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二会绝龙
却说鲍鸢身死,项崇便与龙骜、吕彻暗中定下针对狼族的蒙蔽之计。他们封锁了鲍鸢离世的消息,以此引得苏异和罗伊的疑惑。待到二人察觉之时,夏朝大军便已全数撤往后方。
苏异不甘如此,当即点了人马便引大军于后追赶。
待赶到了绝龙岭,忽听得山峦两侧一声炮响。不等狼族反应,夏朝伏兵已然尽显。伏兵挑起战旗,旗上竟书鲍字。为首一将,胯下‘千里镫’、手持神兵‘雁子切’。虽是独臂,却由此鹤立于万军之前。
狼族见势,无不魂飞天外。
苏异大怒,喝道:“尔等莫要被他蒙蔽了,鲍鸢如今已死。且都给本宫看得清楚些,那鲍鸢定然是龙骜小儿假扮的。”
她一语方出,山间之内已然再度浮出一彪人马来。为首一员小将,顶盔掼甲。苏异视之,正是龙骜。心中震惊之间,部下万军亦有色变。纷纷以此转目,再度看向两侧山头骑乘神驹‘千里镫’之人,料定必是鲍鸢无二。
夏侯邕惊呼道:“当今天下,能拿得动神兵‘雁子切’者,除了鲍鸢与龙骜之外,岂会还有第三个人。龙骜小儿既在阵前,山头之人只怕当真便是那鲍鸢无疑了。”
栾继雄切齿,畏惧道:“此人不死,且看伤势已然无恙。便只一臂,我等又有谁能是他的对手的?”
于是由此回望,随军诸将且有怯意。
便在此时,龙骜一马当先赶到。以此列于阵前,便自喝道:“狼族蛮夷,中我元帅之计。今逢绝路,且看尔等还往哪里去?”
苏异震惊,言道:“谁言鲍鸢已死,今明明尚在。”
于是全军震撼,多有不战弃甲而溃者。
罗伊道:“夏朝多日未动,只恐此番便是项崇之计,以此只为诱我大军而来的矣。”
苏异惶恐,慌引狼族大军后撤而去。
夏朝伏兵跟随龙骜于后掩杀,于是狼族复有败绩,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苏异惊惶而退,便引狼族大军复归北境。待到屠苏,方知身后追兵已然尽去。心中稍有平缓之余,这才止住大军。待使人确定了后方果无夏朝追兵,方自彻底放了心。以此归于屠苏主城之内,就此坚守不出。
转眼之间,旬日过去。
苏异虽居城内,却一直派人留意外面动向。夏朝设计绝龙岭,使得自己统帅的狼族复有败绩。苏异深知项崇用兵之妙,更兼鲍鸢未死,还有龙骜相助左右,故而不敢轻出。这一日探马忽然传报,言夏朝大军果然退去并无再归。如今前线大寨,尽已空虚。
苏异闻讯,仍旧不信,言道:“夏朝绝龙岭取胜,便使我狼族险有倾覆之危。如今正是气盛之时,岂有便退不复归来之理。”
于是重责探马,令他再出。然而待得探马复归之日,消息却与之前一致。更言夏朝全军已出了绝龙岭归于北境边防,全军上下尽数扬起白旗、哭声震天。苏异闻言不解,便遣夏侯邕亲自去探。夏侯邕应命而去,不旬日便既归来。
苏异闻讯,急召询问。
夏侯邕道:“夏朝军马,却是尽去。便如探马所报,再归北境边防之后全军尽起白旗。末将细细打探,那鲍鸢果然已死。前番绝龙岭山上之鲍鸢,便是夏朝军中副将假扮的。至于鲍鸢战马兵器,也是随军按照鲍鸢武器打造的相同样式,只是神威不存而已。我等当时因为距离远看不清楚,其实全都被蒙蔽了。”
苏异听闻,不禁一声叹息,苦笑道:“好个鲍鸢,死了还能以威名悍退我狼族大军。以此推论,此必项崇之谋。他知鲍鸢身死,只恐我军闻讯便要追击强攻。故而施计退去,以求自安。”
夏侯邕道:“此等奸谋,虽可蒙蔽得了一时,却终究纸包不住火的。如今夏朝边陲痛失大将,此正是我军一展宏图的大好机会。大王何不发兵复去,以此再行北征。夏朝没有了鲍鸢,但以项崇用兵之能,试问又岂是大王的对手?”
苏异叹息,摇头道:“鲍鸢虽死,龙骜尚在。此人虽然年幼,却堪为孤王对手。如今况且娘娘还在闭关之中,我等便要南征也要问计与娘娘知晓的。更兼此战夏朝虽退,但我军也损失惨重。若非罗伊先生用谋设计,使得我军意外除了鲍鸢这个心腹大患,试问我狼族又如何能在夏朝兵临城下之时取得险胜之道呢?故而但依孤王之见,此番权且罢了。双方以此各自养兵、以修政理,只待来日再决雌雄,却也为时不晚。”
夏侯邕拜服,正要便去,忽有后宫侍从来报。言后宫之地忽起异彩,不知何故。
苏异一怔,便与夏侯邕同去。但见异彩所起之地,正是殷纣璃闭关所在。
苏异惊喜,言道:“娘娘大功成矣。”
于是暂退夏侯邕,自己独自来迎殷纣璃出关。
待到宫门口,大门自开。宫内异彩尽出,撼彻天际。苏异以此拜倒,恭迎殷纣璃圣驾出关。少时殷纣璃走出,自是神采奕奕,别有一番异人般的风采。苏异不敢便有半点窥伺,只以殷纣璃周身散发出的神气,便已知晓此番她神功自成,已经彻底的脱胎换骨了。
“奴婢恭贺娘娘出关。”
苏异惶恐叩首,不敢抬头。只觉殷纣璃渐近之间,身边园林异草生灵亦有臣服愧色。
殷纣璃含笑,便请苏异起身。言道:“此番本宫修炼已成,再无惧于天下。你这假扮的昏王,倒也不用当了。如今狼族国政军权尽在本宫之手,本宫便要效仿中原夏朝,以此便寻自立。”
苏异闻言,再度叩首。言道:“娘娘之举,奴婢不敢不从。只是为正娘娘之名,具体行事还需斟酌才是。自从娘娘闭关以来,朝中风波不小。便以此事而论,不宜再起争端方为上计。”
殷纣璃闻言,一把按住苏异。只是轻轻用力,苏异便觉一股强力的吸夺之力仿若红潮决堤骤现。自己体内纵有龙气释然,亦不能与之抗衡。
这正是“方退夏朝于北境,国中又要起事端”。预知殷纣璃僭位怎样,狼族国内又将掀起风浪若何?且看下文。
第536章 困苦所见
却说夏朝尽退,殷纣璃也成功出关。以此将她身体内的‘妖王之力’彻底融会贯通,如今神功更加异人。虽然尚未见得半点儿的施展,但苏异已经从她非凡般的气息之中感觉到了出关时候殷纣璃的脱胎换骨。
殷纣璃既成大事圆满出关,苏异一颗悬着的心也便由此放了下来。
本以为夏朝退去,狼族国中一桩大事也可了却。以此便可居于平稳,使得万事尽数回归正轨、走上正道。然而让她万万想不到的是,方自出关的殷纣璃,即可便有王命下达。而这个所谓的王命,便使得刚刚才解决了外部祸患、趋于平稳的狼族,再度推向了又一重的风口浪尖之上。
殷纣璃掌控狼族大权,居然要在此时另立新朝、自己承继大统。
对于殷纣璃这样的想法,苏异并不感觉到奇怪。毕竟殷纣璃野心如何,自己身为她的第一侍婢,自是心知肚明的。然而关键点是执行此项决议的时间,这对于苏异来讲或许有些言之过早了。
她由此了然,便有直言谏阻之意。殷纣璃由此震怒,便立即给了苏异一个厉害。苏异自知此时殷纣璃天威,哪敢抗衡。便道:“奴婢并非抗逆娘娘,只是朝中方自新定,实不宜此时再生事端。”
殷纣璃怒道:“本宫既受天命,便得永昌。如今继位为主,有何不可?”
苏异道:“国中方定,群臣自奉王命。娘娘便要继位,也当谋划一番才好。以此正名,免得日后生变。”
殷纣璃笑道:“便既生变,本宫亦当何惧有之?即刻召集心腹,以此便为本宫谋得大事。”
苏异闻听,不敢再谏。于是便召心腹夏侯邕、罗伊、栾继雄等人于内廷,以此商议继位大事。众人既听殷纣璃所言,心中皆惊。又畏惧于殷纣璃天威,故而不敢不从。
罗伊道:“娘娘要正大位,便要率先说动狼主禅让。以此正名,方可行事。”
殷纣璃笑道:“此事又有何难,本宫自当去向大王说明便是。今我狼族朝政、军权,尽付于本宫之手。本宫若行大事,哪个敢有不从?若得王上许可,便能成事吗?”
罗伊道:“纵然王上应允,也当先取朝政。使大王亲告群臣,方可推行。”
殷纣璃点头,言道:“说动大王,本宫自去。朝会要事细节,还请大长老做主才是。其中有何困难,不若当下便与本宫说明才好。”
罗伊道:“朝中群臣,臣下皆可做主。唯有二人,尚需娘娘协助。”
殷纣璃眉头微蹙,便问二人各自为谁。
罗伊道:“一者是额驸大人靖之,此人娶了十公主为妻。虽臣服于娘娘,但如今娘娘僭位,十公主那边未必会没有动作。额驸爱妻如此,未必会认同臣下。如今他身居大国政之位,便是群臣表率。若他不许诺,只恐朝中便起波澜。”
殷纣璃笑道:“大长老无需担忧,本宫说动大王之后,自会请国政大人入朝来见。以此提前告知,料想大国政不会抗逆。此人放下不提,却告本宫第二人究竟为谁。”
罗伊道:“第二人便是郭不疑,此人性情乖张,素来忠诚王权。虽对娘娘恪尽职守,只恐娘娘僭位郭不疑不会置之不理。如今她虽身负重伤在家养病,只恐得了消息也不会熟视无睹的。娘娘继位另立新朝,若得不到大王、额驸以及大元帅的首肯,此事断难执行。”
殷纣璃点头,言道:“大长老之意,本宫已然尽知。权且退去,且容本宫细思,届时在作决断不迟。”
罗伊叩首,便与诸将而去。
待得罗伊去了,殷纣璃也不禁面露踌躇之色。苏异看得清楚,便问殷纣璃其中事故如何。
殷纣璃蹙眉道:“你自扮演昏王,如今已历数年。让你在朝会中陈说此事,倒是不难。靖之虽然身为国政,毕竟早向本宫臣服。十公主虽存芥蒂,只需你我并立劝慰,倒也并不碍事。以此而论,如今本宫最担心的还是那郭不疑。此人性情如何,便如罗伊所言无二。她对王权素来护卫,只怕不会在此事上选择支持本宫的。”
苏异道:“若是娘娘非要僭位,只怕便唯有在郭不疑和大权之上任选其一了。郭不疑能用则用,若不能用,便唯有剪除一条道路。”
闻听苏异所言,殷纣璃不禁一声叹息,言道:“本宫岂不知能用则用、不能用便要剪除之理。只是这郭不疑实乃当世难得将才,如今又兼得火凤之力,而且还与本宫一样都是女子出身。说实话,本宫倒是很喜欢她。虽然以如今朝中琐事而论,本宫想要杀她易如反掌。但要针对她下手,本宫倒实在有些不忍。如今但为一虚名而害了郭不疑,倒当真有些划不来的。”
苏异由此沉吟,默然无语。
殷纣璃缓缓松了口气,便与苏异再度道:“本宫闭关之时,国中倒是听说发生了不少的事故。期间处理得当,全赖你调度有方。今夏朝已退,猛将鲍鸢也因你之故而被剪除。论及功勋,你堪居首位。今本宫要正大位,其一自是为己。但另外一重缘故,也有重用你的意思。毕竟本宫如果另立新朝,你便可不必再继续扮演那昏王了。以此居于朝堂,岂非也是件好事吗?”
