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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麟瑀     诸国志txt下载     诸国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章 圣主殒命

    闻听姝妤所言,闻肃又惊又喜,言道:“怎的,你已经有了对付稽考之计了吗?若真如此,实乃天助。”

    姝妤浅笑,言道:“一介书生,无能之辈。若对付他,岂不容易?”

    闻肃惊奇,急问道:“既如此,你且说说看,将以何言语说服他?”

    姝妤冷笑,回应道:“如何需要什么言语,不用理会他也便是了。此时他不是去草拟诏书了吗?我们便在这里等他回来。待他回来,必然先将诏书给我们看。我们只做无事,却暗中另外写一书信送到起源之地唤子储公子来国都。届时生米煮成了熟饭,那稽考纵然心中不怨又能如何?”

    闻肃疑虑,问道:“届时他若强要发难,我等又当如何?”

    姝妤冷笑道:“强要发难,无疑自寻死路。如今我们三个同是托孤重臣,两张嘴对他一张嘴,他能有什么便宜?只要我们死咬着不放,他便有狂言在侧,料想那时候的子储公子听了也饶不了他。似若如此,何须我们出手。”

    闻肃大悟,便以此计行事。

    少时稽考草拟完毕了诏书,果然先交给姝妤和闻肃两个人看。

    姝妤故作仪态,仔细看了一番诏书甚至还赞许般的点了点头。言道:“事出紧急,可速招仲帅回来。若时间允许,还能见大王一面的。”

    于是顺手,将诏书塞入怀中。

    稽考不疑,只道姝妤会立即遣人发出诏书。谁料姝妤早已自拟一份,暗中遣人往起源之地去了。

    信使既去,姝妤便又暗中写下了另外的一封密信。随即遣心腹人,连夜送到古氏一族的崇瑀那边。以此告诫崇瑀,矶子如今性命岌岌可危。自己于中取利,已经篡改了诏命。子储顽劣,不堪承继大统。国中群臣不服,早晚必然生变。便是无恙,届时子储来大夏国中继承大夏王位,仲夷闻讯必然也在外部举旗造反。似如此,届时再撺掇仲夷兴兵来讨。只待两家火拼,大夏国内必然混乱无疑。只待双方两败俱伤之时,古族再做兴兵便可一举而成大业。

    计谋深远,可谓万全。然而书信刚刚送出,便有府中侍者来报,言大长老闻肃又来求见了。姝妤闻言,心中不胜其烦。奈何毕竟此时还不能和他撕破了脸皮,于是只得以礼相待。

    少时落座,闻肃便叹息道:“自从依了你的计策,我便终日寝食难安。你我虽然能众口陈词,但如果届时子储公子见了大王,大王将自己的遗命告诉了公子,我们的计谋岂不便败露了吗?”

    闻听闻肃所言,姝妤沉吟片刻,言道:“没大碍的,此事我也早有预料。大长老且退,不必为此担忧。想那子储公子怎么说都是大王的亲生儿子,更兼立仲夷于国无益。少时我便去见大王,届时自有话说,定然可让大王回心转意的。”

    闻听姝妤所言,闻肃这才放心了些。于是二人又聊了片刻,闻肃这才怏怏而去。

    闻肃既去,姝妤便陷入深沉。她细思闻肃刚刚所言,也的确不无道理。不禁一声叹息,心道:“闻肃所言,倒是不得不虑。若大王还在,届时便是子储到来,他只需一语便可戳穿了我们的谎言。如今大事全都迫在眉睫,试问又岂容有失?若令矶子更改心意,无疑势必登天。既如此,怕是不能留下他的性命了。”

    心中既有盘算,便既暗藏利刃,趁夜来到内廷。正逢矶子熟睡,姝妤见时机成熟,便欲对矶子下毒手。正欲取利刃出来,不想矶子身旁所立神兵‘罡天杵’绽放出夺目异彩来。

    一道神光,恍然惊雷乍现。矶子恍惚转醒过来,吓得姝妤就此惊倒在地。怀中匕首虽然落在地上,奈何姝妤反应也快。自己瘫倒在地上的同时,也用身子将落在地上的匕首盖住。

    矶子见姝妤倒地,不知何故,便不禁疑惑般的询问道:“这么晚了,女先生不知所来何事?”

    闻听矶子所问,姝妤惺惺作态之间,掩面哭泣道:“臣虽不才,蒙受大王厚恩。今大王有疾,恨无回天之术。”

    矶子心中感动,叹道:“世人性命,无一不系于苍天。此我命该如此,岂是女先生的过失?先生自随我,内廷政事无不尽心。对我如此挚诚,我心中感念不及,还能有什么别的奢望呢?”

    姝妤哭泣道:“人命虽在天数,但今事已至此,臣不敢不尽最后挚诚。如今大王病体沉重,而仲帅却还远在边关。臣恐大王身体有恙,无缘见仲帅最后一面。今夜特来侍奉,只想以平生所学延续大王最后寿命,不想却遭神兵妒忌。”

    矶子闻言,其心如碎,叹道:“神兵再神,不过兵器而已。一心只为护主,岂能通晓人意。此番我身体无力,已经挪不动它了。既然神兵不容,我和女先生且去偏厅那边。那里没有神兵利器,方便女先生为我诊治用药。”

    姝妤暗喜,从其言。

    矶子遂强撑着起身,不想神兵却无故倾倒。如同臣子跪拜,拦阻矶子去路。矶子环首去看,但见神兵周身颤栗。杵头魔王双睛闪烁,似有祈愿哀求之意。心中烦闷之余,居然抬起一脚将它踢到了一边,喝道:“女先生对我挚诚,为我最后续命。此番情怀,岂是你一块废铁能够了然的?”

    一语出口,罡天杵浑然无光、再无异样。矶子也不理会,径直缓步便往偏厅去。姝妤见了,忍不住一声叹息。回首神兵罡天杵,竟见杵头魔王双睛淌下两条血泪来。不禁充满敬意的深施一礼,暗道:“神兵护主,其心可悯。可惜矶子天命已至,非你所能挽回啊。”

    想罢,赫然再度掏出匕首。

    不等矶子到偏厅,便从后面出手。只一刀,便将他头颅斩下。可惜人族一代雄主,二十岁得志。后兵出起源,重贤才、修法度、击魔兽、拓疆土万里并开商务先河、最终立国大夏、承继天位、受万民仰望。虽对人族崛起起到至关重要的莫大作用并且筑建万世仰慕之伟业丰功,然而却由此殒命。

    最终为姝妤所杀时,矶子享年五十一岁。因为功勋卓著,被后世尊崇,谥号“圣主”。

    姝妤既杀了矶子,心中也是惶恐不定。忽然感觉不远处一道黑影,刚刚放下来的心,便有提到了嗓子眼。她喝了一声,那人影随即隐遁而去。姝妤心中惧怕,只恐因此东窗事发。于是手中提刀,拔腿便追。

    这正是“自诩瞒天能过海,岂知隔墙有耳知”。预知窥视者具体何人,姝妤计谋败露与否?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77章 狼狈为奸

    却说姝妤杀了矶子,却发现有人在一旁暗自窃|听窥伺。

    心中惊疑之间,唯恐自己苦设大计败露,故而奋起提刀便追。幸得那人脚步不快,不几时便被自己撵上。姝妤立即飞起一脚,当即将那窥伺之人蹬躺在了地上。手中利刃所向,那人相貌也随之清晰可见。

    “是你?!?”

    姝妤一惊,见来者非是旁人,居然正是身为大长老的闻肃。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记耳光直接扇在了这老头子的脸上,只打得这老人家两眼冒起金星、五迷三道了起来。随即压低声音,怒喝道:“大晚上不在你府中睡觉,却来此处做什么的?”

    原来闻肃自打拜别了姝妤,一直不能放心。姝妤虽然嘴上安慰他,但闻肃却并不相信他的话。自己与矶子相处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若让矶子改立仲夷,矶子无疑是说什么也都做不到的。

    “这姝妤莫非只是用话搪塞我,其实心中却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闻肃由此不能放心,于是连夜又到内廷一探究竟。然而到了姝妤府邸,却并不见姝妤。心中想她多半去见矶子,于是便朝着矶子所在的内廷而来。要说他来得时候,可算当真的不紧不慢。待到之时,正逢姝妤举刀从背后对矶子出手。老头子愕然失声,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矶子的人头被姝妤一刀砍了下来。他由此心中震撼,不觉发出了些许的声音,没想到就这样暴露了自己。

    “说,你都看到什么了?!?”

    此时的姝妤,已然凶光毕露。和平日的温文尔雅比起来,根本就是判若两人。闻肃身体颤颤巍巍,手指姝妤,表情复杂。既带着惊恐,又充满着难以形容般的愤怒。言道:“你,你居然谋害了大王。你这叛逆之臣,你……”

    姝妤闻听闻肃所言,心中立即凉了半截。心道:“原来他什么都看到了,既如此我又岂能留下了他。若他将我诛杀矶子的事情给说出去了,怕是万事皆休。”于是怒目横眉,便有对闻肃下手之意。正要动手,忽然心中又有迟疑。暗道:“我三人同为托孤大臣,若是我将他杀了,日后如何再与那稽考去斗?这老家伙虽然无用,但如今却还有利用价值。似若如此便将他杀了,只怕我日后孤掌难鸣。”

    心中由此所料,这才逐渐平复。缓缓松了口气,伸手竟然将闻肃拉了起来。闻肃看着姝妤惊魂未定,到分不清哪个是真实的他了。

    “闻长老受惊了,刚刚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闻肃颤栗,惊问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的?”

    姝妤苦笑一声,言道:“我为社稷,为你我国中重臣。闻长老以为,我到底是人是鬼?”

    “为了你我?为了国中重臣?你为了我们,就谋杀了大王吗?”

    面对闻肃质问,姝妤不禁一声叹息。浅然苦笑之间,并不回答。

    闻肃不解,询问缘故。

    姝妤不答,反问道:“我来国中数年,大长老觉得我为人如何?”

    “这个……”闻肃犹豫片刻,坦言道:“虽然年轻,却有大才。更兼为人谦和,凡事以国事为本。”

    姝妤点头,叹道:“能得大长老这般评价,我姝妤虽死无恨。刚刚大长老说我谋害大王,此的确是不争的事实。然而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怕是大长老对我的心思也不难理解吧。一者,大王性命已经垂危。我便不对他动手,他也没有回天之术;第二,我也试图劝说过大王。但是大王的脾气,你我都很清楚。若令大王改立,无疑是比登天。既改立不成,我们便要尊仲夷为主。一旦子储公子到来,大王若不在了倒还好说,若是还在我们如何自处?届时拥立仲夷是死,拥立子储公子也是死。如果换做是您,请问您应该怎么做?”

    “这……”

    面对姝妤所言,闻肃不知如何语应。沉思多时,不禁叹道:“事虽如此,只是以臣弑君,终究篡逆之道。后人口诛笔伐,我等岂不遗臭万年?”

    姝妤道:“凡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弑君虽有,但知此事者,如今只有你我二人。更兼我等都为国事,也未徇私。大王建一世功业,其中也有群臣不少心血。如今岂能因为大王一个错误的决定,而使我大夏便有倾覆之险?身为臣子,理当为国事尽忠。有些时候,不用非常手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更兼刺杀大王,是我一个人的行为。大长老若是觉得我做得不对,大可将此事说出去。届时你且看看,群臣当如何行事?反正都是一死,只可惜大夏功业就此而废。”

    一语言毕,便跪倒在闻肃的身前,摆出一副全权任由闻肃处置的样子。

    闻肃见了,心中惊惶,言道:“你这是作甚?且小声一些,莫让他人听了去。”

    但见闻肃紧张状态与所言表现,姝妤心中基本已经确定他的想法。不禁一声冷笑,言道:“我是弑君之臣,理当千刀万剐。大长老既然早就以叛臣之名加冕在我的头上,如何现下反而却怕别人知道的?我是奸臣,大长老是忠臣。既如此,不若大长老遵从了大王的遗命。且看那仲夷继承王位之后,能够容得下大长老吗?”

    但听姝妤所言,闻肃心中已然没了决策。眼看着矶子已经身死,不由得一声叹息之间,伸手将姝妤搀扶了起来。叹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老夫如今还有什么话说?你虽然行为过激,但所言却不无道理。以大王的性格来说,想让他因为我们这些老臣改立仲夷,他绝对是不会依从的。只是你动静闹得那么大,如此残局却当怎么收拾?”

