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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麟瑀     诸国志txt下载     诸国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暗藏杀机

    却说暗探表明姝妤身份,便建议仲夷尽早除了这个心头大患。

    仲夷细思,随即摇头道:“身份虽明,其中恐有隐情。不若探听虚实明白,到时再杀也好对大王有个交代。”

    暗探不解,问道:“不知仲帅如何探问?”

    仲夷道:“彼来我府中,如今已经被我控制。便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来日我请她便在家中饮宴,只暗伏刀斧手在廊下。届时以我摔杯为号,若她真有异心,再行斩杀不迟。”

    暗探应和,随即下去安排。

    到了次日,仲夷便使人将姝妤请到客厅。客厅内摆下了酒宴,以此厚待姝妤。少时姝妤至,两人便就此落座。酒过三巡,仲夷便问道:“自见足下,如今数日有余。碍于公事繁忙,也没和足下详聊一番。前番虽然见识了足下的武艺,却还对足下身世不甚了解。但看足下穿着,倒不似我大夏国中人啊。”

    闻听仲夷所问,姝妤坦然应答:“我是古氏一族人,并不在大夏国中生活。只是听说大夏国中招贤纳士,这才不远万里前来应征。”

    “哦,原来是这样。”仲夷点了点头,又问:“但不知足下身在古族中的时候,却在族中担任何职?”

    姝妤道:“并没有担任什么职位,只在部落首领崇瑀家中负责内务。”

    仲夷一震,心道:“这女子倒是爽快,居然并不隐瞒我。到底她此番目的是什么,我倒要好好儿的探问个清楚了。”于是淡然一笑,又道:“却不知足下在贵部首领府中,担任内务多久时间了?”

    姝妤道:“如今算起来,也有五六年了吧。”

    仲夷了然,言道:“五六年之前,足下年纪也不过十几岁。更何况那时候,崇瑀应该还没有成为部落首领。既如此,何故足下那时候不来我大夏,反而等到崇瑀身居主位的时候这才来投呢?”

    姝妤笑道:“昔日岂能和如今同日而语?那是大夏国中尚无招贤令,便是我有意来投,恐也没有门路。”

    仲夷点头,笑道:“似足下这般说,此时倒不失是个机会。只是如今崇瑀也已经坐上部落首领之位,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足下既有负责内务之职,莫非如今崇瑀得势反而不重用阁下了吗?”

    “非也,我主崇瑀对我信任依旧。我们虽为主仆,却自幼相识。我主待我不薄,常以姐弟相称。”

    “哦?这样啊,那我便更加的不能理解了。”仲夷含笑,故作仪态,问道:“既如此,足下生活可算安定。似此这般,何必不远万里而来?”

    姝妤一声冷笑,言道:“再有信任、情谊再深,我也不过只是一名下人。想我姝妤虽为女流,却也素怀鲲鹏之志。将军口中所言安逸生活,并非我所想要的。既在古族部落中得不到,不妨来大夏国中看看能否有更好的发展。”

    “原来是这样。”

    仲夷顿悟,一直拿在自己手中的酒杯也在此时缓缓放在了桌子上。

    姝妤又道:“之前得见将军,不知将军是谁。如今在府中多日,也对将军有了一些了解。想将军本为有曦氏后人,曾经未拜将时,也有和我近乎相同般的经历。想必我如今的心情,将军未尝不能理解。”

    仲夷点头,叹道:“理解,当然理解。”

    姝妤道:“既如此,将军愿意为我做第二个伯牙吗?”

    姝妤一语出口,仲夷面露些许骇然。他眉头微蹙,似又有感慨般的沉思与惶然般的失措。见仲夷面对自己所问不答,姝妤随即站起身来。仲夷惊疑,问道:“足下想要做什么?”

    姝妤冷笑,言道:“将军不肯,莫非怕我日后得势反误将军吗?既如此,我当退去便了。”

    闻听姝妤此言,仲夷急忙拦阻。一番苦劝,姝妤再度归坐。

    仲夷一改刚刚态度,感慨道:“适才一番言谈,已知足下心意。只是国中此番纳贤,主要还是偏于政治方面。足下虽有内务经历,恐任大贤不为众人信服。”

    “将军的意思,莫非不愿出手相助?”

    “那倒也不是。”仲夷含笑,言道:“之前但见足下身手,已知武艺极为了得。此番虽任大贤不可,若是足下不嫌弃,何不在我帐中就职。似如此,也不埋没了足下才干。”

    姝妤闻言,不禁大笑。仲夷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姝妤道:“非我看不起将军,实在也为将军着想。将军若将我举荐给大王,自然无可非议。若是将我留在自己的身边,我恐将军是自取祸端之道啊。”

    “哦?这个又怎么说?!?”

    仲夷不解,急忙询问。

    姝妤笑道:“我来是为了大王的求贤令,前番大闹东门,帝都万民几乎无人不知。将军将我带走,自然也被不少人看在眼中。人言可畏,此事我料必然不胫而走。而将军自打拜将跟随大王以来,战场多立功勋。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大夏能有今日的风采,诸多仰仗将军与绉布先生的相助。现如今绉布先生已逝,大王身边股肱之力尽付与将军之手。将军纵无异心,毕竟功高盖主。大王、诸臣口中虽然不说,未必不会对将军有所忌惮。今大王出榜招贤引来的人,却被将军私下扣留。纵使将军心中有自己的打算,难道诸臣与大王得知此事也会和将军的想法一致吗?”

    姝妤一番言论,仲夷顿悟。倒吸了一口冷气之间,急忙拱手道:“若非足下所言,我此番险些自误。既不能将足下留在我的府中,奈何我已经将足下接入多日。如此恐也遭不小非议,既是这般不知我现下却当如何?”

    闻听仲夷所问,姝妤只是浅笑。提杯自饮之间,却不做回答。

    仲夷疑惑,复问道:“足下为何不说话?”

    姝妤含笑,仍旧不言。仲夷焦虑,更以厚礼相问。

    姝妤这才吐口,反问道:“将军若果然要听我心中良计,敢问现今廊下刀斧之阵却当为谁而立?”

    姝妤一语出口,无异于将诸事挑明。仲夷心中惊骇之余,不禁再度握起酒杯。他握杯之手颤抖,心中焦虑、急躁、羞愧觥筹交错。此时目视姝妤之间,心中也已经再起杀意。

    这正是“自诩深谋设良机,岂知难逃智人眸”。预知仲夷惨遭羞辱,情急之下怎生行事?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62章 利弊得失

    却说仲夷之计被姝妤看破,心中羞愧之余,便对姝虞再度起了杀心。

    姝妤见仲夷姿态,并没有丝毫的意外。笑颜道:“将军杀我,只在反掌之间。我死不足惜,可惜将军早晚身陷囹圄。届时回想当初,唯恐不及。”

    仲夷眉头微蹙,问道:“闻听足下所说,我似乎就要大难临头了?”

    姝妤含笑,目视廊下不言。仲夷看出姝妤意思,却左右踌躇不能决断。姝妤笑道:“鹰袭千里,展双翅便有破空、遮天蔽日之力。莫非此时雄鹰老矣,尚惧我这困笼之鸟吗?”

    闻听姝虞之言,仲夷大笑。心中仔细盘算,觉得她说得也不无道理。纵然姝妤练得一手好剑术,但也只是对那些守军管用。如今身处自己府中如同困笼之鸟,自己若怕了她传出去岂不令人耻笑?随即将手一摆,立即屏退廊下众人。

    廊下众人既退,仲夷再度邀请姝虞上座。此番房中只有二人,四周再无旁人聆听。仲夷一改之前怒态,笑问道:“足下适才所以明言廊下众人,只是希望能够和我单独叙谈不被打扰,是也不是?”

    姝妤含笑,言道:“仲帅善于军事,也曾在拿下荒丘之前赚过大王。姝妤如今,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仲夷大笑,点头道:“适才对足下无礼了,还请多多包涵。如今廊下已经无人,仲夷诚问足下心中计策。”

    姝妤道:“大夏功业,多赖将军多年奋勇。今拓疆千里,方有今日大夏辉煌、国运昌盛。除去大王,将军可称得上国中第一人。然事态正如我前番所说,将军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毕竟功高盖主。我虽古氏一族中人,却也在部落中听闻过将军的威名。将军虽善于军略,但却不甚通晓人情。国中上下,大王尚且礼贤下士,可唯独将军常年在外,不国中元老重臣少有建交。敢问将军,此传言是否属实?”

    仲夷闻言,冷笑道:“我为一国上将,本职便是上报国家、拓土开疆。那些所谓的元老、贤士,空凭一张口舌倚老卖老。说到真本事,没一个靠得住的。正所谓,天下唯有德者据之。仲夷所敬者,乃真才实学的国士。众多元老之中,除了已经故去的绉布先生以外。你便让我敬重他们那些人,也要先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值得我敬重的能为才是。”

    闻听仲夷所言,姝妤含笑点头。言道:“将军能有此言,足见对我挚诚、并不隐瞒。我以此度之,流言果然不虚。”

    仲夷浅笑,言道:“我行事磊落,何必隐瞒?你也不用和我客套什么,他们那些人我的确是看不上的。”

    姝妤感叹,言道:“将军待我不虚,既如此,我便也和将军放句实话。如今我古族部落,先主去世传位于崇瑀。倘若大王百年之后,试问如今朝中谁人能继承主位?以我愚见认为,非将军不可。”

    仲夷闻言,心中暗喜,脸上却乔装谦恭道:“安敢望此。”

    姝妤摆手,笑道:“将军不必过谦,此金石之言,众人皆知。毕竟论资历、论能力,将军都是不二人选。但将军常年在外,国中一旦有变,以将军来看,众长老那边能依命尊奉将军为新主否?”

    “他们敢!!!”

    仲夷大怒,姝妤却含笑不再作声。仲夷静静的看着她,刚刚的愤怒也一点一点化为满脸的阴沉。

    “以将军才智认为,我说的可有什么问题吗?”

    “嗯,此事倒是不可不虑。只是大王如今不过四十七岁且正值壮年,现下提及此事,恐为时尚早。”

    姝妤含笑,言道:“凡事早做准备,其实并无害处。想古氏一族首领女贞,得病之前身体也极为硬朗。然而情势却急转直下,可见天有不测风云。若古族昔日之不测,多年之后莅临到夏国之内,而将军又征战在外,试问……”

    “嗯,说下去。”

    仲夷眉头深锁,对姝妤挥了挥手。

    姝妤又道:“自古军政要务,并分内外。现国中大政要务职位空缺,但早晚必然有人要承继此位。大王所以发招贤令,从其起草的内容便能看出,是有意偏袒国中长老、贤士。这些人一旦得势,将军日后何以自处?故我之前所言未来将军身陷囹圄,以将军才智看来,可有错否?”

    “这……”

    仲夷无言以对,不能回答。细细揣摩,心中也有不寒而栗的预感。眉头深锁之余,不禁又目视姝妤,问道:“既如此,足下何以认为我便能够信任你呢?”

    姝妤含笑,言道:“因为我相比于那些元老们的官官相护,无疑算是个在大夏国中举目无亲之人。想我身为异族,又是女儿身。如今国中那些元老重臣,连仲帅这有曦氏部落的正统他们都看不起,试问又如何能够看得起我?故而纵然我能得势,所依仗者却也只有将军一人。更何况以将军功勋,日后承继大位者非你莫属。我不跟随将军,又要往何处去呢?”

