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孤芳自赏
却说崇楼率军回返卫都,以其卓越的天赋和忠诚赢得了吾梓须和卫国群臣的考验。吾梓须由此对崇楼倍加信任,君臣二人之间暗生的间隙,也由此被彻底化解。
正如衍畲第三只福袋中提到的,扫除了内部祸患的卫国,也再一度将矛盾一致对外。
靖国虽灭,卫国可算扫除了后患之忧。但北燕的日益强大,却也在衍畲的算计中再度被提上了卫国的国策日程。如果说冉锓是来自于靖国对于卫国的祸患根源的话,那么北燕造成给卫国的威胁则完全来自于罗伊针对北燕内政的改革。
在衍畲的眼中,罗伊是和靖国的冉锓一样的人物,都是卫国不可不根除的大患所在。而针对如何除去罗伊的方法,衍畲也在最后留给吾梓须的遗计中做出了具体提及。这个方法让在场所有看到福袋内容的卫国股肱全都为之震惊,而那就是刺客暗杀。
在衍畲看来,身处北燕王都的罗伊和靖国的冉锓完全不一样。冉锓是领兵作战的将领,根除冉锓如果说可以在前线完成,那么罗伊就完全不同了。冉锓用兵诡诈,但为人毕竟粗疏。更兼曾经衍畲与冉锓有过密切的接触,因此对于冉锓的生活习惯有很深并且独到的了解。而相比之下,罗伊就完全不同了。
相比于冉锓战场用武对于卫国造成的威胁,罗伊对于卫国的祸患完全来自于他卓越对于北燕政治的改革。更兼衍畲对于他生活习惯的不甚了解,故而铲除罗伊的方法便只有刺杀一条道路。
“有个人,老臣可以推荐给大王。根据老臣的眼光,他应该是可以帮助大王实现除去罗伊这个心腹大患并且执行刺杀行动最终达成完美收官的最适合的人选。”
衍畲在自己的遗书中有这样的提及,而针对衍畲的推荐,吾梓须也很快便找到了这个人。
这个人是个渔夫,平日就以垂钓为生。虽然如今的年纪已经超过了六十岁,但在衍畲的眼中他却是自己所见过的最合格的刺客人选。这个人的名字叫王野,年轻的时候曾经
是最优秀的剑客。后来因为诸国战乱的不息,故而封剑避世。
根据衍畲书中的阐述,这个名叫王野的人就在卫国境内。找到他虽然不难,但想要说动他为了卫国的大计重操旧业,却无疑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一个年级在四十就选择封剑退隐,甚至长达二十年都能够安心垂钓并且安于清贫的人,想要以金钱作为利益的钓饵引他上钩,这样的可能性无疑并不是很大。对于这一点,吾梓须在第一次见到王野的时候,基本就已经能够感觉到了。
他没有和王野说话,只是在远处静静的观察过他钓鱼的手法。
他的手法很稳健,似乎在用钓鱼谋生的同时也在磨练着自己的心性。王野对于尺寸的拿捏十分精准,这让吾梓须对于衍畲的推荐深信不疑。但与此同时,吾梓须也对说服王野再度拿起他放弃了二十年的利剑并且为了自己的国家选择重操旧业感觉到了更为至深般的困难。
“大王不打算去和他聊一聊吗?”
身边的崇楼这样询问了句,而面对崇楼的询问,吾梓须就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的手太稳了,心境基本已经静如止水。对于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来讲,虽可见他的手段已达化境,但也终究难以寻得到能够让他动心的东西。一个不能被利益所驱使的剑客,即便手段再怎么高明,只怕也终究难以胜任我们此番准备执行的刺杀计划的。”
“那么大王要对他这个人选选择放弃了吗?”
崇楼又是一问,而这一次的吾梓须却阴沉着脸没有选择回答。
吾梓须虽然没有说话,但崇楼却能够感觉到他内心充满的矛盾。对于这个王野的能力,吾梓须无疑并不表示怀疑。但如今他们所缺乏的,或许正如吾梓须所言,是如何打动一个早已看倦世事纷争、不能为世俗利益所动的人的筹码。
崇楼了然于此,不禁一声叹息。
“也罢,天底下的剑客多矣。能够胜任者,也不一定只是这王野一
个人。此人虽然手段非凡,但只怕很难说动。与其在他的身上徒自浪费功夫,倒不如另谋他人或许更切实际一些。”
崇楼的话,无疑有安抚的意思。吾梓须身为一方之主,自然能够听得出来。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却是如此。而且以吾梓须的心智,也的确无心打扰一个已经避世于外多年的隐者。为了自己心中的伟业宏图,这的确有些过于强人所难了。
“他的家里,目前还有什么人吗?”
“根据调查,孤身一人而已,早已了无牵挂。”
“怪不得,能够这样的悠然自在。”吾梓须一声苦笑,叹息道:“若无救世王业之念,如此乐得其中岂非也是一种人生态度的吗?孤王年轻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然而如今做了君王成就了一番霸主般的基业。随着岁月的增长,如今反而有些向往这等娴静般的生活了。此人虽比孤王年长,孤王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经孤王的样子。一代剑客年少得志,那时英姿飒爽、意气风发,但求扬名于世。四十岁终究悟道,最终归于山野平方。以此乐得逍遥,倒也畅快啊。”
吾梓须面露笑颜,不禁饶有感触。谁想只是自己的一语出口,不远处的王野却在此时有了动作。他原本静若寒蝉般的垂钓,却在此时猛然起钩。手中鱼竿一抽,竟将潜入水中的鱼钩直接甩出水面来。水面涟漪一片,不觉惊起一波别样的水花。鱼儿随钩挑起,竟也随着他手腕的鱼竿而自脱钩甩出。但只听得“啪”得一声,竟不偏不斜的落在吾梓须的脚前。
面对此突如其来的变故,吾梓须和崇楼全都一震。
看似意外的变故,似乎蕴藏着身手不凡的必然。随即那不远处破旧斗笠下的一张苍老的脸也就此转过,虽然让人看不清老者的具体面容,但一抹浅然般的笑容也就此映入二人眼帘。
这正是“但求一剑唯惊世,何苦孤芳不自禁”。预知老者用意怎样,此番取道若何?且看下文。
第663章 戏耍如物
却说吾梓须根据衍畲的推荐,便和崇楼一并来到卫国的山野之地拜会避世隐居二十年的绝世剑者。
或许就像衍畲在遗书中提到的那样,身为避世剑者的王野虽然拥有着绝对的身手,但此时说动他能够为卫国的大计所用,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吾梓须虽然没有和王野正面对话,但也从他垂钓的处事态度中感觉到了这一点。
一个封剑退隐二十年能够安于清贫的剑者,如今的他们无疑缺乏打动他的筹码所在。
吾梓须因此心中产生了放弃的想法,但却因为自己的一句无心感慨,让一直沉默的王野有所异动。简单的一个挑杆,便是鱼出于水。出水上钩的鱼只是被王野轻轻的一甩,便精准的被丢到了吾梓须的脚前。
如果说这是无心,那么那一抹随之而来的笑容又代表了什么呢?但若说有意,一切又有些显得太过于神奇。毕竟二人距离王野足有百步,单以这个距离来讲,一个甩竿的力道又有何人能够做到如此的精准?
“他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吗?”
