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慕容九妹
这男女两人,一个就像是弱不禁风的闺阁千金,另一个又像是循规蹈矩,一步路也不敢走错的世家弟子。
但这两人见到了碧蛇神君的尸体却半点也不惊讶,就连面上罩着古怪面具的夏云墨、怜星二人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奉上。
显然,这两人绝非寻常之辈。
只听那绿衣女子淡淡道:“这里已是九秀山庄的地盘,除了我,没有人能够在这里杀人。既然杀了人,那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女子的神情并非残酷,只是一种淡淡的轻蔑与冷漠。她似乎对世上任何的人和事都不关心,无论多么重要的人物,在她眼里似乎也不值一提。
小鱼儿眼咕噜乱转,他刚吃了“明先生”的亏,现在正是报复的好机会。
调拨离间,栽赃嫁祸,这是他的拿手好戏,更何况这条小臭蛇本就是“明先生”杀死的。
但一想到先前那地狱般的酷刑,还有明先生的戏谑的眼神,他浑身一个激灵,还是决定先静观其变。
只听明先生道:“这人并非我们所杀,是他自己不小心跌了一跤,摔在了石头上,然后撞死了。”
小鱼儿的肚子都笑疼了,这家伙真不会骗人,这话要是都信了,那这穿绿衣服的女人就是头猪,蠢猪。
绿衣女子淡淡道:“哦,既然如此,那就不关你们的事了,你们走吧。”
小鱼儿:“……”
……
……
慕容世家,九秀山庄。
这座山庄依山而建,占地并不广,气派也不大,但每一片瓦,每间房子,都建筑的小巧玲珑,别具匠心。
至于“九秀山庄”这名字,便是这里住着慕容家的人间九秀。
慕容家是江湖中一个庞大的实力,家里一共有九位姐妹,据说这九位姐妹非但个个容貌出众,秀外慧中,就连武功一道上也颇有建树。
因此,只要名门世家,就没有一个不想要娶慕容家的女儿回去。
只可惜,除了最小的慕容九外,其他八女都已经嫁出去了。
但也正是因此,慕容世家的实力可谓是更上几层楼。
因这八位夫婿中既有名门大家的弟子,也有武功高强的豪侠,每一个在江湖上都有响当当的名号。
以上的这些信息,便都是小鱼儿从那个循规蹈矩的少年身上一点点打探出来的。
他们现在就在九秀山庄的底盘,那绿衣少女便是慕容九了。
至于这少年,唤作顾人玉,这家伙老实得很,还没说话,脸就红了起来,简直就像个小姑娘一般。
“这慕容九和顾人玉好像都不是傻子,怎么那明……老哥说的话一下就信了,还带着我们去九秀山庄。”
小鱼儿本来好奇心就重,此刻简直就像是一百只猫爪子在挠心一般,痒到了极点。
原来,先前那“明先生”随便糊弄了两句后,这慕容九和顾人玉竟然就点头相信不是他杀的人,也不多问。
然后,那明先生又说:“素来听闻慕容家热情好客,今日天色渐晚,不知可否借住一宿。”于是,这两人又点了点头,将他们带来九秀山庄。
这顾小妹的确是个老实人,心肠也不错,他好说话也就算了。
可那个慕容九简直冷的不像是个人,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请人去山庄?
小鱼儿一双眼睛咕噜乱转,一会瞧瞧和木夫人说话的明先生,一会又看看在前面领路,面容淡漠无比的慕容九,试图找出这两人其中有什么奇特的联系。
看过去,看过来,看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却依旧没有丝毫发现,小鱼儿不禁有些气馁。
就在这时,一道缥缈的声音忽然传来:“小鬼,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让她们怎么听话?”
小鱼儿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但面上还是故作镇定,他朝着夏云墨看去,果然看见这家伙在用余光瞥着自己。
“传音入密?”
小鱼儿倒是有些见识,认出了夏云墨的手段。
“你既然好奇,我就给你解解惑。”
小鱼儿心头涌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但还未来得及多做反应,已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好似潮水一般的涌过来。
紧接着,小鱼儿发现自己的手臂好似不受控制,自己成了一具牵丝木偶,竟一巴掌往自己的脸上打了过来。
啪!
这一巴掌当真是不留情,小鱼儿的脸上立时多出了五道红印。
“小鱼儿,你这是做什么?”铁心兰不由得担心道,其余人的目光也纷纷注视了过来。
小鱼儿讪笑道:“脸上有点痒,脸上有点痒,我在挠痒。”他已经恢复了对手臂的掌控,挠了挠自己的脸。
而他的心头却已泛起了惊天骇浪。
这是武功?还是什么妖术?
饶是小鱼儿诡计多端,心思百变,此时也震骇到了极点,一时半会间不敢再对夏云墨起多余的心思。
夏云墨心头暗自好笑,若不知详情,这移魂大·法施展起来的确吓人。
慕容九本就生性冷淡、孤漠,性格极端,精神却很脆弱,否则也不会被扮成鬼的小鱼儿作弄一番,就惊吓过度成了成了失心疯。
因此,对于她夏云墨只是稍微“引导”一番就是了。
而顾人玉却是太老实了,再加上慕容九同意了,他自然也不会反对。
小鱼儿的精神灵魂颇为坚韧,可这家伙武功太差,用移魂**操纵他片刻,夏云墨却还是能够做到的。
又行了一段时间,一行人终于进入了九秀山庄。
慕容九带领众人参观庄园,只是她的性子冷漠,与其说是参观院子,不如说是带着众人四处走走瞧瞧,半句话也不多说,气氛颇为尴尬。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慕容九就先行离开,让顾人玉安排众人休息。
顾人玉人比较害羞,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但人却不坏,先带着众人把院子完整的参观了一遍,紧接着就给每人安排好厢房。
夏云墨在自己的厢房中休息了小半个时辰,走了出去,转入另一座院子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不多时,一个人影鬼头鬼脑的小家伙摸了过来,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似忌惮,又似好奇,最后咬了咬牙,也踏入了另一座小院子中。
然而,他才刚刚走进院子里,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便被点中了穴道,动弹不得。
“臭小子,我就知道你调皮得很,一定会跟过来。”夏云墨面上覆着黑白面具,眼神中带着戏谑的笑意。
小鱼儿只觉得眼前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似乎无论什么手段都能被他看穿。
而且这人武功还深不可测,自己拿他根本没有办法。每次还没来得及报复对方,自己就先遭了殃。
夏云墨抓住小鱼儿衣领,扔到一个角落处,笑道:“我的点穴手法与常人不同,你小子纵然有些手段也绝对冲不开,两个时辰自动后解开。你且在这里吹吹风,清醒清醒。”
说罢,身影飘忽,向另一个方向掠去。
夏云墨三转两折,突然来到一条青石小道中,小道的尽头,有一扇青铜门。青铜门紧闭,门上有个小孔。
夏云墨取出一根断魂针探入孔洞中,气机感应下,轻轻的转了转,便听得“咔”的一声,好似机括转动声,那扇厚重的门,便无声无息的开了。
与此同时,一股寒气从里面涌了出来。
夏云墨踏入屋子里,随意望了望,就瞧见屋子四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还有炼制丹药的铜鼎铜炉。
他出道至今,在医药一道上也颇有建树,自然认得出这里有许多珍贵草药。
一些珍贵草药炼制成丹药,足以抵得过寻常武林人士数年修行。
若是换成刚入江湖那一阵,夏云墨指不定还要劫掠一番。
只是如今一般的丹药早已免疫,而且他对慕容九没什么恶感,对方更算不得什么恶人,倒是做不出不问自取的事情。
又过了片刻,夏云墨来到室内另一扇铜门前。他耳朵动了动,已能听到石室中有轻微的呼吸声。
“主人在家吗?我来做客了。”
夏云墨咳嗽了两声,然后用手敲了敲门,彬彬有礼的问道。
他虽算不上正人君子,但也不是色中饿鬼。慕容九正在铜门中修炼化石神功。并且修炼之时还是浑身赤·裸,不着片缕,所以他才没有破门而入。
“是谁?”过了好片刻,才有一道清脆却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
无论是谁,在修炼绝学的时候被人打扰心头都不会舒服,更何况慕容九现在还连衣服也没有穿。
夏云墨笑道:“明先生。”
“你等着,不要乱动外面的东西。”
里面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穿衣声音,不多时,铜门轰然洞开,一张清冷、美丽又略带这一丝红晕的面颊便出现在夏云墨面前。
“去死!”
还不待夏云墨开口说话,慕容九身形一动,绿色的衣袂飘飞,五指弯曲成爪,朝着夏云墨抓了过来。
慕容九表面看起来好似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娇弱无力,可这一出手,却是快如疾风,势若奔雷。
如今这江湖上,年轻一辈中若论风头最盛的,当属小仙女张菁莫属,其擅长使鞭子和双剑,出招其快。
但慕容九的武功,却绝不在小仙女张菁之下。并且她所修炼的是化石神功,招式更加奇诡,更加出人意料。
此时,慕容九既羞又怒,出手不待半点容情。而劲气催动之下,她的面色更加苍白,呈现出一丝青色,好似岩石一般,诡异无比。
夏云墨也不多说,笑呵呵的一指点出。
这一指并不快,也并不复杂。就这么轻轻一点,没有多余的动作。空气却“嗤嗤”作响,这不像是一指点来,倒像是一把神剑凌空穿刺。
慕容九面色变了,只觉得一股锋锐的力量刺入掌心。而自己这全力施展出的一击,也宛如烈阳下的冰雪,冰消瓦解。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强大锋锐的劲气冲击而来,她忍不住向后退了好几步,险些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可能?!”
慕容九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也对夏云墨的实力早有预料,可在此时依旧是震惊至极。
她咬了咬牙,手中忽然多处了一个七彩囊,一双白皙修长的双手凌空飞舞,化作百十道幻影。
同时,无数道乌光从那囊中飞出,笼罩夏云墨的全身上下。
这七彩囊实际上叫做“七巧囊”,慕容九非但武功在江湖中算得上一流,还会炼制丹药,对于一些旁门手段也有涉猎。
这七巧囊中,装的正是她研制出来的奇门暗器。
然后,夏云墨的衣袖凌空一卷,好似一朵垂天之云,然后便是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这些暗器劲力全消,都掉在了地上。
“你……你……你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干什么?”
所有的手段都无用,慕容九向后退了两步,那淡漠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之色。
夏云墨呵呵笑道:“放心,我是来帮你的。”
“帮我?”慕容九面上露出惊愕之色。
夏云墨道:“若我没有猜错,你修炼的就是化石神功。而化石神功对于女子来说,有几个巨大的弊端,我就是来帮你解决这弊端的。”
慕容九精致的面容上露出怀疑之色,她可不相信,这戴着古怪面具的家伙会有这么好心。
如今再回想一遍先前将这一行人带入山庄的情形,她也不由得悚然而惊。
自己的性情淡漠,这家伙在九秀山庄的范围内杀人,没有惩罚他也就罢了,可自己为什么会把他带入山庄之中?
难道因为那无关痛痒的几句话?
念及此处,慕容九不由得又警惕了三分。
夏云墨摊了摊手道:“实话实说,我主要便是为了化石神功而来。至于能不能帮你,我也不太能够确定。不过我想九姑娘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选择。”
慕容九面色阴晴不定,如今形势比人强,她的选择实在不多。
过了片刻,她咬了咬牙,取出把黄金钥匙,再次将铜门打开。
第一百八十章:船新版本
铜门打开,里面是个石室。
在这石室中有个地洞,地洞里全是冬天窖藏的冰块。
除此之外,就是墙上挂着的九幅图,九幅赤身裸·体的女子图。
图中女子各自姿态不同,一些精要穴位上还标注了红点、蓝点……
不消说,这图上的自然就是化石神功了。
夏云墨抬眼望去,只见第一幅图上,那女子以手脚倒立在冰上,旁边写着几行小字。
“化石神功,需处·女玄阴之体方能习之,此乃化石神功入门第一步,三年有成,口诀如下。”
“化石神功,功成九转,肌肤化石,厉物不伤,九转功成,无敌天下……”
夏云墨打量着面前九幅图,一边随口问道:“九姑娘,这化石神功你修炼到第几转了?”
九姑娘冷冷哼了一声,道:“与你无关。”
“若我没有猜错,姑娘应该是修炼到第三转吧。”夏云墨虽是询问,但语气里却满是酌定。
这一次,慕容九话都不说,只是哼了一声。
夏云墨笑呵呵道:“又不是猪,怎么总是哼啊。”
“你……”九姑娘面色涨红,咬牙切齿。
“九转功成,无敌天下。呵,要无敌天下,那有那么容易,就我所知,至少就有三门武学能够与化石神功比肩。”夏云墨若有所思道。
“你胡说……这世上绝没有任何武功比的上化石神功。”慕容九忍不住反驳道。
她修炼者化石神功有好几年了,这武功的神奇之处,或许她是全天下领悟最深的。
更何况,她已为了化石神功放弃了那么多,又怎愿意承认这化石神功比不得其他武功。
夏云墨淡淡道:“移花宫邀月、怜星两位宫主无敌天下数十年,威震江湖。她们所修炼的明玉功非但能够青春永驻,还能使内力无穷无尽。”
“大侠燕南天武功高强,非但是因为他的剑法卓绝,还因为他所修炼的嫁衣神功也是一门完全不逊色与明玉功的绝学,修炼之后横扫千军,所向披靡。”
慕容九不由得怔了怔,她就算不知道明玉功和嫁衣神功,但也知道这三人的威名。沉默了半响,终于忍不住道:“最后一门又是什么?”
“这一种武功本没有名字,我将它称为五绝神功。”
“五绝神功?”
“五绝神功乃是几十年前,号称“天地五绝”的五位高手的心血结晶。其中记载的是普天之下各门各派的武功精妙所在,集各门之长,卓然自成一家。融会贯通之后无论哪一派的招式使出来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内力也会迅速的变强。”
慕容九娥眉微蹙道:“我怎从来不曾听过……”
夏云墨呵呵笑道:“你孤陋寡闻罢了。”
于是,慕容九又不说了,狠狠的瞪了夏云墨好几眼。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夏云墨现在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过,这化石神功的确不凡。若能达到九转,足以与明玉功第九层媲美。一旦大成,**不伤,与人相斗,自己首先就已立于不败之地。”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夏云墨将面前九幅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点头称赞道。
慕容九翻了个白眼,又嗤笑了一声,讥讽道:“你花了这么大一番功夫来看化石神功,可这门功夫只能处·女玄阴之体修炼,莫非你还能把自己变成女人不成。”
夏云墨目光闪烁,呵呵笑道:“这倒不用,山人自有妙计。”
这既然是一门阴柔性质的武功,那未必不能用太阴真气试着修炼一番。
虽然并不适合与化石神功,但也不妨将这化石神功的精髓吸收进太阴真气中,或许也能发挥出不逊色原版化石神功的威力。
慕容九沉默了片刻,臻首微低,有些不自在的的道:“那……那你是否真能补缺化石神功的弊端……”
夏云墨无论是见识,还是手段,都远远超出了慕容九的想象,在她看来,或许……或许这家伙真能让这化石神功更加完善。
对于慕容九而言,化石神功的弊端有三。
第一,必须要处·女才能修炼。而慕容九身为慕容家的一员,家族中早已拟定,她将来要和顾人玉结婚。可若结了婚,不行男女之事,不为顾家延续血脉,似乎也不可能。
第二,这化石神功乃是顶尖武学,而像这种武学,一般都能够影响修炼者的心性脾气。慕容九之所以会如此冷漠,和这化石神功也不无关系。
第三点,这对慕容九来说,或许也是最难忍受的一点。
“肌肤化石,厉物不伤”,就像慕容九先前全力与夏云墨交手一般,肌肤化作青色。若她真的修炼到了第九转,那整个人或许就会变成一个青色的石头人。
不管慕容九如何性情冷淡,可说到底还是个女人,又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夏云墨却并不回话,只是直直的望着墙上的九幅图,脑海中的思绪迸发,不断的进行推演。
这化石神功的确给了他很大的灵感,往日里一些断断续续的感悟似乎是被连接了起来。
化石神功算得上是一门横练功夫,不断的强化**,且它的性质却属于阴寒,甚至修炼时还需要冰块辅助。
而夏云墨所修的《烛照幽莹统御万法经》,太阳真气是淬炼**,某种程度属于横练功夫,而太阴真气却也恰好属于阴寒性质的。
因此,这一门功夫倒是和《烛照幽莹统御万法经》有了契合之处。
或许,他可以将这一门绝学改进,然后融入到自己的体系之中。
慕容九瞧见夏云墨看得出神,没有理会自己,眼珠子一转,想要悄悄的退出去,之后再来找机会对付这家伙。
可这一股念头才刚刚升起,她就感到一股气机笼罩着自己。
这一股气机充斥着一股淡淡杀意,慕容九只觉得浑身发凉,一个哆嗦,竟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夜幕悄然降临,夏云墨依旧在瞧着几幅画,这房间中燃着好几盏花大价钱做的铜灯,亮如白昼,倒是不必光亮的问题。
慕容九困意来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靠在石壁上睡了过去。
等慕容九再醒来时,却瞧见夏云墨还是站在九幅画前,只是这一次他的眼睛似乎变亮了,越来越亮。
“哈哈哈哈,果然,果然如此,我没有猜错。”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夏云墨忽然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斥着大欢喜,大觉悟的意味。
他向前走了两步,催动天兵手,修长的手指顿时化作宝剑,手腕一动,手指刺入石壁之中,书写起来。
“古朴自然,厚重沉稳!”
慕容九瞧见夏云墨的字,心头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这八个字。
夏云墨以指作剑,以剑代笔,在石壁上书写着。
他的手指没入石壁中,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只见那坚硬如铁的石壁上,已有一层层的石粉落下。这份功力,端的是可怕无比。
指剑勾勒间,一个个古朴的文字出现,这些文字的内容,竟是与九幅图相关,但一些细节处似乎又做出了改动。
慕容九凝神望去,第一眼看去,觉得九幅图上的意思,和夏云墨所阐述的意思并无多少分别。
但往深处一想,却又觉得这分明就是两种不同的武功。这两种武功各有千秋,慕容九完全分不出高下。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夏云墨这才停下来。他这一夜的静思,的确是福至心灵,悟出了许多前所未有的道理。
对他来说,这是武学上的一次巨大的升华,就连识海也扩散了不少。
“只可惜,虽然悟出来不少,但想要将它融入进我的太阴一系中,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夏云墨叹了一声,然后迈出了铜门。
“九姑娘,不要再练你原来武功了,学我石壁上的化石神功吧。”
看了慕容九的化石神功,现在还一个船新版本版本的化石神功,不断修补了漏洞,威力还强了一些,夏云墨与慕容九算是两清。
此时天刚蒙蒙亮,夏云墨这一番顿悟,就好似吃了人参果一般,只觉得全身舒畅不少,更有使不完的精力。
他当即展开身法,短短数个呼吸的时间,竟也掠出上百丈的距离。
就在这时,他瞧见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山林之中窜行。
而且,这两个人一半像人,另一半却像是畜生。
前面一个,高大魁梧,满脸横肉。再加上那一幅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头牛成精了。
后面那人一身白衣,弯着腰,驼着背,一张脸看上去就像是到悬着的葫芦,再加上一嘴山羊胡子,两条细眉,两只小眼,就算是将他放在山羊窝里去,也不会有人瞧出他是个人来。
夏云墨不由得哑然失笑,金系江湖中,不管正派反派,外貌一般都不会太出格。
而古系江湖中,许多反派角色长得就很别致、很随意。
“若我没有猜错,两位应该就是十二星相中的黄牛、白羊。”夏云墨的身形飘然而落,含笑的望着两人。
想来,碧蛇神君之前应该就和这两人联系过,这两人原本是想在此处接应,却不料只见到了那条臭蛇的尸体,于是想来来慕容家打探消息。
两人停下了脚步,神色变了变。
黄牛挠了挠脑袋,憨厚的笑了笑:“小兄弟正是好眼力啊,俺就是黄牛。”
白羊也抱了抱拳头,笑道:“这位兄弟的轻功可真是厉害,我白羊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兄弟轻功更厉害的人了。”
显然,夏云墨先前那宛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的确是吓了两人一跳,以至于这两位在江湖中凶名赫赫的十二星相也不敢轻易动手。
夏云墨也没与两人客套,只是笑道:“碧蛇神君已经被我杀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齐声道:“那条臭蛇该死,我们早就想杀他了,兄弟杀得好,杀得好。”
“不愧是十二星相,果然没有义气,果然够不要脸。”夏云墨拊掌又笑道:“可是,现在我又想要杀你们。”
这两人顿时惊慌失措,面色苍白,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大爷饶命,我们两兄弟不知怎么冲撞了大爷,还望恕罪,恕罪。”
一个个的流眼泪,掉鼻涕,当真是可怜得很。
“你们……”夏云墨正要开口,谁知原本伏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黄牛、白羊二人竟一跃而起,同时朝着夏云墨杀来。
原来,这二人的惊恐不过是伪装出来的,想让夏云墨掉以轻心。
黄牛双拳紧握,一声狂吼,只听得他体内爆发出一阵阵密集的爆豆声,原本就高大的身躯,此时更是昂然暴涨。
双拳连环出击,那嗤嗤作响的拳风,再加上他那高大的身子,这一击之威,端的客观。
至于白羊,则是手腕一抖,双掌掌心突的就多了一把精致的小刀,两把小刀如青龙般交剪而来,直刺夏云墨的胸腹。
不得不说,十二星相能有如此名声,这两人却也有些本事。
夏云墨神色不变,呵呵笑道:“看来你们已急不可耐的去找那条臭蛇了。”
未见他有什么动作,袖子却好似被风吹动,忽的飘了起来。一个飘在拳头上,一个又恰好的飘在剪刀上。
只听得砰、砰、嗤、嗤的四响,紧跟着就是两道惨呼声。
夏云墨依旧风轻云淡的站在那儿,动也未动,黄牛的身子倒了下去,胸口插着两把小刀。白羊的身子竟已落入八尺之外,脑袋直接被打开了花。
黄牛咬了咬牙,反手拔出小刀,鲜血像是涌泉般流出来,颤声道:“移花……接玉,你……你到底是谁?”
