少次这样的买卖,这次看来也是轻松无比。
红霜其实是一个叫做红‘花’会的秘密组织中的护法,这个组织平常并不在人前显‘露’,只有身在会中之人才知道,就连与她长期‘交’往的秦守义也并不知情。红‘花’会人员不多,上下百余人,全是‘女’修,且都是会长筑基期‘女’修红云自小收养的孤儿,平时行事隐秘,修炼有成就要为会中收集各种资源,各自的修炼所费也要靠自己解决,采用何种办法并不会过问。
为便于在外行走,这红霜对外也有一个身份,就是离火‘门’附近一家酒楼的老板娘,而老板则是个受她‘操’控的面首。她真正的营生其实就是和各‘色’人等合作,干一些坑‘蒙’拐骗杀人越祸的勾当,否则单凭这座酒楼的生意,只怕连会里的供奉都‘交’不起。
不知在何时,偶然结识秦守义,臭味相投的二人一拍即合,很是干了几桩好买卖,为此秦守义这次没叫旁人,只邀了她一同袭杀方言。要知道这红霜修为不在秦守义之下,又有几手不俗的手段,对二人做成此事秦守义是满怀信心。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入湖
readx;一路亡命逃窜,方言离营地却是越来越远,那二人‘奸’猾异常,又配合默契,从各个方向堵死了方言逃往营地的通道,‘逼’迫着方言只能向西南的方向飞去,而那里却是一片渺无人烟的山峦,正是适合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这些方言又如何不知,可他别无选择,只能是逃一步看一步,没有太好的办法。此时身上的毒素并未被完全压制住,平日里运转自如的法力此时却显得有些生涩,方言还要费些法力去控制毒素的蔓延,本就难以延续的法力迅速消耗,很快就要见底了。
而后面不远处不紧不慢地追来的两人,一边注意方言逃窜的方向,不给方言回返营地的机会,一边还‘露’骨地说着些‘淫’言‘浪’语,宛若一对恋‘奸’情热的男‘女’,在这荒郊野外秋游。
方言暗自焦急,那两人一看就都是练气高阶的修为,本身在法力上就要超过他,飞行速度亦是不慢,而方言又因为身中奇毒,一身法力消耗过快,身上的复灵类丹‘药’只怕都难以跟上。
忽然之间,方言想起在水猿‘洞’府收获的千年灵‘乳’,这灵物在身上已有不短的时间,方言也查找过不少的记载,知道这不仅是一种高阶的灵‘药’和灵材,是炼制高阶丹‘药’和灵器法宝的辅助之物,也对回复灵力大有效果,只不过很少有人会舍得这样使用,实在是暴敛天物,就连像水猿那样拿来酿酒都算是‘浪’费的行径。
此刻方言也顾不得‘浪’费可耻,现在是保命要紧,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平时预备的一小瓶千年灵‘乳’,打开瓶子就着喝了一小口。只是一瞬间,刚刚入腹的灵‘乳’就像是一团火,轰地在方言的肚腹中迅速散开,眨眼间就流遍了方言的四肢百骸,又奔涌地汇入到方言的经脉之中。
只这一小口就让方言的灵力几乎爆体而出,方才还行将枯竭的经脉和丹田中,却一下变得有些肿胀,方言此时也清晰地感觉到经脉的四壁被撑开不少,刚才这一小口都让他有些难以承受,毕竟这千年灵‘乳’可是高阶的灵物,还不是他这个小小的低阶修士可以承受的。
幸好只喝了一小口,否则都无需后面的二人再来追赶,等着方言爆体而亡即可。
感受到全身宣泄的灵力,方言猛然全力催动身形,刚才还在死死撑着几近枯竭的法力控制飞行,现在却要全力耗用体内的法力,免得自己被撑得难受,想想还真是有些无奈。
“有古怪。”后面两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刚才还在前面摇摇‘欲’坠的方言,显然是已经法力不济的样子,二人都在嘻嘻哈哈地说笑着,猜测方言几时会自己从天上掉下去,此刻却突然加速,比先前最快时还要快了几分,一时让二人惊讶莫名。
“红霜别玩了,追上去,这小子定是有古怪,待抓住他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宝贝。”秦守义一改先前的悠闲,跟着就加快了飞行的速度,一溜烟地追了上去。听到宝贝二字,红霜也是眼睛一亮,连忙抖擞‘精’神加快了速度,脸‘色’也变得郑重了几分。
这一追一逃,速度明显都提高了几分,方言突然拉开的一点点距离,很快又被身后的二人追了上来,双方之间也不过二十丈远,还在不断的‘逼’近。
很快数百里远的距离就甩在了身后,在一片崇山峻岭的之间,三人都在飞速地御剑飞行,没有人落后半步。一路上,秦守义二人大为惊奇,有两次都明明看见方言快要不行了,眼看着就要追上了他,却每次都会在瞬间陡然提速,仿佛是在戏耍他们一般,让二人愤怒不已。
不过由于距离一直不远,他们从后面也看见方言都是在拿出个小瓶喝了一口之后,速度才突然加快的,也不知也不知那小瓶中装的是什么,却能迅速恢复法力,让二人心头一阵火热。追到现在,他们在中途也曾补充过几次法力,用的都是回灵丹之类的丹‘药’,却没有像方言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说明他喝的东西定然不俗。
一个小小的炼气六层修士,竟然身怀这样的好东西,二人都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方言必定要被他们击杀,而他身上的东西也就是他们的了。看着方言又一次喝了一口瓶子里的东西后,速度再次加快,二人也是发狠,不顾法力地跟了上去,还一边不由得暗自心疼,方言身上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已经是自己的了。
逃在前面的方言此时也是说不出的苦,没有想到身后二人的法力如此深厚,自己已是几次借用了千年灵‘乳’才坚持到现在,而这两人却是一直在身后紧追不舍,从未落下太远,让方言想要趁他们不备躲进蓝珠空间的打算也落了空。
幸好当初自己比较谨慎,没有冒险和他们中的一人正面相斗,否则被这两人夹击,只怕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不过现在方言也不好受,千年灵‘乳’虽然在回灵上有奇效,而且还有锻体之效,可惜自己的修为和纯阳功还是太低了,根本承受不了灵‘乳’强大的‘药’‘性’,到现在不单是经脉,就连丹田都出现了丝丝裂缝,再这样下去只怕非死即伤,很有可能会修为全废。
这该如何是好?看一眼身后恶狠狠追来的两人,方言不由的暗自叫苦,此时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亡命而逃,就看谁能真正坚持住。
此时方言不好受,后面的两人一样不好受,为了此事他们早已筹划了不止一遍,只为一名不过练气中期的弟子,秦守义如此的认真早就让红霜颇为不满。可这个看起来十分完美的计划,却从一开始就出了纰漏,秦守义素来颇为自傲的隐身之法,竟然被仓促间逃离的方言给看破了,这才有了此后的追杀。
当初秦守义也认为不太可能,两人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即使被方言侥幸逃离,秦守义依然是没有半点慌‘乱’,一个练气中期的修士想和自己比速度,还要这么长的时间,连秦守义都觉得有些可笑。
可到现在秦守义也笑不出来了,看来自己二人还真是低估了方言,这一趟追杀下来,别的不说,光是回灵类的丹‘药’就用去了不少,已经快要告罄了。而前面逃窜的小子,却还是像先前一样,并不见法力枯竭掉入山中,就连速度也没有慢上分毫。
到了现在,二人自己都快要被方言给拖垮了,可越是这样,这两人却越是铁了心要追上方言,那个不时喝上一口的小瓶子实在馋人,两人都恨不得立刻抓住他抢过来看一看。
就在方言焦急无比之时,下方不远处突然出项了一处湖泊,镶嵌在蜿蜒起伏的群山之间。湖面看起来并不算开阔,像是一条长蛇横亘在山峰下,窄的地方左右不过数里,而最宽处只怕也不超过十里远,在要塞方圆千里之内,这样的湖泊也有几处。
方言想都没想就落了下去,只有进入这种相对复杂的地形中,才能为自己找到一丝逃脱之机,更何况自己有蓝珠空间在手,在水中神识备受阻隔之下,才好找个机会躲藏起来,再来思索脱身之计。
“嗯?”秦守义二人不由一愣,方言怎么会选择逃进湖中,若是他躲进山林中还说的过去,借助其中的草木和地形,再想办法作垂死一搏。可在湖中这样的开阔之处又有何用,从半空中向下看,方言无论躲进何处都可以一览无余,他总不能变成一条鱼,就此生活在这里。
二人心中不由暗暗高兴,方言此刻恐怕是被他们追昏了头,否则怎会如此慌不择路,这也说明方言自己离崩溃不远了,这场艰辛的追杀就要结束了。两人不由得对视一眼,呵呵一笑,面上终于有了几分笑容,迅速跟着向湖面坠去。
“砰”的一声,让二人没有想到的是,方言竟然真的落入了湖水中,向着湖水的深处游了下去。
“这是,这小子莫非灵力已经耗尽了,死也不愿落在我们手上,想要在湖底找个葬身之处?”秦守义一脸疑‘惑’,停在空中不解地说道。
“管他是作何想,到了这里他还想怎样,最后还不是要乖乖落入我们手中。只是可惜这小子倒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却白白的喂了这里的鱼虾。”红霜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显然是不担心方言能够逃脱,到现在她还可以感应到那枚飞刀在水下移动。
“哈哈,红霜是不是看上这小子了,等把这事办了,找个好地方让我好好慰劳慰劳你,定会让你********,哈哈。”秦守义一脸‘淫’笑地笑道。
“咯咯,秦兄吃醋了。不一样的,从功法来看,这小子定是修炼的阳属‘性’功法,对小妹修炼的功法助益不小,若是能将他一身修为全部吸收炼化,功力说不定可以长进不少呢。”一路追来的红霜也是娇喘连连,‘蒙’在脸上的面纱也滑落下来,‘露’出一张美‘艳’无方的俏脸,看的秦守义都有些把持不住。
“哈哈,这种事以后有的是机会。我们就是这里守着,就不信这臭小子还这能变成一条鱼,等会儿他再不出来,只怕就要进入水中捞他的尸首了。嘿嘿,一会红霜可别心疼啊。”
红霜故作娇嗫地啐了他一口,火辣的身躯一昂,有些自傲地说道:“那小子收了我一把飞刀,还自以为得计呢,却不知一举一动都被我看在眼里,还想逃到何处。等我,呀!不好,这小子不见了,我的飞刀感应不到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起纷争
readx;这时方言已经坐在蓝珠空间里的那棵香萝果树上,顺手将那把偷袭他的飞刀丢在土坡上,然后拿出几颗疗伤丹‘药’吞下,赶紧盘坐着恢复一身的伤势,另外还要分心压制住体内蔓延开来的毒素。...