    仲夷大笑,言道:“你的话,说的也算鞭辟入里。利益所驱,总比那些所谓的忠贞更加可靠一些。只是我虽然可以让你绕过那些老臣的初试,但大王那边你却未必能够轻易过关。大王素来孤傲,想要说服他恐怕并不容易。曾经绉布先生所以得到大王认可,主要还是智族后裔的身份。相比于这个,如今的你就逊色得太多了。更兼前番琐事,只怕大王不会重用你。”

    “这个我很是清楚,但我却相信事在人为这四个字。”姝妤毫不畏惧,面对仲夷善意的提醒也并不介怀:“仲帅只需帮我引荐便好,到底能不能说服了大王,就看我自己的本事了。”

    “嗯,也只有这样了。”仲夷点头,随即站起了身,言道:“既如此,你且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我便进宫,带你面见大王。”

    姝妤暗喜,于是告辞退去。

    这正是“智者亦为私利动,迷途不识虎狼心”。预知次日见得矶子,姝妤又当怎样?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63章 悬丝诊脉

    却说姝妤以利弊得失劝说成功了仲夷,仲夷便答应姝妤第二天将她引荐给矶子。姝虞心中暗喜,谢过仲夷之余,这才告退下去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二人便到都城内廷。

    内卫又见仲夷,心中惶恐。内卫长伸手将仲夷拦住,仲夷面露不悦之色。怒问道:“前番我来见大王,莫非你不在场?如今又拦,却是为何?”

    内卫长急忙摆手,解释道:“属下官职卑微,岂敢拦阻仲帅。只是有一言劝告,望仲帅聆听而已。今日大王晨早便心绪不佳,仲帅若去需当小心为上。”

    仲夷疑惑,问道:“大王怎么了,为何心绪不佳?”

    内卫长摇头,言道:“自打绉布先生病逝,大王心绪一直阴晴不定。那日见了仲帅,心情虽然稍微好了一些,但这几日却又每况日下。常常不思茶饭,不知却是为何。”

    仲夷惊奇,问道:“可请医官诊治过了吗?”

    内卫长回应道:“已经诊治过了,只是服了药仍旧不见什么疗效。医官说大王此病在心,寻常良药恐不能医治。其实我等都明白,那便是大王还在因为绉布先生的离世耿耿于怀。自从仲帅那日离去,大王也只是勉强振作而已。如今几日常常都是彻夜难眠,小人故此不得不提醒仲帅小心。”

    仲夷点头,谢过了内卫长。随即叹了口气,想了想转身过来便与姝妤道:“刚刚侍卫所言,你也都听到了吧。大王这几日心情、身体都不甚好,你的事情我也只能尽力而为了。今你且先在此等我,我去探探口风如何再做计较。”

    姝妤道:“大王有病,仲帅何不早说?请先面奏大王举荐,如大王不肯见并且却是的病,仲帅可言在民间寻得一新医官,自有妙手回春之法。期间不必言我姓名,我自有治病良方。”

    仲夷闻言惊奇,问道:“怎么,足下除了精通武艺剑术之外,难不成还精通医术吗?”

    姝妤浅笑,言道:“略知皮毛而已。若能借此机会帮助大王,不也是幸事吗?”

    仲夷大喜,遂令姝妤先在原地等候,自己先独自来见矶子。

    既至内廷,仲夷便见矶子之面。此时的矶子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并且比及前几日却是消瘦了不少。仲夷大惊,问道:“几日不见大王,今却何至于此?”

    矶子但见是仲夷到来,急忙命身边侍从看座。又听仲夷所问,忍不住一声叹息道:“心事难平,故有此病。若当真天不予寿,我也好见义父、伯牙去了。”

    仲夷骇然,劝慰道:“大王岂可说这样的丧气话?”

    矶子摇头,苦笑道:“多名医官都诊治了,服了几副药全都无效。这几日我只感觉自己精神恍惚,恐性命不能长久啊。”

    仲夷面色难看,因此不言。

    矶子遂问道:“仲夷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仲夷道:“前番大王出榜招贤,如今已经初见成效。现下一人,臣已初步审核,故而引她来见大王。”

    矶子摇手,苦笑道:“我此番已经这般模样,如何还能见什么人才?人才纵有不少,料想恐皆不能继承义父之志。似那智族后裔,再无他人。更何况我在出榜之时,便已经安排了专门负责的贤者、长老。你将你带来的人送去给他们吧,我现在实在是力不从心了。”

    仲夷但见矶子模样,也知道此时的矶子不宜会见外客。本欲告退,却忽的想起姝妤临时嘱托。左右盘算之余,最终还是决定让她试一试。于是便又告矶子,言道:“大王身体有异,臣身边却偶得一神医。大王若应允,不妨让她来为您看一看。事若不行则罢,若能成功岂不更好?”

    矶子苦笑,摇头叹道:“我自兴兵以来,素有圣主之名。今以夏立国,主宰万民。回忆昔日雄风,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之前见过那么多的医官,他们都对我投来了迥异的目光。我现在再也不想见生人了,你且让他去吧。”

    闻听矶子所言,仲夷也是无奈。一声叹息之间,只得暂且退下。

    既出内廷,便与姝妤再度相会。姝妤询问其中缘故,仲夷均以实言相告。

    姝妤惊奇道:“大王当真病得那么重吗?”

    仲夷点头,叹道:“是啊,而且不愿意见外人。我把你交给我的话全说了,奈何大王还是不允。似此这般,却当如何?”

    姝妤闻听矶子病重,心中暗喜。转眼一寻思,却又怕仲夷借此哄骗。为求真实,还是决定要努力一把。于是一声叹息,言道:“大王所以不用我为他诊病,其因在于此时他不想见生人之面而已。今恳请仲帅再走一遭,说我这医官不用见他的面也能为他诊病。”

    仲夷闻言大奇,问道:“诊病先诊脉,若不见面搭脉,如何得知病因呢?”

    姝虞笑道:“搭脉诊病,未必需要见面的。我有金丝三条,可系在大王手腕脉门处。我以金丝为线,五十步以内诊病不出差错。”

    仲夷惊奇,于是再入内廷告知矶子。矶子不信,出于好奇准其请。仲夷随即带姝虞上来,只取金线三条系在矶子的手腕上。姝虞坐在外面,手里牵住三根金线的另一头。手指轻轻弹动之间,心中已然清楚。

    仲夷问道:“怎样,这病有的治吗?”

    姝妤笑道:“此为凡事堵心,体内集火所致。我有妙方,可根治此病。”

    言毕拿起执笔如走龙蛇,顷刻之间已经将药方写了下来。侍从拿去,以此配药熬制。仲夷恐有事故,提前配出一副让侍从先喝。待侍从服用多时无恙,这才命人端给矶子来喝。矶子老远便闻到一股奇异的药香,那香味让他难以形容。侍从解释,矶子这才明了。心道:“如今我病体沉重,凡事不妨试一试。且看这民间医官,到底本领如何。”

    想罢一捏鼻子,将一整碗的汤药全都灌进了肚子里。

    不多时,肚子里便有反应。矶子疼痛难忍,忽的一声惨叫,赫然昏厥倒于床下。面色苍白之间,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血色。璋滁为内卫总领,见了大惊失色。为之震怒之间,赫然带兵便出。但见姝虞面,一伸手便将她按在了地上。此时仲夷尚且在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正欲询问之间,却被璋滁奋力一把直接推开瘫倒在了地上。

    璋滁大怒,喝道:“仲帅,我素来对你极为敬仰。但是此番,也要对你无礼了。今日我便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定然要杀了这挨千刀谋害大王的妖妇。”

    一语出口,手中刀已然出鞘。

    这正是“大帅剑下方脱险,如今将军又拔刀”。预知姝虞性命怎样,矶子安危若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64章 置酒摆宴

    却说璋滁愤怒,便要诛杀姝妤。然而刚刚拔出了刀,便有内侍前来拦阻。见璋滁欲杀姝妤,急忙制止道:“将军不可,大王现已无恙。”

    闻听此言,璋滁骇然。

    仲夷也是不解,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侍从跪倒,言道:“大王服药之初,确实身体有异。璋滁将军心急,以为大王遭遇不测。然而就在刚刚,大王忽的醒来,呕出体内黑水数升。如今身体恢复,故急命我来拦住璋滁将军。”

    “竟然会有这种事?”

    璋滁惊骇,这才放开姝妤。姝妤浅笑,从地上从容起身。侍从见姝妤无恙,急忙上前躬身一礼,言道:“神医果有妙术,只是一剂药下去,大王精神便好了不少。大王知璋滁将军心急,恐害了神医,这才命我急来相救。神医请恕不敬之罪,今大王有请。”

    但见侍从恭敬,众人这才长出了口气。姝妤也不计较,只笑道:“多谢内官,此也无怪将军。今大王既要召见,且带我去见大王吧。”

    内侍点头,遂请姝妤入后堂。此时璋滁和仲夷也都心中好奇,于是跟着侍从一并而来。既入后堂,矶子已经无恙般的能够坐着了。众人仰慕,见矶子面色红晕,比及之前气色不知好了多少。矶子见姝妤面生,又见侍从恭敬,料想必是神医无疑。于是急忙亲自下座以礼相迎,拱手道:“若非神医妙法,本王恐性命不能保全。属下失礼之处,还请神医恕罪才是。”

    于是恭敬命人赐座,姝妤这才坐了下来。矶子随即命侍从在内堂摆宴,并亲自置酒为姝妤压惊。酒过三巡,矶子便询问道:“神医妙法,果然举世绝伦。我宫中医官用药均无疗效,不知神医何以一剂药便能将我病治愈呢?”

    姝妤道:“大王无甚大病,只是急火攻心而已。火在体内散不出来,故我以猛药攻之,使得大王尽散体内於火,由此大病得解。寻常医官不敢以此用药,也是怕大王身体难以承受。但似若此,心火不能根除,这才用药无效。”

    闻听姝妤所言,矶子大悟,赞许道:“用药得度,不亏神医之名。”

    姝妤笑道:“我并非神医,只是略通医术而已。今用法得当,故有这般成效。我本异族人,闻大王国中纳贤,这才来投。因见招贤榜上大王所列条件,故于前番不敬大闹东门。幸得仲帅收留,只为今日举荐。不想大王身体有恙,这才不得已假冒医官。其中缘由,还望大王恕罪才是。”

    矶子大悟,笑道:“我虽在内廷,却也听闻过数日前有人大闹东门之事。却万万想不到,以一人之力打倒我数十守军的人居然就是阁下。阁下虽为女子,却身手不凡。除了武艺绝伦之外,不想还身兼高明医术。由此看来,此番我得病是上天注定,让我又能得遇贤才啊。”

    矶子由此感慨,当即以酒敬姝妤。姝妤礼受,与矶子、众人尽欢。

    少时宴席散去,矶子命人将姝妤好生安顿在自己的王都之内。期间供应,虽然都以贵宾重礼待遇。然而对于姝妤官职的安排,却并未详说。仲夷了然矶子心中顾虑,遂单独面见矶子询问其中缘故。

    矶子闻听仲夷所问,不禁一声叹息,言道:“此女虽有异才,但未必能够承继绉布先生之位。更兼出身异族,恐国中长老、首领们不服。想她虽然救了我的性命,但公私却还是要分明的。前番检验,知其医术、武功无不出众,却不知政略如何?我因此犹豫不决,只将她暂且安顿,这才没有详述她的职位啊。”

    仲夷笑道:“才干如何,一试便知。来日会宴群臣,大王只于宴间提问于她。届时众人都在,若彼言语惊人,自可服众。若不能,量才适用便好。”

    矶子从其言,次日便设大宴,以庆祝自己康健为名邀请国中元老重臣。

    国中元老皆到,矶子由此先请姝妤上座,随即对众人道:“此番我患重病,若无姝妤女先生妙法相助,恐无有与诸公今日饮宴之乐。她虽然是异族人,却是我们大夏国中的恩人。我国素来以礼为先,今当先敬恩人。”

    于是众臣附和,举杯敬酒姝妤。姝妤起身,谢过众人之间,抬手已将杯中酒尽饮。

    既饮酒毕,矶子便迫不及待的当着众人提问了。

    “前番和女先生简谈,已知女先生此番来我大夏国中心意。女先生虽然精通医术,却并非专程只为医我病痛而来。现我国中出榜招纳贤士,女先生此番便是慕名来投者。虽然救了我的性命,却不知先生心中政略如何?”

    姝妤道:“我曾经在古族部落中,也负责家中大事。但凡琐事,事无巨细皆系于我一身管理。”

    众臣闻言窃笑,矶子也不禁笑问道:“古族家中琐事,岂能与大国国事相提并论?”