夏云墨笑道:“在下移花宫长老明先生,当然,以后还有可能是宫主。”
黄牛双眼怒凸,直瞪着他,嘴唇微动,像是想说出什么,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永远也说不出了。
夏云墨叹道:“可惜,,你们下手没有轻一些,否则还能活命。”
随后,再次施展轻功,向九秀山庄掠去。
“嘿,该去找宝藏了,五绝神功,还真是让人期待。”
第一百八十一章:藏宝图的阴谋
夏云墨与怜星宫主很快就离开了九秀山庄,朝着藏宝图所示,朝着四川峨眉山而去。
入了蜀中后,这烈酒辣菜,让夏云墨吃的十分过瘾,赞不绝口。
怜星似乎不太会吃辣,更是滴酒不沾,对此兴致自然不算高。
过了五六日的时间,两人终于到了峨眉山脚下。
山脚下有个小镇,小镇中自然少不了酒楼。
夏云墨和怜星便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打量着镇上过往的人流。
他们现在自然没有戴面具,男的不类凡俗,女的更似天仙化人,这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眼神。
偶尔有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也被两人轻易打发了。
夏云墨朝着窗外瞧去,看到了不少佩刀带剑的武林人士,个个神情凝重,又暗藏着几许兴奋之色,三五成群,不知在交谈着什么。
街道上不时还有一些乌簪高髻,立服佩剑的道人走过。他们腰间的佩剑又细又长,神情更是倨傲异常,全不将他人放在眼中。
夏云墨知道,这些道人必然就是峨眉门下。峨眉派剑法辛辣迅疾,号称天下无双,门下弟子的眼睛自然难免要身在额头上。
更何况,这里本来就是峨眉山下。
怜星笑靥如花,道:“终于要到藏宝之地了,我已经好久没有赶这么长的一段路。”
夏云墨笑道:“那感觉如何?”
怜星宫主眸子里闪烁着宛如宝石般的光芒,红唇含笑:“虽然有些累,但见了不同的人,不同的事,还吃着不同的菜,的确要比待在沉闷冰冷的移花宫有趣得多。”
夏云墨笑道:“那就好,不过这藏宝图可能就要落空了。”
怜星宫主眨了眨眼睛道:“什么?你的意思藏宝图是假的?还是宝藏已经被人取走了?”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藏宝图是假的,你可知道这藏宝图的主人是谁?”
怜星宫主道:“我听说好像是燕南天。”
夏云墨道:“你与燕南天是同一代的人,认为燕南天这人如何?”
怜星宫主道:“燕南天是昔日江湖上最负有盛名的剑客,素有天下第一剑之称。当年所有人都认为,如若还有人能做我和姐姐的对手,那整个江湖中就只有燕南天了。只是他一入恶人谷,便被那所谓的十大恶人中的暗算,似乎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夏云墨摇了摇头道:“这你就错了。”
怜星道:“哦?”
夏云墨道:“燕南天的确是一位了不得的高手,他的剑法之高,环顾当代,已无人能及。他的嫁衣神功虽未大成,却也不亚于七八层的明玉神功。若论修为,绝不在你和邀月之下。”
怜星终于露出了凝重之色:“当真如此了得?”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当真。”
怜星思忖片刻,恍然道:“那看样子这藏宝图的确是假的,如你说是,他的剑法之高,已出神入化,登峰造极。那所谓的十大恶人,想来也不会瞧在眼力,更不会认为“入谷必死”,留下这所谓的藏宝图。”
夏云墨道:“还有一点,燕南天是一代大侠,而这种大侠往往都很穷。燕南天更是穷的过分,据说经常练喝酒的钱都没有,还把自己的宝剑拿去当了,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去搜集古玩珍宝。”
怜星咬牙道:“要是让我知道这藏宝图是谁弄出来的,本宫非要将他抽筋剥皮。”
老实说,怜星宫主对于藏宝图中所谓的剑谱和古玩珍宝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是享受着寻找宝藏的乐趣。
可如今自己兴趣盎然的去寻找宝藏,赶了好几天的路,却发现不过是一场骗局,心头自然是怒火顿起。
夏云墨摇了摇头,这古龙世界里,所谓的藏宝图十个有九个都是假的,人与人没有半点信任啊。
怜星的眼珠子一转,又忽的道:“你既然知道这是假的,却还同我来了峨眉,想来这峨眉中应该有你需要的东西。”
夏云墨呵呵笑道:“不错,你记下来的藏宝图是假的,但在峨眉山的另一处,的确有一处宝藏。”
怜星道:“而且这宝藏中一定有最顶尖的武功秘籍,你对金银珠宝的兴趣可不大。”
夏云墨拊掌笑道:“正是如此,待会宫主便随我一起去寻宝吧。”
怜星笑道:“好呀,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想要去瞧一瞧这藏宝图里记载的地方到底有些什么。”
夏云墨道:“那我们等会便去。”
两人填饱了肚子,结了账后,就施展轻功,朝着峨眉山掠去。
……
《峨眉郡志》云:“云鬘凝翠,鬒黛遥妆,真如螓首蛾眉,细而长,美而艳也,故名峨眉山。”
峨眉山山石陡峭,正是“高出五岳,秀甲九州岛”。尤其在后山,抬头望去,更只觉万丈危崖似将临面而下,令人心惊胆战。
这里险峰夹道,怪石嶙峋,当真是飞鸟难渡。
所幸夏云墨与怜星宫主非但武功高强,就连轻功也是天下少有、不管如何山势如何险峻,也是如履平地。
两人上山不久,就有浓浓的艳霞自脚底升起,到了半山,人已在雾中。
不多时,两人就已发现地图上标注的藏宝入口。
那是一个被厚厚的野山藤蔓覆盖的地洞,不过这时候也有被翻动的痕迹,想来已有一批人捷足先登了。
这洞口没有一点光火,黑漆漆的一片。夏云墨与怜星宫主功聚双眼,不需火把,却也并无大碍。
两人刚走入洞口不久,远处火光闪动,一条锦衣虬髯大汉,高举火把,虽昂让走入这阴湿的洞穴,但气概却是不可一世。
此时夏云墨两人戴了面具,这人骤然瞧见,面色大惊,厉声道:“你是什么人?”
夏云墨笑道:“你是什么人?”
那锦衣大汉道:“某家乃是两河十七家镖局联盟总镖头,人称“气拔山河铜拳铁掌震中州”赵全海。你竟连某家也不认得,还能在江湖上行走吗?”
夏云墨道:“这名字倒是挺长,听起来也很威风,但你知道本座是谁?”
锦衣大汉赵全海警惕道:“你是谁?”
夏云墨咳嗽了两声,道:“本座便是“算尽天机,神功无敌,遍寻天下无抗的黑白神尊,明先生”。旁边这一位,乃是是“倾绝天下,颠倒众生,九天玄女入凡尘的月婵仙子,木夫人”。你既连我二人都不知道,就敢到处走镖,当真不知死活。”
怜星白了夏云墨一眼,这家伙的搞怪功夫也是少有抗手。
不过夏云墨这一串名字倒是真将赵全海唬的怔住了,道:“某家从未听过江湖中有这号人物。”
夏云墨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纵然没听过,回去问问你的师父,他想必是知道的。二十年前,本座行走江湖的时候,那个见了我敢不低头。”
在上一个世界中,夏云墨乃是武林中权利最盛,武功最高的人,此时身上散发一股让人压抑的霸道之感,让赵全海浑身颤了颤,已有七八分相信。
赵全海赶紧躬身道:“在下……拜见两位前辈。”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嗯,还算懂点规矩,跟在我们后面,若是出了什么事,本座还能罩得住你。”
赵全海连连道:“多些前辈,多谢前辈。”
他上前几步,跟在两人身后,却又不敢跟的太紧,深怕两人暗算他。
三人又行了几步路,又停了下来。那赵全海更是惊呼一声,眼睛也发了直。
前方不远,竟卧着三具尸体。
这这三具死尸衣衫华丽,手里握着剑,青光闪动,竟似名器。但三人尸体蜷曲,死的却极惨。
赵全海叫道:““金陵三剑,其利断金”,他们竟死在了这里,是谁杀了他们?”
夏云墨道:“这已是三个死人,不必再多想。”
赵全海急道:“他们人虽死了,但杀他们的人却必定还在洞里,而且这人能刹那间将“金陵三剑”一起杀死,就一定是了不得的高手。”
夏云墨耳朵微微一动,衣袖轻拂,但见空中一道寒光闪了闪,紧接着听到前后两道惨叫声,已有两人倒在了黑暗中。
“灰蝙蝠!猫头鹰!”
赵全海大惊失色,他举起火把,就瞧见了倒下的两个人。
这两人在江湖中亦是赫赫有名的黑道高手,每一个的名声武功都比他只强不弱。
同时,他也明白这“金陵三剑”为何死的这般轻松的原因了。因为那灰蝙蝠是一个瞎子,瞎子在黑暗中总是很占便宜的。
同时,他额头也是冷汗涔涔。辛亏先前没有同这“明先生”、“木夫人”动手,否则现在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两位前辈,你们里面请,晚辈来给你们带路。”
赵全海露出一张“憨厚”的小脸,看起来不像是镖头,倒像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话语中更是尊敬得很。
夏云墨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这后生倒是不错,有前途,有前途。”
赵全海只觉得骨头都轻了三两,更加的殷勤起来,,只盼两人待会得了燕南天的神功秘籍,能够教自己一招半式。
就在此时,精铁交击之声大作,似乎在这洞穴深处有人动上了刀剑,火拼起来。
三人步伐加快,不多时,只觉得眼前大亮,已来到了洞穴深处的一个诺大的空地中。
夏云墨暂时只想当个看热闹的旁观者,领着另外两人,躲在了暗处。
再往空地中瞧去,除了打斗的江湖人士外,就是有一具具黑漆漆棺材。每具棺材前,还有令牌神幔。
除此外,就只剩下一张灵桌,两只烛泪淋漓的白烛,映照灵牌上的七个字:历代祖师之灵位。
不错,这里正是峨眉历代高人的安息之地。
只是这安息之地也一点也不安静,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劲气呼啸,人影战成一团。
这大致可以分为两伙人,一伙是峨眉剑派的弟子,另一派则是得了藏宝图,闯入峨眉禁地的江湖人士。
“江别鹤的这算计虽非天衣无缝,环环相扣,但却将这些江湖人士的弱点都囊括了进去,让他们不得不中招……”
夏云墨心中暗忖道。
不错,这假藏宝图正是江南大侠江别鹤想出来的。
他制造出来一批假地图,然后利用各种巧合送到和他不对付的武林人士手中。
这些武林人士或有怀疑,但燕南天的剑谱,以及珍宝古玩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来瞧一瞧。
而这里恰好就是峨眉派历代掌门人的厝灵之地。
像这样的禁地被江湖人士进入了,那峨眉派要是不报复回来,又怎能在江湖中立足。
于是,这两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拼个你死我活。
这一战打的极为热闹,总体来说,江湖高手虽不少,但却是散兵游勇,各自为政。
而峨眉剑派的弟子却是一个整体,他们勾连剑阵,气势相合,布就一个个阵法,再加上老一辈的峨眉派高手尽出,竟是大占上风,杀的一阵武林高手节节败溃。
“你瞧,那两个小家伙也来了。”
夏云墨顺着怜星的纤纤素指望了过去,正好就看见了铁心兰和小鱼儿,他们也在峨眉派弟子攻击的范围中。
铁心兰使得是疯狂一百零八打,拳法展开,像是放弃了一切收势,如疯如狂。那些峨眉派弟子见她这副模样,颇为忌惮,不敢轻易出招。
至于小鱼儿,武功虽弱了一些,但这小子铜皮铁骨,又精通变化之道,在这群战中,更是如鱼得水。
“这藏宝图果然是假的,我们走吧。”怜星宫主对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对于场中杂耍般的争斗没有半点兴趣,转身便要走。
夏云墨却是轻握住她的玉手,笑着道:“稍微等一等,或许待会还有一场好戏可以瞧。”
怜星眸子闪了闪,挣脱了他的手,娇嗔道:“你这家伙,就知道乱占便宜。”
就在此时,只听“嗤、嗤、嗤”十数声疾风骤然响起,昏暗的烛光,强烈的火光,突然一齐熄灭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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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小鱼儿与花无缺
灯光熄灭后,虽有一阵静寂,但惊呼叱咤声立刻又响起,数十人在黑暗中纷纷呼喝:“谁?”
“又是什么人闯了进来?”
“快掌灯,快,快!”
火光又很快亮起,这空地中忽的又多出了两个人,只见这两人衣衫雪白,头发漆黑,柳腰纤细,却是两个弱不禁风,娇柔无力的美丽少女。
此刻在峨眉后山的禁地中,可说无一不是江湖顶尖人物,就算是那些紫衣道人,也是峨眉弟子中百里挑一的好手。
但这两个白衣少女却似未将任何人瞧在眼力,两双明亮的秋波微微上翻,娇媚的面容上满带着冷漠之意。
江湖人士中,有一人冷冷的笑道:“居然有女子闯入峨眉禁地,峨眉弟子还眼睁睁的瞧着,这倒是江湖中前所未闻的奇事。”
峨眉派掌门人神锡道长面沉如水,而四下峨眉弟子已不禁骚动,有了怒容。
两个女子中,一个圆脸少女眼睛瞪的更大了,冷笑道:“荷露姐,你可听见了,这峨眉后山,原来咱们来不得。”
另一个唤作“荷露”的少女冷冷道:“天下无论什么地方,咱们想来便来,想去便去,有谁能拦得住咱们?有谁敢拦咱们?”
暗中,夏云墨同怜星宫主传音笑道:“啧啧,你看你们移花宫,果然一个架子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更会得罪人。”
怜星宫主白了他一眼,也传音道:“你也是移花宫的长老,把自己也说进去了。”
不错,这两个女子正是来自移花宫。
除了移花宫外,还有哪里能够培养的出这等高傲、冷漠、美丽的女子。
神锡道长终于忍不住怒斥一声道:“是哪里来的小女娃子,好大的口气。”
这一声怒斥出口,峨眉派弟子哪里还忍耐的住?两道剑光如青龙版交剪而来,直刺白衣少女们的胸腹。
但移花宫的弟子却连瞧也未瞧,直等剑光来到近前,纤手一引、一拨,谁也瞧不出他们使得什么手法,两柄闪电般刺来的长剑就被拨了回去,左面的剑刺向右面一人的肩上,右面的剑却削落了左面一人的发髻。
顿时,两个峨眉派弟子心胆皆丧,愣在那里,再也抬不起手。
其余人悚然失色,更是有人惊呼道:“这……莫非是移花接玉?”
所有人都认出了移花接玉,也明白了这两个少女的身份,两个惹不起的身份。
就连峨眉掌门人神锡道长也连连变色,对这两个少女也恭敬得很。
而这两少女也是得了藏宝图而来,开口就讨要燕南天的藏宝。
可此地本没有藏宝,神锡道长又如何交的出?
圆脸少女道:“我们要搜这里,我瞧着几口棺材,就像是最好的藏宝之地,你就先打开来让我们瞧一瞧。”
两位少女咄咄相逼,最后竟是想要打开棺材,瞧一瞧棺材中到底是枯骨还是藏宝。
她话未说完,峨眉弟子已勃然大怒,神锡道长更是须发皆张:“无论谁要打开本派历代先是灵厝,除非峨眉弟子死尽死绝!”
圆脸少女道:“那要等多久?我可等不及了。”
神锡道长终于压制不住怒气,喝道:“移花宫欺人太甚,我峨眉派和你拼了。”反手拔出长剑,剑光一闪,只取少女咽喉。
他暴怒之下,这一剑正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当真是快如闪电,势如雷霆,声势威猛,震人魂魄。
其余峨眉弟子的数十长剑已交剪而来,两名白衣少女花容失色,她两人纵然有“移花接玉”这等绝世武功,但功力尚浅,交手经验不足,绝难敌这众多长剑。
“诸位请停手。”
但在此时,一道人影飞速从洞外掠了进来,迅疾如电,人影一闪,已跨入剑光之中。
刹那间,只觉得剑击之声不绝于耳,数十柄长剑一齐落在地上。神锡道长长剑未落,人却已连连后退了两丈距离。
他面色灿然,向四周望了望,却瞧不出是谁出手,仰天长叹:“罢了,罢了。”反手竟使长剑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他眼见这等不可抗拒的惊人武功,峨眉派名声就要从此断送,也只得一死求解脱。
谁知就在此时,一只手自他身后伸出,轻轻托住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已轻轻的将他长剑接助。
神锡道长手中长剑随他出生入死,不知经历过多少惊心动魄的战斗,长剑离手,可谓是从未有过。但此刻不知怎地,竟会轻易的落在了别人手中。
神锡道长又惊又怒,已白衣少年已缓缓走出,双手奉剑,从容而揖,含笑道:“道长请恕弟子无礼,若非贵派道友向妇女出手,弟子也万万不会胡乱出手。”
灯光下,已多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他的年纪虽然不大,但他的武功已超过了江湖绝大部分的高手,他穿的也不过是件普普通通的白麻衣衫,但那华贵气质,已非任何锦衣玉带的公子能及。
“花无缺,花无缺,果然是完美无缺的翩翩公子。”
夏云墨心中暗自称赞了一番,这花无缺不管是外貌、身材、武功、风度都称得上“完美无缺”四个字。
花无缺这一出场,立刻引起了众人目光。
这人非但武功不俗,智慧亦是远超常人,已瞧出了宝藏之事的蹊跷。
花无缺与神锡道长交谈了一番后,便缓缓道:“藏宝之事必是子虚乌有,在下望各位莫要中了恶人的奸计,化干戈为玉帛,此时需要再提。”
“阿弥陀佛,公子慈悲。”
“谁若还要争杀,却让别人暗中按了笑话,那才是呆子。”
“公子所言极是,在下等就此告退。”
一种江湖人士连连道,就连神锡道长也唏嘘合十,道:“多谢公子。”
此间本已是不死不休的杀伐之场,这花无缺三言两语,却已化戾气为祥和,化杀气为和气。
这人的神采风度,的确有着难以想象吸引力。
就连铁心兰也是眼波流转,目光始终不离他面目,嘴角不知不觉间泛起一丝钦佩的笑容。
她却不知,她瞧着花无缺,却也有人在瞧着她。
于是,小鱼儿吃醋了,“哼”了一声,向地道外大步奔去。
“小鱼儿,你去哪里?”铁心兰怔了怔,面上露出诧异之色。
小鱼儿却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脚步声越发急促。
可还没来得及走出,花无缺身影一闪,凝住着小鱼儿,面色凝重,一字字道:“你就是小鱼儿?江小鱼?”
小鱼儿也不觉的怔了怔,道:“我就是江小鱼,这名字很出名吗?”
花无缺轻轻的一声叹息:“抱歉得很……”
小鱼儿瞪大眼睛:“抱歉?你为什么抱歉?”
花无缺道:“只因你是小鱼儿,所以我要杀你。芸芸众生,普天之下只有一个是我要杀的人,那人就是你。”
小鱼儿道:“你为何要杀我?”
花无缺道:“正是家师所命。”
……
暗处,怜星宫主咬了咬嘴唇,清冷的眸子中露出一丝决然之色,传音道:“可以帮我吗?”
夏云墨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戏,闻言亦传音道:“帮你做什么?”
怜星宫主道:“救小鱼儿。”
夏云墨吃了一惊道:“这是为什么,让他们自先残杀,不正是你们姐妹安排的吗?”
“以前我也曾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只是现在,我以为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牵扯到他们。更何况……”
怜星宫主忽的罕见露出一丝怨憎之色:“这件事几乎都是姐姐安排的,她花费了十几年的功夫心血就是为了促成他们自相残杀。既然这样,我就越不能让她得逞。”
夏云墨恍然大悟。
怜星比起邀月来说要温柔善良得多,当初为了小鱼儿和花无缺不被怜星所杀,所以向她献上了培养两兄弟,让他们自相残杀的计谋。
当然,这其中或许她本身也怀着这样的想法。
但她的手足畸形被治好后,心境更上一层楼,不再拘泥与十来年前的事。亦或者认为江枫夫妇已死,不该牵连至下一代。
除此外,由于明玉功的提升,她对邀月的恐惧少了一些。
但从小到大比邀月欺负,那怨憎之情却是半点不曾减少。
于是,邀月越是要做的,她就越想要去破坏。
夏云墨呵呵笑了笑:“好,我也正有此意。比起瞧热闹,那有自己上场好玩。”
……
场中,花无缺咄咄相逼。
小鱼儿巧舌如簧,但他发现,无论说什么,对方也只是微笑着摇头,态度似乎总是那么谦恭,那么有礼,却绝动摇不了他半点想法。
小鱼儿已是冷汗涔涔,他终于明白夏云墨当初的话了。
他这一路上遇到了许多危险,但都被他轻易的化解了。
一来,是那些人知道他身上有藏宝图,不会轻易杀他。二来就是小仙女那样的女孩子,纵然看起来凶巴巴的,但实际上面冷心善。
现在,他终于遇到了一个一心一意要杀他,偏偏武功比他高的花无缺。
他那些所谓的聪明才智,简直没有半点用处。
对方任由他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让他将最后的遗言说完,再从容将他杀死。
小鱼儿抹了抹发干的嘴唇,终于不再多说,只是道:“你动手吧。”
铁心兰已是泪眼婆娑,哀求道:“花公子,求求你不要杀小鱼儿,他不是坏人。”
花无缺摇了摇头道:“别的事都好说,只是这件事是两位师傅吩咐无缺的,无缺必定要完成。”
说罢,就要动手。
“唉!”
忽的,又是一声叹息响起。
神锡道长目光一转,朝着夏云墨所在的方向瞧去,冷喝道:“还有哪路英雄在峨眉山禁地,请出来。”
夏云墨身形从暗中飘了出来,与他一起的还有哪位“气拔山河铜拳铁掌震中州”的赵全海。
神锡道长咬了咬牙,虽然现在洞中的气氛被花无缺调和了不少,但看到又有人出现在禁地中,依旧火冒三丈。
神锡道长冷懒得去瞧赵全海,目光凝住在夏云墨身上,问道:“阁下是何方神圣,报上名来。”
夏云墨还未说话,赵全海就踏前一步,挺起胸膛道:“我身边这位前辈就是“算尽天下,神功无敌,遍寻天下无抗手的黑白神尊明先生”,你虽是峨眉山掌门人,但见了明先生,还请尊敬一些。”
铁心兰走上前来,哀求道:“明先生,求你救救小鱼儿。”她见识过夏云墨的一些手段,而这时候除了求助夏云墨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的途径了。
小鱼儿想要说几句赌气的话,可瞧夏云墨那戏谑的目光注视过来,身体一个激灵,却也不敢再调皮了。
其余武林人也露出诧异之色,夏云墨这长长的名号,着实很惹人注意。
更何况,最后那“遍寻天下无抗手”,是不将移花宫的两位宫主不放在眼里吗?
