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功败垂成
却说鲍鸢面对殷纣璃丝毫不惧,甚至以手中神兵便在殷纣璃面前占得了一时间的上风。但也正因为此,他才彻底触怒了身为妖王之力继承者的殷纣璃。
面对鲍鸢的挑衅,殷纣璃第一次展现出体内潜藏的妖王之力。随着体内妖王之血的全力启动,展现出全力的殷纣璃也彻底将鲍鸢只在瞬间便碾压在了自己的面前。此时的她,疯狂而充满嗜血的样子,已经彻底堕落成为了不折不扣的妖王。
身躯的变化以及力量的增强,甚至让平日里以妩媚动人著称的殷纣璃彻底变了模样。此时面对被自己赫然才在脚下的鲍鸢,化身魔王的殷纣璃已经完全的丧失了原本的自我并且彻底沦落为恶魔的灵魂下的傀儡与亡灵。
“向本宫屈服吧,凡人。就像整个天下一样,你们和这尘世间的万物一样都势必被本宫踩在脚下。屈服,是你们唯一的选择。向本宫稽首并且发誓效忠,本宫便饶了你的一条性命。”
面对殷纣璃近乎疯狂般的呵斥,被完全压倒毫无反抗之力的鲍鸢居然忍不住发出近乎嘲讽一般的大笑之声。
“丑,丑陋……”
他声音很轻,目光却充满轻佻与嘲讽般的味道,此时甚至对殷纣璃流露出一抹嫌弃般的目光。
“你,你说什么?!?”
面对鲍鸢的一语出口,殷纣璃不觉有些惊讶。
“我,我是说你现在的样子……你,你真的是……太过于丑陋了。”
殷纣璃大怒,喝道:“你想死吗?!?”
一语出口,手上的力量也随之用的更加猛烈。鲍鸢甚至连惨叫的声音都开始叫不出来,同时自己的头骨也在殷纣璃不断加大的力量面前已经发出“吱吱”般近乎就要被捏碎的声音。
“不能向本宫屈服、尽为本宫所用的人,最终便只有死路一条。”
她目光狰狞,甚至已经对鲍鸢动了杀机。而就在她即将利用自己强大的力量将鲍鸢的头颅捏碎的时候,身体内的妖王之血却猛然在自己的胸口如同巨浪般翻滚不惜起来。那反噬般的强大力量,甚至让殷纣璃瞬间就达到了自己身体所无法承受般的极限。
“啊~~~~~”
她发出一声惨叫的同时,也骤然放开了按压住鲍鸢头颅的手臂。
纵然自己的确得到了妖王传承下的力量,但自己的身体却还无法彻底驾驭并且将这股力量完全的为己所用。而看着殷纣璃此时遭到体内魔王之血的反噬而不能自拔的样子,原本被殷纣璃以压倒性实力按倒在地上的鲍鸢也在此时赫然从地上充满颤抖着爬了起来。
看着殷纣璃被妖王力量反噬的样子,鲍鸢颤抖的将落在地上的神兵‘雁子切’赫然拾起。
他紧咬牙关,也手擎神兵赫然而进。
“殷纣璃,你大限已至,命该如此。”
他一语出口,手中神兵便再度朝着殷纣璃刺杀了过去。
殷纣璃不及闪避,正被神兵戳中当胸。厚实的麟甲,在神兵的一击之下被赫然击破。黑气外涌,顷刻便如决堤般的红潮无二。就在鲍鸢想要将神兵从她的身体拔出来的时候,殷纣璃却忍住身体内妖王之力的反噬再度一记反手将神兵的枪头死死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这是……”
看着被自己一切刺中,反而恢复了些许意识过来的殷纣璃,此时的鲍鸢不觉瞪大了双眼的同时,也由此倒吸了一口冷气。
殷纣璃喘息着抬起头,阴冷的目光已经在此时再度露出了令人为之颤栗般的笑容。
“想击杀本宫,你还差得远呢。本宫的性命,便是苍天都无法主宰,何况你一个区区凡胎?”
她一语出口,一只蒲扇般的手便赫然挥动。而伴随着她手掌的起荡,一阵阴风赫然而起。阴风席卷,顷刻便有飞沙走石之势。鲍鸢未加提防,自己的身体已被卷入阴风之中并且再度瘫倒在了地上。
再度将鲍鸢打倒在地,此时的殷纣璃喘息的声音也越发变得沉重了起来。
“今日你命不该绝,本宫姑且放你一条生路。来日定与你在战场相会,届时再分高低。”
一语言毕,她身形便既化作一道阴风,赫然席卷而去。
鲍鸢再度勉强支撑起遭遇重创的身体,此时的他也已经精疲力竭。他心中很清楚,殷纣璃并非真的想要放过自己。只是此番他被妖王之力反噬,如果继续在和自己颤抖下去,只恐便有性命之忧。故而为了保全她自己,此番唯有后撤而去、以此暂离。
殷纣璃的离去,无疑象征了鲍鸢的胜利。
虽然自己胜了,但鲍鸢也由此清楚了殷纣璃恐怖的实力。那强大的妖王之力,是自己平生从未见识过的。如果不是她目前还没有本事将这股力量驾驭得住的话,那么今天的自己试问又岂能有丝毫的胜算可言呢?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不平凡了。”
鲍鸢紧咬牙关,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自己的内心也开始了不住的颤抖。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唯有便退,方是生路。”
鲍鸢心中由此想法,便既再度上了战马。他用最快的速度在内廷之中找到了被殷纣璃囚禁的吕彻,之后带着他立即离开了如今所在的渠荼古城并且再归前线而去。
回到前线大营的时候,精疲力尽的鲍鸢已经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营中诸将见得鲍鸢回归,便立即将他和吕彻接入营中。吕戌闻讯,亲自前来探望。更以此找来军中最好的医官,为鲍鸢诊治。鲍鸢身体的强悍异于常人,虽然此番遭遇重创,但毕竟没有伤及命脉。
医官几幅汤药下肚,鲍鸢便从昏迷中转醒了过来。
但见诸将都在,吕戌竟也便在身边。鲍鸢惊恐之余,便要以此向吕戌请罪。吕戌见势,急忙将他阻止,之后便既坐在他的床榻之前。
“将军伤重,大礼可免。”
鲍鸢道:“某不尊王命,便往后方救人,还请大王惩处。”
吕戌叹道:“将军之心,全为孤王。孤王若责将军,其心何安?今奉得孤弟归返,便是孤王的大恩人。却不知敌军到底是谁,居然能将将军伤成这般模样的?”
闻听吕戌所问,鲍鸢一声叹息。便既当着诸将,就此把自己前往渠荼古城会斗殷纣璃之事尽数告知。闻听鲍鸢所言,在场众人无不骇然色变。对于殷纣璃,更是加深了几分畏惧般的恐慌。
放下他们如何谋事暂且不提,单道殷纣璃弃了鲍鸢,便化作一道阴风归于稻城之中。既归稻城,她便也已经精疲力尽。此番虽然摆脱了鲍鸢,但鲍鸢最后一击却给她的身体到来了不小的重创。
加上妖王之血的反噬,使得此时的殷纣璃变得神情极为恍惚。
郭不疑、夏侯邕等人闻讯,立即前来内廷拜见。但见殷纣璃这般姿态,众人尽皆大惊。
“娘娘怎么伤成了这样,莫非是那鲍鸢所为?”
诸人面面相觑,尽皆惶恐失色。
闻听郭不疑所问,殷纣璃喘息着摆了摆手,言道:“此事暂且搁置不提,如今本宫此番倒有一道将令要传于你们众人。尔等若对本宫竭心尽忠,便当依从。如若不然,我族恐有大祸将至。”
众人闻言,更是惶恐。此番心中疑惑,更不知殷纣璃所言为何?
这正是“方遭重创命堪忧,又有密令系心头”。预知殷纣璃所言何事,夏朝与狼族战事若何?且看下文。
第476章 荒谷暴行
却说殷纣璃身负重伤,回到稻城的时候已经变得精神恍惚。
她召集郭不疑等将,以此便有密令要传。郭不疑等人不知殷纣璃所传何令,心中各自狐疑之间,却也猜不透她心中所想。殷纣璃见几人疑惑难解般的样子,也没有再和几人继续卖关子的意思。
她充满沉重的喘息着,声音也显得有些无力。
“你们几人立即传令下去,让我狼族全军做好撤军的准备。”
闻听殷纣璃所言,郭不疑等人无不骇然。
如今的狼族正处在气势正盛的前提之下,甚至后方原本投降夏朝的各郡守将也都一并前来相助了。而今殷纣璃虽然身负重伤,但狼族的大军远远已经在人数上胜于夏朝。此时正待和夏朝决战之时,殷纣璃却突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试问郭不疑等人为之震惊之余,又有谁能够选择轻易的接受呢?
看着郭不疑、夏侯邕以及玄季各自面面相觑、犹豫不决的样子,殷纣璃不禁拍案而起,震怒道:“怎么,本宫的话你们难道没有听到吗?”
此时的她虽然已经身负重伤,但威严仍旧足以震慑在场的三人。
郭不疑出班,言道:“非是我等不肯听从娘娘将令,只是娘娘今以一战的胜败而做出这样的决定,末将倒是认为是否有些过于草率了。如今我狼族大兵压境,后方各路军马都已全部集结稻城之中。夺取北境三地,更是劳师动众废了不少的心血。一旦轻易退去,只恐此番功败垂成之余。便是苦心得来的成果、土地、城邑,也全都要付诸东流了。末将心有不舍,觉得太过于可惜了。”
闻听郭不疑所言,殷纣璃不禁一声冷笑,言道:“丢失了些许的土地、城邑你便这样舍不得,莫非便让夏朝日后将我们狼族的南征大军打得全军覆没、再无尺寸之兵你便满意了吗?”
郭不疑闻言,心中惶恐,急忙跪倒叩首,言道:“娘娘这是何言,未免太过言重了吧?”
殷纣璃大怒道:“如今形势,谁比本宫更为清楚?本宫身负重伤,而那鲍鸢手持神兵在手。没了本宫相助,你郭不疑便有我狼族千军万马又能如何?纵然与吕戌战场论兵不分高下,但以那鲍鸢单人独骑便能在前番袭取我狼族北岸大寨来看。他的悍勇,是你战场论兵能够抵挡得住的吗?此番便是本宫也被他伤成这般模样,便有此人在,你却如何胜的了夏朝?”
闻听殷纣璃一番言语,郭不疑竟也无言以对。
她虽然对于殷纣璃提出的撤军建议并不表示认同,但鲍鸢的悍勇自己也是在曾经亲眼所见的。他手中神器、胯下良驹,完全可以视狼族百万大军如同无物一般。若在日后临于战场之上,只怕他单人独骑疾驰而来便在万马军中轻松取下自己的人头。
心中想到这里,郭不疑不觉暗中打了个寒颤。她以此沉默,不知做何言语。身边夏侯邕见得,沉思多时便既出班,言道:“娘娘所言,却也不失道理。只是我大军多以在稻城集结,便是自家军马能够驾驭,但如今还有诸多夏朝降将所带军马众多。若是他们闻听撤兵将令,只恐由此萌生异心。届时不等夏朝动作,便要在我狼族大军之中引起哗变了。毕竟他们虽然前来相助,但一直都在我族与夏朝之间徘徊的。”
殷纣璃点头,言道:“此事倒是不可不虑。”
她缓缓松了口气,不觉微微闭目沉思。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无力的目光之中已经再度透出一抹令人为之颤栗般的狠辣来。
“这些人留不得,立即将他们全部坑杀。”
“什么?!?”
闻听殷纣璃所言,郭不疑与夏侯邕尽皆一声惊呼。
殷纣璃冷冷道:“此番举动,本宫也是出于无奈。正如夏侯将军适才所言,这些人原本就在我狼族和夏朝之间举棋不定。此番所以来助,只是迫于本宫的压力而已。如今我族兵撤,这些人必然不会选择跟随的。如果让他们了解到本宫目前的伤势,这些人必然密谋便对我狼族大军反戈一击。此番本宫身受重伤,其威已然不足震慑住他们。一旦军心哗变,损伤的是我们狼族自己的军马。便是他们不在军中哗变,也会暗通夏朝对我狼族形成日后掣肘之势。既然留不住他们的心,也断然不能让他们再归夏朝壮大了吕戌才好。”
闻听殷纣璃所言,郭不疑仍旧有所忌惮。她颤栗出班,言道:“娘娘之意,末将并非不知。只是降将所领之兵规模宏大,足有数万之多。此番无故全部坑杀,岂非太过惨绝人寰了。”
殷纣璃冷笑道:“身处战场,只论成败。用兵为帅,哪有不死人的?郭元帅宅心仁厚,心中有所不忍。你的想法,本宫能够理解,但却无法接受。毕竟我狼族大业为重,此番更加不能拘泥于小节才是。”
一语言毕,便既转头看向玄季,言道:“此事如何筹谋实施,本宫便全部交给你去办。郭元帅和夏侯将军既然不忍,此事可尽数不令他们参与其中。若有疏失,你便提头来见本宫便了。”
玄季从其言,便既退去。
郭不疑和夏侯邕也想要退去,殷纣璃却令武士将他们阻止了住。言道:“此番并非本宫不相信你们二人,只是此事未定之时,你们二人还是权且留在本宫身边的好。若是因此走露了消息,反而便让事态变得复杂了。更兼你二人不忍,本宫便由玄季去做此事。如此血腥场面,你二人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郭不疑与夏侯邕无奈,只得长做叹息,却不敢因此有违。
大计既定,玄季便有筹谋。
待到夜晚,他便假传殷纣璃之命,将夏朝降将以及各路郡守所引之兵数万尽数诓骗于附近山谷之中。一切准备就绪了,玄季便施伏兵尽起于山头。不问所谓,便既乱箭齐发。一时间弓矢倾斜,便如急雨无二。玄季更以引火之物点燃整个山谷。火光冲天之余,数万降卒疯跑、哀嚎之声震天动地。
荒谷夜风洗礼,一切最终归于死亡般的寂静。
待得大事已成,玄季便向殷纣璃复命。殷纣璃长长松了口气,这才释放郭不疑与夏侯邕。郭不疑心中不忍,便道荒谷一探虚实。但见横尸遍野、焦灼一片,不觉痛彻心扉。时夏侯邕在侧,只得好言安慰。
郭不疑扬天一声叹息,感慨道:“此番所为,虽然迫于无奈。然而皇天有眼,必然损我狼族阳寿。”
闻听郭不疑所言,夏侯邕也无语应。二人再度回见殷纣璃,玄季已然在侧。
殷纣璃道:“如今后患已出,我军不可便在稻城再做耽误。需早早准备,便归漠北而去。”
郭不疑问道:“此番荒谷举动,夏朝必有耳闻。若知我军退去,只恐便率大军来追。我部方遭变故,如今兵少。更兼娘娘身负重伤,彼军又有那鲍鸢堪称‘万夫莫敌’。但以吕戌之谋,只怕不会让我等安然离去。其中斟酌,娘娘不可不查。”
殷纣璃点头,言道:“此事本宫也有算计,今已有安排。尔等只需率军后撤,本宫亲自断后便是。”
郭不疑闻言,与夏侯邕心中仍旧疑惑。但看殷纣璃姿态,却也不便多问。二人由此告退,便既准备退军之事,自然不在话下。但见二人离去的背影,殷纣璃不觉长叹一声。此时玄季仍旧还在内殿之中滞留,似乎还有话说。
这正是“为求自全施暴举,现今又逢临大敌”。预知殷纣璃设计如何,玄季又有何言话说?且看下文。
第477章 羊皮手卷
却说殷纣璃为了狼族谋得自全之道,便令玄季趁夜坑杀数万夏朝降军。降军虽然尽数坑杀,但大规模的举动也无疑令夏朝因此有了察觉。但以郭不疑看来,吕戌定然会因此料定狼族举动。一旦大军后撤,只怕便不会容他们就这样轻松退去。
面对郭不疑的忧心忡忡,殷纣璃似乎早有对策。她以此安抚,便退夏侯邕与郭不疑二人。二人既退,玄季却仍旧留在内殿之中。看着他似乎还有话说的样子,殷纣璃不觉就此开了口。
“怎么,玄季仙师莫非还有话说?”