    姝妤起身,浅然道:“做都做了,如何不能收拾的?大王病危,我们全都看在眼中了。说他是病逝,谁人能够不信的?”

    “病逝?”闻肃苦笑,问道:“病逝岂有身首异处之理?你且看看,你连大王的头颅都砍下来了。群臣得讯,必来参拜。若看到这般情景,如何心中不疑?似若如此,你又当如何自圆其说?”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那大长老倒是无需担忧了。我既有此做法,便有妙法应对。”

    闻肃不解,却只看到姝妤一脸泰然自若般的笑容。

    这正是“但为私利甘堕落,如今已是同路人”。预知姝妤口中所言妙法怎样,是否能够瞒得过群臣耳目?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78章 瞒天过海

    却说姝妤心中早就有计,然而闻肃却并不相信。此番他虽然已经与姝妤联手,但前番的教训却让他不得不对姝妤有所提防。言道:“你有什么计策,不若明说。施行起来我看行是不行,若是不行,且另想办法。”

    姝妤笑道:“大长老何必如此不能信任。我为医官,自有手段妙法。无论病死还是被杀,无疑都是死人。所差的,不过身首异处而已。只要我以惊天妙手缝合了伤口,国中群臣料想无人能够看得出来的。”

    闻肃点头,心中却仍旧有所迟疑。言道:“既如此,你需当着我的面演示才好。若我都看得出来,国中群臣恐瞒不过。”

    姝妤浅笑,言道:“这有何难?只是如今现场鲜血淋漓的,若放下不管,怕被他人窥见。我一个人打扫恐又些费力,还需请大长老助我。”

    闻肃无奈,只得依从。

    两人由此达成共识,于是协力行事。先打扫完的现场,将血迹擦干的同时,也将一切的线索全都毁去了。待到一切完备,两人便将矶子的尸身一并送回寝宫。闻肃心中惶遽,进了屋子便将房门反锁。见姝妤仍旧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不禁急道:“此时还不行事,更待何时?若再迟疑,只怕天色一亮被人察觉。”

    姝妤知道闻肃胆小怯懦,于是也不多做耽搁。当即取来了自己的医用药箱,顺势从箱子里取出银针金线。残烛般的火光下,姝妤缝合伤口。竟这样当着闻肃的面,使得原本身首异处的尸身再度回归原样。最后完工,只将多余的线轻轻一拉,顷刻之间甚至连缝合的迹象也都不见了。

    闻肃看的清楚,不禁面露骇然之色。

    姝妤回过头来,笑问道:“怎么样,以大长老来看,此手段能够瞒得过朝中群臣耳目吗?”

    闻肃愕然,不禁伸手触碰。只觉得伤口处肌肤平滑,如不细摸竟丝毫感觉不到缝合处的存在。心中惊奇之间,不禁惊叹道:“姝妤果有妙法,当真奇特。虽不能说没有半点儿的痕迹,但料想大王遗体,国中群臣又有谁人敢碰呢?若无细查,绝然无迹可寻。妙哉,当真妙哉。”

    姝妤浅笑,言道:“事已至此,可先召那稽考来。”

    闻肃不解,问道:“他和我们政见不同,如何却要引他来?”

    姝妤道:“日后虽为敌人,如今却还同为托孤重臣。子储公子未到之前,还不是我们和他翻脸的时候。今大王仙逝,如何不先告诉他的?不单单要告诉他,更要让他亲自为大王制版棺椁等物,以此懵逼其心。”

    闻肃大悟,遂依姝妤之计。

    姝妤随即遣人,立即去稽考府中一趟。只说宫中有事,让他急来。使人既去,不多时稽考便应召而来。此时的姝妤和闻肃,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他们当着稽考的面故作仪态,使得稽考一看便有感知。

    “你二人这是怎么了,莫非大王他……”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大王便已经故去了。”

    “什么?!?”

    稽考闻言大惊,刹那之间痛彻心扉。然而姝妤急忙上前,将他的嘴巴捂住,言道:“稽长老不可太过悲伤,此事如今只有我三人知道。大王仙逝,国中恐有不安。此时仲帅还未到来,消息一旦走脱,恐群臣必然轰乱。此关乎我大夏国政,还希望稽长老能够予以理解。”

    稽考点头,赞许道:“此事大内官想的周全,但不知如今大王遗体何在?”

    姝妤并不答话,直接带着稽考来到内廷。内廷之内,矶子遗体便稳稳的躺在床榻上。稽考上前,哭泣礼拜。少时起身,哀叹问道:“白天见到大王的时候,大王还好好的,如今怎么会这么快的?”

    姝妤道:“病情恶化,以致急转直下。”

    稽考点头,又回想白天自己见到矶子的时候,矶子便已经病入膏肓了。如今虽然对矶子已经离世的消息还是有些无法接受,但具体的死因却并没有半点儿的怀疑。

    看见稽考表现,姝妤以目光暗示闻肃。闻肃轻轻点头,由此安心。

    姝妤见大势基本初定,于是便道:“大王虽然仙逝,但国中大事不可轻易而废。如今仲帅在外未至,朝中群臣国政还需依仗你我三人通力协作。只待仲帅到来继承了王位,你我三人才能就此安心啊。”

    稽考点头,并不疑惑。只问道:“不知两位对此,有什么安排?”

    闻听稽考所问,姝妤便先开口,言道:“此事我刚刚已经和大长老商量过了,朝中万事如今尽付于我三人之手。具体如何行事,只怕我们便要分头动作了。”

    稽考点头,询问其详。

    姝妤道:“大王遗体,不可暴露在外。然而内廷并无棺椁,此事尚需长老周全予以安排。便不能入土,也需要棺椁成殓。长老办事周全,故而此事不得不交给长老去办。”

    稽考点头。

    姝妤又道:“国中群臣,以大长老为首。故而安抚众人的工作,此番非大长老不能协办。群臣心安,国中便能稳固。只待仲帅来,再行主持大局便可。”

    闻肃点头,言道:“大内官放心,此事我当竭尽全力。”

    姝妤叹了口气,继续道:“两番行事,群臣虽能安定,未免心中不疑。为保完全,我当以调动内卫暂且控制住现在的王都。没有我三人手令,群臣无论大小都不可暂离都城。此举虽然有些太过,但也是无奈之举。其中缘故,还希望稽长老能够理解才是。”

    稽考点头,言道:“非常时期,当以非常处理。大内官想的周全,并无遗漏。”

    稽考因此不疑,闻肃也没有任何的意见。

    姝妤心中暗喜,由此顺理成章的调动兵力并以手下所辖的内卫三千余众,就此彻底控制了王都永乐。原本负责外城防护的官员,其职被暂且收缴。此时的姝妤兵权在握,权利由此更盛。除原本所辖三千内卫死侍之外,如今国都重兵数万,亦归于自己全权掌握之中。为保万全,姝妤便又密传另外的一道命令。那便是国都守卫军除非得到自己一人的手令,否则无论国中的任何人,都不能擅自行动。但有违令而不尊者,不管身份怎番尊贵,都要格杀勿论。

    万事具备,姝妤由此放心。孤身拥坐内廷之间,心中暗笑道:“子储庶子,想必不久便会到来。届时你若依得我,还自罢了。若不依从,以我手中大权,顷刻便能令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这正是“名为国事实为己,只以孤身倾夏朝”。预知后事怎样,夏朝由此国运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79章 子储还都

    却说姝妤安排好了一切,只待不久之后子储到来。

    放下他们不说,单道使者携姝妤书信快马疾驰赶到起源之地。此时的起源之地,也随着大夏多年的立国,如今已经有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之前的部落营地,被新建起的城邑取代,而矶子的儿子子储就在此时起源之地的城邑中。此城名唤丰邑,乃大夏立国二年之时建设完成。

    说起这子储,乃是矶子的第二个儿子。长子名侩,子储与长兄一样,都是矶子正妻所生。却说矶子十五岁与正妻成婚,十六岁时候妻子便为矶子生下长子侩。矶子得子,甚为欢喜。不想长子侩天不予寿,年仅三岁便不幸夭折。矶子与妻子无不痛心,而妻子第二年便又为矶子诞下次子子储。因为长子夭亡的关系,故而夫妻两人对子储素来溺爱。

    后伯牙去世,矶子感念伯牙对于自己的辅弼之情,故而在厚葬伯牙之余也厚待了伯牙的家人。伯牙之子伯麟,亦由此被矶子收为义子。伯麟那时三岁,因为矶子公事繁多,故而便将伯麟也交给自己的妻子一并抚养。

    两个孩子由此走到一起,交情极为莫逆。

    子储年稍长,故而伯麟将子储奉为长兄。后闻肃诞下三目童子闻寿,刚刚出生便面临杀身之祸,幸得被矶子救下。矶子感念天马救命之恩,认为闻寿就是天马转世,由此又收了闻寿为义子。

    自此闻寿也归矶子妻子一同带着,故而三个孩子从小便为玩伴。

    小时候的子储,性情乖张。因为受到溺爱的关系,故而骄纵顽劣。更兼身边有伯麟、闻寿为友,故而三个孩子在一起常常闯出祸来。幸得矶子妻子贤明,对三子多有教导。后大夏立国,矶子正妻也在同年仙逝。临终嘱托矶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视若己出的三个孩子。

    矶子念及与妻子多年夫妻之情,就此予以答允。谁想就在第二年,三个孩子竟惹出了天大般的祸事来。

    那时正值年关,三子在内廷嬉戏。不想顽劣非常,居然引出大火。虽得及时抢救未曾造成人员伤亡,但矶子在王都新建成的内廷宫殿却被大火付之一炬。矶子由此气怒,欲追究三子之罪。众臣告冕,矶子这才念及亡妻之情、故友之义并看在闻肃的面子上,将三个顽劣的孩子饶恕。

    死罪虽然免去了,但三子却被矶子发配到了起源之地。那时候的起源之地,也正值改革建设之初。矶子知道三个孩子顽劣,于是便想就此让他们远离王都去好好磨练一番。

    谁想这一去,一晃眼便是十几年。

    矶子虽然国政缠身,但心中却谨记着亡妻对于自己的嘱托。尽管他将三个孩子流放起源,但对于他们的动向以及生活起居却也时时关注。只听说他们在起源之地甚为安分,故而由此放心。父子四人每逢一年可见一次面,时间便在年关朝贺之时。而随着矶子的年事越来越高,对于子女的期盼之情也就越来越深了。虽总想着找机会将他们召回到自己身边来,却始终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便是这样一拖再拖,直至自己仙逝离去,也没有实现这一心愿。

    此为过往,由此一提。

    却说子储虽然幼时顽劣,但如今已经三十有二。生得身材高大,姿容甚伟。起源之地的人民见得,称其酷似矶子当年风采。他为人稳重,待人宽厚。虽不善武艺,但却精通用人之道。自到起源之地,便奉矶子命拜曾经大贤长荣之子为师。多年受得教诲,已和曾经顽劣庶子判若两人。前年尊师离世,子储故而尊师命承继起源之地城主之位。虽只有一年,但却深得万民爱戴。

    如今得到王都使者奏报,子储心中不由极为震惊。他详细询问了使者之后,便暂且将他安顿在城中。随即请来闻寿与伯麟两个义弟商议,期间但凡使者言辞所报诸事,尽数告知两人。

    两人闻讯,心中也是震惊。

    闻寿道:“我等虽在起源,但每年年关也有回朝之日。如今距离上一次见到大王的时候,此时还不到一年的光景。如何时间这么短,国中竟出了这样的事情的?”

    子储摇头,疑惑道:“我也不知道,此前似乎也毫无征兆。我父王素来身体硬朗,一年前我三人见他的时候尚且风采依旧。如何不到一年的时间,便到了身体有恙需要我们急归的地步了呢?”

    二人由此不解,不禁看向伯麟。三人之中,属伯麟足智多谋。但见二人投来询问般的目光,伯麟目光阴沉的沉吟片刻,随即道:“事有迥异,此番我等便是要去,只怕也不可不防。一者,正如两位兄长所说。义父素来身体硬朗,如今身患重病,之前毫无征兆。二者,我等固守一方。以我对义父的了解,不会对起源丰邑毫无交代便让我等三人同去。”

    子储点头,言道:“我也正为此而疑惑啊。”

    闻寿问道:“既如此,我等三人却当如何行事?”