果然,圆脸少女荷露互相对视一眼,齐声道:“移花宫的事情,谁人敢管?”
话语说罢,两人身影晃动,竟是齐齐的朝着夏云墨攻了过来。
圆脸少女使得是掌法,掌心内陷,蕴含着强烈的劲齐,招式更是巧妙。
荷露则是一套爪法,凌厉迅疾,如若奔雷闪电。
场中高手皆是面色凝重,这移花宫随意一个宫女就有如此身手,真不知道邀月怜星两位宫主到底有多厉害。
夏云墨身子动也不动,似被两人精妙的招式武功吓呆了。
只听“砰”、“嗤”两声,这两人的招式全都落在了夏云墨的身上。
可还不待她们高兴,便觉夏云墨的身子好似游鱼一般,滑不留手,又被一股巧劲一带,两人的身子不由己的转了个方向,招式也发生了改变。
圆脸少女拍中了荷露的小腹,荷露抓中了圆脸少女的臂膀。
此情此景,赫然和先前原来圆脸少女与荷露击败两名峨眉弟子相似。
两人同时后退,更是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花容失色。
花无缺面色凝了凝,他先以真气舒缓两个少女的痛楚,旋即从容的走到夏云墨面前:“阁下怎会移花接玉?”
夏云墨笑道:“我若说是我夫人教的,你会相信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一趟大镖带来的祸事
花无缺面色一凝,郑重道:“移花接玉是移花宫不传之秘,决不许外传,还望阁下能够如实交代。”
夏云墨淡淡道:“你不妨仔细想一想,我先前的武功到底是不是移花接玉?这世上借力打力的手法,却也不止那一种功夫。”
花无缺思忖了片刻,然后抱拳作揖,态度诚恳道:“是无缺见识浅薄,还望阁下见谅。”
原来,夏云墨刚刚施展的招数乃是太阴真气的一种运用,只是瞧着有些像移花接玉罢了。
花无缺初见之时以为是移花接玉,可是现在细细思考一番,两者看似相似,实际却大相径庭。
夏云墨笑道:“无妨。”
花无缺又和声和气道:“只是阁下对女孩子下这么重的手,辣手摧花,未免太残酷了一些。”
夏云墨笑眯眯道:“我可没对她们出手,若是她们自己肯出手温柔一些,也不会受如此重伤,难道不是吗?”
花无缺又道:“一个男人,对女孩子总是该客气一些,就算她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也该瞧在她是女人的分上,让她一些。”
夏云墨道:“但若有个女人,想要伤你,你该不该伤她?”
花无缺道:“男人总该让着女人一些。”
他的表情非常认真,他的话语也没有半点虚伪,仿佛所有男人都该如此,若是不让着女人一些,那么也就不配当男人。
夏云墨只能叹道:“你若要别人学会宽容大量,不妨今日放了小鱼儿,指不定以后我就学会对女人宽容大量了。”
花无缺又抱了抱拳,温声道:“抱歉,这是家师吩咐,无缺只能听令。”
他说话总是那么谦恭,那么有礼,但这情况却像是个天生的主人向仆从客气,主人虽是出自本意,仆从受了却甚是不安。
他看似亲和,但给人的感觉确像是高居云端,遥不可及。
夏云墨注视了花无缺半响,才摇头道:“花无缺啊花无缺,你简直就是个活动的木头人。你虽对每个人都谦恭有礼,但心里却绝不认为他们值得尊敬,你虽然对每个女孩子都温柔体贴,但也绝不是真的喜欢他们。”
他长叹一声:“就算你杀的人,你心里都未必认为他是该杀的。像你这般活着,也不觉得无聊?不觉得累吗?”
花无缺默然半响,神色竟还是那么安详,绝没有任何变化。他忽的淡淡笑了笑,道:“这的确遗憾得很,或许这是我身处环境造成的吧。”
除了移花宫,也没有任何地方能造句出他这样的人。
夏云墨将话题一转,道:“你知道你两位师父为什么要你杀小鱼儿吗?”
花无缺摇了摇头道:“无缺不知。”
夏云墨道:“因为你们两人都和昔年一桩恩怨情仇有关,并且,你和小鱼儿还有很深关系,无论现在是谁杀了谁,将来那个人都会后悔一生。”
小鱼儿忍不住道:“明先生,我和这个……臭屁的家伙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云墨淡淡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若知道了,只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让你死的更快一些罢了。”
小鱼儿到:“那先生要何时才能告诉我?”
夏云墨笑道:“至少你要有了自保自力,至少你要能在邀月的追杀下逃脱性命。”
小鱼儿面上露出为难之色,苦笑道:“这……这……这未免难了一些。”
邀月的武功几乎算是天下无敌,要在她追杀下逃脱性命。非但是难了一些,简直就是难于登天。
夏云墨又将目光转向花无缺,笑道:“我知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却依旧是要杀小鱼儿,绝不会有半分改变。”
花无缺点头道:“不错。”
夏云墨道:“那你就出手吧,试试能不能将我击败。如若不能,小鱼儿我就带走了。”
花无缺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无缺就得罪了。”
他还是那样温润如玉,但他的动作却不比任何人慢。
话语才刚刚落下,他身影掠动,只是轻轻一闪,人影就已掠至夏云墨面前。
与此同时,一掌拍出。
这一掌如高悬天穹的浮云,变化无方。又似一阵拂过水面的微风,缥缈灵动,来去无踪。
显然,他的掌法已到了极高深的境界,江湖上能胜过他的人已经不多了。
但可惜,夏云墨已没有和这种小辈切磋一番的心情,即使是胜了,也没有多大的成就感。
他只是抬起头来,凝眸扫过。
一刹那间,花无缺脑海轰鸣,一切念头都被打散搅碎,脑海一片空白。
他还未与对方动手,只是目光与对方相触的那一瞬间,就生出好似置身于尸山血海一般的恐惧感,脑袋更好似被人用巨锤敲击一般,瞬间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上下连一根手指头也难以动弹。
花无缺双手垂下,这一记掌法已经消弭无形。
他的面色惨白,身躯摇摇晃晃,好似喝醉了酒一般,亏得旁边两个侍女瞧花无缺不对劲,赶紧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扶了起来,否则此刻指不定就要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阁下……这是什么武功!?只看一眼,竟令无缺连一招半式都使不出来。”
过了半响,花无缺犹自惊魂未定,面色煞白,喘着粗气道。
“什么?”一种武林人士面面相觑,他们只是瞧见花无缺突然就跌了下来,好似走火入魔一般。
听花无缺所言,难道是对方一眼所致?
这怎么可能?
他们都瞧得出,花无缺的武功已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可这明先生只看一眼,就让对方跌倒在地,无半分反手之力。
这样神乎其技的手段,简直骇人听闻,不可思议到极点。
若非说这话的是移花宫的花无缺,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
“移魂**,惊魂一瞥。”
夏云墨转身,带着小鱼儿等人缓缓踏出洞穴,声音远远传来。
“对了,江别鹤制造这假藏宝图,害的我和夫人白跑一趟。你们且让他洗好脖子等着,等我腾出手去就把他的脑袋给摘了。”
话语说罢,人已离开了洞穴,隐隐中似乎还能瞧见有一道纤细窈窕的人影从黑暗中走出,跟在“明先生”身边。
夏云墨一行人走了,而人群只能够却好似炸开锅一般。
今日之事,竟是江南大侠江别鹤一手造成的?!
那可是继大侠燕南天之后,江湖第二个可以称为大侠的人啊。
……
夏云墨与小鱼儿等人出了洞穴,怜星瞧了瞧小鱼儿,眸光闪了闪,掏出了一本簿册送给了他。
这上面记录了一些高深武学,若是小鱼儿愿意钻研,以他的武学天赋,只需两三年的时间便足以跻身于一流高手的行列
只是不知小鱼儿经历了此事之后,是否能够真正潜心学武,也就不得而知了。
……
接下来,就是该寻找地宫入口了。
夏云墨的记忆里一向不错,回忆了一番原著剧情,不多时就已来到了一片悬崖所在之处。
他朝着悬崖之下望去,只见下方三十余丈出,峭壁内凹,形成了一个天然洞穴。一群猴子攀登在石壁上,呲牙咧嘴,吼叫着朝那洞穴中掷果子。
同时,在山洞中也不断有一块块飞石,朝着猴群掷出。
“不错,就是这里了。”夏云墨面色一喜,他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下面就是地宫所在之地。
怜星的心思却不在地宫中,她好奇问道:“这下面是怎么回事?为何那群猴子会向洞里仍果子,洞穴中为何又不断有石头扔出?难道那洞中还有其他人?”
夏云墨呵呵笑了笑,道:“我们下去不就知道了。”
“好。”
夏云墨环着怜星的细腰,足尖一点,两人同时朝着悬崖跳了下去。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几个眨眼的时间就已降落到了那内凹之处。
但在此时,夏云墨一掌向悬崖外平平拍出,而他们的身形却好似被一股无形丝线牵扯,已翩然的飞入了洞穴之中。
洞穴中果然有两个人影,只是怜星瞧着两人,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们到底是猴子还是人。
左边那个穿着人的衣服,虽破破烂烂,但的确是人穿的,半分不假。再仔细一瞧,这“猴子”全身虽张这毛,脸上也长着毛,但眼睛、鼻子却又是人的模样。
左边那一人“猴子”亦是瘦小干枯,满头毛发,看起来是在也只有三分像人,但他的目光极为清澈,而且像是充满了智慧,除了“人”外,的确再无一种动物有这样的眼睛。
在这两人的脚下,还有不少果子,都是外面那些猴子扔进来的。
夏云墨笑呵呵指着左边的道:“我来给你介绍一番,这一位就是十二星相中的献果神君,虽然瞧着像个猴子,但的确是人。另一外便是昔年号称“飞花漫天,落地无声”的中原三大镖局总镖头沈轻虹了。”
另外两人却已惊呆了,竟连话也说出。
他们实在不明白,在这绝境之中,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两位好似天人仙子似的人物,而且其中一位,似乎还对他们二人很是熟悉。
要知道,他们可是被困在这鬼地方十三、四年了,而且还变成了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算他们的亲娘来了也绝对认不出。
怜星宫主饶有兴趣的瞧了瞧这两人,眨了眨眼睛,疑惑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夏云墨笑呵呵道:“当年这沈轻虹接了一趟大镖,被十二星相中看中,劫走了这批红货,却不料燕南天正巧就在附近,一番波折后,大镖重归沈轻虹,十二星相也折损了不少人手。”
“后来献果神君得知此事,也打起了红货的主意。可这次沈轻虹早有准备,让他扑了个空。于是献果神君威逼沈轻虹和他一起去取货,沈轻虹趁献果神君不注意时,将吊着他们下来的绳子烧了,两人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就在这里被困了十四年。”
怜星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他们这些日子又是如何活下去?”
夏云墨道:“你看地下的果子,还有他们手里的石头。”
怜星恍然大悟:“这人既然叫献果神君,想来应该就摸清楚了猴子的脾气。他们将石头从洞口抛出去,猴子自然就会将果子从洞里抛进来。毕竟外面悬崖万丈,抛果子比抛石头容易得多。”
夏云墨拊掌笑道:“正是如此。”
怜星宫主轻笑,道:“好了,现在疑惑已解,我们下去吧。”
夏云墨笑道:“稍等一下。”
话语落下,夏云墨的身影一掠,瞬间就出现在沈轻虹的面前,探手一抓,便抓住住了沈轻虹的衣领。
那沈轻虹能作为三大镖局的总镖头,武功自然不差。但他此时被夏云墨一抓,却是全身乏力,半点反抗都做不到。
紧接着,他耳边响起呼啸之声,身体亦是一阵腾云驾雾之感。
不多时,脚底踏实,沈轻虹已在悬崖之上,他抬眼一望,眼前的云雾缭绕,再也不是那山洞中看了十四年前的景象。
“我出来了!我出来了!”沈轻虹兴奋若狂,浑身颤抖,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
他转过身子,正要去感激那神秘人,四周却都没有那人的踪影。
沈轻虹跪在地上,声音凝噎:“多谢前辈活命之恩,来日若有所需,沈轻虹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他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子,一边吼叫着,一边发疯似的朝着山下跑去,宣泄着积累了十四件的情绪。
这沈轻虹为了保这次的镖,不畏生死,更是这里浪费了十四年的时间,算的上是信勇之辈。
夏云墨既然撞见了,也不在乎帮他一次。
片刻后,夏云墨就重新回到了洞穴中。
怜星道:“你将他送出去了。”
夏云墨点了点头:“举手之劳,也费不了多少事。”
另一个献果神君见了如此不可思议之事,依旧处于呆滞状态,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声音诚恳凄厉道:“求前辈带我出去,我愿把一半……七成的红货交给两位。”
怜星道:“这一个怎么解决?”
夏云墨摊了摊手,道:“管我屁事,我们下去吧。”
怜星笑道:“好啊。”
两人便再次跳下了悬崖之中,身影飘飘,宛如御风而行的神仙一般。
而在那山洞中,立时传来了献果神君近乎绝望的哀嚎。
他和沈轻虹虽是生死对头,但两个人在这里,还可以打打骂骂,消遣日子。
可先只剩下他一个人,可刻骨铭心的孤寂,怕是比死了都还要难受。
可以想象,献果神君绝对活不了多久。
第一百八十四章:十大恶人之萧咪·咪
这悬崖之高,何止百丈,从这里跳下去,就算当世号称轻功第一的“神蛛凌空,银丝渡虚”黑蜘蛛,也不敢保证能够完好无损。
更何况,这四周悬崖绝壁,光滑如镜,就算是有蟑螂那么多的脚,也休想能在上面借半点力。
但对于夏云墨与怜星而言,却并不存在这种可怕的疑虑。
他们从空中落下,还能俯瞰缥缈的峨眉胜境,聊天作乐。
没过一会,两人已经瞧见地面。
也就在这时,夏云墨动手了。
碧针清掌!
他眸子中闪动神光,反手一掌,印在空气中,瞬间引发气流的爆炸,尖锐的呼啸声骤然响起,好似狂风过境一般的可怕场景出现。
而夏云墨他们的身形被掌风一托,身形立缓,再加上两人绝顶轻功,已轻飘飘的落入地面。
夏云墨两人打量着着此地,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湿,反而温暖而干燥。
脚下踩着的,也不是沼泽湿泥,而是非常令人愉快的草地,柔软的青草,看起来就好像是张碧绿的毡子。
四面是枝叶茂密的树林,树林间还点缀着一些鲜艳的花草,这里简直就像是仙境一般。
只是,这里太安静了。
没有风,也没有一丝声音,只有无边的寂静。
每一根草,每一片叶子,都是静止的,像是没有任何生机。
这美丽的“仙境”,简直是快“死地”。
怜星也向四周瞧了瞧,不禁道:“这里真是地宫入口?”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不错。”
怜星宫主叹道:“好一个“当世人杰,人中之龙”,竟能在绝谷之中建造地下宫殿。消耗的人力、物力简直难以想象。”
她已从夏云墨那里听得了一些关于这地宫的情况,此时也不由得对建造地宫的欧阳亭生出一丝敬佩之感。
夏云墨道:“走吧,我们还是先去将地宫找到了再说。不过要小心一些,这里已被他人占据,可要小心别着了道。”
两人迈步走进林子中,四下打量着这林子。
不多时,就听怜星呼道:“你快来看看,我们要找的就应该是这颗树。”
夏云墨走了过去,看了看怜星说是的那颗树,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见这颗树下半截的树皮和上半截不同,上半截树皮粗糙,下半截树皮却光滑的很。
怜星道:“你瞧,这树皮下半截一定是经常被人摸,人为什么要摸着树皮,显然……这树皮里必定就是道门。”
夏云墨笑道:“夫人不但相貌好,眼睛好,头脑也很好。”
怜星嫣然一笑道:“这是自然。”
夏云墨施展玄光尽照,神念笼罩大树,并向大树深处蔓延而去。
如今经历了好几个世界的冒险,夏云墨的“玄光尽照”已是今非昔比,一经展开,方圆十丈方位,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轻易察觉。
而且神念乃是无形之物,能够渗透大树,轻易窥探到内部结构,也就不必担心其存在所谓的机关陷阱。
片刻之后,这大树后的情况他已了然于胸。
他轻轻的在树上敲了几下,三轻两重,好好的一棵数,竟突然出现了一道门户。
树,果然是空的,露出个黑黝黝的洞。
在那黑暗中,隐隐的还有一蓬锋芒在闪烁着。仔细瞧去,却是一排牛毛细针。
夏云墨先前若是敲门户的轻重稍微差了一些,触动了机括,这牛毛细针机会飞射而出,将来者射成筛子。
“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走,面有好些机关,以我们的武功原是造不成多大的麻烦,不过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嗯。”
夏云墨和怜星一起跃入树洞之中,这一坠入地面,脚下立即传来一阵厚实的触感,下面是一块厚实的铁板。
紧接着,只听一声脆响,似机关转动的声音,那铁板也猛地动了起来,竟然直往下坠去。
还好,只是下坠了片刻,那块铁板又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四周黑暗陡然散去。
夏云墨两人的脚下一动,那铁板似乎正在向两旁异动,而下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洞穴,**满是尖锐渗人的尖刃。
也就在此时,夏云墨按中了洞穴中一个略显凸起的按钮,这铁板便不再动了。
两人一齐走出铁板,外面竟是条地道,两旁是雕刻精美的石壁,石壁上镶嵌着发亮的铜灯。
夏云墨屈指连弹,一道道劲风射出,不停的打中两边石壁上。
原本正要发射出的机关暗箭,就停了下来。
“好了,安全了,我们继续走吧。”
这所谓的机关陷阱,在夏云墨的面前简直形如虚实。
两人沿着地道而行,这一路上倒是瞧见了好几个男人。
这些男人都穿着宽大而柔软的长袍,年纪也不过最多只有二十多岁,每个都长得清清秀秀,白白净净。
他们看到夏云墨,吓了一大跳,却懒洋洋的,浑身好似一点力气也没有。
夏云墨也懒得管这些男人,屈指连弹,他们就好似瞌睡虫进了耳朵一般,纷纷倒地睡了过去。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这条路的尽头。
尽头处有一扇门,门上雕刻着一些花草人物。门没有上锁,夏云墨一推就开了。
在门后面,是一件厅堂。
地道已是如此华丽,厅堂自然更堂皇。在地下竟会有如此堂皇之处,简直是不可思议。
怜星宫主轻笑道:“这地下的宫殿,非但没有半点阴森诡秘,反而还美轮美奂,倒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夏云墨笑道:“建造者又不是傻子,若是将这里弄得鬼气森森,虽能吓到别人,却也苦了自己。”
忽听一人笑道:“不想阁下倒是此间主人的知己。”
这语声如银铃一般,且娇滴滴的满是媚意,还未见人,便已能想象到说话之人定然是个温柔美丽,体态风流的花信少妇。
夏云墨四下望了望,却没有任何踪影,而神识覆盖的范围中,也没有任何人迹存在,想来对方应该是通过宫殿的某种机关观察到的自己。
他笑着道“客人远道而来,主人却躲着藏着,这未免有些太没礼貌了一些。”
那声音轻轻一叹,道:“恶客上门,奴家区区一个弱女子,又怎敢轻易出现。”
夏云墨笑道:“若是“迷死人不偿命”的萧咪咪都是弱女子,那么这天下九成九的男人也都可以算是手无缚鸡之力。”
那声音终于变了,带着一丝惊讶道:“你……你认得我?”
夏云墨笑道:“看着外面那些有气无力的男人,除了萧咪咪外,整个天下还有那个女人能够把他们都给榨干。”
不错,占据此地的,正是十大恶人之一的“迷死人不偿命”的萧咪咪。
至于先前遇到的那几个男子,却是萧咪咪掳掠而来的“妃子”。
在萧咪咪看来,既然男人可以又三妻四妾,那么女人为什么不可以?
而这些男人个个懒洋洋的样子,却都是被萧咪咪采补精气,“榨干”了的缘故。
萧咪咪的声音有些发干,随后又媚笑道:“好,好,本姑娘虽瞧不见你的容貌,可却是极合本姑娘眼缘,本姑娘要让你做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
怜星听笑眯眯说的有趣,不由得掩嘴轻笑,还带着孩子般的恶趣味道:“要不然你留在这里当皇后算了,我还没有见过男子穿凤冠霞帔的样子。”
“我要是穿上凤冠霞帔就比你更加漂亮,指不定你要嫉妒了,算了,算了。”
夏云墨白了怜星一眼,便又扬声道:“好啊,既然你要我做皇后,你这皇帝总是该出来见见自己的皇后。”
萧咪咪的声音又响起:“你推开前面那扇门,很快就能瞧见我了。”
夏云墨和怜星又行了几步,走到另一扇门前,推开门,又是间花厅。
花厅中自然没有萧咪咪,却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搁置这几个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两个杯子,两双筷子。
夏云墨道:“莫不是我们还要吃了菜,喝了酒才能来见你。”
四周又响起那柔媚入骨的娇笑声:“你都说了你们是客人,既然是客人,主人怎么能不招待客人酒菜呢?”
夏云墨道:“我们若是不吃不饮,你就不会来见我们。”
只听萧咪咪道:“不错,永远不会。”
怜星拿着酒壶,琼鼻轻轻的嗅了下,又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小菜,旋即对夏云墨摇了摇头。
夏云墨道:“好,既然主人有请,我们当客人的自然不能客气。”
两人倒也毫无顾忌,坐了下来,吃菜喝酒,倒是颇为惬意。
夏云墨怂恿怜星也饮两杯酒,这女人滴酒不沾,也不知喝了酒是什么模样,不过还是被她给拒绝了。
就在此时,萧咪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似在拍着巴掌,嬉笑道:“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啊,可是你们怎么知道这酒菜里没毒?”