殷纣璃话语如是,苏异自然听得明白。言下之意,便是要自己相助与她,之后自己也便能得了实惠。此为殷纣璃对自己最后的考验,苏异如何不知。更兼殷纣璃已掌朝中实权,僭位称王也都是早晚的事情。自己如今选择支持她,自然要比之后好上许多。
形势如此,苏异便已心中了然。沉吟多时,故而再度上谏道:“娘娘所言之意,奴婢自是心中了然。今娘娘既然要收郭不疑之心,奴婢便当为娘娘大计谋划。其中斟酌,还要见了郭不疑再说的。”
殷纣璃点头,许诺道:“本宫闭关琐事,尽数付与你手。你不负众望,自是让本宫极为满意的。如今对于郭不疑用计几何,想必你自是心中有数了的。本宫既信任与你,也不便多问。你且随意行事,届时报于本宫知晓便了。”
苏异拜首,便辞而去。
这正是“心中自已明主意,焉使大权流外人”。预知苏异决断怎样,郭不疑又当是何主意?且看下文。
第537章 北燕立国
却说苏异既辞了殷纣璃,便既出宫而去。以此再度化作了蒙哥纳的模样,便以探望病情为名,驱车来到郭不疑府中。
此时郭不疑历经数月将养,身体已经大好。既闻狼王前来探病,便亲自出迎将苏异接入府中。少时二人落座,苏异与郭不疑客套了一番之后,便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她故作叹息,以此引得郭不疑的注意。郭不疑不解其中缘故,便问苏异叹息为何。
苏异道:“如今我狼族国政,决策虽在孤王,但也使得孤王身心俱疲。今夏朝来犯,我不虽有险胜,却也让孤王看清了自己能力的极限所在。想我狼族时代居于漠北,如今已历数朝。虽有些许成就,但论及成长仍旧偏安一隅罢了。今夏朝雄踞中原,更有诸国并立。但以孤王之才,只恐无法带领我狼族继续谋得图进之策。幸得娘娘居于后堂,以此相助孤王。孤王前番还对娘娘猜忌,若非大元帅相助,只恐反而误国。今由此慎思,不觉惶恐。故而有意另择贤能承继孤王之位,不知大元帅尊意若何?”
闻听苏异所言,郭不疑极为惶恐。当即倒身叩首,言道:“大王继位王主更兼便有我狼族王室血脉,何以便出此言?况且国中之事,素来便由大王。大王才俊素有贤德,何苦便言禅位大事?”
见得郭不疑惶恐,苏异便亲自将郭不疑扶起。
但见郭不疑一脸不安,苏异便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言道:“此想并非孤王偶得,实是谋划已久。想昔日夏主幽毖,也有禅位吕戌之念。所谓者,不过夏朝日后发展而已。今孤王能力所限,不足以带领我狼族图霸。以此效仿仙人,成圣贤之名有何不可?正所谓王权,便是图强为国。只要初衷不变,何人为主试问又能怎样?孤王所以前来先与大元帅商议,就是怕便行此道引来朝臣非议。那些朝臣明着是护卫王权,实则便是为己而已。”
闻听苏异所言,郭不疑由此沉吟。少时叹息,便问道:“似如大王所言,今欲禅让何人?”
苏异道:“孤纵观国中,能够带领我狼族图强者就在后宫。若是娘娘肯居大位为王,必能使我狼族傲立于天下矣。”
郭不疑沉吟无语,不发一言。
虽然她保持了沉默,但苏异察言观色之间却也感觉到了殷纣璃对于自己想法的认同。以此可见,郭不疑对于殷纣璃的个人能力其实内心中是表示认同的。所以不言,只是因为来自于王室血脉的传统礼教束缚罢了。
心中了然于此,苏异便既起身。
她看着郭不疑一声叹息,言道:“曾经蒙氏父子内乱,大元帅曾经授命狼符以解我狼族内忧之苦。狼符所在,并非捍卫王权。是在公道人心,为我全族兴亡大事。郭元帅既受天命,理当明白大势所趋的道理。日后若孤王有所决断,还希望大元帅能够始终站在我狼族的兴国大计这一边。使国中无有隐患,四海升平便是。”
一语言毕,便既离去。郭不疑沉吟少时,便就此叫住了苏异。苏异转回头,郭不疑已然跪倒在地,言道:“大王之意,末将已知。无论何时,末将都当守护我狼族,以此不负今日大王教诲所在。”
苏异点头,心中宽慰之间,便既离去。
既辞郭不疑,她便回去向殷纣璃做出了回报。殷纣璃闻讯大喜,不觉就此起身,反问道:“她当真这样说的吗?既如此,大事成矣。”
苏异点头,问道:“国政大人那边,不知又当如何?”
殷纣璃道:“你去之后,本宫便已召见过靖之了。”
苏异了然,复问道:“但看娘娘此番姿态,似乎国政大人对此已无异议。”
殷纣璃笑道:“你察言观色的本领,真的是越发成熟了。如你所见,靖之并不在意此事。他这人聪明的很,倒是将一切都归于王权至上。言说只要大王当着朝会群臣亲自认同,他便无有异议。以此而论,你只需明日朝堂言明此事。朝臣之中本宫再令罗伊暗加调度,自可大计而成。”
苏异点头,从其言。
翌日朝会,苏异便化身狼主当着群臣的面以此道明此事。
群臣闻讯,无不震惊。然而国中政务,便以大长老罗伊和国政靖之为首。罗伊是殷纣璃的心腹之臣,而靖之则早在昨日就和殷纣璃达成了一致。二人无人作答,群臣便不敢有人多做反应。加之此事本为狼主恩命,群臣自然无敢语应者。苏异见势,就此决断。又看了一眼众人之中的郭不疑,她也在此时爆出了沉默。苏异因此再无异议,便散朝会。以此传召,使人发往后宫。
后宫殷纣璃既得诏命,欣喜若狂。正要许诺批阅,苏异却行拦阻。
殷纣璃不解,便问其故。
苏异道:“虽得诏命已至,娘娘宜且上表谦辞。以此不为其他,只为塞天下之谤、朝中群臣悠悠之口矣。”
殷纣璃从之,便使人草拟表彰,婉言相拒。
殷纣璃既有谦辞,苏异便再度化作狼主模样。以此再临朝会,便传谦辞之书于群臣,问道:“娘娘婉拒,不以大事而欺孤王。今拒而不受,只为维护孤王王权。此等大贤之士,孤王理当再度上述禅让。”
罗伊闻言,便与靖之代表群臣表示认同。群臣见得,亦不敢不从。于是苏异再行上书,复传后宫。似此这般,殷纣璃历经三辞而表礼敬。待得苏异第四次上书之时,殷纣璃方自领受。以此传命,便使国中筑建受禅台并择吉日行受禅大礼,自然不在话下。
待到吉日期时,殷纣璃亲自登坛受禅。苏异假扮狼主,便以北漠圣物狼符当着国中群臣的面交于殷纣璃手中。圣物狼符闪耀辉光,便在殷纣璃暗施妖法之下在手中更显异人。
罗伊故作惊叹,以此高呼道:“狼符显圣,预示天道。大王受禅,此苍天亦表恭贺之举。”
一语言毕,便自率先跪倒叩首。
群臣百余人一同在场,但见狼符辉光显圣,亦感惊叹。由此随之跪拜叩首,对于殷纣璃继承王主之位更无异议。殷纣璃大喜,便受封禅。昭告天下之余,更改狼族国号‘大燕’。自诩‘北燕太祖王’,以此立国。
这正是“出关神功自成日,北漠大燕便立时”。预知北燕建立国政怎样,中原诸国异动若何?且看下文。
第538章 计算于夏
却说殷纣璃立国北燕,以此便号‘大燕太祖王’。建朝漠北,定都屠苏。
既正大位,殷纣璃便对朝中主臣皆有封赏。政略大事,归于靖之、罗伊。国中军权,则以郭不疑为大元帅、夏侯邕副之。栾继雄为震殿大将军,主要负责保卫内廷。其弟二人,便是孟威与不戒和尚,皆列将军位。便与栾继雄为伍,共护内廷防务。另新设国师位,官职权位皆在诸人之上。殷纣璃不失前言,以此加封苏异担当要职。
除此数人,其余朝臣各有封赏。由此北漠安定,大赦天下。
消息传到中原,诸国震动。夏朝国主吕戌闻之,便聚国中朝臣以此商议。朝臣闻讯,尽皆震怒。便以蛮夷不可立国为由,首告吕戌再取北征之道。
吕戌尽览众臣之书,心中不觉暗自苦闷。只道:“公等只想问罪,却不看我朝如今国力如何?前番征战,虽破敌于北境,却也折了不少人马。更兼鲍鸢身死,孤王甚为痛心。似此时机,只恐不易兴兵。”
众臣闻言,不禁面面相觑。
朝臣蒋妍出班直谏,言道:“我国纵然不动,只恐狼族也会借机趁势而来。如彼反倒举兵,我朝又当如之奈何?”
吕戌道:“自古有言,杀敌三千、自损八百。前番北征,我朝虽然未曾覆灭狼族,却也使得狼族大军因此受损。今殷纣璃新继为君,国中政务混乱,短时间内尚且无暇对外。我朝既与北漠相连,便正当借此机会厉兵秣马、以图后|进之策。若此番兴兵北上,只恐出师无名。更兼中原诸国已与狼族互通有无,我朝若动,未必他们不会乘势起兵。一旦兵戈交替,我朝便有腹背受敌之险。不弱以静制动,且看燕国动态若何。”
众臣闻言,尽表意同。吕戌由此便下诏命,以此传于北境边防项崇处。令他厉兵秣马,随时留意北境动作。
夏朝既如此,北漠燕国便也得到讯息。殷纣璃新继大位,便有兴兵攻取夏朝之意。以此便聚朝臣于朝,就此再度商议南征大事。朝臣闻讯,皆不语应。殷纣璃由此震怒,便斥群臣于朝。随后退去,方至内廷,便有内侍来报。言国师苏异协同大长老罗伊,一并来见。
殷纣璃闻听,料定其中必有故事。于是暂息其怒,便请二人入进。
少时二人到,但见殷纣璃便即双双跪倒叩首。殷纣璃面无颜色,只冷冷问道:“朝堂之上,不见你二人便发一言。如今朝会散了反来内廷相见,不知却为了何事的?”
罗伊拜首,回应道:“特为今日大王朝会所议之事。唯恐群臣皆在,人多口杂。故而朝会散去,微臣便与国师商议。待得有所决策,便来朝见大王。”
殷纣璃点头,态度也便得好了不少。只问道:“既有商议决断,不若便与孤王言明。此番南征,不知如何行事?”
罗伊叩首,言道:“但以臣等之见,此时不宜南征。一者,朝中新定、百废待兴;其二,大王方自立国,便当助我狼族便取图强之道。今我大燕历朝北境,万民困苦。既要举战,便当先有军姿。军姿所出,尽取于民。今民生疾苦,实在不宜再起兵戈。与其用兵,当先取富国强兵之道。国富则兵强,民富则宜用武。今大王历朝,万民拥戴。若先举战事,只恐遍生民怨。大王睿智,不可不查。”
闻听罗伊所言,殷纣璃不禁眉头微蹙。虽然对他决策有所不悦,但毕竟此时的自己身为一国之主。民心所望,不可不顾。以此沉思,不觉面露阴沉。问道:“似如此,富国强兵并非朝夕之功。若以此迁延日月,必然有妨大事。孤王既正大位,克成一统之大业何时才能实现?”