闻听殷纣璃所问,玄季便既开口,反问道:“郭元帅担忧如此,娘娘却似乎早有安排。今属下斗胆询问,不知娘娘如何应对夏朝追兵?”
殷纣璃叹道:“本宫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尽量以残躯推延住彼军而已。本宫如今虽然伤的不轻,但那鲍鸢也被本宫重创。只盼他莫要恢复得那么快,也盼着吕戌不要让他亲临战场便好。如若不然,只恐本宫也拿他没有办法了。”
玄季道:“此番属下所以不去,便是有计奉上。今娘娘身体有恙,实不宜再临战场。那鲍鸢虽然勇猛,却也始终不过是个凡人罢了。今番夏朝若举兵来追,某自有计能够拖住他们使我狼族大军安然而去。若计谋顺利,斗杀夏朝大军只怕也不在话下,更无须娘娘出手。”
闻听玄季所言,殷纣璃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你能阻挡夏朝大军遏制住鲍鸢,此莫非笑谈?”
玄季笑道:“鲍鸢所擅长者,临战对敌罢了。纵有千军之势,亦困他不得。此番某之计策,不用半人与他临场对阵。只以巧计取胜,自是让他有力而无处去使,岂不美哉?”
殷纣璃惊喜,急问玄季之谋。
玄季也不着急,便从衣袖里取出了一张羊皮手卷。之后当着殷纣璃的面,便既铺设在了桌子上。殷纣璃心奇,便既举目观瞧。但见摊开的羊皮手卷之上,居然记载着一套精妙的阵法。战法以山石草木为基础,不用半个士兵。
殷纣璃由此惊奇,问道:“此阵法手卷,你倒是从何处得来的?”
玄季笑道:“前番属下与郭元帅击杀石毅之时,便在打扫战场之间偶寻而来。后经多番打探,方知此阵乃石毅所创。其中变化,精妙无比。内外八门,变化无穷。今番我军若退,敌军来赶。但以属下之见,不如便按照手卷中的记载,以此石阵阻绝夏朝大军的归路。此阵某已探得,是石毅方自创建。前线诸将,亦少有人知。吕戌纵是夏朝国主,只恐身在中原也不晓得此阵。此阵若能利用,便能困住夏朝。为我军赢得后撤机遇的同时,借助娘娘些许法术便可令夏朝大军自取其祸。那鲍鸢纵然便有勇猛、持有神器,但不识此阵必然也会困顿其中。也免得娘娘出手,再冒风险了。”
闻听玄季所言,殷纣璃大喜道:“好个石阵,却是来的及时。今番我军退去,正好借此一用。”
于是便既传命玄季,依照图本所化便在狼族归途之前布下此阵,以此阻绝夏朝追击之路自然不在话下。
他们这边做出了这样的安排,夏朝那边也因此有了动静。
一切正如郭不疑所料想的那样,因为夜晚荒谷中的屠杀,致使身处前线大营的吕戌也得到了相关的奏报。闻听探马所言,吕戌惊诧不已。急忙聚将于大帐之中,便就此事做出商议。
项崇闻讯,便道:“此番殷纣璃坑杀降卒数万,只恐便有不战退去之意。如若不然,她断然不会如此打算。毕竟降将所领军马数万,正好与我军对垒于阵前堪为大用。除非他担心大军哗变,否则断然不会行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听闻项崇所言,吕戌也觉得极有道理。言道:“如此看来,倒是便如鲍鸢将军所说。此番殷纣璃与他对阵,却是伤的不轻。她虽然获得了妖王之力,但如今她的身体却还不能将这股强大力量彻底的驾驭。她因此遭到反噬,只怕已经身负重伤。既无此妖女邪法相助,我军便可趁势出击。复夺北境三地之余,也让狼族南征的美梦彻底破灭才是。”
项崇点头,言道:“大王所言正是,如此良机,我军又岂能错过?今末将愿领所属‘玄甲军’,尽斩其首。若不成功,甘当军令。”
吕戌从其言,正待派将,忽有军卒来报,言鲍鸢将军朝见来了。
吕戌闻言,立即请入。但见鲍鸢跪倒于自己的驾前,便急忙伸双手将他搀扶而起,问道:“将军何来?”
鲍鸢道:“末将自打归顺大王以来,素来临阵于先。今闻狼族变革,我军正好用兵。今大王既然聚将商议,却为何独独不用末将?”
吕戌闻言,不禁一声叹息,言道:“将军方自重伤归来,急需调养。考虑将军身体,故而此番聚将议事并未便让将军知晓。只盼将军能够好生将养身体,以为后番大用。”
鲍鸢道:“末将既归王化,岂可临战诸将皆有调派,偏偏自己却安居寨中之理?此番末将身体已然无恙,便向大王讨令,誓破北漠蛮夷。若大王不肯见用,甘愿撞死于驾前。”
吕戌感慨,点头赞许道:“孤有将军,何惧北狼?既是如此,此番便可与项崇大元帅同去。你为先锋,万事多与元帅商议。孤引大军于后,自为接应。狼族若有异动,你我大军协同并立灭之。”
鲍鸢大喜,从其言。由此便与项崇整军,率领前部直取稻城。
既至稻城,便已天明。二人远远望去,但见城郭空虚,竟然鸟无人烟。为防有变,项崇便使先驱十余骑探路入城。十余骑入的城内,不过多时便既回返。但见项崇与鲍鸢,便向二人禀报。原来此时的稻城,狼族大军已经人去楼空。根据城内百姓所言,他们夜晚便整军后撤了。
鲍鸢闻言大喜,言道:“大元帅果然妙算,那狼族果然已经后撤退去了。末将愿讨一支令,率先追击。如果顺利,便顺势砍下郭不疑和那殷纣璃的人头献于麾下。”
项崇道:“将军勇武,天下莫敢敌者。只是那殷纣璃精通妖术,更兼郭不疑足智多谋。将军此处尚可,但断然不可追击太深。一旦有变,立即回返。我率大军于后,便护将军周全。”
鲍鸢从其言,便接了将令,率领本部率先追击而去。
放下项崇如何向吕戌传报不提,单道鲍鸢纵马追击而去。不过少时,便在前方影影绰绰看到了狼族的大军。而负责断后的人,居然正是狼族大将夏侯邕。鲍鸢由此大喜,便既纵马而下,直冲狼族后军。
夏侯邕看到鲍鸢追击而来,心中惶恐万分。
他和鲍鸢交过手,鲍鸢的实力自是心中清楚。此时又见,便如见了凶神恶煞,哪里还敢与之交锋?急命后军所部合围鲍鸢。鲍鸢丝毫不惧,手中‘雁子切’起处,刹那之间戳到一片。夏侯邕抵挡不住,未曾交锋便既拨马遁走。
鲍鸢欲成大功,正待追击,不远处猛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鲍鸢小儿,安敢在此逞凶?”
鲍鸢听得真切,心中不觉一震。转头去看,但见不远处殷纣璃已赫然站在一株数人环抱粗细的岩石之上。时别不到旬日,堪为对手的二人居然再度相见。便是鲍鸢,也不禁暗生惶恐。
毕竟殷纣璃的手段,自己也是领教过的。如今又来,他心中便已了然,此番免不得与她又是一场恶战。
这正是“命中宿敌堪对手,胜败又岂谁可知”。预知二人再战怎样,石阵之谋最终得逞与否?且看下文。
第478章 便遇奇人
却说鲍鸢奉命追击狼族败逃之兵,便从后方单人独骑杀来,很轻松便击败了负责断后的夏侯邕。夏侯邕因此败逃,鲍鸢正待追击之时,身为妖后的殷纣璃不禁再度现身。
宿敌二人时隔数日再度相见,便如仇家分外眼红。
鲍鸢对于殷纣璃,心中还是有些畏惧的。但当他看到殷纣璃一脸病态般惨白的时候,鲍鸢基本已经能够确定殷纣璃前番被自己伤得不轻。虽然自己也遭遇了她带来的重创,但殷纣璃明显因为妖王的变化所受到的反噬之力要比自己伤得更加严重一些。
他因此不惧,纵马挺神兵便朝着殷纣璃杀了过来。
待到殷纣璃的面前,手中神兵‘雁子切’赫然一记横扫。殷纣璃一个纵身跃起,就此将他手中神器避过。‘雁子切’一斩之下,当即断巨石为两半。
“好一把神兵利器。”
殷纣璃暗中惊讶,同时也不禁偷眼窥探鲍鸢的后方。
但见后方隐隐约约浮现出一队人马,随行不过数百人而已。她心中料想,此番吕戌并没有亲自前来。便是身为‘玄甲军’的第一统帅项崇只怕也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方。
殷纣璃心中了然,便对鲍鸢有意拖延。毕竟玄季虽然设得妙计,但目标却并非只有鲍鸢一人。按照殷纣璃的打算,自己是要将鲍鸢、项崇以及吕戌等人一并困在石阵之中的。如今鲍鸢虽然到来,但若是以石阵只是牵制住了鲍鸢一个人,却也距离殷纣璃的预期相差太远。
为了等待项崇和吕戌所率领的夏朝大军,殷纣璃便和鲍鸢展开周旋。如今的她身受重伤,根本无法驱动全数的妖王之力。而以自己目下拥有的实力,对敌鲍鸢根本是没有太大胜算的。
虽然妖法仍旧可以使用,但在鲍鸢手中神兵‘雁子切’的面前却丝毫不起任何的作用。二人周旋半晌,鲍鸢也逐渐看出了殷纣璃的意图。他勒住战马,便既喝道:“你这妖女,莫非戏耍本将吗?本将此番奉命而来,便是为了杀尽你狼族余孽。此番你故意推延,莫非是要掩护你狼族余孽便归北境而去吗?此等伎俩,本将必然不让你如愿。你既无心与本将一战,本将也没有功夫和你继续拖延下去。待得本将先杀尽你狼族余孽为我夏朝军将报仇之后,再来和你计较不迟。”
他一语言毕,便既纵马再出。手中神兵‘雁子切’虚晃一招,便既弃了殷纣璃直追夏侯邕率领的狼族大军后队而去。
殷纣璃见势,便已知晓鲍鸢洞察了自己的意图。她紧咬牙关,不禁心中暗思道:“这个匹夫,非但勇猛势不可挡,便是心智也不弱于旁人。此番本宫若令他追击我大军而去,只恐我狼族数万军马尽要被他屠杀殆尽了。似若如此,本宫便是日后恢复了法力,国中还有何等力量能够令本宫完成心中大业?”
她由此细思,便不禁在心中一声叹息,暗道:“罢了,既如此,如今却也只有利用玄季所留下来的石阵了。只要困住了这厮保住了我狼族的主力大军,也不失为上策。”
她心中由此决断,便与鲍鸢复道:“此地施展不开拳脚,你若当真有胆量敢与本宫一战,便随我来。”
一语言毕,起身便往石阵处而去。
闻听殷纣璃所言,鲍鸢不禁一声冷笑,言道:“你遭反噬之力,如今已不能再成魔王。似此形势,本将莫非还会怕你不成?本将坐下宝马‘千里镫’足有日行千里之能,今番便是料理了你再赶你狼族余孽,便也不在话下。”
于是立即调转马头,便随殷纣璃而去。
殷纣璃见鲍鸢上当,心中暗喜。以此引诱,便将他带入石阵之中。鲍鸢不通阵法,便从死门而入。一进大阵,便见四下迷雾四起。追了一阵,殷纣璃便已不见了踪影。鲍鸢纵马欲出,却已寻不到来时之路。由此便在阵中左突又杀,以此不能自拔。
石阵既将鲍鸢困住,后方跟随鲍鸢而来的随军便既大惊。众人见大阵开启,鲍鸢久困不出,却也不敢孤军深入。
想起项崇来时嘱托,为首副将便既派遣军卒传报,告知项崇。项崇闻讯,心中亦惊,叹道:“曾经出征之前,某便对鲍鸢多番嘱托。如何执意不听,便遭困顿?”
军卒无言,只得叩首告罪。
项崇无奈,便道:“尔且带路,容我前去一观。”
部下言道:“狼族溃退,正是我军决胜之时。此等良机,错过只恐不能再来。”
项崇大怒,言道:“狼族溃退,日后方可再战。今鲍鸢将军被困,岂有因此弃而不救之理?”
一语言毕,便既传下将令。使报事军卒引路,大军改道便取石阵而来。
既到石阵,项崇便既骇然。但见石阵之中迷雾尽起,项崇便知此阵绝不平凡。为救鲍鸢性命,项崇便既登高而观。然而石阵虽然一览无余,但其中的变幻莫测仍旧不敢让项崇轻易冒进。
就在此左右为难之际,忽有军马来报,言吕戌也已引夏朝主力大军接应而来。项崇闻讯,不敢怠慢。便在石阵之外,接纳吕戌圣驾。既见吕戌,项崇便跪倒在了他的马前以此请罪。
吕戌道:“孤在后方,也知前线变故。元帅在鲍鸢去时已有嘱托,此番只怪鲍鸢鲁莽冲动,与将军并无相干。如今鲍鸢困于大阵之中,论责追罪已如空谈无二。唯有尽快将他从石阵救出,方为上计。”
项崇从其言,便带吕戌再等高处。吕戌目览石阵全容,也不禁面露深沉。他沉思多时,便转头询问项崇道:“将军临场用兵,素有法度。如今大阵,不知将军可否识得?”
