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圣物传承
却说郭不疑奉命出城去求救兵,却在城外与早已等候的夏侯邕见了面。
二人既谋面,夏侯邕便将殷纣璃所嘱托自己告诉郭不疑的话尽数对她言明。郭不疑虽然面露阴沉、以此不语,却也心中不觉有所防备。在她看来,殷纣璃纵然是个让自己感到害怕的人,但她的才能无疑足以凌驾如今的天下群雄之上。狼族想要崛起并且问鼎中原,殷纣璃的力量无疑是不可或缺的。
只是她为人过于奸险狠辣,这一点为郭不疑所不齿。不过平心而论,殷纣璃对于自己还是比较器重的。前线一番论兵,自己也已经见识到了殷纣璃的过人之处。她由此对殷纣璃心生畏惧,但也怀有不少的敬服之心。只是自己效力狼族,便以护国勤王为先。虽然不乏心中对于殷纣璃的不少敬意,但如果殷纣璃选择对王权不利,以便行篡夺某逆之罪,自己是如何也不会和她站在一起的。
从郭不疑的心思来讲,自己无论从实力还是内心,都不愿意与殷纣璃为敌。她心中的底线,便在于殷纣璃是否会在狼族中撼动王权。殷纣璃之前的行事,除了把控蒙丹之外,也有以此令郭不疑放下戒心的意思。
郭不疑的心思如此,但以殷纣璃的聪慧自然对她也无疑十分了然。由此便在内廷一番洗白,便让郭不疑对于殷纣璃的仇恨之心削减了不少。即便是当着蒙丹的面,郭不疑也敢直言不讳。那就是殷纣璃如果不在朝中撼动王权,自己是决计不会与她为敌的。甚至因此害怕错杀了她,这才让蒙丹为了自己心中的大事都免不得和郭不疑扯上几番谎言做以安抚了。
郭不疑心思如此,所说的话暗探早有人密报宫中。
殷纣璃闻讯之后,以此更加确定了郭不疑心中的底线。此番故而派遣夏侯邕率先一步前来,就是要借机会拉拢郭不疑的同时,也好便让她与蒙丹暗生间隙。而说是暗生间隙,其实也算是实事求是。毕竟蒙丹心意怎样,郭不疑也有了然。只是如今大事于前,不得不让自己计较那么许多。如今经过夏侯邕的一番提醒,倒是让郭不疑在心中暗中警醒了不少。
看着郭不疑一脸阴沉、犹豫难决般的样子,夏侯邕便已可以看得出她的心思。他以此上前,用手轻轻拍了拍郭不疑的肩膀表示安慰。而面对夏侯邕这个不打不相识的挚友,如今深陷两难的郭不疑就只是充满苦涩的勉强一笑。
“这匣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郭不疑不想继续想让自己为难的事情,索性就此岔开了话题。
夏侯邕微然一笑,言道:“此为娘娘送给大元帅的饯别之礼,具体是什么,大元帅打开匣子一看便知。”
郭不疑眉头微蹙,却丝毫不动。
夏侯邕见得,不禁又是一笑,言道:“郭元帅虽与大长老交厚,但前线娘娘待你如何,只怕郭元帅也已心中自知。娘娘是做大事的人,为了成就大事却是得罪了不少的人。但以某平心而论,她对郭元帅倒是素来器重的。此番便令某前来践行,郭元帅莫非还怕娘娘有意加害你不成吗?”
郭不疑闻言,不禁一声苦笑,言道:“娘娘若想害我,不疑早已死上几十上百次了。莫说身在前线,便是前后却又何止多少的机会。但以娘娘天威,想要除去不疑便有何等困难?”
一语言出,心中再无疑惑。便即伸手当着夏侯邕的面,就此将锦盒打开。而伴随着锦盒的开启,锦盒里面的东西也映入了郭不疑的眼帘。郭不疑不看则已,一见之下不禁瞬间瞪大了眼睛。
不大的锦盒之内,只有一件巴掌大的物件。那物件型若狼型,身为铜筑。通体鎏金,自显风采。此物虽小,却在北漠狼族之中象征了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力。此物名为‘狼符’,便是狼族内历代王家的传承之物。狼族圣祖有训,但凡手持此物者,尽可调动漠北一切各处兵马。凡见此狼符,便犹如便见狼族列位先主明君。狼符暗藏神力,上治昏王奸佞,下打列王诸侯。凡见狼符而不尊者,必遭天谴。莫说国中忠臣权贵,便是当代国中王权,亦要甘居狼符之下。
此等传闻早有传承,但凡狼族中人,便无人对此不晓。郭不疑既为狼族权臣,自然也知狼符的厉害。如今但见狼符,当即倒身叩首,不觉面露惶恐之色。
夏侯邕道:“此为娘娘所赠郭元帅之圣物,以此便助大元帅此番成就大事。此狼符素来供奉于我狼族号称圣殿的大仙寺中,非国中动荡不可便取。如今内廷变革,我狼族便有倒悬之危。但为大事举措,娘娘不惜己身以此取符,只为就此相助大元帅而已。”
郭不疑闻言惊诧,言道:“我北漠狼族圣主遗训,狼符不可轻易便取。既取便要委以大用,否则必招天人共愤。今我狼族不过内廷变革,娘娘何以便冒这等风险。风险既冒,何不自己掌控,反以此狼符托付于我?”
夏侯邕道:“娘娘早有言语,今我狼族内廷变革,必有大事。此等神物,娘娘虽取在手,却不敢轻易擅自而为。且纵观群臣,唯有郭元帅才智公正,堪用此物。”
郭不疑感动拜首,言道:“不疑何德何能,敢当此重任?今蒙娘娘这般厚意,不疑必不辜负娘娘所望。以此秉公执法,保我狼族基业无疑。”
夏侯邕点头,言道:“既有狼符在手,郭元帅行事便当自有斟酌。倘若来日内廷变革引得大长老借故举事欲取私利谋得复辟大事,但不知道郭元帅又当作何论处?”
郭不疑坚定道:“某既受狼符,便要以我狼族基业为重。无论是谁,再大全都不能大过王命。便是大长老举事作乱,不疑亦当秉公处置。然而话说回来,若最终不疑查实其中娘娘谋逆,不疑亦当法不容情。”
这正是“但受圣物托大事,岂容耿直不秉公”。预知郭不疑行事怎样,狼族内变大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491章 计赚内廷
却说郭不疑接纳了殷纣璃所取的圣物‘狼符’,便决意此番为狼族大业而战。她由此决心秉公执法,之后便辞夏侯邕而去。
既送走了郭不疑,夏侯邕便归城中内廷去向殷纣璃复命。既见殷纣璃,便将自己会面郭不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殷纣璃作出了说明,殷纣璃含笑点头,由此重赏夏侯邕自然不在话下。
夏侯邕由此便去,内廷之中便再度只留下了殷纣璃与苏异两个人而已。
既见事成,苏异便向殷纣璃道喜。殷纣璃淡然一笑,言道:“郭不疑为人耿直,不似蒙丹奸猾。今本宫所行,便可尽得其心。现靖之在外不理内乱,郭不疑便又以为本宫所用。蒙丹自以为稳操胜券,实则战局如何皆已尽在本宫一手掌控矣。”
苏异问道:“似此大事将成之时,不知娘娘又该如何控制蒙丹的?”
殷纣璃笑道:“诸将皆在外部,朝中便只有蒙丹一人而已。如今本宫已经给了他一天的时间,料定他定然已经发出了书信便到西北相邀他儿子与那七王子桑弘同来朝中勤王了。想他在群臣之中素有威望,若是趁着群臣心思未定之时以此拉拢举事,事后只怕难以控制。但以本宫之见,不若便在此时以商议大事为名请他入的内廷来。蒙丹诡诈,为了不让本宫起疑定然亲自往复。只待他到来之时,便将他就地擒下。以此将他剪除,永绝后患。”
殷纣璃谋计果决,处事更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一点,一直都是苏异为之钦佩的地方。然而如今殷纣璃这般决议,却让苏异不禁深锁起了眉头来。
殷纣璃看出了她的担忧,便问她做何想法。
苏异道:“非是奴婢不认同娘娘之计,只是如此快的行事,只怕蒙丹还没有来得及发动朝中党羽。纵然蒙丹可擒,但留下那些心腹,只怕事后也会萌生出了变故来。但以奴婢之意,不若等待他儿子蒙毅和那七王子桑弘一同到来与他共同举事之时就地擒拿,那时候也算是人赃俱获。蒙丹朝中党羽何人,娘娘亦可尽知。以此斩草除根,岂不更好吗?”
殷纣璃闻言,不禁含笑摇头道:“你之所见,虽在道理,却并非本宫之意。蒙丹身居朝堂多年,便在群臣之中威望不小。其中不少死党自不必说,但却有不少的忠义之士也会因为此番本宫控制内廷故而便随蒙丹谋叛的。这些人都是我狼族之中的才俊之士,若都以谋反之罪论处只怕蒙丹被诛之后不远,我狼族国中便要面临人才凋敝的困境了。故而本宫此番只想剪除蒙丹及其亲属,其余之人并不想以此问罪。毕竟本宫想要掌权的国度并非空壳,本宫既要尽览国中大权,也要让我狼族全国才俊尽数臣服在本宫的脚下啊。”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不禁为之顿悟。
却说蒙丹自从应了殷纣璃,便自觉无恙。便依照殷纣璃计算的那样,待送走了郭不疑之后便遣使者发出书信邀请其子蒙毅协同七王子桑弘共引大军而出西北直来王都。
书信即发,便有家人到来,言宫中内廷密使到来。
蒙丹疑惑,不知何事。请来密使,方知便传殷纣璃之令。蒙丹心中不解,便问道:“昨日方见娘娘,却不知今日却有何等大事便要商议的?”
密使道:“小人奉命而来,便传娘娘之令。具体所为何事,小人并不知晓。”
蒙丹一震,直觉心中不安。沉思片刻,便道:“娘娘见召,便当前往。密使且候少时,且待老夫将家事交代一二。”
密使道:“大长老国事繁忙,自当有所交代。只是娘娘见召,切莫让小人为难才好。”
蒙丹笑道:“密使无需记挂,不消片刻便好。”
于是吩咐家人,便在堂内奉茶。蒙丹唤来老家人,暗中低声道:“密使前来传报,要我便如内廷。我闻此讯,心中不安,不知主何吉凶。今额驸与郭元帅都在外部,老夫一时得意却失计较,只恐便有差池。”
老家人闻言,便既劝慰道:“大长老切莫多疑,不过便入内廷而已。今国政既已不在王都,国中大事便由大长老做主。如今内廷震动,殷娘娘还要诸多依仗大长老的。便有险恶,用心却也不当便在此时。”
蒙丹点头,叹道:“借你吉言,但愿如此。然而其中变故,不可不防。今我留书一封,你权且手下。若我傍晚不归,便以飞鸽传书报知我子蒙毅知道。以此阻断他的行动,不可轻易行事。”
老人家从其言,蒙丹便立即写了一封书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待得一切安排已毕,蒙丹便满面陪笑的再度来见密使。密使见蒙丹回归,便既起身道:“大长老可交代的完毕了吗?”
蒙丹强作笑颜,回应道:“交代已毕,便请密使带路。”
密使从其言,便带着蒙丹除了府邸便入内廷而来。
二人既入内廷,内廷大门便既紧闭。蒙丹但见事态,心中更沉。以此揣摩,自诩此番凶多吉少。密使依旧于前引路,少时便引蒙丹进入内殿。既入内殿,前脚方自踏入,后脚便有侍卫紧闭了大门。
蒙丹心中一凉,但见大殿之内一片昏暗,只有隐隐般的烛光照亮着一切。内殿两边,数十军卒带甲而立。纵观大殿之中,殷纣璃竟和身为狼主的蒙哥纳站在一起。蒙哥纳自是苏异所化,此番完全看不出半点儿的病态来。
蒙丹见势,便已基本了然。一声叹息之间,便道:“不想大王无病,此番见召行事,莫非只为老臣?大王若欲诛杀老臣,只需一道诏命即可。你为君、我为臣,何须定计谋划这般麻烦?”