罗伊道:“实现娘娘心中大计,微臣早有决策。如今图进之策,未必非要用武。削弱夏朝之策,亦非只有用兵征讨一条道路。今我大燕新政初兴,便已利用诸国资源谋得厚利。此自强之道,亦可由此牵制诸国。诸国既与夏朝相邻,便与我大燕一样都有吞夏自强之愿。此番大王何须便动国内之兵,只施巧计用谋,随后再设诱饵以此鼓动诸国共对夏朝用武则可。只待诸国彼此相争,尽数疲敝之时。大王只需派遣一将便出北境,中原岂不一举而克吗?”
闻听罗伊所言,殷纣璃顿悟。当即点头,转怒为喜道:“大长老所言,不亏高论之举。然而诸国虽与我朝联盟,未必会选择轻易就对夏朝用武。其中具体斟酌定计,还需大长老谋划主导才好。”
罗伊叩首,言道:“微臣既受大王信任,岂敢不为大王国事大业分忧。今可向大王承诺,三月之内必使诸国用武于夏朝。我燕国只需坐山观虎斗,以此隔岸观火便好。”
殷纣璃点头,从其计。以此暂罢南征之举,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殷纣璃既许诺了暂时不举南征,苏异和罗伊便即拜辞殷纣璃而去。二人一路出了内廷,苏异仍旧心怀疑虑。罗伊看出,便笑问道:“但见国师似有疑虑,莫非不信微臣能够挑动诸国吗?”
苏异微蹙眉头,沉吟道:“诸国曾经所以与我燕国联盟,不过迫于形势罢了。纵然他们和我们目标一致,都有吞夏自强的心思,但以我看来要他们主动向夏朝发起进攻,只怕也不慎容易的。毕竟夏国势强,诸国势弱。以此便向夏朝主动用武,绝非睿智之举。大长老以此这般承诺大王,更兼定下三月期约。一旦有误,只恐大王那边不好交代的。”
闻听苏异所言,罗伊不禁淡然而笑,言道:“国师以为微臣不能成事,岂不知三月之期微臣亦往宽期而定的。如今对于如何动用诸国,微臣心中已有良策。只要届时行动,慢则两月、快则一月半许,中原必有异动。”
苏异大惊,更加有些看不懂罗伊了。
这正是“既出豪言能举动,便有决策自妙行”。预知罗伊计谋怎样,诸国动态若何?且看下文。
第539章 诱起纷争
却说罗伊以三月为期,便要中原震动、诸国攻夏。殷纣璃闻言,以此暂罢南征之意,就此将诸事尽付于罗伊。罗伊既得殷纣璃首肯,便开始自己拟定下的挑拨大计。
如今他负责北燕内务,便与靖之总览国中大权。然而除了北燕内务重臣身份之外,便在外部也已开始推行自己曾经向殷纣璃说明的新政。他在北燕国力的辅助之下,以此尽览诸国边防贸易生意。而此番罗伊心中的挑拨大计,便要以这些手中自己掌握的诸多大生意作为引诱诸国并力攻夏的香饵。
靖国主产优质木料、药草,然而国中却匮乏制造衣甲所用的棉布原料。两国素来边防商务互通有无,而早已洞悉于此的罗伊便在两国之中以大量的资金投入作为垄断,以此遏制两国互通的商务。如今他要挑逗诸国攻夏,自然第一个目标便放在了素来对夏朝存有并吞野心的靖国身上。
他了解靖国主要原料的匮乏,故而不惜重金先在夏朝国中大量收敛棉布原料。以此囤积的同时,也让棉布原料成为两国通商之间的稀缺之物。因为大量原料的收购,致使夏朝棉布原材瞬息匮乏。莫说出口通商,便是国中亦不能自足。
商人将本求利,由此也都看中商机。
他们一面响应罗伊针对棉布原材料的收购大计,另一面也开始自己囤储自家的棉布原料,以此哄抬市价。由于两线的共同用力,致使夏朝主产的棉布价格赫然飞升。于此同时,罗伊又利用自己在经过垄断的商务大权,将曾经自己囤积的大量药草、木料以极低的价格放入市场。由于他的这项举措,棉布原料在形成稀缺价格暴涨的态势之下,靖国主产的优质木材、草药的价格反而遭到了大跌的命运。这样的格局造成的结果,无疑彻底打破了原本维持在夏朝与靖国之间商务运动的平衡态势。
曾经一比一的商务互换,如今逐渐演变成为了以夏朝棉布作为主导的一面倾倒趋势。靖国资金大量流入国外,而
进项的收入则变得极为微薄。
眼看大势已成,罗伊便开始了自己的第二步计划,那便是派遣早已准备好的人马混入靖国,以此散布针对夏朝的不实流言。操控这场商务运动的幕后黑手明明是身为北燕政务重臣的自己,但散布在靖国内部的流言则演变成为了夏朝为了克制靖国或者拉倒靖国经济所使用的阴谋手段。
“夏朝有意哄抬市价,致使国中大量的棉布囤积不愿出售。为得就是想利用自己国家主产最小的付出,换的靖国主产、本国稀缺最大的回馈。”
这样的流言已经散播,靖国举国震动。
苏牧闻讯,极为震怒。毕竟棉布材料是夏朝的主产,同时也是自己国家的稀缺之物。夏朝此番有意利用商务运动哄抬市价,无疑是剑走偏锋、做出了有损两国利益的做法。
“这是出自于夏朝对于靖国的制裁,只为报复靖国与身处北漠的燕国互为盟好的有力报复。”
靖国朝中的政客,有些已在暗中被罗伊买通。以此便成言论,于国朝堂之中奏报陈说此事。苏牧闻言,更是震怒非常。他虽然素有深谋,但毕竟只是一方国主。纵然精通政略,可身处的时代却限制了他对于商务运动策略的遐想与深思。更兼前番自己利用冉锓施展兵略,已令夏朝早就对他暗施提防。之后自己又是第一个和夏朝第一宿敌燕国互通盟好的国家,故而夏朝使用这样的政略手段,在苏异的看法之中却也完全符合常理。
“这个吕戌,真的是越发狂妄了。他以为自己是谁,还是曾经足以号令天下、以夏为尊、天下诸国都要对他臣服的王上大人吗?”
苏牧越想越是震怒,便与朝臣以此商议决策,开始了针对夏朝的反击。
身为靖国大元帅的冉锓,一直都是针对夏朝的主战派。他嗜血好战,素来讲求以兵戈决胜于沙场之道。对于夏朝的窥伺以及前番战及诸国的遗恨,早就让他怀有报复之心。如今朝中掀
起了针对夏朝的遗恨,也让久居国中没有战事可打的冉锓看到了用兵的机会。
罗伊没有收买他,只因觉得没有必要。看出形势的他,按照罗伊的推算便是自己不选择收买冉锓,冉锓也一定会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选择赫然鹊起的。
“既然夏朝主动挑起战端,末将倒是认为大王无需对他再做隐忍了。末将不才,前番一战倒与吕戌尚未分出胜负。如今我朝既然受到了夏朝的威胁,那么微臣便是拼着一死,也一定要以兵戈捍卫我靖国在中原的主权。还请大王纳臣所请,以此用兵夏朝。攻其城、掠其地、霸其民,更要让那吕戌彻底的看清如今天下的形势。眼下诸国并立,已绝非他夏朝一国所能说了算的。若大王对夏朝此番不施加压力、予以反击,只怕日后他便更加对我靖国肆无忌惮了。”
冉锓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同时也很快得到了身为国主的苏牧的响应和朝臣的一致赞许、认同。毕竟诸国并立,哪一国想要生存都需要依仗雄厚的经济作为基础。如今资源外流、货币贬值,造成的直接影响就是本国内部的经济萧条。这样的结果,莫说苏牧,便是中原诸国任何一国的王主都是无法接受的。
“大元帅说的很对,此番或许真的是时候到了我们与夏朝宣战的时刻了。只是夏朝毕竟雄踞中原,实力最强。大元帅纵有用兵之才,此番用兵也需要谨慎才好。如何克敌制胜、占得先机,便成为此番我国攻伐夏朝的主旨所在。但不知其中斟酌,大元帅可有见解?”
闻听苏异所问,冉锓便既一笑。以此叩首,回应道:“大王无需忧虑,末将已有应对之法。只需依计而行,自可震慑夏朝之余,也能使夏朝再不敢正视我朝。我朝资源危机,亦可迎刃而解。”
苏牧点头,便问决策如何。
这正是“但为国策起刀兵,便有战略藏胸内”。预知冉锓战略布局怎样,两国交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540章 靖夏起兵
却说罗伊设计,以此引得夏朝与靖国由此不和。靖国上将军冉锓由此请命,便欲对夏朝用兵。靖国王主苏牧予以认同,但是对于大战战略仍旧有所见疑,故而便问其详。
冉锓道:“如今我国之势,虽然弱于夏朝,但也彼此只在伯仲之间。我朝既对夏朝用武,意在出其不意。以此便取夏朝之余,也该解了我国中应需方为上计。故而但以末将而论,此番兴兵,理当先取夏国边陲重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打夏国一个措手不及的同时,也可将其盛产棉布之地,尽数收于我国半途之中。以此之地作为根基,进可以谋夏朝全土。便是固守,亦可由此自足,不再便受夏朝所制。”
一语言毕,就此取来地图。便当着国中群臣的面,拔出剑锋点指其上。继续道:“夏朝东部边陲,一地名为西城,此地便是夏朝与我东部商务交际之枢纽虽在。西城虽小,干系重大。我军若先取此地,便可在此积草屯粮以为后用。更兼西城盛产棉布,正补我国所缺物资。以此震慑夏朝,也让吕戌知我靖国天威,不能轻易冒犯。”
苏牧闻言,点头称赞。由此决议,便令冉锓克日整军东进。
冉锓既得诏命,便在国中整顿军马。以上将秦霸先为先锋,便取骑兵精锐为前部,克日便取西城而去。冉锓自统大军于后,便与上将赢暨同行作为接应。秦霸先勇猛,既率骑兵到达,便既四面围城攻打。西城守将未曾设防,更兼冉锓兵出迅猛,因此不敌。不过旬日之功,城防便破。秦霸先一骑当先,便自冲入城内。太守欲逃不及,便被秦霸先斩于马下。由此西城陷落,版图划归靖国所有。冉锓以此作为据点,积草屯粮,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西城陷落,便有探马报入夏朝国中。王主吕戌闻讯,心中震惊。便聚朝臣于国内,以此商议抗击靖国之事。
少时朝臣集聚于内廷,吕戌便聚主位,以此告知群臣。言道:“自从前番南部诸国
变乱,靖国安分也有数年。今彼复出东夷而进,已取西城。此城虽小,干系重大。除了东部枢纽之外,还有大量棉布盛产。今冉锓起兵先取此处,足见其志非小。孤料国中用兵,寻常之将非他对手。唯有孤王亲往,方可破敌。若再迟疑,待得冉锓在西城养兵已毕,则必然再行图进。届时一路东进,便可直插我朝王都。到了那时,我国只怕便有倾覆之险。”
闻听吕戌所言,朝臣皆表意同。于是吕戌由此决议,便在国中集结人马,克日亲自统军直奔西城而去。
夏朝与靖国既有动作,探马便自报入北漠燕国之内。殷纣璃闻讯,大喜。急召群臣,言道:“前番大长老罗伊与孤王谋划,便以三月为期,言中原必使诸国用兵于夏朝。如今不过一月有余,靖国便已起兵攻下。似此看来,大长老果有奇才。今靖国与夏朝既已动了干戈,不知我朝是否也该予以响应?”