怜星娇哼了一声,道:“我说没毒,自然便没有毒。”
萧咪咪笑嘻嘻道:“不错,酒菜里没有毒。不过那酒菜的“眼儿媚”,配合这四周铜灯中燃起的“子夜销·魂香”便成了世上一等一的迷药。”
“一、二、三倒!”
果然,等最后一个“倒”字落下,两人齐齐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不多时,一个轻衫绿裙、鬓边斜插着朵山茶花的少妇,盈盈的走了进来。
她的步伐婀娜,腰肢轻盈,嘴角带着那一抹甜美的微笑,就像是刚嫁给丈夫的小媳妇。
“还带着面具哩,希望不要太难看,不让本姑娘就只能让你当个小宫男啊。”
萧咪咪捂着小嘴,娇笑着走来,忽然她的面色一变,好似瞧见了什么惊人的事情,口中已不由得娇呼出声:“怜星?!”
也顾不得猜测是否正确,便疯狂的向后掠去。
原来,早些年她曾暗中瞧过怜星一眼,对于怜星那绝代风华容貌非但没有忘却,反而牢牢的烙印在脑海之中。
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女人,虽瞧不见面目,但隐隐与怜星有几分相似。
移花宫威震天下数十载,两位宫主更是天下无敌的人物,又怎会轻易的被迷晕,也不管这个猜测是否正确,她已吓破了胆子,又怎敢轻易的靠近两人。
“十大恶人?呵,让本宫来瞧瞧你这恶人到底有多恶?”
话语声中,原本晕倒的怜星宫主身影一跃而起,一掌平拍而出,气流沸腾,空间就好似坍塌了一般,其可怕的掌力由此可见一斑。
那萧咪咪吓得亡魂大冒,她将轻功催到极致,挪移身形,同时双掌拂出,使出一手“弱柳扶风”。
萧咪咪以美貌、放荡、狡猾闻名江湖,但江湖上不少名门弟子拜倒她裙下,成为她的裙下之臣,而每个情郎都教她几招武功,所以她的武艺囊括百家,算得上当代高手。
可在这一掌之下,虽只挨着了一点掌风,但却立刻口吐鲜血,被轰飞了出去。
她身子落在墙壁上,强支着身体,不知按着了什么按钮,立刻出现一道门户将她吞了进去。
“在本宫手下,你还想逃走。”怜星宫主身子一闪,也已紧随而入。
夏云墨坐起身子,吃菜喝酒,两个女人的追逐,他也不放在心上。
不多时,怜星的身影重新从门户中走了出来,只是绝美的面庞上带着几分不甘,贝齿咬了咬红唇,也不说话。
“那女人逃了。”
“哼。”
“哼?这是什么意思?”
“哼。”
“好吧,我知道,那个女人的确逃了。”
“哼。”
“……”
萧咪咪的确逃走了,那女人在地宫中待了不知多少年,对这里的机关陷阱已熟的不能再熟,再加上怜星那天生就高高在上的心态,如猫捉老鼠般去戏弄对方,未出全力,让萧咪咪跑掉却也想得通。
不过,萧咪咪受了怜星一掌,伤及心肺。再加上她认出了怜星的身份,想来是绝不敢再出现两人面前。
只是没抓到萧咪咪倒是有些麻烦,毕竟他们对地宫也不太熟悉,想要找出五绝神功就又要多花一番功夫。
不过也无妨,反正时间有的是,慢慢找便行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五绝神功
这是一间奇特的房子,竟是八面型,一共也就有八面墙,有的是铁,有的是钢,有的是石板,竟还有一面是黄金所铸……
那宫殿就是建造在这地下,这间奇特的八角屋子却还在宫殿之下。
由此可想,这当初到底消耗了多少的人力,财力。
夏云墨与怜星宫主站在这里,好奇的打量着这间房子。
那萧咪咪已在这里住了不少年头,也只是霸占了上面的宫殿,却从未发现这间地宫最大的秘密。
夏云墨根据记忆,对这屋子的具体位置有了些线索,再加上“玄光尽照”,一点点的勘测,花了一个多的时辰,总算是找对了地方。
八角形的屋子里,没有桌子、椅子。
因为实在地底,所以也没有蛛网、积尘,空气也不知是从哪里进来的。
屋子里只有绞盘,大大小小,形状不同的绞盘,有的是铁铸,有的是石造,自然也有的是金子。
怜星宫主喃喃道:“好古怪,好有趣的屋子。想来,这些绞盘应该就能够控制墙壁,不知这些墙壁里面都有些什么。”
夏云墨笑道:“你若是想知道里面有什么,转动绞盘便是了。”
怜星宫主笑靥如花:“那我就转动了。”
怜星首先打开的是金色绞盘,金色总是最吸引人心,总是能让人想到那些亮闪闪的东西。
黄金的绞盘转动,黄金的墙壁果然随之移动,出现了道门户。
门户里的东西,也没有让怜星失望。
他们人还未走进去,已有一片辉煌的光芒洒了出来。
这金色的墙壁后,竟赫然全是珠宝,数不清的珠宝,任何人做梦都想不到有这么多的珠宝。
但凡是女人,就没有那一个不喜欢珠宝的,怜星宫主也是如此。
她走进去瞧了瞧,看了看,一双美丽的眸子也在发着光。
不过很快她就从门户中走了出来,兴致勃勃的说道:“走吧,我们去转动下一个绞盘。”
珠宝的确对女人有着难以想象的吸引力,可惜怜星宫主只瞧两眼就没了兴趣。
她本是世上最有权势、最有财富的女人之一,这些东西她如果想要搜集,或许比不过这石壁后的,但也绝对远超寻常人的想象。
比起珠宝,她更想要知道其他的绞盘后面是什么。
至于夏云墨来说,这些财宝更是无关紧要。
第二次转动的是铜绞盘。
于是,夏云墨两人就瞧见了一生中从未瞧见过的那么多兵器,各式各样的兵器,还有各式各样的暗器。
夏云墨和怜星非但武功高强,而且见识不俗。可在这里的一些兵器,他们非但没有瞧过,简直连它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金铁之气,砭骨生寒,森森的寒光,将他们的脸都照成了铁青色。
枪,最长的长达丈八,最短才不过三尺。
剑,最大的宛如木浆,最小的竟宛如筷子。
长枪短剑,整齐的排列着,它们虽然没有生命,却又似蕴含着杀机,令人胆寒的杀机。
普天之下,所有的凶器,只怕都尽数列在这屋子里。
两人走进去瞧了瞧,竟还瞧见了传闻中的“九现神龙鬼见愁”,还有“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
只可惜,两人是空着手进去,也是空着手出来的。
若是没有修炼“天兵手”前,夏云墨或许还会寻一把刀或剑来玩玩,可现在他十指化兵,几乎不逊色与任何神兵之下。
唯一感兴趣的,便是那件唤作“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的可怕暗器,可惜里面的银针都已发射完了,现在的也不过是个金灿灿的小圆筒罢了。
至于怜星,理由也是相差无几。
寻常的武器非但不能加持她的实力,反而还会成为累赘。
两人又转动铁绞盘,踏入铁室之中。
这件铁屋特别大、特别高,四壁空空,什么也没有,一个人站在里面,就像是站在旷野中似的。
而在这空旷而阴森的屋子中间,孤零零的站着两具骷髅,两具惨白的骷髅,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死人的血肉已化,但骷髅至今屹立。
“这两人莫非是一对情侣,或者是交情很好的朋友,到死这一刻,还舍不得放手。”怜星思忖片刻。
夏云墨却道:“这两人的交情非但不好,而且坏透了。”
怜星道:“你怎么知道?”
夏云墨道:“你过来瞧一瞧,也知道了。”
这两具骷髅其实并非拥抱在一起,左面一人的右掌,直插入右面一人的肋骨里。他赤手一爪,便能直透入骨,这掌力也的确很是惊人。
但他自己的胸骨也被折断七八根之多,脖子也被对方捏断,一颗头软软的垂下来,倒在对方肩上。
这两人竟是在恶斗之下,各施杀手,同归于尽。
怜星宫主道:“这两人只怕也就是你说的天地五绝之一。”
夏云墨也点了点头道:“世上能有如此武功的人,只怕不多了。”
话犹未了,只听“哗啦啦”的一响,两具骷髅竟被两人的语风震倒,坍塌成一片。这两位生前死敌,此刻就再也分不出你我了。
两人又在这屋子瞧了一圈,才发现这阴森森的屋子里还有五张矮几,几上居然还放着些笔墨、书册。
两人将书册翻了翻,这书册中赫然记载着赫然是一些上乘武功,或许也可以将它们也归纳到“五绝神功”之中。
这些上乘武功纵然比不过移花宫的“移花接玉”,却也都是一流武学。
夏云墨翻阅了下一遍,他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只看了一次后就牢记在脑海之中。
怜星瞧了两眼,就将那册子放回原位。
移花宫中的武学并不逊色于这册子之中的,怜星也不需要夏云墨那般融汇百家功夫,自创新章,自然是没有多少兴趣。
接下来,他们又分别打开了石绞盘、和锡绞盘。
这两个绞盘后面,可就没有先前那么好的体验了。
石绞盘的后面是死尸,一具具的死尸,更有一股股令人呕吐的气息铺面而来。
而锡绞盘的后面则是也是一头死尸,只是这死的却是一头狮子,除此外还有一些散碎的人骨,以及许多颜色不同、大大小小的瓶子。
而这些瓶子里,则装着许多毒物,都是天下罕见的东西,比如“五毒天水”、“化骨神水”等等。
只可惜,绝大多数由于时间的流逝,都已经没了多少效力,夏云墨只带走了一瓶“五毒天水”。
最后,便只剩下银绞盘了。
转动银色绞盘,银墙之后,竟是个奇妙的天地。
这里,才真正的是地下宫阙,先前萧咪咪所在的屋子也算奢华,但和这里的一比,简直就是土窑。
银墙后是条甬道,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的地毡,甬道两旁,有六扇门,门上挂着珠帘。
夏云墨与怜星一一走过前面六间卧房,无一例外,每个房间都有一具或者两具骷髅,观其服饰,多为女子。
等夏云墨掀开掀开第六间房子的珠帘时,他往屋子里瞧了瞧,却也不由得怔了怔。
房间里,一个头戴珠冠,满面虬髯的大汉迎门而坐,双手按在桌子上,竟似要作势扑起。
骤眼望去,只见他浓眉如戟,环目圆瞪,满脸杀气,仔细瞧去,原来他的眼鼻七窍之中,俱都流出鲜血,只是血迹早已干枯,是以瞧不清楚。
这人即使已经失去了生命,也有一股霸道的杀意铺面而来。
观其全身肌肉骨节,这人身前也定然是修炼了某种横练外功,金石不伤。
可以想象,这人身前一定是个大人物,非但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权势,就连武功也是天下绝顶。
可惜,无论身前多么显赫,现在也只是一具尸体罢了。
如果夏云墨没有猜错,此人就该是欧阳亭了。
号称“当世人杰,人中之龙”的欧阳亭,同时也是此地真正的主人。
除此外,房间中还有一张床,床上也躺着个人。女人,绝色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身子也同欧阳亭一样,完整如生,一点也没有腐坏,纵然脸色铁青,却依稀能够感受出那绝代风华。
如若这女子还活着,想必不知多少人要被她迷死。萧咪咪与她比起来,简直是个丑八怪。
除此外,枕头旁还有本绢册。绢册中记载着一切故事的.asxs.与终点,也记载着眼前这个美丽女子的一生。
夏云墨却没有翻阅,这段故事他已很熟悉,他只是叹了一声,“玄光尽照”铺展开来,继续搜索着地宫中的一切。
怜星却没有与夏云墨同路,她只从夏云墨这里听过一些简略的信息,再加上女人对某些事天生的好奇,便将绢册取了过来,很快就将这地宫中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浅黄的绢册,秀丽的字迹,显然是床上这女子的手笔。
她自然不是写给怜星看得,也不时写给任何人看的,她只是临死前想要将自己的心事都倾诉出来。
她说,她叫做方灵姬。原是江南望族,四代同堂,过着幸福而平静的日子。
她四岁的时候,她母亲带她去苏州探亲,等她们再回来时,她们家占地百亩的庄园已变成了一片瓦砾。她们家大大小小三百多口,已被人杀的干干净净。
后来,她们终于查出了仇人。
欧阳亭,当世人杰欧阳亭。
这个当时江湖享誉最隆的侠士,武功最高的高手,家财亿万的富豪。
母亲见报仇无望,忧愤之下,一病不起。
而方灵姬在三年之后,她设法将自己嫁给了仇人,她自己用自己的绝世美貌,作为复仇的武器。
可是……这欧阳亭有个可怕的习惯,他从不与任何人谁在一起。他们虽是夫妻,竟也不知道他谁在那里。
他无时无刻不保持警惕,想要杀他,实在是太难了。
而欧阳亭的野心极大,在武林的记载和江湖传说中,古往今来,虽有不少称雄一时的高手,但却从未有一人武功能够真的横扫天下。
他便要做这空前绝后,震古烁今的大英雄、大豪杰、大高手。
于是,欧阳亭花费巨大的财力、物力建造了这地下宫阙。
然后,他竟将当时武林中武功最高的五位高手骗到这里,说服他们要创造一门惊天动地、空前绝后的武功,这样他们就可以名流千古。
欧阳亭成功的日子已快到了,他眼看就要达到前无古人成功的巅峰。
直到那一天。
他设计杀了“天地五绝”,放下了一切的戒心,和爱妻共饮一杯庆功酒,
哪里知道,这庆功酒里,却是下了毒的,方灵姬花费了十来年找到的剧毒……
于是,天地五绝死了,欧阳亭死了,方灵姬也死了……
读到此处,怜星心中叹了叹,想来这方灵姬也已爱上了这欧阳亭,只是灭门之恩与儿女情长间,她到底还是选择了报仇。
这欧阳亭半生算计,武功心机都是当世绝顶,最后还是功败垂成,那五绝神功也为他人做了嫁衣。
可悲、可恨,又可敬。
……
夏云墨与怜星宫主在这宫殿中住了五天的时间,天地五绝那毕生心血结晶“五绝神功”自然也落在了两人手中。
先前在铁屋子里找到的绢册武功,只能算作五绝神功上的一些枝干绿叶,而这之后找到的才是真正的果实。
这才是天地五绝和欧阳亭武功真正的精髓所在。
这一部神功博大精深,且饱含了多种武学,每一种都是千锤百炼的绝技,每一门拿出去都能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在这数天的时间中,夏云墨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这“五绝神功”之中,吸取其中的精华,将其融入至自身的武学之中。
短短的五日里,他的内功自然是没有显著的增长,但在招式的精妙程度之上,却是有着长足的进步。
就连怜星宫主也在“五绝神功”中找到了几门武功,这几门武功辅助她的明玉神功,竟也让她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如今,怜星距离那明玉功第九层,也就只差一个薄膜了,已是进无可进。
五日之后,两人离开了地宫。
……
在两人离开的第二天,地宫中的一个洞窟中,一条消瘦的身影一跃而起。
第一百八十六章:萧咪咪与江玉郎
这是个瞧着和小鱼儿差不多的男子,最多不过十四五岁,生的眉清目秀,却面黄肌瘦,像是发育不全的样子。
只是这孩子的瞧着实在是有些可怕,又有些复杂。
他既有着蛇的恶毒、狐狸的狡猾、骆驼的忍耐、还有豺狼的狠辣……
他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一条来自十八层地狱里的鬼魂。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地宫中每一个角落,确定空无一人之后,他才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有着说不出的癫狂畅快之意。
笑了片刻,他就沿着夏云墨两人留下的痕迹,来到了那奇特的八面屋子中。
绞盘被他一一打开,他的手里很快就多出了个圆筒,还有一根奇特的鞭子。
赫然是“天绝地灭透骨穿心针”和“九现神龙鬼见愁”。
很快他就来到了金色的绞盘前,打开了那一扇金屋,眼睛顿时放光,整个人都已呆住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了红晕,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哈哈,宝藏,宝藏,绝世的宝藏果然在这里……”
他再次笑了起来,只是这次笑的更加癫狂,更加歇斯底里。
他整个人都扑竟了金山银海之中,不断在里面折腾着,好似疯了一般。
过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他才坐起身子,喃喃道:“这里既然有绝世的宝藏,那么也应该还有绝世的剑谱。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江玉郎的。”
不错,此人正是江别鹤之子,江玉郎。
当初,江别鹤制造假的藏宝地图,其中一张随意的放在了书桌上,却被江玉郎给偷了。
江玉郎根据宝藏所示,来了峨眉山,没找到假的藏宝之地,却被萧咪咪给碰到了。
萧咪咪将他捉下地宫,当了面首。
这江玉郎心思复杂深沉,头脑聪明,一直在策划从萧咪咪这逃走。用了很长的时间,在茅坑下面挖了个洞,这些日子里,他就是躲在了茅坑的洞中。
夏云墨或许已经猜到了江玉郎的踪迹,但实在没心思去茅坑的洞里找这小子,被他躲过了一劫。
如今,萧咪咪逃走,夏云墨与怜星宫主也纷纷离开,这地宫终于是他的了。
江玉郎很快就就来到了锡屋,然后他就看到了夏云墨并未带着的绢册。
“绝世神功,哈哈哈,这也是我的了,这是我江玉郎的了。”
江玉郎眼中也似闪着光,立刻就要一个恶狗扑食的去抢那绢册。
然而,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却让他全身战栗起来,身子也不由得顿住。
“不,那绝世神功是本姑娘的,财宝也是本姑娘的,就连你这个妃子都是本姑娘的。”
如此娇媚的语声,除了萧咪咪外还有谁。
江玉郎的骨头仿佛都要酥了,想要回头,只觉得一个尖尖的、冰凉的东西也抵在他的脖子上。
是一把剑,一把吹毛立断的宝剑。
“乖乖的,不要动,不要回身,不要动你手里那根鞭子,更不要动那一个圆筒子。”萧咪咪温柔的说道,就像是一个妻子在嘱咐着温柔的丈夫。
江玉郎果然不敢动了,一点也不敢动。
他强扯出笑容:“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萧咪咪道:“从你出了粪坑,我就一直在你身后……”
江玉郎道:“那你……为什么……”
萧咪咪柔声道:“因为我也不知道这地宫下面究竟藏着的是陷阱,还是宝物。还好,总算有你这么懂事的一个妃子乖乖的帮我探路。”
江玉郎身子刚刚一斜,哀求道:“既然我帮你探路,那……”话还没说完,只见萧咪咪在他面前一晃,就已点中了他的穴位。
萧咪咪温柔的走到江玉郎面前,从江玉郎手中取下一个小瓶子,那瓶子中有着红色的液体,其红如血,一看就予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不消说,这自然是江玉郎中从锡屋中带出来的毒药。
她温柔的摸了摸江玉郎的面庞,笑道:“你这坏孩子,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比狐狸还狡猾,又怎么能不防备着你呢?”
江玉郎不能开口说话,肚子里已将萧咪咪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但他的眼神却是那样的可怜,神情是那样的无助,就像是在外漂泊了三天没有找到食物的野猫一样。
啪、啪、啪、啪!
萧咪咪却是连连赏了他四个耳刮子,一巴掌比一巴掌重。而萧咪咪的表情更是恶心到了极点,还作势干呕了两下。
“你的眼神实在是太恶心了,不得不说,你们江家父子两,一个比一个会演,一个比一个恶心,你们若是跑去戏班子,本姑娘一定给你捧场。”
江玉郎再也装不出可怜的表情,只是狠狠的看着萧咪咪,那眼神就仿佛是毒蛇一般,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萧咪咪却温柔的笑了,又拍了拍他的脸颊道:“不错,这才是应该属于你的表情,一下就好看得多了。”
她不再理会江玉郎,她的心开始完全贯注在这屋子里的东西上。
她将这里每间屋子都仔仔细细的搜素一遍,那种仔细程度,简直就像是个又嫉妒、又吝啬、疑心病又重的妻子搜查她丈夫的口袋一样。
然后,她的眼睛发了光,脸上也发了光,身上还发着光。
她现在身上穿满了各种珠宝首饰,亮闪闪的一片,那本淡黄的绢册也被她捧在怀里,亲了又亲。
萧咪咪吃吃的笑个不停,喃喃道:“心肝呀心肝,我有了你,害怕什么!今后天下第一的高手是谁?那就是我,萧姑娘,萧咪咪。”
江玉郎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绢册,几乎已冒出火。但很快,江玉郎的眼睛就不一样了。带着惊讶和狂喜。
因为他发现,这萧咪咪的脸在发青,青的可怕,那是中毒了的象征,而萧咪咪自己却也没有半点察觉。
萧咪咪笑靥如花,翻看着那书册。
忽然,绢册中有一张薄薄的纸笺掉了出来。
萧咪咪皱了皱眉,拿起纸笺一看,这上面有一排字,她只看了一眼,就已吓得魂飞魄散。
“珠宝上没毒,秘籍上没毒。但若碰了珠宝,又碰秘籍,那就是剧毒无比。”
这下毒的手段,赫然和她当初对付夏云墨两人一模一样。
萧咪咪双腿一软,竟是直接跪了下来。
“好狠的心,好狠的人。”
到了这时,她终于察觉到自己被下了毒。
而且,她也是下毒的大家,她对自己稍微诊断一番,便知道已是毒入心脉,药石无医。
“哈哈哈,想不到我萧咪咪这辈子把那些男人当狗一样耍,今日竟是载在了一个男人手中,可笑,可笑。”
她浑身发颤,全身的力气和生命都在慢慢的流逝。回顾这一生,却又并没有半点遗憾之处,反而畅快得很。
忽的,她瞥见了那眼中藏着惊喜的江玉郎。
因为她的指力不算强,那江玉郎的穴道两个时辰内就要自动解开。
到时候这小子不但有绝世秘籍,还有数不尽的财宝。
可自己……却为了这两件东西丧命。
一想到此地,萧咪咪的心头忽然就生出一股寒意,眼中亦是流出一丝丝恶毒。
她竟拿着剑,支撑着身体,一点点的向江玉郎靠拢,越是靠拢一步,脸上那恶毒的笑意也就越是渗人。
江玉郎的眼神变了,渐渐的有由惊喜,变成恐惧,变成绝望,最后又变成哀求……
萧咪咪最终还是走到了江玉郎的身边,用手摸着江玉郎的脸蛋,气息微弱道:“你这小鬼不是个好东西,若是放你出去,不知道会残害多少人。想不到,我萧姑娘最后死的时候,竟做了一件好事。”
江玉郎的眼神再次变了,哀求之色又变成怨毒,怨毒中带着绝望。
他知道,萧咪咪不会放过自己,绝不会!