刚才进入湖中之后,方言立刻在湖底四处寻找隐身之所,也是秦守义二人过于自信,并未随之追入水中,才让方言有机会从容地寻找栖身之地。不久,方言就在湖底附近找到了一处潜流,顺着流水来到了湖底一个‘乱’石丛生的地方,里面还有不少尺许大小‘洞’口的‘洞’‘穴’,显然是一些鱼虾的藏身之所,方言选了一个最隐蔽的躲了进去,外面还用神秘兽皮盖住,应该很难被发现。
随后方言再不管外面的动静,一心一意地恢复伤势和化解体内毒素,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也是一无所知。
而此时湖泊附近一处隐蔽的山崖后,秦守义二人正在耐心地守候,为了不再发生意外,两人这次倒是学乖了,没有再明目张胆地守在湖面,而是找了一个十分隐蔽的所在,免得惊动方言,只等方言从湖中出来,就给他致命的一击。
想法当然很好,只是方言却不配合,他们若是知道方言正安心地躲在自己的空间里,除了惊讶之外只怕还会气破肚皮。两人左等右等,直到耐心全部耗尽,也没有看见水中哪怕是一只鱼儿从面前逃走。
“怎么回事,要不到水里找找看?”秦守义再也沉不住气,这次他可是‘花’了巨大的代价设下了这一连串的计谋,只等斩杀方言之后,就可以从容制造假象,把方言设计成‘交’易会大‘乱’后企图畏罪潜逃,却被自己追上击杀。这样一来既得到了方言身上的好处,又有他可以背黑锅,还可以顺势打击纪明一伙的气焰,可谓一举数得。
为此他‘花’费的代价也着实不少,单单是为了请动红霜就已经代价不菲,虽然他们早就勾搭已久,可这红霜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奸’情是‘奸’情,好处是好处,绝对不可以‘混’淆,每一笔账都是算的清清楚楚。
而谋划穆家辉那边一伙人在坊市里放火,他自己也搭进去了不少‘私’房钱,尤其是为了买通几个领头的差役,秦守义可是下了血本,若是没能击杀方言,他这次的买卖可就亏大发了。不过若是得手,他就可以两边领赏,宗‘门’会奖励他击杀逃犯之功,而冯家更会大肆地奖赏他,地位也能水涨船高,到那时更有大把的机会接近冯冲,将他那颗筑基丹给谋算过来。
秦守义的计划可谓是一环扣一环,为此足足策划了数月之久,如何能甘心在这最后时刻功亏一篑。而红霜也很眼热方言手中的那个小瓶,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里面装的应该是灵液,对她水属‘性’功法的修炼不可或缺。
想要进入水中,秦守义知道还需多多仰仗修炼了水属‘性’功法的红霜,对此二人也是心照不宣,而红霜也没有犹豫,只是说了句:“秦兄,若是杀了这臭小子,可不可以把那个小瓶送给小妹,那个东西着实有趣。”
看着红霜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秦守义心里暗骂,本来说好了方言的东西全归他所有的,可他也不敢过于得罪红霜,知道这是个心如蛇蝎的‘女’人,而且论实力还与自己在伯仲之间,再说现在也要多靠她了,就故作大方地说道:“这有什么,一个小瓶而已,等杀了他就归你了,不过以后可要对哥哥温柔点。”
红霜闻言一脸的欣喜,立刻就应承了下来,接着就带秦守义深入湖中,满世界地搜寻方言的踪迹。湖泊不算太大,以修士的手段也无需‘花’费太多的时间,可是几个时辰下来,方言竟然踪迹全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诡异地消失了。
“不可能!”回到岸上,秦守义气急败坏地说道,一旁的红霜也是满脸不可置信,方言怎么可能就这样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两人再次回到湖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继续守在这里,一点动静也不肯放过。
“这不可能!”‘乱’成一团的营地之中,一位身材高大的执事大声的呵斥。一早的‘交’易会惹下了无穷的麻烦,而现在派去寻找方言的弟子回报,踏遍了方圆百里,也未见到方言的踪迹,据他家的仆从说,方言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而坊市里却没有一个人见到他来过。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地消失了,而且又是在这么凑巧的时间,这怎么可能,除非他能掐会算或是那些扰‘乱’‘交’易会的人就是他指使的,但这也不可能啊,找人来拆自己的台,这好像也太荒谬了。
“给我查,一定要把那个方言找到,还有他的那些仆从统统给我关起来。”这位身材高大的执事正是营地里新来的主事葛存新,道号暮云子,在离火‘门’里有道号的都是头面人物,至少是宗‘门’的长老,而他也是因为要塞最近颇不安稳,又有不少宗‘门’的利益牵涉其中,故此专‘门’派往这里,谁知一来竟出了这样的事。
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惹出这样大的祸事,还离奇地失踪了,说起来都像是个故事。无奈之下,葛存新又差人即刻通知下去,所有在营地,以及正在坊市中处理一应善后事宜的执事管事,全部到营地议事堂来,不论手上有何要事都必须即刻赶来。
仅仅一刻钟的时间,营地里的五名执事和数十名管事全部齐集议事堂,在葛存新简短地把事情说过一遍之后,议事堂里“轰”的一声犹如炸开了锅。说什么的都有,更有一些劳累了一天心里烦闷的管事,直接就开骂了,大骂方言祸害宗‘门’贻害弟子,竟也有不少人附和。
随即就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理由显而易见,方言‘弄’出这样的事情,他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他岂能不知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也难逃干系,还没查清之前就把屎盆子一股脑扣在方言头上,这样说有失公允。
可场中立刻就有人不服气,大声说道:“不管怎样,坊市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有没有责任?出事后身为管事却没有在场,任由事情糜烂到不可收拾,难道还不应承担责任?事情发生已近一天的时间却面也不‘露’,连个传讯也无,却任由这么多长辈和管事在这里猜测,难道这是负责任的做派?”
一席话引得众人轰然回应,矛头立刻又对准了方言,这件事本就应该早早有人来承担,否则宗‘门’怪罪下来谁也承受不起,现在有人送上一个,当然是先抓住了再说。
纪明也身在其中,心里暗暗摇头不止,心知再不说话方言就要被这些人给按住了,以后再想翻身都难,立刻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此事至今没有定论,现在只凭臆测,仓促间就下结论只怕不妥,对方师弟也不公平。况且此中疑点颇多,单单是弟子从坊市里就听说,早上那些闹事之人似乎颇有章法,只怕这事蓄谋已久,弟子认为还是要查清之后再做处理的好。”
突然一声不‘阴’不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纪师兄当然是这样认为,谁人不知你和那方言好得就像穿一条‘裤’子,就连那方言出任坊市的管事,也是你苦心‘操’作的结果,否则以他区区炼气中期的修为,何德何能担任这管事的要职。”
纪明回头一看,原来是冯家一派的一名管事范维中,当下心头怒意腾地升起,当初那冯冲抢夺奖赏的事情还没和他们算账,现在他们倒是主动找上他来了。
对此纪明当然不会客气,冷笑几声说道:“方师弟出任管事一职可是有案可查,那时大伙儿都忙着发财,谁还会惦记这个管事呢,方师弟出任管事一职就是我办理的,是不是连我也要查上一查。不过范师弟当然会这么说,只怕师弟到现在还在怪罪我当初不该挡了你们的财路吧,明说就是了,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呢。”
范维中一下被噎得够呛,正待分说,却见身后又冒出来一人,正是那两名跟随纪明却死在‘洞’中的修士的同族,既然纪明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确实因为纪明的缘故才平白得了些好处,若是此时不站出来声援,实在说不过去。
此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纪师兄说的是,事情都没有查清楚,有人就忙着找人来顶缸,依我看必定是心中有鬼,此事蹊跷处颇多,现在就来追查责任还为时尚早,我看还是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查个清楚再说。”
五名执事中有一人是冯家子弟,听到这话也忍不住跳了出来,厉声斥责道:“胡说,什么叫心中有鬼,难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追究主事之人还有错了么?简直是一派胡言,更不要将其他的事情扯上关系,在这里胡搅蛮缠,立刻下去!”