    伯麟道:“既有诏命,我等虽是大王之子,但也是人臣。若不往,有违人臣之道。今王命已出,我等三人理当同去。只是不能如此轻率,需要带些人马,以防不测。”

    二人闻之,从其言。当即点了起源之地一千人马,就此随行上路。所行不多日,便到王都城下。但见全城四门紧闭,竟成戒严肃皋之势,心中更为疑惑。

    子储问道:“父王便是生病,但毕竟如今我大夏已然四海升平。既如此,岂有紧闭四门,不与外界相通之理?”

    伯麟目光深沉,言道:“其中恐有迥异,且先叫城看看。”

    子储应之,遂令斥候呼唤。不多时,城头鹤立一军官。三人环视此人,见此人他们并不认得。那人询问,子储等人遂报上姓名。军官也不答话,就此而去。不多时复归,高声喊喝道:“三位公子且进城来,然而随行人马只能在城外驻扎。”

    闻听军官所言,三人惊异。闻寿在前,不禁喝问道:“我等皆为大王之子,如今更授王命而来。城中出了何事,却要将我们随行都留在城外?”

    军官道:“上峰命令,我只负责执行。三位公子若是有异议,进城后询问国中长老们便好。”

    三人面面相觑,由此难决。闻寿想了多时,最终由此纵马而出。但见城头军官,回应道:“你且去,只叫我父亲闻肃来。我父亲不到,我等不可轻易入城。”

    军官无奈,只得又去禀报。

    这正是“自古害人不能有,奈何防心未可绝”。毕竟军官此去传报结果怎样,城中又当应对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80章 各有所算

    却说守城军官劝说子储三人不动,便只能来报知姝妤知道。姝妤闻讯,一声浅笑道:“此三子,倒是有些智慧。既如此,你且去吧。”

    军官应命,就此退下。

    姝妤见军官退去,便来寻闻肃。尽告诸事之余,便道:“此番恐怕非要大长老出面不可了,若不见你,恐怕子储公子不肯入城啊。”

    闻肃点头,于是就此登上城楼。城外三人见了闻肃亲来,便既问道:“国中是何变故,为何紧闭四面城门、不与外界相通?”

    闻肃道:“大王病重,不能理事。国中要事,如今尽付诸臣。未防变故,这才如此行事。公子既奉王命来,不易引军入城。如今大王生病,群臣已有存在异心者。若公子引兵入城,恐群臣惶恐混乱。只望公子能够以国事为重,将所带领的军马暂居城外。”

    子储点头,这才稍微安心。正要下马,身边伯麟伸手拦阻,言道:“大长老之命,我等不敢不从。只是如今军马安顿城外,尚需给我们些时间安排,不知大长老能否容得?”

    “这个……”

    闻肃不能决断,环顾身边姝妤。姝妤心道:“反正只允许他几个人进城,容他些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遂轻轻点头,目视闻肃。闻肃这才松了口气,回应道:“既如此,且待公子安顿好了部下再来。”

    伯麟谢过,遂与子储、闻寿等人引兵远离。

    三人只在城外十里处扎下营寨,子储随即询问伯麟道:“方才但听二弟所言,似乎借故安顿别有用意。”

    伯麟道:“城门紧闭,更兼守城卫士人员变动,我料城中恐有变故。为防万一,这才暂缓入城。但以整顿为由,先且稳住闻肃。”

    子储不解,言道:“闻肃素有贤名,更兼为三弟父亲,贤弟是否担忧太过?”

    闻寿在旁,闻听子储之言,不禁一声冷笑。言道:“他若是念及父子情份,曾经便不会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要杀我。我虽多年对他礼敬,但他的为人我却了如指掌。此人虽在国中掌握大权,却并未有什么真才实学。更兼耳根子软,凡事见小利而忘大义。此番他虽然亲自来了,却未必就表示国中没有祸端。我等新到,还是小心为上的好。”

    子储点头,遂又问伯麟道:“如今虽然赢得了时间,但我们却始终都是要进城的。但不知二弟这边,有什么具体周祥般的安排?”

    伯麟正色道:“正如三弟所说,我们新来,万事不可不加提防。如今虽然能够将千余人马安置在城外,但我们也不能仅此三个就进城去。一旦有变,恐孤掌难鸣。不若挑选随军精干,化妆成我们身边的随从。尽管是十几个人,但料想那闻肃也不会以此为介。若这样都不成,咱们倒不妨不进去的好了。”

    “嗯,言之有理。”

    闻寿也在旁边附和,于是子储应承。

    三个人当即在军中挑选了十几个精干的士卒,身上又暗穿软甲、将那些人打扮成随从模样。一切准备就绪了,便再度来到城下。此时的闻肃,依旧在城头守候。见除了子储他们三个,身后居然还跟着十几个家人的般的随从。心中疑惑之间,不禁看向暗藏在后面的姝妤。

    姝妤浅笑道:“不必问,此为提防我等。你看这几人明着不过是些随从,但实际上绝对都是武艺不凡的精干。”

    闻肃惶然,问道:“既如此,当如何?”

    姝妤浅笑摆手,回应道:“不必理会,将他们全放进来便可。届时,我自有让他们心服之策。”

    闻肃点头,这才令军士开了城门。

    子储三人既进了城,闻肃便和姝妤迎接。子储但见国中除了他们两个,居然并没有别的大臣,心中再度起疑。问道:“如何就你们两个,其他的人何在?”

    但听子储所问,姝妤率先站了出来,言道:“公子切莫先声张,只随我到内廷见大王便了。”

    子储心疑,环顾左右闻寿、伯麟二人。

    伯麟智算于先,问道:“莫非国中果然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姝妤道:“这里不是谈话的所在,还请三位公子随我到内廷叙谈。如若你们不能信任我,我和大长老跟随在你们的身边也行。”

    三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闻寿先拉住了姝妤的手,言道:“既如此,我们且随大内官走一趟吧。”

    一语出口,便又以目光示意身边十几个随从。随从会意,就此团团包围,顷刻之间便控制住了姝妤和闻肃。姝妤尽管镇定自若,但心中却已经了然。一切正如自己预料的那样,这十几个随从各个都是身手不凡的护卫。

    正所谓看破而不说破,姝妤也不答话。就此引路,一行人便由此到了内廷。

    既到内廷,却不见矶子的面。三人疑惑,子储随即问道:“我父王现在何处?”

    闻听子储所言,姝妤和闻肃随即跪倒在地。子储三人不解,未及询问之时,姝妤、闻肃两人已经对子储行王上大礼。子储愕然,急忙询问其中是何缘故。姝妤故作仪态,泪泣道:“不瞒公子,大王如今已然仙逝了。临终留下遗诏,令公子继承大夏国中王位。臣与大长老商议,唯恐国中有变、群臣不服。故而遣使请来公子之余,这才在国中做出封闭般的安排。如今公子已到,我等只求公子治我二人欺君蒙骗之罪。”

    一语出口,三人无不震惊。

    子储闻听姝妤之言,心中既震惊又欣喜。矶子身故虽然让他无比愕然,但当他听说大夏王位居然要自己来继承,一时间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好运冲昏了头脑。急忙上前搀扶起两人之余,也随即询问事中详情。

    姝妤此时心中无比清楚,那便是自己无论费得多少口沫,都不如让子储三人亲自见到矶子的遗体更有说服力。于是索性不再多说,而是直接将三人引入后堂。此时的后堂,一副硕大的红木棺椁就摆在最中间。

    三人惊骇之余,踱步一同上前。但见棺椁之内,矶子安详般的躺在里面。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三个人全都愣在了当场。急忙下拜之余,连连叩首。姝妤自知时机已到,不等三个人有所反应,当即将一份诏书递到了子储的手上。

    子储不解,问道:“这是何物?”

    姝妤道:“此为凭证,亦是大王临终遗诏。我因负责内廷,故而大王病危前将此诏命交到我的手上。唯恐群臣见疑,故而以此为凭证。更有大长老为托孤重臣,亦可帮我做见证的。”

    于是环顾闻肃,闻肃急忙也予以响应。

    这正是“前方逞凶害圣主,今又假诏冒良臣”。预知姝妤所行是否瞒得住子储等人,后面大夏王业又当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81章 清浊难分

    却说姝妤见时机成熟,急忙奉上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传位假诏。

    想她书法了得,既然曾经能够模仿得了仲夷的笔记,试问矶子的笔记又如何模仿不了的?子储既得诏书,便展开来看。但见书中所写文字内容清楚,便如姝妤所说要自己继承国中王位。心中感念之余,也随即传给身边闻寿、伯麟两人去看。

    二人见书中字迹,正是矶子所写。闻寿虽不疑,但伯麟却仍旧心存疑忌。沉吟片刻,问道:“我等去年的时候才来看过大王,那时候大王身体尚且硬朗的。却不知为何时间不过一年,便因此离世了呢?”

    姝妤叹道:“偶然恶疾,我们也没想到情势居然会这样的急转直下。”

    闻肃也道:“是啊,事情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了。具体的情况,我们现在想起来也说不清楚。大王去的时候,甚至连国中大事都没有来得及交代。害得我们奉召之余,急命公子等人前来的同时,也不得不在国中做出这样的安排。如今群臣还不知道大王离世的消息,我们的所作所为也是没有办法。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等三位公子来再做计较了。”

    “嗯……”伯麟由此沉吟,又问道:“事情虽然如此,但大王这项决定却让我有些不能理解。要说我大夏国中,除了大王之外便属仲帅居功甚伟。虽然群臣都没有提到过,但谁都知道,大王百年之后仲帅当继承大王之位。却不知为何,如今大王竟要册立我兄长为大王呢?”

    闻听伯麟所问,闻肃不知如何回答。

    姝妤在侧,便道:“不瞒伯麟公子说,大王临终之时,就曾经将我叫到他的病榻之前。那时候的大王,基本已经下不了床了。当我听说他的遗命之后,也是对大王这样询问过的。”

    子储疑惑,急忙问道:“那我父王是如何说的?”

    姝妤道:“大王曾说,仲帅虽然居功甚伟。但可为国中之帅,却不能承继王位。他一生虽然多有功勋,但尽在军事。更兼性情孤傲,国中群臣对他多有偏见,因此不能册立。而子储公子虽然在国中论功勋远远不及仲帅,但自打到了起源之地却深得民心。子储公子有御人大才,定然可以继承仙王遗志。若以仲帅为大王,恐怕国中必然混乱。想我大夏建国不易,若因后嗣而乱国,绝对是大王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啊。”

    闻听姝妤所言,伯麟无话。闻寿在旁,低声窃语道:“义父素来很重情感,只怕如今这般决定,也不乏有偏袒兄长的意思啊。”

    闻听闻寿所言,姝妤虽然心中暗喜,但脸上却没太多的表现。仍旧一脸的严肃,回应道:“这我就不知道了,而且这也不是我们身为臣子应该顾及的事情。想我姝妤原本就是异族人,自到国中便受大王厚恩。大王对我的知遇之恩,我姝妤便是粉身碎骨这辈子也不能补报大王的。如今大王既有诏命,姝妤身为臣子只能依命而行。这是我身为臣子的本分,也是我忠诚大王的一片至诚所在。”

    一番言辞,三子皆无话可说。

    子储心中欢喜,更胜伤感。毕竟此时的自己已经是大夏国君,如此天赐试问自己又有什么怀疑呢?轻轻点头之余,不禁感慨道:“多谢两位此番相助,我既为王,两位堪称开国元勋啊。只是国中群臣对于此事多有不知,而我三人有新来国都。但不知之后事情,却当如何行事?”

    姝妤道:“以微臣之见,理当先服群臣之心。前番公子未到,我等这才不得已封闭王都。如今公子既到了,足可主持大事。大王仙逝,既已成事实,我想此番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明日公子便在国中大殿会见群臣,我再展示大王遗命诏书。群臣知大王心意,岂有不服之理?”

    子储点头,笑道:“此言极是,既如此,此事便交给大内官去办吧。”

    姝妤应命,便与闻肃一并退去。

    二人既出,子储随即环顾伯麟与闻寿二人。闻寿大喜,笑而恭贺子储继承王位。子储含笑点头,转头又看向了伯麟。但见伯麟沉吟,便问道:“此事,二弟以为如何?”

    伯麟道:“虽有异样,但的确也是天大的喜事。”

    子储见疑,问道:“异样何在?”

    伯麟笑道:“这二人之中,数这姝妤最能说会道。但听她适才所言,恐怕仙王未必真的要立公子为王。试想大病来的突然,诏命她的时候大王都下不得床了,这诏书恐怕大王也已无力撰写。便是撰写,执笔怕也有些困难。公子且看这份诏命,分明笔记和大王一致。且笔锋抑扬顿挫,刚劲有力。以公子才智度之,写此诏命者,可像是有什么恶疾之人吗?”