项崇摇头,言道:“末将虽自幼习得列阵之法,但却从未见过这般精妙的大阵。在大王到来之前,末将便在此处窥视参研一番。然而尽管苦思,却至今为得破阵之法。”
吕戌一声叹息,言道:“此等阵法,却是精妙无比。孤王虽与先主以及我朝原来历经大小阵仗数十,但却也从未见过这样厉害的阵法。此等大阵,便是我朝军神夏仲武侯本纪之中也无丝毫记载。既无迹可寻,破解之法只恐也难觅得。如若轻举闯阵而去,只恐众皆不能复还。”
项崇道:“大王之言,堪为金石之论。然而鲍鸢将军孤身困于大阵之内,他又是我军的得力上将,我军又岂能不救啊。”
正在二人为难之时,忽听得不远处一银铃般的童声传来:“大王想要破得此阵,倒也不难。此阵并分八门,合天地四象之力。其中变化虽然精妙万分,却并非无懈可击。大王若能信任,小子愿入大阵之中救得鲍鸢将军出来。”
闻听童音如此,在场众人无不惊讶。
吕戌举目观瞧,但见不远处一山头之上便立一骑牛牧童。但看年纪,也不过十几岁出头般的模样罢了。而见得那牧童,项崇不禁一声苦笑,言道:“我等久临战场之人尚且不能破得如此玄妙般的大阵,如今一小小牧童,安敢出此狂言妄语?”
吕戌摆手,言道:“山林之中,自有隐士高人。此孩童虽然年幼,未必没有奇能。今既言可以破阵,我等权且信他却又如何?如若不成,不过维持现状而已。若是当真成就,岂不便救得鲍鸢将军脱离了苦海了吗?”
项崇点头,言道:“大王之言,却也如是。既是这般,末将愿去见那牧童,一问究竟。”
这正是“奇阵引得诸将困,林间却闻高人言”。预知此牧童是谁,此番又有何法破解大阵?且看下文。
第479章 妙法自然
却说殷纣璃以石阵困住鲍鸢,项崇和吕戌都不能破解大阵营救鲍鸢出来。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山间一骑牛牧童却出奇语,自诩便有破阵之法。诸将闻言尽皆不信,唯有吕戌愿意一试。项崇因此自告奋勇,便要去见那牧童一探究竟。
吕戌从其言,便既嘱托道:“此人虽然年幼,但我军是否能够救出鲍鸢,便全看此人。将军此去,需当好言劝慰,不可便有失礼之处。”
项崇也知此事关系重大,故而不敢有违。他因此当即辞了吕戌,便来到另一处山头去见那牧童。既与牧童相会,项崇便按照吕戌的意思对他礼敬有加。他当即下马,便以此拱手施礼。谁想牧童虽然小小年纪,却在此时拿出了架子来。
闻听项崇自报姓名,甚至连个还礼架子全都没有。只道:“你名甚的,我听都没听说过。我身为夏朝子民,虽然久在北境,但却也只认得我夏朝王主一人而已。如今既然要诚心相请,不如便要夏主亲来。如若不然,我一句话也不和你说。”
闻听牧童所言,项崇大怒,喝道:“你是何人,敢出此狂言妄语?我夏朝王主何等身份,尤其是你这小小牧童说见就能见的。莫说你适才狂言是否真有奇能还不确定,便是真有其事,也不该提出这等无礼的要求。”
牧童闻言,一声冷笑,言道:“我在北境,素闻夏主礼贤下士。今夏主如何我还不曾得见,你这将军倒是狂妄得很。似你这般,可是求人的态度?你要问便问,若不愿问便自去解阵,却来问我作甚?”
项崇震怒,但却强行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一来是吕戌对他早有嘱托,如今还等回报。二来便是自己身为一方主将,统帅夏朝千军万马。便是牧童无礼,自己若与他就此撕扯,也的确有违自己大将风范。因此只是气恼般的哼了一声,便即弃了牧童归见吕戌复命。
既见项崇回返,吕戌便问其中琐事。项崇不敢隐瞒,便将牧童所言尽数告知。
吕戌闻言,不怒反笑,言道:“小小牧童,不想竟这般有趣。”
项崇道:“此孩童狂妄至极,甚至要大王亲自前去求他。这等无礼,未必便有真才实学。大王何必猥自枉屈,便向他去低头的?”
吕戌摆手,笑道:“孤虽为王主,素来便尊我朝历代先主遗训。对于有识之士,便该礼敬有加。此番我等有事相求,便当克尽礼数。无论事成与否,孤王见他一见,又有何妨?”
于是不听项崇之言,亲自下马去见牧童。
既与牧童相会,吕戌便向牧童施以礼数,言道:“适才我身边部将无礼,还望童子多多担待才是。今我国中大将困于阵中,急需救援。还望仙童念及同为国中手足之义,不吝赐教才是。”
但见吕戌礼贤下士姿态,牧童便既下了牛背。当即拱手施礼,便与吕戌道:“小子无礼,劳动王上亲至。王上既然亲来,小子也不敢欺蒙大王。如今石阵之妙,小子也是首次见到。然而心中已有破阵之法,愿意一试。至于是否能够成功,小子并不能够向大王保证。”
闻听牧童所言,吕戌心中凉了半截。虽然有些失望,但纵有一线希望,吕戌也不愿意就此放弃。言道:“仙童尤甚办法,尽管一试。无论成败,孤王都不怪你。此阵我等尚且不能破,何得非要强加他人?”
牧童含笑,点头赞许道:“大王不亏我朝一代圣君,既如此,小子愿意全力一试。只是若破不得此阵也便罢了,若能破阵不知大王可愿作何酬谢吗?”
吕戌笑道:“但为救我上将性命,孤王愿意重金酬谢。却不知仙童所要何物,可否事先说明?”
牧童道:“若能事成,小子无需大王输金输银。大王一言九鼎,届时只需应得小子三件事便可。此三件事不为道义,无关我朝兴衰。具体为何,小子目前还不能向大王言明。”
吕戌点头,言道:“仙童所言,孤王可以理解。只要此三事便如仙童所言,不为道义、无关我朝兴衰,孤王必然答应。只是仙童适才有言,便是你也不曾见过此阵。此番便助我朝,不知便以何计救出我朝中被困大将的?”
牧童笑道:“此阵如何,小子之前也与大王说了。大王想要破得此阵,倒也不难。此阵并分八门,合天地四象之力。其中变化虽然精妙万分,却并非无懈可击。既合天地之法,小子以此便寻破阵之计自可。”
吕戌不解其意,只得让牧童一试。
牧童也不过多解释,便既再度骑上了牛背。手中吹着牧笛,下了土山便从大阵一门进入。笛声清脆,纵然深陷迷雾亦不能有半点儿的阻隔。阵中被困鲍鸢闻得牧笛之声,坐下战马似有通灵之力。因此不受鲍鸢制约,便自己取路而寻牧童来。
吕戌在崖上和诸将看得清楚,不多时鲍鸢便和牧童在阵中相遇。牧童寻到了鲍鸢,便向鲍鸢陈说自己来意。鲍鸢心服,便放纵坐下战马随着牧童。牧童牧笛之声又起,坐下牧牛再度行动。虽然几经周折,却还是在最终带着鲍鸢一并出了大阵而来。
吕戌见势,便与诸将无不惊喜。一干人等当即下山,迎了鲍鸢之余,吕戌更是亲自下马再度拱手拜谢牧童相救之恩。问及其中缘由,牧童不禁浅然而笑。
“小子适才便和大王说过,此阵所以精妙,在于和天地四象之力。其威之大,取决于自然。纵然人不可破,牲畜却有通灵之能。便以牧笛之声引诱,先寻了鲍鸢将军。之后再以目的御兽,令它尽取自然寻得出路,由此阵自破矣。而鲍鸢将军所以困守阵中不得出路,原因便在于以人力驾驭牲畜不肯放纵。坐骑听命而行,不为己事所致也。”
闻听牧童所言,众人便皆大悟。
吕戌有所感慨,便与项崇道:“但听此番之论,方知你我便与仙童的差别。我们虽然久经沙场,却习惯了事在人为。岂不知自然奥妙,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尽知矣。”
项崇拜服,由此便向牧童请罪。
牧童此时也变得谦逊了,便道:“适才狂妄,只为探王主胸襟罢了。将军临战用兵之威名所在,小子早有所闻。适才冒犯,还请大元帅不要见怪才是。”
项崇大笑,自与牧童冰释前嫌。
牧童既破了大阵救了鲍鸢,吕戌也便再度开了口,言道:“此前孤与仙童约定,若仙童救了我朝被困上将,孤王便应你三个要求。如今大事已成,孤王自当信守诺言。却不知仙童所求三事,具体为何?”
牧童道:“三件事中,小子先说第一件。那便是希望能够得到大王的首肯,便准小子入伍为军。以此驻守北境,从此护我天朝周全。”
吕戌闻言,心中宽慰,言道:“你为国效力,其心可悯。然而我国法度,入伍需满十六岁方可从军。看你年纪,只恐不足。何不待得年龄满时,再行应召入伍不迟?”
牧童道:“若待期满,何须还劳大王首肯?今所以相求,正为此事。”
吕戌心疑,言道:“你的要求,孤王可以答应你。毕竟你我之前已有约定,你今所求之事既不违反道义,也不碍于我朝兴衰大事。只是孤王心中疑惑,却不知你为何便要这么急切的从军,而且还要驻守北境的?”
牧童闻言,便既跪倒在地。吕戌惊恐,不知何故。举目观瞧,那牧童却已泪流满面。吕戌由此骇然,便知其中必有隐情,急忙双手将他搀扶而起,好生相问。
这正是“为求入伍请王命,其行已露暗中藏”。预知牧童作何解释,其中隐情又有何故?且看下文。
第480章 风波再起
却说牧童以巧计救得夏朝上将鲍鸢出阵,以此赢得夏朝诸将对于他的赞赏。
为了与他兑现承诺,吕戌便问及牧童心中三件所求之事。牧童因此也不避讳,便将三件诉求的第一件告知了吕戌。谁想不要金银,竟要借助吕戌王权准许尚未符合年龄要求的自己入伍参军并且守护北境。
对于这件事情,吕戌答应他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然而让吕戌好奇的是,牧童为什么会这样恳切的希望能够急切的参军入伍。既闻所问,牧童便既跪倒在地以此请愿。吕戌觉得其中必有隐情,故而将其搀扶而起细加盘问。
牧童起身,拭泪问道:“大王可知小子何人?”
吕戌谦恭,拱手道:“山林隐士,不敢便问姓名。”
牧童道:“不瞒大王,小子并非山林隐士。只因家道中落,故而便在山林为地主牧牛暂寻栖身之地罢了。大王虽不识我,然而家父大王只恐并不生疏。他随石毅将军一直镇守北境,后石毅大元帅兵败,我一家也被妖后殷纣璃擒得。我父龙勋宁死不屈,便被殷纣璃所杀。我母亲为了护我周全,也被妖后逼死。今只有龙骜一人,只为能够寻得大王,为我一家报仇雪恨。”
闻听龙骜所言,吕戌以及诸将不由得一声惊呼。
“原来你便是龙勋将军的儿子?自打石毅将军遇难,孤王便派各路人马在北境寻找诸将家眷遗孤多日矣,不想竟在此处遇到。”他由此心中释然,便拥龙骜入怀,安慰道:“既如此,无怪你急切想要从军。今便不立这般大功,单凭你为龙勋将军遗孤身份,孤便从你所请便又如何?”
一语言毕,便当着众人的面准许了龙骜从军所请。龙骜以此拜谢,吕戌便问他另外两件事各自为何。
龙骜道:“第二件事,便是小子欲向大王索取一物。想那殷纣璃一代妖后,更是小子切齿仇人。为报父母之仇,小子早晚让她血债血偿。然而想要杀她,却不慎容易。毕竟此人深通妖法,非尘世间神兵不能破也。小子由此窥见,见天下神兵,非鲍鸢将军所持‘雁子切’与大王腰间所配神剑不能破敌。今神兵‘雁子切’便为鲍鸢将军所有,故而小子便要向大王所取佩剑一把,以为所用。”
吕戌点头,言道:“国仇家恨,可谓大事。小将军既有报国之心,孤王又何惜一剑?”
于是当着在场诸将的面将腰间佩剑解了下来,便交到了龙骜的手中,自然不在话下。
三件所求,两件大事皆已了却。吕戌由此再做询问,以此探问龙骜第三件诉求为何。
龙骜闻言,不禁缓缓松了口气,言道:“第三件事,小子无需大王应允什么。只求大王替小子做主,以此允得小子便拜鲍鸢将军为师。他是当今天下,唯一能够撼动妖后殷纣璃的绝世猛将。为报父母之仇,小子便唯有在武艺上得到他的指点和真传,方自可在日后战场一展拳脚、杀尽狼族。”
闻听龙骜所言,不等吕戌开口,鲍鸢已然被他豪言感动。
“好个志气少年,虽然年幼却有雄略。无需大王做主,本将便自将你收下又有何妨?”
吕戌大笑,言道:“既如此,本王与诸将可做个见证便了。”
龙骜大喜,便当着吕戌与夏朝诸将的面在鲍鸢面前便行师徒大礼。从此鲍鸢将龙骜收为关门弟子,二人日夜传授武艺、研习兵法,自然不在话下。
三件大事既全都应允了下来,夏朝便又一次覆灭了狼族的南征大计。面对已经溃退而去的狼族,诸将便有再度尽取北境之意。吕戌也很清楚狼族的野心,但自己身为夏朝一代王主,却最终没有接纳诸将的请战。毕竟天下大势,已成诸国分列。狼族虽然此番败退,毕竟主力仍旧尚存。夏朝虽然看似得胜,却也势处险地。一旦尽取,中原诸国恐有异动。更兼石毅北境防御之兵尽溃,吕戌便在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取于稳妥行事之计。
他留下一部分人马,更以大元帅项崇接替了石毅的位置,以此固守北境边陲。大将鲍鸢、龙勋之子龙骜一并留下共相辅助,其弟吕彻仍旧便为北境执事主理政务。自己则再归中原夏朝王都,以王驾之势震慑诸国。
其中诸将虽有异议者,但最终皆被吕戌尽数力排。诸将以此各司其职、各就其位,自然不在话下。
夏朝由此安定,而狼族也在殷纣璃的及时撤军之下而保存住了国中的主力人马。她回到王都屠苏,便得到了北境探马送来的消息。以此得知夏朝并没有被石阵所困,但却已经在吕戌的决议之下暂罢了北征之念。
殷纣璃心中宽慰,叹道:“既如此,本宫便可悉心将养身体了。待得日后再觅时机,定然举兵复伐中原、以血今日之耻。”
苏异道:“自古攘外之道,必先养内。此番娘娘亲征督阵,虽然未能实现心中志霸中原之伟业,却也使得夏朝军力大损。北境大元帅石毅阵亡,夏朝吕戌纵然赢得一时之势,却也对娘娘的威严有了几分忌惮。今我狼族所以兵败,便在于失算于那鲍鸢和娘娘未曾驯服体内魔王之力罢了。只要娘娘悉心将养身体,彻底驯化了体内的魔王之力。料那鲍鸢纵然便又能为,却又如何便是娘娘的对手?届时我狼族大军再度挥师,称霸中原又岂是难事?”