“似乎是的。”
面对崇楼的询问,吾梓须目光深邃的仍旧凝望着不远处老者斗笠下浮现出的那一抹充满自信的浅然微笑。
自己的声音明明很轻,而距离百步的王野竟然能够清晰了然。
“这个人,倒是有些可怕的。”
“是吗?但孤王却认为此举倒是他主动向我们表示友好的一个机会啊。”
吾梓须一语出口,随即也伸手亲自捡起了落在自己脚边的鱼。他没有理会崇楼,而是充满恭敬的双手捧住逐渐走近百步之外的王野。
王野看着吾梓须的临近,便自收起了那刚刚浮现在脸上的一抹笑容。随着手中的鱼钩再度如水,刚刚一切的突变再度归于起初的沉寂。
“卫国吾梓须,特此前来拜见隐者。”
走近王野的吾梓须,对于王野充满恭敬的深施一礼。而面对他的恭敬,王野丝毫不为所动。他目光平静的仍旧戴着那顶破旧的斗笠,嘴角原本沉沦的那一抹笑容也
在此时再度归于黯然。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放在自己手边的鱼篓。
崇楼有些因为他的狂妄和无礼而感到愤怒,正待发作上前,却被吾梓须伸手拦住。
“大王,这……”
吾梓须轻轻一个摆手,崇楼便没有继续再说什么。
看着仍旧娴静忙于垂钓的王野,吾梓须只是缓步上前并且充满稳健的将手中的鱼放进王野适才用手所指的鱼篓之中。看着王野仍旧专注的样子,吾梓须则就此和崇楼退在了一旁。
不多时,鱼再度上钩。浮在水面的鱼漂甚至来不及动上一下,手持鱼竿的王野似乎就已经有察觉。他随手提竿,仍旧和前一次一样只是看似轻巧般的一甩。勾鱼出水,随即离水之鱼甚至又在他手中鱼竿一个轻轻微动的瞬间自主离钩。和上一次一样,居然再一次充满精准的落在了吾梓须的脚前。
吾梓须和崇楼,全都充满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如果说上一次百米之外的甩钩是个意外的话,那么同样的意外不可能发生两次。尽管第一次远在百步,如今却近在咫尺。
望着脚边仍旧跳动不止的游鱼,这一次的王野完全没有理会吾梓须。他头也没有回,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表情的变化。鱼竿再度微动,鱼钩和鱼漂便自再度轻盈入水。波澜不禁的水面泛起一抹涟漪,紧跟着再度归于那静若寒蝉般的宁静。
“不是,你这老头儿……”
崇楼有些忍不住了,但吾梓须却第二次制止了他。
面对王野这一次理都不理的轻蔑与藐视,大度的吾梓须第二次充满恭敬的捡起了地上的游鱼。他看出了王野的意图和心思,之后甚至不等王野吩咐,便再度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游鱼缓缓放入王野身边的鱼篓。
完成这一切之后的吾梓须,仍旧没有打扰野王的垂钓。他和崇楼退在一旁,就在王野的身边静静的守候着他。而看着吾梓须默默做出的一切,年迈的王野也不禁再度于沉默中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微笑。
时间荏苒,从清晨而至黄昏暮色。三个人一
直都在一起,然而谁也没有说一句话。眼看暮色西垂,垂钓了一天的王野终于伸了个懒腰并且站起了身来。
崇楼本以为一天的忙碌会让这位曾经的剑者对他们说些什么,但让崇楼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的王野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就选择了默然般的离开。崇楼心生愤怒,便要追上去问个究竟。然而面对他的冲动,吾梓须再度伸手拦住了他。
崇楼难以抑制压抑的怒火,便与吾梓须道:“大王,您便这样任由着他就这么无礼般的去了?”
吾梓须浅然一笑,言道:“本来我们就无心打扰人家的生活啊,此番他去了岂非更好。”
崇楼心中不满,抱怨道:“徒劳一日,便是伺候这老家伙被他戏弄。”
吾梓须泰然含笑,言道:“我等前来打扰,本身就是目的不纯。此番无需强人所难,暂且寻个住处明日离去也便是了。”
崇楼饶有不甘,却不敢违背吾梓须的王命。
二人因此离去,便在附近的村庄寻了处地方住下。本以为次日便可归于王都,却不想夜晚便自萌生出了事端来。
时值夜晚,吾梓须正要与崇楼安睡。忽的窗户外人影一个闪动,刹那之间便引起了崇楼的警觉。他大喊一声,便既提剑而出。眼看一道黑影便在院落,崇楼当即冲上。本欲拔剑与这黑衣人会斗一番,然而一经交手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莫说在武艺上完全被对方压制仿若老叟戏顽童无二,便是在这黑衣人的面前,自己竟连腰间的佩剑也都拔不出鞘。
“好厉害,头一次见过这样的人物。”
崇楼虽然看不清黑衣人的面目,但也从招路中感觉到他完全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图。而对于这个黑衣人的身份,此时的崇楼无疑也是心中了然。
“这老家伙,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崇楼心中疑惑,对于此番王野的来意更加不能明了。
这正是“白日戏耍犹如是,夜晚试探还似来”。预知王野此举怎样,此番所来意图到底为何?且看下文。
第664章 英雄暮年
却说王野白天戏耍了吾梓须和崇楼一天,到了夜晚居然办成了黑衣人又来馆驿。崇楼和他交手,便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正如衍畲遗言所说的那样,王野的剑术果然名不虚传。
崇楼身为卫国大元帅,虽然论及剑术算不得一等一的高手,可毕竟也是出身军旅的人。论及统兵能力他堪称天下第一,纵横沙场怎么说武艺也还算是不错的。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出身军旅的人,却在王野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王野对付崇楼,根本用不着自己的左手。只是以一只右手,就让崇楼完全没有拔剑出鞘的机会。身为诸国天下第一大元帅,崇楼甚至连自己的剑都拔不出来。这样的人物,自己还和他比个什么上下的。
“罢了,不和你斗了。”
崇楼生气起来的样子,此时倒像是个孩子。剑拔不出来,他也便索性不拔了。当着王野的面,一把直接将手中的佩剑丢弃在了地上。吾梓须趴在窗户上看得清楚,虽然此来的黑衣人蒙着面,但吾梓须基本也已经了然他便是王野了。
就像吾梓须推测的那样,王野既然轻易的戏耍了他们,便不会就这样一言不说的就此作罢的。他既然戏耍了,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如果他当真心无一丝尘缘的话,根本就应该对吾梓须和崇楼的到来选择无视。便是在百米之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又能怎样,假装听不到等着吾梓须退去了,自己不依旧还是能过上和二十年来一样的娴静生活吗?何必非要在他们离去的时候选择挑这盏偏偏不开的水壶来呢?
吾梓须心中了然,便知此番王野所来的用意。而看着崇楼弃剑于地耍起了无赖来,此时的王野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怎么,不打了吗?”
“我不是你的对手,却还打个屁的。你这老家伙也是,明明我们都知道你的身份,你却还假装什么黑衣人的。”
“你这小子……”
被崇楼这么毫不客气的一顿怒怼,此时的王野反而有些不知所以了。
看着崇楼弃剑于地不和自己再度交手却将自己问的哑口无言的样子,王野倒不知自己该当如何了。
吾梓须看到这样的情形,也觉得该是自己出来打圆场的时候了。
他以此正官,随即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馆驿来到宽阔的大院。见到王野呆立在原地,便自上前先是拱手一礼。
“王野先生,久违了。”
看到吾梓须出现,此时的王野不禁一声叹息。
“罢了罢了,此番倒是老夫冒失了。”
王野脸上有些挂不住,便要离开。吾梓须见势,急忙伸手拦住了他。
“仙师既然来了,哪里还有这样离去的道理。梓须久闻您的大名,如雷贯耳。如今能够得见金面,倒是三生有幸。”
被吾梓须这么一通客套,王野倒有些更加的不知所措了。
“行了行了,客气的话也便不用说了。我这山野村夫,最受不得你们这个的。你们的来意,老夫其实早就有所耳闻。衍畲那老家伙怎么样了,既是将我举荐给了你们,如何眼下却不见他与你们同来的?莫不是自己在卫国做了大官,却见不得我这身在山野的老朽了吗?”
王野一语出口,吾梓须便是心中一阵酸涩。以此揣摩,似乎王野还对衍畲已经身故的消息全然不知。吾梓须一声叹息,也对王野没了个隐瞒。便将此番自己手托前来寻访,以及衍畲已经身故的事情全部和王野说了个明白。
王野闻讯,吃惊非小。他呆立在原地,半晌嘴角抽搐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死了,他竟就这么死了的……”
王野喃喃自语,一副既难以置信又有些悲愤交加的复杂神色。
虽然他已身居山野多年,但以此也能看得出他和衍畲的感情至深。此番所以戏耍吾梓须与崇楼,除了试探之外,似乎也有像衍畲挑逗的意思。只是让他完全想不到的是,多年未见的故友如今却已天人永隔。
“世事无常、天命始然,还请贤士节哀才是。”
“节哀?呵呵。”王野一声冷笑:“这个老不死的,想不到居然走在了我的前面。我还道他前番书信求我出山,还能在我有生之年与他再见一面的。却没想到,没想到……”
王野说着,已经忍不住身体颤抖了
起来。他一阵剧烈的咳嗽,竟伴随着呕出口来的鲜血。看到这里,吾梓须和崇楼全都露出了惊骇般的神色。而面对他们的骇然色变,王野倒是一副若无其事般的样子。他缓缓松了口气,惨白的脸上不觉露出一抹似笑非笑般的复杂神情。
“讽刺,真的是讽刺啊。”他一声叹息,不禁再度充满正色的看向吾梓须:“怪不得他要写信给我让我出山帮忙,原来是盼着我老夫与他这老东西在天上早早的相会的。”
“不不不,衍畲先生绝没有这个意思的。”
吾梓须想要解释,但王野却一伸手直接拦住了他。
“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在曾经寄给我的书信中,已经将事情写得很明白了。此番我也不管他到底孰是孰非,既然是这老家伙临终的遗愿,老夫说什么也一定要帮他完成才行。你们回去吧,这活儿老夫接下了。老夫的时间已经不多,便利用这副残躯和剩下的时间完成那老家伙的心愿也便是了。”
他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甚至不愿意再多听吾梓须一句话。
吾梓须也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充满凝重的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最终消失在了漆黑远方的夜幕之中。
“此人乃当世真丈夫也。”
吾梓须一声感慨,目光也在凝望着王野背影消失的远方不禁流露出了一抹令常人难以形容般的敬服。
“这个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崇楼站起身,在此时不禁走到吾梓须的身边。
“老实说,我从未感受到过这样的杀气。那是一种平静到令人不觉为之窒息般的感觉,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样用言语来形容他。”
“那么你觉得他此番能够成功吗?”