“小鬼,现在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锋利而冰凉的剑刃,刺入江玉郎的胸口,一蓬血花在绽放开来。
而萧姑娘也终于支撑不住了,一个踉跄,竟扑倒在江玉郎身上,两人同时载到在地,身子挨着一起,好似一对生死纠缠的情侣一般。
……
一天前,峨眉山下,夏云墨似有所感的朝着峨眉山望了望。
怜星道:“怎么了?”
夏云墨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怜星秋波流转,红唇微启道:“对了,你在秘籍和珠宝上动的手脚,真能对付得了萧咪咪吗?”
夏云墨笑道:“我又不是神仙佛摸,又不会掐指演算,那不过是随手而为之,若是萧咪咪再等些时日去,秘籍和宝物上的毒素也就会淡许多,她会不会中招也就另说了。”
就在这时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格老子的,你过来,该你陪老子赌了。”
夏云墨与怜星对视一眼,两人都是喜欢瞧热闹的,旋即隐匿了气息,身法展动,朝着发声之地掠了过去。
不远处,有一间小小的庙宇,庙宇中供奉着山神。山神庙前有一张神案,神案之上没有香烛贡品,却坐着一个独眼大汉。
只见这大汉面如锅底,满脸胡子,一双眉毛像是两根板刷,眼睛却像是一只铜铃。
他眼睛只剩下一只,左眼上罩着个黑布罩子,却更增加了他的彪悍和凶猛稚气,也增加了几分神秘的魅力。
除此外,在神案上还有个特别大的酒葫芦、两只半熏鸡、一大块牛肉、一串香肠……
而在这大汉对面,还站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富绅,平日里保养得当的一张脸,此刻已吓得面无人色。
另外两个夏云墨却也熟悉,正是之前在峨眉山上见过面的高手。
一个唤作“视人如鸡”王一抓,另一个却是“天南神剑”孙天南。
那富绅哭丧着脸道:“小人张德旺叩见大王。”
那大汉大笑道:“格老子的,你龟儿子明明是城里土财主张凌川张百万,龟儿子的还想骗老子。”
那张百万跪在地上,苦着脸道:“小人身上银子不多,情愿都献给大王,只要大王……”
那大汉骂道:“放屁,哪个抢你龟儿子的钱哦。老子听说你赌的比鬼还精,所以找你来赌一把。”
张百万喘了口气道:“那大王想要怎么赌?赌什么?小人赌本带的不多。”
大汉道:“老子和你赌猜铜板,是正是反,老子赢了,就剁你一只手,一条腿,老子要是输了,就剁自己一根手指头。你个龟儿子要晓得,老子的这一根手指比你四条腿都贵得多。”
张百万牙齿打颤,浑身发抖:“小人不……不想赌。”
那声音道:“格老子的,今天你必须赌。”
张百万像是豁出去了,大声道:“世上只有强·奸,哪有逼赌。”
大汉哈哈笑道:“那就巧了,你正好遇到老子恶赌鬼轩辕三光,不赌不行。”
这独眼大汉正是十大恶人中的“恶赌鬼”轩辕三光。
轩辕三光嗜赌如命,喜欢迫人和他打赌,一只眼睛也赌输了剜掉,连妻儿也愿押上赌桌。
江湖上赌徒传说“遇到轩辕三光是倒大楣,非赌个天光、钱光、人也光才收手。”
不过片刻,这一场豪赌就已结束。
轩辕三光笑道:“你输了,还不快切下一条腿,一只手来抵账。”
张百万嘶声道:“小人……愿意将城里的十七家当铺都过户给你老人家……只求你老人家绕过小人一次。”
轩辕三光笑骂道:“你这为富不仁的畜生,你以为老子真的要你的那条猪腿?老子也是恶人,却最看不惯你专会在穷人头上打主意。快去滚去把条子大好,等老子去拿,反正老子也不怕你龟儿子赖账。”
张百万道:“是,是……”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逃了。
那张百万才刚刚一走,那轩辕三光仰着脑袋,狂饮了着美酒。
而另外两人打了个眼色,竟同时朝着轩辕三光飞身扑了过来。
显然,这两人知道赌不过轩辕三光,便想要偷袭要他性命。
哪知就在这时,轩辕三光两拳飞了出去,只听得“砰、砰”两声,王一抓和孙天南就同时飞了出去。
两人一口鲜血喷出,在地上挣扎了片刻,便没了性命。
这轩辕三光能够列入十大恶人之中,果然是有些本事的。
两拳击毙江湖上两个赫赫有名的高手,这轩辕三光却没有半点开心,只是喃喃道:“无趣,无趣,老子不想杀人,这些龟儿子偏要老子杀,老子一心想赌,这些龟儿子偏不陪老子赌。”
就在此时,忽的有一道声音响起。
“嘿,你这龟儿子倒是会赌,不如来陪老子来赌两把玩玩,。”
话语声中,忽的有两道身影飘到轩辕三光面前。
轩辕三光吓了一跳,他混迹江湖多年,也从未遇到轻功如此厉害的高手。
可今天一遇,却是连连遇到两个。
……
ps:还欠14章,这一章写的有点晚,最近过年比较忙,没怎么加更,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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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三个时辰的豪赌
轩辕三光的面前,突然就多了两个人,两个戴着面具的人。
他瞳孔一缩,便知这两人是高手,绝顶高手。
轩辕三光定睛向两人瞧去,忽的眸子一凝,惊讶道:“你这戴面具的就是明先生?”
夏云墨笑道:“不错,你认识我?”
轩辕三光道:“刚才那些从峨眉山下来的龟儿子,说有个戴面具的“明先生”厉害得很,指不定比当年的大侠燕南天还厉害。老子本来以为是在吹牛皮,现在看来倒是不算骗人。”
夏云墨笑道:“既然这样,你个龟孙子还敢不敢跟老子赌?”
一听有的赌,这轩辕三光眼睛都亮了起来,大笑道:“格老子的,老子轩辕三光要是都不敢和你赌,那世上就莫得那个敢跟你赌。赌。今天一定赌,你要是赌赢了老子,老子佩服你。”
夏云墨拊掌笑道:“那你这龟儿子今天一定得佩服老子。”
轩辕三光眼睛一瞪,就好似铜铃一般:“龟儿子口气倒是大得很,就是不晓得是不是吹牛皮。你想要怎么赌?赌注是什么?”
夏云墨道:“你身上根本没什么老子想要的东西,老子身上的东西也不想给你,这赌注就算了,老子只想要赌个痛快。”
轩辕三光听到这里,却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这世上那些好赌的龟儿子只知道赢钱的快乐,却不知道赌博本身才是最刺激的事情。只要有的赌,赌的高兴,赌注又算他娘什么东西。”
夏云墨又笑道:“我们赌两盘,一盘由老子决定怎么赌,另一盘你决定。”
轩辕三光略一思忖,兴奋的搓了搓手道:“要得,要得,公平得很。”
怜星宫主掩嘴轻笑,这两人现在都是说四川话,还一口一个老子,一口一个龟儿子,也不知道谁是谁老子,谁又是龟儿子。
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在赌局中,赢了的自然是老子,输了的就是龟儿子。
夏云墨左手一挥,地上的一把剑好似被无形的牵扯牵扯一般,倏然跳入他的掌心。
紧接着,他右手一动,一根树枝被折断,握在右掌掌心。
“轩辕三光,我这赌局很简单,咱们就赌这树枝和长剑交锋碰撞,到底是长剑断,还是这树枝断。”
轩辕三光一愣,却是从未听过如此奇葩的赌局。
地上的剑是“天南神剑”孙天南的佩剑,那孙天南武功虽不值一提,没什么了不起的。但那一把剑的确是把宝剑,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
莫说是根树枝,就算是快石头也能切成两半。
似乎不用脑子去想,也能够猜到这树枝与长剑交锋的结果。
可是……
轩辕三光反而生出了一种不妙的预感,心头也有了一种可怕的猜想。
但是,他却不相信,绝不相信!
轩辕三光咬了咬牙,大声道:“格老子的,老子到不信你的武功这么厉害,真到了摘叶飞花,皆可伤人的地步,老子赌是树枝断。”
夏云墨哈哈笑道:“这你可就输了,我赌剑断。”
左右手一挥,剑枝碰撞。
树枝仍是树枝,那长剑却立时化成了两截,断刃“叮”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轩辕三光呆了半响,忽然大笑道。
“有意思,某家输给你了,不过某家服气得很。以前老子就听说一块破铜烂铁到了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大侠手中,也变成了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竟日不想就遇见了这等高手。”
夏云墨笑道:“该你了。”
轩辕三光手中出现了一枚铜板,忽道:“你瞧好了。”
这一枚铜板忽的在他左右手掌中翻飞了起来,忽左忽右,忽前忽后,非但翻滚的速度其快无比,而且翻滚诡计更是怪异,简直叫人眼花缭乱,难以看清。
铜板在空中翻了无数个身,“当”的落在了神案上,轩辕三光的大手立刻将之盖住,大声道:“是正是反?猜!快!”
他的手法的确很快,但在最后似乎出现了刹那失误,隐约能够窥见那铜板是“通宝”一面朝上。
这一幕不但夏云墨瞧见了,就连并不怎么关心赌局的怜星也看得一清二楚。
夏云墨立即道:“通宝!”
轩辕三光身子颤了颤,眼睛瞪大道:“你……你……”
夏云墨将他的手拂开,这一面果然是“通宝”。
“先前你和张百万赌的也是铜板正反,你故意让张百万瞧见了使通宝,可等盖下去时就变成了另一面。”
“这一次,你以同样的招式来诳我。只是先前我们站在那儿,已经识破了你的手段。所以你将计就计,让我瞧见了通宝,误以为是另一面,但实际还是通宝,你说的对不对。”
轩辕三光骂道:“他妈的,你这家伙简直就是成精了。”
夏云墨呵呵笑道:“两局我都胜了,恶赌鬼似乎也不过如此,告辞了。”
实际上,哪用得着那么多心思算计。夏云墨的“玄光尽照”之下,他就是连眼睛也不睁开,都知道这铜板的正反。
轩辕三光却骂咧咧道:“格老子的,那有赢了就跑。再说了这荒郊野地的,老子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会赌的,怎么会让你就这样跑掉。”
他号称“恶赌鬼”,赌艺高超,却也并不是没输过,而且人品还很不错。
他的一只眼睛和半截手指,就是曾经输出去的。
只是从来没有一日,输的这般憋屈,输的这般不痛快。
而且轩辕三光向来逼赌成瘾,此时却也来逼夏云墨的赌了。
他身子一掠,手臂伸出,想要要抓住对方,却不料手才刚碰到对方衣衫,便觉一股强悍的力量像他袭来,他整个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好高明的武功,老子就不信了。”
这非但没有让轩辕三光害怕,他反而哈哈笑了起来,再次向夏云墨扑去:“格老子的,老子非得赢你一次不成。”
夏云墨一拂袖,将他的攻势化解,并转过身子,似笑非笑道:“你真要再和我赌?”
轩辕三光道:“谁不赌谁是龟儿子。”
夏云墨道:“好,既然你想赌,我就陪你赌个过瘾,也让你输的过瘾。”
……
轩辕三光是十大恶人之一,这十大恶人在江湖上名声狼藉,但夏云墨却并不算讨厌,反而还对他们颇有兴趣。
这十大恶人武功不是很高,性格也不是最恶,只是脾气习惯特别不正常,有不同的怪癖,并把这些怪癖研究成学问,在江湖上横行。
而在这十大恶人中,给夏云墨感官最好的有两人,这两人分别是“恶赌鬼”轩辕三光和“血手”杜杀。
轩辕三光虽好赌成性,但人品却颇为端正,而且诚信十足,倒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
至于血手杜杀,性格冰冷,寡言正直,一旦动手,就要将对方杀尽杀绝。与其说他是恶人,反倒不如说是纯粹的江湖人罢了。
如今,轩辕三光既然想要和他赌,那夏云墨倒也不妨和他好好赌几把,过过赌瘾。
不过,不管是赌博,还是比武,夏云墨都不喜欢输,也不愿意输。
于是一场场恶赌就此展开,两人的赌局可谓是千奇百怪,包罗万象。
比如赌下一个经过路过的人是男是女、比如待会的风会朝那里刮,亦或者猜拳、牌九、掷骰子等等不一而足。
至于这结果,却都是夏云墨赢下了赌局。
无一例外!!
至于方法,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比如赌下一个经过的人是男是女,夏云墨往那里一站,以指做剑,在旁边写上“男过女不过”。
因为峨眉山藏宝图一事,此时经过的几乎都是江湖人士,而这些人也都认识“明先生”。
明先生说“男过女不过”,自然没有人敢用自己的性命来冒险了。
至于刮风,夏云墨的“碧针清掌”能掀起强大掌风,宛如风灾,却是想要什么风都有。
而那些猜拳、牌九、掷骰子这些有迹可循的东西,只要一个“玄光尽照”,那么一切便都无所遁形。
武功高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他们赌了三个时辰,整整三个时辰。
轩辕三光的脸色已越来越难看,就好似乌云笼罩一般。
他本想赢夏云墨一局,就立刻收手。可到现在却一次也没有赢,这戴面具的家伙简直就像是个妖怪一样。
夏云墨已经赌腻味了,已经不想再赌了,所以他们现在是最后的一次赌局。
此时,他们正在一个山洞中,相对而坐。
夏云墨带着面具,半点模样没变,而轩辕三光却成了个光头。
却是他们先前一场赌局,轩辕三光赌自己的头发是单数。
夏云墨拿起那把断剑,剑光流转间,一根根亦随之头发不断落下。
于是,轩辕三光就成了轩辕光头了。
此时。
两人相对而坐,在他们的面前,还摆着一些酒肉,但两人都没有吃喝,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块石头。
这石头方方正正,一点出奇的地方都没有,但石头中间,却画着条线,线的左右两边各放着一块肥肉。
这两人的眼睛,就盯着这肥肉,动也不动。
就连一旁的怜星也是瞧着两块肥肉,眼神认真的很,就像是瞧着快稀世珍宝一般。
就在此时,一只老鼠从黑暗中窜出,蹿上了那块大石头,将夏云墨面前的小块肥肉衔走了,又飞也似的逃走。
轩辕三光面色立刻就变了,苦笑道:“好,这一次又是你赢了。”
原来这两人是在赌谁的肉被老鼠衔走,谁就赢了,这样的赌法,倒也是天下少有。
轩辕三光又长叹一声道:“这赌法公平的很,谁也没有手段作弊,莫非老子今天就连运气也比不过你?”
怜星宫主却是轻轻一笑道:“错了,错了,这一局你虽然可能会赢,但输的局面却更大。”
轩辕三光皱眉道:“这是为何?”
怜星宫主道:“老鼠最怕光亮了,一般到了晚上,他们才敢露面,但只要一起灯,立刻就跑的没影,你瞧……”
怜星宫主指了指那放这肥肉的大石头,外面的夕阳照了进来,被洞口一当,这一半的石头在阳光下,另一半的石头却在暗中。
怜星宫主道:“一个是亮处,一个是暗处,你虽有可能获胜,但老鼠拖走暗处肥肉的可能性却要大得多。”
夏云墨呵呵笑道:“现在的光暗对比并不明显,这一次却是运气居多。”
轩辕三光听完已气得跳了起来,打骂道:“妈了个巴子!原来是这样,老子刚刚怎么没想到。”
他是个老赌鬼,本也不至于这么轻易上当,可惜输的次数太多了,心态有些崩了,否则有可能看出一些端倪。
夏云墨和怜星宫主走出山洞,眼前人影一晃,那轩辕三光却又拦在了两人面前。
夏云墨叹道:“我已经赌腻味了,实在不想再赌。”
轩辕三光却道:“我不找你赌。”
夏云墨疑惑道:“不找我赌?那找我做甚?”
轩辕三光推金山倒玉柱,膝盖一软,额头重重的磕了下去:“老子想要拜你为师,学习你的赌技。”
这家伙却是输的太惨,想要学习夏云墨的赌技,然后再来胜过夏云墨。否则今天这几个时辰受得气,这一辈子都难消不下去。
夏云墨呵呵的摇了摇头,道:“我本不会什么赌技,更何况,你的武学天资不高,又不是什么绝世美人,我干嘛要收你当徒弟。”
轩辕三光道:“只要老子做你徒弟,不管是什么金银珠宝,美人绝学我都可以给你赢啦。”
夏云墨道:“算了,算了,这世上的东西,我若是要取,自己就能取,何必要收个徒弟。”
轩辕三光道:“老子还可以帮你打点一切,不管去哪里都是舒舒服服,顺心无比。”
夏云墨拦着怜星的纤纤细腰,足尖一点,人如飞鸿,已在数丈之外:“今天赌的很尽兴,轩辕三光,告辞。”
轩辕三光却是眼睛一瞪,大怒道:“格老子的,老子轩辕三光都跪下来求你了,你他大爷的却跑了。不行,老子一定要学你的本事,再赢你一局。”
说罢,竟施展轻功,朝着夏云墨两人追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玉楼东
轩辕三光跟了上来,这龟孙子死皮赖脸的,怎么赶也赶不走。
夏云墨懒得理他,索性当这龟儿子不存在。
不过这龟儿子跟在后面,却也并非没有坏处。
至少这龟孙子的安排倒是让人很极好,最快的马、最烈的酒、最美的景、最舒适的住处,无一不让夏云墨满意。
行了几天时间,三人终于到了江南宜昌一带。
他们在宜昌游玩了两天后,夏云墨终于将轩辕三光唤到了眼前。
此时,夏云墨正在凉亭中赏景,轩辕三光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搓了搓手道:“龟……呸,师父,老子好吃好喝好玩的斥候了你老人家这么些天,对老子的亲爹都没有这么好过,你老人家终于要传我赌技了吗?”
夏云墨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你知道老子我这番下江南是所为何事?”
轩辕三光摇了摇头道:“不晓得,你来做啥子?”
夏云墨笑道:“你可知道当初峨眉山藏宝图之事?”
“当然晓得。”
轩辕三光点了点头,说道:“当初老子也得了一张。不过那么一个藏宝图没啥子好看,不过老子知道一定有好多武林人士要经过,所以老子特地在山脚下等那些龟儿子赌钱赌命,以逸待劳。”
夏云墨道:“那你应该知道藏宝图是假的,也该知道我在峨眉乍现便隐,还留了一句话。”
轩辕三光眼睛一亮道:“所以你是来杀人,杀江南大侠江别鹤那龟儿子。”
夏云墨点了点头,道:“不错。”
轩辕三光道:“据说江别鹤那龟儿子武功不错,不过你要想宰那龟儿子,却是不是什么难事,易如反掌,喊老子来干甚?。”
夏云墨笑道:“江南大侠江别鹤,名头这么响亮的一个大侠,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岂不太过无趣。”
说着,他取出一封信交给轩辕三光道:“你去把这封信交给江别鹤,五日之后,随我出去一趟。这一趟我就来告诉你,什么事真正的赌技。”
“真的?你莫晃点我?”轩辕三光眼睛一亮。
“自然是真。”
……
五日之后。
江别鹤,江南大侠。
此人可以说是如今江湖炙手可热的人物,武功高强,侠骨仁心,乃是继燕南天之后,第一个当得起“大侠”二字的人物,深受武林人士爱戴。
此时,这位江南大侠便在一间唤作“玉楼东”的客栈之中。
这玉楼东算是宜昌最好的几间酒楼之一,名气也是极大。
现在正值中午,应是玉楼东最热闹的时候,往日里可以说是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至于如今,虽不算是门可罗雀,但坐的人却也绝不算多,满打满算,最多三四十个人而已。
但这三四十个人,却都是江南这一代名声最大,威望最高,武功一流的豪杰大侠。
玉面神判萧子春、无双神掌张云、金狮李迪、一剑开山赵武刚……
“劳烦各位前来,江某真是过意不去。”
站在酒楼中间的,最受瞩目的,却是一位青衫秀士。这人眉清目亮,面冠如玉,风采潇洒至极。
不消说,除了“江南大侠”江别鹤外,还有谁能有这般风采。
一旁,玉面神判萧子春立刻道:“那“明先生”为祸江湖,制造假地图,让武林群豪厮杀,还反过来来诬陷江大侠。既是对付邪魔外道,我等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另一个高手立刻接口道:“江南大侠,德高望重,声望远播,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明先生竟来污蔑江大侠,当真是又蠢又疯。”
紧接着,又是一些吹捧的话语不要钱的洒出来,直将江南大侠夸的是天上少有,地下绝无。
江别鹤连连抱拳道:“各位切莫折煞了江某,江某只是为江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要说真正德高望重,还得属于……。”
江别鹤也是深知花花轿子众人抬的道理,也立刻吹捧起了其他人。
如此反复吹捧了好一会的时间,终于有人道:“江大侠,你确定明先生会出现在此处?”