那名管事吓得头一缩,赶紧退了回去,筑基期执事的威望谁敢触犯,刚才说话的范维中立刻脸‘露’笑容,正待跟上去奚落几句。
可是在场的五名执事里却还有一位是纪明家族之人,本来坐在那里不想说话,坐看事情的进展,此时见冯家的执事跳出来了,想不说话也不行了。
“嘿嘿,按说小辈们争吵我等就不必跟着一般见识了,可没想到有人好大的威风啊。这议事堂的规矩都还记得吧,言者无罪,只要来了这里的就可以说话,就算说错了也不得追究,什么时候变得不准在这里说话了,我倒要问问这是哪家的规矩。哼!”
第一百七十八章 和为贵
readx;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偏离了葛存新当初召集众人议事的目的,渐渐演变成了两家的修士在这里相互攻讦,越说越难听,各家在两名筑基期执事的带领下,狠狠地渲泄着平日里积累的不满,主题也从如何处置此事慢慢地变成了上次寒晶矿脉的分成之事。.
尽管葛存新忍不住中途打断过几次,可只要两家有一人出头,讨论的主题又会回到矿脉之事上,不管离得多远,都会在不知不觉间绕了回去,可见两家在这件事情上隔阂之深。
现在的架势谁都看出来了,两家这是铁了心要分出一个高下,早就憋足了一口气在这里等着,今天的议事正好给了他们一个难得的战场。其他人哪里还敢再说话,两家在宗‘门’中的势力都不小,谁都得罪不起,卷入这样的争斗完全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全部头一缩远远地躲在了后面,唯恐避之不及。
就连另外两名执事也是如此,二人对望一眼就变得沉默不语。议事议成了这样谁也始料未及,这摆明了就是两家的争端,介入其中一个不慎就会落的两头不讨好,这些个活了一两百年的老怪物又岂能不清楚,此时就坐在位子上装聋作哑,一言不发。
争论了几个时辰,葛存新看看众人也累了,连忙趁机宣布休会,待明日再议,一场旨在处置‘交’易会被袭之事的议事,就这样在喧闹声中草草收尾。
葛存新心里也是分外憋屈,不过是处置个外‘门’弟子,怎么看也是小事一件,还没想着要追究其他人的责任呢,事情就变得这样棘手。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宗‘门’的长老,这些年面对宗‘门’里大小事情无数,从来不会感到这么无力,就不信办这点小事还真会在这里就卡住了。
堂堂的慕云子长老还就是不信邪,当天晚上他就挨个地找了其余四名执事,一个个地和他们面谈。担任长老多年,早就人老成‘精’,当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两个家族,但是只要得到这几名执事的支持,他一样可以先把这件事办成,到时再来慢慢理顺其他的事情。
几名执事在葛存新的面前倒还颇为谦恭,话也说得婉转漂亮,尤其是那两个家族的执事,一口答应下来,只要对方不出头,他们就一定不会吱声。葛存新心中大定,第二日一早就宣布再次召集众人议事,昨天的那些人又一次来到了议事堂。
一开头倒还平稳,众人在议事时都是就事论事,虽然也有争吵,但都是围绕着如何处置一干责任人员,总算是没有走题,而方言自然首当其冲。
可不知从何时起,局面又变得有些失控,说着说着重新又回到了昨日的场面,而且今天还更加‘激’烈,因为有不少昨日站在一旁没有介入的管事,今天却不由分说地加入了两家的阵营,双方愈加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地斗了起来。
昨日还只是寒晶矿脉之事,今天却将两家几十年的事情也翻了出来,有些事情连葛存新也不甚清楚,只能坐看着他们闹得不可开‘交’。此时葛存新心中恼怒不已,看来昨日这两人不过是敷衍自己,回去后各自却在暗中做了不少手脚,想来是要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却是不约而同地把自己给卖了。
余下的两名执事坐都坐不住了,和少数几名未被卷入的管事们远远地站在一起,低着头静静地听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葛存新更是恨得牙根痒痒,好歹自己并非普通执事,而是身兼宗‘门’长老,这些人竟然敢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不就是身后有所依仗,即使如此,大家就撕破脸来又何妨。
“够了!”葛存新大喝一声,一脸怒容地说道:“这里是议事堂,不是外头的坊市,诸位也都是有些身份之人,不是外面的普通弟子,这般作态成何体统!”
议事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葛存新站起身来,一身威压都不由自主地放了出去,站的靠前的几名管事都站立不稳,一连倒退了几步。
葛存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恶声说道:“既然诸位都不顾惜脸面,那好,我就陪着诸位舍了这张老脸,现将此事上奏宗‘门’,让掌‘门’师兄来决断此事如何?”
“上奏就上奏,我冯家哪容得这等小人恶意诽谤。”那执事脖颈一梗,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好好好,你们可有意见?”葛存新险些气炸了肺,这都是些什么人,就凭他们也能戮力同心,共同守护这宗‘门’最紧要的一处要塞?难怪掌‘门’师兄在他临走前说出那样一番话,当时他还不以为意,现在看来还是掌‘门’泓云子看得透彻。
随后的事情不出意料,在场诸人或爽快,或犹豫,总之都先后同意上报宗‘门’,由掌‘门’来决断此事。这样一来,一件小事就被闹的全宗‘门’皆知,丢的可不是他葛存新一个人的脸,而是营地中所有执事管事的脸面。
接下来的三天里,营地里说不出的诡异,‘交’易会善后之事仍在继续,各家各户的损失也都清点完毕,离火‘门’承诺必定会赔偿相应的损失,就连‘交’易会也重新开了起来,只是规模比先前小得多。
罪魁祸首方言的处罚也迟迟不见,这些天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那方言惹得暮云子长老大怒,不知会被如何,可几天过去却只闻雷声看不见雨来。
方言的母亲林氏这几天异常焦虑,传闻中对于方言说什么的都有,但是结局都好不了,而且现在他又踪影全无,不少人竟然说是畏罪潜逃了,这让林氏如何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她是了解的,绝不是那种胆小怕事一走了之的人,可这几天她也没见着,又如何不会惶恐不已。
这次的事情她当然知道,‘交’易会上自家的商铺也损失不小,他们是被抢劫的头一批,一开始时就被人冲进来,几个伙计瞬间被放倒,货物也被一抢而空。好在是人员没有伤亡,那天在会场的都是店中熟练的活计,做惯了生意,却没什么功法在身,被那伙人一招就制住,而那些人也只是抢走货物了事,却没有对几人狠下杀手,倒是让他们逃过了一劫。
听说后面的几家还有人被打死的,想到这里林氏都有些害怕,方言可别出了什么事,还有宗‘门’的处罚也迟迟不下来,让她这些天心里都是悬着,日夜为方言担心。
青鸾几人也好不了,在第一天就受了些惊吓,一群宗‘门’弟子如狼似虎地围上了山峰,‘逼’迫他们打开阵法,就要进来抓人。而青鸾几人哪里又见过这样的阵势,一时间手足无措,这伙人就强行攻打,谁知一两个时辰都没有攻破,最后还是纪明闻讯赶来,劝他们跟着走一趟,这才打开阵法被带到营地中过了一夜。
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还是纪明为他们作保,才又回到了山峰之上,可是听到了方言的事情后却更加慌‘乱’,这几天也无心打理山上的事情,不时跑到纪明这里打探消息,却也没有人再为难他们。
营地这边的奏请早就传到了宗‘门’,而宗‘门’里却迟迟不见回音,现在也不知掌‘门’是何态度,众人心下都是揣揣不安,也不知自身是否会被牵连其中。
不过这几天倒是有一个消息悄悄地在弟子中流传,是一个那天进入了方言所居山峰的弟子传出来的,说是方言的灵植术出神入化,一座普通的山峰短短一年多就被他经营的宛若灵峰,各种灵草灵木遍地都是,连具体是什么灵谷灵果都被说的有鼻子有眼,真真假假也分不清楚,反倒再次坐实了方言灵植天才的名声。
直到第三天下午,宗‘门’才有人前来传讯,竟然不是通过远距离传讯的方式,而是专程派了一人前来,手持一个数尺长的纸筒,一来就要求面见慕云子长老。
很快,已经等得有几分焦急的葛存新立刻见到了来人,在他的住所只见来人‘交’给他一个纸筒,只说掌‘门’的手谕在里面。等葛存新一脸疑‘惑’地打开后,一时变得哭笑不得,都到了这种时候,掌‘门’怎么还有心情跟他玩哑谜。
原来纸筒中竟然装着一副卷轴,取出来打开一看,上面还真是掌‘门’泓云子的手笔,不过却只写了三个字,“和为贵”,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端的是一手好字。
可这算是什么,他现在是遇到了难处,这次‘交’易会彻底办砸,于情于理都要处罚几个办事不力之人,却在这过程中遇上了不小的阻力,自己其实是问计于掌‘门’,怎么却等来了这么三个字。葛存新一时都傻眼了,这该如何处理,难道掌‘门’也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对,掌‘门’所言定有深意,不可能漫无目的的写几个字打发我,可这其中到底是何用意呢?”葛存新不由得苦思冥想,对着这幅卷轴怔怔地发呆。良久葛存新突然眼睛一亮,不由得暗暗佩服掌‘门’泓云子看得透彻,自己还真是急糊涂了。
其实这件事演变到现在,已经不再是如何处理几个人的问题,其中的症结是家族矛盾。‘交’易会落得这般情形,很难说里面没有家族势力的‘插’手,否则附近还有哪个势力敢做出这样的事情,附近驻守的宗‘门’更不可能,他们难道就不怕离火‘门’同样的报复吗。
真相已然呼之‘欲’出,远在万里之外的泓云子,只怕已是‘洞’若观火,早就猜想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却又不好明着提醒自己,就送来这三个字。而这里面还有一层深意,那就是要葛存新也不要挑破,更不要‘激’起了家族间的内斗,从宗‘门’的大局着眼,维护住平和的局面才是上策。
第一百七十九章 罚俸三年
readx;要想找到一个让各方都接受的处理办法,就必须避开家族争斗的核心,对这件事上孰对孰错闭口不谈,也绝口不提追查真相的事情,他们‘私’底下愿怎样那就是他们之间的事了,反正他是要给众人摆出一个架势,那就是他的重点是维护营地的安全,至于‘交’易会事件背后还有什么隐情,那不是他的首要职责。.