殷纣璃笑道:“大长老言轻了,但以大长老之才智,又岂是大王一道诏命所能轻易拿下的?如今还有何话,不妨一并说来。本宫与大王念及大长老多年治国功勋,大长老临终若有所托,但凡能够办得到的,定然依从。”
这正是“来前已有不吉感,到时方应大凶兆”。预知蒙丹性命如何,此番言语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第492章 奇门道术
却说殷纣璃见势皆成,便要先斩蒙丹以绝后患。她以此设计,用计便将蒙丹赚入内廷来。蒙丹来时已有不吉之感,只是未应其言。待得真的进入内殿,但见殷纣璃居然和身为王主的蒙哥纳站在一起,便已知此番自己深陷窘境。
为了能够侥幸谋得一生,蒙丹此时只能故作镇定。而殷纣璃早已看透了他的内心,故只以浅言一番直接道破了他的心机。
蒙丹一声叹息,言道:“老臣但为我狼族朝政,数十年来向来恪尽职守。不想最终竟遭大王与娘娘妒忌,落到这般境地。”
他由此感叹人生,只为以情感说动蒙哥纳。岂知蒙哥纳早已物是人非,目前是身为殷纣璃第一贴身侍婢的妖兽苏异。蒙丹以情所感,苏异根本不为所动。但听蒙丹所言,苏异已然洞悉其中缘故。
她故作威严,言道:“卿待孤王,自有辅弼之恩。故孤王即位之时,便封你做了国政。论及官位,可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卿平心而论,孤王哪里对不起你?而你却以此自傲而居,有意独揽国中朝权、为己所用?前番卿子叛逆,孤王念卿辅弼之恩,亦开恩赦。只盼卿专于政务,令我狼族以此富强、足御夏朝。然卿何得常怀不臣之心,便欲借娘娘不在之时与子合谋,接连外部之兵但施谋逆之举?若非娘娘及时归返,孤所掌之王权,只怕早已尽付你手。今以此和孤论及旧功、自诩冤枉,莫非以为孤王眼瞎,看不出你的野心来吗?”
蒙丹闻言,心中骇然。他暗中举事,不想却为蒙哥纳所知。此番纵然如是,但为了确保自己一线生机,仍旧不肯认罪。沉吟少时,不禁仰天一阵大笑。笑声声嘶俱厉,不觉震撼在场众人。
苏异大怒,喝问道:“何故如此发笑,莫非孤王冤枉了你不成吗?”
蒙丹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辅弼大王多年,机会岂只朝夕而已。今番大王预借不实篡逆之名而杀老臣,老臣又有何话可说?不想老夫算计一生,不曾死于他人之手,如今居然受难与大王也。”
殷纣璃一声冷笑,言道:“大限将至,何故便施言辞?大王既要对你动手,便是掌握了你谋逆的罪证。此番纵然你巧言诡辩,却也难逃一死。”
蒙丹冷笑道:“我不惧死,只怕我死之后,朝中群臣无有个交代。纵使大王与娘娘手握罪证,却也不能心服众人。老臣死不足惜,只怕我狼族国政基业,由此尽毁无疑。”
殷纣璃大笑,言道:“大王既决定杀你,便有承继你职位的合适人选。今你用心怎样,瞒得过旁人,却休想瞒得过本宫。你自视甚高,觉得朝中无有可以替代你的人。因此有恃无恐,凡事肆意妄为。觉得本宫与大王都会因为对于你的忌惮,总可以对你网开一面,然而你却大错特错了。”
一语言毕,便密探奉上蒙丹多封与其子蒙毅在狼族大军南征之时的书信来。
蒙丹见了,心中大惊。
殷纣璃一声冷笑,言道:“此些书信怎样,只怕大长老并不陌生吧。本宫虽受王命前往前线,但后方却始终对你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你以为你行事周密,岂不知一切不臣之举全都便在本宫与大王的掌握之中了。”
蒙丹色变,便欲毁去书信。苏异使人喝止,随即三五内卫一拥齐上,就此将蒙丹按倒在了地上。
苏异冷冷问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蒙丹道:“大王要杀微臣,莫非不怕国中群臣人人自危、以此谋变吗?”
苏异冷笑,言道:“孤既擒你,便已料事周全。你去之后,自有人可以继承你的位置。如今你反行既然罪证以为孤王掌握,料你死也无憾。孤王无需再听你诡辩多言什么,只因再多说也已毫无意义。”
一语言毕,便自拔剑出鞘。一道寒光,直刺进了蒙丹的胸膛。蒙丹一声惨叫,就此而亡。可怜狼族第一权臣,便即身死。直到最后一刻,也不晓得斩杀了他性命的大王,早已物是人非。
苏异既杀了蒙丹,便使殿内数十武士退下。
殷纣璃见武士尽数退去,便朝着苏异使了个眼色。苏异会意,轻轻抚掌之间,内廷大殿屏风之后便已转出一人。此人非是旁者,正是罗伊。罗伊即从屏风后转了出来,便在殷纣璃和苏异面前倒身下拜。
苏异道:“久闻先生才学,只是无缘得而已。前番我狼族首次南征失败,也是先生以此设计绝龙岭从而阻断了夏朝的进军之路。后先生便受招募,以此投身孤王内廷之中。对于先生才学,孤王早在娘娘这里听得如雷贯耳。但不知先生临战设计不错,治国兴邦之才确当如何?”
罗伊道:“论及治国之才,微臣自诩不输蒙丹。只是朝中群臣皆以某家轻贱,便受大王与娘娘所托,只怕亦不能服众矣。”
苏异含笑,言道:“此事无妨,先生只需听候调度、以此大展才华便可。”
罗伊不解,不知苏异深意几何。苏异也不过多解释,便令妖道玄季从后庭而出。以此目光暗示,玄季便已心中了然。他取一虫蛊,以此丢到蒙丹的尸体之上。伴随着口念法咒,那虫蛊居然像是听得懂命令一样顺着蒙丹身体上的伤口钻进了他的体内。这还不是最令人惊奇的,最让人惊奇的是,虫子进入蒙丹尸身不过多时,原本已经成为死尸的蒙丹居然再度睁开眼睛并且站了起来。
罗伊惊恐,不由得一声呼喊,当即被吓得瘫倒在了地上。若非自己亲眼得见,试问又岂能相信这尘世间尚有这般奇事。
苏异浅然含笑,便伸手将倒地的罗伊搀扶了起来。言道:“此不过雕虫小技,先生无需这般惊惶。其中琐事怎样,何不便请道长一道其详。”
罗伊惊魂未定,只是下意识的轻轻点头。
这正是“初始方见奇门术,怎使常人不惊心”。预知苏异、殷纣璃此番行事算计怎样,玄季又当作何言语?且看下文。
第493章 各有察觉
却说苏异杀死蒙丹,之后便要让罗伊继承蒙丹的大位由此主理国中政治。
罗伊自诩自己执政能力不在蒙丹之下,但只恐自己威望不足,无法驾驭群臣。闻听罗伊所言,苏异早有主张。以此请出妖道玄季,便将已被自己杀死的蒙丹再度复活了过来。
但见蒙丹重获新生,行为举止便与被刺之时毫无异样。罗伊不解其中奥妙,便问其中详细。
玄季浅笑,言道:“蒙丹已死,如今不过借助虫蛊浮生而已。虫蛊进入他的大脑,便与他意识相连。虽然看是蒙丹模样,实则便是贫道所炼化的虫蛊罢了。”
闻听玄季所言,罗伊不禁顿悟。然而虽然如此,心中仍有不解。问道:“纵有傀儡在侧,只恐某日后行事他不能照搬行事。”
玄季一笑,言道:“贫道自有妙法,可令大人操控此傀儡无疑。”
罗伊惊疑之间,却见玄季从衣袖中掏出了另外一只虫蛊捏在手里,随即便与罗伊道:“此虫蛊,大人便可吞下。由此借助虫蛊之间的意识传递,便可以自己意识无需多言轻松操控傀儡了。”
罗伊骇然,却不敢轻易服用。
玄季面沉似水,便即威胁道:“先生不吞虫蛊,是不信任贫道,还是对娘娘、大王不忠怀有二心?”
闻听玄季所言,罗伊立即惶然,言道:“某既决心效忠,焉有便存二心之理?”
殷纣璃道:“先生既无二心,便当吞下虫蛊。”
罗伊无奈,只得便将虫蛊吞下。
但见罗伊服下了虫蛊,玄季便自笑道:“如今大人意识,已可通过虫蛊传递到傀儡身上。只需脑中意识存在,便可以轻松操控虫蛊了。”
罗伊半信半疑,只得一试。他脑海之中想着让傀儡抬起右手,方自便有这样的想法,傀儡便已收到了信息。此时便在自己的面前,直接将一只右手就这么轻松抬了起来。便是举高的程度,居然也和自己的意识丝毫不差。
罗伊惊呼道:“此为何法,果真神妙。”
玄季淡然一笑,问道:“便以此法,可解大人不能驾驭群臣之忧否?”
殷纣璃在旁浅然一笑,言道:“先生不是说以你的威望目前驾驭不了群臣的吗?大王的意思,也不需要你驾驭。但有群臣不服的,皆可驱动此傀儡行事。只是他只懂得听命而行,却无过多思想。朝政诸事怎样,还需先生作以决断才好。日后他便做名义上的大长老,而你虽然是他的副手,但以此掌握国中实权。待得少时此傀儡还有大用,只等完成了他最后的使命,先生便可成为名副其实的国之柱石。这段时间,就先权且委屈一下先生。正好先生国中威望不足,也当借此时机建立一番才好。”
闻听殷纣璃所言,罗伊倒身叩首。苏异由此对罗伊加封,使他便为蒙丹副手,以此尽览朝中政权,自然不在话下。苏异既加封了罗伊,罗伊便请辞去。殷纣璃伸手拦阻,罗伊由此不敢便去。只问道:“不知娘娘如今还有何吩咐?”
殷纣璃道:“但以本宫对蒙丹的了解,此人多智不会便入内廷不做防备的。如今傀儡既是蒙丹,想必外部人员并不知道蒙丹已经遇害的消息。今你与傀儡同去,不若便到他府中一探究竟。如若发现了什么,立即便报本宫与大王知道。以此避免蒙丹留有后手,我等措手不及。”
罗伊称是,便与蒙丹一并离去。
二人立离内廷,便归于蒙丹府中。闻听蒙丹回返,老家人亲自迎接而出。
傀儡虽然被虫蛊所操控,但行为举止便与蒙丹生前无恙。但见老家人模样,罗伊暗生疑惑,待进的府中,便欲与蒙丹密谋。傀儡意识被罗伊操控,便与老家人道:“此为罗伊先生,便是老夫挚友。但凡有事,无需便对他做以隐瞒。”
老家人道:“大人既平安归来,去时嘱托大事,是否可以作罢?”
罗伊不解其意,便操控傀儡意识,回应道:“倒是何事,老夫却是忘却了。”
老家人闻言,不觉心中惊讶,暗道:“这等大事,试问又岂能忘怀的?”