闻听殷纣璃所问,朝中群臣各有所见。有些主张响应,毕竟靖国已与北燕互为盟友。此番若是举兵,自然可以拉拢靖国加深彼此之间的深厚友谊不说,还可趁乱取利、同乱夏朝。另一支人马,仍旧秉承保守。便以北燕国内战事方平、不宜再起兵戈为由,以此便取守势、静观其变。双方各执一词,皆有道理。便在朝中争相不下,使得殷纣璃也不知作何抉择。
殷纣璃由此沉思,目光也随即集中到了罗伊的身上。但见此时的罗伊面露笑颜,自是一副胸有成竹般处事不惊的样子。殷纣璃由此洞悉,便知他心中早有决策。于是浅然一笑,便问罗伊建议若何。
罗伊出班,拱手道:“但以臣下之见,动即可、不动亦可。只要秉承主旨,便无差错。”
殷纣璃不解,问道:“却不知大长老口中的主旨,到底在于何处?”
罗伊道:“二国动兵,便可自损。靖国虽是我国盟友,但日后也必然是我国图霸中原的一颗绊脚石。如今我二国既有同
盟之义,大王便取兴兵做做样子又有何妨?一来做出响应,以此不负同盟之义。二者正好牵制夏朝,使吕戌但与冉锓,亦不敢全力应对。我国无需图进,只在边陲之地集结兵马、伺机而动,对夏朝做出威胁便好。若夏朝固守防备,我国便可不动。若夏朝疏于防范,便使我国有迹可循。届时变假为真,为时不晚。”
殷纣璃闻言,由此顿悟。当即传下将令,便使大元帅郭不疑故作姿态,以此便在各处集结军马,对夏朝北境守军时刻骚扰。郭不疑从其言,就此领命而去。殷纣璃以此满意,便退国中朝臣而去。
少时朝臣尽去,唯独罗伊仍旧立于当朝不退。殷纣璃见得,自知他便仍旧还有话说。于是便施礼数,就此将罗伊恭敬的请入内廷叙话。少时入了内廷,殷纣璃便先行使人为罗伊看座。待得罗伊安居,便问其中详细。
罗伊道:“如今夏朝与靖国虽然各自动兵,但微臣计划却并非只是如此。”
殷纣璃由此不解,便问道:“莫非大长老还有深谋?”
罗伊笑道:“事前微臣曾与大王有过三月之期,如今期限虽然未到便是靖国与夏朝各自动起干戈来,但其中琐事却与微臣和大王之间的立约尚有不同。大王虽然对此满意,但微臣却不敢便忘与大王当时承诺的事情。微臣承诺大王,三月之期便是中原诸国乱夏。今只靖国一处军马与夏国开战,微臣又岂能便说和大王兑现了承诺了呢?”
闻听罗伊所言,殷纣璃又惊又喜,笑道:“大长老果然智才,此番倒是孤王小看了你。既如此,大长老不知还要有何动作的?”
她以此询问,脸上也不禁露出兴奋般的喜悦。而面对殷纣璃的好奇,罗伊的脸上就只是浮现出一抹泰然自若般的自信笑容来。
这正是“虽使靖夏两相斗,仍有深谋暗里藏”。预知罗伊后计还有妙法怎样,中原变乱又当演变若何?且看下文。
第541章 使发西境
却说靖夏二国用兵,便在东部西城交锋。殷纣璃闻讯大喜,却不想罗伊设计并非只是如此而已。闻听罗伊所言,殷纣璃既惊又喜。心中兴奋之余,便问后计怎样设计。
罗伊道:“如今天下,诸国列分。诸国之中,便属夏朝最强。除了它之外,靖国地处东夷,便与西部元国实力不相上下。如今靖夏二国以此用兵,微臣又岂容得那元朝和我北燕王朝一样坐待其成的呢?此国虽然便处西境,也与我朝通好。但日后我燕国一旦谋得便出北境之路,此一国必然也是我大燕统一中原的大祸患。故而如今微臣设计,亦不可缺少了元国的介入才是。”
殷纣璃点头,笑道:“先生才智,孤王已有见识。今番利用我朝财富之利,以此谋得靖夏两国由此便动干戈。此等鬼才,绝非常人所能比及。只是目下元国情况,道不似与这两朝类似。它地处西境,国内所产便可自足。虽有或缺,却不似靖国那般过于依赖出口。更兼王主伯牯虽然年少,却有大才。此人极通政略,不似苏牧那般专攻人心洞悉。如今更有夏国叛将吾梓须辅佐,国中大事尽皆得当。先生想要让君臣和睦之国出兵加入乱夏之战,只恐不易。”
罗伊笑道:“此番微臣之计,正在于他君臣和睦。”
殷纣璃不解,罗伊也不明言。只做叩首,言说自己便有斟酌。殷纣璃闻言,便知罗伊心中自有设计。于是也不多问,自让罗伊行事去了。
罗伊既辞了殷纣璃,便开始了自己的又一份大计。他先花重金,在国中遍寻临摹高手。终得一人,名唤邹让,号‘妙手书生’。此人平生专爱书法字画,最善临摹。罗伊将他请入府中,以此收为门客。邹让欢喜,以此便为罗伊效力。
罗伊得了邹让,便让他模仿夏朝笔记,以此撰写一封密信。其中内容、措辞,尽皆斟酌。邹让既号‘妙手书生’,临摹仿写之功夫便是天下一绝。他大笔一挥,转瞬之间便已将密信写成。罗伊看了,大为欢喜。以
此重赏邹让之余,也选出府中一精悍士卒前来相见。
士卒入进,便拜罗伊。
罗伊令其起身,随后言道:“我今有一隐秘大事,便要托付于你。你且听我吩咐,不可便有半点儿的差池。一旦错了半分,只恐我大事尽废之余,你的性命却也难保。”
士卒闻言,便即叩首,以此许诺。罗伊见他机灵,也不见疑。就此密告吩咐,便使士卒扮做商客带着书信便往西境而去。
士卒既去,便依罗伊嘱托行事。出了北境,先到中原。待得一切准备就绪了,方自取路西境而进。既入西境,少时便踏足元国疆土。士卒扮做商客,便以密使自诩。就此便依照罗伊的吩咐,直接来到元国西都城身为大长老的吾梓须的府邸之前。
即到吾梓须府邸,便走后门而行。门隶拦阻,使人只说奉命送来书信。门隶不敢便放他入内,直入后堂报知吾梓须之道。吾梓须闻听信使到来,便即请入。待览毕了密信,便不禁心中一惊。原来书信中的内容,自是邹让临摹了吕戌手笔,以此便令吾梓须利用元国职权前往西城救援的。
吾梓须看毕,眉头不禁深锁。他心中见疑,不觉暗道:“中原之事,我尽了然。靖国虽然行动,但我家王主却也起兵。如今胜负未决之时,何以便令我在这时发兵相助的?”
他心中有此疑虑,便不觉上下打量来人。但见来人装扮虽然尽是中原模样,但言行举止却并非中原本地人士。故而心中疑惑之间,便既问道:“如此说,你便从中原来?”
使者来时早得罗伊嘱托,此番吾梓须所问,便在罗伊计划之中。但以罗伊的推算,此番他虽带着书信前来,但收到密信的吾梓须定然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的。唯有一番询问之后,才会斟酌而定。罗伊谋算于先,便将吾梓须或许要询问的问题全都猜测了个遍。以此嘱托使者,由此备得应急之需。
如今使者既闻吾梓须询问,便已心中了然。急忙拱手施礼
,回应道:“小人本是行脚商人,以此游历中原各地做些脚活生意的。若说受托于中原,倒是不假。若是大人言说小人来自中原,倒是有亏了些的。”
吾梓须了然,又问道:“既是行脚商人,便该做自己本活儿的买卖,何以专为送信的?”
使者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常理。有人出的好价钱,让小人走上一遭。小人正好也到西境贩盐,反正也要来的。就此多了笔不错的收入,以此贴补家用倒也是好的。”
吾梓须点头,复问道:“盐车何在,便不若引我去看。如今府中正自缺盐,若盐货给的好,便全数给你包了园儿,也免得你再辛苦的贩卖了。”
使者闻听,便依罗伊来时嘱托的那样,以此故作惊喜。言道:“小人车马便在府门,我引大人去了便是。大人放心,盐巴自都好货,便是某从中原择优而进。大人若是全都要了,价格自有优待。”
吾梓须点头,就此跟着使者来到门外。但见府门口处,却有一架小车停留在那里的。小车之上,骡马驮着的麻布袋子足有二十几只。罗伊见得,便举步上前。言道:“盐巴质量怎样,还需一看。”
使者道:“此事在理,便请大人随意查验。”
吾梓须点头,便随意取了一只布袋来看。但见麻布袋内,全都是上好的细盐。罗伊用手触碰,便知细盐起于中原夏地。若非如此,盐巴断然不会这么的精细。他心中了然,由此不疑。便道:“盐巴倒是好货,不如全都留下了吧。”
他一语出口,便随手掏了些银钱塞给了使者。
使者故作喜悦,便欲为吾梓须卸车。吾梓一怔,就此假扮出端倪。立即伸手制止,言道:“你且去吧,连同你的骡马车子,我全都要了。若是不够,再给你些银钱也罢。”
这正是“心中谨慎尤未止,岂容便有尺寸差”。预知吾梓须洞悉若何,看出端倪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第542章 慎言慎行
要说端倪,其实却也并无其他。只是吾梓须见那使者以此欣喜,便料他心中必有异样。车中口袋虽然尽是盐巴,为的便是以防万一。毕竟但凡有人卖货,不会顾及车马。故而吾梓须心中推测,便有迥异,只怕也会在车马之上。
他心料于此,故而便想连同车马也一并要了。
使者闻言,略有惊讶。言道:“大人要买小人盐巴,却要我车马作甚的?便是付了银钱,小人却还需指着车马输送货物的。今既至西境,便当在此觅得些好东西,在贩卖到别处。大人此番连同我车马全都收了,却让小人如何去做生意的?”
吾梓须闻言,心中更疑。便道:“车马等备,我元国也有。你的留下,我另多付你些银钱,你在我国中打造新的车马便用又有何妨?”
于是不等使者再度开口,便又取了一些银钱交到了他的手中。使者受了罗伊嘱托,只以此故作拦阻。如今既见了银钱,脸上便露出些许为难之色来。不禁叹道:“我做生意十年,头一次碰上大人这样的买家。既然骡马便在西境国中不少,大人为何非要便买了小人家的?莫非哄骗我,车马本不易寻得,却在这西境国中算得上是什么样的抢手货吗?”