    姝妤道:“国事家事,本为一体。家事尚且不能处理得当,何况国事?”

    众臣闻之,不禁有人发问道:“阁下既在族中担任要职,何苦却来我大国参政?小国大国,足见差异所在。”

    姝妤含笑,应答道:“大国有立国之本,小国自有兴邦之策。想我大夏此番虽强,二十五年前却也不过坐拥起源方寸之地。所以如今立国拓土,皆在人谋而已。故小国历经图强可成大国,而大国也有从小国一路走来的经历。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到底日后称王几何,试问现下又有谁人可知呢?”

    一番言论,众皆噶然。

    矶子由此沉吟片刻,便又问道:“女先生从古族中来,对古族中事必然十分清楚。今我欲对古族用兵,先生认为当用多少人马能够使得彼部一举而下?”

    姝虞笑道:“依我之见,不用一兵一卒。”

    “怎的?!?”

    闻听姝虞所言,在场众人无不惊骇。

    这正是“当堂考问出难策,却引异才惊语声”。预知姝虞国策怎样,众人心服若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65章 舌战群贤

    却说面对矶子所问,姝虞出口便令在座众人惊骇。矶子心中暗喜,急忙询问是何道理。

    姝虞道:“女贞在日,尚和我大夏拥有一较高下之力。如今女贞已逝,新继之主崇瑀前番已然率众归降大王。今天下人族既然一统,大王何须要对古族用兵?彼既许诺称臣、每年缴纳岁贡,却与大王征伐所得各地又有何异?既已拿下,哪里还用废一兵一卒呢?”

    矶子无言,席间长老随即浅笑道:“古族纳降,不过权宜之计。如今阁下来投,莫非其意不单单是为自己谋求高位,更是前来做说客的吗?”

    姝虞浅笑,言道:“但行权宜之计,也是需要本钱的。既然大王和各位都认为是古族之计,那为何大王却还要以此妥协这样的权宜方略呢?长老以此污蔑古族是小,莫非质疑大王吗?”

    闻听姝虞所问,提问之人无言以对。席间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却也不知所言。

    静默多时,长老又有人站了出来,答道:“我大夏国力强盛,一举拿下古氏一族,只在反掌之间。奈何我家大王以仁义为本,不忍人族内部生灵涂炭、万民饱受战乱疾苦,这才予以妥协。然而古族纳降是否真实,我大夏国中试问又能瞒得住谁呢?先生以此为论,岂非自欺欺人吗?”

    姝妤浅笑,坦然应答道:“非我自欺,实在是诸公皆在梦中罢了。古氏一族,本为我人族分支,数百年之前,也曾和各部一样都在起源发展。那时我人族困顿起源,而古族则因族内变故不得已选择离开去了别处发展。然而虽去别处,众族仍有同根之义。后大王出起源,历经二十余年拓万里疆土以此立国。现今国中,各部礼敬优待。同为人族分支,何故厚比薄此、唯独疏远了古氏一族?难不成就因为二十多年之前,古族曾与大王觑墉一战胜负未分吗?便是如此,曾经兴兵者也是女贞。既罪由一人,何苦如今过了那么多年众人仍旧耿耿于怀?更兼如今古族已然请降,大王也早在二十多年之前就与古氏一族互有来往。两部臣民安乐,古族内部民众更是无一人不感大王恩德。我今此来,也以自己为大夏国中人自诩。如何料想大王虽施恩德于天下,诸公却以此分化并立不能相容。此与大王仁道不符,不知是否?”

    众人闻言,又多时无人能够答对。

    矶子见众臣脸上都没了颜色,急忙来打圆场,言道:“古族虽与我大夏同源,毕竟新来投奔。我初时成为各部首领的时候,年纪也不过二十岁。那时各部首领、长老也都觉得我年轻不能担当重任,因此相处也不甚融洽。正所谓融入需要些时间的,众臣以此为论,也希望女先生不要太过挂怀才好。”

    姝妤摇头,正色道:“非我以此为论,只是如今我们私下谈论谈论此事尚可。若是这般言论传到了外面去,古氏族人闻听,心中未免心寒。大王二十多年之前所以与女贞罢兵言和,并非不能战胜古族,实在是一颗仁义放在前面心系黎民所致。如今历经二十多年,两部建交素来友好。古氏一族万民归心,无一不仰望大王。故而女贞离世,崇瑀继位便向大王纳降。此为万民仰望大王所致,上顺天意、下和民心之道。然而大王国中众臣,想法却如此偏激。似若如此,寒了古族万民之心不说,岂不也让大王长达二十多年的建交付之东流了吗?”

    姝妤一番言论出口,在座众臣无人敢再语应。试想这一个大帽子扣得多狠,便是大夏国中有谁地位再高,也经不起这样的罪责。矶子面露尴尬之色,只得起身与众人道:“女先生所言,可谓安我人族之大计。正如我二十多年所想的那样,我们诸多部落虽然各有起源,但却都有同根之义。诸公以此为偏激,的确让冷了古族万民之心。”

    闻听矶子所言,诸臣尽相叩首请罪。

    矶子口中虽然这样说,但心中却有不悦。毕竟在座的都是自己国中的长老、贤士,没想到自己起先只为测试姝妤能为,最终居然让国中众臣在她一个女流后辈跟前颜面尽失。若非姝妤嘴下留情,怕是连自己也一并要搁进去了。无奈之下,只得以自己身体有恙为由暂离宴席。

    仲夷跟随矶子多年,矶子的心性他无疑非常清楚。但见矶子离席而去,仲夷便走到姝妤身前一声叹息,言道:“女先生一张利口,何其锋利啊。言语虽合情理,却未免太过。似此这般,大王如何重用你?”

    姝妤道:“我来投奔,说的都是实情。若众臣与大王心中都对古族有所芥蒂,试问又岂能让古族真正臣服呢?此非王霸之道,还请仲帅明察。”

    仲夷无奈,叹道:“我便明察又当如何,恐大王不能容你罢了。”

    姝妤正色道:“大王心中所虑,我如何不知。今设宴名为庆祝自己康健,实际却是当着众人的面考问我的能为。我也想安分回答大王的问题,奈何众臣对我出身极有偏见。我若听之任之,默认众臣是小,日后相助大王恐有阻碍无疑。”

    仲夷苦笑,复叹道:“当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女先生啊。先生虽是女流,的确身怀大才。却不知事到如今,你心中可有什么打算吗?”

    姝妤笑道:“此番行事,全都在我预料之中。仲帅既要帮我,恐还要在其中调和一番。”

    “我?”

    仲夷一震,不解姝妤言中深意。

    姝妤随即压低了声音,言道:“古族新降,大王因此疑虑。对此我心中早有良策,奈何大王与群臣却以异族视我。今不向我挚诚问计,反而百般的刁难,请问是何道理?仲帅若真想帮我,需代我再见大王。只要让大王摒弃了身世偏见,我自然有言语能够说服了他。”

    仲夷顿悟,点头道:“既如此,我当代女先生再见大王。”

    这正是“群贤论战方魁首,又要君王来低头”。预知仲夷此去怎样,姝妤当以何策解矶子心中忧虑?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66章 心中良策

    却说矶子离席而去,便入后堂。正值心中怒气难平,仲夷便到来了。

    矶子但见仲夷面,心中怒火再难容忍。愤怒道:“此女子视才而骄,当着众臣得理不饶,竟然这般丝毫不留情面。今群臣受辱,我为大王,日后当以何颜面对众人?”

    仲夷道:“大王暂息雷霆之怒,臣也这样说她。谁想姝妤非但不认错,反而嘲笑大王不能容物。尽管她言语有些过激,但罪责我以公道而论却在群臣。想那姝妤此来,都是为了大王和我国中的招贤令。怎奈大王虽有贤明,国中群臣却以异族身份轻贱于她。姝妤因此心中不悦,这才不得已舌战群臣让大王身陷囹圄。适才我也问过了她,原来她早就知道大王此番的用意了。大王心中担忧的事情,她也早已了然。心中虽然有计,却不肯轻易吐露。大王若当真想吸纳她这贤才为己所用,臣以为只有放下出身的偏见才才有可能啊。”

    闻听仲夷所言,矶子深思。仔细想想,不禁大悟。言道:“原来我们此番设宴的用意,她早就已经知道了。若如此说,确实也是我们轻慢了她的。只恨我一时愚见浅薄,若非如今你来提醒,只怕误了大事啊。”

    于是亲自派人,再度请来姝妤。姝妤既入内廷,先拱手向矶子告罪。矶子双手相扶,之前误会由此冰释前嫌。少时落座,矶子便诚挚询问姝妤心中大计。

    姝妤也不隐讳,笑道:“适才我宴席上与大王所言,其实并非浮夸之词。大王担心古氏一族,我心中早已了然。今献一策,可解大王忧虑。”

    矶子大喜,急忙询问计谋怎样。

    姝妤也不慌张,坦言道:“我在古族的时候,就曾听闻过绉布先生生前的国策。不战而屈人之兵,对待古族采用上兵伐谋的大计。大王因此实行,致使二十年努力两部和平如初。今女贞身死,新任之主崇瑀年少不足以受万民仰望。因此向大王请降,一顺民心、二来是力不能及由此以求自安而已。”

    矶子点头,言道:“此言论如是。”

    姝妤又道:“大王如今担忧的,并非和古族不能并存相容。若非如此,二十多年之前便不会轻易放过古族了。所以当年实行仁政,一者不想两族纷争交兵,其二就是想要自强。如今虽自强立国,却担心崇瑀谋得一时安定之余,却在日后有所作为而已。一旦古族得到喘息之机,日后在西方开疆扩土,未必不会有今日我大夏之强盛。那时两雄并立,便威胁到我大夏地位。故此以大王明智之才,与其冒险使古族日后有做强做大、威胁到自己的风险,还不如现在就消灭了他永绝后患。敢问大王,您心中所想是也不是?”

    矶子称善,赞许道:“女先生果然洞悉我心中想法啊。其实不单单是我,国中众臣也都有这样的想法。昔日女贞与我建交,所以二十几年都不曾拓土,为得也就是一方安定。如今崇瑀虽然年少,我看此人却非池中之鱼。一旦日后做大,早晚必成我大夏心腹大患。”

    姝妤点头,言道:“大王心思,我早有揣测。只是如今大王推行仁政多年,古族部落更多得人心。如今若妄自兴兵而去,只怕累积了十二多年的民心尽失不说,反而还会帮助了崇瑀。此亦为绉布先生多年心血,大王岂可一朝而废?”

    矶子闻听姝妤提到绉布,心中又莫名般萌生出一股伤感来。叹道:“先生若还在,必有良策应对。如今我与女先生坦诚相待,也不和你隐瞒什么了。老实说前番女贞新逝,我便有兴兵之意。最终所以放弃了,也是考虑到万名仰望这个缘故。一旦撕破了脸皮,二十多年的努力也便全部都要付之东流了。”

    姝妤道:“如今我的这个计谋,便可解大王两面受难之困境。既不让大王失去多年苦心经营的民心,也能限制住古氏一族的发展。似此两全其美之计,不知大王能否予以见用。”

    “哦?试言之。”

    矶子心急,再度好奇询问。

    姝妤道:“崇瑀为保安稳已经向大王请降,无论真意怎样,都已既成事实。就算如同群臣之言,此为权宜之计,但至少从名义上来说,现下的人族部落已经克成一统。大王为君,崇瑀为臣。自古君有命、臣当以死相报,这是常理。既如此,大王何不将古族原本就坐拥着的踏顿、粟津等处直接封地给崇瑀。名为恩赐,实则出于限制。臣下得封地,只可据守自安而不可外拓。彼若遵从,则无日后做大、发展、威胁到我大夏之险。彼若不从,大王那时便有出师之名。以此征讨,古族中万民届时也只会埋怨崇瑀的贪婪和不尊王命在先。没有了民众的支持,大王还愁那崇瑀不能一战而下吗?此我为大王设计,亦是遵循绉布先生‘上兵伐谋’的国策战略。不知大王对此,满意与否?”