这样一来,冯家就被稳住了,两家想要借此让对方吃一个大亏的算盘也打不起来了,而那些被抢被砸甚至被杀的商户,只需多多补偿就会慢慢平息下去,至于造成的影响,就只有靠日后一点点地挽回,此时也不急在这一刻。
而对方言的处置就更好办了,相信只要不对他进行实质‘性’的处罚,‘弄’上几条看似严厉却又不伤根本的决定出来,想来就可以堵上各家的嘴。别看这两家闹得凶,其实都是在议事堂针锋相对不肯妥协,‘私’底下却都为对方留着后路,眼睛也一直看着葛存新这里,还没有到完全撕破脸面的地步。
该如何处罚方言为好?“咦,对了,不是听说方言灵植术高超,山峰上灵草遍地价值不菲吗,那他一定很有钱,说不定还攒了不少家‘私’呢,那就狠狠地罚他灵石,相信两家都不会有什么意见,还可为宗‘门’减少些损失呢。嘿嘿,就这么办。”
葛存新把这事想了个通透,困扰几天的事情终于解决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等明天在议事堂再商议一番就可以下决定了。至于方言现在是死是活,他也不打算再关心了,管好自己的本职所在才是根本,其他的就留给别人去‘操’心吧。
第二天一早,葛存新先将四名执事找来,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又将掌‘门’的卷轴拿出来明示众人,到这时这几人哪还会不明白,立刻表示赞同。紧接着几人就来到了议事堂,数十名管事已经在这里等候,算上这次此事在议事堂连续议了三次,再次相招必定是宗‘门’有传讯示下,众人谁也不敢怠慢。
站在议事堂的中央,葛存新气定神闲,没有再让众人商议,而是一上来就简单明了地把事情定‘性’为突发事件,也不再判定谁对谁错,凡是参与此事的就该受到相应的惩处,完全按照在坊市中权限大小来划分责任大小,个个打板子,谁也不要想着逃脱。
谁知这个看似糊涂的决定却没引起任何异议,所有人鸦雀无声静静地听着暮云子长老宣布处罚决定:
“坊市一应差役和杂役全部罚俸一年,前往参加维持‘交’易会秩序的弟子酬劳减半。”
“方言枉为坊市管事,有负宗‘门’重托,事发之时去向不明,玩忽职守,罚俸三年。”
“另加处罚灵石十万。”
“仍在坊市当差,贬为差役,戴罪立功,以儆效尤,无宗‘门’谕令不得‘私’自换做其他任务。诸位可有异议?”
此言一出,大厅内所有的人都呆愣了片刻,这叫什么处罚,难道不应该是挨鞭刑、关禁闭,甚至是废去修为、逐出师‘门’才算处罚么?‘门’规上面可是写得清清楚楚,在众人入‘门’的时候可都是认真学过了一遍的。
不久就有些脑子快的反应了过来,这些天为何这事情就卡在这里进退不得,其中的原因心里都明白,这事可不就是只有这样处理才不会伤了脸面么。堂内很快就有人大声附和,直说长老英明,而脑子慢的见到那几名执事无一例外地赞同,也就跟着附议,蹊跷百出的‘交’易会遇袭案最终又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这个处置结果。
这样就算是成为决议了,只需报备宗‘门’即可,处罚决定不日将在宗‘门’公诸于众。看着大堂中的诸人‘鸡’啄米似地点头,葛存新重又回到了那副智珠在握的样子,摆出一副宗‘门’长老的派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诸位,‘交’易会遇袭之事就这样处置。此次宗‘门’损失重大,脸面尽失,诸位都是宗‘门’中坚,想来也是心情沉重,此次教训万望诸位时刻铭记,切不可再发生这般事端,否则必不容情!”
随后葛存新一甩衣袖,昂首又说道:“此事立刻传讯宗‘门’,待宗‘门’同意之后再行通传,此事不必再议了,散了吧。”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营地各处,这样的事情根本无法保密,在弟子中顿时一片哗然,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一时各种猜测、流言、小道消息四处传播。一直密切关注的林氏和青鸾几人很快得知,面对堪称天价的罚款和并无实质内容的处罚,说不出是喜是悲,也不知道这结果是真是假,全部都愣住了。
可是这里还有一个她们最关切的问题,那就是方言到底在哪?已经数日未见,到底出了什么事?众人的心一直揪着,对他的安全非常担心。
此刻方言却是活的好好的,不过身在何处还一时看不出来,此时的他正处在一片群山环抱的一条小河中,四周都是看上去一模一样的山峰,不知道自己流落到了哪里。
躲在那片湖底整整一天还多,方言终于将自身的法力全部稳固了下来,而且毒素也被渐渐控制,又莫名地消除了,不知道是哪一颗解毒丹起了作用,还是千年灵‘乳’的功劳,拟或是炼体术起了效果,反正身体内已经毒‘性’全除,灵力运转自如。
随后方言就在想着如何离开,在这平静的湖中大摇大摆地出去肯定不行,那两人摆明了就是来要命的,看不到他出去一定会在附近蹲守,明着出去那是自投罗网。
方言也不敢在湖底四下打探,可别路没找着却意外地碰上了那两人,可不这样做又该如何离开,在这陌生的湖泊中,周围是个怎样的地方他也一无所知,而且他也害怕这两人再回去找帮手,若是来个数十人将这里团团围住,再一点点搜索,难道自己就要长久地困在这里吗。
一时间方言有些无计可施,下意识地将神识放了出去,只见得一只大头鱼怪向着他所在的地方冲了过来,此时蓝珠所在的上方一群小鱼争先恐后地逃进‘洞’‘穴’中,可还有不少留在‘洞’外没有来得及逃进来。
这大头鱼怪凶猛地吞吃着慌‘乱’的小鱼,半丈长的鱼身堵在了‘洞’口,将外面的鱼儿瞬间吞吃了不少,又将大头拱了进来,想要捕捉惊魂未定的小鱼。方言随意地用神识看了一眼,这条看似凶猛的大头鱼怪连灵气都未炼化,随手之间就可以将它杀掉,不过方言转念一想,一个主意油然而生。
只见原来覆盖在蓝珠上的那块神秘兽皮,突然诡异地消失不见,‘露’出了一颗蓝汪汪的珠子,在这昏暗杂‘乱’的细长‘洞’‘穴’中显得异常美丽。这是方言前不久才发现的,自己身在蓝珠空间之内也能像在外面一样收取物品,只需放出神识即可。
这样一来,一颗漂亮的珠子出现在怪鱼面前,没有多少灵智的大头鱼怪立刻就一口吞了下去,很快方言就落入了它的腹中。方言躲在蓝‘色’珠子里,嘴角微微一弯,这下总没人可以找到自己了,难不成他们还能想到自己躲在这里,将这湖泊中的鱼虾都捞起来杀了查找他?