他心有此想,便不禁以目光窥伺蒙丹动态。但见蒙丹举止虽然看似无恙,但神情却有恍惚之举。老人心中起疑,便不敢多言便说实话。只道:“老奴事前与大人言明,家中有事需要归家一段时间。大人只恐娘娘召见有事,故未应允。今大人归来,故老奴再问大人是否能让老奴归家数日一趟的。”
此等话,老家人并未与蒙丹说过。如今他见情势不妙,故以此言应对。一为回应适才蒙丹所问,其二便是以此试探蒙丹是否便如自己怀疑的那样已经便不寻常。
罗伊闻言,便以意识操控傀儡。言道:“此等事倒是无妨,今我既归来,家中自有他人主事。你既有所请,便可归去处理家事。待得一切处理已毕,届时再归不迟。”
老家人闻讯,心中已然明了。为了防止罗伊起疑,便既拱手称谢,随即怏怏而去。
老家人既去,罗伊便生疑惑。暗道:“此等小事,何故这般神秘?莫非其中有诈,便让这老儿看出了端倪来的。他以此故作托词,一为借口,其二便是在于试探的吗?”
心中了然于此,便有种不寒而栗般的感觉。
为了确保万全,他留下蒙丹傀儡,立即便再入内廷求见殷纣璃。待得复与殷纣璃相见,便将老家人之事尽数告知。殷纣璃闻言,不禁轻轻点头,以此冷笑道:“本宫早料蒙丹必然会有所准备。此番家中老人这般答复,只怕便与蒙丹早有预谋。正如你所言的那样,如此小事何故这般避人?必然以此便为托词,只为自己谋得一条逃出我王都的生路罢了。”
罗伊问道:“似若如此,不知娘娘作何举措?”
殷纣璃道:“蒙丹虽死,必在来时以大事相托。本宫今既已了然,便不能让这老儿轻易离去。”
于是传令夏侯邕,暗中调派人手严守王都屠苏四面城门。但有逢遇老人者,定然不能就此放过。
这正是“只因洞悉其中策,安忍便使后患生”。预知殷纣璃调派结果怎样,老家人性命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494章 空木藏花
却说老家人既得了详情,便知蒙丹异样。以此揣摩,最终决定暂离王都去寻蒙毅告知诸事。他在家中收拾了行装,便立即动身离府而去。一路赶到西门,却发觉城门口增添不少守卫,以此严查过往民众。
老家人心中一震,不觉暗生不吉。又见守卫各持画像一份,虽然不见画像中人的模样,但见他们以此盘查过往和自己同年纪的男性老者,便已知这些守军专为等候自己。
老人虽然上了些年纪,但毕竟掌管蒙丹府中大事多年。他心细如发,由此不敢轻出。正逢没有良策之际,忽见四五人抬棺而往城门处去。老人眼珠一转,立即心生一计。他由此上前,便拦住了抬棺五人。
五人不解其故,便问其详。
老人道:“我乃中原人,为做生意故而来到北境。今家中有事,急归故里而去。然而身边缺少通行证,今又见城门增添了不少的守卫,只恐一时间不能出城。几位老哥若是好心,便请带我一并出城而去。只要出了城,某必有重谢。”
一语言毕,便从衣袖中掏出一块白花花的银锭子。五人见了,全都眼前一亮。
为首者是一个年近五旬的老者,但见银锭虽然眼馋,但却不禁面露迟疑。言道:“出门在外,谁都有个不便。我等欲助老哥,只是身边通行证每人一个,并无富裕。”
老人道:“无需便将你们的通行证让与我,今你们抬着的棺材,我便藏于棺椁之内。待得出了城去,便即无事矣。”
为首者一震,言道:“棺椁之中,已有沉尸。非我等不允,只恐老哥沾了死人因此惹了晦气的。”
老人道:“我已暮年,还在乎那么许多。如今出城甚急,还望诸位相助才是。”
五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银子的诱惑。便寻了个角落处,就此打开了棺盖。老人由此安于其中,棺盖便复盖上。三人由此抬着棺材,便往城门处去。即到城门口,守卫便将几人拦阻。由此盘问,原来是城中大户家死了人。方自做了法事,如今便请抬棺人抬着棺材便到城外要埋了的。
守军不以为意,便以手中画像核对了几人。但见无有异样,便要放他几人出城。谁想守军方自让路,夏侯邕便即纵马而来。但见五人,立即使人拦住了五人的去路。
五人惶恐,便即下拜。
夏侯邕以此窥视五人态度,觉得其中必有诡异,便问道:“所抬棺椁之中,却是何人?”
五人之中的为首者急忙叩首,言道:“回禀将军,是张大户家夫人不幸夭亡。方自在府中做了法事,之后便让我等抬棺出城下地安葬的。”
夏侯邕目光阴沉,不禁以鞭点指,喝道:“待开馆验了尸身,再放尔等过关不迟。”
无人闻言,无不惊恐。抬棺为首者道:“此等事,将军玩玩不可行。尸有阴气,恐有不吉。将军万金之躯,岂能沾染污秽?更兼死者已矣,理当尊重。若行开棺,只怕阴灵生怨,有碍将军。”
夏侯邕一声冷笑,言道:“某纵横沙场,杀敌何止千万。若每个被某斩杀之人都来索命,某便有千万条命又岂便够。你等说开不得棺,为何棺椁封盖不严?莫非棺内有诈,不便查验?”
五人闻言,径相惊恐。
夏侯邕见五人反应,心中更加疑惑。当即一声呵斥,便令守军将五人按下。之后直接亲自上前,便以手中宝剑撬开棺盖。
伴随着棺盖的开启,一片阴气便散出来。
夏侯邕定睛观看,但见棺椁内一女子盛装打扮,此时便在棺内安详而眠。身上首饰、衣着,无不尽显雍容华贵之气。更有白花、珠宝陪葬,纵有阴气,亦不失芬芳之香。夏侯邕但见棺中女人沉尸,不觉心中疑惑。毕竟棺材里除了女人和诸多陪葬物之外,并无其他。
“难不成是我想的错了吗?”
夏侯邕心中质疑之间,也不禁再度合上了棺盖。他以此转首,询问五人道:“棺中既无旁骛,何必这般惊惶?”
闻听夏侯邕所言,为首抬棺人应变倒是灵巧,言道:“棺有沉尸,开馆恐有不吉,因此惶恐。”
夏侯邕一声叹息,并不疑惑,言道:“死者已逝,何必便惧?速速封了棺盖,离了城去便了。”
五人闻言,不敢耽误。便既抬了棺椁,就此出了城去。
既出城门,五人尽相疑惑。明明刚刚老者暗藏棺内,如何便不见了。
心中惊疑之间,不禁再度开棺去看。方自开棺,老家人便自从棺椁内走出。五人惊惶,不觉以此询问。老人尽以实言相告,众人这才了然。原来棺椁之内,自带暗格。暗格所在,便在沉尸之下。所为防护者,便在于日后盗墓掘坟。以此暗格,便装陪葬之物。
自打五人便至城门内停下,老者便在棺中听了动静。故而灵机一动,只在棺中打开了沉尸之下的暗格。将暗格内原本堆积的珠宝香花一并置于其外,自己却就此潜身于暗格之中故而避祸。夏侯邕不知棺中自有暗格,这才因此失察。
既脱大难,老者付了银钱之余,也便与五人道别。
五人谢过,为首者更是惊叹老者灵机应变只能,言道:“老人家足智多谋,倒是一把好手。此番你我若是顺路,便可通道而行。沿途也好与老哥讨教,岂不美哉?”
老者道:“我虽亦有此念,此番却不敢过多停留。城门口那将军心思缜密,只是一时有失故而放过。老夫料他久后必然察觉,定复寻道而来。你我当就此别过,方可无恙。”
为首者闻言,不觉心中骇然。惊问道:“若彼察觉寻来,再查棺椁发现了棺底暗格,我等岂非难逃其罪?老哥既有深谋,还请如今指点迷津,令我五人脱此险境才是。”
老家人道:“无需惊惶,我自有计。只要诸位按照我计行事,纵使那将军复来,也不会为难诸位的。”
这正是“既得恩惠自脱险,焉忍义士便捐生”。预知老家人所算怎样,计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495章 全身而退
却说老家人脱得大难,就此离城而出。便以此谋算,料定夏侯邕久后反应必然复来。面对相助自己出城的五人,敦厚的老家人又如何便忍让他们因此遭遇劫难。故而心中再度设计,以此相助五人。
五人闻言,便问其策如何。
老家人道:“如今棺中金银不少,尔等可寻其中价值连城的珠宝一些放置于暗格之内。另外一些不值钱的,例如银锭、黄金等物放在上面。若是那将军再来又要开棺,便可先行阻拦,仍旧以开棺不吉为由横加拦阻。那将军见状,必然不疑尔等。便是寻到了暗格,但见暗格中藏匿的珠宝比外面陪葬的金银更加昂贵,定然也会顿释疑惑的。”
五人闻言,便按照老家人的做法行事。老家人看着这些人忙碌不停,便借空挡就此遁去。待得五人完了事,再寻那老者便已不见了踪影。
其中一人道:“我等虽按照他的计谋行事,但最终灵是不灵,还没个定论。理当先将他留下,待完了事再放他去才好。如今他借故没了踪影,倘若计谋不灵,我等又要如何交代?”
为首者道:“人都去了,我等却到何处去寻?此老者胸怀深谋,只怕早已料到我们会有留他的想法,故而便施此金蝉脱壳之计。此等人物,智慧非我等能及。更兼我观他为人敦厚,此番逃走只怕便让我们暴露了他的行踪罢了。今番用计,应该并无过失才是。”
于是喝令众人,再度抬棺而起。
走了不过片刻,便听到身后马褂銮铃之声。回首张望,果然是夏侯邕带兵复来。不等他众人反应,夏侯邕便率军赶到。一声令下,手下军马便将五人团团围住。五人由此惊惶,最终还是那为首者率先站了出来。
“城门口方别,不知将军为何复来?”
闻听为首者所问,夏侯邕不禁一声冷笑,言道:“适才查验尚未尽详,如今复来,便为查个仔细的。且再开了棺椁,验明真伪。”
听闻夏侯邕所言,抬棺五人便按照老家人之前交代的那样尽相跪倒便以开棺不吉为由横加拦阻。夏侯邕不听,便令随军开棺查验。棺椁即开,夏侯邕便命随军抬出了棺中沉尸。后以此寻探,果然发现了暗格。但当他看到了暗格之中隐藏的比外面陪葬物更值钱的珠宝的时候,原本堆满在他脸上的疑云也再度缓解了下去。
他一声叹息之间,便将手中珠宝放下。随即上马,撤了对于五人的围困,言道:“事已查明,尔等可以离去了。”
一语言毕,便即纵马而去。黄沙阵阵之间,顷刻便带领着人马消失在了五人视线无法触及到的地方。
抬棺五人起身,各自长长松了口气,这才心中安宁。放下他们暂且不论,单道夏侯邕寻不到那老家人,便向殷纣璃前去复命。殷纣璃闻讯,心中阴沉不语。但见下拜在殿中的夏侯邕,便道:“此事将军可曾悉心查验过了?”
夏侯邕叩首道:“既得娘娘将令,末将便不敢有违。然而悉心查点数日,却未见到那老家人的消息。但以末将推算,若非他在娘娘下达了将令之前便已出城,不然便是如今还在城中隐遁着的。”
殷纣璃摇头,言道:“事既紧急,隐遁自然怕是不会的。在本宫令发之前出了城去,倒是有些可能。毕竟罗伊奏报尚且需要时间,而他既然早有测算,赶在本宫发令之前倒也极有可能。既如此,将军且退吧。”
夏侯邕叩首,便自退去。
但见夏侯邕远去,身边苏异对殷纣璃劝慰道:“不过是个老儿罢了,娘娘何必这般在意?便是蒙丹有所安排,料定以此老儿也定然成不了什么大事的。既寻不到,便是他命不该绝。且容他多活几日,又有何妨?”
殷纣璃浅然一笑,言道:“此等老儿,本宫自然不会如此上心。然而他身负蒙丹使命,便是另外的一码事了。蒙丹素来诡诈多智,此番被本宫铲除,只能算是他天命如是罢了。然而如果他临死之前却有挣扎,无疑会引发事后不少的连锁效应。可惜的是时间尚短,料定他也不会有太多的阴谋。”
殷纣璃这样说着,也不禁饶有沉思。她一双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沉默多时这才再度将眼睛转向了身边的苏异并且再度开了口。
“如果你是蒙丹,你会在临时发生的那么短时间里做出何等准备?”