    姝妤一番言论,矶子恍然大悟。感慨之余,不禁离座拱手礼敬,言道:“女先生果然有大才,似此行事,我再无忧虑了。我原本以为绉布先生离世,国中再无能及先生才智之士。没想到如今却让我得到女先生这样年轻有为的大才,此黄天不负我大夏啊。”

    一语言毕,便要让姝妤承继绉布职位。

    姝妤闻言跪倒,叩首道:“臣才德薄,不堪此重任。”

    矶子与仲夷相视而笑,只道是姝妤以此谦恭。谁想数番受爵,姝妤却执意不从。矶子和仲夷心中不解,这才意识到姝虞并非出于谦恭。

    矶子疑惑,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是真的。”姝妤跪倒在地,言辞极为坚定:“姝妤今得大王恩宠,必当以死效忠。然而若大王付与臣这般大任重职,臣虽万死不能依从。”

    矶子、仲夷二人闻言,无不大惊。心中骇然之间,却不知此番姝妤又是为何。

    这正是“先前只为谋权贵,如今苦拒不惜身”。预知姝妤此番行事怎样,后事如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67章 进退有度

    却说姝妤言论说服矶子,矶子感念姝虞大才。便有意令姝虞承继绉布之位,然而就是这样的决策,却遭到姝妤的拒绝。矶子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姝妤道:“并非我有意推辞,实在为大王国中着想。如今我来远投,幸得大王赏识。只是宴会间但看群臣心中想法,无疑并不信我。大王虽然已经立国,但国中支柱却还需依仗各部长老、贤者们的多方支持。大王对我虽然厚待并且量才适用本是好事,然而这样的决策,国中众臣却未必不会由此萌生异心出来。到时他们排挤我是小事,如果由此对大王产生异心,实在不利我大夏日后发展。故微臣如今斗胆以死相谏,要继承绉布先生大位,微臣万万当不得的。”

    矶子细想,也觉得有理。

    毕竟姝妤来自古族,便是自己重视她,但国中众臣却对她绝对不能心服。如果就这样直接任命她成为国中的股肱之臣,料想众臣芥蒂姝妤的同时,也必然心中埋怨自己。毕竟姝妤年纪太轻,而且方来国中未立尺寸之功。想让她一个女子驾驭那么多的元老重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如此,女先生莫非不想在我大夏国中为官了吗?”

    姝妤摇头,言道:“臣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为了辅佐大王。今蒙大王看中,试问又岂敢不以死相报?今为国中大事,虽然继任重臣大位不可,却可效力于大王身边做个幕后谋士。我有医术,大王可封我为内官。至于绉布先生的大位,大王可选择国中一德高望重的长老承继。以此安抚众臣之心的同时,但凡大王有事,也可以第一时间请教我。此两全其美之策,大王为何弃而不用呢?”

    闻听姝妤所言,矶子暗中赞许。脸上却乔装出一副不情愿的颜色,叹道:“道理虽然如是,只恐委屈了女先生。”

    姝妤笑道:“能为大王效力,姝妤莫敢荣幸。但为国事着想,我个人的委屈荣辱又算得了什么呢?”

    矶子点头,由此对姝妤心中更生敬意。

    少时叙谈已毕,姝妤和仲夷便一并离开了矶子所在的内廷。环顾四下并无耳目,仲夷不禁压低了声音浅笑道:“女先生果然才智,如今倒当真是下了一步好棋啊。用一个虚衔换来大王对你的信任与重视,这买卖做得可算物超所值。”

    姝妤含笑,言道:“物超所值自不敢当,不过进退有度罢了。”

    仲夷大笑,两人又谈多时,这才各自离去。

    姝妤既去,矶子便遵从姝妤拟定的大计,即可草拟书信使人发于古族部落之中。姝妤早料到矶子会有所行动,于是暗中使人先送自己书信出去。信使不多日便归古族,见到崇瑀便将姝妤书信交付到他的手中。崇瑀接过书信,即刻询问使人姝妤的境况怎么样。

    使者回复道:“姝妤已经成功打入夏国内部了。”

    崇瑀大喜,叹道:“上天保佑,姐姐安然无恙。”随即又问使者道:“姐姐今番遣你来,不知有什么话要特别的带给我?”

    使者道:“姝妤嘱托,全在信中。”

    崇瑀了然,急忙拆开书信来看。

    见信中内容写的清楚,姝妤更是将自己到达夏朝遇到的事情全都和崇瑀诉说了个详细。信中着重提到了自己给矶子此番献出的计谋,随后也有附言。

    “如今的我已经得到了矶子的信任,并为首领争取到了自安发展内部的时间。料想矶子国中信使,不多日便会到达我部。届时首领一定要好生招待使者,并且对矶子的命令言听计从。所封之地虽然早就被我们占据了,但我们却一直都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此番矶子亲自发书封地,无异于我们盘踞的土地在大夏国中也已经彻底的合法了。我虽告矶子是为兴兵寻个理由,但只要首领不动,他便永远没有理由对我们主动兴兵了。这样的战略,从如今的角度来讲对我们极为有利。只要首领能够稳住矶子、徐图进取,早晚定能安稳部落中的大小事宜。届时我在夏国动作,早晚让他国事混乱。一旦天下有变,首领那时只需一师便可一战击溃大夏无疑。”

    崇瑀看罢,长长松了口气。感慨道:“姐姐果然高才,如此我古氏一族能够暂时安稳了。”随即命人唤来长老茂荣,并将姝妤书信也给他看了一番。

    茂荣览书点头,赞许道:“既如此,我部日后兴旺有望。既然使者不多日便会到来,我们也该早做准备才好啊。”

    “早做准备就没必要了,毕竟不能让对方知道我们早就晓得他会来的。但姐姐书信中说得不错,此番他来我们一定要好好款待,绝对不能对他有丝毫的怠慢。对于矶子书信中的意思,我们更是要绝对地遵从并且感激涕零才行。我知道我们部落能否安定,此番全系与此使者一人之身了啊。”

    “嗯,首领放心。我这就去告知部落里的长老,确保万无一失。”

    崇瑀欣慰点头,茂荣这才退去。

    正如姝妤所言,大夏使者不多日之后便携矶子王命到来。宣读矶子封地旨意诸事,崇瑀感恩戴德、率众当着使者的面三拜九叩,甚至设法坛以此祭天、宣告万民。对待使者,他更是不惜重金贿赂。使者在日,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但凡使者住处、饮食尽数精心安排不说,更多赠美女珍玩以此侍奉。

    使人因此受惠,归去后在矶子面前尽言崇瑀臣服之心。矶子大喜,对姝妤也由此更加信任,并且从此对古族逐渐放下成见、再不提防。

    既解除了古族的燃眉之急,姝妤的计谋也算初见成效。然而尽管如此,此番仲夷在朝却始终让姝妤如芒在背、举步维艰。此时的姝妤,已经在大夏国中生活了两月有余。而夏朝国中的局势,自己也逐渐清晰了然。

    矶子身边原本两位股肱之臣,其中之一的绉布已经去世了。

    除了另外的一名重臣仲夷之外,朝中其余的元老,姝妤经过多日的考察和接触,觉得他们对于自己都构不成什么威胁。正如仲夷所说,他们多是仗着资历倚老卖老的人。更兼矶子依照自己的意思,将绉布曾经的大位交给国中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老继承,而自己只是被矶子封为了一名小小的内官。国中长老由此感念矶子之余,也对自己没有了什么提防和关注了。

    这对于自己来讲,是莫大的好事。但是仲夷却和这些人都不一样,除了智谋长于众臣之外,他对自己的了然和两个人之间存续的特殊身份,无疑让也姝妤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留下这个仲夷在朝,早晚是个祸患。若不能根除,我心中大计不能实现。既如此,我当先应对此人。”

    姝妤心中盘算,忽的计上心来。

    这正是“曾经用时方为友,如今事成堪宿敌”。预知姝妤心中设计怎样,决策若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68章 避实就虚

    说起仲夷,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可两个月的接触,却让姝妤对他知之甚深。

    矶子所以立夏成国,身边两位开国元勋,仲夷便算得其中之一。绉布在日,国事并分内外。其中绉布负责国政发展,仲夷则在外一心为大夏远拓疆土。如今大夏坐拥万里山河,其功多在仲夷之力。

    仲夷论及能力,长于军事。若论地位,跟随矶子十二余年。虽国中比他年长的长老、首领不在少数,但他们对待仲夷却未敢见得多少造次者。一者,仲夷功勋卓著,众元老畏其功勋莫敢不从;第二便是仲夷在矶子心中颇有威望,实属众臣不得不因此隐忍礼敬。

    这样的国之柱石,姝妤很清楚。就算此时的自己已经深得矶子信任,但若想从正面与仲夷一较高下,无论是实力还是威望、地位,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更何况形势所迫,纵然仲夷是如今自己最大的威胁。但姝妤心中仍旧十分的清楚,那就是此时的自己,还没有到和仲夷撕破脸皮的地步。

    如此人物,自己想要扳倒他,以如今的形式来讲是绝对不可能的。但仲夷的存在,无疑已经让此时的自己如芒在背。他就像一颗挡在自己眼前的石头,虽然阻碍了自己前行的道路,但是扎根实在太深了。若自己强行踢开,恐怕最后的结果反而是自己的得不偿失。

    “既然踢开不行,我便绕开你继续走我自己的道路。”

    姝妤精晓变通之道,故而由此计上心来。

    她虽然被矶子安排在内廷以医官的身份在国都做事,却暗中派人在都城内散布流言。谎称南夷之地刚刚平定,妖兽肆意又有崛起之危。国中部落首领、长老闻讯,对仲夷在朝也早有颇为不满者。毕竟仲夷行事孤傲,对他看不起的那些空有名望的人素来不屑一顾。而那些所谓的元老重臣,也因为仲夷的亲在国都而显得平日必然唯唯诺诺、小心行事。如今闻听国中留言,这些人很快便借题发挥上奏矶子。

    矶子闻听南方有变,便欲令仲夷再归南夷。

    仲夷近几日也曾听到都城里的流言,故此也曾暗中遣使发书信到南夷之地询问细节诸事。本以为前线会有变故,可得到的回复却是一切安好。仲夷由此不悦,便有意查明流言来源。

    见仲夷有所动作,姝妤便暗中来找仲夷。

    仲夷见姝妤来,便以礼相待。少时二人落座,姝妤便先开口,言道:“我在内廷,却与仲帅互为连理。如今见不少国中众臣多次私会大王,言前线有异劝大王欲使仲帅离去。我以此为样,却不知何故。故此急来见仲帅,特来奏报。”

    闻听姝妤所言,仲夷心中倒是感念她对于自己的挚诚。冷笑道:“此事我也早已知晓,却不知国中流言起于何处。此番已经先派人到前线打听过了,前日得报那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如此看来,恐有朝中人对我不满。故以此设计,只为赚我离开。我意当彻查此事,看看流言是从何而起的。待得抓到那人,定然不予轻饶。你既在内廷,也当知道每日多少人暗中见过大王。不若以此报我,让我查他个详细。”

    闻听仲夷所言,姝妤只是浅笑不大。仲夷疑惑,遂询问姝妤为何发笑。

    姝妤不答,反问道:“仲帅此番,是只想查清楚流言始发何处,还是想弄清楚排挤你的到底都是谁呢?”

    仲夷疑惑,言道:“始发流言何处,岂非就是排挤我的人吗?故而流言始发何处我要查,国中排挤我的人到底是谁我也一定要弄得明白。这两件事本不冲突,女先生之言何必让我任选其一呢?”

    姝妤浅笑,言道:“以仲帅如今在国中的地位和才智,想要查出流言事发何处,无异于易如反掌。但在下就想知道,查到了又当如何?既是传言,本身就未尽其实。难道单凭这等事,仲帅便能治得了那些人的罪吗?”