吾梓须看向崇楼,同时也感觉到崇楼在凝望王野背影的时候在目光中流露出的一抹敬畏。而面对此时吾梓须的询问,崇楼目光深邃的甚至沉默了很久很久这才充满深沉的做出了回应。
“老实说,我不知道……”
这正是“但为故友堪效命,时值暮年仍丈夫”。预知王野此行几番举动,行刺成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665章 夜入北境
却说王野闻听衍畲死讯,心中已是万念俱灰。介于衍畲遗愿如此,他便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吾梓须的请求。
黑夜如是,而如今的他却已至暮年。
面对着夜晚的星月如盘、繁星满天,此时的王野不禁一声叹息。
他微微低头,脚下就是他垂钓了二十年的溪流小河。
“老伙计,我们已经有二十年没有想见了吧。但是我,从未离你而去。”
他一语出口,也不禁闭目默念。原本寂静的湖水,逐渐泛起一抹涟漪。涟漪四散开来,居然慢慢转化为一团漩涡。漩涡泛起水光,居然惊起翻涌般的浪潮。一把犀利般的剑从漩涡中浮现,此时在皎洁的月光下闪动着耀眼的光芒。那光芒虽有,却静若寒蝉。风浪虽然翻涌,却不能触及这把利剑的一分一毫。
这把剑的名字名唤‘鹧鸪’,二十年前曾经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自从王野隐退,身为上古圣剑的它也便不知所踪。然而谁又能想到,王野居然将它暗藏于湖中,甚至沿江垂钓二十年。看似封剑退隐,实则二者从未远离。
“现在,终于到了我们展现最后锋芒的时候了。”
伴随着王野的一语出口,出鞘的剑锋也赫然寒光一闪。犹如一片赤血般的红,竟将整个寂静的冷夜所渲染。
独行,快马。一壶老酒,一剑天涯。
月影之下,年迈的剑客一路向北而去。穿过中原,直至北境。
仍旧是夜,屠苏已至脚前。高耸的都城,巍峨而立并且插满北燕的狼族大旗。虽然静默,却宣示着它的强盛、威严与不可一世的傲慢。王野下马,只是目光冷漠的仰视了一下。随即一个纵身,便已轻如飞燕般的攀城而上。看似高耸且不可一世般的城楼,此时在这位暮年壮士的眼前却如同无物一般。
虽然趁夜登楼,但王野却丝毫没有隐遁自己身形的意思。城头的守军虽然巡视懈怠,但也察觉到了他的攀楼而上。
“何人?!?”
伴随着守军一人的断喝高呼,王野的一只右手也已掐住了他的喉咙。
“告诉我,罗伊的府邸便在何处?”
他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透出令人为之颤栗般的阴寒。
守军被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充满颤抖的用手指向城内
繁华街巷内最大的一处府邸。王野了然,目光透出不屑般的冷漠。他轻轻松开守军的咽喉,甚至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守军呆立当场,甚至半天发不出一点的声音。
当他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王野的身影也已消失在了他目光所能触及到的静默城头。
尽管是夜晚,但北燕却并没有宵禁令这样的法度。
时值夜晚,也正是一些赌场、妓馆生意最为兴隆的时候。
灯红酒绿的世界,充满了纸醉金迷的味道。这里虽然是地处北国的番邦之地,但伴随着罗伊新政的推行,这些年毅然经济崛起的北燕也与曾经那个贫瘠般的荒漠完全的大相径庭。相比于中原的繁华,这里更加尤甚。尤其是到了夜晚,身处在中原的人或许初到此地更加会陶醉于北燕属地的异域风情。
这些令世人着迷却不能自拔的东西,对于行将暮年的王野,却无疑似乎全都是一场虚空。他懒得理会这些,甚至直奔自己目标下的府邸。相比于夜晚风月场所的喧嚣,罗伊的府邸倒也还算是比较祥和的所在。
身为商人出身的罗伊,如今在北燕王主殷纣璃的重用之下位极人臣。然而罗伊与北燕其他贪图享乐的官吏大有不同,曾经富裕商人出身的他无疑早就已经享受过纸醉金迷般的生活。对此见怪不怪的他,反而习惯于晚间的安逸。
王野来到罗伊府邸门口的时候,门口的守军立即选择了对于他的拦阻。
毕竟时值夜晚,罗伊也已经休息下了。便是王野走了正门让守军并不认为他是刺客,但这个时间却也不能放他轻易便入。
“我不管阁下是谁,拜见我们大长老有什么紧急的公务。如今天色已晚,还请大人明天早上再来。若有拜帖,此时可先留下。待到天明,我等自然会呈递大人。大人若见,便会见召。”
“见召?呵呵……”
王野笑了,笑得声音虽然很浅,但却是那么的充满蔑视的味道。
他右手持剑,只是手指轻轻的一个弹动。手中尚在匣中的宝剑顷刻之间未露锋芒,好似灵犀一闪般的昙花一现无二。拦住王野的六名卫士紧跟着便是身子一颤,王野目光冷漠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同时也能清楚的听到背后的他们相继倒地的声音。
弹指之下,连出六
剑。六剑所及,皆自封侯。虽然血痕尚浅,却精准的全都切断了六名守军的喉管。
因为大长老府邸的戒备森严,更兼是时值夜晚的关系,王野的这一次出剑甚至没有惊动小巷里的任何人。他就这样趁着夜色,毫不避讳的从大长老府邸的正门直接入内,沿途在经过三五个人的指点之后毫无压力的来到了罗伊所在的房间之中。
虽然时值夜晚,但罗伊却还没有来得及睡下。
房中的烛光之下,他正披着外衣依旧研读着今日没有批完的奏折。烛光的异动,引起了罗伊的注意。虽然静若寒蝉,但一股从未有过的杀气却在此时让他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慌。
抬头见,一个陌生的人已经站在他的身前。
他看着眼前这个毅然而立却充满陌生的面孔,此时心中的恐慌在逐渐升级。
“你,你是……”
“受人之托,终人之事。此番我来,只为取你性命。”
一个冷冷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充满娴静的响起。罗伊充满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甚至不等发出一声言语,犀利的剑光便已覆灭了房中的烛光。
原本静寂的府邸,开始逐渐乱作一团。伴随着侍从的一声惊呼,到来的侍卫再度点燃房间中的灯火之后,看到的就只是罗伊一具依旧稳坐在椅子上但却已经没有了人头的尸体。
“大人被人行刺了!!!”
伴随着一声惊呼的出口,整座静夜下的府邸开始乱作一团。但让他们无法想到的事,真正的恐慌这才仅仅只是拉开了一个序幕而已。
“这仅仅只是完成你的遗愿仅此而已,接下来……便是对你额外的附赠了。”
手中提着罗伊血淋淋的人头站在府邸中的屋脊之上,面对凄冷的夜风,已至暮年的王野不禁发出一声自语般的轻谈。他咳嗽着,脸色也变得越发惨白。而唯一不变锋芒的是他手中再度归鞘的宝剑,还有他那仍旧显得冷漠中尽带凄厉般的目光。此时他的目光所及,已经指向了距离北燕大长老府邸的又一处静默月夜下的远方。
那里,正是身为北燕王主殷纣璃所在的禁宫内廷。
这正是“独剑孤身轻出入,蔑视北燕肯单行”。预知王野成事怎样,殷纣璃又当性命若何?且看下文。
第666章 独闯内廷
却说王野孤身仗剑而入北燕都城,趁夜便轻松斩杀了罗伊。
罗伊既死,王野的刺杀任务无疑可以说是大功告成了。但是对于王野来讲,这样的结果明显还是不够的。除了完成刺杀罗伊的任务之外,身为老友的王野无疑还想送给衍畲这位故友一份厚礼,那就是顺势取下身为燕国国主殷纣璃的性命。
这个任务并不容易,至少比刺杀身为大长老的罗伊要困难得多。但即便再怎么困难,此时的王野也无丝毫可惧。如今的他,早已行将就木。对于他来讲自己利用剩余的时间完成这份大计,无疑是最后的遗愿。
内廷之地,禁卫森严。王野仍旧丝毫不惧,竟依旧选择证明直入。守门卫士拦阻,被他一剑刺杀。其余卫士慌不择路的跑进内廷宣告刺客的入侵,而负责内廷安危的重兵也很快便在内廷的宫阙内外便有集结。
大军足有数千,便从内外合击而来。对于此时的王野来说,这无疑将是自己最后的一场辉煌之战。他手中的‘鹧鸪’在不停的抖动,甚至发出近乎嗜血兴奋般的‘吱吱’声响。那声音在静寂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同时那凄厉般萦绕在剑身的血红色,也让整个冷夜都蒙上了一层死灰失色般的黯然。
内廷宫阙之中,顷刻之间喊啥蜂起。王野毫不畏惧,手中利剑一抖,近前三五身着重甲的卫兵便已身首异处。其中一个被王野当胸一剑轻松破甲,死尸也伴随着他手中犀利宝剑的一个抖动便轻松的被拦腰斩成两半。
红光迸射而起,王野周身犀利的剑气却让四溅般的血光毫不沾身。
众军畏惧,纷纷后退。
“何人胆敢夜晚在本宫的内廷宫阙之中这般造次?”