    闻听伯麟所言,子储又看诏书文字。见一切正如伯麟所言无二,心中随即大悟了然。惊叹道:“若非二弟提醒,我倒是真被他们蒙骗过了。似如此,此诏书恐怕未必出自我父王之手啊。”

    伯麟笑道:“是与不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王诏命如是,正好借此以安群臣之心。更兼大王为公子生父,子承父业有何不可?然而我料其中缘故,必然是那姝妤的计谋。正如她之前所说的那样,国中群臣多与仲夷交恶。仲夷一旦继承了王位,恐怕对于他们这些老臣会极为不利。由此他们篡改诏书,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啊。”

    “原来如此。”

    子储大悟,不禁环顾身边闻寿。

    闻寿问道:“即便如此,但此番举动无疑是为大哥谋利。大哥继承王位,试问有何不可?”

    伯麟笑道:“既如此,自然最好不过。但我总觉得这姝妤的用心,只怕没有我们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啊。”

    “哦?这话又怎么说?”

    伯麟笑道:“我听说姝妤来到我大夏国中任职,虽然后来深得仙王的信任。但最初刚来的时候,却是仲夷对她多番举荐。想她一个异族人,仲夷如何这般相助她?若论计算利弊得失,只怕仲夷心中账目更加清楚。如今闻肃要说为了一己私利我是相信的,但这姝妤却是为了什么?她一个外族人,也并非朝中老臣。便是仲夷继承了王位,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故而我认为大哥此番继承王位是大势所趋,毕竟肉送到了嘴边没有不吃的道理。不过但依小弟愚见,这姝妤的用心只怕兄长还需暗中提防才是啊。”

    “嗯,言之有理。”子储点头,言道:“既如此,我等且先静观其变。只看明日会宴群臣,他二人各自作何打算即可。”

    这正是“巧言虽可安人心,难料他人暗中算”。预知翌日大会群臣怎样,姝妤、子储这两边各自行事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82章 会宴群臣

    却说三人拿定了主意,便选择了静观其变。

    翌日到来,便在内廷大殿内召集国中群臣。少时群臣尽至,却不见矶子。

    正疑惑间,闻肃与姝妤同出。当着群臣的面,宣布矶子病故的讯息。

    群臣闻听,无不愕然。期间细节,二人当着群臣的面尽述其详。就在群臣疑惑不决之时,姝妤随即展示矶子临终遗诏。群臣为之惊骇之间,一人已经赫然推翻桌案直接站了出来。

    此人并非旁人,正是之前和姝妤、闻肃一并都是托孤大臣的稽考。

    自从前番受了姝妤所托,这一连数日他都在国中尽心忙碌。本想着仲夷会奉召到来,却没想到最后来的是起源之地的子储三人。他心中疑惑,屡次相见姝妤问个清楚。然而姝妤一直都推脱不见。稽考无奈,又来见闻肃。闻肃每日都和群臣有大事商议,自然是躲不开的。而面对稽考的询问,闻肃也只是推托之词敷衍。稽考由此心生不祥,不想此番预感却是在如今应验了。

    闻听姝妤传诏,立即推翻了桌案,大喝道:“你是何人,敢出此狂言妄语?大王在日,早有明诏。所传我大夏王位者,乃是远在边关的仲帅。尔等两人同为托孤大臣,何以篡改先王之意?此举形同篡逆。”

    姝妤见稽考谩骂,也不气愤,冷笑道:“大王传位诏书,如今正在我的手中。具体是真是假,列位臣工一看便知。若有欺瞒,可当即将我拿下。我为先王尽忠,虽死无恨。然而稽长老所言先王传位仲夷之事,如今可有什么凭证吗?”

    “我……”被姝妤这么一问,稽考气得颤抖,喝道:“大王传位之时,你和闻长老全都在场。怎么,如今你二人却都不承认了吗?”

    姝妤一笑,言道:“大王病危之时,只寻了闻大长老一人。因为我全权负责内务,故而这才一并叫去。你是何人?不过负责国中祭祀礼仪的普通官员,难不成大王还会将你请过去吗?岂非笑谈?”

    姝妤言毕,随即示意闻肃。

    闻肃会意,反问道:“大内官所言不虚,大王临危之时,只是在国中见召了我一个人。大内官所以也知晓此事,只是因为大王多年以来的信任。因为内廷之事全都要由她管理,这才将她一并捎了上。大王传此遗命诏书的时候,也只有我和大内官两个人在场。内廷中的旁人都不晓得此事,敢问稽长老您又是在何时见过的大王呢?如今大内官手中有大王遗诏作为凭证,但不知稽长老手中的凭证又是什么?”

    当着众臣,闻肃摆出一副高高在上且不怒而威的样子。

    如今的子储三兄弟也在大殿上,三人虽然在昨天晚上就和闻肃、姝妤见过了面,但此时却佯装不知只当个据外的人。但见此番大殿上由此变故,子储身边的闻寿与伯麟两个人不禁掩面窃笑。

    “喂,你们两个,且严肃一点儿。”

    “严肃不了,此可谓一场大戏吗?”

    面对子储劝慰,闻寿不禁借机会调侃。

    子储一声苦笑,随即压低了声音,转头与伯麟道:“照此情势看来,倒是和你昨天分析的丝毫不差。这稽考虽然处在劣势,但他的为人我却很清楚。此人为人刚正不阿,是绝对不会说瞎话的。看来此间事,定是这姝妤和三弟这好父亲一手谋划的了。”

    闻寿闻言,一声冷笑,言道:“大哥可别这么说,从他在我出生的时候便要杀我开始,在我心中他便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

    子储无奈,只得点头应承。

    面对此时的局面,性格耿直的稽考已经被气得基本说不出话来了。

    “你,你们……”

    稽考浑身颤抖,却又不知如何辩解。姝妤也不理会他,便趁此时趁热打铁直接将诏书呈现给在场所有的国中长老们一览。试想全都是元老,如何不认识矶子的字迹?群臣一观之下,无一人说诏书是假。

    姝妤浅笑,又将诏书呈现在稽考的面前,问道:“稽长老且看,此诏究竟是真是假?”

    “姝妤,你们……”

    面对此时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的稽考,姝妤只是一声冷笑,随即便当着群臣的面走到子储的面前。呼喊万岁之余,也就此下拜行王上之礼。群臣见得,也学着姝妤的样子,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群臣山呼万岁之余,子储也应国中群臣邀请,就此登上大殿王座。

    稽考见大势已去,自知也已经无力回天。更兼他虽然心中对于姝妤、闻肃有气,但诏书的文字似乎有的确是矶子的亲笔所书。稽考挑不出毛病,此时也有些茫然了。他不知道是闻肃和姝妤暗中篡改诏书,还是矶子在自己临危之时又改变了原本册立新王的主意。细思不得解之间,不由得长叹一声。一时无奈,却也只好和群臣一样跪倒在了子储的面前。

    子储由此继位,成为大夏王朝的第二任国君。

    既就任了王位,便应该册封有功之臣。要说此番自己能够赢得大位,姝妤和闻肃堪居首功。其中闻肃倒还好说,说起来不过是个老弱无用之人。至于姝妤的官位,子储不禁犯了难处。

    此时伯麟在侧,见子储犯难,便谏言道:“如今王都兵权,还在姝妤的手中。此人危险,不可不防。兄长既然承继了王位,理当先收兵权。只有这样,兄长王权才可稳固,国中也可因此长治久安。”

    子储点头,言道:“不用贤弟说,我也正有此打算。只是今次我能承继王位,多依仗姝妤其中周旋。若我在此时提出兵权收缴,只恐她心中另有盘算。我由此犯难,却始终不得两全之策。”

    伯麟含笑,言道:“原来兄长是为此事难决。既如此,臣弟倒是有个法子。既可让姝妤安心交出兵权,也能让她对兄长的赐爵封官感恩戴德。”

    子储惊喜,急问计谋。

    这正是“正为心中难事困,不想近臣有良谋”。预知伯麟心中计谋怎样,姝妤又当行事若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83章 诛心大计

    却说子储正为俗事所困,伯麟却心中早有计谋。

    子储闻言大喜,急忙询问伯麟心中大计。

    伯麟道:“姝妤如今虽然掌握大权,但名义上却不过只是负责内廷事务的大内官而已。如今兄长新继王位,当重国中贤才。姝妤既有大才,兄长可赐予她一个实至名归上的大权。”

    子储疑惑,询问其详。

    伯麟道:“国中负责政事的职位,原本是闻肃这样的大长老。兄长大可将此政权一分为二,闻肃依旧是大长老。除了他的官爵之外,兄长不如再多设一副职。此副职交给姝妤,虽然论权位名义上仅此于闻肃。但实际上,说起来却也只是文官一枚。既授此文官爵位,兵权岂不顺理成章需要交还了吗?”

    子储大悟,闻寿对此也表示认同。复言道:“二哥设的此计,我们亦可以此窥探姝妤用心。若她不叫兵权,我等大可对她问罪。若她交出兵权,我们也可以在日后分化了闻肃独揽朝政的大权。使得原本他们亲密无间的关系,成为相互之间的牵制与制衡。我认为二哥此计可行,堪为一石二鸟的万全之策。”

    子储点头,从其言。随即下令封官,国中大小臣工具有封赏。

    消息很快传到姝妤那边,姝妤闻讯立即识破了子储此番封爵的用意。暗笑道:“子储小儿,倒也有些手段。明着升我官职,实际却要削我兵权。不过这样也好,我也正好借此机会向他表明我的忠心以此麻痹了他。”

    心中既有算计,面对使者的传命当即恭敬领受。随即不等传命使者走远,便再度起身直奔内廷求见子储。子储闻听姝妤到来,急忙礼敬将他接了进来。

    少时两人坐定,子储便满面春风的说道:“此番我能继承王位,多仗女先生从中周旋。但不知女先生此来,可是对我所赐官爵有所不满吗?”

    闻听子储所言,姝妤立即离座跪倒,叩首道:“臣受先王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如今尊奉先王之令,不过只是恪尽职守而已。现大王赐我参赞国政大权,姝妤万分惶恐。日后定当竭尽全力,辅弼大王以报大王厚恩。”

    子储点头,问道:“但听女先生所言,莫非此来是专程来想我谢恩的吗?”

    姝妤摇头,言道:“谢恩虽有,却并非全然。”一语出口,随即从怀中取出王都兵符。一脸恭敬的当着子储的面,高高举过头顶,言道:“前番先王病故甚急,臣不得不暂掌王都军政并与大长老控制群臣。所为的,就是等待大王前来主掌大权。如今大王已经继位,更兼付我国政要权。如今国都的禁军管辖总领,微臣也该归还到大王的手中了。故而微臣此来为谢大王恩德不假,但更主要的是将国中禁卫兵符还与大王手中。”

    子储闻言,心中大惊。随即环顾身边二弟伯麟、三弟闻寿,此二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禁露出些许的骇然之色。

    如今他们这番设计,实际为得就是收回王都的兵权。本以为传达了诏命之后,收缴兵权还需要在日后用上些别的手段的。却完全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动作,姝妤居然就自己主动的将兵符连夜送来了。

    子储不解,目视伯麟,似在询问这女人此举倒是何意。伯麟也没有了话说,但又恐怕姝妤是假意献兵符。于是亲自下去,从姝妤手中将兵符接过。本以为姝妤至少会略有不舍,不想从她手中自己取得兵符居然是那么的轻松。伯麟目光微沉,不解姝妤此番是何用意。

    “难道自己真的想错了,她果然没有任何的不臣之心吗?”

    伯麟心中暗思之间,已经将兵符收缴过来并且交到子储手中。子储既得兵符,心中既疑惑又欣喜。仔细查看,确实兵符无疑。遂长长的松了口气,笑颜道:“女先生果然是明理之人啊,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将兵符送来了。其实也不甚太急的,这又是何必呢?”

    姝妤叩首,言道:“臣自接重任,无一日敢有懈怠。自代大王掌大权之时,便无一刻可以安枕,生怕辜负了先王所托。臣只盼大势早定,我国中群臣一心专为国事。如今大王承继大位已毕,臣心已安。故而即送兵符来,亦可就此高枕无忧了。”

    子储闻言,心中赞许。就此收了兵符在手,又以好言安顿姝妤。姝妤感激,就此而退。

    姝妤既去,子储不禁心中疑惑。转首看向伯麟与闻肃,问道:“此番行事,可见她对我的真心了吗?”