方言自以为得计,安心地带着蓝珠在这只鱼怪的肚腹中住了下来,整日盘坐在香萝果树上,没事就吞几颗丹‘药’修炼一番,或是拿出一枚‘玉’简看看,虽然里面空间很小,‘腿’都经常伸不直,可是胜在安全,还十分悠闲。
外面日夜守望的秦守义和红霜,这时也有些沉不住气了,都已经几天过去了,别说方言,就连一条泥鳅都没从水里出来过,可他们也数次下到水中搜索,并不大的湖泊就是看不到方言的踪影,一点痕迹都没有发现。
到了此时,红霜有些坐不住了,鬼知道那小子死在那里了,说不定已经葬身鱼腹了,对方言的储物袋她也没有秦守义上心,只是有些可惜自己的那枚柳叶飞刀,还有那个小瓶。可三四天都没有线索,她打定主意要离开了,反正她也没什么太大损失,不过是一枚飞刀,回去请人再打一把就是了,再说来之前还得了秦守义一份厚礼呢。
见到红霜急着离开,秦守义心里更加焦急,坊市那边还不知道结果,这里方言又找不到人,整个计划也不知道是否如愿。而红霜拿了他的好处现在就想走,想要留下她又没有什么理由,再说他也不敢用强,这妖‘妇’可是颇有几样厉害的手段。
没法子秦守义只有苦苦劝留,红霜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也只是同意再留了一日,过后就不肯这样无谓地守着,只是答应若是发现方言就给她传讯,她即刻就会赶回来。秦守义苦劝不住,只好任由她离开了,而他自己却留了下来,终究是有些不死心,不相信方言就这样无故地消失,只怕是用了什么厉害的隐身之物吧,等威能散尽看他还如何躲藏。
而方言在鱼腹中也坐不住了,他算了算时间,窝在里面起码有三天了,这样呆下去实在难受,而且他也十分记挂外面的亲人,不知道他们会急成什么样,他的意外失踪会被宗‘门’如何看待,还有那场‘交’易会有没有出问题。
记挂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又如何能安下心来,想了想他就将神识放出,做些准备之后,一个闪身从鱼腹中猛地窜了出来,几下功夫又回到了水中。可怜那只大头鱼怪,只因好奇吞吃了一枚小小的珠子,竟然腹破身死。
第一百八十一章 闲工夫
readx;方言心中暗暗心惊,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新仇旧恨都聚在一块了。.表面上方言却没有流‘露’半分,依照礼数一一做足了,就站在原地等着新来的管事分配职事。
秦守义坐在那里心里也不是滋味,别看他现在一脸沉静人模狗样,昨天见到方言安然无恙时,出来后就变得气急败坏,恨不能立刻回去手刃方言,同时也痛恨自己的失态,在这方面他十分敏感,觉察到了一丝方言的异样,只是一时情绪的失控就差点暴‘露’了自己。
说起来也是巧合,就在红霜离开后不就,秦守义又在那里守了方言一夜,却依然不见湖中有半点动静,第二天他越想越不对劲,只剩自己一人,怕是见到方言也很难将其抓住,这一路来他也见识了方言的滑不溜手,仅靠自己一人只怕不够。
于是秦守义立刻回返营地,想要再找上几个帮手,既然红霜不愿意就便宜了其他人,到时候也怪他不着。就在他回到营地,好容易说动了几人之后,正要返回去带着几人继续搜寻方言,不成想就在管事阁的‘门’口,看见方言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差点按耐不住冲了上去,好容易控制住‘激’动的心情,嘴巴却没有管住,脱口而出喊了声“方言”,就是这方言二字让他至今后悔不已。
好在冯家弟子的招牌十分好用,昨夜他又紧急谋划,再次‘花’费不菲的代价拿到了这处坊市的管事一职,想来以后这方言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任他如何蹦跶,还能跳得出自己的手心吗。
想到这里秦守义心思略定,拿出管事的派头给众人一一分派职事,原本那些有些实权的职司官和差役们,除了几个估计是有些来头的,其他人都被调放到没什么油水的地方,而不少新来的却得到了一些‘肥’差,可谓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丢了好位置的一个个哭丧着脸。
想想也是,前几天才被罚去一年的俸禄,今天又把个好差事给丢了,可是真够倒霉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不少人背地里都在埋怨方言,若不是他怎至于如此。而等到方言的职事分派下来,众人才在心里平衡了些,因为他的职司最差,担任坊市的漕工,没有一点油水的差事。
何谓漕工,其实就是管着坊市中那条小河的疏浚,每年就是在年底之时雇人挖出河里的淤泥和污渍,避免堵塞河道,能有多少油水可捞。坊市里除了陆运,其实也有不少商家选择水运,通过连接坊市的水道,把大宗的货物从河里运进来,也是一条重要的通道,所以每年都必须疏通,以免影响了漕运,因此专设了方言担任的这个漕工职事,还有个尊称叫做漕官。
方言脸上看起来无喜无悲,并非像众人猜测的那样哭丧着脸,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这样也让一众差役暗暗竖起了大拇指,看看人家这气度,欠了宗‘门’十万灵石,还被分派到这种职事,竟然没有半点动静,实在令人佩服。
其实方言在内心偷笑不止,他就喜欢这样的职位,反正干活没有工钱拿,找个最轻松的才最好,而这个职位据说每年只有十天半个月的事可做,那就太对他的胃口了,正好可以腾出时间来修炼,可谓是求之不得。
至于那十万灵石的欠款,方言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昨天营地的那个管事,告诉他身份牌里的十万贡献点已经被宗‘门’冻结,以后每还上多少灵石,就解冻多少贡献,生怕方言会赖账似的,令方言不由得气结。这宗‘门’的处罚更是令方言生疑,没有一项是‘门’规上的处罚,倒全是冲着方言的储物袋去的,‘门’派难道穷疯了?
对于自己得到这样的职位,方言倒是没有想得太多,他哪里知道秦守义的算计之深,这是他故意留给方言的,好让方言有大把的时间可用,这样方言就会不时离开营地,而他也能抓住机会一举得手,可谓‘阴’险至极。
职位分派完毕,方言没有立刻离开坊市,而是来到了管理商户日常‘交’易秩序的职司官坐班之处,在那里等着今天新上任的职司官穆家辉。不一会儿,穆家辉带着几人神气活现的走来了,看见‘门’口似笑非笑站立着的方言。
“方言,你别‘乱’来啊,这里可是坊市,‘交’易会还开着呢。”穆家辉就像被人踩着了尾巴,一下跳将起来,然后又畏惧地躲在了其他人身后。他现在怕方言是怕到了骨子里,以前就很害怕,这次针对他‘弄’出这么大的事,竟然也被他无事人一样又回来了。
再者他心里有鬼,这次‘交’易会之事到底如何发生的,他也知道的很清楚,让他不但领教了秦守义的狠毒,更是见识了方言的神奇,不说他是怎样毫发无损地回来,单说‘交’易会损失那么大还死了几个人,宗‘门’也只是罚他的钱了事,自己若是惹得他发起蛮来不管不顾,真要‘弄’死自己说不定也就是罚些灵石了事,那就太冤了。
“几位师弟说的哪里话,师兄我只是来看看你们两位熟人,怎么就不欢迎了。再说了,师兄我在这坊市中也有一间商铺,求几位关照还来不及呢,哪里还敢得罪啊,呵呵。”方言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不过他已经知道这几人必定知道些线索,只是现在还不是查证的时候,等秦守义那边看得不紧时,再找机会详查。
“好说好说,方师兄但请放心便是,若是师兄家的商铺出了什么事,尽管找师弟便是,定要护得师兄家的商铺周全。”一旁的陈‘春’赶紧出来打圆场,现在他们的修为都比方言低,对方言改称他们为师弟不敢有一点意见,更何况他对方言更是惧怕得紧。
“那行,就不叨扰几位师弟公干了,告辞。”方言轻轻一抱拳,自顾自走了。穆家辉几人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得到职司官的好心情全让方言给破坏了。
走在坊市的街道上,方言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全部过了一遍,渐渐理出了头绪。这一切幕后的策划者少不了秦守义,那天袭杀他的两人中也必定有他,而坊市之事同时发动,这幕后的主使就不是秦守义一人可以做得到的,那么冯家就十分可疑,再联想到前不久寒晶矿脉奖励的争夺,方言发现自己可能成为了家族矛盾的牺牲品。
只凭这些表面上的蛛丝马迹,方言就把这件事猜了个**不离十,不得不说他的目光相当敏锐。可知道了又能如何,难道他能明火直仗地杀上‘门’去,这也是秦守义当初无论如何也要拖冯冲下水的原因,即使事情败‘露’方言对他也无计可施,这就是背靠家族的好处。
再说方言现在还处于弱势,自己还在秦守义的手下当差,一举一动肯定都被他紧紧地盯着,这才是迫在眉睫的危机,来不得一点马虎。这样看来,近期是不能随便离开坊市和营地了,只怕前脚离开后脚就会有人跟随追杀。
反正自己任的是闲职,索‘性’就躲在山上不出来,这一段时间也做不成什么,等观察一段之后再来着手。随后方言就来到营地管事阁找纪明,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他说了,纪明眉头紧锁又不时地点头,然后两人又躲在纪明的密室中商议了许久,方言才告辞回到了山峰上。
在坊市方言是个不折不扣的闲人,可回到山上他就有做不完的事,偌大的一片灵田种满了各‘色’各样的灵植,现在又是十月收获的季节,仅靠青鸾四人显然不够。
此外方言还有炼丹大计,还有制不完的符箓,还可以修炼,只要回到自己的地盘,就不愁打发不了闲工夫,只是觉得时间不够用。再说他还欠着宗‘门’十万灵石,虽然在他身上就有,可他也不敢就这样‘交’上,而是准备从每年的收成中拿出一部分卖给宗‘门’,逐年冲抵自己的欠款,免得以后又打自己的主意。