就在万军因为王野而感到畏惧,纷纷不敢上前的时候。内廷之中,却在此时传来了一声仿若龙吟般的咆哮。声音回响,似有便传千里之能。王野站住身形,苍老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笑容。
“殷纣璃,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很轻,但周身的剑气却有将他声音释放般的犀利之劲。虽然只是一声轻语,却让殷纣璃回荡般的千里之音瞬间戛然而止。
“好强
的剑气。”
殷纣璃一声赞许,同时身影也在不远处的楼阁之上赫然而现。他凝视着不远处被万军包围住的王野,嘴角也不禁露出一抹轻蔑般的笑容。然而就是这一股不可一世的笑容,却在看到王野手中提着的那一只血淋淋的布包裹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失去了原本得意般的颜色。
“你手中的布包裹……”
“送给你的大礼。”
王野一声冷笑,同时也赫然打断了殷纣璃的话。
殷纣璃看着他脸上的那一抹有些深沉般的冷笑,不觉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微眯双眼的同时,一张脸也变得有些铁青了下来。王野将手中血淋淋的布包丢给她,而随着布包在殷纣璃不远处的地方落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也就此滚落了出来。
“这,这是……”
“呵呵,连你亲封的大长老都不认得了吗?”
“什么?!?”
殷纣璃赫然震惊,同时也充满愕然的瞪大了双眼。
滚落在地上的人头血淋淋的,但仍旧可以清晰的分辨出面容。看着罗伊的人头,此时的殷纣璃一颗心都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你到底是什么人?”
“前来取你性命的人。”
王野一语出口,身体也赫然飞身跃起。犀利般的一剑赫然出手,便如一道红光仿若流星般撕裂整个夜空。殷纣璃身子微微一动的瞬间,犀利的剑气也擦着自己的脸颊从旁划过。她充满凄厉般的一个颤抖,随即一缕乌黑的秀发也就此陨落了下来。
“好,好快的剑……”
殷纣璃赫然一惊的同时,也忍不住发出这样的一声惊语。
此时的王野,就站在距离她不到十步的楼阁之上。而面对这个年迈的剑客,殷纣璃甚至第一次感到平生这样的恐慌。即便如今的她已经拥有尘世间任何人类都望尘莫及的妖王之力,但自己却被眼前这个看似已至暮年的剑客赫然撼动。
“区区凡人,居然要取本宫的性命,真是笑谈。”
殷纣璃嘴角的肌肉在激烈的颤抖,但仍旧不肯轻易低头并且面前在嘴角间挤出一抹轻蔑般的笑容来。
王野对她的轻视并没有丝毫的理会,之后快如电闪般的第二剑紧跟着便已呼啸而至。剑气所及,便如强雨陨落。一剑出手,竟撼得整个楼台的屋脊全然碎裂崩塌开来。
殷纣璃下意识的撤身而退,但王野却丝毫没有选择罢手的意思。
二剑未至,第三剑便已再度出手。他手中的‘鹧鸪’闪动着血红色耀眼的辉光,甚至有撕裂整个寂静冷夜的浩瀚之力。殷纣璃未曾来得及出手,便已再度被犀利的剑气喝退。心中恐慌尤甚,甚至因为站立不稳最终险些跌下十几丈的高台。
阁楼下的重兵集结而起,此时纷纷包围住二人所站立对垒的残破楼阁。而面对重兵声嘶力竭般的呐喊,此时的殷纣璃不禁一声断喝。
“一群蠢货,全都给本宫退下。”
此言一出,众皆衔口。寂静的冷夜,再度变得鸦雀无声。夜风呼呼,扑哮楼阁。王野进攻虽止,但殷纣璃心中的恐慌却还心有余悸般的未曾全然褪色。
“真是当世用剑第一高手。手中的剑好,人便更好。”
殷纣璃真心赞许,嘴角仍旧充满敬畏的微微颤抖不止。
面对她的诚信赞许,王野只是充满泰然的为之一笑。
“久闻北燕妖后之名,只盼今日一见,莫要太令我失望才好。”
“本宫明白你的意思。”殷纣璃轻轻点头的同时,眼神中也在此时流露出一抹凄厉般的狠辣:“虽然本宫基本已经知道答案,但本宫还是想在最后问你一句。那便是你是否愿意来到本宫的麾下效力?只要你愿意,本宫可以对你的无礼甚至刺杀本宫亲封大长老的罪过,完全既往不咎。本宫保证可以给你更好的重用,甚至……”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犀利的剑气便已再度起荡。殷纣璃脚边的瓦砾被赫然掀起,随即也在她早有准备的格挡下赫然陨落。
“我的剑,就是对你问题的最好回答。”
王野声音很轻,但态度却依旧在平静中透出令人难以形容般的坚决。
这正是“既为故友独驱驰,岂容富贵存二心”。预知王野会斗殷纣璃战果怎样,二人结局各自若何?且看下文。
第667章 难抗天命
却说王野孤身杀入内廷,便与殷纣璃初有交锋。
自从殷纣璃获得妖王之力开始,所遇中原高手如鲍鸢、龙骜、黥璞隆等将。虽然也曾遭遇多番挫败,但真的让殷纣璃打从心底萌生畏惧之心如此强烈的,如今身处暮年的王野无疑还是第一个。
王野手中的剑,有种让殷纣璃说不出的恐惧感。而相比于他的剑,他的人似乎更加让自己感到极大的威胁。
“真是个老顽固……”
殷纣璃目光如炬,也赫然发出一声龙吟般的怒吼。身体内的妖王之力随即开启,悠悠从她身体内涌出的滚滚黑气,也让她完全变了仪容。面对如今的王野,殷纣璃第一次毫无保留的开启了全数体内的妖王之力。瞬息爆发出的力量,甚至震塌了整座二人站立的高台。
楼台坍塌,围堵在楼阁下的北燕万军也避之唯恐不及。众人纷纷发出惊恐的叫声,而随着楼体的坍塌,一股烟尘也赫然弥漫了整个的内廷宫阙。
“这么快便使出全力了?”
“呵呵,这也算是本宫对你实力的肯定和尊重。十年的时光,本宫体内的妖王之力也已达到化境。本宫本想着用它对付夏朝北地边关的那个龙骜小儿的,却不想此番反而第一个要用你的血来祭旗。”
“祭旗?有意思。”
王野一语出口,手中长剑便已再度仿若灵蛇般舞动。
殷纣璃化身妖王,其身形便如魅影行风无二。面对王野的又一击倾世之剑,她避之已似轻盈。长剑落空之余,殷纣璃一记力爪便已赫然挂定风声而选择出手。不等王野反应,便已一爪重击在他的后背之上。
王野一声低鸣,紧跟着就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回剑而走,迅速作出反击的同时,也再度迫退想要顺势出手对自己做出击杀的殷纣璃。殷纣璃畏惧‘鹧鸪’之威,因此不敢轻进。身形飘舞之间,只得暂避锋芒。
二人一合交手,便已基本分出了胜负来。
“你的快剑,已经没有用了。”
飘忽退出十几步远的殷纣璃,借助展现出完全的妖王姿态
稳稳站定。反观王野受到殷纣璃刚刚的一记爪击,此时一张苍老的脸已经全无血色可言。
当着殷纣璃与合围众军的面,此时的王野不住的发出凄厉般的咳嗽。而伴随着他的咳嗽声,一口口的鲜血也带着凝紫般的颜色从自己的口中流淌而下。
看着王野此时的窘态,殷纣璃没有半点儿的嘲讽,反而收起了刚刚有些讥讽般的笑容。她镇定自若的凝视着不远处的他,反而在阴沉的目光中再度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敬服之意。
“你的身体,已经让你越发不能驾驭你手中的长剑了。或许倒退二十年,你的确拥有威胁本宫的能力。本宫很钦佩你,毕竟你是所有凡人之中,第一个让本宫产生如此畏惧和恐惧感的人。只可惜如今的你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即便你手中利剑锋芒如物,但你的身体却早已无法让他发挥出巅峰时候的威力了。”
殷纣璃的话语很平静,而每一句都似是一根无坚不摧的钢针,重重的戳在此时已至暮年的王野的心头。
王野很清楚,殷纣璃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夸大其词。
正如她坦言的那样,如今已至暮年的自己早已没有了巅峰时代身为绝世剑客的满身傲骨。纵然如今的自己已经做到了人剑合一,但腐朽的身躯却已无法重现神剑往日的锋芒。
“但即便如此,老夫仍旧拥有伤你之力!!!”