闻听苏异所言,殷纣璃不禁眉头微蹙、目光阴沉。她凝视苏异许久,不禁开口问道:“适才听你所言什么攘外之道必先养内,本宫倒是想起了一件要事来。此番本宫得你旨意,便以监军身份暗入前线战场。却不知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国中可有什么异动吗?”
苏异正色道:“不瞒娘娘,却有暗流。”
殷纣璃一震,问道:“暗流为何?”
苏异道:“国中暗流,无过于蒙丹父子。自打娘娘前往阵前,蒙丹便在国中获得消息。据奴婢所获,此八成便为郭不疑前线暗报所使。蒙丹知娘娘干涉军权,便与国政靖之暗中合谋。以此欲结联我狼族北拓外境势力,在国中再掀波澜、谋得大权主导。最终不想举事不成,娘娘却与大军回返。他们听到风声由此鹤唳,故而这才暂且作罢了。”
闻听苏异所言,殷纣璃不禁目光阴沉着点了点头,冷笑道:“本宫此番亲征而去,一者为助郭不疑收揽其心,其二便是要看本宫不在国中是否安宁。蒙丹久被打压,自然不甘久居人下。蠢蠢欲动之念,早在本宫预料之中。这老匹夫后顾之忧不除,本宫便是日后再临战场,只怕也难算后方。”
苏异问道:“似若如此,娘娘难道要对他动手了吗?只恐朝中群臣威望,便有撼动。”
殷纣璃冷冷道:“群臣如何,现已不足为虑。前番四老举事,蒙丹的做法已经痛失群臣之心。虽然他们未必会心向本宫,但也会迫于形势选择自保。便是有些相助蒙丹,却也不过跳梁小丑罢了。今国中大权尽在本宫之手,又岂容得蒙丹这老匹夫蠢蠢欲动?本宫野望在于中原天下,若不能扫除他这肘腋之患,何来日后实现梦想之日?”
苏异点头,言道:“似如此,不知娘娘如何动作?”
殷纣璃笑道:“明日朝会,自有计较。你只需按照本宫调遣行事,本宫自有妙计擒那蒙丹老贼无疑。”
这正是“前线方息于战火,后方却又惹事端”。预知殷纣璃调遣怎样,蒙丹又当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481章 便生猜忌
却说殷纣璃率领狼族大军回归北境王都,苏异便告其中国内变故。蒙丹暗中蠢蠢欲动,已惹得殷纣璃极为不满,便对他因此起了杀心。二人由此谋事,便在暗中私通细节,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次日朝会,苏异假扮蒙哥纳再度升殿。殷纣璃便以后宫临朝辅政身份,同居于大殿之前。期间朝臣并立大殿左右,苏异便率先开了口。
“今我狼族南征大事,不想却遭败绩。期间怎样,孤王已有所知。此既为我狼族百年大计,便当有人负以责任。”
于是便唤郭不疑出,以此苛责。郭不疑闻言出班,便既跪倒请罪。苏异正待以王权责罚,殷纣璃却在此时站了出来。
“大王苛责郭元帅,臣妾以为有所不妥。”
苏异故作仪态,问道:“前番征战之前,已立军令状。今南征失败,致使我狼族大军空废不少钱粮,却无寸土所获。但以此番形势而论,郭元帅便为战败负责有何不妥?”
殷纣璃道:“此番南征壮举,我族所未尽取中原,却也使得夏朝遭遇挫折。臣妾奉命便为监军,期间不敢便有丝毫怠慢。郭元帅用兵神妙,并无丝毫过失。虽未成就大功,却也令夏朝闻风丧胆、不失我狼族天威所在。夏朝北境大元帅石毅授首,部下诸将更多被我狼族一战而溃。此等壮举,纵然夏仲武侯重生,却也未必能有如此。只因后吕戌亲自督阵,军力势大。我军不堪重负,这才功败垂成。夏朝之势,并非朝夕可灭。今大王以此便为失利苛责郭元帅,臣妾认为有所不妥。”
苏异道:“自古成王败寇,自以胜败论处。郭元帅纵得一时之势,却毕竟未能成就功勋。纵然期间辛劳,但与我狼族国政有损无利。更兼孤王只是对她略施惩戒,试问有何不妥?”
殷纣璃道:“自古公道,自在人心。郭元帅临场对敌,并无丝毫过失。今大王以一战而论功过,便施苛责,岂不令我狼族诸将心寒?”
苏异一声冷笑,不屑道:“似如爱妃所言,莫不是此番郭元帅不能在前线成就功勋。到了后方,本王还要对她不罚反奖的吗?”
殷纣璃道:“赏罚有度,自有公理。但以臣妾之所见,郭元帅纵然未成大功,却也无有大过。更兼挫败石毅,尽灭夏朝北境守军。纵然不奖,亦不必责罚便了。其中详细,还请大王斟酌。”
苏异闻言,威仪道:“孤王今日所决,自然斟酌久矣。爱妃但居后宫,无需过多言论。”
殷纣璃道:“若非大王差遣,臣妾何得便议朝堂?既居其位,便自不敢有违。朝臣但与大王异议,尚可各抒己见。今臣妾奉命监军,不敢不以实言相告。大王责罚郭元帅,实在有失公论。”
苏异震怒,不禁赫然起身。怒视殷纣璃一番之余,也便甩袖便离朝堂而去。
她二人在朝堂这般争论,朝中群臣期间无有一人敢言。然而一切的一切,蒙丹全都暗中看在眼里。朝会散去之后,蒙丹暗中找来靖之商议。问道:“但以今日朝会而论,此番殷娘娘回归,似乎倒与大王产生了彼此之间的隔阂了。”
靖之点头,言道:“大人如此说,属下亦有同感。只是二人向来相融以沫,如今矛盾却又从何而来?”
蒙丹以此沉吟,便道:“但以朝会二人争议,倒是为了郭不疑的。前番这殷娘娘还将我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却不想为何历经前线一番阵仗,她便对郭不疑这般维护的?”
靖之道:“郭元帅素与我二人为伍,大长老既有疑问,何不找她明言此事?”
蒙丹摇头,言道:“前番殷纣璃往前线做起了监军,她虽然以此报我,但后方却不知为何慢慢就和我少有书信往来了。我恐单独置信便令殷纣璃怀疑,故而也不曾向她追问一二。如今我狼族大军回返,数日之内老夫便听说郭不疑曾经数次被殷纣璃无故召入内廷而去。我恐她心中有变,故而此番只请额驸来商议,并未叫她前来。”
靖之疑惑,问道:“大长老之意,莫非郭元帅已向殷娘娘靠拢了吗?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只怕她绝不是这样的人才是。”
蒙丹蹙眉道:“是与不是,都当小心为上。你我皆在后方,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晓得。今以形势来看,二人关系却是经此一战升温不少。如若不然,那殷纣璃何故便在朝堂之上这般不给大王面子并且对郭不疑这样的为护呢?此间异,老夫不能尽知也。”
对于蒙丹的见解,靖之也表示认同。他点了点头,言道:“但以此事来看,却有诸多可疑之处。殷纣璃素有拉拢郭元帅之心,而此番前往阵前只怕也有便行此意的打算。郭元帅虽然战场对敌是个好手,但毕竟为人处世不如殷纣璃。若非殷纣璃将郭元帅拉拢了过去,朝堂之上她也没有必要这样和大王一较高低。以她素来为人处世的干练,这样的顶撞之举是断然不会的。”
“嗯,额驸之言有理。”蒙丹深锁眉头,不禁点头。沉吟半晌,他不禁再度发问道:“此番老夫欲借机会前往内廷相见大王一回,不知额驸以为如何?”
闻听蒙丹所问,靖之不禁面露惊疑,问道:“大人的意思,莫非想要借机会一探虚实吗?”
蒙丹点头,言道:“此番老夫正有此意。想那殷纣璃与郭不疑的关系,我们权且可以不论,日后慢慢计较。但以今日朝堂之事来看,大王与那殷纣璃似乎倒是出现了让我们不能了然般的隔阂。此隔阂对我们无疑是个机会,毕竟我们的妥协,一直都是基于王权之上的。如果大王有一天不再宠信那殷纣璃的话,那么我们又何必对那殷纣璃继续选择忍让呢?这个女人是个绝对会秽乱内廷的妖孽,如果能尽早将她除去恢复我狼族之前的盛景,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而且如果能够将她扳倒,也算是从根上解决了郭不疑那方面的事情。却比我们费尽心力的去询问郭元帅,以此洞悉她与殷纣璃之间的微妙关系要盛强不少啊。”
靖之称是,便又道:“大人此言,可谓金石。只是此番前去,至少需要找寻个借口的。毕竟若是大王与那殷纣璃真的产生了些隔阂便好,但如果不是,只恐大王便要泄露天机。我们因此惹祸上身,反而划不来的。”
蒙丹含笑,言道:“额驸放心,其中琐事,老夫自有斟酌。额驸且去,也莫闲了。你我之中,便属额驸与郭不疑交往更深一些。今番额驸离去,不妨到郭不疑府中走上一遭。以此探查询问个究竟,也可做到心中有了数的。”
靖之道:“我去无妨,只恐郭不疑也不知其中详细。”
蒙丹道:“她知与不知,都不甚打紧。老夫只需额驸以此探查郭不疑动向怎样,若她就在府中,便请额驸将她暂且拖住。以此便为老夫进入内廷去见大王,赢得些许时间才是。”
靖之顿悟,从其言,便既告辞而去。蒙丹亲自将他送出府门,二人便既分道而行。待靖之走得远了,便吩咐府中家人备车,之后自己独自便往内廷而去。
蒙丹既有动作,早有暗探报入内廷。苏异闻讯,立即告知殷纣璃知晓。
殷纣璃闻言大喜,言道:“蒙丹老儿果然动作,今番此来,便如大鱼上钩矣。你我只需依计而行,便可来他个请君入瓮无疑。”
苏异点头,从其言。
这正是“为行己事犹准备,难算期间凶与吉”。预知殷纣璃设计怎样,蒙丹话语如何?且看下文。
第482章 故施香饵
却说殷纣璃与苏异前在朝会之中有所铺垫,便引得蒙丹由此注意。今番既闻密探所报,蒙丹便已亲自前往内廷而来,却是令殷纣璃大喜过望。她由此和苏异定下计谋,便为引得蒙丹上钩。
却说蒙丹进入内廷,便与苏异所幻化的蒙哥纳相见。
二人互通礼数之余,苏异便命人与蒙丹赐座并以此询问此番蒙丹来意。
蒙丹早有准备,便道:“此番老臣前来,不为别事,正为今日朝会所议。”
闻听蒙丹所言,苏异便问道:“不知大长老对此有何见解?”
蒙丹道:“非是老臣偏向娘娘说话,但以老臣个人之见,娘娘所言却有道理。夏朝势强,雄霸中原多年。国力之盛,并非一时所能尽克。郭元帅此番亲征虽未取得大胜,却也令夏朝由此受挫。大王以此追加责任,却是让朝中元老因此寒了心的。娘娘所言虽然便对大王有所冲撞,但也是一番好意。但以老臣之见,大王理当安抚军心,以为后事所用。”
苏异闻言,故作姿态。言道:“孤为狼主,如何不知夏朝势强。郭帅此番出征,却也辛苦。只是朝堂相议,孤便为一国之主。似殷纣璃那般,我狼族到底孤是大王还是她殷纣璃便为大王的?”
但见苏异说话带着气,蒙丹脸上虽然并未表现太多,可心中却也由此了然。他一声浅笑,劝慰道:“今日朝会,娘娘所言虽有道理,然而话语的确太过强硬了一些。毕竟当着朝中元老重臣,便对大王这般说话,的确有失大王威严。”
苏异怒道:“自打她入宫以来,孤一直对她宠爱有加。此番非是孤王非要责备她,她的行事作风却有太过。前番孤所以令她临朝,只是看她颇喜朝政而已。更兼那时孤王身感不适,故而才特令他由此辅政,只为协助群臣推进国政而已。而她前番谦恭,如今随着事态却变得越发骄横起来。非但开始拉拢朝中群臣不说,还以个人喜好打压权贵。似此这般行事,已然违背孤王早期初衷。前番亲临战场作为监军,也是她主动向孤王提出的。孤王念她心意,故而没有拒绝了她。谁想她竟暗中拉拢我狼族重臣良将,以此成就自己的势力。此番朝会这般回护郭不疑,甚至当着群臣挑战孤之王权,便已暴露出其野心所在。孤王若再对她忍让,只恐我狼族日后百年基业尽要倾覆在她的手里了。”
闻听苏异所言,蒙丹只是默然不言。
苏异但见蒙丹不语,便与他道:“孤王所以能够继承王位,皆在大长老辅弼之功。大长老既为我狼族三代元老,如今岂能放任我狼族王权便此陨落。今殷纣璃越发骄横,不知大长老可有破解之法?”