    伯麟点头,言道:“似如此来看,这个姝妤倒似乎真的没有什么野心。此人大才,若真能从此为兄长和我大夏所用,倒不失为一名栋梁。留在国中做事,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啊。”

    子储含笑,就此对姝妤不疑。

    三人由此安顿,姝妤却急忙归于府中。如今自己用兵符换来子储三人对自己暂时的信任,姝妤心中很是欣喜。暗道:“此时借助信任还在,正好行事。”

    于是立即暗中写下了一封书信,立即遣心腹人连夜出城赶往仲夷所在的前线之地。使者应命而去,趁着夜色并未被人发觉,就此离开了大夏的王都。

    不数日,密使便带着书信来见仲夷。

    仲夷览书,也这才知道如今的子储已经继承了矶子的王爵之位。心中大惊之余,但见心中姝妤信中内容也写得极为清楚。大致便是矶子偶然恶疾,如今已经去世了。本欲传位于将军,却不料闻肃等国中大臣对将军素有成见。更兼前番闻肃寿宴相邀,将军却不领情,故而心中怀恨。

    这些人唯恐将军你继承了王位之后会对他们不利,故而暗中篡改了矶子的遗命。封锁了王城之余,也邀请来了子储到了国都并且就此继承了大夏国君的位置。

    现在大夏王都之内的军政要权,已经全都归了子储掌握。而将军的一世功业,无疑也已经付诸东流。并且我还听说,现在的子储已经接纳了闻肃等群臣的建议。要借助邀请将军来国中为先王一并主持葬礼的机会,削去将军多年的兵权。

    仲夷览书毕,立即大怒。拍案而起,喝道:“闻肃老匹夫,岂敢如此?我此番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一语方出,便有斥候来报,言国中有信使到来。

    这正是“一边臣服表忠义,一边却把事端生”。预知仲夷此番如何决策,姝妤心中大计能否成功?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84章 仲夷反夏

    要说国中信使偏赶此时而来,也是姝妤时间把控得当所致。

    却说那一夜她遣使密报送出书信,第二天便趁机来见子储。此时正赶伯麟、闻寿两兄弟忙碌在外。姝妤借此时机,正好行事。

    自从昨天姝妤献出了兵符,子储便对姝妤放松了戒心。如今见姝妤又来,急忙请入内廷。少时两人落座,姝妤便道:“如今国中,大王已经继承了先王王爵之位。但以微臣愚见来看,此番还需拉拢群臣为上。毕竟大王一直都远在起源之地,国中威信恐有不足。”

    子储点头,言道:“斯言甚是,只是不知国中能臣何人可为重用?”

    姝妤道:“大王在日,股肱之臣便有两位。其中内部政理归于绉布先生,奈何绉布先生已经仙逝了。而继承绉布先生爵位的,如今便是大长老闻肃。闻肃长老素来礼敬大王,此番大王继承王位亦多依仗大长老。大长老在国中素有威信,群臣都以大长老马首是瞻。故而国中群臣,大王可借大长老一人之手拉拢自然不在话下。如今最难的就是外部,而外部的军务要权都还由仲夷负责。此人虽然为人孤傲,但却不失我大夏国中俊杰。如今大王既然已经继承了王位,为保我大夏长治久安,理当将仲帅拉拢过来。如此行事,国中便再无异样。”

    子储犯难,问道:“不知卿有何计,可拉拢仲帅?”

    姝妤笑道:“此事也容易,大王可遣使下书,令仲帅归来。如今先王病逝,正要有人主持国葬大礼。大王可借此为由,邀请仲帅来主持大事。仲帅既归,大王只需以好言劝慰。期间尽述仲帅功德,仲帅见大事已定,而大王又委他以重任,试问心服岂不容易?只是其中书信撰写,言辞需当得当。似如此,料想拉拢仲帅不难。”

    子储大喜,从其计。言道:“卿既知仲帅甚深,可否代为执笔?”

    姝妤暗喜,就此应命。暗中写下了两封书信,将其中一封言辞恭维的献给子储看。子储甚为满意,遂令使者持书去见仲夷。姝妤借故暗施掉包计,只将另外的一封言辞不当的送给使者。使者并不多疑,因此持信而去。

    却说仲夷刚刚览毕姝妤书信,便有斥候来报,说国中有信使到来。仲夷未曾说话,信使已经进了大帐。但见仲夷,立即哭拜于地。言道:“国中有事,大王请仲帅速归。”

    遂不等仲夷说话,便将书信呈上。

    仲夷览书,正是姝妤代笔子储所写。此番信中所言,与姝妤所言不差。子储对自己继承了王位的事情,丝毫不予避讳。只让仲夷来国中,一起参与矶子的礼葬诸事。仲夷看完了书信,立即将书信随手丢到了一边。他阴阴般冷笑的看着使者,讥讽问道:“国中王位,谁人令子储承继?如今发出书信是为了赚我归国一并主持先王礼葬大事,还是想要借故害我?”

    但看仲夷阴冷的目光中透出的杀意,使者畏惧不能回答。仲夷怒瞪双眼,赫然拔出佩剑。甚至不等使者辩解,便一剑将他砍到在地。诸将闻声而来,但见大帐内使者已经倒在血泊中。心中惊骇之间,却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仲夷余怒未消,当即用鞋底蹭干了剑上的血迹,遂与诸将道:“尔等随我多年,只为大夏立下不世之功。如今贼臣众人在国都中先谋害了大王,又篡改了大王的诏书令一庶子继承了王位。现在再发使者,只为赚我归朝加以谋害。此等逆臣不除,我大夏不能安宁。如今使人已经被我杀了,与其我等受制于人,不若就此引兵杀向王都。诸公随我擒杀逆臣,日后得势,我必厚报诸君。届时同享富贵,永不背弃。”

    诸将但听仲夷所言,心中也都分开非常,其中有人挑头。言道:“我等为夏国竭尽全力,却不想反而换来这般的结果。想我等跟随仲帅多年在前线拼着性命帮助国家打天下,如今又岂能让国中那些口舌之臣骑在我们的脖子上?旁人不论,我愿跟随仲帅讨逆。”

    仲夷闻言环视,见此人身长八尺,正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彭荡。此人勇猛,素有战功。仲夷心中宽慰之余,不禁连连点头。帐内众人见有人带了头,随即也一并跪倒声称愿随仲夷同行。仲夷大喜,便令叫点军马出发。

    彭荡起身,谏言道:“如今璋滁还引重兵在宜宾,他与先王交厚。先王遗命,想必他也早有知晓。仲帅既要兴兵讨逆,可拉拢此人为前部先锋。此人勇猛,若能相助,无疑让我们又多了一条臂膀啊。”

    仲夷点头,言道:“璋滁虽然不过一莽夫,但战场作战素来勇猛。如今他若能相助,自然对我们是有百利而五一害的。只是我平日对他素来轻视,恐此番他亦以此为恨,不肯相助。”

    彭荡道:“将军虽然轻视他,但璋滁却对将军素来怀有敬意。更兼此番国事为先,以璋滁的性格定然不会以私废公的。末将不才,愿代仲帅前往,使其引兵相助我等共举大事。”

    仲夷点头,从其请。

    彭荡随即告辞仲夷,快马直奔璋滁所在的宜宾而来。

    却说璋滁在宜宾驻守,彭荡既来,便有军士报知璋滁知道。璋滁听闻仲夷派遣使者来,急忙亲自出迎。二人见礼,便到帐中叙话。彭荡也不隐瞒,直接将仲夷所写书信交到璋滁手中。璋滁看信,大惊失色。彭荡唯恐璋滁不信,遂又将国中信使送到仲夷处的书信交到璋滁的手中。

    璋滁览毕了书信,当即放声大哭。连番呼唤矶子姓名,最终甚至因为情绪的激动而哭晕了过去。

    帐中诸将见得,急忙抢救。少时璋滁醒来,这才心绪逐渐平静。但见身边诸将,不禁哀叹道:“不想我不在国中数年,竟出了这样的变故。”

    彭荡道:“大王在日,不曾薄待将军。虽未明言,但料想大王百年之后谁能继承我大夏王位,朝中上下谁人不知?如今国中腐儒,居然害了大王之余篡改遗命。似此不忠不义之徒,却与谋逆有何两样?仲帅以此兴兵,故而只为铲除我大夏国中奸佞之臣,使我大夏再无蛊惑之患。将军素有忠义之名,故而特奉仲帅之命前来相邀。”

    璋滁感动,决绝道:“仲帅如此看中,璋滁岂敢不尽心竭力。此番归国讨逆,某原为前部先锋。”

    彭荡大喜,于是璋滁这边传令整军,直接引军与仲夷在南夷会师。

    这正是“青龙欲出兴风浪,猛虎亦来助声威”。预知二人合兵共伐王都怎样,姝妤又当怎样详细安排?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85章 大祸临头

    却说璋滁引兵来助,仲夷闻讯,心中欢喜。

    两人便在南夷相会,仲夷更是就地摆宴为璋滁接风。两人席间饮乐,无不尽欢。饮宴已毕,便就此整军。仲夷遂令璋滁为先锋,率前部先取觑墉。此时彭荡在侧,建议道:“仲帅此次兴兵,当在出其不意。敌军无有准备,王都一战可下。何必先取觑墉,令敌军察觉有所准备呢?”

    仲夷冷笑道:“此番兴兵,我兴师有名。又非不义之兵,理当高举义气、大张旗鼓。想大夏国中驻地,谁人不晓得我仲夷威名?我便不信,有哪个胆敢与我抗衡者。更兼子储小儿虽为大王之子,多年以来却未见有什么军略方面的建树。而现下王都国中以闻肃为首的老臣们,更是一群只会逞口舌之力、暗用奸谋的无用之辈。此番我不单单要让他们知道,甚至要我大夏全国境内的人都晓得。我仲夷首倡义兵,正为扫除他们这些个奸佞之徒、还我大夏永世安宁。”

    彭荡摇头,沉吟道:“仲帅所言,不失为不对。只是如今能有一击克敌之策,我们却弃而不用。现下反而去简求繁,实在不和用兵之道。仲帅但为一名义虚名而舍近求远、痛失先机,末将以为大可不必如此。”

    仲夷闻言,冷笑道:“天命在我,岂能被先机左右?子储小儿乃后生晚辈,我作为他的先辈让他一招又有何妨?以你来看,便是我让他准备好了,如今他有能力阻挡我从而逆转大局吗?”

    彭荡脸色阴沉,言道:“只恐有变。”

    仲夷不悦,决绝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言。”

    彭荡见仲夷怒了,便不敢再说。拱手告辞之间,只得怏怏而去。

    大军由此远征,高举义旗、声势震天。便这样,浩浩荡荡直发觑墉而来。

    却说仲夷因此兴兵,早有密探告知姝妤。姝妤虽然身在国中,但对于前方诸事却全都了然于胸。闻听仲夷杀了国中派遣出去的使者,心中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暗道:“既如此,大事成矣。”

    当即心中决策,也不收拾行囊,即刻出了府门骑乘着快马便孤身往王都东门疾驰而去了。

    却说子储在国都,自打继承了王位之后便忙于安抚拉拢国中众臣。忽一日闻寿、伯麟两人急匆匆而来。子储见二人惊慌之色,便问道:“两位兄弟,为何如此神色匆匆。莫非国中现下,又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伯麟道:“国中现下无事,但恐大祸已然不远。大王如今只在国中享乐安逸,岂不知大祸已然就要临头了啊。”

    子储惊疑,询问其故。

    伯麟道:“臣弟听闻前番大王已经写了书信去了前线,邀请仲夷回来一并主持国中先王葬礼了?”

    子储听闻伯麟之言,仍旧不以为然。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怎么说他都是我大夏国内的股肱之臣。我父王病逝,理当诏命他回来一并主持大事。也好借此,安抚他一番。我既继位,理当重用国中贤才,这可是贤弟教我的。”

    伯麟无奈叹道:“重用贤才自当没错,只是兄长可想过仲夷是何人?他是原本应该继承王位的人,若是以此知道兄长抢了他的王位,岂能善罢甘休。如今他虽然在外,却手握重兵。一旦提兵前来问罪,我王都岂非大祸临头了吗?”