王野一语出口,手中利剑也再度随着他满身遍布的剑气做出回身愤然般的一击。一击刺杀,威力巨大。聚合身体倾尽一世般的修为,甚至赌上自己身为剑客的最后自尊。剑锋所及,便在瞬间复有毁天灭地之力。
殷纣璃避无可避,便以倾世妖王的霸体与之正面抗衡。
金身之下,犀利的剑气骤然陨落。虽可破其外衣,却仍旧不能动其本原。
“哈~~~~”
殷纣璃一声咆哮,终究还是以满身的妖王之力吞噬剑锋。肆虐的剑气由此陨落,便是王野手中的‘鹧鸪’也已暗退锋芒不能自顾。剑身出现裂痕,终究难逃最终碎裂开来的命运。而伴随着一声爆裂般的响
动,整把‘鹧鸪’也在顷刻仿若破碎般的琉璃一样粉碎开来。
王野的残躯倒在地上,手中的利剑也已碎裂满地。
众军见势,齐声高呼。山呼万岁之间,殷纣璃也收起那倾世般的妖气并且再度回归本真。虽然她倾尽全力的粉碎了王野手中的‘鹧鸪宝剑’,却终究还是不免倾尽全力。
妖王之力已经历经十年被她炼化到了化境般的地步,然而就是这样的驾驭自如却仍旧也只是在垂暮的王野面前仅仅只是略高一筹罢了。金身虽然在最终碎裂了神剑,但也最终难逃和神剑一同陨落的命运。
与妖王之力的极限化境这般势均力敌,让殷纣璃实在难以想象做到这一点的居然仅仅只是个凡人而已。
“如果你不这么自信的独自前来单挑本宫,而是将自己毕生的力量奉献给中原任何一国的话。那么身处在战场之上,或许本宫虽然依旧能够胜的了你,但也势必会在此后难逃落败的命运。本宫庆幸自己利用十年的时间修得金身妖体,否则今日定然死在你的剑下。金身虽破,却可尚补。可惜你这倾世一剑,只怕再也无缘展露于尘世之间了。”
殷纣璃看着倒在地上的王野,不禁遗憾般发出一声不朽般的叹息。
“行将暮年,大星陨落。”
王野倒地叹息,不觉一语感慨。
众军齐上之间,便要手刃王野。殷纣璃阻拦,言道:“尔等且退,待本宫亲自送他上路。”
王野闻言浅笑,似乎目光之中还带了些许的嘲讽之意。
殷纣璃眉头微蹙,便问道:“怎么,难不成此时的你认为自己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王野浅笑,言道:“生存无望,而且老朽早已知晓天命。此番前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老夫只是笑你,时至此时居然还这般自诩狂傲。岂不知你的傲慢,终究会害了你的。”
殷纣璃闻言默然,一张阴沉的脸也已尽带阴霾。
这正是“虽有奇能堪大用,终究难逃岁月催”。预知王野性命怎样,语中深意若何?且看下文。
第668章 失算难逃
却说王野独剑而战内廷,终究难敌殷纣璃妖王真身。眼看命危,却仍旧不肯向殷纣璃屈服。
殷纣璃一张阴沉的脸凝视着他,此时也不禁在沉默中露出一抹浅然般的笑容来。
“老实说,本宫理解你现在的心情。英雄末路,倒是挺遗憾的。只可惜天命如此,你终究难以顶替中原诸国逆天改命。如今本宫所率北燕日渐强盛,便是你杀了本宫钦点的罗伊大长老,也无法改变我北燕立于诸国之上的优势所在。今夏朝一代雄主方自陨落,国中政务荒废、群臣正值左右摇摆不定之际。新主穄子期纵有雄才大略,只恐一时却还无暇及外。而卫国虽然吞灭靖国,但也杀敌三千自损八百。我北燕西境之兵虽然兵退北原,但我燕国北境主力强兵还未出动。卫夏虽得一时之势,但也已经无力再有与我北燕对抗的能力。本宫正要借此时机尽起国中之兵以出渊洛,从而实现本宫近二十年来一统天下的梦想。纵然你来搅局,也已经不能抗逆天命。如今罗伊虽死,但就算我北燕经济因此停滞十年,卫夏二国也休想赶上我北燕的国力。而随着本宫的举兵而出,天下一举可定试问又何须十年时光?”
闻听殷纣璃所言,王野惨白如纸般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苦笑。
“真的是这样吗?”
“难道你认为本宫在和你危言耸听吗?”殷纣璃看着王野,不禁一声轻蔑般的反问:“你武艺剑术虽高,但实在是来得晚了一些。如果你早来十年,那时我北燕国力还没有达到现在的顶峰,而本宫真身也并未修成。那时你来,非但本宫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年轻也可以让你刺杀本宫之后全然而退。但现在已是十年之后,本宫真身已成的同时你也已经行将就木。此时你处在下风,却自视甚高的从正面单挑本宫。你太高估你自己,同时也太过于低估本宫了。你如今笑我自诩狂妄,本宫倒是想要问问你的。你我二人之间,到底谁更加狂妄,也到底是这狂妄终究害了你我二人之中
的谁的?”
殷纣璃盯着王野,眼神是那么的咄咄逼人。她知道此时的王野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因此她并不急着杀死他。而是利用言语让他知道自己的渺小和卑微,甚至连最后的一点自尊也不想留给他,从而达到自己报复他的手段和目的。
殷纣璃本以为自己的言辞能够让将死的王野精神崩溃,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听完她的说辞之后,王野反而再度露出了讥讽般的笑容。
殷纣璃由此而怒,便不禁问道:“你且笑个什么?”
王野冷笑,叹道:“看来你说的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让我没有想到,我们居然会是一样的人啊。”
“谁会和你一样?你只不过是个拙劣的失败者而已,而本宫却是即将主宰这个天下以及世间万物的主宰者。我们两个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存在什么所谓的共鸣。”
她一语出口,手掌也在轻轻吐纳的聚气之下凝聚出一团湛蓝色的火焰来。火焰虽然熊熊燃烧,但温度却冷若冰霜透出一股诡异般的寒气。
“这是……妖火?!?”
王野露出惊诧般的面容,而殷纣璃则在此时再度露出了得意般的笑容。
“此番我就要用这团火焰将你彻底冰封,因为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本宫要用这倾世般的妖火一点点的折磨你,同时妖火的冰封足以延缓你死亡的时间。本宫不要你现在就死,本宫要你受到百般折磨的同时,也要你亲眼看到本宫日后建立和主宰的这个世界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你在……做梦!!!”
王野一语出口,颤抖的手也利用残躯的意念再度御动起最后的一丝剑气。剑气起荡,虽然不足以伤及殷纣璃,但却使得地上‘鹧鸪剑’破碎的碎片就此惊起。伴随着殷纣璃手掌妖火朝着王野挥洒而出的同时,王野也利用残剑的气息将‘鹧鸪剑’的碎片朝着殷纣璃的身体赫然弹了出去。
面对妖火,此时的王野
已无力闪避。然而面对‘鹧鸪剑’碎片的飞袭,殷纣璃则是完全的始料未及。
王野的身体被妖火笼罩,赫然凝聚成冰。而鹧鸪剑碎片击中殷纣璃的同时,王野本体的微弱剑气也击破了殷纣璃身体的最后一道屏障。她肌肤受挫,而鹧鸪剑血红色的碎片居然也在她身体出现伤口的瞬间而化成了偏偏红晕般的雨露一样的东西直接浸入了她的身体。
殷纣璃身体微颤,感觉鹧鸪剑的碎片浸入自己身体的瞬间,自己的身体内部就像是有千百万只虫蚁在啃食着自己的骨头。那种奇痒难耐般的痛苦感觉,让殷纣璃完全的无法形容。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殷纣璃发出惨叫的同时,也对此时逐渐被妖火化为冰封冻结的王野做出了撕心裂肺般的呵斥。
王野的身体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妖火在自己的身体上肆虐纵横般的侵袭。和殷纣璃难忍痛苦的撕裂表情完全不一样,此时早已行将暮年的王野早已看淡生死。对于自己此时身体上的痛处,根本早已麻木。
“我早说过,我们是一样的人。另外,想要一统天下,你是在做梦……”
他一语出口,随即也不禁扬天一阵狂笑。直至妖火将他的人彻底冰封,他的笑声这才戛然而止。
王野已不能动,正如殷纣璃之前所言的那样。妖火将他的身体彻底冰封的同时,也彻底延缓了他的死亡时间。但是对等的,妖火在冰封中对他身体的蚕食将会一直持续。殷纣璃本想用这样的方式惩罚王野对于自己的无礼,但她完全没有想到王野在最终居然还有这样的设计。
他利用自己残余的剑气,将‘鹧鸪’剑的残片打入自己的体内。
自己备受煎熬的同时,终于也忍不住大叫一声,最终倒在了地上。
这正是“只顾得胜沾沾喜,怎料最终反遭算”。预知殷纣璃性命若何,北燕国力又当趋势怎样?且看下文。
第669章 诏发西境
却说殷纣璃沾沾自喜,自诩已然得胜。然而终究难逃王野算计,最终被王野已‘鹧鸪剑’的残片打入体内百般煎熬就此昏厥于地。
殷纣璃既昏倒,国中守军便自惶恐。众人将殷纣璃急忙抬进后宫请医官为其诊治,然而殷纣璃的脉象混乱已经远远超越了医官学术的凭己所在。医官由此不能得知病因,故而只得以寻常的药石为殷纣璃暂缓痛处。
昏迷了也不知道多久的时间,殷纣璃这才从昏厥中醒觉了过来。
方自醒觉,身体便已麻木不堪。殷纣璃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异动,同时也感觉到‘鹧鸪剑’的残片在自己的体内不断翻涌,无时无刻不再和她拥有的‘妖王之力’在相互撞击着。
一个是身为神兵的上古圣力,另一股则是与圣力完全相生相克的妖王之力。两股力量势成水火,岂有彼此相容的道理。此番若不争出个上下高低来,便是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彼此较劲,殷纣璃的身体也是完全吃不消了。
想她虽然得到了妖王弑天的传承,但毕竟她的身体还是凡人的体魄。曾经她最初发动妖王之力,所以遭到反噬,便是因为凡体无法承受的缘故。
如今她历练十年,所谓的驯化妖力便是要让自己体内的这股妖王之力完全能够适应自己的身体。或许更确切地说,就是能够让自己的这幅凡人的身躯,能够尽可能大的驾驭这股妖王的力量。而经过她十年的苦练,终究这才小有所成。本以为可以用这样的力量在日后对付手持神器的龙骜的,却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没有来得及走出北境,便在自己的王都内廷之中遭到了王野的挫败。
王野虽然也是一代凡体,但却是圣剑裁决的第一继承者。‘鹧鸪剑’亲自选定,更兼苦练几十年早已炼至人剑合一般的化境。自己的妖王之力虽然毁了他的人剑合一,却终究还是难逃上古圣剑之力的裁决。
如今自己体内的两股力量时刻相冲,相比于妖力和圣力两股力量的各有损耗,殷纣璃拥有的这具凡体无疑才是损
伤最大的。她全身颤抖,甚至开始无法忍受这种苦痛般的折磨。
“来人,来人啊!!!”