蒙丹道:“大王与娘娘本为夫妻,便是再有隔阂,却也不过自家内部之事。老臣纵然便为朝中辅弼之臣,却也不该对大王家事诸多过问。今大王所担心的,不过是娘娘摄政太深而已。既有担忧,不如便撤销了娘娘临朝辅政的权利。毕竟最初大王赋予娘娘这项特权的时候,主要也是当时大王身有不适而已。如今大王身体恢复、越发康健,娘娘便可主览后宫之事便可。至于朝堂琐事,大底也便不用太过挂怀了。老臣此举,并非挑拨大王与娘娘的关系,实在是为大王的威望着想。似如今日朝堂之事,日后还是尽量避免的好。娘娘是通达事理之人,大王也是饱学鸿儒之士。今不过见解不同而已,大可坐下来好好商榷,何必便在朝堂当着群臣的面就此撕扯,却让外人看了笑话的。”
闻听蒙丹所言,苏异已知他的用心。心道这老狐狸倒是机警,在事态不能尽明之前倒是以善意作为幌子,先来他个谁也不得罪的。心中由此了然,苏异也便将计就计,当即平复了原本激动的心态。
“大长老此言,却是如此。既如此,孤当依照大长老之言行事,以此避免日后这般冲突才是。”
一语言毕,便唤侍女奉茶。既传王命,少时便有一妙龄少女既入内廷。蒙丹见此侍女,心中不由得一阵。但见这女子年轻貌美,堪比天人。便是论及相貌,竟丝毫不在殷纣璃之下。
今虽奉命而来,却在望着苏异的同时满眼春意。苏异对她亦常常回望,眼中爱意横生,便如早时殷纣璃初入宫廷之时那般。
蒙丹疑惑,问道:“此女何人,倒是生得好相貌。”
苏异含笑,言道:“此女名唤春蝉,倒与宫中侍卫一人有些攀亲。原本是富家闺秀出身,不想家道中落便到王都来讨些生活的。孤王闻之,只应她可怜。有借内侍近臣面子,故而将她接入宫中令她谋个差事罢了。此女颇有灵性,故而孤王将她收在自己身边。如今时间不过一月有余,故而大长老并未见过。”
蒙丹顿悟,心中却有他想。只笑道:“此番老臣所来,只为与大王谈论今日朝会之事。娘娘既是好心,还望大王莫要因为今日之事便与娘娘产生了隔阂才好。”
苏异道:“大长老心意,孤王已然尽知。之前一段时间,孤王身体因为不适,故而倒与大长老走得远了一些。大长老对孤王素有辅弼之恩,孤王常挂心中不能忘怀。日后还望常来内廷,孤早晚聆听大长老教诲才是。”
蒙丹闻言,心中暗喜。以此叩首之余,便既请辞而去。苏异不舍,亲自送出。直到出了内廷,这才与蒙丹别过。
回到内廷之中,春蝉已然在内殿等候。苏异见她,便既用手一挥。以此撤了法术之余,侍女本来面容也便显露了出来。原来春蝉并不真正存在,不过是苏异利用自己善于易容的法术使殷纣璃幻化的罢了。
如今法术既去,殷纣璃也便露出了笑容来,问道:“怎样,那蒙丹可是里去了吗?”
苏异道:“一路谈笑风生,倒是心情好得很啊。毕竟他被娘娘打压的太久了,此番奴婢奉命行事,便让他再度得到了王权的信任。他压抑已久,如何不喜?”
殷纣璃摇头,笑道:“此番他兴致颇高,只怕得到王权的再度信任只是其中之一的缘故罢了。更主要的,还是在于见到了‘春蝉’这个关键的人物。”
苏异疑惑,问道:“此事奴婢不解,正要请教娘娘。如今这番设计,却是用意何在?”
殷纣璃笑道:“你为灵兽化身,自是不解人间诸事。世间男人用情,素来泛滥。蒙丹所以惧怕,只在于本宫得到那昏王的宠信而已。今本宫以春蝉见他,更兼你我彼此配合到位,必使他洞悉其中事故。便在本宫不在的这段时间,蒙哥纳以此另寻了新欢。以此作为媒介,便可令今日朝堂的矛盾有了个合理的解释了。只要让他知晓我们之间产生了微妙的隔阂,本宫料那蒙丹老儿必然暗中逐步做些文章出来。中心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越发扩张这份微妙般的隔阂,使其越发变得不可收拾。一旦你我彻底反目,他便有了动手除去本宫的机会了。”
苏异闻言,顿悟道:“如此说来,此番这虚构的‘春蝉’便是娘娘下得诱饵了。可惜这蒙丹老儿倒是鬼得很,之前任由奴婢与他尽言我与娘娘隔阂交恶,他也趋于保守般的处理方式。如今还以劝慰好心当成借口,倒是当真坐到了风雨不透、滴水不漏的。”
殷纣璃笑道:“蒙丹行事,素来谨慎。如今所行,皆在本宫计划之中。今本宫放了饵去,便只是个开头而已。虽引得他慕名前来,但想让这老狐狸放心咬勾,单是这般还不够的。”
苏异问道:“娘娘的意思,莫非还有后续之计?”
殷纣璃笑而不答,只做默然。
这正是“既已放得香饵去,焉使鱼不上钩来”。预知殷纣璃后计怎样,蒙丹应对如何?且看下文。
第483章 鱼上其钩
放下殷纣璃和苏异如何设计暂且不提,单道蒙丹离开内廷回到府中,心中甚为欢喜。正在此时,府中门隶来报,言额驸靖之前来拜见。蒙丹心气甚佳,便亲自前往府门迎接。
既与蒙丹见面,靖之便大为惶恐,急道:“属下前来拜见,何得大长老亲迎而出?”
蒙丹道:“额驸大人贵为国政,国中权位便在老朽之上。既来拜见,迎接又有何妨?”
于是不等靖之再言,直接牵住他的手,直接来到府内。
既至府内,便便分宾主落座。靖之见蒙丹心气不错,便问道:“大长老此去内廷,莫非有所收获吗?”
蒙丹道:“何止收获,简直可以用颇丰来形容了。”
闻听蒙丹所言,靖之骇然,言道:“某今奉命去见郭不疑,倒是没有探听出什么动态来。对于殷娘娘为何今日朝会当着满朝文武这般回护她,便是郭不疑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某以事态窥伺,觉得郭不疑倒是没有和属下说谎。按照郭不疑的告知而论,殷纣璃倒是有笼络她的意思。不过此女行事过于狠辣,郭不疑目前对她相比于信任,无疑忌惮更甚。听说她在战场之时,便已监军之名剥夺郭不疑的将帅大权。郭不疑为了不引起她的疑心,也不和她便争一时得失。但此女狠辣,竟然为了保住自己而在战后坑杀数万夏朝降军降将。其心之恶毒,便令郭不疑细思极恐。”
蒙丹点头,但看表情却似乎对靖之的陈述并不太感兴趣。
靖之以此看出,便问道:“某今前往探问结果,便是如此。却不知大长老便入内廷,斩获具体如何?”
蒙丹道:“此番老朽内廷去见大王,便知大王也对那殷纣璃有所忌惮。二人暗生隔阂,如今已成对立之势。”
闻听蒙丹所言,靖之再度骇然。他以此沉吟,不禁摇头叹道:“此番言论,未可轻信。殷纣璃素通算计,我等还需谨慎处置方自稳妥。”
蒙丹道:“额驸之意,老朽如何不知。只是此番经与大王一见,老朽倒是发现另外的一件事情。此一件事看似寻常,实则便为大王与殷纣璃隔阂主导。自从大王与殷纣璃共同打压我们,我们已经多时不入内廷与大王相见了。今内廷之中暗生变革,只怕额驸不能预料。”
靖之闻之,大奇。以此疑惑,便问其中详尽。
蒙丹也不隐讳,便将侍女春蝉之事尽告靖之知晓。并附言道:“此女虽为内侍,但以老夫来看,如今她与大王关系绝不一般。殷纣璃为了拉拢郭不疑,便在前线作为监军。然而让她想象不到,便是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内廷之中大王对她之心已有变化。此番朝会所议二人这般针锋相对,只怕殷纣璃但为郭不疑回护只是个引子而已。真正的矛盾,只怕便要和这春蝉存在着莫大的关系。”
靖之闻讯,心中震惊。言道:“倘若一切真如大长老所言,殷纣璃倒是失去了庇佑。只要大王之心不在她的身上,你我便也方便行事了。只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殷纣璃此番回返内廷,只怕大长老洞悉春蝉此女之事,那殷纣璃如此便通权谋,定然也已心知肚明。一切便如大长老所说的那样,此番朝会二人对立不一,其中的关键就是此女而已。殷纣璃因此失宠,便对大王心中记恨。所以当着群臣逆反大王,只怕其意并非在于郭不疑,实则欲借此事以扬威。给大王难看之余,也表示了她对于郭不疑的回护拉拢之心。”
闻听靖之所言,蒙丹点头,言道:“额驸之言,可谓金石。想那殷纣璃素来行事微妙,如今却变得这般鲁莽起来。以此而论,内廷之事只怕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至少以大王的角度来看,此番已经对她隔阂不浅。”
靖之道:“就因为这样,所以大长老便向大王建议,以此剥夺殷纣璃垂帘听政之权。大王不拒,正见大王对于她的态度。而一旦大王由此决议,以殷纣璃的心性自然不会对此大权轻易放弃的。大长老此番便以好心谏言,名为劝说他二人化干戈为玉帛且避免入后冲突,实则以此激化他二人矛盾。只要殷纣璃立拒,大王势必对她更加仇恨。为了对付她,便要和我们商议对策。时值那时,大长老便有理由和充足的权势对殷纣璃下手了,是也不是?”
蒙丹闻言,不禁大笑道:“额驸不亏才智之名,一语道破老夫的心意。老夫此举,正为于此。便是其中有所偏差,料想老夫这般谏言,也不会引起殷纣璃或者大王对我们的猜忌。一旦举事功成,我们便有合理的手段对殷纣璃做出反击了。至于郭不疑那边,老夫所以让额驸率先去一探究竟,便也为了铺垫而已。如今额驸既对郭不疑有了这样的认知,老夫必不怀疑。既然郭不疑对殷纣璃更多的还是忌惮,定然不会因为此番朝会对于她的回护便对殷纣璃施以援手。如今我等只需静观其变、顺势而为,便可稳操胜券矣。”
靖之点头,沉吟片刻,问道:“大势如此,但如今属下仍有见疑。倘若殷纣璃真的抗逆王命,而大王也因为她的叛逆而对她起了杀心。不知届时便与大长老商议,我等却要作何论处?”
蒙丹道:“我子蒙毅在外,前番已有书信到来。今在外部,已然掌握重兵。只要大王和我们立场相同,我等便有出师之名。届时只需以此行事,暗中调集外部军马,便可以勤王之名而入京师。内外合兵,共诛叛逆无疑。”
靖之沉吟,不禁面露难色。
蒙丹见他不语,便问道:“此事额驸莫非认为还有不妥?”
靖之道:“非是属下有意违背大长老心意,只是如今形势急转直下的太快,属下总觉得其中存在阴谋。更兼那殷纣璃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我们与她几次交手也能够知晓此人的能为。这样一个女人,属下总觉得她能为不浅。如今大长老以此行事,属下只恐欠缺计较。何不从长计议,以求稳妥呢?”
蒙丹摇头,言道:“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若缓行,只恐迁延日月反遭殷纣璃洞悉其中奥妙。若她届时有所防范,我们大事也难成就。此女虽然厉害,却也不过一介女流。玩弄权术所以压制我们,只在于掌控大王之心而已。今王心既已不在,她便已经没有了保护伞。我们如果不借此机会速战速决,反而便要生出祸患来。其中斟酌,老夫自有把控。额驸大人无需多虑,只需静观其变便好。”
靖之点头,故作笑颜,言道:“既如此,属下便尊大人之命行事便了。”
言毕就此拱手,便请告辞而去。
然而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心中却仍旧不安。待得回到家中,仍旧以此事烦于心头,从而郁郁寡欢。十公主昊阳见得,便与靖之明言。靖之起初还不愿相告,然而昊阳却看出靖之的心思,屡番追问其中事故。看着妻子担心自己的样子,靖之有所不忍。一声长叹之下,便与昊阳尽数言明。
昊阳闻言,不觉沉吟多时,随即问道:“但以夫君之意,莫非殷娘娘之患不可尽除?”
靖之不答,只是默然无疑。脸上担忧之色,已经不言而喻。
这正是“一起争端虎难下,便似处事两线难”。预知靖之决断如何,行事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第484章 谋求自安
却说蒙丹决计行事,引得靖之心中担忧。
虽然以此劝慰,但蒙丹只是执意不听。靖之无奈,只得便从蒙丹之意。虽然他嘴上应了蒙丹,但心中却仍旧还有疑虑。回到家中,心中忧愁。恰逢妻子昊阳公主窥见,迫于无奈便向昊阳不吐不快。
闻听靖之所言,昊阳也不觉陷入沉吟。他以此询问,靖之却不知如何要与她说个明白。
昊阳见势,只得劝慰,言道:“大长老素有智谋,既然决定行事,便必然有所斟酌。夫君既与大长老共事多年,自然也应该懂他才是。何必今番如此执着,不知为何这般担心的?”
靖之无奈,叹道:“殷纣璃此人具体如何,我当真不能尽知。虽然手段一直都是以王权作为主导,但我总感觉此人并非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只是这般能为而已。更兼此人通达权术之变,又岂会留出机会便让后宫大权落入一侍女之手的?便是大王如今当真心意有变,以殷纣璃的行事作风,定然也不会与大王公然抗逆。如今她当着群臣的面给大王这般难看,无疑只会加剧大王对她的仇视而已。但以之前我们的权利争斗,这样的事情,她不应该不了解其中的利害才对。既然了解反要行事,只恐其中必有缘故。大长老虽有谋算,但毕竟被她打压太久。更兼之前殷纣璃不在,他便有意借此机会除去殷纣璃。只是碍于殷纣璃与郭不疑南征大军回返,这才因此被迫作罢。他等待这样反击的机会太久了,因此此番这才乱了方寸有失计较。如若此事其中当真暗藏奸谋,他以此行事只怕会引来灭门之祸。”
闻听靖之所言,昊阳这才明白。她轻轻点了点头,言道:“大长老惨遭灭门,其实并不是夫君所担忧的。自打我嫁于夫君,夫君心性我也了解。但为国家,夫君从来不畏强权。所以对殷纣璃的打压一忍再忍,只怕还是和我有关吧?”
靖之听闻,不禁一声叹息。看着昊阳充满深情望着自己的模样,靖之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坦然般的欣慰,言道:“人言知夫莫若妻,果然如此。自你我做了夫妻以来,素有恩爱。成婚之前,靖之不过中原一落难士族后裔而已。公主不弃卑贱下嫁,如今为夫又岂能便让公主受到伤害?此番大长老行事,确实有失计较。正如公主所言,靖之但为国事不畏生死。今陷入权利争斗之中,只怕日后事败牵连了公主。”
昊阳含笑,言道:“夫君便有此心,昊阳死有何惧?”