吾梓须眉头微蹙,言道:“哪里那么多话说,给你钱你便拿着。大人我既然这样做,自是有属于我自己的道理。你这车马我看着喜欢,买了又能怎样。便在西境国中车马抢手,这给你的钱财也够你弥补了此番上货的损失了。”
但见吾梓须怒了,使者也觉得自己的戏份做得到了好处。于是面露畏惧不甘之色,倒不敢继续再说什么的。
既交割了货物,使者便要离去。吾梓须暗中观察使者态度,见他神色既拦阻,言道:“你且暂留府中片刻,我尚且有事嘱托你办。若办得好,还有赏钱。”
使者欣然许诺,便即暂留府中。
既安抚下了使者,吾梓须便使府内心腹便查车辆详细。府中家人以此细查,不多时便有汇报。言车辆并无异样,车上
二十多只口袋里除了细盐也并无其他之物。
闻听家人奏报,吾梓须这才全然放心。由此长长松了口气,言道:“似如此,此人倒当真是我家王主派来的人。如此密信既选择了他随驾送来,此人必然也自可信。”
吾梓须心想于此,便就此回书一封。待得写完,便再度唤来了使者,言道:“此信你且带去,就此交于委托你送信到我府中之人罢了。今代为往去,大人我也不会亏待了你的。”
一语出口,便第三次掏出了些银钱交于使者。使者故作喜色,自然许诺。由此拜辞,便离西都而去。
既离西都,使者便依照罗伊的吩咐,开始晓行夜宿。待确定了身后并无监视的人马之后,便立即骑乘快马便归北境以此复命。罗伊见得使者归,便询问其中诸事。使者不敢隐瞒,皆已实言相告。言道:“此番若非大长老算计于先,末将只恐不能回返。那吾梓须倒是心细得很,便有半点儿差池,他也不会信的。”
罗伊浅笑道:“他纵心细,也难料想我自算计在他之先。他既让你带来了回信,便将书信拿给我看。”
闻听罗伊所言,使者便奉书信上前。罗伊拆开信封,以此尽览书信之余,也不禁面露笑颜出来。言道:“但见书信,此番大事已成。你且退去,只待日后听调便是。”
使者从其言,就此而退,自然不在话下。
放下罗伊这边如何继续静观其变暂且不提,单道吾梓须既回了书信,便在心中策划自己的大计。如今夏朝与靖国在西城交锋,吕戌以此便邀自己引得元国人马前往助战。吾梓须深知吕戌用意,更兼冉锓极能用兵,故而吕戌邀他共举大事吾梓须并不疑惑。如今最困难的事情,就是当以何种言辞讨得起兵令箭。既能说服了伯牯,也能让他对自己不会有半点儿的起疑。
吾梓须由此深思,终得计谋。
既有了言辞,吾梓须便立即离府前往内廷。伯牯闻听吾梓须来见,便既请入。君臣二人由此便在内廷再度聚首,伯牯
便询问吾梓须此番来意。
吾梓须胸有成竹,早就构思好了言辞,故而先行叩首礼拜,之后便道:“如今天下,已然再起兵戈。夏朝与靖国便在西城交锋用武,不知此事大王可曾知晓了吗?”
伯牯点头,言道:“此事孤王也略有耳闻,但不知大长老为何向孤王就此提及了此事的呢?”
吾梓须道:“此事虽是夏朝与狼族交锋,但对于我元国来说却是大好的机会。微臣谋得一计,故而来见大王。”
伯牯闻言,喜道:“莫非大长老要在此时动兵,以此谋取夏朝吗?”
吾梓须摇头,言道:“非也。”
伯牯深思,复问道:“那便是转而东向,由此去取靖国?”
吾梓须又摇头,言道:“亦非也。”
伯牯这一次彻底糊涂了,便是详思多时,也不明白吾梓须到底用意若何。只道:“如今之时,夏朝与靖国二虎争斗。两国尽出精锐,国中势必各自空虚。大长老口中我大元机遇,无疑便是以此谋利而已。今既不攻夏,也不取靖。莫非并不用兵,以此另谋他图吗?”
吾梓须道:“大王分析,在于局势。臣之所见,在于得失。今靖夏用兵,彼此会猎于边防西城。此番正值交锋,彼此难下。我军若起兵攻其一,一国必倾兵而返反将锋锐向了我朝。但以微臣所见,非但不能谋利,反而还会将矛盾落在我们的头上。此于局势虽合,却有弊无利。今以此计行,只恐反为所误。”
伯牯点头,问道:“那么但以大长老之意,却当若何?”
吾梓须道:“此番二国用兵,我国机遇所在自当兵戈为先。只是所取何处,并非便攻二国之后,而是直向西都而去。”
“什么?!?去西都?!?”
闻听吾梓须所言,伯牯震惊。以此紧盯吾梓须,不知他作何决议。
这正是“但为己愿谋私利,且说君王便自行”。预知吾梓须劝言怎样,伯牯最终决断如何?且看下文。
第543章 战之所需
却说吾梓须去见伯牯,便要说动君王以谋己事。今番一语出口,便令伯牯倍感震惊。伯牯万万没想到,此番吾梓须口中所言的机遇,居然是剑锋所指而向两国就此兵戎交割之处。
“西城?!?大长老有没有谋算失误啊。如今的西城,可正是靖夏两国彼此兵戎相见的地方啊。大长老不发兵两国后方以此谋利也便罢了,岂可便率我军前往此番最危险之地?似此行事,便与送羊而入虎口又有何异?”
吾梓须大笑,言道:“西城之地,兵戈交替。看似凶险,实则最安。如今夏朝势强,靖国国力虽然弱于夏朝,却与夏朝只在伯仲之间。我若突袭其后,两国必然其一回返而救。我国若选择东进前往西城,两国见势必然对我国之兵予以拉拢。毕竟我国相助哪一国,哪一国便有了胜利的保障。届时具体我国相助何方,只看二国具体开价怎样便好。借助两国用兵,我朝取以私利。而后便与一朝合兵,作为外援并力合击另一朝。如此行事,既可保得万全,也必然使得靖夏二国其中之一受到挫折。介于此战,我国便可一跃成为中原鼎足之势中的第二大强国。以此作为契机,岂不远胜攻彼后方之策反而引来麻烦要更加实惠得多的吗?”
吾梓须一番言论出口,伯牯由此顿悟。他以此静思,不觉点头赞许,言道:“先生之策,倒是可行。其中深远所见,却是比孤王看的更透彻些的。只是如何举事,先生还需临当机变才好。”
吾梓须道:“临当机变,自是最重。故而此番微臣便要向大王讨的一支令箭,以此发兵国中而去。期间行事,正好也有斟酌。只是不知大王对于微臣之见,是否能够选择听从的。”
伯牯道:“先生既为国中柱石,孤王复有何疑。今计划已定,便当速行。”
于是当即传令下去,加封吾梓须为元帅。即刻在国中点军,克日便率国卫府诸将一并便发西城而去。
闻听诏命,吾梓须便既叩首领受。他明着是为元国
,实则便为自己私利讨得合法出兵因由。二国并相争夺只是他向伯牯的说辞而已,吾梓须对此也早已在心中打定了主意。那便是自己率领大军到达战场之日,便无论靖国如何拉拢自己,自己率领的元国大军都要和夏朝站在一起。至于后事如何,他倒是没有隐瞒伯牯。只要自己能够和吕戌合兵共败靖国,那么在保全了夏朝的同时,也会就此大幅度的削弱靖国的实力。届时夏朝危机既解,而自己也正好借助立功之名洗刷了原本的嫌疑。非但如此,元国也会因为此次战役一跃成为仅此夏朝的中原第二大国。了却了心事不提,还可以在事后受到身为元国王主伯牯的封赏,以此更加坐实自己身在元国的权臣地位。
此番决议,可谓一举多得。而对于其中的谋算,吾梓须也早已铭刻于心、烂熟于胸。至少对于自己来讲,绝对是一笔有赢无亏的绝佳买卖。
他算计如此,以此自恃高明。却不想自己此番的行事用计,完全没有逃过身处北境燕国之中的大长老罗伊的算计。自从收到吾梓须带给吕戌的书信之后,他便在静观其变的态势之下开始谋算开了自己挑拨大计的下一步计划。
“听说了吗?元国此时内部已经有了动作了。”
这一日,殷纣璃得到了消息,便以邀请罗伊内院弈棋为名将他请入深宫之中。她明着是要罗伊陪自己下棋以尽偶得般的雅兴,实则在得知了元国四处召集军马并且准备出征消息的同时,自己也对罗伊下一步的计划更加充满了好奇。
虽然殷纣璃很清楚,罗伊此时并不想对自己便明实言。但殷纣璃心中的好奇,还是让她完全控制不住的想要彻底弄清楚罗伊的全盘计划。
“老实说,先生的才智可真的是旷古烁今。孤王曾经初见额驸靖之的时候,就觉得靖之已经算是当世奇才、够聪明了。如今但见先生之智,几乎颠覆了孤王心中对于才智之士原本的狭隘。”
听着殷纣璃对于自己的赞许,罗伊就只是在充满专注
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微笑。他以此落子棋盘,便将殷纣璃的棋路走势彻底封锁了住。
“呀,先生真乃当世弈棋方面的绝顶高手啊。孤王自恃便在弈棋上多有造诣,却不想如今在先生面前竟遭遇了如此惨败。由此可见,孤王所持的棋路,还是和天下弈棋方面的顶级高手相差甚远啊。”
“甚远吗?呵呵,若以微臣而论,大王所言倒也未必如此。大王所以便遇微臣遭此惨败,只怕并非棋艺不及之过,倒是大王心中有事、以此影响了正常的发挥罢了。”
罗伊面带笑容,便已言语看破玄机。
殷纣璃浅然而笑,就此放下手中落子,问道:“先生之计,如今已然大成。今靖夏交兵于西城之余,元国也有动作。但以先生所见,不知元国此番来战又当相助靖夏何人?”
罗伊笑道:“他助谁人,不在微臣计划之内。微臣要做的大事,也与他相助谁人并无相干。今吾梓须既有举动,无论届时助谁,微臣都定然选择依计行事并以此而成大功无疑。”
殷纣璃不解其意,只蹙眉问道:“先生之计,莫非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他处吗?今靖夏交兵,先生故引元国相助,其意主旨应该是在利用两国之力由此削弱一国。或令夏元合击攻靖,亦或迫得靖元互为连理以此破夏。除此之外,莫非另有他图?”