一年一度的秋猎开始了,方言在山上按兵不动,坐看比往年还要热情高涨的猎妖大军,依然故我。秋猎结束方言出山了,不过身边却是跟随着一支数十人的队伍,确切的说是一支商队,满载着收获的灵谷和酿成的灵酒,还有方言攒下的大批财货,浩浩‘荡’‘荡’地来到坊市。
期间青鸾还带了几人到营地管事阁,将一部分山上的出产当做任务上缴了,减去了方言数千块灵石的欠款,其余的物品则被运进了林氏的商铺。方言也跟着来到了坊市,立刻雇人准备清理河道,每年他就是这么一件事要做。
即使在清理河道期间,方言依然是小心防备,做完之前他日夜住在坊市里,哪里也不去,美其名曰恪尽职守。秦守义的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到了现在他怎么还会不明白,方言只怕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可是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难道就是那一句“方言”让自己暴‘露’了,不可能啊。
任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方言无事自通的辨析术,对灵气灵息异常的敏感,修士本身又是记忆力超群,就是在管事阁相遇的那一刻,方言堪比妖兽的灵息嗅觉,一下就对秦守义注意上了,而后秦守义的举动也被方言一一看在眼里,对他的怀疑就更深了,只是秦守义不自知而已。
等到河道疏浚完毕,方言又雇人拉上挖出的淤泥,排成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地回山,用于增加他灵田中的‘肥’力。本是用来算计他的差事,竟然无意中给方言帮了一个忙,秦守义更加气闷无比,有心把方言再调整一个职位,又怕做的太过‘露’骨,只好暗自压抑着。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年
readx;入冬后第一场大雪降临,方言坐在房中有滋有味地喝着小酒,一边和青鸾说着闲话,过得好不惬意。终于不用在大雪天出去当值了,说起来还应该感谢秦守义,给自己安排的好职位。
而此时的秦守义却是焦头烂额,上次动用冯家之力在‘交’易会上做下的好事,还是有一些风声传了出去,当时葛存新在处理时并没有对此事定‘性’,事后也没有过于追查,可这更加引起了有心人的兴趣,这样一来风言风语就在茶余饭后散布开来,冯家震怒后秦守义立刻倍感压力。
若是按照他制定的计划,方言应该是死在坊市中,和那些袭击‘交’易会的人一起,被自己等人遇上击杀,不少人也被事先安排好到时就出来指证方言,那样就铁证如山,这个黑锅就由方言背定了,方言身上的财货也全部收入手中,此时只怕自己一干人连宗‘门’的奖赏都领到手了。
此刻自己应该是温上一壶好酒,邀请几个狐朋狗友,在一起饮酒赏雪,或是和自己的美‘艳’姬妾,在一起温存惬意,而不是像现在饱受同‘门’的攻讦,一听见有人要彻查‘交’易会之事就心惊‘肉’跳,看到冯家传讯就难受无比。
最令秦守义恼怒的是,红霜竟然还有脸来追问他,是不是已经拿到了方言的储物袋,那个小瓶要尽早差人给她送过去。方言至今还在活蹦‘乱’跳呢,拿什么送去给她,不过对方言他绝对不肯放过,就不信一个外‘门’弟子,又在自己手下当差,就炮制不了他。
坊市中倒是一副太平气象,出了‘交’易会那样的事情,宗‘门’显然对秦守义也不太放心,隔三岔五就会有执事带队亲自前来,既是检查坊市的守备,也是趁机震慑宵小。出了这么大的事,离火‘门’必须用实力给众人证明,坊市依然还被宗‘门’牢牢地掌控,要让附近的商家放心来‘交’易。
前一段秋猎时火爆的‘交’易场面,倒是让众人在渐渐淡忘‘交’易会事件的‘阴’影,而离火‘门’的处置也算得当,商户的损失都得到了赔偿,死伤的伙计也都一一作了补偿,这让一众商户安心了不少,又在秋猎时赚取了不少灵石,繁华过后硝烟渐渐散去。
方言家的商铺生意比去年还要好些,得益于祁月仙城的商铺开张,无论是收购还是出售物品,范围都比以前大了不少,经营的货品也不再局限于区区的几种,几乎揽括了所有低阶的修真用品,小店中经常显得十分的拥挤,客人也比去年多了不少。
上次的‘交’易会店中的损失不小,带去的货物全部被抢劫一空,后来虽然也得到了一些补偿,可是比起方言被罚去的十万灵石,不过是九牛一‘毛’,好歹算个安慰吧。
其实单单算起灵石帐,这次‘交’易会损失最大的就是方言,除了他第二个就是秦守义,他也搭进去了不少财物,为了请动几人参与他的计划,秦守义可是下了血本,却是什么也没捞着,现在不光要面对来自各方的压力,还要辛苦挽回被自己一手破坏的坊市秩序,听上去有几分可笑。
冬去‘春’来,群山中的营地慢慢复苏,位于中心处的湖泊上冰雪消融,营地中不时人来人往,又恢复了以前的热闹场面。周围的群山住上了越来越多的弟子,从去年开始,来此地驻守和做任务的弟子就不断增多,宗‘门’也有意加强这边的防卫,开‘春’时又来了大批的弟子,把周围的山峰都快住满了。
方言所在山峰周边,以前没有人愿意居住的那些山岭,现在都陆陆续续地有人住上了,相比人数‘激’增的驻守队伍,营地里可供弟子居住的地方变得十分有限,现在不趁早抢下一座单独的山岭,只怕再往后就只能和别的弟子挤在一块住,这对于不愿被人打扰的修士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刚住进来的弟子,少不得要遍访诸位高邻,方言这段时间也碍于情面接待了几拨人,好在这些人都还识趣,只是在他的山上随意参观了一下就匆匆告辞离开,没有过多的打扰。走之前众人都对方言的灵植术赞不绝口,早就知道方言的灵植天才之名,这次一见更加羡慕妒忌。
两座山峰他们其实都只看到了一座,里面一些价值较高的地方都被方言用阵法遮盖住了,只是这样走马观‘花’地看一遍,根本就看不出内里的奥妙。可就算如此,数百亩灵田灵谷,成片的白果树和金荔果树,还有那些种着千符草等各‘色’灵草的‘药’田,都快晃‘花’了他们的眼睛,把这些灵植全部算起来,可是一笔不小的灵石。
随后的时间里,营地中的山峰上掀起了一‘波’垦荒‘潮’,不论身处哪座山峰,都可以看见挥汗如雨的各‘色’弟子,在自家的山上翻耕土地,平整田亩,种下形形‘色’‘色’的灵植。而宗‘门’对此也颇为支持,专‘门’调来大批的灵草种子,供弟子们种植之用。
不论是哪个宗‘门’,都对灵植持鼓励态度,尤其是一些用途广泛的灵植,更是备受看重。除了可以保障宗‘门’自身的供应外,还有一些灵植的出产甚至被列入了战略物资,如灵谷、白果、千符草等,每个宗‘门’都必须保有一定的数量,否则一旦发生战事,或是被对手恶意‘操’控,就会令整个宗‘门’陷入恐慌。
这些灵物虽然等阶不高,可都是日常消耗品,比如灵谷,看起来不起眼,价格也不甚高,种植的难度也不算太大,在修仙界几乎随处可见。可灵谷的消耗量也是惊人,数量庞大的低阶修士每天都要食用,借以维持体内的灵力运转,否则就要依靠相对昂贵的丹‘药’,那更加负担不起。
而灵谷的出产有季节‘性’,还会受天灾虫祸的影响,碰上灾年价格都会翻上几番,再要被有心人‘操’纵市场,仅此一项就会将一些弱小的宗‘门’和家族掏个‘精’光,由此可见灵谷储备的重要。
其他诸如白果等物也是一样,还有一些更高阶的灵植也被纳入了战略物资,都是大小势力必须储备的物品,有些大势力为此还专‘门’建立了自己的储备基地,确保自身几十上百年内使用无虞。
而对离火‘门’,这个办法却很难奏效,毕竟宗‘门’的实力不够,不可能‘花’费如此大的代价来囤积海量的货物,再者如何保管和护卫也是个大问题,最现实的办法就是鼓励弟子大量种植,自身储备一部分,弟子每年上缴一部分,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这也是当年方言的小院被围攻时,为何当他明示自己已成为灵植弟子后,崔浩等人立刻找机会开溜的原因。因为灵植在宗‘门’过于重要,连带着灵植堂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没有人敢质疑灵植弟子的地位,由此若是引发灵植术的没落,通常就是这个宗‘门’走向败亡的标志。
见到驻守弟子如此热衷于灵植,宗‘门’当然乐见其成,连相关的管事也是高兴不已,这是因为他们又有机会可以上下其手,从中得到不小的好处。除了种子种苗的贩卖,还有收购的各个环节,甚至与种植户和商家相勾结,这倒买倒卖之间利润也是丰厚无比。
至于众人为何如此热情高涨,听说好像是被一名外‘门’弟子方言给刺‘激’的,都对他灵植的收成眼红不已,这才一个个赤膊上阵。也有人在背后嗤之以鼻,人家方言是为了偿还十万灵石的欠账,不得不如此,这些人瞎凑个什么热闹。
方言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成了“模范”,每日足不出户,就是在自己的山峰上忙碌着,辛勤地播种收割、耕地犁田,平日还要施雨增灵细心养护,七八种灵草灵木的种植培育,天天都有的忙。
而青鸾李放几人也只是在冬天里歇了几个月,开‘春’后就一直跟着方言不停地耕作,一‘门’心思就埋头在山上的灵田里,只有晚上闲暇时才能修炼。不过却无人叫苦叫累,因为都知道了方言欠下十万灵石的事情,除了青鸾,其他人都很佩服方言,欠下如此巨款竟然每日依旧气定神闲,看不出任何慌‘乱’。
在几人每日的挥汗如雨中,灵田里的各种灵植长势旺盛,其中既有几人辛勤照料的结果,也有方言丹经上几种灵植术的奇效,尤其是荣木诀,这种盗取灵气生机的功法,既快捷高效又霸道无比,随着方言的法力修为的提升,施法的威力和范围也大增了不少,隐隐向着荣木诀三层而去,让方言每次在‘抽’取其他草木的生机灵气时都要小心翼翼,以免伤了这些草木的根基,造成它们的大面积死亡。