江别鹤的眸光闪了闪,点头道:“不错,江某花费了许多劳力、物力才打探到的这消息,绝不会有错。”
一众武林豪杰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既然如此,今日我等就擒杀此僚,让他知道在江南武林绝非他这邪魔外道能够放肆。”
也有人忍不住担忧道:“根据峨眉山传来的消息,这明先生武功简直好似鬼神一般,只看一眼,就让移花宫的花无缺花公子险些走火入魔。”
当即就有人反驳道:“绝无可能,花公子我见过,武功已是当世顶尖高手,能胜过他的人已是屈指可数,更何况还是一眼就让他走火入魔。”
“不错,这恶贼奸猾狡诈,定然是他故意散播这传言,让人惧怕他。”
“更何况我们这里汇聚整个江南一带的高手,他难道还长了千臂百头,能够斗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
最后,江别鹤一脸正气,道:“纵然此贼武功高绝,江某也愿舍去这条性命,为江湖除一大祸害。”这话说的当真是大义凌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愧是一带大侠。
这一次,却再也没有人迟疑了。
更何况,就像其中一人说的那般,这次玉楼东汇聚了江南一带大部分的高手,便是邀月、怜星那等高手来了,也有一拼之力,更何况这装神弄鬼的明先生。
他们眼中闪烁着光,兴奋无比,却是已在想象将此恶僚斩杀之后,自己的名声定然更上一层楼……
只可惜,他们却没有看到江别鹤低下头时眼中的一缕讥讽和狠意。
“明先生,你今天若是赶来,我一定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五日前夏云墨让轩辕三光送去的那份信,写了许多关于江别鹤的秘密。
比如他原本唤作江琴,是江枫的背琴书童,后来却勾结十二星相,出卖了江枫……
最后的一句则是“五日之后,本座将拜访阁下,望阁下洗好脖子等着。”
江别鹤瞧见这封信,简直就是吓得亡魂大冒,
他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出头,出卖了江枫,然后改头换面,就连原本的名字也抛弃了,经过十来年的打拼,终成了江南大侠。
“江琴”这名字和以往的经历,早已被他埋葬。如今只有义薄云天、大公无私的江南大侠。
可是……
这人竟知道他的来历,还知道他在暗地里做的许多伤天害理之事。
江南大侠是完美无缺的,是真正的大侠,这些事若是传出去,那自己这些年经营的名声也就毁了大半。
而且,这人非但知道他的底细,竟还要取他的人头。
这是要将他往绝路上逼。
思前想后,他便决定和明先生拼个你死我活。
江别鹤已从旁人那里听过明先生的事迹,虽然认为有些荒诞可笑,但对方也真的有可能是个了不得的高手。
于是,江别鹤索性广发书信,将江南这一带能够赶来的大侠高手的请来。
然后,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再加上平日里高大的形象,反手就将峨眉山藏宝图一案的屎盆子扣在了明先生头上。
如今,江南一带三四十位一流高手在此,同仇敌忾,联手一击,可谓是石破天惊,只要这明先生敢来,便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却渐渐阴暗下来,乌云密布,低沉沉的。
不多时,冷风吹拂,已下起了绵绵细雨。
轰!
突然间,一道惊雷裂破苍穹,整个天地刹那一白,但旋即又恢复了阴暗。
原本连米的小雨骤然急促起来,片刻间就化作倾盆大雨,一片片雨幕好似九天上垂泄下来的飞瀑一般。
有的高手望向天幕,却不由得生出一股压抑之感。
江南一带,很久没有这样大的一场暴雨了。
或许,今天的惩恶扬善并不会那样简单。
“你们瞧,那人是不是明先生!?”有人忽的大喊一声,众人纷纷朝着街道远方望去。
此时暴雨落下,街道上的行人狼狈不堪,纷纷躲入屋檐下,骂骂咧咧,身上还沾着泥点。
可在那条街道上,却突兀的出现了一条白色身影,头上戴着斗笠,面上覆着黑白面具,缓缓朝着玉楼东走来。
这人渐渐的走进,众豪杰终于发现了一丝蹊跷之处。
如此大的一场暴雨,他只带了个斗笠,浑身上下却没有一处打湿。虽瞧不见他的面容,却也能从他的步履之中感受出一股从容之感。
明先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而武林群豪所能窥见的秘密也就越多,也就越是心惊。
滂沱大雨中,明先生的衣衫干燥整洁,滴水不沾,一尘不染。
他每走一步,鞋子还未踏足大地之前,原本街道上的积水立刻被蒸发一空,就连地面也干燥起来,好似被汹汹烈火烘烤了一般。
从天幕中降落下的大雨,离他身子尚在一尺之处,就已被蒸发成了氤氲水汽。
这家伙那里还是个人,分明体内就藏着一座火焰山,无时无刻不喷发着可怕的热力,融金炼铁。
原本一众要行侠仗义,惩奸除恶的大侠纷纷坐了下来,一动不动,只是偶尔有人咽了咽口水,眼中惊慌之色未定。
已有人打起了退堂鼓,“行侠仗义”可别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那就不值得了。
明先生似乎已知道了他们就在玉楼东中,推来了门,一步步的走了进来,却没有一人敢跳出来除魔卫道。
“嘿,这群龟孙子竟然聚在了一起,辛亏今天有你老人家挡在这里,不然老子有多远就要跑多远了。”
在此时,人们才发现在明先生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独眼断指的大汉。只是人们太专注于明先生,并没有发现这大汉。
“恶赌鬼,轩辕三光,他竟也来了。”
众人微微色变,这轩辕三光名列十大恶人,名声狼藉,武功却颇为不凡,在场可没有多少人有自信能够胜的过他。
这明先生本就可怕了,如今却突又多出个变数。
还有几人皱起了眉头,他们与恶赌鬼轩辕三光打过交道,知道此人的性情,天大地大老子最大,想让他服软,怕是比杀了他还难。
夏云墨将目光望向江南大侠,笑道:“江别鹤,本座让你洗好脖子等着,你可还有遗言交代?”
江别鹤微微作揖,道:“不知江某怎么得罪了阁下,竟让阁下不远千里来对付江某。”
夏云墨道:“一来,是你做峨眉山的假地图,让我夫人很生气,我早已答应她取你人头,自不能做个言而无信之人。二来却是闲的无聊,找些事做。”
江别鹤却是眼神微凝,道:“峨眉山之事难道不是阁下所为?为何要栽赃到江某头上?”
若是在平日里瞧见这等高手,江别鹤早就认怂了。
可这人手中有自己的把柄,再加上此地聚集了江南诸多高手,未尝不能将他击杀。
夏云墨眉头一挑,笑道:“什么?你说峨眉山藏宝图是我弄出来的?”
江别鹤不语,悄悄使了个眼色,人群中登时有一人起身道。
这是个白面微须的中年汉子,腰间挂着判官笔,怒斥道:“你还想要狡辩,我玉面神判前些日子就调查了那藏宝图用的是“云和纸”,只有文墨轩才有的卖,我调查了十三家文墨轩老板,他们都曾说有个戴黑白面具的人买过。”
此人赫然是江南人人皆知的铁面无私,玉面神判萧子春。
紧接着,身材高大的“金狮”李迪赫然起身,怒目圆瞪道:“你这恶贼,峨眉山的藏宝图害死了多少武林高手,你竟还敢出面,真当我江南正道高手是摆设吗?”
随后,又瘦又长面色铁青的“鬼影子”何无双接口道:“不错,我们若是杀了此人,便是为天下除一大害。”
蟒鞭张孔瑜冷笑道:“不错,对付这种邪魔外道,大家一起上便是,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这几人的话煽动性,一众群豪被煽动,目光再次变得杀意起来。
夏云墨眼睛睁大,一愣一愣的,过了好片刻,才缓缓拊掌道:“好,好,好,各位当真是了不得,了不得啊。”
第一百八十九章:大、小
不得不说,这些大侠豪杰一个比一个能说会道,煽动人心的本事亦是一绝,若是放到现代,定是搞传销的鬼才。
夏云墨目光直视着江南大侠,笑道:“这就是你的计策吗?倒也不算让我太失望。”
江别鹤不露痕迹的退了两步,义正言辞的怒斥道:“这并非是江某的计策,而是阁下为非作歹,肆无忌惮,将天下正道视若无物,人人得而诛之。”
“哦,莫不是你以为就凭这些废料,就能对付本座”
夏云墨向四周望了望,眼中露出一抹讥讽之意,笑道:“好啊,本座就在这里,你们若要杀我,便快些动手吧。”
“好小子,先接爷爷一刀。”
一个好字落下,刀光闪烁,一个手持长刀的壮汉以迅疾无比的速度趋身向前,一刀自空中斩落。
“死吧!”萧子春判官笔刺出,打向夏云墨周身大穴,他的笔法老练,狠辣无比出手便要人性命。
“我倒要看看,你的武功厉害,还是你吹牛皮的本事更厉害。”鬼影子何无双轻功不俗,身影一展,宛如鬼魅一般袭来。
蟒鞭张孔瑜“啪”的一声,长鞭宛如毒蛇一般朝着夏云墨咬来。
金狮李迪同样不逊色与任何人,口中发出狮子般的怒吼,人也好似狮子般扑了过来。
……
除了他们外,其余的坐着的高手也纷纷动了起来,紧随其后。
他们缺的就是个领头羊,如今有人先他们一步出手,便将所有人的积极性都带动了起来。
霎时间,刀剑闪烁,拳脚生风,每个人都使出了自己平生的绝技。
在这一刻,他们已生出前所未有的信心。
三四十位江南一带的一流高手共同出手,将所有方位锁死,无处可逃。
似乎这明先生除了被擒杀外,别无他路。
夏云墨只是反手摘下了头上的斗笠,随手一抛,在空中划出个圆弧,迎向了众高手雷霆般的攻击。
呼!
竹条编织而成的斗笠旋飞而出,既没有雷霆威势,也没有闪电般的速度,看起来普普通通,寻寻常常,就算是个不动武功的农夫似乎也能抛出这样的斗笠。
然而,迎面这斗笠的带刀大汉、判官笔萧子春、鬼影子何无双等人却觉得这斗笠在不断的变大,不断的变高,最后充塞了整个视野,好似一座山峰一般砸了过来,让人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
“杀!”长刀大汉一声厉喝,将浑身精气神灌注在手中长刀之中,银色的刀光好似匹练一般。
萧子春手臂一阵,手中的判官笔刺破长空,嗤嗤作响。
这些高手面对这普普通通的斗笠,却都感觉到了一股可怕压力,纷纷催动全身真气,施展出全力一击。
然而,这一座巍峨的“大山”,却不是那般轻易能够撼动的。
也不管他们的声势如何惊人,那一顶斗笠依旧轻飘飘的朝着他们迎了过去,瞬间就碰撞在一起。
轰!
大汉手中的长刀轰然崩碎成碎片,他只觉得胸口沉闷无比,踉跄几步,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萧子春手中的判官笔脱手而飞,竟反射尽他的胸口,鲜血汩汩流出,倒在地上,很快就没了气息。
另外几人亦是面色惨白如纸,口中“哇”的喷出大口鲜血,身子横飞出去,重重的砸在地上,虽未殒命,却也重伤不起。
那一顶斗笠却是毫发无损,在空中一个回旋,又转到了夏云墨手中。
夏云墨又飞了两次斗笠,每一次飞出,立刻倒下一大片人,哀嚎连天。
不过短短七八个呼吸的时间,整个酒楼中,还站起来的人除了夏云墨外,就只剩下江别鹤以及轩辕三光两人了。
莫说是江别鹤,就是早已见识道夏云墨武功的轩辕三光也目瞪口呆。
只是轻轻的飞了飞几次斗笠,竟就将江南这一带的高手全部击败,死伤难料。这份可怕的武功,想来就是稳居天下第一人多年的邀月宫主怕是都不能做到。
邀月的确做不到。
邀月想要击败这些所谓的高手,也是轻而易举,但如夏云墨这般云淡风轻,却是几乎不太可能。
御法掌。
御法掌的绝学之一,大成之时,万物作兵,甚至能够驾驭风雷水火。
如今,夏云墨也算是将这一门绝学修炼到小成的地步,无论什么武器拿在他手上,都能够瞬间上手,且发挥出极强的威力。
斗笠,自然也是兵器。
夏云墨望向战战兢兢的江别鹤,笑道:“不知你现在还有什么妙招,不妨一起使出来让我长长见识。”
江别鹤面露苦笑,身子又不露痕迹的退了退,已到了墙壁出,哭道:“阁下……武功远超常人,江某……已是束手无策。”
但就在此时,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小的铃铛,铃铛摇了摇。
砰砰砰砰的声音不断响起,却是有人从窗户中撞了进来,占据这这酒楼四周,眼神冰冷而阴鸷,在他们的手中却都拿着黑色的弩箭,箭头正对向夏云墨。
“射,给我把他射杀掉。”江别鹤爆喝一声,面上杀机四溢。
这也是他的准备,五天的时间中,花费巨资打造的一支弩箭队伍,只是一个瞬间,便足以将个一流高手射成筛子。
嗖嗖嗖!!
连绵不断的破风之音响起,一枚枚箭矢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铺天盖地,好似一簇黑云朝着夏云墨压了过来。
弩箭的威力本来就强劲,更何况还是在这么短的距离之中,所爆发的威力更是惊人。
轩辕三光只觉得背脊发凉,他就在夏云墨身旁,自然也在箭雨的包围之中。只觉得这一轮箭雨倾覆而下,自己决然没有活路。
他咬了咬牙,心中暗骂:“格老子的,早晓得这几天就多去赌几把。这些恶赌鬼就真的成了恶赌鬼,就是不晓得阎王爷那里准不准赌。”
临死前,这家伙却还惦记这赌博的事情。恶赌鬼的名号,当真是名不虚传。
夏云墨的面容被面具遮住,看不清表情,但眼神却是波澜不惊。
他随手一抖,这竹条编织而成的斗笠瞬间散成一条条,好似在林间潜伏着的竹叶青一般。
唰!
夏云墨的手臂一挥,竹条向四周散开,将夏云墨与轩辕三光二人包裹起来,且不断的旋转着,将箭矢打飞。
而这竹条上还携裹着太阴真气,这些箭矢不但被打飞出去,还以更快的速度,更强劲的力道反射回去。
霎时间,只听得惨叫声不断响起,这只弩箭队伍已是死伤大半,剩下的人亦是面色苍白,全身发颤,已没了出手的勇气。
江别鹤面色一变,立刻足尖一点,立刻就要逃走。
夏云墨又是一挥手,竹条划破长空,如灵蛇般颤在江别鹤腰上,江别鹤只觉得一阵腾云驾雾之感传来,然后就是一屁股蹲摔在夏云墨面前。
“告诉我,在十四年前,你叫做什么名字?和江枫是什么关系?”夏云墨的眸子里闪烁着眸中摄人的力量,似大海一般深邃,语气中充满了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江别鹤望着夏云墨的双眸,已不自觉的开口道:“十四年前,我叫江琴,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江枫的背琴书童……”
“那你为何会成为如今的江南大侠?”
“因为当初……”
夏云墨提问,江别鹤回答。
一些并未晕死过去的大侠豪杰,听得两人的对话,只觉得天翻地覆,惊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江大侠原本的身份,竟只是一个唤作江琴的书童。
他为了荣华富贵,竟与十二星相勾结,出卖了待他宛如亲兄弟的江枫,还使得燕南天大侠误入恶人谷中,中伏受伤。
之后,为了排除异己,谋得私利,更是暗中筹划了多起大案,引得江湖一片腥风血雨,许多高手惨死其中。
道貌岸然、伪君子、老奸巨猾……
这些词用在他身上,实在是在合适不过了。
轩辕三光大声骂了一句:“格老子的,老子这十大恶人与你们这些大侠豪杰比起来,简直就是圣人再世,佛陀转生。”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夏云墨才将江别鹤这些年的经历一一问完。
夏云墨打了个响指,江别鹤立时清醒过来,一想起先前自己说的话,立时冷汗涔涔。
他知道,自己完了。
夏云墨却拊掌称赞道:“了不得,了不得。江兄你这伪君子的修为,当真了不得,本座委实佩服不已。”
说起伪君子,许多人第一时间大概就会想起岳不群。
但岳不群与江别鹤比起来,也只能甘拜下风。
岳不群好歹还有一个华山的根基,而江别鹤却只是区区的一个书童罢了。
这书童出卖江枫,诓骗燕南天。昔年这昔年最有名的两个男人,都是间接的载在他的手中。
而后一番经营,从一个书童华丽的转身成为江南大侠,权势声望在整个江湖亦是少有人能及。
依据原来的路线,若是没有小鱼儿,这家伙值不得还真能称为名垂武侠史的一代豪侠。
江别鹤面色惨淡到了极点,看着夏云墨的目光中带着惊惧之意。
他原本以为邀月宫主就已是神魔般的人物,自己在那女人面前根本什么手段都使不出来,但今日遇到夏云墨,才知道邀月宫主或许也算不得什么。
“我……我……”江别鹤竟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今日之后自己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但他更明白,这“明先生”今天就要取走他的性命。
夏云墨似看出了江别鹤的绝望之意,笑道:“这些天我身旁跟着个恶赌鬼,倒是也沾上了一些好赌的性子。江别鹤,今天你若能胜我一局,我就放你走。”
江别鹤精神一振,终于鼓起勇气道:“这是真的?”
夏云墨道:“我骗你也没什么好处。”
江别鹤道:“你要怎么赌?”
夏云墨挥了挥手,道:“不必那么麻烦,赌个大小,一局定胜负便是了。”
轩辕三光不知从哪里取出两颗骰子和骰盅,嘿嘿笑道:“好好好,赌博这种事老子最喜欢了,不如老子来当荷官。”
夏云墨却挥了挥手道:“让江别鹤来摇。”
轩辕三光迟疑道:“这……只怕不妥。”
据说江别鹤的武功不俗,而像这样的高手,对劲力的掌控已是到了极为高深的境界,无论是想要什么点数,都可以轻易摇出来。
夏云墨道:“拿给他。”
轩辕三光耸了耸肩,道:“格老子的,你的武功高,老子打不过你,也只能听你的。”
“摇吧。”夏云墨道
“好。”
江别鹤一把抢过骰子,眼中闪烁着精光,走到一张桌子前,疯狂的摇了起来。
一只手连同骰盅化作一片模糊的虚影,声音沉闷,犹如一道道闷雷在小小的骰盅中轰然炸响。
在这一瞬间,他已抛开了所有的杂念,全心全意的摇了起来。这一局关系这生死存亡。
只要还或者,那么一切都有可能。
哐。
骰盅倒扣在桌子上,江别鹤也好似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面色苍白如纸。
“请猜!”江别鹤紧张道。
夏云墨缓缓的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淡淡道:“你先猜吧。”
江别鹤道:“我……猜?”
“不错。”
“我猜小!”江别鹤不知夏云墨想法,一把拔起骰盅,两枚骰子安静的立在桌子上,果然两个一,小。
江别鹤早知底细,没有多大反应。而恶赌鬼轩辕三光却哈哈大笑:“格老子的,你输了,两点小。”
虽然输了,但若能瞧见这臭屁的明先生吃瘪,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夏云墨眼睛中也露出笑意,道:“是大,我赢了。”
恶赌鬼轩辕三光眼睛一瞪,叫道:“格老子的,你眼睛瞎了?这分明是小。”
“哦!”夏云墨屈指探了探,两道劲气射出,打在骰子上,两个一就变成了两个六。“看吧,这就是大。”
随后手腕一抖,竹条再次变得笔直,划出一把长剑,斜斜的斩下。
“你输了,可以受死了。”
下一刻,江别鹤的脑袋就冲天而起,然后咕噜噜的滚在地上,眼中还带着绝望与惊愕之意。
恶赌鬼轩辕三光目瞪口呆待:“你……你这是耍赖!”
夏云墨却是身子一转,踏入雨幕中,声音远远传来:“你不是想要学我的赌技吗?这便是我的赌技。”
赌博,两个相差无几的存在才能称为赌博。
而一旦对弈两人实力相差天壤之别,那么任由弱者如何折腾,胜负却也只在强者的一个心念之间罢了。
老子比你厉害十倍、百倍,你有什么资格与老子赌,老子凭什么给你公平。
高兴的时候,遵守规则又何妨。不高兴的时候,非但要掀了赌桌,还要把对弈之人暴打一顿。
自身的强大,且不受所谓的规矩束缚,便是夏云墨的赌技了。
至于轩辕三光能不能领悟,他也就懒得去管了。
……
第一百九十章:春·宵
江别鹤死了。
江南大侠江别鹤死了,而且还是在玉楼东中,几十位高手的眼皮子地下被人杀死的。
同时,江别鹤的名声也臭了,臭不可闻。
江别鹤承认的做过的所有恶事都被人传了出去,甚至在有心人士的推动下,一些无头冤案也扣在了他的身上。
至于那神秘莫测的“明先生”,却并未宣扬出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并且各个讳莫如深,不愿轻易谈论。
毕竟江南这一带大侠聚集在一起,而对方只是用了个斗笠,便让他们死的死,伤的伤,实在是有些丢人。
……
又是数月的时间过去,江湖上总是潮起潮落,长江后浪推前浪,人们已不再谈及江别鹤的事情,他们的目光汇聚在最近几个月出现的几位少年天骄身上。
移花宫的花无缺、恶人谷的江小鱼、慕容山庄的九姑娘……
他们如同一颗颗璀璨耀眼星星,照亮这一片武侠的夜空。
而“明先生”这三个字却也成了一种缥缈的传说,少有人知。
……
一道亮光蹿上了夜空,“砰”的一声,绽放开来,五颜六色的烟花灿烂而绚烂,好似天女散花一般,而后化作青烟飞散。
夏云墨拉着怜星的手,在院中观看,过了此夜,便又是一年过去了。
怜星看着眼花,眸子里露出孩子一般的喜悦、好奇、烟花忽明忽暗,颜色各异,照在的她白玉似的脸颊上,越发美轮美奂。
不一会,爆竹声开始作响,先是寥寥数家,而后全城都在作响,欢声笑语传入这间宅院,也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走吧,我们去包饺子。”
两人又看了一会,夏云墨笑着道。
“好啊。”怜星的嘴角勾勒出一丝笑容,那一瞬间如满树桃花开。
“以前我都不知道过年这么热闹。”两人走入厨房中,开始包饺子,怜星眸子里的笑意还未敛去。
“所以说还是多出来走一走好啊。”夏云墨亦笑着道。
当初,他将江别鹤解决,又把恶赌鬼轩辕三光打发走后,就没有再履足江湖。
这些时日,他先后得到移花接玉、明玉功、五绝神功、化石神功等多门绝学,是时候该好好消化一番。
而且自《多情剑客无情剑》的世界开始,就一直在算计与战斗中渡过,很少有闲暇的时间,一直绷得很紧。
习武之道,本就该一张一弛,再加上需要好好体会这些绝学,于是他就和怜星找了个屋子住了下来,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不过,夏云墨的武功在这段时间中却也有不少的进步,特别是“化石神功”这一门。
夏云墨将化石神功融入太阴真气之中,以太阴真气来演化这一门绝学,只要心意一动,肌肤便可化为玉石,刀枪不入。
曾经,他和李寻欢交手,凭借的是强大恢复力,依旧免不了受伤流血。
至于如今,李寻欢的全力一刀,或许也只能在他的肌肤上留下道白印罢了。
就这样,又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如今却是除夕之夜。
怜星拿起一个饺子道:“你瞧,这是我包的。”脸上还带着面粉,娇憨的样子多了几分可爱。
夏云墨擦去她面上的面粉,笑道:“包的很好看,可惜人却成了个花猫。”
吃饺子的时候,怜星宫主“呀”了一声,红唇里吐出一个硬币,得意而欢喜的笑道:“是我赢了,你输了。”
原来却是饺子中藏了一个硬币,谁若是得了,就可以命令另一人做一件无伤大雅的事。
结果夏云墨趁她一个不注意,一把就抢硬币抢到手中,被怜星追的满院子乱跑。
吃了饺子后,两人就准备去逛逛街。
夏云墨站在屋子外,等了有几盏茶的功夫,不由得叹道:不管是什么时候,女人换衣服都是一件很耗时间的事。
难怪有人说过,男人三分之一的时间在等女人脱衣服,另外三分之一的时间确实在等女人穿衣服。
又过了一会,门被打开,怜星终于走了出来,在夏云墨面前转了转身子,裙裾飞扬,笑靥如花道:“好看吗?”