靖之摇头,叹道:“死有轻如鸿毛,更有重如泰山。如今靖之心中担忧,一为公主,二为我狼族百年基业。此番争斗,在靖之看来完全无意之举。大长老说是为国,实则为己谋权罢了。那殷纣璃虽然身处后宫迷惑君王,但说起来却也并没有做出什么祸国殃民般的事情来。只是她有雄志野心,不甘只在内廷做一平凡女流之辈而已。为谋权势,这才打压国中股肱。我所以这般隐忍,也有这个原因。如今但为私欲而要在国中拼个你死我活,无论谁胜谁负,损失的无疑都是国家的。”
靖之一番感慨言论,可谓金石之言。昊阳虽然是公主出身,却也颇通礼数。如今闻听靖之心中肺腑,不觉也有感慨。叹道:“只可惜两方争斗,势在必行。如今已如箭在弦上,不可不发。夫君劝不动大长老,想必也说不动那殷娘娘的。”
靖之道:“他二人如何,我心中自然明了。此番争斗既然在所难免,我只求能够置身事外。然而便是这样的机会,只恐也难觅得。”
闻听靖之所言,昊阳不禁沉吟。她以此细思,最终不禁抬起了头来,言道:“夫君若说阻止双方彼此争斗,为妻却无法门可寻。但如果你想要置身事外,为妻倒是还有些办法的。”
靖之闻言一震,问道:“爱妻有何法门,可使我们置身事外?”
昊阳道:“如今国之变故,在于王都屠苏。夫君想要置身事外,只需设法暂离王都便可避祸矣。之前巴度尔叛逆,如今其封邑之地仍旧无人管理。我曾听闻,那处生产目前已经处在停滞期。我兄虽为王主,却对掌管此地新主左右不得其人。此番夫君何不毛遂自荐,请求治理巴度尔封邑,便可以此避祸呢?”
靖之闻言,不禁点头,言道:“此计不错,只怕大王不允罢了。”
昊阳道:“若是换了平常人,自是不允。我与王兄实乃至亲,此番便可代兄去见王兄。王兄素来对我不薄,不会不买这个面子。为了避免让殷娘娘起疑,夫君也当前去向她陈说此事。今我夫妻分道而行,以此可保万全。”
靖之从其言,便与昊阳分道而行。
放下昊阳去见苏异化身的蒙格纳暂且不说,单道靖之便入内廷前来相见殷纣璃。此时殷纣璃正和苏异在密室密谋如何应对蒙丹,便在此时忽有信探来报,言大国政靖之已入内廷而来求见娘娘。殷纣璃由此疑惑,尚未知其中事端怎样。便在此时,又有内侍传报,言十公主昊阳也来内廷求见大王。
两番线报并分前后而来,不禁引得苏异就此起疑。言道:“但以娘娘来看,此夫妻二人同来所谓何事?”
殷纣璃摇了摇头,言道:“如今未见,不能尽知。不过但以他夫妻二人并取我二人来见,只怕早有预谋。如今你既然已经办成了蒙格纳,便要对这昊阳公主诸多爱护才是。这兄妹二人素来感情不错,你可别因此露了馅儿的。”
苏异道:“此等事,奴婢自会注意。奴婢只怕此番那十公主前来,必是借助兄妹之谊有事相求。如若她以此为质,却不知奴婢作何回应?”
殷纣璃道:“无论何事,切莫先答允了他。只故做推延,言明届时再给答复便可。事成之后你我二人再做商议,届时便再决断不迟。”
苏异道:“照娘娘这般推测,莫非此二人所求同属一事?”
殷纣璃笑而不答,只道:“且容相见,再论不迟。”
于是便与苏异分道,以此各去见靖之与昊阳,自然不在话下。
放下苏异暂且不提,单道殷纣璃与靖之相见。既见殷纣璃,靖之便先施礼。殷纣璃淡然含笑,也不与他客套。既见靖之前来,便问其中缘故。殷纣璃直言询问,靖之也便没有选择绕弯子。便按照他与昊阳原本计划的,直接将此番自己的来意和目的向殷纣璃彻底道明了个端详。
殷纣璃闻听靖之所言,心中已知他的用意。微然一笑之间,只问道:“大国政此番要往外部,莫非有意远离王都吗?”
她本以为自己一番所问,便是洞悉了靖之的心意。靖之心中惶恐,必然不知如何应答。却不想靖之闻言,竟然只是淡然一笑。其回答之坦然,却也完全出乎了殷纣璃的预料之外。
“臣下便离王都,一为国家,其二便求自安之道也。”
靖之一语出口,却让殷纣璃不禁吃了一惊。她没有微蹙,便又问道:“王都太平,何来凶险,便令大国政以谋自安呢?”
闻听殷纣璃所问,靖之不禁跪拜叩首。以此便施礼数,但对于殷纣璃所问,如今却只是不答。殷纣璃不明其理,但见靖之这般姿态,也不由得心生疑惑。心疑之间,便既追问其中详细。
这正是“为保自全求安道,以此便施唇舌功”。预知靖之说辞怎样,殷纣璃决断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485章 自有调度
却说昊阳献计,便欲令靖之谋求自安之道。靖之许诺,于是二人全入内廷分见苏异与殷纣璃。但听靖之所言,殷纣璃便已洞悉了他心中的想法。故而以此相问,便做刁难。本以为靖之会被自己困住,却不想靖之的应变之能远胜自己。但见靖之叩首拜服,殷纣璃也急着想要知道他又作何说辞,故而便对靖之再度做出了追问。
闻听殷纣璃所问,靖之毫不慌乱。便再叩首,言道:“臣所以不答,只以娘娘为才智之士。既为才智之士,自然无需过多言语。其中详尽如何,不必臣下多言,娘娘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殷纣璃含笑,反问道:“本宫若是不明,大国政愿与本宫道明否?”
靖之道:“娘娘天威,臣素有仰慕。此番暂离,只求不碍娘娘心中大计而已。自古万事看透,不可说破。臣下之意,娘娘也当尽知。具体准与不准,皆在娘娘最终决定而已。”
殷纣璃笑意更浓,再问道:“此等大事,便属朝中政务。本宫不过后宫一闲散人,只怕有负国政所托。国政既有此意,却为何不报知大王?”
靖之叩首道:“臣下既效忠娘娘,便当万事以娘娘为先。在臣眼中,娘娘便是臣下之主。如今既有要事,何以不告娘娘先知?”
殷纣璃道:“额附既为国政,便不该如此。”
靖之回应道:“国中政务,娘娘也奉王命便有临朝听政之权。臣下以此报知娘娘,又有何异可言?”
殷纣璃大笑,言道:“额附所言,倒是不能说是不对。然而本宫也曾听说,十公主在额附来见本宫之余,也去见了大王。但不知公主此番面见大王,是否便与额附所求之事因此等同?”
靖之道:“臣下所请,曾经面告公主。公主便入内廷,主要和大王叙以兄妹之情。具体所议何事,臣下与公主虽为夫妻,却并非臣下所该问也。”
殷纣璃大笑,不禁赞许点头,喜道:“额附聪慧,果有辩才。此番诉求之事,本宫已然知晓。额附暂且请回,本宫少时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靖之叩首,也不多言,就此便辞而去。
他以此出了内廷,十公主昊阳早已等候。但见靖之出来,昊阳便即迎上前去,以此询问。靖之也不隐瞒,便将殷纣璃所问尽皆告知。靖之又问昊阳,昊阳便将苏异回复也告知了靖之了然。
昊阳道:“以此而论,二人倒是意同。但以夫君所见,不知事成几分?”
靖之道:“事成如何,无所定数。不过但以二人回复之言,似乎早有预谋。以此推论,只怕两人隔阂是假。倘若当真如此,只恐大长老此番凶吉难料矣。”
昊阳无言,便与靖之而去,自然不在话下。
放下他们如何暂且搁浅不论,单道殷纣璃送走了靖之,便与苏异再度见了面。苏异但见殷纣璃,便与殷纣璃诉说昊阳此来之意。殷纣璃闻言,不禁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也随即露出淡然般的笑容来。
苏异见她这般,便猜测道:“此番那靖之此来,莫非果与昊阳公主意同?”
殷纣璃道:“本宫早有所料,便知他二人此来定然为了同一件事的。如今看来,果然不出本宫所料。”
苏异道:“此番奴婢面对昊阳公主,便按照娘娘事前嘱托行事。以此善待与他的同时,并未表明此番自己的态度。此番既与娘娘道明,却不知二人所求之事,娘娘认为应该如何论处?”
殷纣璃含笑,反问道:“以你之见,却该如何?”
苏异道:“但以昊阳公主的表现,那靖之必然已经感觉到了事态的发展。此人如此聪慧,娘娘不如不放他去。若能让他留下便为娘娘所用,何愁那蒙丹老匹夫不灭?”
殷纣璃摇头,言道:“建议虽好,但想要彻底的拉拢他只恐却不容易。此番他所以前来相见,为的就是借此避祸。靖之是聪明人,只希望自己不乱入国中内部的争斗。此等贤士,本宫正当委以大用。日后治理国家,断然少不了他的。此番他想要置身事外,便算的是对本宫莫大的尽忠了。如若强行将他留下,只恐适得其反。”
苏异点头,言道:“如此说来,娘娘的意思,倒是要放他离去了?奴婢并非担心其他,只恐此人到了外面,未必便会安分的。”
殷纣璃笑道:“天下疆土,尽在本宫掌握。何况北境之地,原本就属我狼族所有。今番不过让他暂去而已,此人纵有才华,本宫却料定他难以掀起多少的风浪来的。日后待本宫彻底收拾了那蒙丹老匹夫,靖之自然会便为本宫所用。蒙丹若灭,他便已无人可投。似如此论,本宫却还担心什么的?今非但要让他和昊阳公主离去,便是那郭不疑本宫也要一并让他一并带去。此人也有大才,临战用兵却是当世一等一好手。若是将她留在王都,但以目前她举棋不定的态势来讲,倒是相助蒙丹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一旦作乱,本宫平叛之时如果不处置了他只怕难令朝中群臣心服。如今唯有让她也规避在外,方可免得日后祸患无疑。”
苏异顿悟,点头道:“娘娘此番行事,果然考虑甚为周全。但只是恐怕这样行事,势必会引起蒙丹对于娘娘行动的怀疑。如果他因此放弃谋反不思变故,届时我们又将以何等说辞能够将他置于死地呢?”
闻听苏异所言,殷纣璃不禁浅然一笑,言道:“此事本宫早有打算,届时你只需按照本宫计划行事,自然可令蒙丹并不起疑。”
一语言毕,殷纣璃便令苏异上前,以此密告其计。二人由此商榷,自然不在话下。
待到次日,朝会再临。蒙丹与群臣以此便居朝堂之上,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身为王主的蒙哥纳登殿来朝。蒙丹心中疑忌,不知何故。不过少时,殷纣璃居然独身而出,以此便居朝堂之上。诸臣见得,各有见疑。
殷纣璃面对群臣,丝毫不惧。面对群臣,居然坦然而答,言道:“昨夜打完偶感风寒,今日不宜临朝。由此交代本宫,今日代为主持朝会。”
他一语方出,夏侯邕猛然带领数百甲士入得大殿而来。武士百人各配刀剑,以此立于大殿之中充作护卫。群臣得见,心中惶遽。蒙丹见得,心中亦有震撼。诸人面面相觑之间,殷纣璃却位居主位之上面露笑颜。
“诸公勿惊,此番行事,仍旧便是大王之意。近来宫中内殿不宁,故而加强守卫而已。此与诸公无关,无需过度惶恐便是。”
朝臣闻言,皆不敢多说什么。殷纣璃由此主持朝会,泰然自若。待得朝会便散,诸公皆有对此皆有异议,就此便与蒙丹相商。蒙丹面对诸臣所言,只是不答。但见诸臣惶恐,便露笑颜劝慰道:“娘娘负责内廷诸事,必然不会欺瞒我等。诸公先去,少时老夫亲自前往内廷探望,且看大王身体若何便是。”
诸臣无奈,便各自退去,自然不在话下。
虽然将群臣安抚并且送走了去,但蒙丹却仍旧心有余悸。蒙丹以此沉吟,对此也暗中心知肚明。
他心中由此忧虑,正不知作何决断。便在此时,忽的身后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正是“胸中惶恐正难解,背后一手反惊心”。预知来者为谁,蒙丹又当作何抉择?且看下文。
第486章 内廷受阻
却说朝会变故,殷纣璃看似独揽大权。群臣因此震慑,蒙丹更是一片忐忑难安。
回想今日朝会之上殷纣璃独揽大权般的模样,自己心中已然不禁暗生惶恐。
想起昨日他于蒙哥纳驾前献计,便欲削夺殷纣璃临朝听政大权。但以他的料想,便是殷纣璃不尊王命却也不过只会与蒙哥纳隔阂越发加剧罢了。却是万万料想不到,今日殷纣璃居然非但没有退居后宫,反而便使蒙哥纳不能便临朝会。
对于殷纣璃在朝会中当着国中群臣之面所言的蒙哥纳今日不能临朝的说辞,或许不单单是自己,即便是国中群臣也都心中了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根据蒙丹的推算,蒙哥纳有病不能临朝,多半只是殷纣璃的托词而已。此番真正的缘故,只怕蒙哥纳是因为欲削殷纣璃大权未得,反而彻底将殷纣璃触怒了。殷纣璃因此利用夏侯邕这个心腹爪牙,更以内廷之兵便将蒙哥纳囚禁在了后宫之内。之后借助夏侯邕负责内廷将军的职位,彻底接管了内廷的防御事务与重权。故而才有今日朝会所见,数百带甲以此与国中群臣共聚一堂。不为其他,只为防止国中群臣有变而已。
想到这里,蒙丹越发心中惶恐不安起来。他一声叹息,心中暗道:“这殷纣璃,此番莫非当真被逼得紧了,有意狗急跳墙、以此萌生篡位之心了吗?倘若真是这般,只怕大王身居内廷早晚便有性命之忧。”
他正在便为此事有心重重,不想便在此时一只手却从自己的身后猛然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蒙丹一震,心中不觉倍感冷意。
他急忙回头,待看清了来人的相貌之时,提到了嗓子眼儿的一颗心这才稍有宽慰般的放了下来。
来者并非旁人,正是身为大元帅的郭不疑。
原来今日朝会中事,郭不疑也与国中诸臣临朝。对于殷纣璃的安排,身为大元帅的郭不疑也全都看在了自己的眼中。郭不疑心中暗怒,却没有因此发作。所以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就是要等朝会散去之后同与蒙丹一并合力计较此事。
闻听郭不疑道明来意,蒙丹这才放心。他长长松了口气,便与郭不疑道:“此番郭元帅来得正好,今日朝会之事,你也全部看在眼中。老朽已得线报,那便是大王已与殷纣璃彼此交恶。如今殷纣璃这般行事,只恐并非如他所说,大王是因为身体不适不能临朝。”
郭不疑道:“此女素有野心,今日此举无疑反行已露。莫说你我二人,便是朝中群臣只怕也已心中了然。不疑所以按兵不动,便要在朝会散去之后先与大长老谋定,再做计较不迟。”
蒙丹点头,言道:“郭元帅能够控制情绪,此番行事却是做得不错。如今大王深陷内廷,到底如何我等不可只凭猜度而定。但以老朽之意,便当先入内廷见得大王才好。”
郭不疑道:“大长老所言极是,只是但看今日朝会,只怕内廷已被殷纣璃心腹夏侯邕所彻底控制了住。我等此时想入内廷见得大王,只恐不易。”
蒙丹道:“若只老朽一人,自然要见大王是比登天。然而今已有郭元帅便在身旁,以此行事便要容易的多了。内廷近卫,诸多分裂于元帅昔日所统之军。老朽素有耳闻,那便是郭元帅素来对待部下不薄。此等众人虽然如今尽为内卫,但曾经却也在元帅手下做过事的。今与老朽同去,或可赢得进入内廷的机会。”
郭不疑点头,言道:“大长老所言有理,此番不疑为护国家,理当一试。便是不成,带兵硬闯也要进入内廷得见大王。”
蒙丹摆手,言道:“此事断然不可。殷纣璃既然如此偏激行事,只怕如今便已将一切全都置之度外了。你我同去便入内廷尚可,如若带兵硬闯,只怕那殷纣璃更加会选择狗急跳墙的。若他害了大王以此栽赃我们的身上,实在划不来。我们身为臣子,蒙受不白之冤倒是小事。若大王遇害,我等何安?”