殷纣璃大喊,而殿外内侍很快便上前来跪倒伺候。
殷纣璃全身颤抖,问道:“被本宫冰封的那个剑客,现在何处?”
侍从叩首,回应道:“回禀娘娘,便在原地未动的。”
殷纣璃大怒,喝道:“放在原地未动?为何只将他留在原地的,本宫被他害得如此凄惨,你们如何留得下他?”
侍从叩首,复言道:“娘娘身受重创,内廷将军便有手刃那人之意。只是那人冰封之火四面尤甚,但有敢近其身者都要被冰冻住了。内廷的几位管事将军都已上前,眼下全都被冻成了冰坨子。一来二去,也便无人敢再近半步了。”
殷纣璃闻言顿悟,心想却是也是如此。
想来毕竟是自己的妖王之力所孕育出的妖火,这样的力量试问又有尘世间的哪个寻常凡人能够轻易抵挡得了的?当即一声叹息,同时也一拳砸在床榻上。
“早知如此,那时候就应该将那老儿碎尸万段的。”
她心中血气一涌,体内两股水火不容的力量便也冲撞的更加激烈了。殷纣璃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一个忍不住的瞬间,一口血便已从口中喷了出来。侍从见了大惊,慌忙便要去找医官。殷纣璃知道自己的身体,便急忙叫住了他。
“不要去找什么医官,立即待本宫草诏。急调国事苏异归返王都,诏命之中不可提及本宫境遇,只说本宫调她回来便有要事相商也便是了。”
内侍闻言不解,但毕竟是殷纣璃的王命。于是许诺之间,便令人立即草诏。看着内侍远去的背影,殷纣璃终究还是不禁再度躺倒在了床榻上。此时的她已经精疲力竭,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稳住自己的心绪尽可能用内息平复两股力量的相互撞击。
她心中暗有打算,调归苏异也算另有因由。
放下她这边如何安排暂且不提,单道内侍草拟罢了诏书,便遣使者立即快马前
往西境而去。
如今的西境之地,经过了苏异多年的治理已经无比富庶。
虽然之前在卫国的西境边陲遭遇挫败,但对于北燕西境之地的国力基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然而自己兵败毕竟是事实,苏异虽然不得已举事选择了陈报,却终日惶惶不安。自从自己将战败的表奏递上去之后,她就日夜担忧殷纣璃会因为自己的战败制裁自己。来自王都的回书一日不来,苏异一颗悬着的心便始终无法全然放下。
这一日信使到来,但见苏异便送上殷纣璃的诏书。苏异看了一遍诏书的内容,诏书中除了提到召回自己有急事商议,剩下的事情一律没有写明。
若是换做寻常日,见到这样的诏书以苏异对殷纣璃的忠诚绝对会立即快马按照照明中说的那样回返北境王都屠苏主城的。但是今日亦非往昔,曾经的苏异就只是殷纣璃驾前的一个侍女,而如今的她虽然名誉上是北燕国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实则还是和殷纣璃足以权力相当雄踞一方的霸主。
虽然自己所在的西境也是北燕的一部分,但因为北燕国土的广大,西境和北地在北燕国中早已分列而治。殷纣璃身在北地,而西境则全权归于苏异一人手中。
曾经的草鸡,摇身一变成为了凤凰。加上苏异曾经初涉人世,不知人间富贵。因此对于殷纣璃,也算忠心。如今自己坐拥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下,无疑便开始惜命尤甚起来。毕竟人间繁华,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岂能轻言而弃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苏异对于殷纣璃此番完全道不明真伪的诏书不觉心中产生了恐慌。她不怕别的,怕只怕殷纣璃会借助自己之前的攻拔卫国前线失败的事情为由,因此对她予以严惩这才故意找个理由将她赚回都城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对我不秒了。”
苏异心中惶恐,便自难决。
这正是“曾为人婢命自贱,今霸一方当命惜”。预知苏异决策若何,殷纣璃用意怎样?且看下文。
第670章 洞悉真相
却说苏异身在北燕西境之地,只因前番兵发卫国战败故而苦恼。
虽然曾经据实向身处在北燕北地王都的殷纣璃据实奏报了自己战败的罪责,但她却始终惧怕来自王都的殷纣璃会因此而惩罚自己。故而自从奏报送出西境的那天起,苏异便惶惶不可终日。
如今从屠苏王都的使者送信而来,殷纣璃的旨意便是要召苏异回返王都而去。苏异心中恐惧,只怕此一去终究没有再回西境的机会。心中仓皇之间,只得暂时以拖延之词安抚下了使者,之后唤来夏侯邕与不戒和尚商议决策。
不戒和尚本不必多说,起初他兄弟三人便都是因为苏异的关系才在北燕得到重用的。夏侯邕虽然起初受到殷纣璃的提拔,但和苏异在西境之地已经彼此相处了将近十年的时光。十年的时间,苏异待夏侯邕感情深厚。由此如今的二人,早就成为了苏异的心腹。更兼前番伐卫战败,身为主帅的苏异负担主要责任,二将身为主将责任自然也不可规避。如今三人同舟共济,自是因为彼此间的命运相连在了一起的。
如今苏异为此踌躇,倘若苏异真的被殷纣璃调往王都受审。以殷纣璃狠辣的性格,一旦苏异遭到制裁,二人只怕也有性命之忧。介于这一点,夏侯邕第一个表示了反对。
“回返王都是件大事,国师大人就在西境,如今西境军政尽在国师之手。国事若去,西境只恐混乱。此番不若以此为由,婉言拒绝了娘娘吧。”
苏异一声叹息,言道:“此事我有何尝不想,但娘娘的脾气你二人是知道的。你若回书这样说,你觉得她会对我轻易选择罢手的吗?”
不戒和尚泛起了脾气,言道:“不罢手又能怎么样,西境之地说是她的,其实还不是咱们一手做大。如今天高皇帝远,不尊她意又能怎样?”
夏侯邕急忙拦阻,言道:“此事你我三人说说痛快一下也便罢了,断然不可轻举妄动才好。娘娘法术通神,非你我所能匹敌。若是将她惹得怒了,只怕凡事不好办的。”
苏异点头,言道:“夏侯将军所言有理,虽然如今忧关性命。但不到万不得已,断然不可与娘娘彻底翻了脸皮的。一旦闹得翻了,我们只怕将来终究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不戒和尚气恼,言道:“你二人处事不似我般鲁莽,如今却拿个主意来的?”
夏侯邕沉思片刻,言道:“以我之见,此事还是提前先弄个清楚最好。我们此番虽然伐卫失利,但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娘娘此番来书突然召归,别是国中出了什么别的事情。今诏书中不肯言明,只怕其中必有隐情啊。”
苏异叹息,言道:“将军猜想,谁说不是。奈何王都距离我西境千里,往来消息闭塞,我等却如何得知王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此番使者到来,我也曾经多次询问过他,然而他只说自己不知道就是奉命而来罢了。一切无从查起,这边如何是好的?”