怜星一头青丝好似瀑布般垂泄,随意的一挽一束,只插了一根凤头发簪。身上穿着白色长裙,样式简单素雅,却衬托的越发飘然若仙,好似天女一般。
夏云墨笑着说了几句轻薄的话语,怜星的面颊上立时染上一层红晕,挥着小拳头,轻轻的锤了他几下。
“走吧。”夏云墨伸出手去,怜星轻轻的扯了扯裙摆,咬了咬红唇,伸出了素手,十指相扣。
于是,两人就这样闯入了火树银花的世界。
街上车水马龙,孩子的嬉笑声,商贩的贩卖声,男女间的谈笑声,各种声音不绝于耳,还有街上表演的、踩高跷、耍狮舞龙更是数不胜数,实在是热闹得很。
怜星没有带面具,灯光下简直美的不可方物,不过她那高贵若仙的的气势却也让许多人知难而退。偶尔来几个纨绔子弟,也被身为护花使者的夏云墨轻易打发。
两人一路走走瞧瞧,偶尔买些小饰品和零嘴,相互嬉笑着。
这两位武功在当世已算得上是超凡入圣的绝代高手,此时却也与这世俗凡人没有多大分别。
两人恰好走到一个面具摊前,这里挂着各种面具,夏云墨选了一个做工精致的鬼脸面具戴上,脑海里还恶趣味的思考着,要不要戴着这个面具,去吓唬那些武林高手。
怜星宫主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立刻笑道:“你变得更丑了。”
夏云墨恶狠狠的朝她扑了过去:“笨女人,你活腻味了。”
怜星笑嘻嘻的躲了过去,再次钻入人海之中。
两人逛了许久,直到街上也没有了多少人,才又回到屋子中。
夏云墨拿起酒壶,回头望了望满城灯火,又扭过头来,揉了揉怜星的脑袋,笑眯眯道:“新年快乐。”
还递出了一个红包,怜星拆开,却只有一钱银子,娇嗔了夏云墨一眼:“小气鬼。”
夏云墨笑道:“这就图个吉利,再说了,你的年龄比我大,应该你给我发红包才对。”
毋庸置疑,无论多么漂亮的女人,对于年龄都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你的年龄比我大”时,这个男人几乎就已经凉透了。
夏云墨没有凉透,却也差点被揍的满头是包,只能喝酒发泄一下心中的闷气。
怜星却依旧没有完全消气,把他的酒壶也抢了过来,嗔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喝的。”
眼中却出现了一丝好奇,对酒的好奇,然后仰着臻首,露出一段天鹅似的玉颈,咕噜噜的喝了好几口酒。
“也没什么好喝的。”怜星嘀咕了两句,就将葫芦摔给了夏云墨。
夏云墨耸了耸肩,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中。
没多久,忽闻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喂,起来啦,起来啦。”声音是怜星的,却带着几分慵懒的味道。
夏云墨打开房门,却不由得呆了呆。只见她披散着长发,原本素白的脸颊染着醉人的红晕,美眸迷离,好似喝醉了一般。比起平日,少了几分端庄,多了几分妩媚客人。
夏云墨道:“怎么了?”见她面红如火烧,伸手在额上一抚,道:“好烫啊,你莫不是喝醉了?”
这酒是他花费许多人力物力酿造而成,寻常人喝了自然是免不了喝醉,不过以怜星的武功,只要真气运转,就能轻易将酒劲驱逐出来。
却转念一想,原著路线中,魏无牙施展计谋,困住了邀月、怜星、小鱼儿和苏樱,在没有食物和水的情况下,怜星喝了几杯酒,就已经熏熏欲醉,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或许,怜星天生就是一杯倒的体质,喝了几杯酒就要醉,更何况夏云墨的这酒可非比寻常。
夏云墨正要帮她酒劲驱散出去,她却是一拂袖,轻轻的躲了过去,软软糯糯的道:“夏云墨,我们去捉迷藏好不好,你来找,我来藏。”
夏云墨嘴角抽了抽道:“捉迷藏?”
“嗯嗯。”怜星点了点头,美眸中似有星光闪烁,又带着愤懑之情道:“以前捉迷藏都是我去找姐姐,每次该姐姐找我时,都是她耍赖不玩了,当癞皮狗。”
夏云墨扶额道:“可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明天玩。”
怜星却掏出一枚硬币,笑嘻嘻道:“快点,我们快点玩。”这却是吃饺子时的那一枚硬币。
夏云墨道:“好吧,你快去躲着,我来找你。”
怜星脸上染着红晕,叮嘱道:“一百下,你一定要在心里数够一百下,还不能偷看哦。”
“知道了,知道了。”
夏云墨转过身子,数道:“一、二、三……”
数了足足一百下,夏云墨这才转过身子,还没把这院子走完,就发现了怜星的身影。
院子中有一片花卉,是怜星的杰作,也不知她平日里用了什么手段,这里姹紫嫣红,开着各季的鲜花,美不胜收。
而怜星此时就蹲在花丛中,双手手腕合拢,手掌摊开,举在头上,低着脑袋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夏云墨细细听去,却还能听到她再轻轻的呢喃着:“我是一朵小花,我是一朵小花。”
他嘴角也不禁扬起了一丝笑意,大声道:“你藏好没有,我来找你来了。”
怜星娇呼了一声:“我藏好了。”
夏云墨忍不住笑了笑,却不忍心去拆穿她,于是先假装在院子中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喃喃道:“躲哪里去了,怎么找不到呢?”
过了好一会,才又道:“到处都找不到,是不是跑到花丛里去了。”
这句话说出来,怜星的娇躯果然颤了颤,却依旧保持这“花”的形状。
夏云墨走过去,把花朵都摸了一下,来到怜星的旁边,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要挠了挠她的咯吱窝,于是怜星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在这夜空中尤为动听悦耳。
夏云墨笑道:“好了,我找到你了。”
怜星嚷道:“我输啦,我来找你吧,我一定可以……”话还未说完,娇躯却压倒了一片花朵,鼻息沉沉,面上带着甜美的微笑,却已经睡了过去。
夏云墨抱起这一团软玉温香,来到她的闺房之中,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又去将窗户紧了紧。
“姐姐……我讨厌你……真的讨厌你……”
夏云墨转过偷取,却是怜星发出痴痴的呓语,还将被子给踢开了。
他正要去给怜星把被子盖上,却不由得怔了怔。
淡淡的月光下,只见怜星枕着瓷枕,一头青丝如同瀑布,流淌在细白的瓷枕和雪白的床单上。娇躯不安分的扭了扭,越发显得身姿曼妙,有些地方沾了些汗水,贴在身上,更显得诱人。
夏云墨知道不能多瞧了,赶紧上前把被子盖上,转身就要走出房间中,一只微微有些发烫素手忽的拉住了她的衣袖。
他回过头去,正好就看见了一双秋波流转,却明亮无比的眸子。
“今晚不准走。”她的声音还是软软糯糯的,不过却已没了多少醉意。
夏云墨笑道:“可是你只有一枚铜板。”
怜星双颊上浮现出红晕,她咬了咬嘴唇,似下定了决心,娇躯一扑,玉臂环住夏云墨的脖颈,鲜红如花骨蓓蕾一般的红唇,迎上了夏云墨的嘴唇。
没有谁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夏云墨更不能。
他捉住了那灵巧如蛇儿的香·舌,手臂也环住了那柔软的腰肢。
许久之后,夏云墨和她才分开。
怜星道:“还走吗?”
夏云墨笑道:“不走了,说什么也不走。”
片刻之后,被翻红浪,一夜春·宵。
……
……
咳咳,春节福利,祝各位新春快乐,新年大吉。
本来今天想请假的,但大过年的,还是不能掉链子,思前想后,就特意水了这一张,整点欢乐的。
祝各位书友在接下来的一年,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红浪**,多多发财。
看春晚去了,明年见勒,各位。
第一百九十章:元旦快乐
夏云墨目光微动,心中虽有惊讶,但却也在意料之中,并不算太过意外。
怜星已在明玉功第八层停驻了多年时间,她们之所以无法臻至第九层,无非是因为心境的原因。
当初在移花宫中,怜星的手足畸形被夏云墨治愈。那不但让她的身体臻至完美无瑕,就连心灵上的尘埃也清扫了一些。
峨眉山地宫中,怜星修炼“五绝神功”中的一些秘法,终于将明玉神功推到了进无可进的地步。
直至今日,她终于终于到了无瑕无缺的圆满心境,将这一门神功臻至巅峰。
夏云墨目光一瞬不瞬的的凝视这怜星的躯体,此时怜星的身体又产生了奇异的变化,但见她的身子非红非白,竟成了透明的,肌肉里的每一根经脉、每一根骨头,都仿佛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张绝美的脸,竟显得诡秘可怕,又带着一种神圣美感。
这正是明玉功修炼到了最后一层,才会出现的奇异现象。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怜星的身躯才有新的变化出现。
轰!
怜星身上的玉光轰然绽放开来,极致的璀璨,晃人心神。而在这一刻,在玄光尽照之下,夏云墨竟感觉出怜星体内真气竟凝成了一个可怕的漩涡,而这房间的气温,也随着这个漩涡的形成下降了不少,好似骤然进入了寒冬一般。
终于,怜星周身上下莹莹玉光开始由盛转衰,由光彩夺目化为黯淡,直至所有的光芒被她彻底的收拢在躯体之中。
过了好片刻时间,她终于再次睁开了那一双灿烂璀璨的眸子,越发的深邃、高不可测起来。
她站起身子,身子翩跹一旋,衣袂飞扬。她的肌肤此时散发着明玉般莹润的光泽,充满了神秘莫测的魅力,整个人就好似一尊神祇。
而她的身子也完全被那黑洞笼罩,夏云墨施展“玄光尽照”,神念探照进去,这原本无往不利的神念,竟那“黑洞”竟是将神念吸收了进去。
“这就是明玉功第九重的境界,果然……奇妙的很。”怜星瞧着自己的一双玉臂,竟也有些不可置信。
夏云墨拊掌道:“十来年的积累,再加上如今不管是身体还是灵魂都臻至无瑕无垢的境界,若是这样还不能达到明玉功的第九层,那也只能所根本就不存在第九层。”
或许,怜星心境有缺,并不完全是因为江枫,更多的是因为邀月。
邀月太强势了,怜星从小就被她压了一头,她想要能够摆脱姐姐的控制,甚至胜过姐姐,压她一头。
可是,不管是武功、还是性格,她不及强势邀月。
当然,或多或少,她也被当初的江枫伤过。毕竟江枫宁愿选一个婢女,和那婢女私奔,也不喜欢她姐妹任何一人,
怜星也清楚。
对于尘世间的人来说,她们两姐妹无敌江湖一身,对绝大部分的武林人士来说,是鬼神般的存在。可敬、可畏、可恨但却绝不可爱。
如今,却有一个人喜欢怜星,和她一起闯荡,一起游玩,还很喜欢她。
在这一刻,她便已经胜过了她那孤独高傲的姐姐,同时被江枫刺出的心伤,也抚平了,心境终于圆满,到了明玉第九层的境界。
怜星望着夏云墨,面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移花宫中,是你胜过了本宫,那现在呢?”
夏云墨笑着摇了摇手道:“不妨试试。”
怜星那美丽的眸子中泛起一丝笑意,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客气啦,早就想揍一顿你一顿了,谁让你总是惹我生气。”
话语说完,一只纤纤细手就宛如清风般拂动,所带来的却是宛如滚雷般的刚猛狂暴之势。破空一击,轰然朝着夏云墨袭了过来。
夏云墨衣袖拂动,手掌探出,日月真气涌动,施展出了阴阳共济的一掌。
轰!
两道可怕的掌力轰然碰撞,好似一道闷雷炸开,竟是让整个房间都为之一颤。
旋即,两人再次展开交手,却是从房间中打在了院子中。两人交手都是闪电之势,每一击都蕴含了可怕的力量。若非他们的对手是他们自己,否则早已取得了胜利。
同时,因为这是在他们自己住的院子中,因此出手也是极有分寸,并未损坏此屋子内的一草一木。
夏云墨与怜星越是交手,也就越是心惊。
这里并非玄幻世界,武功晋升一层,并不会与之前有天壤之差。但怜星的实力之强,却也着着实实的让夏云墨吃了一惊。
天下武学之道,无论多么高深的绝技,运转功力时,总是会消耗内力。
可这明玉功大成,功力不往外挥发而是向内收敛,故而运功下不损耗内力还可以增加功力,达到无止无歇、无穷无尽,达圆转通明之境。
并且体内的真气会形成一股漩涡吸力,无论什么东西触及了她,都会如磁石吸铁般被她吸过去。
除此外,这真气还能产生出一股可怕的寒意,随意一挥手,便使得四周温度骤然下降,一个顶尖高手如若被怜星扣住了手腕经脉,恐怕立刻就要被她冻成冰雕。
源源不绝的内力、可怕强大的吸力、自带的寒冰属性。
这明玉功的三点特性,随意放在一个武林人士身上,都可能造就一个顶尖高手,更何况怜星还将这三种可怕的特性集于一身。
即使是夏云墨,一时间面对她竟也难以取胜。
不过越是如此,也就越能证明明玉功的价值。
夏云墨双眸发亮,若是将明玉功彻底融入到“烛照幽莹统御万法经”中,那么这源源不断的内功,再加上自己强大的恢复力,或许实力就会再次攀登到一个崭新的境界。
不过,这一点却属实有些困难。
邀月、怜星天赋超然,且心无旁骛,前八层也足足用了二四十年的时间。夏云墨或许比她们还要更短一些,但却也绝不是短时间能够达到。
“再接本宫一掌!”
怜星的倩影如云霞般掠起,一只手掌晶莹如玉,带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掌心微凹,内蕴阴冷森寒的明玉真气,真气还未爆发出来,四周气温就已宛如寒冬一般。但他的力道却是刚猛雄浑,霸道似河坝崩塌,江水崩泄!
夏云墨哈哈一笑,竟不躲避,也不抵御,只是双臂张开,任由胸口要害显露在其面前。
见此情况,怜星自然不会再下杀手,她推出的掌力,每进一分,便消融一分,等她人到了夏云墨面前似,那可怕的明玉真气已经消散一空。
夏云墨双手一坏,就抱住了怜星,两人同时倒在了花丛中,怜星伸出晶莹如玉的手指,在夏云墨的额头弹了弹,笑嘻嘻道:“你这癞皮狗,怎么就不打了。”
夏云墨嗅着她瀑布秀发传来的幽香,笑道:“再打就难收手了。”
两人一时间难分胜负,若要再斗下去,情况也就难以控制了。
夏云墨笑道:“那回房间吧。”
怜星眨了眨眼睛道:“做什么?”
夏云墨笑道:“自然是该睡觉了,这么大晚上的了”
……
庭院深深。
夏云墨挽起袖子,拿着花锄,松了松“眼儿媚”的泥土,又浇了些水上,模样神情,当真是人真的很。
这距离上一次怜星突破明玉功第九层又过去了十来天的时间,他如今武功精进速度慢了下来,因此就想着触类旁通,找了怜星学习关于花卉方面的知识。
又去池子中洗了洗手,转头望去,怜星正趴在窗台,认真的瞧着他种花,只是一脸惫懒,任由青丝垂泄,似提不起什么精神。
夏云墨道:“你呀,现在看看都几时了,还不起来。”
怜星抱着被子,摇头道:“我不要起来,起来也没什么事做。”
夏云墨笑道:“最近这些时日都懒成猪了,快去梳妆一下,我们待会出去逛逛街。”
却是怜星突破了明玉功第九层,再加上心境圆满,人生别无所求,就变得慵懒起来。
就像是只大懒猫一般,每天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太阳底下睡觉,偶尔舔舔毛,就是老鼠在眼前,也叫唤两声。
只是夏云墨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如今这幅姿态,也有着另一番惊心动魄的美感,偶尔伸伸懒腰,打打哈欠,也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所以夏云墨又多了一个乐趣,那就是没事的时候揉揉她的脸颊,就像是撸猫一样,让她变得精神一点。
夏云墨道:“快起来了,要不然今天就你做饭洗碗。”说罢,还作势要用湿哒哒的手去揉她的脸。
怜星喊了一声“知道了”,便忙的把窗户关起来,紧接着里面便穿来淅淅索索的穿衣声。
不多时,个绝色佳人便跳入夏云墨的眼帘中。
与往日的素白色宫装长裙不同,她今天确实着一身红衣,红的就像是一团火,娇艳而美丽,比起往日少了几分圣洁高雅,却多了十分的娇艳甜美,更甚芙蕖菡萏。
“走吧,我们一起出去吧。”
夏云墨上上下下的欣赏了一番,便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并笑道:“这一身倒是和你平常穿的不太一样。”
怜星却是笑靥如花道:“我既已尝试了不同的生活,那也要开始穿不同的衣服,这件好看吗?”
夏云墨笑道:“天仙下凡。”
“嘻嘻,和我一样有眼光。”
“哈哈哈,这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不对,不对。”
“怎么不对了?”
“应该是佳人所见略同,你看我要是给你穿上我的衣服,保证让整条街的目光都看过来,你也是一个俏佳人啊。”说着,怜星便咯咯笑起来了。
“你爱吃的糖醋鱼今天没有了。”
“……,反对,反对。”
“反对无效。”
两人吵吵闹闹的,来到了街上。两人在这街上许多人都认识,也曾见识过两人超凡脱俗的手段,因此倒也没有纨绔子弟跑来找麻烦。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圈后,买了一些食材,便又回到了庭院中。
就在此时,夏云墨耳朵微动,便将食材交给怜星,道:“似乎有热闹可以看,我去瞧一瞧,你且就在家里等一等。”
说罢,身子一掠,便朝着某个方向飞了过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怜星的面前。
怜星嘟囔了几句后,便回了屋子。
第一百九十二章:轩辕三光与老鼠
夏云墨身法施展开来,如若浮光掠影一般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不及片刻,便到了一片树林中。
尚未见人,便听得一句熟悉的声音:“格老子的,本大爷又没有惹你们臭老鼠,竟还要赶尽杀绝。”
很快,夏云墨果然就瞧见了一个独眼大汉,正在和两个人交手。
那独眼大汉不必多说,自然就是轩辕三光。
至于另外两人,俱是又高又瘦,宛如竹竿。
其中一个穿着青衣,另一个穿着黄袍,脸上却都是碧油油的,像是带着面具。但不知怎地,却令人一见就起鸡皮疙瘩,一见就要作呕。
夏云墨结合轩辕三光的话与这两人的衣着相貌,以及那古怪的功夫。
稍一思索,便已猜测出这两人应该就是十二星相之首,魏无牙门下四大弟子中的魏青衣、魏黄衣。
魏无牙才是十二星相中的狠角色,据说十二星相之所以会有如今的恶名,有大半的功劳都是在魏无牙的头上。
而魏无牙不但心思歹毒,就连武功也是仅次于邀月怜星之下,乃当世顶尖高手。
他麾下弟子众多,其中有四人得了他的衣钵,功夫最高。
这四人就分别是魏麻衣、魏白衣、魏青衣、魏黄衣,俱是江湖一流高手。
此时夏云墨仔细瞧去,这魏青衣和魏黄衣的武功招式极为诡异,而且功力不俗,他们中任何一人都足以与轩辕三光相斗而不落下风,更何况是两人同时出手。
三人斗了片刻,轩辕三光的形势已是岌岌可危,只能勉强支撑。
魏黄衣和魏青衣对视一眼,然后自左右朝着轩辕三光扑来,一前一后,分别拍出一掌。
这两人掌法同出一辙,诡秘狠辣,而且一掌中都蕴含了五种变化,每一种都出人意料,招式之怪异狠辣,实在是天下少有。
加之两人契合,一前一后,毫无间隙可言,威力更是倍增。在这一刹那,轩辕三光已察觉到了致命危机。
“你们两个龟儿子……”
轩辕三光双眸发红,他咬了咬牙,全身劲气汇聚与手掌之上,朝着魏黄衣迎面狠狠拍了过去。
砰!
双掌交击,劲气激荡。
这的确是将魏黄衣击退了,但轩辕三光却是身子剧颤,口中吐出了两口鲜血,面色黯淡。
“他妈的,夏云墨说的果然对,武功才是最厉害的赌技,老子和这两个龟儿子赌命,武功不够,自然就要赌输……”
当初,夏云墨在玉楼东给轩辕三光留下的那句话。轩辕三光理解出来的就是“赌技再高,一拳撂倒”。
这似乎也并不算曲解意思。
不过这老小子此后依旧对武功并不怎么上心,够用就行了。直到此时,方才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这“武功赌技”的厉害。
轩辕三光只觉劲风扑面,魏青衣接下来这一掌却是比魏黄衣的更加可怕。
莫说轩辕三光现在受了伤,就算是全盛时期也绝不敢轻易接下。
“妈的,既已上了赌桌,自是要分胜负,老子轩辕三光可不是随便认输的人。”
轩辕三光心中大喝一声,勉强催动真气,挥动手掌,硬抵魏青衣这一掌。
只是他现在本就受了重伤,内力也消耗的干干净净,这一掌莫说是魏青全力催发下的一击,就算是个不懂武功的壮汉用力打出的一拳或许都抵挡不下来。
不过是无用的垂死挣扎罢了。
一旦双掌交击,那么轩辕三光定然会倒下。
砰!