苏异沉吟少时,便道:“此番内变计划,在于引入外部诸路人马。其中国政靖之逃避于外,以此不受任何人的摆布。而他的立场也是简单,那便是保持中立以求自安之道。但以奴婢看来,以靖之的为人他也一定会选择这样做。毕竟此人碍于十公主昊阳,不敢擅自便对娘娘发难的。”
殷纣璃本是询问苏异的意见,没想到却引来了苏异针对此番内变战局的分析。虽然苏异的言辞有些跑了调儿,但殷纣璃却对此十分的感兴趣。她以此沉吟,默然不语。而苏异也察觉到了自己话语的过多,便将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选择了短暂的顿住。
殷纣璃因为没有听到下文,便从沉思中觉醒了过来。她抬头看了一眼苏异,脸上也随即露出阳光般的微笑和善意。
“你说的很好,为什么不说下去呢?”
苏异得到了殷纣璃的首肯,谨小慎微的胆子也变得打了起来。她正色起了自己的态度,也随之将自己的分析继续了下去。
“靖之如此,之后的事情便是郭不疑了。而相比于靖之绝对保持的中立,但以奴婢看来,郭不疑倒是如今最不稳定的外部因素之一。她奉命而向外部,更兼手持国之圣物狼符在手,可谓权利逆天。虽然以奴婢来看她不会随意便与娘娘开战,但以她的心思来讲,对于王权的守护始终高于对于娘娘的挚诚。此等重点要事,奴婢认为娘娘实在不得不防。”
“嗯,你说得很好。”
殷纣璃点头,同时也对苏异投来了近乎欣赏般的赞许目光。而面对这份欣赏般的赞许,此时的苏异既感到惊讶又有些发自内心般的兴奋。她缓缓松了口气,最终决定鼓起勇气将自己的见解对身为妖后的殷纣璃和盘托出。
这正是“王都之内方变故,身边近臣自有言”。预知苏异全盘分析怎样,殷纣璃又当作何主导战局若何?且看下文。
第496章 箭在弦上
却说蒙丹府中老家人以此遁去,不禁惹来殷纣璃对于内部变革的重视程度。她只是无心询问苏异,但没想到苏异的一番分析却让自己倍加欣赏。
本以为她只是自己身边的一名奴婢,同时也因为上古妖兽化身的缘故,殷纣璃一直都把她当成一名协助自己的傀儡而已。而此番苏异的开口论政,无疑让殷纣璃有些觉得自己低估了苏异般的感觉。
“这异兽化身的女子,自从进入尘世以来倒是通达事理不小,如今居然能够分析局势以此论政。若她当真能够成为本宫身边的一名股肱近臣,本宫岂非多了一位绝佳的臂膀吗?”
殷纣璃心中如此想,也控制不住对于苏异投来充满欣赏般赞许的目光。
虽然只是无声般的赞扬,但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肯定,却令只是此番无心之举的苏异倍感惶然。她心中的情绪很复杂,既惊讶又感到莫名般的兴奋。毕竟这是殷纣璃第一次如此般的肯定自己,而内心情绪的变化也让这个异兽化身、初涉人世的女子有了种第一次身兼重责般的感觉。她由此感到内心越发的兴奋,同时也随着这种情绪的蔓延而逐渐、彻底放开了自己。
这是她身为异兽化身人形的第一次论政,尽管苏异拥有异于常人的法术,但屈身殷纣璃之下的她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对殷纣璃手下的一颗听命而为的棋子而已。而就是这所谓的第一次无心之举般的论政与局势分析,居然让她得到了殷纣璃如此默许般的高评价赞许。
这种备受信任且身兼重责般的感觉,第一次让初涉世事的苏异尝到了甜头。
“如果奴婢是蒙丹的话,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第一个想到的应该就是自己的儿子。他的儿子蒙毅因为前番的谋逆之罪被发配到了大西北之地,而那里正是七王子桑弘的封邑。蒙丹曾经有这项决定,如今看来倒是暗藏深谋。依照原计划进行的推算,是他已经发出书信令蒙毅暗中举兵。如今既然察觉到了自己面临的危险,那么他在进入内廷被击杀之前所做的提前准备应该就是想方设法阻止他们预先拟定的计划才对啊。”
“他会阻止蒙毅率军原本拟定的来京计划吗?”
殷纣璃一脸阴沉,同时也不禁做出了这样询问。而面对殷纣璃如此在意般提出的问题,苏异也很快给出了相对应的回复。
“以奴婢对蒙丹的了解,他很可能会选择这样做。毕竟他就是这样做事情谨小慎微的个性,在不能确保万全或者有必胜把握的时候,一般来讲他都就会选择趋于稳妥和保守式的隐忍。前番娘娘与郭不疑南征而去的时候,奴婢就曾洞悉到他想要动乱的心思。原本一切的准备都已经就绪了,可他却在听到娘娘大军回返的同时,立即取消了所有蓄谋已久般的计划。”
“嗯……”
殷纣璃由此沉吟,整个目光都变得压抑了下来。
虽然她没有对苏异的见解做出回答,但从心底来讲,苏异的分析殷纣璃无疑是表示认同的。对于蒙丹的了解,自己也算深入其心。而以苏异的推论来讲,这的确是蒙丹想要做到的事情。只是如今蒙丹托付大事的老家人不见了踪影,若他还在城中倒还算好。一旦出了城去便如苏异分析的那样,那么他一定会一路前往西北并且送达蒙丹的指示。如果事态进展到那样的地步的话,蒙毅很可能不会选择趁势而动。如果他以此按兵不动,那么自己扫除后方蒙丹余孽的总计划便无法实施。
毕竟杀人也是需要理由的,而如果蒙毅选择了按兵不动,那么自己无疑便拿他没有了半点儿的办法。至少想要以外兵入京作乱反叛为由的说辞,是断然无法成立了的。
想到这里,殷纣璃不禁由此犯难。
她沉思多时,最终还是充满决绝的开了口:“这件事情,本宫绝不可能轻易便罢。如今本宫已经杀了蒙丹,便和蒙毅有了不共戴天之仇。此事虽然目前没有曝光,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的。只要蒙毅在西北一天,本宫便不能离开京师实现席卷中原的大计划。故而如今能行则行,不能行也一定要行。纵使事已败露他不肯来到京师,本宫便是亲自兴兵前往西北,也要将蒙毅彻底覆灭。”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默然无语。殷纣璃转头看向她,只见她面沉似水,眼神之中却显得颇为平静。殷纣璃由此一怔,问道:“此番本宫行事,莫非你心中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苏异急忙叩首,回应道:“奴婢但听娘娘之令,不敢不从。”
殷纣璃一声叹息,顺手将她扶了起来,言道:“前番一场论述,本宫已知你如今成长。如果你心中又更好的计谋,不妨直言本宫知晓。若能见用,本宫定然不负你成长所学。”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再度大起胆来。言道:“但以奴婢之见,此番箭在弦上,却是不得不发。蒙毅后患不除,我狼族终有腹背受敌之险。然而如何除去蒙毅,娘娘何必亲自统兵而出?刚刚奴婢也与娘娘说了,如今形势可谓四分而立。娘娘居于王城,蒙毅自有外兵安于西北。除此之外,国政靖之、大元帅郭不疑各自为政。放下靖之不论,郭不疑便是个大问题。如果蒙毅不动,娘娘主动出击。那么蒙毅便可以此相邀郭不疑,与之共同举事。那郭不疑护卫王权,必借娘娘无故兴兵而助蒙毅。纵使娘娘法术不惧,毕竟如今身负重伤。既有良策,何必非要与他一战,便取自损之道呢?”
殷纣璃闻言,便觉有理。又闻苏异后面所说,既有良策,不觉心中又是一震。以此问道:“似如你说,莫非果有良策?”
苏异叩首,言道:“奴婢如今已谋得一策,只是不知是否可行。今告于娘娘,还请娘娘决断才是。”
这正是“心中正愁无良策,身前却使经略来”。预知苏异设计怎样,殷纣璃决断若何?且看下文。
第497章 苏异论策
却说苏异一番分析,引得殷纣璃两线为难。正在踌躇之际,苏异居然再度扬言已有良策。殷纣璃心中惊奇,便问决策若何。
苏异道:“此番娘娘所以担忧,便是在于箭在弦上,不能覆灭蒙丹余党,以此为日后我狼族征服中原的大计受到肘腋之患而已。今奴婢此计,正好可以弥补此不足。蒙丹虽然在他临死前将大事托付给了府邸的护院老者,但那老者怎么说也不过只是个家奴而已。纵然他看出了端倪,但蒙丹到底是否怎样,只怕他自己也不甚清楚的。他虽然逃出去见蒙毅,只怕陈说诸事蒙毅未必就会选择相信他。依照奴婢的推论,他一定会暗中派遣使者前来我们所在的王都一探究竟的。届时娘娘只需按兵不动,做出蒙丹被控制住全城彻查他反省罪证的假象,届时蒙毅自然会选择再度出兵的。毕竟此人为父智孝,虽有智谋,但考虑却多有不足。前番背着蒙丹暗施谋变大计,便是最好的证明。只要他轻易率军前来,娘娘便可以原计划行事。届时对同样以圣物狼符调集外部军马同来相助的郭不疑,以此覆灭蒙毅剪除后患即可。”
闻听苏异所言,殷纣璃不觉顿悟。她看着苏异面露笑颜,不禁点头赞许道:“亏得你设此计,否则倒是本宫作茧自缚了。此计甚妙,本宫认为可行。”
由此便依苏异之言,就此按兵不动。只以罗伊控制傀儡,但行国中政务并且暗中做以准备,以此专待蒙毅密使前来。
放下殷纣璃如何安排不说,单道护院老者奉了蒙丹之命逃出王都屠苏主城,便一路晓行夜宿来到西北之地求见蒙毅。此时的蒙毅,因为得到了蒙丹的书信已经和七王子桑弘做出了出兵的准备。正待兴兵而去,护院老者便在此时带着蒙丹的书信前来求见。
蒙毅闻讯,立即请来护院老者询问其中详细。护院老者但见蒙毅,便既呈上蒙丹临危撰写的书信并且交到了他的手中。蒙毅但见书信,心中震惊。以此未及诸事,护院老者便不敢有所隐瞒。便将前后琐事,一并对蒙毅作出了说明。
闻听护院老者所言,蒙毅由此心中难决。依照护院老者的说法,蒙丹虽有诡异的行为,但如今毕竟无恙。自己是否真的要按照他临危书信所言按兵不动,此时的蒙毅也不知作何决断了。
同样闻听诸事,席间一人已经站了出来。
蒙丹举目去看,但见此人一身青衣罩身。非是旁人,正是七王子帐下第一才智之士塔纳。此人年轻貌美,却有深谋。原为王府舞妓出身,但因为才华横溢、智谋超群,故而便被七王子桑弘提携为身边参军。
此女年方二十出头,极具风采。更因侍妾身份,故而深得七王子桑弘的信任。如今正值一行人未决之时,塔纳就此出班相见,倒是让桑弘对她更加看中了。一番询问,塔纳便既开口。
“但以微臣所见,此事不可轻易而决。既不能断,不若先派暗探密入王都,以此探清楚了虚实再做决断不迟。”
桑弘点头,转目又问蒙毅。
蒙毅道:“此事便如女军师所言,却该先弄清楚了一切再做行动。”
桑弘见他二人意见相同,也便照此行事。以此派出暗探,密入王都屠苏,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暗探奉命而去,便入王都打探消息。一切正如苏异所算的那样,而在暗探到来之前,殷纣璃便在王都之内将一切全都安排的妥当了。他以流言起于街市,蒙丹虽有主政之权,但行动却已经被完全限制。如今被困府内,一切事物都要送到府中做出批阅。一来讲方便了罗伊对于傀儡的掌控,其二便是顺应蒙丹被囚禁的假象,以此混淆视听。
暗探进入王都,便在坊市之间听闻了流言。加之他暗中偷渡府邸,但见府邸内外皆有重兵把守,由此更加对流言深信不疑。为了防止自己身份的暴露,他探听好了消息便既离了王都而去。回到西北,便向七王子桑弘与蒙毅尽数言明此事。
闻听父亲被困,蒙毅心生惶恐。毕竟自己和蒙丹的确暗通书信,而殷纣璃既然已经对蒙丹起了疑心,便早晚都会选择对蒙丹动手的。如今所以不动,不过在于内廷暗生变革,如今她还指的上蒙丹而已。一旦日后查实,蒙丹必然便有性命之危。更兼自己很清楚殷纣璃对蒙丹的打压,如今又岂能任由这般按兵不动、坐以待毙的。
心想于此,便主动向桑弘请愿。此番欲借平乱内患为名,便既兴兵而去。届时救得蒙丹不说,也正好借此机会将殷纣璃也一并剪除而去。
桑弘闻之,便问塔纳作何决断。
塔纳道:“诸事既明,自可兴兵。只是斟酌如是,小心为上以此可应万变。”
桑弘疑惑,便问详细。塔纳因此不言,只以目光环顾殿内群臣。桑弘会意,便使群臣尽数退去,殿内只留下自己与塔纳而已。
桑弘道:“如今殿内,只有你我二人。如何斟酌,还请示下。”
塔纳道:“事虽探清,王子不可亲举而动。一旦有变,只恐众不能还。蒙毅既有救父之心,王子便可借他孝义之名予以成全。只派遣军马与他同去,不可亲往。若有变故,王子届时也好解释。毕竟蒙毅独自去的,纵有差池也与我等无关。若无他事,届时王子再率军去加以相助为名,万事尤未迟晚。此稳妥之计,还请王子自有斟酌才好。”
闻听塔纳所言,桑弘顿悟。塔纳所见,正为他规避风险。今以蒙毅作为探路石,正可便知究竟。于是再度唤来蒙毅,告知道:“尊父受困,孤心同情。然而封邑建设,不可由此尽废。公既有救父之心,孤当助军一万随行。待得国中诸事尽了,孤自率军接应便了。”
蒙毅闻言,并不疑惑。毕竟救赎蒙丹,本就是身为人子的自己该尽的指责。自己与桑弘,不过朋友之交。更兼自己服刑囚犯的身份,此番能够得到他这样的相助,已然实属不易。以此深思,便觉无恙。就此许诺了桑弘之余,也在封邑中点兵,克日亲自统帅直发王都而去。
这正是“为尽继责人子志,何惧虎穴与龙潭”。预知蒙毅领兵前去境况怎样,其中命数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498章 巧言游说
却说蒙毅起兵,殷纣璃身在王都,便已得到探马传报。
探马以此奏报,殷纣璃闻讯大喜,便与苏异道:“此番事成,全赖你谋划有度。以此算计,蒙毅果然到来。”
苏异含笑,不等回应,探马便复来报。言郭不疑手持狼符,此番也已游说各路外部军马齐聚而起。以此得各处雄兵数万,克日直取王都而来。
殷纣璃闻言,便问苏异道:“蒙毅起兵,郭不疑也借助狼符成就了大事。如何权衡,不知如今你还有何等测算?”