    “这……”

    仲夷犹豫,因此不决。

    姝妤含笑,又说道:“当然了,国中论及地位。如今除了大王之外,自然无人能够和仲帅比拟。只是大王虽然仰仗仲帅,却不至于为了这等小事帮助仲帅太过出面。要知道,国中似此排挤您的人,应该也地位不低。正所谓利益冲突,才会由此妒忌。他们扳不到仲帅,料想这等小事就算东窗事发仲帅也扳不到他们。便是届时打到大王那边,大王也不过只是责备他们几句罢了。难道这样的结果,就是您现在想要得到的吗?”

    闻听姝妤所言,仲夷大悟,遂问道:“女先生所言极是,似此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姝妤笑道:“依我之见,仲帅不若依了他们,且往南夷之地去了吧。一者,仲帅在他们不敢动作,只有仲帅去了,他们才可能露出狐狸尾巴来;其二,仲帅是日后国中大王,也就是我大夏未来的储君。此为事实,仲帅不可不查。”

    姝妤一语中的,直接戳中仲夷心事。仲夷因此目光闪烁,心中若有所思。听到一半见姝妤言语顿挫,随即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姝妤见仲夷并不逆反,于是继续道:“那些元老很多人虽然正如仲帅所言,并无实际的能为,但这些人依我看您还是不要与他们太过交恶为好。毕竟他们在国中都有很高的威望,至少仲帅在继承大王之位前,不宜与他们翻脸。而以仲帅的性格来说,要让您违心和他们交际,我认为应该是不甚可能的。既如此,仲帅何不暂且对他们做出让步,只为了自己将来的大事呢?既不为友,但也不是敌人。虽然不一定帮得上您,但至少不会在您的背后选择掣肘,或许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仲夷点头,踌躇道:“女先生所言极是,只是如此便宜了他们,我这心里始终还是火气难平的啊。”

    姝妤大笑,言道:“这个我就要说仲帅您了,此番敌人用计可谓正中您的下怀。与其说是为了他们自己,其实倒反是帮助了仲帅您的计谋啊。仲帅却以此为念,实在万万不该啊、。”

    “什么?!?他们赚了我,你却认为他们此番反而是为了帮助我?!?这,这话却是从何说起的?!?”

    仲夷因此不解。

    这正是“自己设的弥天计,如今反来充好人”。预知姝妤接下来劝解怎样,仲夷行事若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69章 良机在侧

    却说仲夷不解姝妤话中之意,随即询问。

    姝妤不答反问,道:“仲帅所以年少得志,直至如今在我大夏成为股肱之臣,不知所依仗者为何?”

    仲夷道:“军功战略,无一不精。”

    姝妤点头,笑道:“正是如此。既是这般,仲帅却在国都久留,敢问却是为何?”

    仲夷道:“非我久留,只是前番大王久病不起。诸臣劝不了大王,这才应招我归朝。”

    姝妤道:“此言不错,但如今大王贵体已然康健。仲帅功业所在,皆在外部长于军事。今大夏军事,尽在仲帅一人掌握。仲帅佣兵在手,天下莫敢匹敌,何惧国中腐儒诸臣?今往去自安,留则困顿。如今在下斗胆敢问仲帅,群臣计谋于君来讲到底是福是祸?”

    仲夷大悟,不禁抚掌大笑道:“若非女先生,我险些自误。既如此,我明日便当上表,借此机会往前线去了。只是后方诸事,还要依仗先生多多协助才是。”

    姝妤点头,含笑道:“臣自入内廷,仲帅知遇之恩不敢有忘。便是仲帅不吩咐,属下也当与仲帅分忧才是。”

    仲夷大喜,遂亲自送姝妤离去。第二天便上表矶子,请回南夷。矶子准其请,数日之后亲自率领国中众臣为仲夷送行。仲夷从此离去,姝妤心中由此得安,自不在话下。

    仲夷既去,国中便无人能够制衡姝妤。只是姝妤毕竟是个内官,虽然备受矶子信任,但手中却并无实权。如今仲夷既去,姝妤最先想到的就是如何谋权。

    若论权谋之术,姝妤可说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只是一旦谋权,必然遭到国中元老妒忌。更何况仲夷虽然离去,毕竟手中掌握重兵。一旦自己作为令他起疑,届时难免会和国中老臣相互联手。自己倘若身陷囹圄,万事皆休。

    “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既谋得权利,又不至于让所有人对我关注并且起疑呢?”

    姝妤深思不能得其果,忽有内侍言报说大王矶子召见她去。姝妤不知何事,只得将自己心中大计暂且放下,于是跟随着内侍到后廷来见矶子。此时的矶子,就躺在床榻上休息。但见姝妤来,随即命人为姝妤赐座。

    少时坐定,姝妤便问道:“大王见召微臣,不知有何事见教?”

    矶子笑道:“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最近身体小有异样。不知怎的,总感觉身体时常乏力、倦怠。只怕前番大病未愈,这才请女先生为我看看。”

    姝妤点头,便为矶子诊脉。少时得果,言道:“大王前番病体方愈,近来饮食却当以素雅为主。今脾胃尚虚,所以乏力,实乃酒肉过度所致。虽无太大异样,也当以药食调养。这样,我为大王开一服药。大王每日晌午饮一次,再配合素雅饮食、规律休息。我料最多不过七天,乏力、倦怠之状便可缓解。”

    矶子从其言,姝妤遂命侍者取来纸笔。

    自己挥笔泼墨,就此开下药方。侍从正要去,姝妤急忙拦阻。侍者止步,不知何故。姝妤随即转过脸来,与矶子道:“药方虽有,煎制尚需指点。待我此次教会了侍者,日后他们便能单独为大王熬药了。”

    矶子欣慰点头,赞许道:“女先生果然心细之人啊。”

    遂许诺姝妤与侍者同去。

    待到药房,姝妤便教侍者煎药法门。但凡细节,无一不讲的仔细。

    侍者感慨,言道:“女先生身怀妙法,且待大王至真。”

    姝妤笑道:“此为人臣分内之事,何须感慨?”

    侍者敬服,内廷之中由此确立姝妤美名、尽相传颂。少时煎得汤药,姝妤便和侍者共同去见矶子。本想着马上就到了晌午,如今正好先吃一副。谁想刚刚走到大门前,却被身为护卫首领的璋滁拦阻了住。

    璋滁见侍从、姝妤二人,急忙伸手拦阻,问道:“大内官何来?”

    姝妤道:“晨早为大王诊病,如今煎药已成,故特此来奉大王。”

    璋滁道:“大王困乏,刚刚已经睡下了。大内官且退,待大王醒了之后我自禀报大王。届时大王恩准,再请大内官来便是。”

    侍从闻言,接口道:“若等大王醒来,岂不误了时辰?之前大内官为大王诊病,府中侍从全都看到了。如今煎得的良药,正当晌午服用。若错过了时辰,汤药又凉了,却当如何与大王服用呢?”

    璋滁闻言,泰然道:“璋滁职责,便是守护内廷以保大王安全。今大王睡下,未得诏命,量谁也不能放他通过。”

    侍从惊疑,言道:“大内官虽然来到内廷时间不长,却也救过大王的性命。如今大王对她极为信赖,难不成旁人能威胁大王,大内官还能害了大王的吗?”

    璋滁摇头,决绝道:“职责所在,万中不可存在一险。若再不退下,恐匣中宝剑并不与你二人再讲情面。”

    一语言出,即刻抽刀在手。

    姝妤知道璋滁个性,以此宽慰身边侍者。侍者大怒,喝道:“届时见了大王,定然告你个误事之罪。”

    言方出口,激怒璋滁身边侍卫。

    众人各亮刀剑,便要来拼。侍从以此畏惧,姝妤随即拱手代侍从赔罪。璋滁将手一挥,身后众人鹤立。姝妤表面虽然恭敬般的露出大度笑颜,心中却记了璋滁一道。暗中寻思:“此人若在,矶子恐不能近身。”

    于是带着侍从退下,只等召见。

    待到下午,侍从又来,言大王醒来已下诏命。姝妤随即再度和侍者来见矶子,矶子但见姝妤却不见良药,随即问道:“这边怎么了,难道药还没熬好吗?”

    姝妤不言,侍从却说话了。

    “药在晌午的时候就熬好了,只是当时大王又睡了过去。我们本想奉药,却不想被那璋滁拦在了外面。那人是个死心眼儿,死活不放我们进来。好好儿熬成的药,便这样做废了。”

    闻听侍从所言,矶子不禁大笑,言道:“似如此,璋滁可算是恪尽职守的人啊。”

    于是非但不予责罚,反而重赏璋滁。姝妤表面赞同,内心却暗自盘算:“看来矶子除了与仲夷、绉布二人的默契之外,和这璋滁也交情匪浅。如今纵然仲夷远去了,但有这璋滁在,恐怕我要行事也不甚容易。”

    心中盘算之余,忽的想起自己白天所想未决大计。如今两线相合,居然让姝妤瞬间顿悟。

    这正是“方设良计赚猛虎,如今再谋向豺狼”。预知姝妤顿悟怎样,心中又引得良计若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70章 建交重臣

    却说姝妤顿悟,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想到自己负责内务,实在不如璋滁内卫首领来得实际。此职务主掌内廷禁卫军,所辖三千余众皆为死侍。更兼就在矶子身边,权力虽大,但国中却并没有太多的人关注。姝妤由此暗思,心道:“此位置若能为我所得,可堪掌握军权。届时再有矶子信任,能在他身边左右国政大事。似此这般,何惧国中诸臣?”

    想到此处,便有谋算璋滁之心。

    然而即便是这样,姝妤仍旧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如今的形势。要说璋滁此人,虽然并非仲夷那样身怀韬略。但他却自幼与矶子相交,所以矶子让他负责自己的内卫,除了璋滁武艺高强之外,便是对矶子有一颗忠贞之心。他虽然没有什么大智慧,却以矶子马首是瞻、唯命是从。这样的人物把守内廷,如今的自己想要夺得大位,只怕并不那么容易。

    “似如此,恐还需借助他人之手行事才为周全之道。只是这他人……”

    姝妤心中难以决断,便借机会请府中众内侍小酌饮宴。此时历经两个月相处,矶**中内侍都对姝妤印象颇好。更兼他们本来都是地位卑贱之人,如今大内官请邀,如何不来赴会的。

    姝妤席间敬酒众人,酒过三巡不禁长做叹息。众内侍不解,询问其中缘故。

    姝妤道:“我自来夏国就职,如今两月有余。虽然得大王赏识,拜为大内官。然而国中老臣,却多有对我出身仍有芥蒂者。此虽与我工作无碍,但身边却始终没个靠山。虽与众家兄弟姐妹们交好,奈何却总是遭到众人的猜疑。终日小心翼翼,不甚惶恐。我若有出头之日,众兄弟姐妹想也有所好处。只是如今不得其法,却也累了你们随我一并遭罪、惹人白眼。”

    闻听姝妤所言,席间便有内侍询问:“大内官身怀异才,何不结交大臣?”

    姝妤苦笑道:“我有意如此,只恨没有门路。”

    席间一侍女,名唤阿春的。但见姝妤烦恼,于是开口道:“和大内官一样,我们也都是没有门路的人。只是大内官和我们不一样,除了能够伺候人之外更有医术了得。似此能为在身,何愁不能寻觅机会呢?”

    姝妤一怔,问道:“似如此说,现在国中众臣之中,可有人用得上我的医术?”

    阿春道:“前番大王差使,让我往新任大长老闻肃家一趟送些应用之物。才知道那闻肃如今八十有六,虽然素来身体硬朗,但近日却偶染风寒卧床患病已有多日。为了治好他的疾病,家里人可算是忙活了好一阵子。虽然请了不少的医官来、药也服用了不少,但却始终没有得到什么病情上的缓解。如今大内官既有医术,若能解了这闻家的燃眉之急,岂不是借此能够与他建交了吗?”