夏侯邕道:“此事以我看,国师大人无疑还是要从这个使者这边入手。毕竟他是从王都来的人,而且以情形来看,他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既然知道,便自好办。国师不若用些好处利诱他,届时不怕他不肯便说的。”
苏异了然,便从其言。
翌日,苏异请来使者饮酒。席间多设美女陪伴,更以金箔作为礼物进献。使者备受恩惠,果然动容。面对苏异的疑惑询问,终究还是将王都近来发生的事情和苏异说了个明白。
了解一切的苏异,事后立即请来夏侯邕和不戒和尚再议此事。
二人闻言,无不骇然色变。
不戒和尚惊呼道:“不想天下之间,竟然还有这般高手。孤身独闯王都不说,杀了大长老罗伊在先,竟连娘娘也都遭遇了这样的重创。莫非此乃天人,非寻常所能匹敌的吗?”
闻听不戒和尚所言,苏异目光深邃着不禁摇了摇头。
“寻常世人,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有撼动娘娘的机会。除非又有神器现世,否则断然不会将娘娘伤成这般地步的。”
夏侯邕一声叹息,
言道:“我北燕日渐强大,娘娘更是凭借一己之力独占鳌头。此时本当是我北燕因此做大席卷中原之时,却不知为何神器频频现世,而绝世高手更是层出不穷的呢?莫非当真天命如此,是老天不让我北燕成就一统天下的伟业吗?”
夏侯邕一语出口,不戒和尚也有同感。
“是啊,最近的事情老实说的确是有些太蹊跷了。或许更加确切地说,是这些年的事情便是这样。我北燕虽然一举做大,但继续前行实现统一伟业却显得举步维艰。中原高手频繁辈出,之前还只是能够和娘娘相互制衡的。但如今为何连重创娘娘的隐匿高手也全都现身了出来,这天下到底还有多少高手、多少神器。似此这般,我北燕一统大业何时才能完成?”
听着不戒和尚的絮叨,此时的苏异倒是不禁一声无奈般的浅笑。
“不戒大师似乎搞错了重点了吧?如何完成统一大业,那是娘娘应该想的事情。如今的我们,能够保住自己的富贵便已是一种奢侈。而以目下的情况来看,莫说这十年得来的富贵难以保全,便是性命也已堪忧了。具体我北燕的统一大业,又何愁来用我们烦忧的呢?”
“性命都保全不住了,这话国师大人说得倒是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是啊,使者不是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明白了吗?此番娘娘见召,并非是为了前线战事的失败故而责备,而是为了和国师大人商谈大事才召您归返王都而去的。之所以诏书中并没有写明,只是因为娘娘身受重创并不想让外人知道,仅此而已罢了。说起来,娘娘不过也是个顾及自己面子的人。以她的性格,不想让我们了然此事无疑也在常理的。”
“呵呵,真的是这样吗?我看你们两位倒是将此事想得太过于简单了吧。”
苏异一脸阴沉,不似在开玩笑。二人面面相觑,不解苏异此言到底何意。
这正是“既知背后隐藏事,焉能不晓用意何”。预知苏异洞悉怎样,殷纣璃诏命用意几何?且看下文。
第671章 一己之私
却说苏异通过夏侯邕的计谋,以贿赂使者作为跳板,终于探问出了王都发生的真相以及此番殷纣璃诏命自己回京的真正理由。
听到这样的消息,夏侯邕和不戒和尚二人无疑是松了口气。毕竟如今发生的事情虽然让他们感到无比的震惊,但怎么说也并非是殷纣璃想要借助伐卫失败的事情来惩戒他们。更兼殷纣璃因此受伤,故而追究伐卫失败的责任,她便已经更加没有功夫去做出顾忌了。
二人由此庆幸,觉得这件事对于他们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然而和他们二人的想法不同,苏异却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隐藏的目的并不单纯。
“娘娘身负重伤,却在此时急调我回京师做什么的?你二人只觉得只要她不追究伐卫失败的责任便是我们的庆幸,岂不知有些事情远远要比追究战败的责任更加令人恐惧。”
听闻苏异所言,二人刚刚还浮现在自己的脸上的笑容,此时也就此戛然而止。面对苏异的一脸正色,两个人面面相觑的确倒有些猜不透殷纣璃此番诏命的用意。
如果说她故意隐瞒自己遭遇重创的经历是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的话,那么诏书中提到的密议要事到底又会是什么事情呢?如果就像使者道出的真相那样,如今的殷纣璃应该已经身受重创。这样的重伤,还能够选择出兵吗?连同一国之主都受了伤,便是出征全军的士气又会受到怎么样的打压?这样的结果,对于战事无疑是完全不利的。殷纣璃就算不通用兵,也断然能够了然此道。但如果不是借故兴兵的话,那么她此番急调苏异试问又有何等的要事呢?
老实说,无论是夏侯邕还是不戒和尚,此时都有些难以理解殷纣璃旨意诏命急调苏异回返的目的。
“你们不知道,我知道。”
面对二人沉吟般的疑惑,苏异一语的开口倒让两人将好奇的目光全都投射到了她的身上。
“国师知道?那娘娘急召国师归去,到底是什么样的要事要和您商谈呢?”
“很简单,让我帮助她化解她体内的上古圣力。”面对二人的询问,苏异毫不避讳的做出了回答:“她为什么在此时急调我归,我想一定就是这个缘故。如同使者所言的那样,如今的神兵碎片侵入她的身体,圣力正好和她体内的妖王之力水火不容。两股力量彼此互冲,急需化解。若不能化解,只怕她便有再强的法力,也早晚命丧黄泉。因为纵然两股互不相容的力量能够早晚抵消或者有其中一股最终占得上峰,但她凡人般的娇弱身体只怕等不到那一天的。而我是上古妖龙化身,体内蕴含龙气。我虽异类,却与寻常妖力有所不同。龙气似正非邪,却又不邪不正。这其中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将神魔之力尽数为己所用。莫看娘娘体内的两股正邪之力相互冲撞,可一旦有我的龙气作出调和,便能够将这两股力量轻松化解的。与其说娘娘需要的是我,倒不如说是我此时身体内存在的这股能够用于他体内两股力量均衡的龙气才是。”
听闻苏异所言,二人这才顿悟。
不戒和尚道:“似如此论,此时娘娘到是有求于你了。只是这等事明说便好,何苦非要故意隐瞒呢?”
苏异冷笑,言道:“她要我的龙气,便只有故意隐瞒一条道路。因为她体内的两股正邪之气全都很重,想要彻底均匀调和便只有倾注我体内全部的龙气不可。而一旦将我全部的龙气取去,试问我哪里还有生存的可能性?便是届时侥幸得活,也势必会变成一个废人的。娘娘今番为了自己,无疑想要彻底的牺牲与我。所以这般隐瞒,便是怕我洞悉其中的奥妙。一旦奥妙被我察觉了,试问她哪里还有夺得我龙气的机会呢?”
闻听苏异所言,二人这才顿悟。
不戒和尚释然,言道:“原来旨意隐瞒,企图却在这里的?如今娘娘为了一己之私,甚至不惜牺牲掉为她奋战多年的股肱之臣的性命。这样的主子,我们真的还要选择继续效忠她吗?今天是国师大人,明天会是谁?我们的娘娘,她手中的利刃是
不是永远都只会为了她自己的私利而战呢?”
夏侯邕一声叹息,言道:“娘娘本是这样的人,难道你此时方知?”
苏异苦笑,言道:“我虽然是北燕国中的国师,看样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还坐拥如今广阔的西境土地。但在娘娘的眼中,我不过始终都只是个下贱到不能在下贱的婢女而已。她所以选择重用我,其实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可以为她所用,能够成为她手中的屠刀而已。一旦有一天我失去了我的价值并且和她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那么她绝对会义无反顾的铲除掉我的。就像现在一样,为了她自己的性命,她绝对不会对我的性命以及死活存在一丝一毫的顾及。”
苏异的言语十分平静,态度也不起一丝的波澜。追随殷纣璃这么多年,她早已从初涉人世的自己逐渐成长。如今历经十数年的历练,无论是对这个尘世还是殷纣璃,她无疑都已经彻底的看透了。
看着苏异平稳而不失决绝般的姿态,此时的夏侯邕与不戒和尚全都陷入了深深般的沉默。
“那么国师大人如今的决议是怎么样的呢?事情既然已经再清楚不过,您还要选择对娘娘此番的诏命以令而行吗?”
不戒和尚不禁这样询问了句,而夏侯邕也在不戒和尚这一语出口的瞬间即刻做出了属于自己的回答。
“当然不,我想国师大人没有必要选择按照娘娘的指令行事。娘娘既然为了自己的私利开始不顾一切了,那么国师大人当然不会就这样将自己的性命拱手奉上的。因为如今只要我们选择按兵不动,我想用不了多少时日,娘娘自己就会撑不住的。国师大人没有必要为了娘娘的一己私欲,而就此选择赔上我们的卿卿性命才对啊。”
虽然苏异没有做出决断,但夏侯邕已经从苏异的眼神中感觉到了她决断。
这正是“曾经愚忠堪为主,今岂轻易便捐躯”。预知苏异最终决断怎样,后事进展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672章 取道北境
却说苏异得知真相,便知殷纣璃此番诏命自己急回京师的用意。
她以此向不戒和尚和夏侯邕做出了说明,而虽然她还没有将自己的决断说出口,但夏侯邕无疑已经猜到了苏异此番的用心。
面对夏侯邕的坦然而言,苏异只是一声浅笑。
“不,我还是要奉命回去京师的。”
“什么?!?”