苏异笑道:“前番娘娘设计,郭不疑便以守护王权便为己任。如今内廷变革,此番诸路同来只为娘娘扫除内廷霍乱。娘娘既有恩泽与郭不疑,此番不若便以王权下达诏命。便言内廷霍乱已除,然而大长老蒙丹却借故举事。以密使呈报王命诏书之余,也将蒙氏父子通信,一并奉上。郭不疑得见书信,必疑蒙毅无疑。届时只需从中举事,便可不动王都一兵一卒,利用郭不疑手中之兵挫杀蒙毅无疑。”
殷纣璃蹙眉,言道:“事虽如此,只恐不易调配。今密使何人可往以此攒动郭不疑阵杀蒙毅,倒是一件难事了。”
苏异道:“若是娘娘信任,奴婢愿为信使前往。若能使郭不疑阵杀蒙毅尚可,便既不能,但以奴婢手段定然也不至于放走了他。”
殷纣璃大喜,言道:“此番你既愿意,本宫便将此件大事全权交给你去办理。蒙毅的人头,本宫自然要得。除此之外,本宫还要郭不疑的臣服之心。两件事缺一不可,你可办得到吗?”
苏异道:“娘娘既有重托,奴婢定当尽以全力,以此不负娘娘信任之恩。”
殷纣璃点头,嘱咐道:“郭不疑手持神剑,正是你的克星,且小心一些的。”
苏异道:“前番奴婢前去,所以便为神剑所伤,只因奴婢不知郭不疑持有这般利器。如今既已知晓,定然便有应对之策。此神剑虽然通灵,却以探查妖气为先,方可一展神威。此番奴婢只要注意,不让体内龙气外泄,料那神剑必然不会再有前日显锋之日。”
殷纣璃点头,故而由此放心。苏异当下辞了殷纣璃,便带着书信以及诏命假扮密使,以此便骑快马出城去见郭不疑。
既见郭不疑,苏异便将诏书以及证物书信一并奉上。郭不疑见得,心中不觉震惊。又闻苏异讲述,便道:“似你所言,内廷暴乱基本已除?其中作乱者,居然是蒙丹大长老,这样的结果的确太过让本将难以信服了。”
苏异道:“证物在此,大王诏命也一并都在。郭元帅既受狼符圣物,便当以国事为重。莫非此番牵扯到大长老,郭元帅便要违背初衷了吗?”
郭不疑摇头,言道:“非是末将不顾初衷,只是如今这样的结果的确太过于让我不能相信了。大长老辅弼我朝多年,堪为我狼族三代元老重臣。如今说他谋逆作乱,试问又让我如何肯信?”
苏异道:“证物在此,其中信件如何。郭元帅自与大长老相交多年,是否为大长老亲自所书,只怕不难分辨。大长老对我狼族虽有辅弼之恩,但和如今谋逆却不相干。他表面护卫王权,实则未有一刻不想借此回复自己在我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具体情势怎样,郭元帅只怕也有所知。今他计策以为娘娘与大王共同识破,大王故而下诏让我来见郭元帅。之前郭元帅也对内廷之事既为清楚,试问你在之日可曾听说内廷有个名叫春蝉的侍女的?此女身份已经查实,便在郭元帅南征之时由大长老托人进献给大王的。此女意在混乱内廷,帮助大长老以此谋权削弱娘娘罢了。而元帅南征之时,娘娘也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具体何人所为,如今但以分析而论,便可不言自明了吧?”
闻听苏异所言,郭不疑不禁眉头深锁。
要说蒙丹谋逆,郭不疑是如何也不会相信的。不过要说他以权谋私,以此想要再夺权位,郭不疑倒是对此深信不疑。毕竟自己也算睿智,而蒙丹多番被殷纣璃打压早就有了复辟之心。故而借助南征殷纣璃与自己不在之时,引新人进入内廷,这样的事情蒙丹却是干得出来的。
“怎么样,难道事到如今郭元帅还不愿意相信在下的话吗?要知道,娘娘可是将所有的大事都在曾经托付给了您的。如果娘娘真的就是作乱的罪魁祸首的话,试问又怎么会将我国中圣物这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就此交代到郭元帅您的手中的呢?”
苏异一番质问,让郭不疑彻底没有了方寸。
以如今内廷变故而论,其实便是殷纣璃与身为新宠春蝉的彼此争衡。既然是和殷纣璃争衡,春蝉的后台定然不可能是殷纣璃。而除了殷纣璃之外,狼族国中除了蒙丹之外试问又有谁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和殷纣璃一较短长呢?
郭不疑想到这里,心中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她因此一声叹息,不禁道:“不想事态竟发展到了这般境地,只是不知道娘娘到底是何论处?”
苏异道:“时至如今,娘娘也没想过要动大长老。虽然证据确凿,但她与大王仍旧念及大长老多年对我狼族王权的辅弼之恩,因此就只是限制了他的行动而已。然而大长老的所作所为,却并不似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以此引入外兵,便借助他儿子蒙毅要对王驾动手,以此想要废阙旧主、另立新朝。今蒙毅率领万余众就在屠苏王都不远,大元帅若不相信,尽可一去探问便知。”
郭不疑点头,正色道:“娘娘之言,的确如是。但以大长老的心性,却是有这般行事的可能。既然如此,本帅不如便依尊使之言前往蒙毅大营走上一遭。若彼无有此念,自是正好。如当真要对大王不利,末将拼着一死也定然不会让他父子二人的阴谋就此得逞的。”
苏异暗喜,言道:“既如此,某欲随大元帅同去。”
郭不疑从其言,便就此带上苏异,一并便往蒙毅大寨而去。
这正是“一番谏言施离间,以此便解同心合”。预知郭不疑往去蒙毅大寨情势怎样,苏异又当随机应变若何?且看下文。
第499章 化友为敌
却说苏异出使,便以手中证物与诏命使得郭不疑心中起疑。
郭不疑为查真相怎样,便带着苏异与同军十几名随从乘快马来到蒙毅大营之中。郭不疑既到,探马便将此事报知蒙毅。此番蒙毅正自思索如何救援蒙丹之计,心中正想到了郭不疑。
毕竟此番的自己虽然目下随军万人,但想要攻下王都却不甚容易。闻听郭不疑招募了各部数万精兵一同来朝,便以为她的到来也都是蒙丹的安排。此番自己正缺人手,闻听郭不疑来,只道郭不疑便是为了帮助自己的。于是心中大喜之间,便命人将郭不疑请了上来。
既与郭不疑相见,蒙毅便将郭不疑视若上宾一般。既在营中设座,又让人备下酒宴,好一阵的忙碌。但见蒙毅如此,郭不疑心中却起疑惑。
“长公子无需这样对待末将,末将只恐有愧恩遇。”
蒙毅笑道:“我为发配囚犯,郭元帅则是我狼族内的股肱之臣。如今屈驾来我大营,蒙毅如何不以上宾对待。此番我父被困王都之中,妖后迷惑大王致使朝中内政混乱不堪。蒙毅率军此番来救,身边正缺人手。若得郭元帅相助,必可一战而克王都。以此为我狼族扫除内患,使社稷幽而复明矣。”
郭不疑点头,言道:“长公子看中末将,自是末将的福气。然而末将此来,却并非只是简单的和长公子商议如何救援大长老的事情的。”
蒙毅闻言,为之一震,问道:“难道说,还有什么事情比目下我们扫清我族内部祸患更重要的事情吗?”
郭不疑正色道:“扫除内患,自然便是当务之急。然而谁才是内患,不疑如今倒是有些不甚清楚了。故而在选择帮助长公子之前,不疑有些事情倒是要弄得明白一些的。”
她一语出口,随即便令苏异将他父子二人历来所通书信一并奉上。蒙毅不解,见了却不禁为之震惊。他脸色煞变,不觉惊呼问道:“这些书信,郭元帅却是从何得来的?”
但见蒙毅神色,郭不疑心中已是了然。若非真有此事,料他如何便也不会这样慌张的。身边苏异看了她一眼,不禁露出一抹浅然般的笑容。郭不疑明白苏异的意思,那便是蒙毅的反应无疑已经彻底坐实了殷纣璃在王都内廷之中的查证。这些往来的密信,并非捏造,而是真实存在并且基本属实的。
郭不疑见势,不禁一声叹息,言道:“内廷之事,自有王主裁决。我等既是漠北之将,便当以王命是尊。岂有王不下令,将便先动之理?大长老素来辅弼有功,堪比国臣。今番这般行事,却将王权置于何处?”