罗伊道:“若连二破其一,只是便让一国受挫。便是其一受挫,中原霸主席位不过也只是夏、靖、元三家轮换罢了。此等轮换交替,与我北燕并无关联。故而但以微臣所见,此番想让我北燕从中获取到最大的利益,便只有此令他三家各受其害。唯有如此,我北燕按兵不动之下方可一跃而定中原大国之势。”
殷纣璃释然,但对于罗伊的具体行动计划仍旧不能洞悉。
这正是“心有疑虑故设问,得来天机仍难猜”。预知罗伊具体设计怎样,夏、靖、元三国又当举动若何?且看下文。
第544章 密信传告
却说罗伊事成,终究引得元国吾梓须竟也乘势起兵。殷纣璃不解罗伊心中用计怎样,故而便在内廷设下棋局一探究竟。罗伊聪慧,洞悉殷纣璃之意。以此相告大局,便明此番用计意图。
殷纣璃虽得罗伊意图心思,却仍旧不能洞悉他如何举动。再问之时,罗伊已然不言。殷纣璃知道他心中自有谋划,也便不再多问了。罗伊由此落子,便在棋局中以压倒之势胜了殷纣璃。殷纣璃虽然棋局遭败,却对罗伊由此更加看重。君臣二人由此再谈多时,便既各自散去了。
待辞了殷纣璃归于自家府中,罗伊便开始了自己计划的下一步执行方略。
他再度唤来邹让,并使他二次临摹仿写,当下又起一书。待得书信仿毕,便遣之前使者复来,再行嘱托。既受恩命,使者便又往去。以此离了北境王都,再取西境而进。
当他再度来到元国之后,吾梓须已经奉命领兵东进而去。使者探明了此事,便按照罗伊的嘱托将此番书信有意识的错下到位于吾梓须临旁的元国长老府中。此长老名唤鸫煜,看似便是吾梓须国卫府下属之臣。平日行事谨慎,但其实便是王主伯牯为了防止吾梓须而安插在他身边的一名卧底人员罢了。
此人的任命,起源于市井流言之后。虽然吾梓须以言辞说动了伯牯并且消除了原本伯牯对于自己的猜忌之心,但却也让伯牯对他不得不暗加地方。他以此加封鸫煜,更以国卫府副手便赐府邸与吾梓须相邻。为得就是以此随时监视吾梓须,避免意外的发生。
伯牯的用心怎样,吾梓须自然清楚。而随着鸫煜的任命,消息传到北境之后,身为北燕大长老的罗伊自然也洞悉明察了此事。鸫煜如今在元国境内充当的身份如何,他心中一样了然。故而此番用计,看似是要让吾梓须兵临东境而助夏朝共击靖国冉锓,实则只是单纯的为了调虎离山。罗伊心中很清楚,吾梓须为人处世非常
的谨言慎行。只要他待在王都一刻,便不会轻易的露出了马脚来的。同时他位列元国重臣,以此暗助夏朝。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便只有先将吾梓须除去。一者断了夏朝在元国的一条臂膀,另一面便可借此机会引得元国内部政变,就此而为北燕的崛起谋取生路。
他用心如此,可惜吾梓须千算万算,终究难避此祸。使者既有书信错下,鸫煜很快就收到了书信。使者借机遁去,而得到了书信的鸫煜无疑如获至宝。自从自己得到加封,便素来无有成就报于伯牯。如今书信错下而来,对他来讲便犹如天降福音无二。鸫煜立即驱车进宫,以此拜见伯牯并且呈上密信。
伯牯但见书信,心中愕然。加之昔日流言起于市井之事,此番更加让伯牯对于吾梓须疑惑更深。
“好个吾梓须,我这般待他,他居然暗通夏朝。”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但脸上却还是一副近乎平静般的姿态。
伯牯虽然年轻,但毕竟为人老成练达。此番书信是否为真,还无定论。便就是真,以此调回吾梓须,只怕吾梓须也会强加辩驳。
鸫煜看出伯牯的心意,便上谏道:“此封密信,微臣也在来时看过。但见书中所言,只怕吾梓须与夏国通信亦非朝夕之功。此番大王欲取他通敌罪证,不妨便到他府中探个详细。但以微臣所见,必有斩获无疑。届时谋得了证物,给他定罪也免得朝臣便有非议才是。”
伯牯点头,从其言。当即唤来心腹穆侑俭,便取吾梓须府邸中一探究竟。
穆侑俭既得诏命,便既行事。以此取路吾梓须府邸之中一番搜寻,果然谋得了他数次与夏朝吕戌之间的互通书信。原来每一次与吕戌的书信,吾梓须都没有销毁。毕竟伯牯对于自己素来倍加信任,故而他也只是将书信暗藏于自己的府中密室暗格之中。让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此番刚刚率军而离西都,国中便出了这样
的事情。
却说伯牯由此谋得了吾梓须通谋夏国的罪证,心中焦虑万分。如今他最为担忧的,就是吾梓须毕竟已经奉命而去。便是此番自己将他召回,吾梓须的手中也掌握着极大地兵权。更兼国中人才汇聚的地方便是吾梓须所掌握的国卫府,经过多年的发展,国卫府的势力也已经在自己的国家之内举足轻重。但凡国卫府幕下之臣,基本都是罗伊的心腹。此番随军出征而去者,尽都是能征惯战之将。一旦事情败露了,只怕届时吾梓须反戈一击,倒是身为王主的自己要受迫害。故而此番伯牯虽然已经通晓了其中的缘故怎样,却也不敢就这么轻易的妄加行动。
伯牯心有所思,而取得了罪证的鸫煜无疑在此时兴奋不已。
毕竟自己虽然职权是在于暗查吾梓须,但国中的官职却无疑是国卫府的第二掌舵人。一旦吾梓须罪证确实遭到伯牯的处置,那么自己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接管国卫府由此谋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
他由此私心,便生怕伯牯心有芥蒂,反而不对吾梓须动手。但见伯牯一脸为难,急忙便问其中详细。
伯牯叹道:“罪证虽全,但吾梓须毕竟手握重权。如今东去,手中更加掌握重兵。更兼国卫府之人都是他的心腹,哪个不是能征惯战之将。孤王纵有扫除奸佞之心,此番却也投鼠忌器啊。吾梓须纵然可怕,但他所掌握的国卫府诸将更加令孤王有所忌惮。孤王以此难寻万全之策,故而不敢轻易举动。”
鸫煜闻言,心中已是了然。以此静思少时,便自心中有计。就此淡然一笑,便与伯牯道:“如今大王欲除吾梓须叛臣,微臣倒有一计奉上。只是不知可否,还请大王予以定夺。”
伯牯大喜,以此便问其计若何。
这正是“内患在侧君堪忧,安**心臣用力”。预知鸫煜用计怎样,吾梓须命运若何?且看下文。
第545章 诏发驷马
却说罗伊密书设计,以此便令伯牯洞悉了吾梓须身为夏朝间谍的隐匿身份。伯牯既有得知,便有除去吾梓须之意。然而如今吾梓须毕竟手握大权,更兼此番引兵在外手中还握重兵。纵然伯牯便有除他之心,可终究还是投鼠忌器。正自没有主意之时,鸫煜便有计谋奉上。
伯牯闻言,大喜。于是就此请教,询问计谋如何。
鸫煜道:“吾梓须在外,毕竟方自离朝不远。大军由此东去,必然经过我国边陲要塞驷马城。今驷马城守将靳驰、孟奔二将,无一不是大王心腹重臣。大王既要覆灭吾梓须,便可快马遣使受计于他二人便好。届时只待吾梓须引大军经过驷马城之时,只在暗中动手。只要擒下了吾梓须、收缴了兵权,则可便将大王诏命就地传于国卫府诸将去看。臣料吾梓须虽然暗通夏朝,但国卫府诸将必然不知其情。届时吾梓须既死,诸将又见大王诏命。心中纵有疑惑,试问又有何人可投?以此谋事,可保万全。”
伯牯点头,言道:“此计若成,也免了我国中自家人的干戈。毕竟吾梓须虽然有罪,但国卫府诸将全是我元国尽忠属臣。纵然效力于吾梓须,毕竟都以国事为先。若能以此收降了众人复为朝廷效力,倒是对孤王王霸之业来说,也算是莫大的助力啊。”
鸫煜拱手,言道:“大王所言极是,此番宜当速行,免得日后萌生了变故。”
伯牯从其言,便自写下诏命,以朝中密使快马便抄小路而进。以此先到边陲驷马城,传报诸事。
如今驷马城守将,正是靳驰、孟奔二人。二人早期便在国中,深得伯牯信任。既闻朝中密使到来,便自引入来见。使者由此赋予二人诏命,二人接诏之余,也不禁心有余悸。
待得使人退去,二人便在密室共议决策。
孟奔道:“大长老素来于国有功,更兼与大王相融以沫,此事不知缘起何处?”
靳驰道:“莫说将军,某也因此疑惑。只是大王诏命已下,我
等既是国中之将焉有不尊之理?还需设法擒了大长老去见大王,待得万事查清了也免得便生误会的。”
孟奔点头,言道:“将军所言极是,只是大长老素有谋略。如今奉召出征,更兼手中握有重兵。但以你我二人之力,莫说将他设法擒下,便是不在乎那么许多只怕也不容易成事的。试想国卫府何等厉害,目下诸将无一不是我元国才俊汇集。我等想要谋了他们,只怕不易。”
靳驰叹道:“某也为此忧虑,不知可有妙法寻觅?”
孟奔道:“若以我二人之智,只恐谋得决策困难。今末将闻听在我驷马城有一隐士闲居,此人名唤衍畲,为人素有智谋。只因前朝国主直谏,故而便遭贬官厄运。以此但居城内,已有二十载。今我兄弟有难,若得此人出山相助,料定拿下吾梓须不难。”
靳驰大喜,言道:“此人之名,某也有所耳闻。论及才智,只怕不在大长老之下。只因前朝国主有命,言既贬官终身不可再行录用。故而国卫府招贤纳士,此人才未效力国家。如今你我请他相助,定然可解危难无疑。”
二人既达成了共识,便立即行动去见衍畲。少时见了面,二人便向衍畲道明此番来意。
衍畲捻髯思量,便道:“此事要办,倒也不难。待得吾梓须到日,二位将军便可亲自出城,以劳军为名将吾梓须请入城中。城内设下酒宴,以此便令吾梓须与国卫府诸将分席而坐。只待他离了诸将,便不足为虑。届时就地而擒,岂在话下?”
孟奔问道:“此计虽好,然国卫府诸将若是闻讯来救,我等又当如何?”
衍畲道:“既来赴宴,便当屯大军于城外。二位将军可提前准备,只暗藏军马于廊下。国卫府诸将既来,便可就地而擒。虽然他们各个悍勇,却也不会想到二位将军之间的谋划之策。届时二位将军再展示了大王下达的诏命,老夫料定国卫府诸将必然不敢轻易造次。二公擒了众人、收了兵权,只将众人再度送回国中大王驾
前。具体如何决断,那时便与二公无关矣。”
闻听衍畲所言,二将顿悟。以此叩首拜谢之间,便请辞去。衍畲与其子衍不钰亲自送行,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站在衍畲身边的衍不钰也不禁面露难色。
衍不钰问道:“父亲当真便要相助此二人捉拿大长老的吗?父亲难不成忘了,曾经国卫府在国中招贤纳士之时,父亲与大长老相融以沫的场景了吗?”
衍不钰一语出口,衍畲便不禁一声叹息。
原来昔日国卫府招贤纳士之时,吾梓须便已听闻衍畲之名。当时的衍畲,还在国都居住。吾梓须亲自去见衍畲,与衍畲相谈甚欢、彼此互为挚友。吾梓须深知衍畲之才,便要将他录用道国卫府中。以此上谏伯牯,欲废元国先王法令。伯牯虽然也知衍畲之才,但祖宗遗训不敢便破。吾梓须不肯,便多番为了衍畲寻求办法,甚至招来国中众臣的一并弹劾。
那时候的吾梓须,还不是现在这般在朝中地位根深蒂固的。为了衍畲,吾梓须险些被伯牯迫于形势的废了大权。衍畲闻听此事,心中感动非常。又心疼吾梓须,故而隐遁离去,便到驷马城居住。临去时给吾梓须留下一封书信,便诉衷肠。吾梓须感动至深,这才罢了为衍畲请命的心思。
“转眼一晃,时光荏苒已过数年。曾经友谊历历在目,为父又岂能忘却。”
闻听儿子所言,不禁勾起衍畲不少美好的回忆。
衍不钰道:“父亲既然还记得与大长老昔日的友谊,如今有人要害大长老,父亲又岂能以此反助他人的?”
衍畲道:“我不为他二人谋计,此二人必然疑我。今有设计,此二人自然对我不疑。今大长老既然起兵,只怕不日便会到来驷马城。你且率先前去通报,我在城中予以响应。届时内外夹攻,先取二贼。”
这正是“自诩谋得贤臣助,焉知始末反于人”。预知衍畲谋划怎样,吾梓须闻报决计若何?且看下文。
第546章 荒庙拜神
却说衍畲既有决策,便令其子衍不钰出城快马去见吾梓须传报消息。
放下衍不钰一路驰骋不提,单道吾梓须奉命兴兵而去。大军沿途去路大道而进,以国卫府诸将共相辅弼。眼看便到元国边陲,吾梓须却忽然心神不宁。诸将闻讯,皆来探望。正值军中医官诊病已毕,崇楼与诸将正好赶上,便寻医官探问病情。
医官道:“大长老但为国事操劳,又欠歇息,故而生病。今已开下安神药方,只要饮食起居规律,便可无恙。”
闻听医官所言,诸将这才放心。由此同来相见吾梓须,吾梓须便在营中与诸人相会。诸人但见吾梓须却无病态,心中宽慰。叙谈少时,也便各自请辞退去了。
诸人尽退,唯有崇楼久坐不去。
吾梓须疑惑,便问其中缘故。
崇楼道:“我观大人虽无病态,面上却有忧虑疑云。当着众人的面不便细说,故而等了诸将退去之时,也好问个详细的。”
闻听崇楼所言,吾梓须不禁一声叹息,言道:“自从此番出征以来,我便日夜心神不宁。不知怎的,总感觉要出大事。具体为何,便是我自己,也都全然说不清楚的。”
崇楼闻讯,心中了然。沉思少时,便道:“末将听闻此地不远有一山,其山中便有寺庙一座。庙中主持和尚,堪比神人。平日施浮水救人,堪比神妙。更测天机,能探凶吉。但凡有观,无一不应。百里乡民,无不将他奉若神明。今大人既然心有预感,何不便去请那和尚一看究竟的?”