果然有人倒下了。
只是倒下的不是轩辕三光,而是魏青衣。
轩辕三光的身子晃了晃,却依旧安安稳稳的站在那里。
魏青衣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仰天一口鲜血,倒在地上,过了好片刻才勉强站起身子,眼中露出惊骇欲绝之色,久久不得消散。
另一边,魏黄衣立刻警惕起来,神似紧张,脑袋四下转了转,大喝道:“谁?是谁?竟敢对无牙门下出手?”
“魏无牙那只死老鼠不老老实实的待在龟山,还敢到处撒野,莫不是不想活了吗?”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轩辕三光等三人便见眼前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有着飘渺如仙,超迈凡俗的气质。
“你是……明先生?”
轩辕三光愣了愣。眼前这人比起数月前的明先生更加不俗,而且面上也没有覆盖标志性的黑白面具。
夏云墨笑道:“格老子的,你这恶赌鬼名声狼藉,除了老子,还有谁来救你。”
“哈哈,多谢,多谢。”轩辕三光哈哈大笑,抱拳作揖:“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子这么个大祸害,要是就这样英年早逝了,岂不是对不起“十大恶人”的名头。”
魏黄衣和魏青衣都察觉到了不妙,知道遇到了一尊大敌。
两人齐齐发出一声大喝,身子滴溜溜的一转,身影晃动,在他们身旁忽的冒出五六道鬼火,朝着夏云墨冲了过去。
这鬼火闪烁着碧油油的光芒,在两人的操控下,速度奇快无比,短短一两个呼吸,十来道火焰已将夏云墨两人包围了起来。
这鬼火是两人压箱底的招式,不轻易使用。
鬼火温度极高,并且蕴有剧毒,稍有半点沾染,便要死于非命。
“管你是明先生还是暗夫人,今天都死定了。”魏青衣、魏黄衣冷笑着。
呼!
夏云墨衣袖一挥,便立刻掀起一股狂风,好似风灾一般,飞沙走石,景象可怖,而这所谓的鬼火,也立刻被吹的熄灭,半点光热都不剩。
夏云墨笑道:“今日本座心情极好,也就不杀人了,滚吧。”
魏青衣和魏黄衣互相对视片刻,面上露出坚决之色。也不见他们有何动作,两人便仰天倒下,身子微微发颤,但很快就一动不动。
“这么两个这么大的人了,打不赢了居然还好意思赖在地上,难道要等你们师娘来,抱你们起来么?”
轩辕三光哈哈大笑,旋即察觉到了不对,几步蹿了过去,抓起其中一人,咬牙道:“果然死了。”
但见这两人的口鼻中有鲜血渗出来,只是这鲜血,也成了惨碧色。
轩辕三光又将两人的嘴撬开,立刻就有一股惨碧色,浓的就像是墨汁似的苦水,从嘴角流出,还带着令人作呕的臭气。
“这些杂种,竟是将毒药藏着牙齿里。你已经放了他们走,又不逼供他们,狗日的怎么还要自杀?”
夏云墨眉头皱了皱,屈指一弹,一道劲气就将其中一人的衣襟撕开,道:“你想不通的事情,回答就在这里。”
只见其胸膛上,赫然有着十个大字: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
这是个惨碧色的字,竟像是用碧磷烧出来的,几乎烧及骨头,伤痕深深印在肉里,无论用什么法子,都休想恢复如初。
原来,魏无牙门下,只要事情失败了,就只有死这一条路。若是苟且偷生,那么被魏无牙知道了,下场只会更惨。
轩辕三光咬牙骂道:“疯子,疯子,一群疯子。魏无牙是个疯子,他的徒弟也全是疯子。”
夏云墨嗤笑一声:“不过是个自卑到极致的的可怜虫罢了。”
轩辕三光一愣道:“自卑?那龟儿子也会自卑?”
夏云墨摇了摇头道:“不说这些了,你怎么惹上了魏无牙?”
轩辕三光一拍大腿,骂咧咧道:“狗日的,老子吃饱了撑着才去惹魏无牙那只死老鼠,老子是被殃及无辜的。”
夏云墨道:“哦?怎么回事?”
轩辕三光道:“恶人谷那五个家伙也不知道发了什么失心疯,非但出了恶人谷,还跑去惹上了魏无牙,把魏无牙的龟山祸害了一遍。魏无牙大怒,所以这才派遣弟子和十二星相来对付十大恶人,老子什么都没做,就被人给追杀了。”
夏云墨道:“把你所知道的情况告诉我。”
轩辕三光点了点头,道:“好,当初我在……”
很快,结合轩辕三光给出的信息和原著里的路线,夏云墨在脑海中默默思索一番,对于此事已有了猜测,**不离十。
比原著路线提前了一些,恶人谷出了变故,燕南天被万春流带出了谷,虽是有可能恢复如初,五大恶人不得不出谷。
如今五大恶人已没有掀起江湖腥风血雨的勇气,只想把他们几十年前藏的几箱子财宝找到。
当初,他们被逼入恶人谷。在此之前,他们将毕生搜集到的几箱子的财宝交给了十大恶人中的欧阳兄弟。
十大恶人一共有十一个人,欧阳兄弟两个人算作一个人。
着两兄弟便是宁死不吃亏欧阳丁、拼命占便宜欧阳当。
五大恶人找到了这两兄弟,两兄弟挨不住另外五大恶人的折磨,却也不愿说实话,于是编了谎话,说几箱宝藏都在龟山之中。
而这龟山,恰好正是魏无牙的藏身隐居之处。
在原著路线中,五大恶人引诱小鱼儿先去一探究竟,导致小鱼儿受伤。
可如今小鱼儿经历了峨眉山一事后,也不知去了哪里,于是五大恶人就只有亲自去龟山走一趟。
可魏无牙的武功本就是天下少有,更何况,这人的奸诈狡猾,也是举世罕见。
再加上龟山本是魏无牙的大本营,经营了几十年,机关重重。
五大恶人在龟山上惹了魏无牙,自然逃不了好,个个受伤。
不过这五大恶人的武功也都很不错,并且都有一手奇特的本事,他们从龟山中逃了出来,引得魏无牙大怒,追杀十大恶人,,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轩辕三光眼睛一转,道:“明先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夏云墨笑道:“莫不是要让我去收拾魏无牙?帮你那几个恶人朋友。”
“身为十大恶人,他们也能勉强算老子朋友。但他们如今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死了也是活该,我是想要请先生救另外一个人。”轩辕三光道。
“谁?”
“小鱼儿,江小鱼。”
夏云墨眉头一挑,道:“哦,你们竟然认识?”
轩辕三光道:“不错,前一段时间和小鱼儿认识的。他很对老子胃口,这小子天生就是赌鬼,机灵聪明,而且赌品、人品都不错,不该死在那臭老鼠手中。”
夏云墨道:“他也卷入了这件事?”
轩辕三光微微颔首,道:“那五大恶人是小鱼儿的师父,小鱼儿听了这消息,自然赶去了龟山,之前我还被他救了一次。”
夏云墨沉吟了片刻,道:“你不求我,我也会去龟山对付那臭老鼠。”
轩辕三光眼睛一亮道:“格老子的,你会这么好心?”
“不是我想去,而是我夫人想去。”夏云墨嘴角含笑,又转了转头道:“夫人,你说对吗?”
但见眼前一条白影一晃,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条纤弱而苗条的身影。以轩辕三光的耳目,竟也没有丝毫察觉。
怜星出现了,只是她的面上还戴着死气沉沉的面具。
“见过夫人。”轩辕三光赶紧拜了拜,他心头猛地跳了下,刚刚瞥了一眼,只觉得眼前这木夫人,比起数月前越发的深不可测。
“你知道我要去找那只臭老鼠?”怜星眸光深邃,灿烂如星海。
夏云墨笑道:“你要胜过她,非但武功要胜过她,其他每个方面都要胜过她。”
怜星笑嘻嘻道:“不错,你真聪明,那你会陪我去吗?”
夏云墨耸了耸肩道:“乐意至极,我也想瞧瞧这十二星相之首到底有何本事。”
原来,魏无牙钟情与邀月、怜星,曾亲自去移花宫求婚,却被两人打成重伤,自此退缩龟山天外天之地。
以邀月的个性,无论是谁,稍不顺心如意,便只会死在她的手下。
可魏无牙虽受了重伤,却从移花宫中保住了性命,从某方面也算的上是邀月、怜星两位宫主的耻辱。
邀月杀不死魏无牙,怜星却将其擒杀,这自然是胜了她姐姐一筹。
轩辕三光不知其中的缘故,但也面露喜色,大笑道:“好好好,那小鱼儿的性命也就拜托两位了。”
夏云墨却微微一笑道:“我和夫人这一行,只是为擒杀魏无牙,而不是救小鱼儿,这其中却也有很大区别,你要弄清楚。”
轩辕三光眼睛一瞪,讷讷道:“这……这……你何不顺手……”
夏云墨道:“若要我救人,不妨拿出你的绝技,看看你能不能赌赢我一次。”
轩辕三光愣住了,想了片刻,叹道:“走,先回城,老子要喝点酒才能想出办法,老子就不信还赢不了你一次。”
三人慢慢的朝着城里走回去,走了一会,轩辕三光眼前一亮,停住道:“我有了。”
夏云墨笑道:“男的女的?”
“男……啊呸!”轩辕三光跳起来,面露喜色,指着前面道:“我有法子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龟山
夏云墨饶有兴趣道:“你想好和我怎么赌了?”
轩辕三光拍手哈哈大笑,道:“不错,老子已经想好了。”
夏云墨道:“说说看。”
轩辕三光向某处指了指,道:“你且看那里。”
夏云墨顺着瞧了过去,但见不远处有快坟地,墓碑上刻着“先夫张云逸之墓”的字样,坟地前有个中年女子。
女子面无表情的烧着纸钱,眼神冷漠无比,如同一潭死水,脚边还有条狗,正趴在地上休息。
这女子夏云墨恰好认得,是附近有名的寡妇,据说城里都快给她立贞节牌坊了,她虽在巷子口摆了个摊,但十年来来往往,就没有人看她笑过。
轩辕三光道:“我能让这女人哭了在笑,然后说一个字令这寡妇笑的更开心,最后说一个字就要她翻脸打人……你信不信?”
这一席话说出来,夏云墨和怜星宫主都是如听天书,摇头表示不信。
这张寡妇从来都是木着一张脸,既不会笑,也不会哭,她整个人看似活着,但心却已经死了。
轩辕三光这番话若是让旁人听到了,只会认为他是在吹牛皮,说大话,亦或者的犯了失心疯。
轩辕三光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就来赌一赌。若是我做到了,你就帮我去救小鱼儿。我若做不到,以后老子轩辕三光做牛做马,任你驱使。”
夏云墨道:“好,我答应你,我倒是想要瞧一瞧你到底能耍出什么把戏。”
轩辕三光道:“你且稍等!”
他施展轻功,朝着城里掠去。不多时,他又赶了回来,只是这一次背后还背着个包袱,隐隐可以看出是一些祭奠用的纸钱。
轩辕三光走到了一个土堆面前,将香蜡纸钱点燃,跪在地上,然后放声大哭的:“娘子,我轩辕三光回来了,今天是你离开的十三年零两个月……”
夏云墨和怜星宫主目瞪口呆的看着轩辕三光表演,但见着轩辕三光声泪俱下,满面悲痛,说些自己与娘子生前恩爱之事,似乎这一对土包里埋得正是他的妻子……
轩辕三光哭的是撕心裂肺嚎,时不时的唉声轻叹,叹惋里夹着几许黯然,黯然中又满是不甘和无可奈何之意……
只听这声音,便已让人触景生情。又见一汉子伏地痛哭,高大的身躯因为大哭而不停发颤,更是让人神伤不已。
这演技……
绝了!
莫说吊打后世一众小鲜肉,就算是金像奖、金马奖、百花奖等一众影帝影后,也是拍马莫及。
那张寡妇起初不以为意,但随着轩辕三光的哀嚎,也不禁回忆起先夫所在时的情形,心中悲疼,终是忍不住双眸泛红,落下一颗又一颗的眼泪珠子。
轩辕三光哭了一阵,站起身子,抹了抹眼泪,道:“娘子,我知道你不喜欢看别人哭,我不哭了。对了,那时候你最喜欢去勾栏看戏了,这次回来我还特地学了几手,我给你表演看看。”
如此说着,他竟开始翻起了跟斗,跟斗当真翻的不慢,一番就是七八个,一边翻竟还得意洋洋道:“娘子,你看为夫这翻的好不好看啊。”
张寡妇瞧他翻跟头翻得又快又漂亮,也忍不住瞧呆了。
“哎呦”一声,却是轩辕三光一脚踩了个空,摔了个狗吃屎。挠了挠头,傻兮兮的道:“这是意外,这是意外,娘子你要相信我啊。”
张寡妇忍不住扑哧的笑出了声,只觉得这人有趣的很,像个小孩子一样。
“娘子,今天时间比较紧,我先走了,我还要去拜一拜我的双亲,他两位老人家也在附近。”
轩辕三光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走到张寡妇前面
张寡妇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面容再次板了起来,说道:“你要干什么?”
轩辕三光却忽然跪在那条狗的前面,恭恭敬敬的向那条狗磕了个头,诚恳的叫了声:“爹”。
张寡妇怔了怔,忍俊不禁,却是再次笑出了声,还道:“大黄,你现在有儿子了,虽然这儿子似乎是个傻子。”。
这轩辕三光果然只说了一个字,就让张寡妇笑了出来。
却见轩辕三光又跪在张寡妇面前,磕着响头叫了声:“妈!”
张寡妇立时满脸通红,连脖子都粗了,狠狠的扇了轩辕三光一耳光,骂道:“白痴!”转身就走。
又是一个字,让张寡妇翻脸骂人。
轩辕三光面上虽挨了一耳光,面上却是笑嘻嘻的,连连犯了二三十个跟头,翻到夏云墨两人面前,得意洋洋道:“哈哈哈,夏云墨,看来是老子赢了,老子终于赢了你一次。”
夏云墨拊掌,笑道:“不错,是你赢了,这次我输的心服口服。”
轩辕三光又抱了抱拳道:“那就麻烦你快些找小鱼儿吧,我怕那小子坚持不住。”
夏云墨摆了摆手道:“你放心吧,那小鱼儿可比真正的鱼还狡猾得多。而且龟山之中,还有个和他天造地设的女孩子会帮他脱困,可不是那么容易死的。”
……
……
若论耍小聪明,天下只怕没有人比得过小鱼儿。更何况经过一番历练,他的武功也有了不少的进步。
这两者结合起来,天下间能够捉得住小鱼儿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所以小鱼儿的确没有死,更是早已摆脱了十二星相的追杀。
只是小鱼儿并没有逃之夭夭,他还要探一探龟山,也就是魏无牙的老巢,看看那里面究竟是有什么古怪。
一来他天生就是好奇心旺盛,越是古怪的东西,越要一探究竟。
这龟山里的古怪玄奇,他要是不亲自去看一看,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二来就是十大恶人的缘故,其中五个恶人对他有养育之恩,他们正在被十二星相追杀,四处逃窜,狼狈不堪,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而若是能够把龟山里那只臭老鼠解决了,那么一切的麻烦也就自然消弭无形。
只是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女子。
这女子眉目如画,娇靥如玉,玲珑的嘴唇,虽嫌太大了,广阔的额角,虽嫌太高了,但那双如明月、如明星的眼波却可以拯救一切。
她的容貌或许比不过铁心兰、慕容九,但却也是一位少有美人儿,更何况她有着绝代的风华,令人自惭形秽,不敢平视。
此女唤作苏樱,因为外貌风采与移花宫主相似,而被苦恋移花宫主不得的魏无牙收为养女,甚至倾尽全力将苏樱培养成邀月的翻版。
苏樱灵动狡黠,冰雪聪明,还精通医毒药理,是天下一等一的奇女子。
再加上绝世的风采和不俗的容貌,想来这世上九成九的男子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更不敢有半点无礼。
可偏偏小鱼儿却好似瞧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么看怎么别扭,嫌弃得很。和她说两句话就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当然,前提是他得有胡子。
苏樱却是一副柔柔弱弱,低眉顺眼,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不管小鱼儿怎么呵斥,她都是低声下气的硬受着。只是有时候笑嘻嘻的说两句话,却可以把小鱼儿气的半死。
小鱼儿没好气的道:“我是去找你义父的麻烦,你干嘛跟着我来。”
苏樱笑嘻嘻道:“因为我怕你死了啊,你要是死了我就没有夫君了。”
“你才要死,我可是天下第一人聪明人。”小鱼儿怪叫道:“呸呸,谁是你夫君?谁要是做了你的夫君,非得折寿七八十年才对。”
苏樱一脸凝重道:“你放心好了,就算你英年早逝,我也不会去找别的野汉子。”
小鱼儿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原本就凌乱的头发,此时更是如同鸡窝一样。
一向他都是别人的魔星,现在苏樱却成了他的魔星。
两人一路吵闹,走的不算快,又过了半个来时辰,远远的瞧见一片浓密的树林,苏樱指着前方道:“再走一段路,就到地方了,到时候小心行事,可出不得半点差错。”
她话还未说完,就瞧见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自树林中窜出来,一溜烟的钻入旁边的乱草中。
过了半响,又听到草丛一阵响动,如波浪般起伏不定,竟像是许多老鼠跑来跑去。
小鱼儿皱着眉头道:“魏无牙一向把这些老鼠当成宝贝,现在为什么让它们到处乱跑?”
苏樱蛾眉微皱,此刻她已断定魏无牙的洞中必然有极大的变故,否则,这些老鼠的确不会跑出来。
这里好歹是她生活了十来年的地方,魏无牙多多少少也有些养育之情,她的脚步也不由得加快了些,阴暗的天色中,却见地上躺着两具尸体。
其中一具是个昂扬大汉,身上穿着件五色斑斓的锦衣,面色黝黑,满脸虬髯。即使人已死,却仍给人一种虎死骨立的感觉。
小鱼儿皱眉道:“奇怪,这不是十二星相中的“虎”吗?怎么死在了魏无牙的洞口。”
苏樱满面郑重,上前拉开这“虎”白山君的袖子,捏了捏他的胳膊。又拉开衣襟,按了按他的胸口,喃喃道:“好强的内力!好可怕的高手!难道是移花宫的两位宫主亲至?或者是燕南天重出江湖?”
小鱼儿到:“怎么回事?”
苏樱道:“白山君虽是个奸诈小人,但武功高强,还自创出绝学“虎啸宝鉴”,且他的力气极大,有千钧神力。可现在他手臂经脉爆裂,手骨几乎粉碎,就连胸口也被人震塌陷了。”
小鱼儿也上前检查了一番,嘶声道:“他和人对拼了一掌,只有一掌,便让他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一掌不断拍断了白山君的手骨经脉,劲力甚至还顺着手臂蔓延至他的胸口,让他的胸口都塌陷下去。
两人面面相觑,又前去查看另一具女尸,容貌艳丽,苏樱恰好也认识,这是十二星相中的“马”,自号“踏雪”,本名马亦云,与“虎”白山君是一对夫妻。
而马亦云的浑身上下,只有眉心一点伤痕,有鲜血汩汩而出。
这伤痕细如针孔,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是什么兵器造成的,直到看到另外一棵树上一根沾着血迹的松针,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心中悚然。
来人想来是顺手捻来一根松针,轻轻一弹,这松针就刺穿了马亦云的头颅,去势未绝,最后插入对面的一颗树上。
这得多深厚的内功修为,多高明的暗器技巧才能做到!?。
两人又走进树林之中,却看见树林中有十来个人凌空吊在树上,随着风晃来晃去。
苏樱上去检查了一番,道:“他们都是上吊死的,除了脖子,身上没有半点伤痕。”
小鱼儿也不答话,解开其中一人的衣襟,只见他的胸膛上果然有两行碧粼粼的字:
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
小鱼儿叹息道:“想来是有个高手闯入魏无牙的老鼠洞,老虎和白马都被这人挥手杀死,轻松得很。魏无牙的这些弟子没有本事阻拦那人,又怕魏无牙的刑罚,所以就吓得上了吊。”
苏樱心里越来越忧虑,这人的武功太厉害了,魏无牙的那些把小戏只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或许这时候已经遭了他的毒手。
她一路小跑,却被小鱼儿拉住了,苏樱回过头,只听听小鱼儿道:“这些尸体还未完全冷却,死的时间不长,那人指不定还没走。”
来人摆明了使魏无牙的对头,且看他的手段便知不是仁慈之辈。
那人若是知道苏樱是魏无牙的义女,那或许也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苏樱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虽然讨厌他,但他毕竟是我义父,无论是生是死,我也要进去瞧一瞧。”
小鱼儿知道苏樱是外柔内刚,一旦下定了决心,就算自己说破嘴皮子也没有半点作用,他忽的灿烂一笑道:“好我同你一起去。”
苏樱道:“一起去?”
小鱼儿眸光闪烁,笑道:“这世上顶尖高手就那么几个,或许是我的一位大哥,我很久没见他了,怪想念的。也有可能是移花宫主,我正好问一问她们为什么非要我和花无缺拼个你死我活,我同你一起去吧。”
苏樱仔仔细细的瞧着小鱼儿,直到把小鱼儿这厚脸皮的人都看得脸皮发烫,才笑靥如花道:“我们夫妻两不能同年同月生,就同年同月死吧。”
“呸,丑女人,我小鱼儿可是天下最聪明的人,可绝不会死在这里。还有……你这丑女人也不会。”
“好的,夫君,那我们可都要活下来。”
“臭丫头,谁是你夫君啊!”
……
……
ps:追订是80,不过我还是打算继续写,至少写个百万字再说。如果有看到盗版的读者,希望能来.asxs.支持一下。
ps:下一卷,圆月弯刀。
ps:修改部分多是《武林外史》一卷,对整体并没有多少影响,不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