    听闻阿春所言,姝妤了然。

    要说起闻肃此人,姝妤来到大夏两个月也有些了解。自从自己拒绝了矶子的任命之后,此人便是不久之前被矶子钦点并且继承了已故绉布大位的那位国中贤者。

    因为此事的缘故,使得姝妤对他的过往也有过些许的研究。

    闻肃早在人族,素来在大夏国中臣民眼里有很高的威望。在成为大长老之前,他就贵为国中贤者。矶子未曾立国之时,他便以威望负责众部落的祭祀要务。在他身上最有名的事情,莫过于曾经的他老来得子,却生了个三只眼睛的怪物。正在欲杀此子之时,却被赶到的矶子救下。矶子对他这三只眼睛的儿子甚为稀罕,收为义子并且取名闻寿。而这闻肃大长老,便是如今矶子那三只眼睛的义子闻寿的生身父亲。在大夏国中享誉盛名之余,地位也极为崇高。

    姝妤了解此事,由此暗思道:“我若谋权大位,借助此人倒是个不二般的人选。既如此,我当择机会去他家中走一趟了。”

    心中既有此念,料想行事不难。

    打听了这闻肃府邸所在,翌日姝妤便独身前往。待到府门前,便有家中侍卫拦阻。其中缘故,姝妤尽道其详。侍卫闻听姝妤之名,立即报知闻肃知道。此时闻肃仍旧卧病在床,久服良药无济于事。听闻姝妤不请自来,对于姝妤曾经为矶子医病诸事,也颇有些了解。奈何姝妤出身异族,心中以此为念。家人多番劝解,闻肃这才依从。

    下人随即至府门外,请姝妤入内为闻肃诊病。少时号脉毕,姝妤长长松了口气。询问道:“大长老偶然患疾,日常是否擅自行大补之术?”

    闻肃点头,回应道:“我已年迈,为了身体,故而经常进补。”

    姝妤点头,又问道:“闻听大长老自从生病以来,也请了不少的医官为您诊治过了。如今在下斗胆,可否借众医官为您开的方子一看?”

    闻肃从其言,遂命下人取来其他医官的用药方子。姝妤细细查看之余,不禁一声叹息。闻肃不解,询问为何。姝妤不答,反问道:“自大长老服药以来,病痛可有不减反增之势?”

    闻肃惊奇,点头道:“却是如此,难道医官开方有误?”

    姝妤叹道:“幸亏此番我来,否则再这么下去,怕是不出一月大长老性命不能保全了。”

    众家人闻听所言,都不禁为之骇然。

    姝妤也不隐瞒,言道:“天地分阴阳,人体也有虚实之分。大长老常年进补,体内火毒不浅。似此秋冬交替之日,寒气袭人故而由此截至,这才生病。医官用药,不为长老泻火反而进补,不是害命却当为何?岂不知用药最讲阴阳平衡。但凡风寒,也有火毒、寒毒之分。今大长老所患,乃火毒之症。今见药方,不灭火反而助火,岂非添柴自绝之道吗?”

    众人闻言大悟,遂恳切求姝妤相助。

    姝妤含笑,回应道:“我自到来,便有妙方医治。只需按照我的医嘱服药,不出三日可见好转。期间我每日都来看望一次,根除火毒亦可量才用药。似若如此,预计不出一月,病可痊愈。”

    众人谢过,随即取笔墨来。

    姝妤执笔开方,使人就此煎制。期间每日都来探望,只为悉心照料。果然不出所言,三日过去,闻肃之病逐渐好转。待到半月,便能下地走路。时间不到一个月,病体基本已经痊愈了。

    家人因此大喜,闻肃更是心中感念姝妤再造之恩。之前对她出身芥蒂,也因为姝妤为他此次诊病而就此冰释前嫌。姝妤心中暗喜,由此与闻肃建交。闻肃敬服姝妤之才,因此倍加礼敬。更吩咐下人,但凡姝妤到府。无论何时都不必通报,只请入进。府中无论何人,都以贵宾相待。

    姝妤感激,由此和闻肃结党、交情日渐莫逆。更以此寻找机会,只为实现自己心中大计。

    这正是“能人自有能人智,浮水焉能困蛟龙”。预知姝妤建交闻肃怎番利用,后来行事若何?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71章 机缘天赐

    却说姝妤用药治好闻肃,由此和闻肃建交。

    姝妤得到了自己在夏朝的第一个重臣盟友,便从此开始了她叱咤风云般的权谋大计。

    时过月余,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一日姝妤无事,便又往闻肃家一行。正巧闻肃不在,侍从便依照闻肃的命令嘱托,将姝妤先请到府中。此时的姝妤,已经和闻肃以及家中人关系走得极为莫逆了。众人视姝妤为自家人,但凡各处家事竟都对她没有丝毫避讳。

    姝妤久久等不到闻肃归来,便因无聊在府中闲逛。但见府中家人集体忙碌,从市场上采购各种宴会装点物件,不由得心中疑惑。于是随便寻了一个家人,询问其中缘故。

    家人见姝妤询问,于是也不避讳,言道:“大内官还不知道啊,下月便是我家老爷的寿诞之日。府中由此准备,以为盛典所需。届时邀请国中各位首领、长老参加,大内官与老爷交情莫逆,只怕届时也要来捧场的。”

    姝妤一惊,问道:“此事,为何我之前都没听说呢?”

    侍从笑道:“不单单大内官,便是国中众臣也无几人知晓。毕竟时间距离寿诞之日还有足足一个月呢,我家此时也只是才开始筹办而已。待一切准备就绪了,届时自有帖子发送请邀众人了。”

    姝妤点头,不等说话,迎面便见得闻肃已然回归。闻肃但见姝妤,远远便打招呼。姝妤也满面春风,走上前去迎接。闻肃大喜道:“国中有事,大内官此番久等了。且先受老夫一礼,以表歉意。”

    姝妤忙道:“这是何话,我倒先要向大长老道喜呢。怎的寿诞将至,也不通知我晓得的?”

    闻肃知道姝妤以此取笑,也不在意,因此笑道:“府中刚刚准备,更兼此时距离寿诞之日尚有一月有余。此番通知,为时尚早。”

    一语言毕,便请姝妤往内堂叙话。少时落座,姝妤笑道:“我看府中家人皆在忙碌,大长老更有公务在身。如若凡事用得着姝妤的地方,尽管吩咐便了。”

    闻肃急忙摆手,客套道:“此等小事,岂敢有劳大内官。届时还请大内官赏脸,到我府中与众人吃酒才是。”

    “这是一定的。”

    姝妤应承。

    便在此时,府中家人来报言到外面原本请来撰写请帖的先生家中忽然有事不能来了。闻肃闻言,便怒斥道:“我与大内官正自叙谈,此等小事何须来报?想我大夏王都驻民何止几十万,难道连个写请帖的先生也请不来了吗?你来报我,莫非要我亲自去请的?”

    下人怯懦,便要退去。

    姝妤想要拉近关系,却拦阻住了下人,言道:“此等小事,大长老何须大动肝火?不过写些请帖罢了,也没必要非去外面找的。我虽女流,自幼也读过些书。虽然没有什么太高的学问,写些东西还是没有问题的。若大长老信得过,这请帖且让我来代笔如何?”

    “这,这怎么使得?”

    “嗨,我从不把大长老当外人,大长老如何却对我这般客套。既为大长老寿诞执笔,实乃荣幸之至。如今朝中众人未到,且让我先沾沾喜气有何不可?大长老借故推辞,莫非对这喜气还有吝啬不成?”

    闻听姝妤所言,闻肃大笑。

    又见姝妤至真情切,便令人取来纸笔和准备邀请的人名单来。姝妤也不客气,当即泼墨挥笔。不过片刻之功,一副请邀帖子便已完成。随即呈与闻肃来看,闻肃观瞧。但见笔锋雄俊,陈词得当。心中欢喜之余,不禁赞叹道:“大内官不亏得大王这般赏识,一张请帖也写的这般文采奕奕。笔锋雄俊之余,一手漂亮的好字可谓当世无双啊。大内官若不麻烦,且留墨宝一帖给我。我自挂在府中,不知可否?”

    姝妤笑道:“拙迹劣笔,恐难登大雅之堂、有辱圣殿。”

    闻肃摆手道:“不不不,这字我偏偏喜欢。大内官若不肯留墨宝,便是瞧不起老夫了。”

    姝妤含笑,只得依从。

    正巧此时,家中侍从又来报。言各部长老有要事打算商量,如今特来邀请闻肃一并前去。闻肃见姝妤在,不好行事。姝妤看出闻肃心思,笑颜道:“国事为先,大长老若有事且先自去。待到时回来,我们再聊不迟。”

    闻肃拱手施礼,这才告辞而去。

    闻肃既去,姝妤便继续撰写请帖。然而当她去看请邀人名单的时候,却发现国中众臣皆在,却唯独仲夷一人不在请邀名单之中。姝妤由此疑惑,随即唤来一府中家人询问。

    家人但听姝妤所问,不禁一声苦笑,并不作答。姝妤心中由此更疑,便追问其中缘故。家人见姝妤追问,也不好不答。叹道:“大内官不知详情,其实并不是我们的疏漏所致。只是仲帅与我家老爷,素来不和。仲帅为人孤傲,但凡国中长老大多他都看不上。众人之中,属我家老爷尤甚。”

    姝妤不解,忍不住询问家人具体原因。

    家人无奈,便继续道:“其中缘故,我也不甚知晓。只知道我家老爷便是和仲帅见了面,两人基本也都不说一句话。曾经为了结交仲帅,我家老爷也试图尝试过。然而仲帅却似乎很看不起我家老爷,非但不予接纳,竟还多次出言羞辱。我家老爷由此与仲帅日渐交恶,但凡府中宴会邀请国中重臣,便从此都不邀请仲帅来了。”

    “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姝妤惊疑,家人由此退去。姝妤因此不决,就此沉思。沉吟片刻,脸上随即露出一抹阴翳般的笑容来。一声浅笑之间,不禁暗自感叹道:“不想我苦心寻找了几个月没有得到的机会,如今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此乃天助,也罢。既如此,正当借此天赐机缘好好儿的利用一番不可。”

    于是再度泼墨挥笔,手下一张邀请函已经再度完成。

    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预知姝妤口中所言天赐机缘怎样,如今又当设的何等妙计为己所用?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72章 两难困境

    却说姝妤在闻肃家中写罢了请帖,那时闻肃还没有回来。

    姝妤心中有了盘算,便向府中家人告辞。此时的她,怀中揣着一副盖着大长老府中印章的请帖。出了闻肃的府邸,便在街上花钱寻了个人,将请帖交付到他手中予以吩咐。那人收了姝妤的钱,便死心塌地的为姝妤办事自不在话下。

    当夜怀揣请帖快马扬鞭假扮府中家人,便朝着王都外百里的南夷之地赶去。

    力行十余日,终于赶到仲夷所在的南夷驻防之地。此时的仲夷正在主帐中处理要事,忽闻军卒来报,言王都内有信使到来。仲夷惊奇,急忙请人接入。询问之下,才知道来人并非矶子所派使者,实乃大长老闻肃府中家人。如今闻肃八十六岁大寿将至,家人专程来送请帖的。

    闻听此言,仲夷倒有些哭笑不得了。心道:“我在边关,平日要事不少。如何他摆个寿宴,我便要亲自前往?”心中虽然不忿,当着家人却不好意思明说。只道:“阁下先在营中暂歇,容我准备。”

    家人拱手,暂且退下。

    家人既退,仲夷便展开请帖来看。但见请帖内容言辞多有不敬命令措辞,心中不禁怒气难平。当即拍案而起,喝道:“好个闻肃老儿,我只道你好意来请,却不料以此反来羞辱我。定是平日记我仇恨,这才借故命人前来。明着是来邀请我赴宴,实际却要拿我消遣一番。如此妄为,我若不给你个厉害,怎见我在国中的威严。”

    但见仲夷震怒,帐中诸将各个面面相觑。随即拱手出班,言道:“彼言语虽有讥讽,但闻肃毕竟在国中已经继承了绉布先生的大位。如今位高权重,更兼其子深受大王喜爱。仲帅此番纵有火气,亦不可妄动。彼既派家人来,仲帅便是不能去,也当回书以表礼敬才是。”