吾梓须闻言,便既许诺。当即停了军马,将军中琐事尽数交割到了大将袁不屈的手中。之后略备礼物,就此带着崇楼、恭肆以及十余随从,便取山路而向古庙进发。
既至古庙,山门便自大开。
吾梓须见得此状,心中不免略有惊疑,言道:“此番古庙不见香客,山门何故由此洞开?”
身边诸将亦感疑惑,尚且不及询问,大门之内已然走出一个小和尚来
。但见吾梓须等人,便既合十双手深施一礼。言道:“师父言今日必有贵客到来,特此便命小僧在此迎候。尊驾既到,便请入内奉茶。”
吾梓须闻言,不禁面露惊色,问道:“何人告知我等今日便来?”
和尚不应,只做含笑。双手合十之间,便已请一行人便到内院奉茶。
不过多时,一老僧入进。吾梓须上下打量,但见老僧须发皆白,然而却仍旧生得闭目童颜。既似已经年过百岁,又似还是个少年人。心中惊叹之余,便自起身拱手施礼。
老僧见得,便以双手合十还礼,笑道:“早知今日贵人到此,故而老衲便在寺中净香铺道,等候多时?”
吾梓须不敢怠慢,便问道:“高僧何以便知我等今日到此?”
老僧含笑道:“天机如是,但请莫问。若肯信任,便请独自随我后堂叙谈。”
崇楼闻言,恐有变故,正欲上前,吾梓须却伸手将他拦住。再度向老僧施礼,言道:“高僧既有所请,自当相随。”
一语出口,便转过身去与崇楼道:“高僧既有所言,必有用意。尔等且在此等候,我今去去便来。”
崇楼闻言不疑,再度坐了下去。吾梓须安顿了众人,便随着老僧便入后堂。既入后堂,方知老僧早已备好了香茶。
待得二人稳便,吾梓须便道:“高僧既然算到我等会在今日到来,只怕如今我等来意,高僧也已尽知了吧?”
老僧闻言,双手合十而笑道:“万事自有因果,不是不报,时机未到而已。先生犹有智才,心系国事。以此烦忧,故而得病。今何不便随老衲留在寺中,早晚参研禅道,以乐天年?”
吾梓须苦笑道:“高僧既知吾人心系国事,便又如何却在寺中闲居?今我年方不过三十,正当进取。纵然才疏智短,亦不敢负平生丈夫之名。”
老僧一声叹息,言道:“尽取自好,只是世间万事不可太过执着。君之才智堪比世间文章,虽令人心旷神怡,
却终究难逃大火之患。待得火起之时,只怕再怎妙绝的文章,也都要付之一炬了。”
吾梓须闻言,心中大为不解。再问详细之时,老僧已然口念佛号闭目不答。正值此时,忽听后堂门外崇楼呼唤之声。原来自从吾梓须与老僧去后,他便不能尽数放心。故而由此而来,只为护得吾梓须一身周全。
吾梓须知他用意,也不激怒。只以言辞做了回复,便让崇楼由此安心。崇楼退下,便言只在外廷等候。待得去了,吾梓须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淡然般的笑容来。
他缓缓松了口气,复与老僧道:“高僧世外高人,然而世俗之事却未必上天注定。吾人年少,不通修禅之妙法。虽不敢逆天,却也不能完全顺应天道。一路走来,只信万事事在人为而已。今有身边诸将,以此便为知己。纵居于红尘波涛之中,亦可团结一心自处无恙。”
老僧道:“红尘波涛不能预知,今尚风平浪静,岂知早已暗潮汹涌。尘世福祸自有相依,今日知己未必不会便在明日反目。”
吾梓须闻言,心中不悦。然而但见老僧周身仙风,却也不敢便有得罪。只道:“仙师之言,某自记下了。待有来日向佛之时,必来贵寺与仙师再论禅道。”
一语言毕,便既起身。老僧见了,也不挽留。以此随后相送,便既出了后堂而至前厅。诸将但见吾梓须出来,便既各自起身相迎。吾梓须见了诸将,便与老僧告辞。老僧双手合十,便亲自将他一行人送到了山门口。
吾梓须见老僧礼数,也便回身施礼,言道:“天气多变,不敢便劳仙师远送。”
老僧道:“先生既然仍旧留恋红尘,便自有道理。老僧不才,且送先生一句话。还望先生谨记,日后自有妙用。”
吾梓须闻言,便与老僧再度施礼。以此恭听教诲,自然不在话下。
这正是“山中禅寺得遇仙,彼此秉承各不同”。预知老僧临别教诲怎样,吾梓须又当处事若何?且看下文。
第547章 夜雪驷马
却说吾梓须率领大军途行半路,忽然心神不安。以此便依部下大将崇楼之见,就此山中感神。既到山中便见寺中一主持老僧,老僧探问天机,竟然提前知道吾梓须等人要来。更兼吾梓须并未开口,老僧便已知他此番来意。
吾梓须心中虽然惊奇,但与老僧一番谈论才发现与他秉承的道路各有不同。吾梓须因此不听老僧之言,便要率众离去。老僧亲自送众人到了山门口,对于吾梓须似乎仍旧放不下心。故而临别之时,便要以一言相送。吾梓须知道老僧是位难得的世外高人,虽然与自己秉承的理念有所不同,但对于老僧还是比较敬重的。因此再度拱手,以此恭听老僧临别教诲。
老僧道:“先生秉承之道,虽与老僧不同。今既然不肯留下,切记老僧一言。万事不可专断,当弃则弃。亦不可执着太深,毕竟福祸相依,往往只在一念之差。世间万物,有舍方能有得。若大事面前不肯便舍,得必成失矣。”
闻听老僧所言,吾梓须心中大为不解。崇楼以此详问,老僧只是口念佛号双手合十不答。吾梓须见势,也不执着。就此别了老僧,便与诸将下山离去。
崇楼不解,问道:“适才仙师之言,不知是何用意?”
吾梓须摇头,言道:“他用意几何,我亦不曾了然。”
恭肆道:“我观此老僧,便是通晓天机之人。今既有言,必有深意。大人既然取道于此,何不便向他问个清楚了的。以此避祸谋吉,岂非上策?”
吾梓须摆手,言道:“适才内堂叙谈,已知此人大才。只是秉承之道趋于无为而治,便与我大为不合。他修得禅意,便遵天道。故而适才纵有深意之言,亦未询问与他。”
崇楼道:“秉承之道怎样,权且不论。仙师既有通天之能,大人何不礼敬?”
吾梓须道:“非我不施礼敬之道,只是万事不可强求。你既问了他不作答,我也便不想让他太过为难了去。”
一语出口,便自下山。崇楼、恭肆二人面面相觑,却也只得跟随。
待到了黄昏,一行人便行半
路。忽逢大风雪,前路不可便行。
恭肆见势,便又与吾梓须道:“视之初秋,哪里来得风雪。只怕天意示警,便要我等回去的。正好适才老僧批语未解,何不复归问之?”
吾梓须道:“此人与我不合,不便再去叨扰。今沿途也有人家,可便寻了借宿一宿,明日再行便是。”
众人见吾梓须坚持,也便不好再说什么。就此寻了一处人家住下,以此暂避风雪,自然不在话下。
他们这边被风雪困了不能归去不提,单道衍畲之子衍不钰奉了父命快马来到吾梓须大营前来传报。黄昏风雪虽起,但他也已赶在黄昏之前到达了军营。此时元**营之中的主事者,便是国卫府的上将袁不屈、范无期二人。
二人虽是国卫府之将,却也见过衍畲与衍畲之子衍不钰的。毕竟曾经国卫府招贤纳士,他们也在府中效力。期间衍畲与吾梓须感情怎样,他们也都心中了然。
既见衍不钰来,便既将他接入军中待若上宾。
一番客套已毕,衍不钰便知吾梓须拜寺未归。介于情势紧急的缘故,如今只得将诸事尽告与袁不屈与范无期此二人知晓。
范无期闻讯,大怒道:“这两个贼子,好生大胆。居然胆敢暗中设计,以此便谋朝廷大臣?”
衍不钰道:“此事并非二人之谋,实是奉了元王伯牯之意。”
范无期道:“伯牯小儿,定然也是受了奸臣的挑唆。想我国卫府自从成立以来,素来有功于社稷。今方离国而去,不想便遭这等冷遇。此番若是不给他们些震慑,料定朝堂之中便无安宁的。”
袁不屈也有此意,便与衍不钰道:“公且先去,以此代为回报衍畲先生。便说我二人不日便到,且让先生届时便于城中响应便了。”
衍不钰应之,就此快马冒着风雪离去通报,自然不在话下。
待到夜晚,袁不屈便与范无期先率一军而至驷马城下。以此挑起元国东征战旗,便施拜望。城头守军见了,立即传报靳驰、孟奔二将知晓。二将以此登楼,果见吾梓须帅旗,因此不疑
。当下便按照衍畲事前的嘱托,就此率领大军出城相迎。方自出得城关,袁不屈与范无期便率大军忽然发难。当下三路合围,以此困住二将。
二将见势,惊呼道:“这是为何,我二人只来为东征大军前来接风的。”
袁不屈纵马而出,喝道:“二贼匹夫,岂敢心怀奸诈,便欲谋害国中大臣?今事已败,还不下马就缚,更待何时?”
二人闻言,尽皆大惊。正要退回城中之时,身后城门已自关闭。心中惊疑之间,但见衍畲之子衍不钰便已居于城头。
二将惊呼,衍不钰便与二人道:“此番我已将王主密信之事,尽告于袁不屈将军等人知晓了。二公若有回心之意,不若速降,以此却也免得自家之人就此伤了和气的。”
二将闻言,尽皆大怒。便以手中兵刃点指城头衍不钰,破口大骂道:“衍不钰逆贼,使我二人陷此窘境。今番我二人,只要你死的。”
一语方出,袁不屈便既纵马疾驰而来。但见二人,便既手起刀落。衍不钰在城头看得清楚,正欲阻止,却已不及。寒光闪处,二人尽皆授首落马。
衍不钰顿足哀叹,言道:“袁将军之刀,何其快也。”
又见木已成舟,便既衔口不言。
待到次日,风雪骤止。吾梓须与崇楼、恭肆二人回了大营,却不见袁不屈与范无期。心中疑惑之间,便既询问其中琐事。军卒回应,昨日驷马城便有大人故交之子来见。袁、范二将,便也在之后率先去了驷马城。具体所为何事,倒是不知。
吾梓须闻讯,方知衍畲父子就在驷马城。心中欢喜之余,便率大军而进。
待到晌午,便至城下。衍畲闻之,便携其子衍不钰随同袁不屈一并出迎。如今时别数年又见故友,吾梓须自是发自肺腑般的欢喜。然而故友二人见了面,衍畲的脸上却是一副愁容般的姿态。
吾梓须心中疑惑,便问其故。
这正是“心中喜得故友见,难料便有事端生”。预知吾梓须闻讯态度怎样,抉择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548章 祸起萧墙
却说袁不屈杀了驷马城守将二人,吾梓须次日便与崇楼等亲自来到驷马城下。但与几人相见,本是庆幸就别故友重逢。然而在老友衍畲的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儿的喜悦。吾梓须洞悉其中必有事故,便问其中缘故怎样。
闻听吾梓须询问,衍畲不知如何回答。袁不屈便上前拱手,回应道:“正欲汇报大人,驷马城守将二人欲谋害大人。幸得衍畲大人遣子报信,故此二贼已于昨夜被某临阵尽数击斩。”
吾梓须大惊,问道:“二将职责不过守城,焉敢如此?”
衍畲道:“并非二将本意,实是受了伯牯之命。”
吾梓须顿悟,心中黯然。沉默少时,便又与袁不屈问道:“你既在此,范无期如今为何不在?”