郭不疑闻言,便也心有余悸。沉思多时,便与蒙丹拱手道:“末将有失计较,还请大长老见谅。此番行事,末将全听大长老安排便是。”
蒙丹点头,言道:“此事宜早不宜晚,如若推演下去,只恐殷纣璃做以防备。那时我等再想借机进入内廷,只恐更加不易矣。不若此时便去,方为上计。”
郭不疑从其言,于是便随着蒙丹一并来到内廷大门之前。
二人既到大门之前,便被门卫拦阻。蒙丹不言,只是向郭不疑使了个眼色。郭不疑由此上前一步,便与守卫道:“尔等今虽为内卫,昔日也曾在我的手下做事。某自诩曾经待尔等不薄,何以今日便到他人处却这般不顾往日情分?”
闻听郭不疑所言,内卫众人无不面露羞愧。为首者上前一步,便与郭不疑拱手道:“非是我等不念旧日大元帅恩情,实是如今命令所知。我等不过奉命而已,故而不敢便放大元帅和大长老进入内廷。”
蒙丹道:“国之诏命,起于狼主。内廷将令,亦当决于大王。尔等如今所奉何人之令,老朽不说,尔等也定明了。是否合乎国之法度,自有定数。”
内卫闻言,便有惶恐。郭不疑有意趁热打铁,正要再说。忽的内廷之内的不远处,传来一人洪亮般的声音。
“何人在此喧哗?”
此语一处,众皆肃穆。郭不疑微蹙眉头,不禁看向内廷,但见一人缓步走来,身影极为显得熟悉。待走的近了,郭不疑方自恍然。原来来得不是别人,正是身为内廷统领的夏侯邕。
夏侯邕即到,便与郭不疑拱手见礼。
二人互为对手,但南征一战早已使得二人化干戈为玉帛,甚至彼此成为了莫逆之交般的好友。如今二人虽然各事其主,但夏侯邕却仍旧对郭不疑极为尊重。但见他如此礼数,郭不疑便也拱手还礼。
夏侯邕问道:“某身居守卫要职,不得不恪尽职守。但不知道大元帅与大长老前来内廷,如今所为何事?”
郭不疑道:“朝会之间,闻听大王染病,故而心中放不下心,今特来探望。”
夏侯邕道:“大王只是偶感风寒而已,身体并无大碍。只需将养数日,便自康复。两位大人不必多虑,便请回去便可。今末将奉得王命镇守此处,无内廷大王召见者,任何人不得便入。”
郭不疑闻言,不禁一声冷笑,反问道:“将军职责所限,不疑本不该多问什么。只是将军一口一个大王,一口一个诏令。敢问将军口中所言大王为谁,其中诏令所发,又是何人?”
闻听郭不疑所言,夏侯邕不禁面露不悦之色,言道:“末将奉命而为,不问那么许多。郭元帅质疑所在,非末将应该问者。”
郭不疑道:“某与夏侯将军,虽然算不得相交于患难之中,但也算彼此互有相吸、不打不相识。南征一战,你我相互了解。某自知将军是忠义之人,便应明是非、知对错。娘娘纵有奇能,毕竟原属后宫。我等既为臣子,效忠者便该是大王。今大王有疾,臣子探视,合情合理。娘娘以此拒之,只恐有失法度。其中斟酌,将军心中自明。”
夏侯邕因此沉吟,不知如何决断。
这正是“国中虽有主事人,是忠是奸两难分”。预知夏侯邕决断如何,郭不疑等人是否进得了内廷而去?且看下文。
第487章 得见君王
却说殷纣璃在朝堂举事,以此引得群臣不满。为了确保狼主的安全,郭不疑和蒙丹便来到内廷想要拜见蒙哥纳。然而二人来到内廷大门之前,却遭到卫士的拦阻。郭不疑正要以感情说动卫士,却不想夏侯邕便在此时到来。郭不疑一番言论,便让夏侯邕面露愧色。
他沉默多时,最终不禁一声叹息,言道:“郭元帅所言是也,此倒是末将狭隘了。末将既然效力我北漠狼族,便当以王命是尊。此番末将虽受娘娘之托以此镇守内廷,却不该拦阻大元帅与大长老以此便去探望大王的。”
一语言毕,便既朝着身后众家卫士挥了挥手。
卫士各立两侧,以此便让开了通往内廷的道路。郭不疑和蒙丹由此便向夏侯邕拱手,夏侯邕也以此还礼。由此二人通过门卫,便径直往内廷而去。通过了内卫,内廷之中便再无拦阻。二人由此前往后宫,以此便见蒙哥纳。
此时的蒙哥纳,尚有侍女春蝉在旁侍候。但见二人来,便既将他们拉到寝宫之内,以此来见蒙哥纳。
此时的蒙哥纳躺在床上,看样子倒是一副病态般的模样。
郭不疑与蒙丹见得,心中无不惶恐。蒙丹率先上前一步,以此便对蒙哥纳叩首跪倒,言道:“昨日微臣还见过大王,那时大王身体康健,何以今时便已卧床不起病成这般模样?”
蒙哥纳闻听蒙丹所问,不禁一声叹息。他转首看向春蝉,问道:“二卿此番来见,身边可有旁人跟着?”
春蝉摇头,言道:“只有二公并来,未见其他人。奴婢窥见,便立即带他二人来见大王矣。沿途一路小心,并未使得禁廷之内任何人由此察觉。”
蒙哥纳闻讯,不禁长长松了口气。他轻咳一阵,便令春蝉为二人去坐。少时二人坐定,蒙哥纳也在春蝉的搀扶下从床榻上坐了起来。郭不疑和蒙丹见得,尽皆惶恐。纷纷起身之余,也劝蒙哥纳保重贵体。
蒙哥纳闻言,不禁一声苦笑道:“孤王本无病,此番所以卧病在床都是那殷纣璃的设计。昨日孤王与她私下商议,便要削她临朝听政之权。闻听孤王所言,她答应的倒是爽快。孤王不以为意,只道她是好心。待到黄昏,内侍送来羹饭。孤王不曾留意,不想饮食不过少时,便既染了恶病。当时精神恍惚、四肢尽皆无力,由此打听,方知这晚上羹饭,原是殷纣璃特意为孤王准备的。”
郭不疑大惊,呼道:“如此说来,此必这妖妇暗中便对大王下毒。”
蒙丹一脸阴沉,蒙哥纳却不禁一声叹息,言道:“此等事,孤王亦知。只恨当时未加留意,如今悔之晚矣。孤王既病倒了,那殷纣璃也便很快到了孤王身旁。她不请医官,反以此贼喊捉贼般的想要彻查内廷。孤王知她用心险恶,恐不允便要遭她加害。无奈之下,只得对她选择了顺从。以此移交内廷之权,只为自己谋得暂时的生路一条罢了。”
郭不疑闻讯,不禁切齿道:“不想这妖妇却是这般的歹毒,为了此番大权,居然对王上这般加害。”
一语言毕,心中愤恨难平。便既拔剑出鞘,欲寻殷纣璃去拼个死活。蒙丹见得,立即将她拦阻了住。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内廷诸事以为妖后彻底掌握。我等若在此时动手,只恐不智。害了我们自己还是小事,若以此彻底触怒了她,反而伤了大王,那便是莫大的划不来了。”
闻听蒙丹劝慰,郭不疑只得暂息其怒。
她心中了然,毕竟自己在前线也曾见过殷纣璃的神威法力。此番便是自己为了蒙哥纳冲冠怒发而去,料也必然不是那殷纣璃的对手。
但见二人如此,蒙哥纳便与春蝉相互递了一个眼色。
春蝉道:“二公放心,大王虽然困居内廷,如今已有降服此妖后之计。”
蒙丹闻之,心中疑惑,问道:“不知大王作何决断?”
蒙哥纳道:“孤王虽为妖后所困,但心中已有谋算。今虽在内廷,但却已交付出的大权换得妖后对孤王的暂时容忍。毕竟她虽然行事狠辣,但短时间内却不敢便动孤王。孤王趁她在内廷掌权调度之际,便已密令心腹趁乱混出内廷而去。然而让孤始料未及的是,不想大长老还对孤王如此用心,居然为了孤王与郭元帅便入内廷而来。若孤早知如此,不如便将大事托付与你们二人之手了。”
闻听蒙哥纳所言,蒙丹不觉疑惑,问道:“今微臣至此,只为便救大王。但不知大王派遣心腹出了内廷,倒以何等大事托付何人?”
蒙哥纳道:“群臣惧于殷纣璃之威,孤王不敢便以大事请托他人。唯有血脉至亲,为孤最为信任。故而孤王借助内廷未曾全数戒备之时,便以己之信物交给心腹让其带出去寻孤王十妹昊阳公主去了。”
闻听蒙哥纳所说,蒙丹这才稍感欣慰。以此不禁点头,叹道:“大王如此行事,倒也算是明智之举。十公主素与大王亲近,自非旁人可比。大王将大事托付与她,自无大碍。更兼十公主是国政靖之之妻,靖之更会因此全力相助的。只是微臣不知,大王所托十公主大事却是为何?”
蒙哥纳道:“王都之兵,随着殷纣璃掌握内廷,只怕多半不能为孤所用。孤由此想法,便欲调遣外部兵马前来王都勤王。昨日已得心腹回应,那便是十公主如今已然成功离开了王都。此番带着孤王的信物,便寻孤王外部亲族去了。”
郭不疑惊奇,言道:“怪不得今日朝会,却不见国政来朝。只怕早得大王密令,此番便与十公主一并出城去了。额驸为人,素与公主相爱至深。此番冒险行事,臣料但以额驸心智,必然不肯便令公主独自一人舍身犯险的。”
对于郭不疑的认知,蒙丹也表示了认同。
蒙哥纳见蒙丹并不疑惑,便道:“此番孤王未曾想到大长老和郭元帅居然进得了内廷来,既是这般,倒是为本宫此番除去内患增添了不少的力量。只是不知二公是否能够与孤冰释前嫌,以此护我狼族共诛叛逆?”
闻听蒙哥纳所言,蒙丹和郭不疑全都尽数跪倒于地,以此叩首道:“臣等既效忠我北漠狼族,便当为大王肝脑涂地。今番纵然一死,亦不敢有违。”
蒙哥纳见势,欣慰点头,言道:“事出突然,孤王虽有调度,却不及太过反应。今虽有额驸与十公主调集外部军马,只恐单以一路之兵难以便解王都内廷之危。如何便施取胜之道,孤还想听听大长老的建议。”
蒙丹道:“臣之子蒙毅远在西北,此番已与七王子桑弘交情莫逆。桑弘对我子极为信任,老朽若发书信而出,我子与七王子必在外部响应。届时奉旨勤王,便与额驸、公主所求援军合兵一处。老朽也在城中发动群臣,届时内外合计,何愁那殷纣璃就此不除。”
蒙哥纳闻言大喜,笑道:“既如此,孤王便无忧虑。”
他以此缓缓松了口气,便又将正色的目光转移到了郭不疑的身上。言道:“郭元帅,此番既来,孤王倒是还有一件大事交给你去办的。却不知郭元帅是否亲冒矢石,助孤以此便成大事?”
郭不疑闻言,立即跪倒,叩首道:“大王但有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蒙哥纳点头,不禁面露笑颜。
这正是“忠臣岂容君受辱,焉料物是早人非”。预知苏异所托何事,殷纣璃具体计划如何?且看下文。
第488章 混淆视听
却说蒙丹和郭不疑进入内廷来见苏异所假扮的蒙哥纳,便被谎言彻底蒙蔽并且决心相助蒙哥纳共同举事。苏异见势已成,便按照殷纣璃预先的计划开始执行全盘算计的下一步。她以此传命郭不疑,以此争得了郭不疑全力相助的决心。
郭不疑不知苏异到底要让自己做什么大事,心中好奇之间,不觉便问其中详细。
苏异道:“孤王所托之事,便在于希望郭元帅就此出城一趟。前番孤王虽然将大事托付于我妹十公主昊阳,但毕竟孤王亲信所持不过孤王的一件信物罢了。这样的信物,想要调集外部我狼族全部军马共同便来王都屠苏勤王,只恐并不容易。孤王以此细思,便又生得一计。今欲亲自写下一封书信,便使郭元帅持此书信而已。我狼族外部各军见此,必然会比前日孤王所交付给十公主的信物更加具有说服力。只要外部军马全部前来勤王,殷纣璃便可被我狼族大军一并歼灭。”
闻听苏异所言,郭不疑顿悟,言道:“似如此,倒是大王此番计算更为稳妥一些。”
她一语出口,便转头看向蒙丹,以目光询问蒙丹决议如何。
蒙丹也在旁听着,同时也认为苏异这一次的决断其实并没有什么有失稳妥的地方。毕竟王主亲自撰写的书信,自有文字上的支持。以此为据,自然比一件信物对外部诸来讲更加具有说服力的。细思之下,也便认同了苏异此番的决定与想法。
二人既表示了认同,苏异便当着二人的面将书信写在了一块羊皮之上。待得书信写好,便由侍女春蝉呈与郭不疑。郭不疑览书,见其中并无异议,随即便又将蒙丹做出审核。蒙丹见了书中陈词,也甚为慷慨激昂。以此谋定,便以此书而发外部便可。
为了防止书信被人在内廷拦截,郭不疑撕开自己的腰带并将羊皮以此藏匿于腰带之中。待得诸事已毕,蒙丹便向苏异请辞,言道:“我等前来,此番多亏夏侯邕便肯放心。若停留的久了,只怕会让那殷纣璃有所察觉的。若是被她撞上发现了书信还是小事,然而若是妨碍了大王的举事,便无疑滋体甚大。如今大王虽然困顿内廷之中,也当尽可能地善保贵体。臣等先去,自救大王无疑。”
苏异点头,便对二人起身相送。
眼看着二人离去最终消失的背影,侍女春蝉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淡然般的阴阴笑容。
苏异道:“但以此番而论,娘娘大计基本已成。”
殷纣璃淡然一笑,言道:“但以本宫所见,倒是尚且还差一些。”
苏异不解,问道:“郭不疑、蒙丹皆已便向娘娘妥协,但不知道娘娘所言相差之处,不知还有哪里?”