蒙毅道:“自古成王败寇,古今常理。我父如何,将军也当了然如是。若非那殷娘娘多番苦苦相逼,我父子也只非要如此?更今是她先困我父于王都之中,将军既受我父多年重用之恩,今又如何见死不救?”
郭不疑道:“任何情谊恩泽,皆不能大于王命。今大长老受困国中是那殷娘娘的介入,难不成殷娘娘随同末将南征之时,你父子二人谋定而动也是她刻意相逼不成吗?此皆大长老欲谋权位所致,故而便与你长公子通谋。如今内廷惹出霍乱,娘娘办事也不有失公正。尽管这般罪证在手,却也只是限制了大长老的行动而已。长公子以此困顿便引大军前来,其中含义只怕并非是要救赎大长老出来这么简单吧?”
闻听郭不疑之言,蒙毅不禁瞬间怒目横眉般瞪大了双眼。刚刚一脸的和颜悦色,此时已经完全被敌视所取代了。而之前那满眼的倾慕与好客,此时也彻底化作了冷若冰霜般的愤慨。
“郭不疑,你到底想说什么?”
蒙毅一声质问,也不禁就此站起了身来。
见到这般情势,郭不疑也缓缓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言道:“末将想要说什么,只怕长公子心中自然明了。如今内廷变故,始发于大王中毒有人想要谋害。嫌疑对象一为娘娘,二位大王内廷新宠名唤春蝉的一名侍女。如今经过查证,此侍女便为凶手。而论及她的身世,居然是大长老在末将出征之时进献给大王的。此女与娘娘对立,便在内廷中迷惑大王。具体琐事,不知长公子可知否?”
蒙毅闻言,也不禁为之一震。他以此细思,不禁再度一声冷笑,言道:“这等事,某倒是不曾听闻父亲谈起过。莫说如今是否如此难定,便此女当真是我父亲引入内廷的又能如何?难道只有她殷纣璃伺候王驾,便容不得旁人吗?”
郭不疑蹙起眉头,严肃道:“长公子大可不必与末将顾左右而言他,内廷之中除了娘娘之外自然可以有别人伺候大王。此为大王家事,非末将所该干预过问。但如果有人想借此谋害君王便施己意,那便是末将指责所属。末将既为狼族之将,便当以护卫王权作为己任。其中管教怎样,自有定数。”
蒙毅闻言,大怒道:“似如此论,郭元帅此番前来倒不是相助于我共救家父的。此番前来,莫非奉了那殷纣璃的命令反来杀我。我父掌权之时,不曾薄待郭元帅。今以此策反,反助那殷纣璃,却是何等缘故?”
郭不疑道:“具体助谁,不疑素以王命是尊。曾经所以跟随大长老,也是看中大长老但为我狼族王权效力而已。如今若当真是大长老为了复辟自己的大权而谋害大王,不疑便是担负不义之名,也要以此护卫王权以尽为将者忠贞职责所在。”
蒙毅点头,怒道:“既如此说,你我便不是友人,自以仇人论处。此番我来王都救父为先,其次便是要扫除殷纣璃这等内廷祸患。你既选择相助殷纣璃,便是我的敌人。此番既然来了,休想就此全身而退。”
一语言毕,便将手中酒杯摔碎在了地上。随着酒杯被打碎的声音,帐外众军也就此一拥齐上的拥入大帐之中。以此不由分说,便将郭不疑以及苏异等人团团包围了住。
这正是“一言不合便动怒,反目成仇起刀兵”。预知郭不疑等人性命如何,蒙毅命运又该怎样?且看下文。
第500章 反受制约
却说郭不疑与苏异,为探真相来见蒙毅。
起初谈的倒也得体,却不想当郭不疑呈上罪证以此询问之后,不由得引来蒙毅的震怒。毕竟曾经蒙氏父子的通信是真,而苏异也借助于此令郭不疑与蒙毅成功的反目成仇了。
蒙毅既怒,便召手下众军在大帐中将郭不疑和苏异团团围住。
苏异见势,并不慌乱。就此一声冷笑,便与郭不疑道:“是非忠奸如何,只怕郭元帅此番已经心知肚明了吧。”
郭不疑面沉似水,并不答复。只是一声叹息,转首又与蒙毅道:“长公子,莫非想要以此与我反目,就此杀我众人不成?”
蒙毅一声冷笑,言道:“你既无义,我又何须对你有情?今番无论对错,我带兵前来誓要救我父亲、扫灭殷纣璃肘腋之患。你既然不肯相助于我,我若将你留下来,只怕日后只会有碍我的大事。”
闻听蒙毅所言,苏异不禁一声窃笑,言道:“郭元帅,如今你应该彻底看清蒙氏父子的面目了吧。娘娘曾经将狼符圣物托付你手,具体为何只怕如今郭元帅已经不难想得明白。你且想想,那春蝉不过是一个侍女而已。纵有几分姿色,但如果后台没有人暗中相助的话,她又怎么能有服侍大王的机会呢?如今看这蒙氏公子的表现,此事八成他也早已知晓。娘娘对他们曾经有所打压,如今看来不能说是不公。这些人独揽大权惯了,自是容不得旁人的。若是娘娘并非明理之人,何故只是打压蒙丹却这般信任郭元帅的?如今事态如此,娘娘与这蒙氏父子到底谁忠谁奸,只怕已经不言自明了吧。”
郭不疑一声叹息,已经完全无话可说。
不得不承认,苏异的确很会见风使舵。面对如今的态势,她出口的言辞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莫说郭不疑分不清楚,便是换了比郭不疑更加智慧高明的人,也未必能够完全分的清晰了。
“长公子真的要对不疑赶尽杀绝吗?”
郭不疑目光阴沉,不禁再度做出了确认。
蒙毅毫不畏惧,一声冷笑道:“我蒙家既然能够用你,便能废了你。曾经我父如是,如今我为蒙氏子孙依旧如此。能为我蒙家所用便用,若不能用,定当予以剪除为上。”
蒙毅一语出口,便已彻底将话说的绝了。
苏异闻言,心中暗喜。此番蒙毅这般嚣张,便已无需自己再多说什么。郭不疑一声叹息,同时也不禁发出自嘲般的一声冷笑。
“好,好个不能为你蒙家所用,便当予以剪除为上。今日长公子既如此说,那不疑也便顾及负了大长老昔日之情,会有什么不妥了。”
一语言毕,便既拔剑出鞘。
刹那之间,一道寒光声色俱厉。便如骤然而袭的闪电,似有切开整个时空的力量。围住郭不疑等人的随军身体不禁都是莫名般的一个颤抖,一时间还未及做出反应,手中的刀剑便已齐刷刷的应声而断。
神剑既出,锋芒便已毕露。苏异见了,不觉心中暗惊。她本以为需要自己出手,却不想神剑居然便有这样的威力。如今只是一个出鞘,便以剑气的锋锐使得寻常兵器尽数臣服。
就在合围重兵为之惊诧的瞬间,郭不疑却借助这个空档凭借着自己矫健的身后赫然而进。她一个箭步直出,不等合围之兵反应便已突破了他们的防线。紧跟着寒光一闪的瞬间,犀利的剑锋便已顶在了蒙毅的咽喉之上。蒙毅骇然色变,想要反抗却已经有所不及。
“莫动,不然我剑锋起处,瞬间便斩下了你的人头来。”
郭不疑声音不大,一双眼睛却在此时透出冷若冰霜般的感觉。蒙毅充满惊恐般瞪大了双眼的同时,也在郭不疑凄厉般的剑锋之下不敢便有丝毫的反抗。
“郭元帅,有话且容商量。”
“没什么可商量的。”面对蒙毅瞬间的软弱与退让,郭不疑的言辞却透出坚韧般的决绝。她一双冷若冰霜般的眼睛紧盯着蒙毅,同时也不禁嘴角上扬并且发出一声不屑般的冷笑来:“适才我们处在凶险,长公子丝毫不予我们做出退让。如今角色互换了,难道末将便该以德报怨般和长公子有个商量的吗?昔日旧情,已随适才长公子之言恩断义绝。不疑今既受王命而来,便不敢以私废公。长公子权且随我一行,如何论处,自有大王决断。”
“我不可能和你去见大王的。”
蒙毅紧咬牙关,便既一声断喝。
帐中众军闻听号令,便要一并冲上。苏异见势不妙,身形便如鬼魅般的一晃,转瞬之间便已脱了围困并且挡在了郭不疑的面前。面对此时合围众军的一拥齐上,苏异只是袍袖一挥便在帐中掀起一股阴风来。
风如狂潮,骤然便起席卷之势。合围众军齐上虽多,却在一瞬间全都被飓风赫然卷起掀翻到了地上。众人见了,无不震惊。郭不疑瞪大了双眼的同时,也感觉到了莫名熟悉的感觉。
她手中神剑绽放异彩的同时,也让郭不疑心中一震。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面对苏异骤然掀起飓风所展现出的妖气,郭不疑无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面对她的询问,苏异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这一笑表现出了坦然般的态度,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倒是让郭不疑的心中越发变得不安了起来。
“来啊,我看你们还有谁不怕死的敢再上来。今大元帅持有我族圣物狼符于手,大元帅便要以辅弼王权作为己任。尔等不服王化随同蒙毅谋逆,莫非不惧狼符天谴不成吗?”
她一语言毕,当下一记快手。甚至不等郭不疑反应,便从她的腰间夺得狼符并且高高举过头顶。
“圣物在此,哪个敢有不尊?”苏异反客为主,便与众人道:“蒙丹谋逆,郭元帅奉命擒贼。除了蒙丹父子,其余胁从若能迷途知返一概既往不咎。敢有见圣物继续谋作乱逆者,必以同罪论处。”
这正是“便施合围遭变故,旧情断绝反受约”。预知面对狼符威慑众军臣服怎样,蒙毅命运若何?且看下文。
第501章 降众擒贼
却说蒙毅与郭不疑断绝旧情,引得郭不疑再无顾忌。她手持神剑,便视营内合围之军如同无物一般。以此凭借己身悍勇与神剑之威,先破了众军胁迫了蒙毅。之后趁着合围之军未及反应之间,化身密使的苏异也就此策应。她手取狼符要挟众人,只是众军心生畏惧。
毕竟狼符便为漠北圣物,旧时预言谁人不怕。
但见苏异手持狼符,又见蒙毅轻易便为郭不疑所擒。众军见得,哪里还敢抵抗。纷纷跪倒请罪之间,便向郭不疑与苏异臣服。
苏异手持狼符,便与众人道:“既真心降服,便立即将叛逆拿下。”
一声呵斥,众军便既行动。不等郭不疑与苏异动手,直接在大帐中将蒙毅俘绑。苏异见大事已成,便不禁回望郭不疑浅然而笑。而面对她此时的笑容,郭不疑脸上的笑容倒似乎有些牵强了。
苏异的手段极为果决,行事作风基本与殷纣璃如出一辙。而且郭不疑敢肯定,曾经的苏异无疑是和自己交过手的。具体二人的相见,便可以追溯到自己与蒙丹在府第密室之中的合谋。
蒙毅既被擒获,蒙毅大营的万余大军,也全部被苏异和郭不疑所接管。
苏异淡然含笑的同时,也充满恭敬的将狼符圣物交还到了郭不疑的手中。言道:“此番郭元帅如此行事,便为我狼族内乱的平定立下了第一大功。日后见到大王,只怕再受册封进爵已是在所难免。属下在此,便先恭贺大元帅了。”
郭不疑苦笑一声,言道:“但为国家与王权,本是不疑为将者分内之事。适才但见密使手段,只怕密使真正的身份并非只是一个使者这么简单吧?”