    仲夷冷笑,言道:“诸公所言甚是,此番我定然回他一封书信,让他过个好寿诞。”

    于是执笔,写下回信。又唤来家人,好言安抚让家人带去。家人由此回返,归王都后先密见姝妤。姝妤得书,面露笑颜。又见书信内容,心中欢喜。

    事情办妥了,那冒充闻肃的家人便要退去。姝妤拦住,言道:“还有件事情需要拜托你,你若做得好,我再与你重金作为酬谢。”

    那人应承,于是姝妤再度吩咐道:“你且先退,待到晚上我去咱们先前见面的地方寻你。届时具体事宜,再和你做交代。”

    那人应命,就此离去。

    姝妤随即取来笔墨,有借此展开仲夷书信。模仿着仲夷的笔记,又写了一封重新装进盖有前线将军红印的信封内。

    转眼之间,一个月时间过去。这日正逢闻肃寿宴,国中老臣皆到。府中大摆筵席,由此欢庆。身为大王,矶子更是亲临。席间与诸公宴饮,无不欢乐。正逢此时,府中家人来报,言仲帅前线也送来贺喜。

    矶子闻言,笑道:“素闻大长老与仲帅交情不甚莫逆,却如何他心中竟记得你的生日?由此看来,非仲帅不敬长老,实在是秉性直爽所致啊。”

    于是命人拿来书信,更使人当着众人的面予以宣读。

    矶子这么做,本想着化解闻肃与仲夷之间的矛盾。然而书信当着众人的面阅读出来,信中内容的讥讽与措辞的犀利无疑令群臣惊骇。闻肃脸上颜色更变,在场众人更是不知所言。矶子心中震怒,喝令宣读之人退下。虽后方多有调解,但两人却积怨由此至深。

    寿宴虽盛,最终却不欢而散。

    矶子回到内廷,心中大怒再难抑制。当着众内侍的面,砸了不少的东西,喝道:“仲夷啊仲夷,行事未免太过。”

    此时姝妤在旁,不敢妄言。矶子一声叹息,遂问姝妤道:“事已至此,女先生以为该当如何?”

    姝妤道:“仲帅在外,坐拥重兵。权利之大,大王不可妄责。虽当着众人给了闻大长老一个下马威,但说起来也不过他们两个人的私怨而已。此事大王若出面,恐仲帅心中不悦。”

    矶子苦笑,言道:“他不悦?然而群臣与闻大长老那边,却当如何交代?此事我若不让使者当着众人的面宣读也便罢了,这样一来连我都被搁进去了。知道的以为我初衷只为了两人和解,不知道的还以为和仲夷串通一气,此番专程只是为了让闻大长老难看的。此虽为二人私怨,我不出面自是最好。仲夷那边纵然能过得去,但群臣那边我却如何交代?仲夷虽然有功于社稷,但毕竟素来居功自傲、太过骄纵。国中众臣早就多有怨言,今番我又岂能再坐视不理?”

    姝妤道:“似如此,我倒有一计。既不用大王得罪了仲帅,也可以让群臣不再埋怨大王。只是不知道,大王能够见用否?”

    “哦?”

    矶子惊异,急忙询问计谋怎样。

    姝妤道:“仲帅在外,所以日渐骄纵,所依仗者有二。其一,居功甚伟,故而目中无人;其二,手中坐拥重兵,心里有恃无恐。大王若欲截至、令彼有所顾忌、不再肆意妄为,何不遣一心腹重臣作为监军留在仲帅的身边。一者,削减仲帅的权利,让仲帅心中对大王有所忌惮;第二,也好安抚群臣之心。让群臣知道,大王因为此事已经开始提防起了他。届时大王虽然没有什么别的言语,但群臣和仲帅自然也都明白大王的用意了。似如此,岂非一举两得之策吗?”

    矶子点头,言道:“仲夷这个人,也该适当有人去辖制他了。此计可解两面受困之围,但不知谁人可作为这个监军前往。若是国中老臣,恐怕没有人能够制约得了仲夷。他们不愿意去,而且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用的。”

    姝妤道:“以在下愚见来看,此人选除非璋滁将军不可。一者,他为大王心腹。凡事斟酌,都将大王放在最前面;二者,他自幼与大王相交,也算是朝中大王身边的股肱之臣了。如今无论名望还是威严,想必仲帅都会忌惮几分。不似寻常国中长老们,起不了半点儿的作用啊。”

    “这样啊……”

    矶子目光深邃,由此不能决断。

    这正是“连番交际苦设计,如今大王未可决”。预知矶子思绪不定,姝妤又当以何言语说服矶子就范?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73章 独揽大权

    却说矶子深陷两难境地,姝妤在侧也不再做答话。

    矶子冷场多时,无奈追问道:“难道除了璋滁,此人选再无他人了吗?”

    姝妤道:“臣在国中时日不长,只是自我认知予以推荐。国中众臣,大王比我知之更甚。若有更好人选,大王自用便可。”

    矶子苦笑,叹道:“卿且暂退,容我细思。”

    姝妤也不多言,就此告退。

    又过数日,闻肃以此告病不出。国中要事,亦有懈怠。矶子得知闻肃生病,亲自探望。本想以此修好,却被府中家人拦阻在府门外。矶子叹息,深知闻肃心中积怨已深。如今自己若再没有什么动作,怕是闹事的不止只有闻肃一人。

    遂回归内廷闷闷不乐,左右难决之间,只好又请姝妤商议。

    姝妤早有所料,故而并不多言。矶子无法,只问道:“璋滁与我,虽名为君臣,实为兄弟。更兼他秉性耿直,我只怕他此去不能担当重任。更兼仲夷性情孤傲,二人不能相容。”

    姝妤道:“大王派出璋滁,只为安抚国中群臣之心。今仲帅在南夷,大王可命璋滁驻军宜宾。两地为邻,可谓牵制却互不侵犯。既可安定国中群臣之心,也不至于让仲帅心中太过担忧。此两全之策至极,再无其他。”

    矶子又问:“璋滁负责内卫重职,他若去了,谁人可继承他的职位?”

    姝妤道:“禁军为王命是尊,大王亲自统御,岂不胜于旁人?”

    矶子道:“国中要是繁多,若近卫也归我亲统,只怕力不从心。大事虽然能够决断,但若事无巨细,只怕不能。我看女先生主管内廷,不若代管,以此为我分忧。”

    闻听矶子所言,姝妤心中暗喜。然而脸上却故作仪态,言道:“我来大夏国中,不过数月。虽有管理之能,只恐外人听了心中妒忌。如今负责内务已经深感大王厚德,岂敢奢望近卫要权?”

    矶子摆手,言道:“昔日女先生来投我国,便是因为出身这才只是负责打理内务。若以才干而论,国中政事尽付与你,我也没个什么担忧的。为塞悠悠之口,我已经遵循女先生的意思,将政治大位交到闻长老的手中。闻长老虽有名望,却在政治上没什么太大的建树。但凡要事询问我决策,我尚且都需要和女先生商量才能决断。如此行事,实在使人疲惫。今若还是为了出身,近卫诸事也要全都交到我的身上。我为大王,未免太过。”

    矶子抱怨,用情至真。姝妤见时机成熟,便道:“既如此,我且为大王分忧。只是您为主事,我只大王副手。以此搪塞悠悠众口,大王若不允,臣誓死不从。”

    矶子无奈,只得依从。姝妤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事无巨细无不做的详细。矶子开始还有询问,慢慢逐渐撒手。从此近卫事务,其名虽在矶子,然而实际大权则尽归姝妤掌控。

    姝妤既掌大权,除了在矶子面前恪尽职守般的工作以外,主要还做了两件事情。其一,便是结好璋滁原本所辖内卫三千余人。此三千人虽然曾经和璋滁交情莫逆,但璋滁毕竟治军太过严厉。更兼性情火爆,常常对手下过分苛责。姝妤继任之后,先立法度。以法育人之余,平日管理不失宽容。恩威并施且待内卫如家人,常常施以恩惠。内卫众人感恩,由此臣服。姝妤更厚待内侍,使得内廷原本分裂的两派合二为一,因此将众人彻底为己所用。

    此为其一,其二便是帮助矶子解决国中群臣的不满。

    姝妤拿捏有度,以此秉承“蛇打七寸、擒贼擒王”的原则。了解闻肃为群臣之首,故而亲自走了趟闻肃府中。

    闻肃虽假作称病,但毕竟姝妤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纵然前番他拒绝了矶子的探望,但如今姝妤前来,试问闻肃如何不见的。只是姝妤毕竟身处自己身边,故而为了不让姝妤起疑。尽管自己生病是假,却仍旧乔装卧病在床。

    姝妤见了闻肃,便言道:“数日不见大长老,却不知如何又害了病的?”

    闻肃一声叹息,言道:“年迈体衰,故而得病。”

    姝妤点头,言道:“前番大长老得病,是我为大长老治好了火毒风寒。如今大长老又病,可否再度让我为您诊治吗?”

    闻肃不敢拒绝,只得让姝妤为自己号脉。姝妤号脉毕,遂与闻肃道:“此番病症,与上次略有不同。今我再写一药方,料定大长老服用无需多日便可痊愈。”

    闻肃惊奇,遂使人取来笔墨。姝妤淡然执笔,写完药方随即交到闻肃手中。

    闻肃疑惑,展开药方来看。见药方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写道:“猛虎守宜宾,苍龙困南夷。”

    “这,这是……”

    姝妤含笑不语,只以目光暗示闻肃。

    闻肃恍然,赫然翻身下床。伸手拉住姝妤,喜问道:“似如此,大王真的动作了吗?”

    姝妤笑道:“仲帅素来所行,大王并非不知。所以不言,并非畏惧袒护。实敬仲帅之才,只盼他自己体会、能够迷途知返。而前番寿宴书信,大王比及大长老,心中更为在意。国中诸臣在侧,耳光打在长老脸上,却伤及大王心中。比及脸上伤痛,大长老认为,您和大王谁更痛心?如今特命璋滁驻守宜宾,其意如何,只望大长老能够体会。”

    闻肃细思,问道:“以我对大王的了解,料想大王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心智。故以此推测,此番莫非大内官从中周旋之功?”

    闻听闻肃所问,姝妤笑而不答,只道:“凡事看破不宜说破,在下言尽于此,只望大长老日后能以国事为重。”

    随即转身离去,闻肃拜服。从此大病痊愈,全心国事。对于姝妤,心中更加敬服。以此事告知国中群臣,群臣亦对姝妤心中多有感恩者。曾经对她出身的偏见,也以此缓解、再无计较。

    这正是“一策解得君臣困,谁知己为受益人”。预知姝妤谋得大权,日后又当行事怎样?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74章 荒草之乱

    却说姝妤谋得大权,更在夏朝内部笼络到了不少的人心。

    此时群臣对她已经没有了最初时候的成见,而身为大王的矶子更是对她信任有佳。时至此时,姝妤可谓已然春风得意。虽然官职不过大内官并且兼管内廷事务,但夏国内部军政此时无疑已经大权在握。

    若换做了旁人,怕是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然而姝妤却完全不同,她所以机智,便是在于审视大局、最能沉得住气。姝妤很清楚,那便是此时的自己虽然得势,但根基却并不甚稳。如同柴草搭建的城郭,稍有风浪便有倾覆之险。

    “与其此时动作,倒不如先稳固自己,以待天时。”

    心中拿定主意,遂暗遣使人置书于崇瑀。言道:“大夏国中军政,如今已基本尽付我手。然而国中人心尚且不能归附,故而此时不宜善动。首领也需安份,只在封地一如既往般的勤勉政事。只待天时到来,大夏便一举可破。”

    崇瑀览书,从其言。由此对于矶子吩咐,无不照办臣服。矶子以此放心,更兼国中众臣皆在暗中被姝妤笼络。故而古族封地之患,逐渐也在夏国朝政之中被逐渐淡去,最终彻底退出日常所议范围。