    伯麟一言,子储这才醒悟。倒吸一口冷气之间,不禁顿足道:“哎呀,我失计较了。似如此,却当如何?”

    伯麟急道:“如此大事,兄长为什么不和我们兄弟商议呢?”

    子储道:“我没太在意,正好你们兄弟两个前日都有要事处理不在我的身边。正巧那姝妤前来觐见,和我研讨父王礼葬大事。就此提到了仲夷,我因此也没有多想。便让她替我写一封书信,邀请仲夷归来。”

    闻寿闻言,忍不住斥责道:“大哥糊涂啊,岂能就这么轻易相信了她的话?前番虽然她将兵权交了出来,但我们却不能就此便对她百分之百的放心。要知道我们才是自家兄弟,大哥岂能这样做事草率呢。”

    子储疑惑,言道:“姝妤交出兵权,无疑已经向我等靠拢。我只是让她写一封书信,只怕她不会做什么鬼吧。更兼她写的书信,也交给我看过了。我观心中言辞恭维,并没有任何不得当的地方啊。”

    伯麟闻言,顿足急道:“王兄真是好胸襟,岂可如此小看偏信了她?想她昔日孤身来我大夏,若非仲夷相助举荐,她又如何能有了今日的地位。我早就和大哥说过,那仲夷是个精于盘算的人。若非两人达成共识,仲夷又岂会在当时那么着重举荐她一个异族人?我料这姝妤必然与仲夷交厚,故而才趁着我们不在来见大王。倘若她前番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交出兵权只是为了故意麻痹我们,为得就只是方便她日后行事确当如何?”

    子储暗思不觉,尽管伯麟苦劝,但他却仍旧心中不信。沉默少时,随即转首看向身边的三弟闻寿,言道:“既如此,三弟且带宫中三百甲兵去。若是见了姝妤,便立即擒来。到时我以此相问,不怕她不说真话。”

    伯麟一声叹息,言道:“若她无有异心,只怕带来也问不出个所以。若有异心,如今大事基本成就了。但以她的才智,又岂会在王都之内坐待自毙。我料只怕此番,她的人早就已经不在王都了。”

    “不会吧?”

    子储不信,便让闻寿前往。闻寿提兵而去,不多时便归来。回应道:“二哥猜得不错,那姝妤果然已经不在国中。我也有此询问过守城侍卫,侍卫说她一天前孤身飞马出了东门而去。门卫问她,她只回应是大王遣她有要事出城去办。”

    “什么?!?有要事出城去办?可是我并没有交代她去办什么事情啊?”

    闻听子储所言,伯麟一声叹息,苦笑道:“为何时至此时,王兄还是不能醒悟。此人既去,恐从此再无音信。我料想,此番定然去投那仲夷去了。”

    子储惶然,这才醒悟。

    这正是“一时不察终招祸,欲寻魁首却无踪”。预知子储作何决断,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86章 兄弟同心

    却说子储闻听姝妤逃走,这才心中恍然大悟。当即顿足,切齿愤恨道:“蛮夷之辈,安敢欺我?”

    伯麟眉头微蹙,疑惑道:“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我还是看不透这个姝妤的。”

    子储不明白伯麟的意思,伯麟遂缓缓松了口气,言道:“要说这姝妤行事,倒是当真让人猜不透的。她若是开始就向着仲夷,为什么要一心辅佐兄长登上王位呢?以她的智慧,只怕闻肃等朝中老臣没有一个会是他的对手。便是她要通知仲夷,早先就可以办得到。试问又为何,非要等到今天呢?”

    伯麟一语出口,子储也有些犹豫了。

    他沉吟片刻,寻思道:“贤弟的意思,莫非其中还有误会吗?”

    伯麟摇头,言道:“老实说,我也有些猜不透。”

    闻寿道:“没什么猜不透的,依我看那姝妤最早跟随着闻肃就为了自己。如今叛了大哥投奔那仲夷而去,也是为了自己。先前他所以应了闻肃,只怕以为我们不过几个孩子。王兄继承了王位,她无疑能够得到莫大的好处。后来才发现,王兄继位之后反而要削她的兵权。她以此示好,之后暗中图谋。两位兄长细想,时间岂不吻合吗?”

    伯麟点头,言道:“如此说,倒是有这种可能性。从我们这边得不到的爵位,故而让她倾向于仲夷那边。利益所驱,倒是现实得很啊。只是我总觉得,这女人似乎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虽然闻寿的话很有道理,但伯麟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至于到底是哪里,此时的自己又完全说不出来。

    就在三个兄弟彼此胡乱案分析的时候,斥候便在此时飞马而来。言前线传报,仲夷既得大王书信,便就此杀了使者挑起反旗。如今更接连了驻守在宜宾之地的璋滁,两线合兵浩浩荡荡首倡义旗,已经朝着觑墉之地而去了。

    子储闻言,心中大惊。

    伯麟目光阴沉,倒不甚惊讶。只轻轻点头,叹息一声道:“来得好快啊。”

    子储惶恐,问道:“一切不出贤弟所料,此番仲夷果然造反前来问罪了。想他二十岁就继任我大夏国中的将军之位。追随先王,更是在战场立下汗马功劳。传言此人用兵如神,战场少有败绩。如今又手握重兵,更兼还有璋滁相助。试问我王都之中不过是些老臣,如何能够抵挡得住他啊?”

    伯麟沉吟不决,闻寿已然出班,言道:“弟虽不才,愿提兵击败仲夷。”

    “什么?!?你?!?”

    子储犹豫,不禁环首相看伯麟。伯麟沉吟片刻,言道:“如今国中能够抵挡仲夷的人,怕也只有三弟一人而已。一者,三弟素来喜欢军略。虽未真正的上过战场,但行军布阵却深得妙法所在。想师尊在世之日,也夸赞三弟有将略之才。二者,三弟虽未真正上过战场从而缺乏实战的经验。但也正因为此,必然受到仲夷的轻视。只要巧加变通,并非没有机会得胜。毕竟仲夷所领军马不下五万,加上璋滁的两万余众,合力不过七万有余。现我王都之中便有禁军五千,加上守卫各营的军马,一共也有不下五万之众。但从人数较力来看,敌我可谓势均力敌。如今所以畏惧,不过统军之人而已。三弟涉世未深,而仲夷则是名声远播。名虽如此,然而实际到底如何,恐怕还未可预料。”

    伯麟由此做出了分析,子储心情稍安。一声叹息之间,不禁伸手握住闻寿,言道:“如今国中安危,尽付于贤弟。五万余众,愚兄如今全都调拨给你。只盼你能挫敌锐气,凯旋而归。”

    闻听子储所言,闻寿当即跪倒在地,决绝道:“大哥如此信任,臣弟定然不负所托。今番不灭叛逆,弟虽死不见大王。”

    子储点头,不禁问道:“弟虽深通军略,但毕竟从未莅临战场。如今情势,我们也小有所知。不知面对这番事态,贤弟却有何策破敌?”

    闻寿道:“仲夷来犯,本可驱兵直取我大夏王都。但是他为了彰显自己,居然舍近求远,不来王都反而先取觑墉。觑墉虽然至关重要,但舍近求远毕竟给了我们起兵和准备的机会。更兼仲夷得到璋滁相助,自以为如虎添翼天下无敌。如今弟便在这觑墉之地,击败其先锋部队,以此扬我国威。至于击败璋滁之后的事情,恐怕弟如今还不能揣摩。毕竟仲夷能为如何,弟心中还不甚了解的。”

    伯麟点头,赞许道:“三弟能有如此分析,便已经难能可贵了。如今你且先去,是时候到了,二哥定然再给你添一把火。助你得胜成就大功,却是如何?”

    闻寿疑惑,问道:“二哥口中所言的火,不知为何?”

    伯麟道:“我等虽在王都,起源之地仍旧有我主力尚存。更兼王兄多年厚待臣民,甘愿效死之士数以万计。今若发书起源,众军闻听王兄有难,必来救应无疑。更兼我大夏列土各处,尚有雄兵数万。但凡守将,无一不是我大夏建立之初各个部落的首领和德高望重的长老们。这些人都受先王厚恩,且多年来也与仲夷不睦。此番我们与仲夷开战,仲夷虽拉拢了璋滁,然而我们也有属于我们自己可以拉拢的外援。这些地方的守将若能为我所用,届时军力胜于仲夷数倍不止。只要同心合力,我料破敌不难。”

    闻寿大喜,子储却仍有顾虑。阴沉轻叹之间,只道:“二弟所言,不可谓不对。只是为兄此时,还有担忧。要说调来起源之地的臣民,愚兄并不见疑。毕竟我们在起源之地已经经营多年,效死之士如今正当大用。然而那些别的地方的长老首领们,老实说愚兄却不认为他们会来相助我们。尽管他们大多都和国中老臣一样与仲夷交恶,但仲夷在军事方面的才干也让他们畏惧如虎。虽说他们多年受我大夏国恩,但毕竟施恩的人是我的父亲并非是我。如今敌我双方两线交兵,只怕他们心有忌惮不会前来相助的。”

    闻听子储所言,伯麟当即跪倒在地,言道:“此等众人,若是大王仅仅遣使下书,的确不能到来。然而王兄若遣一能言善辩之人出使各地以此游说,我认为这些人前来相助还是有一定的可能的。便是不能,他们至少也不会相助仲夷。”

    子储应其言,问道:“不知如今谁可担当此任?”

    伯麟毅然叩首,言道:“兄长有难,弟愿亲往各处游说请来救兵。”

    闻寿点头,言道:“王兄,二哥素有辩才。以小弟来看,此人选非二哥莫属。”

    子储点头,遂亲自搀扶起了伯麟。

    三人正在商议,便在此时斥候又来奏报。言国中群臣闻听仲夷兴兵,心中尽数惶恐万分。如今已经全都聚集在了大殿之外,情绪甚为激动,侍卫亦拦阻不住。群臣此时声称要见大王,似有自保逼宫之意。

    这正是“外有虎龙尚为患,内中鸡犬又扰攘”。预知国中变故如何,子储三兄弟又当如何应对?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87章 驭下有术

    却说外患尚且未平,国中内部又起扰攘之声。

    三人但见此时斥候样子,心中各自已经了解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伯麟沉吟不言,只环顾于子储。子储明白了伯麟的意思,随即询问斥候道:“你口中所言的逼宫,是何用意?”

    斥候道:“群臣闻听仲夷引兵而来,心中无不惶恐。欲令大王暂退王位,以解兵戎之危。”

    子储大笑,言道:“前番奉我为主的是他们,如今让我退位的也是他们。利益所驱,转变得倒也迅速。”

    闻寿大怒,当即拔刀在手,言道:“这些个墙头草般的小人,国中只怕不留这些人也罢。大哥且在此安坐,弟自前去,砍了这些无用之辈。只用这些人的头颅,先祭了咱此番兴兵的军旗再说。”

    言毕提刀,便欲出宫。但见闻寿冲动,伯麟急忙上前拦阻,言道:“三弟切莫动手,但看王兄是何主张。”

    闻寿怒道:“群臣逼宫,只为自保。似此不忠不义之徒,且留他们何用?”

    伯麟淡然道:“虽是无用之人,毕竟国中政事毕竟还要依仗他们的。更兼我三人各有所长,三弟喜好军略。我则长于计谋舌辩,而大哥素来最通用人。想得昔年我三人孤身前往起源之地,文不能安民、武不能兴邦。却是谁带领着咱们,一点一点拉拢了万民之心,最终有了如今这般的名望和成就的?”

    “这个……”

    闻寿由此犹豫不前,伯麟随即拱手子储,言道:“大哥继承王位,理当发挥己之所长。如今国中群臣恐慌,我兄弟两人不宜介入。此番此危难之时,兄长正当一展大才。我料国中群臣虽然心怀异志,但以兄长之才,此时定然胸中早有良计。不趁此时收复群臣之心,更待何时?”

    子储含笑,应其言。但看伯麟,赞许道:“二弟果然知我心意,既如此,你二人且各忙各的去吧。三弟整军出兵,二弟只管准备出使。国中群臣,愚兄自有安抚之策。”

    伯麟点头,随即拉上闻寿,直奔后殿去了。

    二人既去,子储便再度安坐王位。但看殿下斥候仍旧紧张,随即问道:“此番锅中群臣,何人为首?”