苏异笑道:“不瞒郭元帅,此番属下却是奉命而来。毕竟蒙氏父子的罪证已经都被大王和娘娘掌握了,而且郭元帅还是我狼族内部举足轻重的人物。娘娘既有测算,试问又怎么能够让郭元帅孤身犯险呢?此番属下前来,除了传达大王的命令之外,还奉了娘娘之命以此暗中保护、相助郭元帅成就大功。毕竟娘娘素来敬重郭元帅,今郭元帅又有圣物狼符在手。但以娘娘之意,便是赔上了属下的一条性命,也断然不容许郭元帅有半点儿的闪失的。”
郭不疑闻言,不禁轻轻点头,言道:“既如此,末将权且谢过娘娘了。”
苏异笑道:“郭元帅无需这般客套,日后郭元帅与娘娘自是一家人。往日恩怨,便如过往云烟那般。如今郭元帅所行如何,属下也全都看在眼里。郭元帅既效忠于国家,便是娘娘的友人、国家永远的栋梁。此等圣物,属下适才贸然而用。情势紧急,还请郭元帅切莫介怀才是。”
一语言毕,便向郭不疑恭敬的复还狼符。
看着递到自己的眼前的圣物,郭不疑不禁惨然一笑,言道:“此物末将受封与娘娘,此番大事已了理当归还才是。尊使既是娘娘心腹,便当代不疑归还娘娘。”
苏异道:“娘娘受命,便与属下无关。便要归还,也该元帅亲往。今属下所来,一为使者、二为相助。岂可便因受娘娘差遣之故,便将此国之圣物轻易带去?故而以属下看,还是由郭元帅亲手归还娘娘吧。”
苏异之言,合情合理。郭不疑因此不拒,再接狼符。如今万事已了,苏异便既向郭不疑请辞。郭不疑见苏异要去,也不强留。使人收敛军中之事,自己则亲自送苏异到大营门前。
苏异见郭不疑相送,转身拱手道:“郭元帅远送了,军中要务,不敢有碍元帅大事。还请元帅就此止步,日后你我王都还有再见之日。”
郭不疑拱手,言道:“王都娘娘驾前,还请尊使代为回报。不疑整军数日,必奉圣物与叛逆归返以此不负娘娘昔日信任重托。只是今日相交如物,却还未曾请教尊使姓名,在娘娘身边担任何职?”
闻听郭不疑所言,苏异已然洞悉了她心中的想法。一声浅笑,便道:“我名苏异,不过娘娘驾前一名亲随侍女罢了。因娘娘信任,故而便随娘娘学得了一些防身般的法术。我与元帅,也有相见。无需多言,元帅便当自知。”
郭不疑闻言,当即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本想自己追问此事,苏异至少会搪塞一二。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彻底承认了下来。其实自己仔细回想,尘世间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便是你致死不认,但万事尽皆心知肚明。苏异既知自己心中的想法,也便很清楚无论自己承认与否自己都已心上了然。诸如此论,故施隐瞒却还有何意义呢?
“这个女人,倒是个大智若愚的人啊。”
郭不疑心中感慨,脸上也不禁愁云尽消。她以此拱手,言道:“日后王都相见,末将还要向阁下讨教的。”
苏异含笑,亦拱手道:“元帅若能不弃苏异侍女身份卑贱,苏异便愿随时恭候元帅大驾。”
一语言毕,便既上马。二人各自礼数,就此分道而去。
放下郭不疑如何准备不提,单道苏异离去,便独骑而归王都向殷纣璃复命。时逢夜晚,便抄小道山路而进。方行险要处,便听得战鼓之中一声炮响。苏异勒住战马,只见山间浮现出数百山贼来。为首一将,身高足有丈余。面赛紫阳干,便就此拦阻住了苏异的去路。
那人手中一条镔铁大棍,足有百余斤重。但见苏异貌美,便起色心,言道:“何处来得美娇娘,恰逢此时而走夜路。不若随我归于山中,做个压寨夫人也好。”
苏异见此人相貌,便知他身怀悍勇。心中暗道:“此人看样子,倒似是一条好汉。如今娘娘身边方自折了司马玮与梁踵,只有夏侯邕一员上将军。此等人物我若能将他降服了去,岂非也让娘娘身边再多一臂膀吗?”
心中料想于此,便既含笑下马。
大汉见势,立即便令手下数百山贼将苏异团团围住。
苏异丝毫不惧,便问道:“你是何人,我不与你认识。今我孤身前来,岂可轻易便随你而去的?权且报了姓名,剩下的事情再议不迟。”
这正是“前线一举方立功,沿途又欲降悍勇”。预知苏异决策怎样,此大汉又是何人?且看下文。
第502章 孤身斗贼
却说苏异帮助郭不疑成就了大功,便既与郭不疑告辞去向殷纣璃复命。没想到时逢夜晚,自己独骑走在山间小路便遇到了山贼。但见为首一人,自有猛将姿态。苏异由此心生一计,便要为殷纣璃再纳贤士。她由此故作柔弱,便既下马询问来人。
来人见苏异一个弱女子,如今又下了马,便以为自己得了手。笑道:“姑娘若问某家,某家却也不便瞒你。某名唤孟威,便在这阳砀山坐地为王。目下千余弟兄,山中良田百顷、富有余粮。今时逢乱世,四方扰攘。姑娘若能跟了我,也算衣食无忧。北漠自有狼族称王,山中某便自有天下。”
苏异点头,笑道:“既如此,我便随你走上一遭,又有何妨?”
孟威闻言,心中大喜。手下见势,便取来手镣脚铐欲给苏异戴上。
苏异一笑,转首便问孟威道:“怎的,我随你主动上山,还要锁我的?”
孟威道:“事虽如此,毕竟山中规矩。我既为山中之主,定下的规矩也不好便破。姑娘既然有意,却也应该不在乎那么许多的。”
苏异笑道:“我倒是不在乎,只是怕你这锁链不结实,锁不住人。”
一语出口,一伸手便将锁链抢在手中。双手轻轻一挥,便已将手铐脚镣尽数扯断。群贼见了,无不愕然。孟威脸色骤变,便已手中镔铁大棍摆出备战姿态,以此喝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苏异笑道:“方才还要押我上山做了压寨夫人,如今怎番这样变了脸色的?”
孟威大怒,便勒令群贼上前擒拿。苏异一笑,袍袖一挥之间便已轻松放倒众人。她脚下如踩疾风,不等孟威反应,便已到了他的面前。孟威大惊,急挥手中大棍去打。苏异一个伸手,便将大棍捏在手中。孟威惶然,无论怎么用力,却都撼动不得半分。
苏异一笑,言道:“便是这般能为,也敢扬言娶了我去。”
一语出口,抓住大棍的手便是一抖。那棍粗细,少说也有一拳。更兼长及过丈,足有百余斤重。然而在苏异的手中,却仿若面条一般。被他轻轻一抖之间,贯彻的力道便已使得铁棍弯曲变了形态。
孟威抓不住,直接松手被震倒在了地上。未及起身之间,苏异手持大棍便已顶在了他的额头处。
“切莫少动,否则便已你这人头一试你铁棒坚实与否。”
群贼骇然,纷纷跪倒。孟威已惶恐色变,不敢再动分毫。
苏异问道:“事已至此,尚还有心娶我否?”
孟威道:“小人不识姑娘天威,适才冒犯之罪,还请姑娘海涵才是。”
苏异笑道:“让我饶你,却也不难。我看你使得这样重的兵器,自然也有一身不错的武艺。你既被我擒,我也便不瞒你。我乃狼族朝廷中人,此番便归王都复命。你既是山贼头领,何不归顺朝廷。为国效力,以此不负平生所学。”
孟威道:“姑娘之言,某欲从之。只是山寨之中不止某家一人,尚有两位头领,位居某家之上。前番期满姑娘,便有意显示自己而已。如今既被姑娘擒获,便不敢再有诳语。之所以姑娘主动随某上山还要锁铐姑娘,其意便也如此。”
苏异释然,言道:“既有他人,自然最好。你便在前带路,我与你一并山上而去。连同你在内,也都一并降服了。你三人共同效力朝廷随我而去,岂非美事一桩吗?”
孟威闻言,不敢不从。当即许诺,故而苏异这才放他起身。
孟威既被苏异释放,便带人马引路。以此随着苏异,便入阳砀山来。既至山寨,便先发了讯号。山中人闻听讯号,自知孟威被困。当即率众而出,为首二人统帅千余人马,便在大寨之前列开阵容。
苏异仔细观瞧,但见为首二人身材均已过丈。其中一人是个和尚,身体极为健硕。手中一把禅杖,比及孟威所使大棍更甚。另有马上一人,生得面似银盆。相貌极其雄伟,手中一把重戟。身披连环锁子甲,便仿若天神无二。
苏异见了,心中暗自惊叹道:“山中果有良将,不想便在此处偶遇。”
她心中由此想法,不想孟威却在此时动了邪念。但见众军出阵,便既喝道:“大哥二哥,现有强敌在侧,且与小弟一起共擒贼人。”
一语方出,二将便既同来。手下千余人马配合孟威,一并便将苏异团团围住。
苏异大怒,喝道:“引我前来,只道你是好人。不想暗藏阴谋,便欲害我。”
孟威冷笑,此时已与二人站在一起,言道:“臣服他人,岂比得上山中自己为王。前番战你不过,如今正要一雪前耻。”
一语出口,便令众军合围。苏异见势,丝毫不惧。她孤身杀入敌阵,便仿若虎入狼群一般。群贼抵挡不住,纷纷败退。那大和尚不识苏异能为,便挥禅杖来斗。苏异身形如风,便与他阵前纠缠。那大和尚虽有勇武,却始终不能触碰到苏异半分。
为首马上之将见得,心中不觉震撼,言道:“何方女子,竟有这般身手?”
孟威道:“她说自己是朝廷中人,此番专来平乱的。”
马上之将大怒,喝道:“孤身一人,便要平我整个山寨。此番我倒要看看,量她一女子倒有何等本事。”
孟威道:“大哥欲出,小弟愿倾力相助。”
于是二人各舞兵刃,也自加入站群。三人围住苏异,转灯儿般厮杀。虽在人数上占尽优势,却仍旧触碰不到苏异身体半分。
苏异震怒,身体便如灵蛇舞动。但见和尚猛然一记禅杖刺来,她身形一晃便已到了他的身后。随即不等和尚反应,反手一记手刀打在和尚的后颈处。和尚身子一震,瞬间便觉得精神恍惚。头脑一个发昏的瞬间,整个硕大的身体也由此失去了平衡。当即一个侧歪,便已被苏异击昏在了地上。
“好厉害的女子,且休伤我贤弟。”
马上之将以此惊呼,当即一声断喝,便朝苏异驰骋而来。
这正是“既为山中同林鸟,岂容连枝独遭劫”。预知马上之将救援怎样,苏异手段降服三人若何?且看下文。
第503章 纳降三将
却说苏异随同孟威上山,本欲劝慰其他两位首领共同归于狼族效力。
她心中想法虽好,却不料孟威心中自有打算,便以此赚得苏异要施反扑。他以为自己孤军奋战,以此不是苏异的对手。如今叫来了帮手,自然便可一雪前耻。不想三人合力,仍旧不是苏异对手。
眼看着山寨二当家的大和尚便被苏异轻松击倒,那马上之将便既慌了手脚。他与孟威、和尚同气连枝,如今又怎便容忍苏异斗杀和尚?因此大喝一声,便朝苏异纵马前来。
孟威见了,也自不禁断喝一声,言道:“大哥,小弟与你同去。”
但见二人共同来袭,苏异只是微然一笑。
马上人纵马疾驰,当即一戟拧刺,便取苏异心窝。孟威高举铁棍,竟也在旁共相策应,朝着苏异劈头盖顶的砸了下来。面对二人并立来攻,苏异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下。她双手分列左右,一只手接住了孟威砸下来的铁棍棍头,另一只手也在同时便已拈花般的二指直接捏住了马上战将直刺过来的铁戟。
二人虽然并施用力,却丝毫撼动不得苏异半分。
就在他二人各自惊诧之间,苏异两只手便既同时用力。一撼之下,直接拉倒二人。马上之将被直接脱了下来,孟威竟也摔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不等二人反应,苏异便借助夺下的二人兵器各自按住他二人彼此脉门。
“怎的,还要斗吗?”