转眼间,离上次‘交’易会整整一年过去,方言除了上次在坊市中疏浚河道,以后再未下山,整日就是呆在山上,不是在灵田里干活,就是在屋子里炼丹制符,要么就是修炼几种功法,鲜有空闲之时,若非前天接到纪明传讯,只怕他在近期内根本就不打算下山,还要继续留在山峰上。
就在今天,营地内会举办一场‘交’换会,主要是针对驻守弟子,也邀请了不少外宗和附近的修士前来,规模不小,就设在营地中靠近坊市的边缘处。据说这次‘交’换会是由纪明等几名管事发起,还请了两名筑基期的执事坐镇,足以震慑所有前来‘交’易的修士。
只怕这个‘交’换会的举办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为去年的‘交’易会事件消除影响,否则不会有意赶在这个时候,也犯不着费这么大的力气,还请动了两名执事亲自前来,估计里面也有宗‘门’的授意。
向青鸾‘交’代了一下家里的事情,方言取出久违的飞剑,然后一跃而上,向着那处地方飞了过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交换会
readx;将近一年的时间,方言都没有飞在这片山峰上,周围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去年这附近都是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山,如今不时可见一幢幢新盖的楼阁,不少山峰上都有星星点点新开垦出的小片灵田,显示这下面的山上都已有人入住。
多了这么多的邻居,方言也说不出是好是坏,从安全上来说有些好处,至少像去年那样上‘门’袭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尤其是秦守义这样的宗内弟子,更会有所顾忌。而不便的地方也有,就是方言以后的一举一动都会备受关注,山峰上一有动静也会人尽皆知,让方言以后做事也有所顾忌。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只能慢慢地适应。不过近一年的时间方言也不是全部用在了灵植上,修炼上也有颇多进展,其中有喜有忧,或者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炼丹制符一路顺利,方言现在已经可以炼制青芽丹和青灵丹,这是两种炼气中期修士日常修炼所用的丹‘药’,虽然是其中比较好炼制的,可这已远不是黄芽丹之类的低阶丹‘药’可比的,有了质的飞跃,用炼丹师们的行话来说,就是方言现在的水平已经算是入了行,有了从事炼丹业的潜质。
而制符一直是方言修炼得最为顺利的,这一年的进展也让方言颇为欣喜,虽然还未进阶炼气后期,可他又制作出了一种高阶符,金盾符,是一种防御符箓,方言自己试验过,比起其他修士制作的金盾符相差无几。
要知道方言现在的修为才是炼气中期,他也是在强行修炼了后期法术金盾术的情况下,勉强才把这种符箓制作出来,能够达到普通制符师的水平已是意外之喜。不过方言制作这种符箓时非常吃力,成符率也低得可怜,但它验证了方言的制符能力。
还有就是方言强行炼化了得自魔修的两件极品法器,一件是水云珠,攻击防御还没有试过,但用在灵植上却妙用无穷,尤其是在方言施展**诀时,可以起到加成作用,对培育青沥竹、金顶竹荪等灵草时,效果非常好。
另外一件就是那柄令方言气血躁动的魔剑,叫做噬血魔剑,方言也不知道如何将其炼化的,只是在炼化水云珠之后无意中将其炼化,按理他的修为未到后期,炼化这种极品法器应该十分困难。水云珠还好些,毕竟是辅助法器,阵法符文并不多,主要是依靠本身材质的功用,不少中期弟子炼化极品法器,其实都是这一类辅助法器。
而噬血魔剑却是一件攻击类的法器,可能还是一件魔器,刻画的符文阵法要复杂得多,却不知为何竟然也被自己炼化了。难道是修炼了纯阳功血气旺盛的缘故,还是自己的神识超出旁人,拟或是他本身就适合魔器,这个想法把方言自己都吓了一跳。
相比于这些外物和修仙技艺上的进展,方言的修为却是步履艰难,进阶六层已经有一年多了,平时修炼依然勤勉,丹‘药’也没有少吃,可修为就是上不去,最近更是令他疑‘惑’,怎么打坐嗑‘药’都看不到动静,离那层壁障仿佛遥遥无期。
而青鸾他们却进展依然神速,青鸾本身早在年初就进阶了四层,成了和方言一样的中期修士,以她的修为和年龄完全可以申请成为宗‘门’的外‘门’弟子,比方言当年强多了,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就想这样跟着方言。而且近期她的修炼速度也不慢,据她说已经快要‘逼’近五层,只怕再有一两年就要赶上方言了。
最让方言惊奇的还是李放,竟然也进阶到了炼气二层,他可是没有灵根的,按说不太可能再有增长了,平时给他的丹‘药’也是在灵力枯竭时恢复之用,并未见他好好修炼,就算他每日苦修也很难再有增长的。而方天靖进阶二层倒是说得过去,他是有灵根的,一年多时间进阶并不算快。
本以为修为上的烦恼会在自己进入炼气后期才出现,没想到在炼气六层就被卡住了,对修士来说这也是一个大关口,不少人终生都没有迈过去。可能方言这些年进展太过顺利,有些忘乎所以,几乎把自己五灵根的现实给忘了,若是以后还是如此,方言就该想想办法了。
不远处地面上搭起一座巨大的帐篷,‘门’前还围着数百修士,方言来到近前落了下去,径直走到入口处。
纪明此时正站在‘门’前,身边还有几名内‘门’弟子,负责维护入口处的秩序。看见方言过来,纪明呵呵一笑,连连向他招手示意,方言紧走几步来到他面前。纪明笑道:“呵呵,方师弟可算来了,快些进去,晚了只怕座位都没有了。”
方言不由的惊奇:“这么热闹,师弟还道自己是来得早的,那可得快些进去,别错过了好东西。”
“就是这样说,快些去吧。”纪明随后就让人带着方言进去,在里面给他找了个靠前些的座位,方言坐了下来,静静地等待‘交’换会的开始。
会场是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可面积着实不小,估‘摸’着坐得下三四千人。场地正中间是一座高台,四面有可供上下的台阶,而在高台的外面,就是一圈圈整齐排放的座椅,呈圆形排列铺满整个会场,每隔一段再留出一些过道。
不大的功夫,方言就看见数千个座位都坐得满满当当,原本供人行走的过道和大帐的边沿,都有弟子搬来些小凳子,而这些位子也很快坐满了,再晚来的就只有站着。这‘交’换会来的人还真多,也不知纪明他们请了多少人,但是已经来了的怕是就有五千人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声雄浑的钟声响过,‘交’换会开始了,场内一时安静下来。这时高台上走上来一位‘女’修,方言认识,正是营地里发放弟子俸禄和物品的师姐,今天由她担任‘交’换会的主持,宗‘门’内的弟子大多都认识。
只见她上台之后,简短地把这次‘交’换会的规则说了一遍,然后就拿起一件物品,‘交’换会就算是开始了。说是‘交’换,为了吸引人气,主办者还是搜罗了一些宝物,在开场时先进行拍卖,其后才由在场的人自愿登台,或指名‘交’换,或就地拍卖,全凭货主意愿,倒是像一场开放式的拍卖会。
台上的师姐不时拿出一件件的物品,丹‘药’法器灵草炼材什么都有,都是修士寻常所需之物,不过等阶和品质明显高过商铺中的货物,无一不是‘精’品和难寻之物,平时就算有灵石也不易购得,拿到这里作为拍品也是‘花’了一番心思。
四五十件拍品倒也引起了不少人的争夺,尤其是丹‘药’法器这类对修为和实力作用明显的物品,更是争夺的十分‘激’烈,不时可见数千上万块灵石的成‘交’价,引得会场中一阵阵的轰动。
期间方言也出过两次价,可惜很快就被更高的出价淹没,而方言对这两样东西也不是志在必得,买的下固然欣喜,买不到也就不再苦苦相争,并非是他必需之物。
最后几件压轴的物品却是将‘交’换会推向了一个**,尤其是其中的一件极品法器和一件符宝,更是被众人推到了十万块灵石的高价,令在场的所有炼气期修士们目瞪口呆,这样一笔巨额灵石竟然是同为炼气期修士的人拿出来的,更让在场那些囊中羞涩的人汗颜。
接下来就是自由‘交’换时间,也许是受到先前拍卖的影响,想要上台的修士实在太多,想来是认为今天来了不少有钱人,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好在主办方此前也有预案,只见几名修士迅速来到台下,除了那些维护秩序的以外,还有一人专‘门’负责鉴定,想要登台的修士必须先把物品鉴定一下,若是比较普通的就会劝退。
通过鉴定的则在台下排起了长队,一个一个等着上台‘交’易,另有离火‘门’弟子在一旁维护秩序。很快第一位修士手持宝物登台了,是一块带着鳞甲的完整兽皮,点名要换一件上品防御法器,最好是内甲。
整块兽皮看去上呈墨绿‘色’,不知是什么妖兽的皮甲,只从保存完整的鳞甲泛起的幽光,就可以看出这副皮甲很是不凡,怕是来自是一只高阶妖兽,甚至有可能是二级妖兽,在这方面方言的经验并不多,有限的一些见识也大多是来自于几次猎妖经历。而方言对炼器也是一窍不通,并不知道这件皮甲的具体品质如何,只是凭感觉而已。
台下却有不少‘精’通此道的,恐是看出了此物的不凡之处,立刻就有两人站立起来,大声地回应。只见一人手持一面盾牌状的法器,而另外一人则拿出了一块如同甲士所用的护心境,都是上品法器,品质也都不凡,而台上那人却还有些犹豫,显然他的目标还是内甲。
这时台下就有人借机大声劝说,让这名修士直接拍卖算了,价高者得,有这大把的灵石还愁卖不到合适的内甲,场中也有数人跟着劝解起来,这让台上的修士更加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只见靠前的座位上有一人站起,是位身穿皮甲的男子,只见他扬起手上一件白‘色’的内甲,看上去十分柔软倒像是棉布制成,大声地问了一句:“这是一件内甲,道友觉得如何?”