    斥候道:“国中群臣此来,闻肃大长老为首。”

    子储冷笑,言道:“先前推我坐上王位的是他,如今要将我赶下台的,居然也是他。看来我三弟对他这亲生父亲倒是分析得不错,此人见小利而大义。如今性命堪忧,便想着如何自保了啊。”

    闻听子储所说,斥候不知所言。

    子储也不惊慌,言道:“你且下去,只唤大长老单独来见我。群臣若是不允,你便可说让他们将心意都告诉给大长老,届时让大长老借此机会一并呈报给我也便好了。”

    斥候不解其意,只得依照子储的命令行事。

    时间过去不久,闻肃随即上殿。子储见闻肃来到,一不下座、二不迎接。只是稳稳般的坐在王位上,微合双目摆出一副身为大王的威仪之态。闻肃在大殿上看得清楚,心中由此不甚惶恐。但见子储面,随即倒身下拜。

    子储故作仪态,威严道:“我所以继承王位,诸多仰仗大长老从中周旋。刚刚斥候报我,言群臣似有变故。大长老为群臣之首,又是国中辅弼重臣。不知此番行事,却是为何?”

    一语询问出口,闻肃更是惶恐不安。此时他跪在殿上,身体战战栗栗,言道:“群臣之意,非微臣所能左右。所以前来,实出无奈。正如箭在弦上,如今不得不发而已。”

    子储闻言,冷笑道:“好个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群臣虽有异议,大长老心中却无主见。前番立我承继王位,如今但遇危险,便要从中掣肘,以求自保之道。岂不知仲夷为人,虽有傲慢,但却不失刚正。似你这般反复无常,便是我让出了王位,待得他日仲夷破城。以大长老自己来看,仲夷可容得下你吗?

    子储一语诛心,闻肃立即脸色更变。当着子储的面,连连叩首仿若鸡扦碎米一般。恳求道:“此皆群臣愚见,臣本不敢苟同。此番同来,只是借故来见大王。臣受先王厚恩,岂能以此相悖。如今我大夏国中有难,臣必当以死报答大王。只求大王不可退位,亦不可辜负臣至诚之心啊。”

    子储含笑,这才起身离坐。但见闻肃惶恐,随即亲自伸手搀扶,言道:“大长老既有报国之心,我也便没有了顾及。但不知道此番逼宫,群臣之中却是谁人领的头?”

    闻肃惶恐,只能推卸,言道:“大王新任四位长老,都是他们胁迫微臣而来。大王若不信,可问他们心意。”

    子储点头,遂再度换来斥候。只留闻肃在身边,再让斥候叫来四位论官职在国中仅次于闻肃的四位长老上殿来见。

    少时四人皆至,子储仍旧和之前见闻肃的时候类似。稳坐主位之间,对四臣既不迎接也不下座礼敬。四人心中疑惑,又见闻肃一副唯唯诺诺般的样子站在子储身前,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心中惶恐之余,也就此跪倒在大殿上。谁想刚刚叩拜子储,子储便伸手拦阻。言道:“既当退位之人,岂敢受四位长老大礼?如今四位长老是我继承王位后亲封的股肱之臣,只盼我退位之后,来日仲帅继承了王位,还能容得下你们啊。”

    虽出一语,却有深意。

    四人心中了然,回想到自己如今被子储亲封的地位和他们彼此之间与仲夷的交恶以及仲夷嫉恶如仇般的性格,立即汗出如浆。当着子储的面,也和刚刚闻肃类似连连叩首,齐声道:“大王厚恩,臣等虽死不能报答。今大王蒙难,臣等只愿誓死相随大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只是敌人此番来势汹汹,便是我等愿意追随大王以死效命,未必国中群臣没有异心。还望大王早议破敌之计,以此抚慰群臣之心。如若不然,群臣恐再生事端、就此哗变。”

    子储闻言,浅笑道:“仲夷多年征战在外,虽然屡建功勋,但并非不可击破。所以百战必胜,奈何对手只是没有智慧的妖兽而已。此时我大夏国中尚有数万之兵,起源之地亦有我主力数万之众。至于各地守将,亦均是受我大夏国恩多年的部落长老、首领们在镇守。此番若是听闻国中有难,如何不来救援?仲夷虽有名望,届时岂能以只手之力独逆穹苍?尔等为群臣表率,此时不劝慰群臣愚鲁。反来和群臣一样自乱阵脚,岂非太过?便是此番我依了你们,就此退位。试想仲夷那边,能够容得下你们何人?似如此,岂非直接将你们与群臣的身家性命一并交到仲夷的手中吗?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时尔等便是后悔,恐已不及。”

    子储一番言论,使得在场四人这才恍然大悟。但见子储威仪,急忙再度叩首,请罪道:“我等见识浅薄,若非大王提点,险些犯下杀天之罪。”

    子储一声叹息,言道:“但凡处理国事,不可能永远一马平川。但遇困难险境,也当细思。却似尔等这般,如何成就大事?”

    四臣连同闻肃,就此向子储告罪。少时退去,尽以子储良言劝慰殿外群臣。群臣闻言,各自醒悟。于是纷纷退去,内廷哗变之危,亦由此得解。

    这正是“平乱无需刀枪动,只以片言震群臣”。预知内廷平定,外部境况又当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88章 走卒论道

    内廷群臣之乱既平定,子储三兄弟便开始一致对外。

    为平仲夷此番霍乱,子储遂加封其义弟闻寿为大将军,引兵五万前往御敌。出征之日,子储亲自送行。临行前,更当着群臣的面以酒敬闻寿。

    此时闻寿身披金甲,佩剑带刀。但见子储礼敬,立即双手接过酒杯。当着群臣的面,将杯中酒尽饮。身后众军无不鹤立,但听三声鸣炮声起,闻寿便向子储请辞。翻身上马之间,便率领着国中五万雄师直奔觑墉而去。

    方出都城五十里,还未到达觑墉,便有前方探马来报。言仲夷已经派遣璋滁为前部先锋,此时已经到达觑墉。觑墉守将死力守卫,奈何兵微将寡。若不施以援手,恐怕城池不久将破。

    闻寿闻言,轻轻点头。细思之间,遂令军马停下就地扎营。

    众军不解,有人问道:“觑墉城池,如今已有累卵之危。我大军正当疾行救援,何故就此扎下营寨?”

    闻寿不答,只是就此传下命令。全军除了就地安营之外,也要在原地筑建壁垒,形成防御态势。众军部将以为闻寿此安排已经意在自守并且放弃觑墉,纷纷请战救援。唯独坐下一人,见此状朗声大笑。众军不解,闻寿却由此心中惊奇。随即传命军士,只将这朗声大笑之人带到自己营帐之中。

    时值黄昏,营地点起火把。闻寿正在营中看书,斥候已经来到,言刚刚大笑之人,如今已经带到了。闻肃点头,遂令斥候将那人带上来。少时,两名军士将之前那人五花大绑般的押解了上来。但见此状,闻寿也不多言。朝着斥候与两名军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就此退下。

    军士既退,大帐中便只有闻寿与那人两个。闻寿上下端详那人,但见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随时男子,但姿容却生得貌美。虽然一身戎装般的铠甲,但面白如玉却透出一股难以掩饰的书生气来。

    闻寿一声浅笑,心中已经有了轻视之意。随手拿起桌案上的书册,眼睛也不看那人,便冷冷问道:“尔乃何人,报上姓名来?”

    那人回应道:“我姓吕名戌。”

    “吕戌?”闻寿眉头微蹙,并没有听说过此人,便又问道:“尔在军中,不知现在担任何职?”

    吕戌道:“现在军中,充马弓手一名而已。”

    “马弓手?”闻肃冷笑,又问道:“尔官职卑微,不过一走卒而已。如今我出军令做了安排,诸将皆向我请命。为何唯独你放声大笑,莫非以此讥讽我不懂用兵吗?军中法度严明,尔又岂敢这般造次?”

    闻听闻寿斥责,吕戌只是含笑。闻寿不解,询问其故。吕戌一声冷笑,不答反问道:“将军如何便认为,我是在讥笑您呢?”

    闻寿眉头微蹙,这才放下手中书册,再度充满疑惑的看向了这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言道:“适才我传令就地歇兵之时,正是你朗声大笑。除了我以外,军中大小诸将全都听在耳中。尔虽然官职卑微,却身为丈夫。怎么前番敢做,如今却不敢当了?”

    吕戌大笑,言道:“笑是我笑的,然而不知将军怎么知道我就是在嘲笑将军不通用兵之道呢?如此屈枉了我,不知公理何在?”

    闻寿不解,疑问道:“你之前发笑,不是笑我,却是笑谁?”

    吕戌也不忌讳,坦然应答道:“只笑诸将愚钝,不解将军深意。又笑那攻打觑墉的璋滁有勇无谋,如今兵败不远。”

    闻听吕戌之言,闻寿倍感惊奇。不禁会心一笑之间,忍不住又问道:“照你这么说,似乎是了然我此番下达军令的深意了吗?”

    吕戌坦言道:“觑墉之地,至关重要。旁人知道,将军既为主帅,如何不知?如今下达军令,不过迷惑敌军从而方便自己行事罢了。”

    吕戌一语出口,闻寿当即脸色更变。他凝视着吕戌,之前轻视的目光也在此时顿然无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问道:“我心中所想,你却如何得知?”

    吕戌笑道:“我随将军远征,一路疾行。但看将军神态,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觑墉城去。然而探马刚刚奏报,将军便有沉吟。随即便弃了一路疾行的决策,安排诸将众军只在原地休息。前后落差如此明显,深意自是了然无疑。”

    闻寿愕然,忍不住亲自下座,走到吕戌面前。但见吕戌此时仍旧被绳索捆着,却还是一副泰然自若般的神态。闻寿思量片刻,似乎也从他稚气未退般的眼睛里感觉到了什么。疑问道:“你前番发笑,是故意的?”

    吕戌也不回答,只笑言道:“将军不杀我,反而将我带到自己大帐中,不也是有深意吗?”

    闻寿恍然,立即为吕戌松绑并亲自搬来座椅。吕戌含笑,也不客气,就此在大帐中和闻寿一并落座。闻寿又上下打量了一遍吕戌,随即又问道:“阁下虽然只是一兵卒,但却能够看透我的心思。然而刚刚话只说了一半,虽然了然我下令别有深意,但能知我心中所想吗?”

    吕戌笑道:“既知道将军别有深意,自然了然将军心中的想法。将军明着是在此歇兵筑建防垒,其实不过以此来麻痹敌人。璋滁如今既为仲夷前部先锋进攻觑墉,必然也时刻盯着我们王都的动向。如今将军兴兵而来,他必然也早有探马回报。我军若疾行而去,他必然以逸待劳在觑墉之地静候我们。此一役虽然可胜,却势必会让我军兵力大损。璋滁虽败,仲夷不久便至。如今国中军马尽数在此,若是在和璋滁一战就将老底拼光了,日后还怎么应付仲夷的五万大军呢?将军心中有这样的算计,故而传令歇兵筑建防垒。意在麻痹敌人之后突出奇兵,以最小的损失挫败璋滁大军,是也不是?”

    吕戌一语道破天机,使得闻寿面露骇然之色。此时再看这吕戌的目光,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半点儿轻蔑不说,反而多出了不少的敬畏。

    “阁下真乃奇才,居然能够洞察我的良策。如今让你当一士卒,着实是太过于委屈了啊。”

    吕戌闻言,浅然而笑道:“此何足道哉?我不单单能看透将军此番的计谋,还能猜到将军此时的心事。正是这一件心事,如今正困扰着您并且让您久久不能释怀。而我此番所以到来,便是为了解决将军心中的这件难事啊。”

    这正是“匣浅难羁宝剑锋,玉藏石中也玲珑”。预知吕戌所言闻寿此番心事为何,心中又有何等妙计良策?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89章 吕氏遗本

    却说吕戌一语出口,闻寿便露出骇然之色。虽然此时的吕戌还没有言明,但无疑已经正中了闻寿的下怀。

    闻寿惊愕,问道:“将军如何知道我有心事?”

    他凝视着吕戌的眼神里,此时充满难以形容般的敬畏。之前最早还以阁下称呼,如今不由自主的换成了将军。

    听到闻寿这样称呼自己,吕戌暗中欣喜。如今的闻寿已经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变了一个人,而这样态度的改变无疑增强了自己之后所言的信服程度。面对闻寿的询问,吕戌也开始毫不隐晦,言道:“将军虽然心中由此打算,但璋滁所率大军毕竟势大。纵有计谋,想必想要一举击破也不甚困难。将军如今心中困扰,是到底用具体多么少的兵力,一举击破璋滁所率领的两万前部。不知我所猜想的将军心事,是也不是?”