“不,不。不斗了,不斗了。咱也看出来了,以姑娘的身手。咱莫说这么多人,再多个多少,也都不是姑娘的对手的。”
面对苏异的询问,孟威第一个向苏异告饶。苏异懒得理他,只是转首看向那骑马的猛者。
“怎的,你的回答如何?”
那人闻言,一声叹息,言道:“今日被擒,有死而已。只是我山寨与姑娘有何冤仇,姑娘却要对我们赶尽杀绝的?”
苏异一笑,言道:“你休听你那兄弟浑说,我什么时候要将你们山寨赶尽杀绝的了。是我趁夜走上山路,遭你们打劫的。若非你那兄弟不是对手带我上了山,量这九曲十八弯的山路我便是走上几天也通过不到这里来的。我是官家不假,但却没有剿匪之心。纵然我有些个手段,倒也不至于一个人便要平你一整个山寨,你说是也不是?”
闻听苏异所言,那骑马猛士不觉由此沉思。他回眼望了孟威一眼,但见孟威脸上流露出些许的愧色,便知道苏异并没有和自己扯谎。他一声叹息,问道:“孰是孰非权且不论,此番姑娘既已擒得我兄弟在手,一切说什么也便都晚了去。到底你对不起我们还是我们对不起你,也都没有什么相干。你若动手,将我们的性命拿去便了,何须却言那么许多?”
苏异一笑,当即便将手中兵器丢弃在了地上,言道:“此番我来,只为诏安你等效力于国家,却要你们的性命做什么的?此番琐事,都是你这兄弟不好。要了你们的命,对我却又什么好处的?”
闻听苏异所言,骑将便既起身拜服,言道:“我等但居山林,也是出于无奈。姑娘既为官府中人,今既为诏安大事而来,我等岂敢不效恩命?今愿随姑娘而去,但为国家建不世功业。”
苏异点头,便道:“你三人各有勇武,日后必成国之栋梁。只是一番相斗,尚不知你三人姓名如何?”
骑将道:“我名栾平,小字继雄,便是此山寨头领。此我三弟,名唤孟威,八成姑娘已然知晓。至于那大和尚,便是我家结拜二弟。他俗家姓江,大名飞雄。只因曾经杀了人,故而为了避难这才落发出家。因食酒肉、不守清规,故又自诩法号不戒。平日我兄弟三人在山寨之中,众人便都唤他诨名叫做不戒和尚的。我三人之中,便属我这二弟武艺最强。手中水磨禅杖,重一百八十六斤。自在寺中出家之时,便得高人指点。习得一身本领,步下功夫堪称第一。不想今日得见姑娘,便是合我三人智力竟也这般不是对手。但不知道似姑娘这般身手卓绝之人,我狼族国中尚有几人?”
闻听栾继雄所问,苏异浅然一笑,言道:“我之身手何足道哉,不过随着我家娘娘学了些花拳绣腿而已。若论卓绝,我家娘娘远远在我之上。尔等既接受诏安,便当弃了山寨随我而去。日后效忠朝廷,以此不枉平生所愿。”
栾平大喜,便既许诺。以此迎接苏异入寨,拜若上宾。待得那不戒和尚醒来,便又对他做了介绍。对于苏异诏安之请,不戒和尚亦表认同。苏异在山寨中休息了一夜,待到次日天明,便再度与栾平等人聚首。栾平整备军马辎重,就此以大火焚烧了山寨,以此断绝归路。之后便向苏异复命,一行人随着苏异同归王都而来。
既入王都,苏异便让三人先在内殿外等候,自己先去向殷纣璃汇报前线诸事。殷纣璃闻听苏异所报,便知蒙毅已被郭不疑所擒,心中欢喜不已。重赏苏异之余,苏异又将山中觅得栾平三将之事向殷纣璃以此道明。殷纣璃闻讯,欢喜更甚。急忙便使人引来栾平兄弟在内廷相见,三人以此入进,便在内廷叩拜殷纣璃。
殷纣璃但见三人,便知此三人各个身手不凡。于是尽皆厚赏加封,以此与夏侯邕一并负责国中军务、共护内廷。
三人既得封赏,无不欢愉。就此归于狼族之中,从此效力于殷纣璃,自然不在话下。
既平蒙氏父子内乱,如今又得猛将三人。殷纣璃欢愉之间,也对苏异此番作为刮目相看。待退了栾平兄弟三人,便与苏异道:“本宫以为你是灵兽化身,虽有法术毕竟少于人世。故而一直将你留在本宫的身边,以此听候本宫调用。不想短短数月,你竟成长这般迅速。此番功勋,更非寻常世人所能披靡。如果本宫让你继续只留在内廷,倒是对你大材小用了。你之才干,堪为本宫得力臂膀。故而从今天开始,本宫便要逐渐委你以重任。还希望你继续对本宫尽心竭力,以此不负本宫对你的厚望才是。”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大喜。便在殷纣璃面前,就此叩首拜谢。
二人正自商议于此,内卫便来传报,言大元帅郭不疑已然率军回返特来请求叩见。
这正是“国中方自喜得将,又有传报奏事来”。预知郭不疑此来觐见怎样,殷纣璃对蒙毅裁处若何?且看下文。
第504章 初接大任
却说殷纣璃因为苏异的关系,再度喜得三员猛将相助国中。而此番苏异的行事,也让殷纣璃对苏异有了崭新的认识并且开始对她刮目相看。她言出如是,便要重用苏异成为国之栋梁。二人方议至此,却逢内卫来报,言大元帅郭不疑已然回返并且求情拜见。
闻听此讯,殷纣璃面露笑颜,言道:“郭元帅归返矣。”
苏异道:“她既成就了大功,自当便向娘娘复命。如何处事,只怕还要看娘娘给个公道的。”
殷纣璃微然一笑,言道:“此番本宫想要重用于你,不若此番便由你全权处理此事吧。”
“我?!?”
苏异一震,一时间到有些受宠若惊了。她看着殷纣璃一脸笑容般的样子,沉思良久便不禁再度跪倒在了殷纣璃的面前。
“此等大事,奴婢不敢自己做主。还请娘娘明示,奴婢依照娘娘所言行事便了。”
殷纣璃道:“既为国之柱石,便当自有主见。此番蒙毅已被擒获,如何处置,本宫料你便心中自有定数。如今本宫既然托付大任与你,你便可堪当此任。既可承此,试问又何须本宫多言呢?更兼你扮演狼主已有多日,朝中政务自比本宫了解更多。此番郭不疑既效命于王权,你以此自处,又有何议?”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便既拜服领命。
一者对得起殷纣璃对于自己的信任,其二苏异也便想要以此考量自己能力的意思。介于这两点诉求,故而她对于殷纣璃此番的测试,也便欣然选择了接受。
“你且自主行事,本宫便在后堂静听。莫要慌乱,便有差池,自有本宫事后替你平息无恙。”
苏异从其言,便以此恭送殷纣璃,自然不在话下。
殷纣璃既去,苏异便再度变成蒙哥纳的模样。以此召唤内卫,请上郭不疑。
不过少时,郭不疑便既上殿。但见苏异所幻化的蒙哥纳,便以此跪倒,施君臣之礼。苏异不失威仪,便请郭不疑起身搭话。郭不疑见殷纣璃并不在侧,心中倒是有些不自在的。
苏异看出,便既问道:“闻听郭元帅在前线成就了大功,以此擒得了扰乱我国中的叛臣蒙毅。孤王得到传报,心中欣慰不已。前番孤王误解娘娘,致使内廷险遭霍乱。此番若非郭元帅既是护卫王权,料想孤王已成本朝千古罪人。便是日后命归九泉,又有何面目去见我狼族历代先主。郭元帅居功甚伟,勋劳更在我狼族历代名将之上。此番成就大功,孤便要好生嘉奖与你才是。”
郭不疑闻言,以此叩首,言道:“末将护卫王权,本是分内之事。此番不求嘉奖,只求大王能够对蒙氏父子法外开恩。他父子二人虽有谋逆大罪,毕竟便于本朝国政有功。若以法度论处,只恐群臣震慑,朝野震动矣。”
苏异点头,叹道:“大长老居功甚伟,堪为我狼族辅弼重臣。孤王能够接任大位,亦全赖大长老辅弼之功。此等恩情,孤王心中岂能不知。只是此番作乱谋逆,已成定局。郭元帅宅心仁厚,又与大长老素来交厚。孤王也很清楚,郭元帅自是性情中人。既得大长老多年提携,岂能便由他这样就此殒命。只是大长老虽有治国功勋,毕竟此番兹事太过体大。孤王若只是小施惩戒,只恐国中群臣不服。若以此效仿,我狼族法度又当何存?这等人物,孤王是如何也不能再用他了。至于是否能够绕得了他父子二人的性命,还需郭元帅相助孤王,以此寻得变通之道方可行事。”
闻听苏异所言,不单单郭不疑为之一震,便是躲在屏风之后暗自窥听的殷纣璃也不禁心上一惊。她们二人谁都不知道,苏异这般言语到底用意若何。殷纣璃由此心中暗思,对苏异接下来的判决也越发变得感兴趣了起来。
郭不疑不明白苏异的意思,便既叩首问道:“大王心意,便与末将意同。只是不知大王口中这所谓的变通之法,到底为何?”
苏异道:“想要孤王饶了蒙家父子一命,总该便让孤王对他父子量刑有个说法的。但以孤王之意,倒是有一件事可承你我万全。七王子桑弘,久居西北,常有不臣之心。此番既遣蒙毅而来并且资之以重兵,便要借助蒙氏父子在国中惹得内乱,他便好以此篡夺权位。此等奸谋,孤王已有消息。若能剪除此患,便将此番谋逆大罪的主使查到他的身上,自可便以协同之罪而问及大长老父子。届时虽然不能让他父子二人便脱干系,但至少可以减轻他们的谋逆之罪从而饶了他们一条性命的。只是罪证虽有,桑弘那厮却仍旧逍遥法外。今若不将其擒下,得了他谋逆口供,孤王便有天大的本事只怕也不易便为大长老父子开脱罪行,以此便施轻判的。其中孤王为难所在,只怕郭元帅不难便知。”
郭不疑由此沉吟半晌,便既再度上首叩拜,言道:“为保我狼族基业,彻底护卫王权扫平内患,不疑此番便向大王讨得一支将领,便既北征而去。以此擒得作乱魁首桑弘,便以他的谋逆罪证换得大长老父子两条性命。若不能胜,不疑甘当军令。”
苏异闻言,大喜。言道:“似如此,郭元帅可谓我狼族国之柱石。今且暂退,且容孤王计较一番。届时再与元帅谋定,复议北征之事不迟。”
郭不疑拜谢,苏异便既传令,由此先将蒙氏父子囚于狱中。郭不疑由此心安,便既告退而去。
郭不疑既去,殷纣璃便从后堂再度走了出来。苏异再见殷纣璃,便既跪倒在了她的面前,以此叩首告罪,言道:“但以娘娘之言,奴婢已对此事有了自己的论处。期间琐事,未曾与娘娘商议便自作主张。其中罪过,还请娘娘见谅。”
殷纣璃脸上不露声色,只问道:“今番处事如何,权且不论。蒙氏父子既为祸患根源,你便何以承诺郭不疑饶了蒙家父子性命的?其中真伪,本宫却要你说个明白。”
这正是“既有主见方执政,如今反遭质问来”。预知苏异作答怎样,殷纣璃决策若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