    时间一晃,转眼已过三年。

    矶子时年五十岁,期间仲夷更在外部多拓疆土。大夏由此四海升平,国力可谓达到鼎盛时期。眼看年关将至,矶子便欲大宴群臣。此时的他,因为多年的安逸早已经没有了年轻时代的雄心壮志。期间国中要事归于姝妤,而外部军事则全权由仲夷负责。

    矶子安于现状,晚年已然出现少理政事的迹象。

    这样的迹象起初并不明显,但姝妤身在内廷却看出矶子已经沉浸享乐之中。

    是夜,姝妤难眠。偶有感慨,故而出门闲游。猛然抬头,但见苍穹主星暗淡,已经没有了曾经的耀眼夺目。心中惊奇之间,也不由得暗生喜色。于是连夜密写书信,再度置书于崇瑀,言矶子已经沉沦享乐之中。似如此,不久大夏便有倾覆之危。如今时近年关,正值万民来朝之日。首领理应借此机会多献美色珍玩,以此麻痹矶子。使他沉沦享乐,不能自拔。似此逐渐丧失与国中群臣之默契,料想不久必有转机出现。

    崇瑀大喜,从其言。

    连日准备,挑选部落中美女三十人,更聚敛珍玩宝器百余件。以年关缴纳岁贡为名,出使大夏。

    既将礼物送到大夏国中,矶子甚为欢喜。更兼姝妤在侧劝慰,矶子由此更加沉沦酒色不能自拔。国中老臣见势,上书苦谏。矶子览书,只是敷衍应付。但凡国中要事,全要群臣写成奏本每日送到宫中。群臣不敢有违,只得遵从。既送奏本来,矶子起初还有预览。后面发现姝妤长于国政,更胜过了自己。于是吩咐姝妤,但凡群臣所奏,便有她全权处理便是。

    姝妤佯装推拒,却在暗中使劲儿。

    为了避免群臣起疑,对于每日群臣送来的奏本无不尽心。群臣见奏本都有批阅且并无差错、处理得当,便以为矶子只在宫中勤于政事。虽见不得他的面,见于政事无碍,也便不再多问。岂不知此时的矶子已经全权不理政事,而夏朝国政要务全都已经尽付姝妤之手。

    就这样又过了半年,主星暗淡之兆果然应验。矶子沉沦酒色,以致身体出现异样。

    精神恍惚之间,不得已请来姝妤为他诊治。

    姝妤见机会到来,便以此告矶子道:“大王年已五十,虽然身体依然健朗,却已竟不似年轻时候那般雄俊了。人老体衰,本是天数。大王若想雄风依旧,怕也应该实施进补之术了。”

    矶子惊奇,问道:“如何进补,女先生可有妙方?”

    姝妤笑道:“我既有言出,便自有妙方。此神药乃我家传,名唤‘埏龙丹’。但凡服用此药,可振雄风如壮年。只是炼丹修药,需要时日。更兼国中缺乏应需药材,故而以此犯难。”

    矶子道:“既如此,何不重金采购?此事且交给你去办,我只要那‘埏龙丹’便是。”

    姝妤应命,心中暗喜。以此为契机,重金出资。

    却说炼制那所谓的‘埏龙丹’,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草药便是‘龙蜒草’。此草大夏国中没有,只在古氏一族的踏顿、粟津之地生长。姝妤借此机会向各地药商征询,结果大夏国库数万重金之资最终都一点点的流入古氏一族那边。而原本在古氏一族境内,如同荒草一般分文不值的‘龙蜒草’。也因为大夏的这一道政令,最终被炒到了要论‘一寸黄金一粟草’来抢购不及的地步。

    借助这原本不值一提的草药买卖,古氏一族逐渐从起初的没落走向富足。而相对应的,国力雄厚的大夏王朝,也因此一点一点从原本的强盛开始慢慢走向日落西山般的衰亡。

    志霸大陆后世的史册亦有此记载,史称‘荒草之乱’。后人亦由此归界,形容大夏王朝走向末路、而古氏一族走向中兴时代的开始。而这个时代关键性的引领者,就是原本在古氏一族只做侍女的姝妤。

    却说姝妤重金购得‘龙蜒草’,便开始炼丹修药。

    这种所谓的‘埏龙丹’,其实制造起来并不复杂。姝妤精通医理,更兼材料足备,不多时便炼药成功。而这所谓的‘埏龙丹’,其实便是志霸大陆早期强有力的**。使人服用,虽可精神百倍,但对于服用者身体的损伤,却无异于雪上加霜、燃烛**。且此药一旦服用,便会使得服用者从此依赖。稍有停药,服用者便会全身无力恍若万蚁食骨。而且想要维持身体的常态,只有慢慢不断加大药量。直至最后身体不堪重负,殒命方终。

    姝妤了解矶子勇武,故而只得以此毒计残害。

    矶子本性单纯,此时对于姝妤此时已经极为信任、毫无防备之心。更兼内廷要务已经尽付姝妤之手,身边心腹早已不在。如今苦心得来丹药,心中并无忌讳。服用数日,身体力行果如壮年。矶子心中大悦,对于姝妤更是感恩戴德,岂不知此时的自己已经身陷囹圄、万劫不复了。

    这正是“曾经英雄志不在,皆因晚年错信人”。预知夏朝衰落命运怎样,古族又当如何行事?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第75章 临危托孤

    却说矶子服用了姝妤为他炼制的‘埏龙丹’,从此更加沉溺酒色。

    但凡此后每逢发病,姝妤便加药一分。短短一年的时间,大夏王都国库空虚之余,矶子的身体也已经每况日下。眼看病体沉重,矶子自知性命不能保全。临终便请三位国中重臣至塌前,以此嘱托身后大事。

    此三人之中,姝妤负责内务占其一,其二是继承绉布大位名义上主管大夏国政的闻肃。至于第三位,便是负责国中祭祀等要务的长老。此人名唤稽考,也算大夏国中的后起之秀。

    说起稽考,国中人也不陌生。那时矶子建国之初,国中官位多有空缺。

    矶子由此忧心,便曾纳绉布之言,于国中选拔青年才俊。时年稽考三十二岁,因为屯田有力故而被国中贤者举荐担任要职。后闻肃荣升大长老继承绉布遗志,稽考又因为于国要务多有功业,故而被破格提拔成为闻肃职位的继承者。

    要说稽考为人,可谓刚正谨慎。矶子知其有才,故而对他也甚为敬重。只是稽考不通结交国中权贵之道,故而少有涉及、参赞大务。此番矶子托孤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出于稳便,连同稽考一并唤了过来。

    三人到齐,便一同跪拜矶子。

    此时矶子躺在床榻上,身上已无余力。临终嘱托三人,连夜发书召回仲夷。其意明显,自是要让仲夷承继自己的王位、成为下一任的大夏国君。

    三人应命,便出内廷。此时的姝妤走在最后面,步履缓慢便如蚕虫一般。闻肃见故,心中疑惑,问道:“大内官如何走得那么慢的?今王命吩咐,我们恨不能立即草诏令人飞去见仲帅。趁着大王此时健在,若我们动作迅速,仲帅回来还有见大王一面的机会。如若不然,一切怕是都要晚了。”

    姝妤思量片刻,言道:“草拟诏书,一人即可。稽考先生文笔绝佳,此事不妨交给他去做。你我此时,不如就陪在大王的身边。大王吩咐,也当有个照应。”

    姝妤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却用目光暗示闻肃。闻肃不知姝妤想要干什么,于是便转头对稽考道:“大内官所言,不无道理。如今大王病危,身边尚且需要有人照料陪护的。不若先生去草拟,我二人且留下侍候大王。”

    稽考闻言,也觉得有些道理。加着他性格耿直,故而也没多想。现下辞了两人,便往后面独自草拟诏书去了。

    稽考既去,闻肃便转过脸来,问道:“姝妤,你有何事?”

    姝妤不言,只做静思。闻肃不解,以此追问。姝妤道:“心有所想,不能决断。”

    闻肃便问所思何事,姝妤道:“正在思量,大王一旦故去,大位当传与何人。”

    闻肃大惊,言道:“此是何意?大王刚刚早就有言在先,急召仲帅回归,便要确立他做大王。此言说给咱们三人,你不是也在场的吗?”

    姝妤点头,言道:“大王说此话的时候,我自然在场。但我周全考虑,仲夷却未必可立。”

    闻肃惊奇,不明白姝妤的意思。

    姝妤道:“仲帅在日,的确多有功勋于我大夏。但性格一向孤傲,朝中重臣他何曾看得起一人?如今一旦奉召继位,以他的性格,只怕国中群臣多会遭遇不测。届时国政混乱,岂不让人堪忧。我由此迟疑,故而不能决断。”

    姝妤所言,可谓一语中的。便如一把利剑,此时直接戳到了闻肃的心口上。

    要说朝中群臣与仲夷的关系,属自己和他最为交恶。若仲夷真的继位了,以他的性格,如何能够轻饶了自己?闻肃心中紧张,故而也由此犯愁,问道:“此言虽说不无道理,奈何大王已有遗命。我等身为臣子,如何违逆呢。”

    姝妤一笑,言道:“大王只是诏命仲夷回来,可没说就让他承继大王的位置。大王何等贤明,难道他不知道仲夷继任王位之后我大夏国中会因此大乱吗?如今的他,已经病体沉重了。精神恍惚之时说的话,又岂能做得了数呢。”

    姝妤此言,明摆了自欺欺人。但对于闻肃来说,却无疑算得个安慰。

    “的确如此,大王病体沉重。精神恍惚之时所言,不能做事的”闻肃点头应承,顺坡下了驴。然而心中犯难,遂问道:“虽说如此,然国中却不能一日无主。如今大王病体沉重,我等便不立仲夷,试问又当拥立何人呢?”

    姝妤一笑,问道:“国中两位重臣,仲夷算是其中一位。另一位原是绉布先生,绉布先生去世后,谁人继承其位?”

    闻肃闻言大惊,言道:“不不不,我断不可行此事。”

    但听姝妤之言,闻肃惶恐色变,急忙拒绝。姝妤知道闻肃没有这个胆量,故而只是试探一下他。见闻肃果然不从,于是浅笑道:“我也知道大长老一心为国,无有此心。故而适才,仅此玩笑而已。如今要说继承王位,我倒是有个人选。此人一出,国中自然无甚舆论可言。”

    闻肃惊奇,急忙询问何人。

    姝妤道:“大王之子子储,可承继大位。”

    “子储?不不不,他怎么能行?”闻肃急忙又摆手,言道:“此子顽劣,幼时便惹大祸。大王不悦,因此将他贬回起源之地。如今算起来,也已经有十好几年了。虽说他在起源之地这么多年没再惹出什么活端来,但在朝中也并没有什么威望和见术。这样的人,如何能够承继大王的遗志呢,岂非笑谈?”

    姝妤闻言,笑道:“大长老也说,如今已经是十好几年了。曾经子储虽然顽劣,如何能够断定现下也似曾经那般不堪?至于国中见术,没有又能如何?他是大王亲生儿子,子承父业有何不可?一者,子储贵为大王之子。我等若拥立他,国中众臣那边说得过去;二来,我等拥立子储,子储必然对我们感恩戴德。如何的重用,还在话下?第三,他便是再怎么顽劣,也比仲夷继位要好。难不成大长老盼着新王登基,国中大乱、众家老臣全都死无葬身之地吗?”

    一番说辞,闻肃无言以对。

    沉默少时,闻肃不禁一声叹息,言道:“不是我不想答应你,只是此番大王所邀托孤者实乃三人。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个稽考在其中。此人是出了名儿的死心眼儿、为人古板刚正,你我便能说得动旁人,却如何说得动他的。”

    姝妤闻言,浅笑问道:“我若有办法对付他,大长老能依从我计吗?”

    闻肃道:“若无后顾之忧,如何依不得的。只是要办此事,恐不甚容易。”

    “有什么不容易的。”姝妤一声冷笑,言道:“对付此人,我心中早有良计。”

    这正是“潜心谋得阴毒策,祸心这才彰显出”。预知姝妤以何计策应对稽考,稽考又当作何抉择?且看下文。(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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