    闻寿点头,赞许道:“将军果然高见,如今的我正在为此苦思不决。现下将军既然完全看透了我的心思,不知以将军看来,击破璋滁的前部大军,最少我们需要多少人马?三千?五千?还是……”

    “都不是。”吕戌摇头,浅笑道:“若是以我来看,只需五百,便足以破敌。”

    “什么?!?五百人?!?”闻寿大惊,言道:“璋滁所率大军,足有两万余众。更兼国中精锐,我们的军马虽然多以护卫国都为主,但论及外部作战与操练却远远不及彼军。如此悬殊的战力,将军何以认为仅仅五百人便能击破两万大军,莫非与我笑谈吗?”

    吕戌笑道:“将军认为是笑谈,但我却认为五百人只多不少。若我估算不错,怕是此番击破璋滁,这些人马其实都完全用不了的。”

    闻寿骇然,此时也顾不上身份高低贵贱,直接下座恭敬的对吕戌深施一礼,随即直接请他到自己身边上座。

    吕戌得闻寿如此礼遇,心中感念。少时坐定,便又道:“但施奇兵破敌,时机为重。用兵如弈棋,而弈棋之道,宁失一子,不失一先。但以如今情势来看,主动出击者可生。困守于此者,必死无疑。战机在侧,而觑墉据此尚且不足百里之遥。如今时方黄昏,正当用兵。我料破敌胜败,只在今夜一举而已。”

    闻寿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惊问道:“五百对抗两万,只恐趁夜施展奇兵,也未必一战可成。但不知将军为何,居然能够如此肯定?”

    吕戌道:“别日不成,今夜必然可成。我观天象,算定今夜必有磅礴大雨。届时雷电交加、风助雨势,岂非天赐将军成就大功吗?将军只需遣将留守,暗中亲率五百骑兵抄小路而去。此时兴兵,纵马疾驰,我料必然能在大雨来临之前赶到觑墉。那璋滁攻城一日,全军虽众,必然疲惫。更兼将军麻痹于先,故而军营之中必然疏于防守。我军可趁此时兵分三路,分别进攻敌军东、北、西三门。一入寨中,逢敌便杀。敌军虽众,焉能抵挡?大事一举而定,觑墉之围亦可由此得解。只是不知将军,可否有这样的胆量和气魄。”

    闻寿道:“我既引兵而来,便将生死置之度外。但不知将军如何断定,今夜便有磅礴大雨、雷电狂风相助呢?”

    闻听闻寿所问,吕戌笑而不答。竟当着闻寿的面,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图本并且铺在了桌子上。闻寿不解,举目观瞧。但见图本所画,既有文字也有图样。虽似暗藏玄妙,却不甚令人太看得懂。

    心中惊疑之间,不禁问道:“此为何物?”

    吕戌道:“此乃先父所留遗物,名唤‘周天侯’,又名‘吕氏遗本’。究其作者,乃我家族先人。具体为谁,如今已经无从考察。”

    闻寿点头,复问道:“此图有甚玄妙?与将军预兆风雷大雨,又有何干?”

    吕戌含笑,由此详解道:“此图神妙所在,便能将节气周天三百六十日,分类而别。五日为候,三候为气;六气成时,四时而岁。将一年之中的节气更替、万物衰荣,一一道明。何时虹藏不见,何时雷始收声。何时土润溽暑,何时雾霾蒸腾……如此只需谙熟于胸、牢记于心,自可预知天机无疑。”

    闻寿惊奇,不禁起身拱手拜服道:“不想天下之间,尚有如此奇物。若如将军所说,绘制此图本者,非大贤莫属。将军真乃鸾凤,只栖息于荆棘之间。恕我之前失礼,在此告罪了。”

    吕戌还礼,又道:“此图虽可揣摩天数,奈何天数亦有常变。虽可借鉴,亦不可尽知。今虽算如此,恐有遗漏。为防变故,将军也当细作安排。如今时值黄昏,正当举兵。待到觑墉,且先莫动作。只到天数灵也不灵,届时再行用兵不迟。”

    闻寿从其言,立即召集随军众将领集会。会议之上,将吕戌之计尽告诸将。诸将惊疑,多有不决。言道:“天数常变,恐非人力所能算计。妄加兴兵,只恐有失。”

    闻寿道:“我军既至于此,便当与敌军一决生死。如今璋滁强攻觑墉,觑墉便有累卵之失。我若不去,恐不日觑墉便会被璋滁攻陷。更兼吕戌之策与我无损,若不能成就,及时退回便可。”

    诸将沉吟,又道:“既如此,将军不可亲涉风险。此番只遣一将而去,便即可以。”

    闻寿摇头,决绝道:“我军虽有细算,毕竟以寡敌众。我亲自率军前往,面试面临险境,也当有所斟酌。诸公之意,我以心领。如今时机在侧,不容错过。我心意已决,也请诸公相助、不必再议论。”

    言毕,随即传令。当即在众军之中,挑选了五百精干。又挑选彪悍战骑,只为今夜行动所用。少时准备停当,便立即发兵。闻寿亲自统军,更将吕戌带在身边。军马一路抄小路疾行向前,不到子夜便已到达觑墉之地。

    既到觑墉,众军便就地隐遁。

    但见天色,已然尽黑。虽是如此,却没有半点儿要下雨的动向。闻寿由此疑惑,心中暗自打鼓难决。

    这正是“虽有智者谋天算,胜败如何未可知”。预知天数怎样,双方胜败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90章 首战告捷

    却说闻寿但依吕戌之言,率领五百骑兵星夜而来。虽然就此伏下,却不见天气更变。诸将随军,皆有异议。闻寿由此疑虑,环顾身边吕戌道:“天有无常,莫非有变?”

    吕戌道:“来之前,某已告将军。天数常变,人不可尽料。更兼我算子时风雨大作,如今时辰未到,故而如此。”

    闻寿点头,诸将却心生退意。谏言道:“此番我等前来,虽说就地隐遁,未必不会被敌军察觉。一旦敌有所查,我等行迹暴露,那时便是想退也难了。如今天数既然不为所动,不如就此退去,以保周全。”

    闻寿难决,又问吕戌道:“但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吕戌道:“大事未定,不可轻言退却。”

    闻寿从其言,遂与诸将道:“且待子时,若仍旧无动静,我等再退不迟。”

    由此安抚众将,于是诸将不敢再言。

    待到子时,忽的一片黑云聚拢天际。不等诸将反应,已然狂风大作。又不多时,大雨倾盆、雷电交加。诸将惊奇,闻寿亦有畏色,故而又与吕戌道:“将军真乃神人,果然料事不错。”

    吕戌笑道:“若非将军信任坚持,怕也难成功业。如今天时既至,我等不出,更待何时?”

    闻寿从其言,遂传令众军暗中摸进。一路小心谨慎,直至暗到璋滁大营。但见营门守军懈怠,闻寿心中自是欢喜。一声断喝之间,兵分三路齐出。一时间风助雨势,马嘶山崩。三门守军措不及防,顷刻间寨门已经被闻寿所领五百骑兵击破。

    却说璋滁奉了仲夷的命令作为前部来攻觑墉,觑墉守将感念矶子昔日恩情,故而死守。璋滁虽然领军两万余众,奈何城郭坚固。虽然强攻一日,并未拿下。然而城郭已经大损,再无坚守之壁。璋滁本欲一举而下,却得前线战报,言子储虽然派遣闻寿来战,但闻寿大军却在王都不远处的地方就地安歇筑建壁垒。

    璋滁由此大笑,言道:“庶子为将,不敢与我争锋。如今所为,无异于将觑墉拱手让给了我。既如此,我又何必强攻一时?”

    心中由此打算,又见暮色西沉,故而收兵而去。回到账中,便既会宴诸将。言道:“今日暂歇,明日定要一举拿下城郭。待到破城之日,便可一路向前,与那闻寿小儿决战。”

    诸将由此欢喜,璋滁更是痛饮大醉。正在帐中睡下,忽听得营中混乱喊杀之声。璋滁大惊而起,尚未来得及穿上战甲,营中斥候已然慌忙来报。

    璋滁醉意犹在,却只见斥候身上已经多处带伤。细问之下,这才晓得敌军趁夜偷营来了。惶恐之间,顺手抄起兵刃。不想刚刚出了大帐,迎面就碰到闻寿所领大军。火光之下,闻寿一眼看到璋滁,喝道:“匹夫,还不就缚?”

    璋滁大怒,喝道:“闻寿小儿,岂敢如此猖狂?我便酒醉,手中大斧也能砍了你。”

    言毕挺着兵器向前,一连打倒十几名军士。虽有勇猛,但酒劲儿却冲上顶梁来。一个站立不稳,就此瘫倒在地上。闻寿大喜,纵马向前。不等璋滁起身,手中长枪已经顶在他的胸膛。璋滁愕然,于是众军齐上,将他就地俘获。

    璋滁既擒,营中诸将便无战心。

    更兼夜黑风高又有大雨倾盆,璋滁营中大军虽众却遭遇如此夜袭,一时间也不知道闻寿此番带来了多少的人马。心中畏惧之间,根本没有还手的力量。如今又见璋滁惨遭擒获,生还者试问哪个还敢冒死抵抗。于是纷纷请降,闻寿由此一战而破璋滁。

    璋滁既被擒获,觑墉之围也由此得解。

    闻寿由此成就大功,获得军马钱粮无数。打扫战场之余,也清点己方损伤。五百随军而来,损伤仅仅不到一百。虽其中不乏多少的轻伤者,但此役如此,亦可为天大的胜利了。

    众军诸将高奏凯歌之余,闻寿更是就地摆宴庆祝。

    席间以酒致吕戌,更是当着众人的面让吕戌上座。恭敬道:“此番若非将军神算,我等岂有这般大功。一切正如将军预先所料那样,击破璋滁前部所用尚且不足五百。将军身怀大才,若为一士卒实乃大材小用。我今愿礼聘将军做我的副将军师,日后但有疑难,也好随时请教,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吕戌拱手,言道:“蒙将军不弃,在下愿效犬马之劳。”

    闻寿由此大喜,连吃三杯。

    吕戌在侧,低声道:“我军虽赢,仍有大敌。今番庆祝,不易太盛。将军且退诸将,我尚有要事和将军商议。”

    闻寿由此顿悟,遂遵从吕戌的建议,就此草草散了宴席。

    但见诸将皆退,闻寿便问吕戌道:“将军大才,如今帐中也就只有你我二人了。但凡有什么话,正好明言。”

    吕戌也不隐讳,正色道:“此番我军大胜,可谓大振声威。国中群臣动摇,正好以此抚慰。将军既是大王义弟,理当为大王分忧。正值此时,何不上表向大王报捷。一者以此表奏功绩,二者也好安抚王都君臣之心。此举一石二鸟,还望将军明察。”

    闻寿从其请,言道:“此计甚妙。既如此,我当立即写下表奏,便遣使者快马前往王都报捷便是。只是事虽如此,未必不能当着诸将的面去说。何必便散众将,你我单独叙谈呢?”

    吕戌浅笑,回应道:“若是单单只是这一件事情,自然无需遣散了众人去。”

    闻寿疑惑,问道:“莫非除了此事,将军还有其他的事要和我说吗?”

    吕戌点头,正色道:“正是如此,而且相比于刚刚我所言之事,此事才是最重要的。如今我军大胜,更兼将璋滁俘获。如今便囚在营中,不知将军当对此人如何处置?”

    闻寿一声浅笑,言道:“卖主叛国之人,留之何用?我意将他就地处决,连同报捷书信,一并送到王都去。我临去的时候,正如将军所言。国中群臣亦有动摇者,正好借此威慑。也好让他们知道,但存异心,这便是他们的下场。”

    吕戌闻言,浅笑不言,只是摇头。闻寿心中由此疑惑,却不知吕戌这边到底如何打算。

    这正是“纵使首战初告捷,尚有后事未得安”。预知吕戌决策怎样,璋滁命运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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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霸大陆,诸国纪元 一个不同于地球的发展史和上下五千年 从人族起兴,到百家诸子。期间纷争不息,天下主宰更替不断,故名诸国纪元 政治、韬略、军事、人情、上古传说、魔族妖兽,尽皆登场 大江东去浪淘沙,千古风流人物。江山多娇,无数英雄竟折腰 说一段史诗佳话,道一段千古传奇 海纳百川,天下归心诸国志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诸国志,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诸国志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