袁不屈道:“范将军要杀二将全家,已自先去了。”
吾梓须大怒道:“尔等闯下滔天大祸矣。”
一语出口,便纵马直入城中。诸将随行,便也入驻驷马城内。方至城内,正面就逢范无期。范无期方自杀了二将家小,就此前来报功。吾梓须大怒,范无期受到威慑,当即跪倒在地。吾梓须怒视范无期,用手点指之间,竟气得不知做何言语。
崇楼见势,便来劝解,言道:“该杀的杀矣,不该杀的亦杀矣。事已至此,大人不必忧之太过。”
吾梓须道:“何人杀的,何人杀不得?此二将乃大王心服,以此便受重任,驻守边关。此国中之臣尽知之事,他二人难道不晓得的吗?”
范无期不服,言道:“便既知晓,又能怎样?此二人行凶于先,难道末将能眼看着他二人奸计得逞的吗?大人身兼国中大权,我诸将亦素有奇功立于社稷。如今大王受了蒙蔽,便要以此谋害大人。我二人不过处置作乱二将罢了,杀便杀了,却又为何这般顾及?以此行事,岂非寒了我诸将护主之心?”
吾梓须怒道:“此等大事,焉能不顾及的?如今情势发展如此,皆在大王猜忌于我所致。你二人不杀他二将便好,杀了岂非便向大王证明我确有通敌
之罪了吗?若大王以此问罪,我等岂非百口莫辩?”
吾梓须一语出口,二将方自顿悟。
袁不屈一声叹息,言道:“人是某杀得,大王问起之时,末将自当领罪便是。断然不会连累大人,随我共同受罚。大不了我偿他二人之命,也便是了。”
范无期亦起身,言道:“杀此二人,也自算得某一份。大王问及,甘愿同罪,绝不连累大人。”
但见二人齐心,吾梓须心中自有所料。
回想庙宇中的老僧言语,此番倒有些许的领悟。自己自从出征之日起,便心神不宁。如今见得,只怕国中必有变故。伯牯素来对自己极为亲近,更兼为人老成练达,如果不是掌握了自己充分的罪证,断然也不会这样行事的。既然选择这样行事,只怕便不会单纯的只是受了蒙蔽这么简单的。
吾梓须心料于此,也不禁暗中自寻思量。
回想自己曾经便受王命之日,一路走来着实不易。如今自己的身份竟然被伯牯识破了,只怕元国已无自己的容身之地。此番正好出征在外,更兼手中握有兵权,国卫府诸将多有随同而行。如今机会成熟,更有伯牯说辞。便是自己借着机会逃离元国再归夏朝,身边诸将也不会怀疑到自己的。只不过这样行事,自己在元国多年建立的大业只怕也会以此尽废。吾梓须因此心有不甘便不忍自己的宏图大业就这样一举而弃。
“伯牯小儿不仁,我又何必对他怀有情谊。如今他既然已经洞悉了我的身份,我便断然不能轻易的放过了他。更兼我如今还有诸将相助,手中握有重兵。若躯师回返,以勤王扫除内廷奸诈为名,必然得到部下诸将的倾力响应。届时一举而克西都,便可对伯牯实施‘奉王道以令不臣’之策。以此元国尽在我之掌控,岂非好过带领诸将去投夏国去见王上要来的光辉些吗?”
他心中由此打算,便一声叹息之间,伸手搀扶起了跪倒在自己面前的袁不屈与范无期二人。言道:“我与二公相交多年,岂不知你二人耿直般的脾气。如今行事虽然鲁莽了
些,但毕竟是出于对我的守护。二公既对我如此,吾梓须又如何便让二公亲冒矢石之险?但凡有罪,我等一并承担。眼下先解决了我国中的后顾之忧,届时再取东进未迟。”
既有决策,便既使崇楼召集全军。吾梓须亲自登楼,以此将伯牯密诏告于众人。众军闻讯,无不愕然。
吾梓须借故而言,由此而说众军道:“我自从建立国卫府以来,素来便为我大元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场诸将,亦全都是我国卫府的能臣干将。国卫府能有今日之发展、功勋,全赖诸公鼎力相助。而就是我们建立这样的不世功勋,朝中却有奸臣对我们但施诽谤之言。致使大王便受迷惑,以此下诏便要谋害我等。今我虽奉命东征而去,但国内若是任由奸臣作祟,早晚我大元基业必为所误。故我因此决断,先回国中护王驾而诛忤逆,以此护我国卫府忠杰之名。还望诸公不弃卑贱,以此鼎力相助。”
众军闻言,群情激奋。便自跪倒叩首,以此宣誓同往国中绞杀奸佞。
吾梓须既得了众军之心,便自大喜。
恭肆以此上谏,言道:“大人此番欲回师而去,还需上书大王以表忠杰之心才是。如此既能道明自己的意图,也可在朝中群臣之间引起哗然。奸佞为之震慑之余,必然不敢便以反叛之名强加扣罪。”
吾梓须点头,从其言。便令军中草拟书信,以此先送国都伯牯王驾之前。
使者既去,便归王都。但见伯牯,便既奉上吾梓须书信。伯牯见了书信,心中大惊,急忙便请穆侑俭、鸫煜,共商决策。二人闻讯,亦大惊。
伯牯道:“二将行事不密,已被吾梓须所杀。此番吾梓须前来上书,名为回师解释,实则便是前来兴师问罪的。想他如今手握重兵,身边又有诸多良臣猛将相助。若是令他回军而来,只怕孤王也要受到波及。似此而论,却当为之奈何?”
这正是“本欲暗谋清君侧,不想祸起自伤身”。预知元国境内变故发展怎样,形势谁主沉浮?且看下文。
第549章 急中生智
却说吾梓须洞悉伯牯暗中通谋,便有率领诸将以勤王诛逆为名,反向而取国内之意。
如今书信即发,元国王都朝野震惊。
吾梓须但为王主,更兼素有功绩于社稷。此番更有书信表明来意,以此谋得国中群臣不少相助者。伯牯虽然年少,但也知道吾梓须的用意具体如何。
吾梓须此番回军,明着是维护王权,实则便要借故起势。若使他引兵破了王都,莫说自己掌握的王权不能复存,便是性命也成岌岌可危之势。
心中了然于此,伯牯便已无计可施。
穆侑俭沉默少时,忽的竟反对身边的鸫煜下了手。不等鸫煜反应,穆侑俭便已将他直接按倒在了地上。
鸫煜大惊,疾呼道:“微臣无罪,何故便要擒我?”
伯牯见势亦惊,穆侑俭却一副冷若冰霜般的样子。但见鸫煜大呼,便既回应道:“末将岂不知大人此番无罪,只是谋计败露,以此引得吾梓须大兵压境。但以我国中之兵、朝野震动之势、群臣非议之嫌,只怕不能抵挡。吾梓须书信中说得清楚,为护王权而清君侧。此番为保大王,某却也只有牺牲了大人,才可瞒过了那吾梓须。不过大人放心,某自会给你个痛快。你的忠杰之心,大王也必是心中了然。日后若有机会铲除吾梓须,必然便为大人平得今日之反。只是今时不同以后,今唯有借大人项上人头一用,才能使我王都免遭涂炭之险。”
闻听穆侑俭之言,伯牯也已晓他心中之意。故而刚要阻止,却自也罢了手的。此番虽知鸫煜冤枉,可迫于形势,却也唯有一声叹息。
鸫煜看出伯牯意图,自是要用自己的人头换来元国王都一时的太平。他心中了然,急忙道:“大王切不可如此,容臣便申一言。”
伯牯叹息,就此喝退穆侑俭。穆侑俭不敢违逆,以此松开鸫煜。
鸫煜起身,叩首道:“微臣但为大王,无惧于死。只是死有重如泰山,亦有轻如鸿毛。如今若能以微臣人头换得我大元国中一时
太平,微臣虽死无憾。只是吾梓须通谋身份已被洞悉,此番为护王权而清君侧之举,不过只挂忠臣之名罢了。大王才智深思,待得破城之日他还能像曾经一样便为大王尽忠吗?”
鸫煜一语,便既戳中伯牯心事。
伯牯心中也很清楚,此番吾梓须书信来意不过但施权宜之计而已。一旦让他率领大军入京,必然操控群臣以掌大权。纵然不杀自己,也不会给自己再度主宰元国的王权。届时王权成为他的一己利刃,而自己这个大王也不过只是他驾驭群臣的傀儡而已。
想到这里,伯牯不禁一声叹息,言道:“孤王岂不知吾梓须的野心,他通敌之罪既然被孤王掌控了,此时的他便不能再度容下孤王。便是孤王杀了你,却也只是给他一个解释罢了。吾梓须堪为一世权臣,纵然届时嘴上不说什么,也会借故而谋我朝中大权。只是如今朝中变故,孤王已无镇压群臣之策。唯有便取权宜,仅此而已。”
鸫煜道:“谁说大王无策,臣下方自思得一计,正要便与大王说的。”
伯牯闻言一惊,急忙道:“怎么,你已有计应付吾梓须的?既如此,权且说来听听。若能克制住了他,自是最好的。”
鸫煜道:“如今吾梓须用意,微臣刚刚已经分析了过,如今也便不用多说了。大王无论向他认是不认,只要让他占了王都,自然没个好的结果。大王睿智,自然心知肚明无疑。”
伯牯点头,言道:“此事孤王已然尽知,你且说你的计策来。”
鸫煜点头,叩首道:“结果既有算计,此番若想保住大王基业,便只有不让吾梓须入都来见。今彼率军而回,所以先下书信,其意不在便让大王知道,而是以此告知国中群臣。群臣生变,他便好在其中谋事。但以微臣之意,此番大王欲定吾梓须,必先说服了群臣的。”
伯牯闻言觉得有理,复问道:“书信已达,群臣异变,孤王确当如何说服?”
鸫煜道:“彼既有了来信,大王不若权且当着群臣的
面回书一封出去。便言他心中之意,如今大王已便知了。更言暗召二将通谋害他之举,并非大王之意,而是有人假大王之命暗中行事罢了。今吾梓须既早已奉了王命东征,便不该就此既回。只说王驾自查朝野奸臣,早晚必给他个解释罢了。”
伯牯闻言,阴沉无语。
穆侑俭一声浅笑,言道:“此话说的倒是轻巧,大王一封书信,岂能便令吾梓须止住脚步的?若彼不去反而强行回军而来,结果不还是一样的吗?”
穆侑俭一语出口,伯牯便抬眼再度看向鸫煜。虽然并未说话,但看他神色无疑与穆侑俭所想一致。
鸫煜笑道:“大王此信,不为阻挡吾梓须。只是为了让国中群臣知道,今王驾并非如同吾梓须信中所言的那样,以此暗通边防守将便要害他。群臣闻讯,必然心悦诚服。毕竟大王素来与吾梓须感情深厚,书信既出,试问国中哪个还有随同吾梓须作乱之心。以此朝野群臣非议平复,大王便可继续行事。”
伯牯问道:“似如此,国中群臣之心自可安抚。只是不知你口中所言的继续行事,又是如何的?”
鸫煜道:“既平复了群臣的非议,大王便可再下一召。以此传令国中沿途各个城邑的守将,就此坚守各处险要便了。但见吾梓须,只言便传大王诏命,让他既按诏命前往东征便是。吾梓须既为国臣,必然不敢公然抗命。若举动了,便坐实了他叛逆之名。如若那般,届时大王再议国臣之时,自然便有话说。”
伯牯点头,言道:“但以吾梓须的为人,大事未成之际自然不敢轻易便夺关口。若是夺了,正如你言,便既证明了他的叛臣之名。以他行事的谨慎、果断,断然不会落下这样的口实。只是让他这便就此罢手东去,怕也不易。”
鸫煜道:“他若罢了,自然最好。若不罢手,微臣自有擒他之计。”
这正是“为得保命奉良计,以此便应君王心”。预知鸫煜设计怎样,吾梓须决断若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