台上的那人立刻凝神观看,不多时让这位皮甲男子上台商谈。很快两人说了几句就一起来到台下,大意是对这‘交’易大致满意,但觉得仅凭这件内甲还有不足,需要这名皮甲男子补偿些灵石,不过这些事就不能继续占用高台,所以两人识趣地走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场外交易
readx;第二位修士很快来到台上,拿出一株百年以上的灵‘药’点名‘交’换紫灵丹,不多久‘交’换就告成功,随后又有一位修士很快来到台上。短短一个时辰,先后有数十位修士上台,拿出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虽然比不上那些拍卖的珍品,却也有不少令人心动的。
其中有几样方言颇感兴趣,可对方要求‘交’换的物品方言手上却没有,只好眼睁睁地被人换了去。也有一些没有换到理想中的物品,最后其主人决定拍卖,倒是让现场气氛又变得活跃起来,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可惜方言没有半点收获。
不多时一名身着青‘色’长衫的修士来到台前,有炼气后期修为,站定后静静地掏出一块古旧的黄‘色’木板,冲着场内朗声说道:“古符版一块,可用于制作高阶符箓水龙符,‘交’换一只丹炉,至少中品以上,有意的亮出丹炉就可上前来验看。”
符版,还是制作高阶符的符版,这可是方言最感兴趣的物品,一出现就让方言瞪大了眼睛,而且此时他身上还真有一个中品丹炉,是不久前换下来的,现在他已经开始使用上品丹炉了,这个是他在来之前准备用于‘交’换的物品时,顺手丢进储物袋里的。
不过方言没有马上起身,而是在脑子里飞速地过了一遍,中品丹炉‘交’换一枚符版显然是有些吃亏,因为这枚符版只能制作一种高阶符,而丹炉的价格却是要高一些,即使是中品也不比普通的上品法器便宜,论价值甚至超过一些威力一般的上品法器。
可符版的用途对方言来说,却不仅仅是制作符箓这么简单,还可以从中学到前人对符箓术的理解。符版制作的初衷,其实是一些制符师教导弟子所用,数千年前风行一时,便于初学者对一些常用的符箓反复练习,达到短时间内自我熟练的效果,而不用当师傅的时时守在身边纠正一些错误手法,对一些弟子‘门’人较多的符师而言属于必备之物。
而如今的南越传承越守越紧,莫说制符炼丹这等大赚灵石的行当,就连一些基本的法术也看得紧紧的,所谓法不轻传演变成了法不外传,不入‘门’墙一丝一毫都休想窥见。像数千年前那样广收‘门’徒的现象,如今南越更是没有,不但是因为传承看得更重,还有收徒也更加谨慎,没有相当的关系背景想要拜师几乎不可能。
符版的制作技艺如今已经失传,除了师承的原因,让符版失去了应有的作用,还有就是产修方式的变革,更高一层技艺的丢失,也让符版渐渐失去了市场,最终连制作符版的工艺也失传了。
据说在数千年前,南越有不少大型作坊,动不动就是数百名技师和工匠,在大师的指导下统一炼制一些器物,其中就有大型的符阵。而在每次炼制符阵前,因为需要某种或是某一些符箓的数量太大,就会先制作出这样的符版,由工匠们事先炼制大量整齐划一的符箓,再来慢慢组成威力巨大的符阵,这其中符版的作用就被完全体现出来。
可以说每一块符版都是出自制符大师之手,这才是方言最看重的,从符版的研究当中还可以深深体会大师们的手法,对方言这样野路子出身的人来说,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方言制符到现在,从未得到他人指点,也没有机会看到他人制符,不得不说是深深的缺憾,现在的他只能用市场来检验,卖得出的就是好符箓。
对这块符版方言志在必得,可也不敢有丝毫流‘露’出来,谁知道在场的数千人中,会不会有人故意搅局。
场面冷清了一会儿,台上那人脸‘色’变得有些焦急,可能是和当初方言一样,对炼丹兴趣正浓的爱好者。过了片刻,有人回应道:“下品丹炉可以吗,在下还可以再补上一些灵石。”
那人明显犹豫了一下,然后又大声地回绝了。
场上又静了一会儿,看来有意的人并不多,估计是觉得这笔‘交’易不划算,符版是个好东西,可也只是增加这种符箓的成功率,不代表使用后就有十成十的把握,应该值不到一只中品丹炉的价格。可方言另有想法,此时的场面也让他心中笃定。
“在下倒是有一只中品丹炉,可是这样‘交’换好像有些亏了,道友还有这样的符版吗?”方言看准时机站了起来,故意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台上之人立刻大喜,马上说道:“在下可以补上一些灵石,绝不会叫道友吃亏的,至于符版在下真的只有这么一块,若是再有岂有不拿出来的道理。道友快请上来,莫要耽误了别人的‘交’易。”
看起来他比方言还要着急,在他一连串的催促声中,方言来到了台上,在场不少人像看傻子似的鄙视地望着方言。
方言不为所动,沉稳地接过那枚符版,仔细地看了起来。黄‘色’木纹的符版上,看似随意的刻画着道道符文,若是贴上符纸,就可以按图索骥地描募出一张水龙符,至于能否制作成,还要看制符之人对灵力的把握。
有了这块符版,学习制符倒像是小时候初学写字时的临摹字帖,形状是出来了,可要真正学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方言点了点头,‘交’换意愿算是达成了,可具体的补偿他们还没有谈好,但是在这里谈可不行,两人就一起下来到了高台边上的一个僻静之处。
左右不过是些灵石,这人也是附近家族的修士,对离火‘门’也很熟悉,加上两人的‘性’格都还爽快,不多时就谈好了一个数目,那人拿出灵石符版,方言递过去那个中品丹炉,这个‘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临了方言随口问了一句:“道友好像是要学习炼丹吧,难道不需要丹方吗,在下这里倒是有几个,只是不知道友是否还有制符方面的好东西。”
“丹方,真的?这个,在下身上有倒是还有一个,不过不是符箓制作之法,倒像是一件解闷的玩意,不知道友能否看得上。这里多有不便,等会儿离场后再见如何?”这人有些嗫嚅地说道,对那件东西能否被看上有些不自信,虽然他很想得到方言说的丹方。
随后两人约定下见面的地方,就匆匆地告辞而去,回到座位上继续参加‘交’换会。
‘交’换会整整持续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直到接近日落之时才结束。数百上千件的物品被展示和‘交’换,一些修士甚至一次‘性’拿出十余件物品‘交’换,看来虽然都是炼气期修士,可财大气粗宝物丰富的人还是有的。
方言随后也换取了一样东西,是一枚关于育养灵兽方面的‘玉’简,准备回去之后送给青鸾,而他自己也可以简单看看,只是方言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半分天赋,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弄’明白自己的灵兽和魔宠。
离开会场,方言来到了和那人约好的地点,就是营地内的一间饭馆,得益于‘交’换会的成功举办,此时这间饭馆‘门’庭若市,若非他们来得够早,怕是连这个角落里的位子都得不到。
饭馆内一片喧哗,大都是从‘交’换会出来的修士,大声说着‘交’换会上的事情,有的顿足捶‘胸’后悔不迭,有的一脸欣喜兴奋异常,什么样的表情都有,也有些在悄悄地议论,或是做些‘私’下里的‘交’易,只不过都像方言他们一样,躲在僻静的角落里。
对面之人就是‘交’换会上的那名修士,是附近丰家的弟子,名叫丰臧岳,方言也是刚刚才知道。到了这里,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上了几个菜,一边喝着酒一边说起了‘交’换之事。
丰臧岳还真没把他说的那样东西当回事,就是一枚‘玉’简,看上去也十分古旧,和他的那枚符版差不多,随手就丢给了方言。
方言一把接过来贴在额头,却见这枚‘玉’简大部分地方都是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一小块地方可以看到,不过上面画满了或粗或细的线条,像是图案又似是而非,看不出想要画些什么,倒像是孩童的顺手涂鸦之作,方言看了半天也没‘摸’着头脑。
“让道友见笑了,这枚‘玉’简在下也研究过,可是半点头绪也无,兴许是谁的玩笑之作吧。”丰臧岳略带歉意地说道,不过他之前也提醒过了方言。
“请恕在下多嘴问一句,这枚‘玉’简是从何处得来的,在下绝对没有窥探道友的意思。”
“这个无妨,道友不问,在下也准备和道友说说。这枚‘玉’简和那枚符版一样,都是在下早年在一处废弃的房子里发现的,里面有一间暗室,在下碰巧进去了。一同被发现的还有一些符箓和杂物,不过都被在下这几年陆陆续续换出去了,现在只余下手上这几样东西。”说完,他又拿出了几样符皮和制符材料,其中有的方言也不认识。
“原来如此,只怕此人进入的地方是一位制符师的密室,或是一处作坊的暗室,只是可惜没有见到其余的东西。”方言心中暗道可惜,瞬间就决定把这几样东西换下来,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
“道友这几样东西倒还有趣,和道友一样,在下也正在潜心修习制符之术,只是不得其‘门’。这几样东西在下想要收下,作为研究借鉴之用,不知道友想用它‘交’换什么丹方?”
“哦,道友还真看上了。”丰臧岳一下来了‘精’神,连忙说道:“在下也不敢多要,估计道友也猜出来了,在下也是刚刚修习炼丹术不久,只想换些炼气期修士常用的丹方,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