殷纣璃道:“蒙丹多智,生性多疑。此番内廷全在本宫掌握之中,他却和郭不疑轻松进入。其中琐事,只怕蒙丹不会轻易放过。若有迟疑,必然有碍本宫心中大事。他虽然在见你我之时并未言明,但本宫却仔细留意过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告诉本宫,此番并不能全然放心的。”
苏异问道:“既如此,却不知娘娘有何主意,可令蒙丹老儿不在疑惑?”
殷纣璃笑道:“此事不难,只需另外燃起一把火便可。”
苏异不解其故,只看到殷纣璃笑容透出一抹浅然般的阴沉来。
放下殷纣璃如何谋计不说,单道郭不疑与蒙丹离开了内院便直奔内廷大门,便要离开内廷是非之地便去。方行半路,殷纣璃恰巧便从对面迎来。二人惊恐,便欲闪避。然而尚不及防,便已听到殷纣璃呼唤之声。
郭不疑因此不知所措,便问蒙丹作何抉择。蒙丹道:“你不能避,便当以礼相迎便可。大王书信权且收好,莫让她得了去的。”
郭不疑称是,便与蒙丹一并上前去迎。
但见殷纣璃,二人便既下拜。殷纣璃一声冷笑,言道:“内廷戒备森严,却不知二公如何便入?”
蒙丹道:“闻听大王有恙,故而便来探望。我二人在朝中便居要职,门卫不敢横加拦阻。虽然违背娘娘禁令,但却一片挚诚之心。其中琐事,还请娘娘莫要怪罪才是。”
殷纣璃轻轻点头,转首便又看向郭不疑。郭不疑虽然对她素来畏惧,但此番殷纣璃行径却无疑已经将郭不疑彻底触怒。郭不疑虽然强加忍耐,但脸上仍旧难以抹去气恼之色。
殷纣璃以此看出,便问道:“郭元帅莫非有所不悦?”
郭不疑拱手,言道:“娘娘位居人臣,以此掌管后宫。不疑只是我北漠狼族驾前之臣,焉敢便对娘娘品头论足?只是大王身体染病,内廷之权尽付于娘娘之手。娘娘不在大王身边伺候,却要以此封锁内廷,致使朝中群臣皆生不安之心。此番行事,实在不能令不疑苟同罢了。”
闻听郭不疑所言,殷纣璃不怒反而抚掌而笑,言道:“好个心直口快的郭元帅,本宫就欣赏你的直来直去。二公既入内廷,想必已见了大王了吧?”
蒙丹闻言,立即再度拱手施礼,言道:“不瞒娘娘,臣等已经见过大王了。”
殷纣璃点头,反问道:“既已见过了大王,那便是了。然而二公可知本宫下了法令以此封锁了内廷,二公却如何便轻松入内的?”
闻听殷纣璃所问,蒙丹不禁身子微微一震。他以此窥探殷纣璃的表情,但见殷纣璃毫不慌乱,只在此时露出一抹浅然般的笑容来。他以此沉思片刻,不禁便道:“如此说,莫非娘娘有意便令我等入内?”
殷纣璃笑道:“夏侯邕是本宫心腹,素来对本宫唯命是从。今番本宫命他守卫内廷负责大事,何以三言两语就这么被你们说动的?若非本宫受计与他,他又怎么会公然违抗本宫之命放你二人便入内廷而去呢?”
闻听殷纣璃所言,郭不疑与蒙丹无不面面相觑,此番倒是没了方寸。
殷纣璃长长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也由此遁去。但见二人迟疑,便摆出一副语重心长般的样子,就此复与二人道:“大王与本宫之关系,自从本宫回归内廷之后便日渐疏远。正如二公所看到的那样,今番大王宠信新欢春蝉,凡事都要和本宫彼此争锋。大王之病,经过内廷太医诊治便证明有人投毒。而那投毒之人,本宫怀疑便是那侍女春蝉。此女看似柔和,实则为人狠辣。她以此行事,便要借助大王对本宫施压。本宫所以不对她动手,便是碍于大王之面与本宫夫妻之情罢了。本宫手段怎样,想必大长老虽然不多了解,但郭元帅在前线也有了然。若当真此事便是本宫动手,说句大不敬的话,试问本宫又何必非要留下大王的性命不可呢?”
闻听殷纣璃所言,蒙丹与郭不疑均自无言。但看他二人姿态,殷纣璃不禁一声叹息,言道:“此番本宫所以不允群臣只允二公去见大王,便是本宫对于你二人的信任。具体作何决断,你二人自有斟酌。本宫无需多言,便看你们如何行事便了。”
一语言毕,便与身边侍女共同离去。只留下蒙丹与郭不疑,由此呆立在了原地,各自一副不知所措般的样子。
待去的远了,身边苏异便既面露阴沉。殷纣璃看出,便问道:“莫非觉得本宫处事不妥?”
苏异道:“娘娘这番行事,似有混淆视听之意。其计深谋几何,却将奴婢彻底弄得糊涂了。”
殷纣璃笑道:“本宫之算,非你所能洞察。若有以此了然之意,便与本宫独自会与内廷之中。届时其中端倪,本宫自告你知便可。”
苏异从其言,于是便与殷纣璃同去。
这正是“一番行事难知意,由此只待道其详”。预知殷纣璃此番行事目的怎样,道理又当为何?且看下文。
第489章 内中深意
却说殷纣璃为了防止蒙丹心中疑虑难决,故而便在内廷之中以此行事。然而行事既出,却将苏异彻底弄得糊涂了。她不知道殷纣璃此番这样的行事到底目的何在,更不晓得她这样的行事又为什么会在蒙丹的面前达成预期般的效果。
她由此心中好奇,便问殷纣璃。殷纣璃听到她的询问,也毫不慌张。二人由此便入深宫,以此论的今时之计。
殷纣璃道:“想弄明白本宫此番行事深意,便该先弄明白两件事情。这第一件,便是蒙丹打算反叛本宫的初衷到底是什么。他是我狼族之中的功臣不假,但此番谋逆本宫的真实目的想必不单单是为了护卫王权而已吧。”
苏异点头,言道:“此事不用娘娘细说,奴婢也已心中了然。借助护卫王权肃清奸党其实只是个托词而已,他真正的目的是再度尽览朝中大权,以此回复曾经他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而已。娘娘屡番打压他,他所以忍让,等的也就是这个机会而已。”
殷纣璃点头,言道:“你能有这样的认知,便算得是个聪明人。以此而论,本宫与那春蝉到底谁忠谁奸,对于蒙丹来讲便都不再重要了。他的目的是再度夺得自己在朝中丧失的权利,如今怕的就只是本宫暗藏深谋,让他谋逆之事败露罢了。今番本宫如此行事,便有意暗示是要对他和郭不疑进行拉拢。而这样的举措,也无疑会让蒙丹对本宫放下戒心。毕竟在他看来,如今的本宫需要他的帮助,而身为侍女的春蝉才是本宫真正的敌人。本宫为了对付春蝉,如今已经完全对他信任。而蒙丹也正好借助这份信任,以此顺理成章的可以以勤王和护卫本宫为名调集外部军马入京而来。待得大权尽被他所掌握,他便可将本宫和春蝉一并处置,以此再度恢复他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辅弼重臣身份。这笔买卖,对于蒙丹来讲是绝对不亏的。纵然他举事失败,届时也可斟酌权衡,以此倒向胜利的一边从而彻底的保全住自己而已。但他决计想不到的是,本宫既是春蝉、而春蝉既是本宫。只要他敢带兵入京,本宫便可坐实他叛逆的身份。届时只要将他擒住,便可借助你所扮演的昏王身份以此便施王权并且将他彻底的剪除了去。看似对蒙丹的拉拢,实则便是本宫送他前往地府的一张催命符。有了这张催命符,蒙丹必然自诩无有后顾之忧。无论他日后如何权衡,举兵便都不会再有疑惑了。”
殷纣璃一语出口,苏异这才顿悟。
令她不得不承认的是,殷纣璃洞悉人心的能力的确远胜于自己。她彻底把控住了蒙丹,同时也非常清楚蒙丹的顾虑和担忧到底如何。如今虽然只是换了一种方法,便令蒙丹自诩稳操胜券,因此没有了任何的顾虑。殷纣璃以此驾驭整个战局,便以让蒙丹在自我沉沦的喜悦中一步步的走入她预先设计的圈套之中不能自拔。
殷纣璃把控尺度的能力,的确令人不禁拍案叫绝。
“蒙丹纵有奇谋,但此番便有私欲。私欲一旦被人掌握,便终究会成为敌人手中的利器无疑。”
听着殷纣璃这样的讲述,苏异不禁因此拜服。
放下她二人权且不说,单道郭不疑与蒙丹离开了内廷,蒙丹原本沉沦在自己脸上的阴沉便烟消云散了。
“但以老夫之意,郭元帅还是宜早不宜晚,立即准备动身启程要好得多。如果继续耽搁下去,只怕王都之中会有变故。那时我们再想举事,便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啊。”
郭不疑闻言,心中惊讶,问道:“大长老之意,莫非我们还要按照原计划行事吗?”
蒙丹一声浅笑,反问道:“为什么不呢?”
“可是殷纣璃既然早有安排,那么她就应该已经知道了大王的行动了啊?”
“知道又如何?”蒙丹面露笑颜,言道:“我们的目标是为了保护王权,而她的目的则是内廷和一大王私通的侍女一决高下。如今所以不想动手,便是要借助我们的手帮助她除去大患。此番她用心如此,我们也便正好巧加利用。便是日后事败,也可以有个说辞的。更何况王命已出,我等岂有不尊之理?”
郭不疑疑惑,问道:“那末将便想要请问大长老,此番我们用兵,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帮助殷纣璃除去那春蝉,还是继续维持原判,以此扫除殷纣璃这个祸患的?但以大王所说,殷纣璃是投毒真凶。然而今日末将与殷纣璃一叙,倒又觉得她的话不失为道理所在。倘若我们当真杀错了人,岂非有失公正?”
闻听郭不疑所言,蒙丹心中沉吟。暗道:“郭不疑这个人,凡事太过于秉公执法。我若告知他我真正的目的,想必她未必便会真心助我。若以此坏了大事,那便更加便是划不来的事情了。与其在此大势未定之时和她产生间隙,倒不如略施谎言以此避免矛盾的好。”
想到这里,蒙丹不禁点头,言道:“郭元帅之言,倒是不得不虑。只是具体谁是谁非,便是你我此时也说不清楚的。既是如此,不若先定大事。届时救了大王确保了王权稳定周全,再行调查不迟。”
郭不疑闻讯,也觉得蒙丹所言不失为道理所在。考虑到蒙丹但为王权而战的忠心,也便没有了什么顾虑。由此归于府内,收拾行装,当日便既趁着夜色离开了屠苏王都。
既出王都,她便在都城之外遇到了早已似乎在此等候的夏侯邕。
夏侯邕但见郭不疑,便既下马施礼。郭不疑心中疑惑,便问道:“将军既受娘娘之命镇守内廷,何故便在此处?”
夏侯邕道:“娘娘闻听郭元帅便要但为国事远行,便命我前来相送。内廷之事,既然已经得到了控制,便无需末将驻守了。群臣之中除了郭元帅与大长老以外,旁人试问还有谁胆敢擅闯内廷?如今末将前来,一者是为娘娘差遣前来送行,其二便是要向郭元帅告罪。前番内廷之外,末将所以那么轻易便放元帅与大长老入内,其实也是受了娘娘的吩咐行事的。”
郭不疑点头,不禁为夏侯邕挚诚所感,笑道:“此事某已知晓,将军奉命而为,某又岂能以此苛责将军呢?只是将军此来送行之说,某自不能相信。便是想要赔罪,将军也不至于便在此时非要在此专程等候不疑的。此番到底还有何事,将军也无需隐瞒不疑。但有吩咐,只要不疑能够帮得上忙的,自然便可答应了将军的。”
夏侯邕点头,笑道:“郭元帅不亏足智多谋之人,一语便道破了末将的心思。末将身为娘娘驾前近臣,本不该便为娘娘多说什么。娘娘为人处事虽然狠辣,但却对郭元帅素有敬重。如今内廷暗生变革,大王被那春蝉迷惑。娘娘封闭内廷,其实也是迫于无奈。末将来前,已听娘娘所言。知道元帅便要远行之余,也知你与大长老必是奉了王命而行。娘娘但在内廷所行,全被末将看在眼中。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娘娘既然对郭元帅与大长老磊落,便不怕你们会有何举动对她不利。只是大长老与郭元帅有所不同,并非一心便为王权着想。其中怎样,只怕以郭元帅的才智,自是不难看出。大长老被娘娘打压久矣,常怀复辟之意。今番便令大元帅出行,只怕日后未必便会对元帅信守承诺。更兼前线娘娘与元帅交厚,必招大长老妒忌之心。故而娘娘便令末将此来为郭元帅带上一句话,希望郭元帅万事小心为上才是。”
郭不疑闻言,阴沉不语。夏侯邕也不多说什么,便将一只锦盒交到郭不疑的手中。郭不疑心中疑惑,不知匣内何物。
这正是“临别相送自有心,匣中藏匿料若何”。预知匣中所藏何物,殷纣璃又当用心如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