面对苏异最终决断的出口,夏侯邕和不戒和尚全都露出了骇然般的惊讶。
“国师大人,您这是……”
“放心,我并没有故意寻死的意思。”
面对二人目光中在此时流露出的惊惶之色,苏异赫然打断了他们的话。她目光阴沉,甚至充满决绝的凝视向了遥远的北方。
“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曾经那个任人摆布的下贱婢女。我自己的命运,只配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她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目光也在阴沉中透出一抹犀利般的狠辣。
时值夜晚,西都迎来了又一个寂静般的冷夜。就在全城宵禁享受这份最后宁静的时候,从北地奉召而来的使者安居的馆驿内,却是一副歌舞升平般的盛景。
因为苏异的安排,使者这几日的生活倍显奢华。每日的锦衣玉食和美女的云集伺候,早已让这位使者乐不思蜀。就在他完全沉浸在自我享受的时刻,苏异的使者却在此时到达了馆驿并且乞求拜上这位从北地奉召传命来的使者。
使者的雅兴被打断了,自然心情大为不爽。但当他听说是身为国师的苏异派遣来的传命使者之后,这位尊使还是不胜其烦并且佯装笑脸的选择了近乎愉快般的召见。
“小臣奉了国师之命,特来深夜拜见尊使。”
“哦,原来是国师大人的使者啊。不知时候那么晚了,国师大人有何要事见教的?”
使者叩首,回应道:“国师大人命小人前来传命,大人既然奉了娘娘的命令前来,国师大人便当随同大人速行而去。毕竟娘娘要事不容耽搁,国师大人的意思,明天晌午便可随同大人一同北归。”
闻听使者所言,北来的尊使倒是有些对眼下的生活难以割舍。
“其实大王诏命也没有那么的紧急,国师大人在西境素来夙兴夜寐。便是要与下官北归,西境国事只怕还要妥善的安排一番。下官不急,国师大人晚几日走其实也是无妨的。”
使者含笑,言道:“尊使理解,小人代替国师大人先行谢过了。然而国师早有言在先,娘娘国中要事不容耽误。此番除了派遣小人来向尊使诰命之余,也托小人为尊使送来一些小礼物。不成敬意之处,还望尊使能够予以笑纳才好。”
他一语出口,便朝随行的下人招了招手。不等北来尊使做答,二十几个人便已抬着十几只硕大的木箱子走进了房中。
他们放下箱子,随即也将盖子打开。一副珠光宝气,瞬间引得在场所有的人全都瞪大了双眼。
“这,这些都是国师大人送给下官的?!?”
看着眼前二十多只大木箱子里满坑满谷的金银珠宝,使者瞪大了双眼的同时,嘴巴都乐得彻底合不上了。
使者浅然一笑,言道:“此等玩物,不过国师大人的一片心意而已。国师大人唯恐对尊使有失照顾,还让小人传话尊使。此番伺候尊使的侍女,尊使皆可一并带去。沿途无以为乐,正当为尊使消遣以除寂寞才是。”
闻听使者所言,尊使哈哈大笑,言道:“国师大人这般厚意,下官怎么受得起的?国师大人但为国事操劳,下官沿途定然效犬马之劳。来日归见娘娘,也当据实向娘娘陈说国师大人在西境的功绩。此番既然国师大人要在次日奉召北归,下官自然从命便是了。”
使者闻言大喜,便自告退。尊使不敢怠慢,亲自将他送出馆驿,二人这才分别。
使者既去,便向苏异汇报。
苏异大喜,笑道:“如此甚好,只要他沿途沉迷温柔乡里,我自方便行事了。”
于是暗做准备,只待次日北归而行。
待到了翌日,苏异亲自到馆驿接出使者。连同使者所赠的女眷、珠宝,整整装了几十车子。待到了城外,夏侯邕与不戒和尚早已率
领精兵数千等候。
尊使见了,不禁心中好奇,问道:“此番国师北归,二位将军莫非也要随行而去的吗?”
苏异笑道:“二人并非随行,只是为了保护尊使而已。尊使来我西境一趟不容易,如今东西也自带了不少。他们随行,只为沿途保护。而且尊使若是不容他们跟着去,只怕这些东西太过于张扬了。有了他们做以掩护,便可说是随军的辎重物品。待到国内,便可按照尊使的意思先将这些东西送到你的府上去。也免得尊使不便,反而使人落下了口舌的。”
尊使顿悟,笑道:“国师大人,却是为下官想得周全。下官在此,倒是先行谢过了。”
苏异笑道:“同为国中效力,便是自家人。苏异身在西境,久不与国中名士交际。日后万事,还不是要请尊使多多帮忙的吗?”
尊使大笑,连连称是。苏异更是亲自扶他上车,期间礼数不失上宾。尊使由此欢喜,沿途一路全都沉迷酒色之中,自然不在话下。
却说苏异既选择启程,尊使便有书信送到王都。
殷纣璃多日备受煎熬,闻听苏异已经归返上路,心中自是无比喜悦的。她因此传令,便让沿途关隘尽数方行。为了让苏异能够更早一步的到达屠苏,殷纣璃更是传令各地但凡苏异沿途有任何的需求,各地守将全都要予以满足。
于是苏异沿途所过,各地守将尽皆将苏异一行人奉若天神无二。
眼看屠苏主城将近,而尊使又完全的沉迷于享乐之中。苏异心中暗自欢喜之间,也召不戒和尚与夏侯邕暗中前来密议。
夏侯邕道:“如今我军虽然一路安平,但毕竟所带人马不多。想要一举攻克王都,只恐极为艰难。更兼王都法度,不会轻易便让随军入城。如何调度,还请国师斟酌才是。”
苏异笑道:“此等事,又有何难。我早有料想,故而才请你二人来。”
夏侯邕与不戒顿悟,于是便听苏异之言。
这正是“一番设计终得果,目下却又逢难题”。预知苏异作何计谋,调度怎样?且看下文。
第673章 路改关城
却说苏异奉召而归北境,却不肯为了殷纣璃枉送了性命。思前想后之余,便要与不戒和尚和夏侯邕一并誓死一搏。
如今虽然眼看就要到了燕国帝都,但随行的人马却仅仅只有两千而已。虽然这些人全都是夏侯邕精心挑选的精锐之士,但想要凭借这区区两千的人马夺得殷纣璃坐拥数万人马的都城之地,确实还是有些困难的。
夏侯邕由此据实汇报,而苏异无疑也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我们不去王都,或许更确切地说,是晚一点再去王都。”
“国师大人想要改道吗?”
面对夏侯邕充满疑惑的询问,苏异轻轻点了点头。
“老实说,有这个想法。”
“那么国师大人要去哪里?”
苏异巍然一笑,言道:“哪里能够解决我们目下存在的兵员、辎重问题,我们就去哪里。”
“您的意思是……”
“玉柴关。”
玉柴关,北燕国中位于北地的一处紧要关口。它与前线相连,间接与夏朝北地接壤。自从殷纣璃归于北地王都,前线军事大权便全部交给狼族第一女元帅郭不疑负责。十年之间,郭不疑为了防止夏朝的进攻。在北地关外修建九座大寨,大寨彼此相连、互为犄角,以此防备夏朝。而夏朝一者为了发展北地,其二便是畏惧郭不疑的军事才能,故而十年不曾多做兴兵。
因为九寨的建立,玉柴关得以高枕。然而它的存在,却成为连接前线的供给重要枢纽。积草屯粮、养兵休整,可以说郭不疑的前线资源虽然全部依仗于北燕后方的国内各郡城邑,但这些送达前线的兵员或者辎重,最终都会交到玉柴关最终经过整合送往前线。
对于玉柴关的重要,身为国师的苏异无疑也在心中很清楚。她清楚的了解自己目下最缺乏的是什么,而自己目下缺乏的这些东西,无疑都可以从玉柴关那里得到获取。
玉柴关目前的守将,是郭不疑亲自
从自己无当飞军之中提拔出来的又一位女将军。此人名唤殷红玉,又名‘三才将军’。除了个人武艺卓绝之外,带兵自可独当一面。除此二者,那便是对于郭不疑的绝对忠诚。因为深得信任的缘故,故而郭不疑将大后方的供给枢纽之地,这才全权放心的交给殷红玉来负责。
却说这一日殷红玉正在关城之内处理事务,忽有军卒来报,言国师苏异大人的北归车马正要路经关城。
殷红玉闻听一惊,当下心中疑惑顿生。
对于苏异奉召北归之事,殷红玉也有耳闻。虽然殷纣璃诏发各处,让各处守将全权配合苏异,但殷红玉对此事却并没有太过挂心。毕竟自己所处的地方并非苏异北归的必经之路,除非绕路而行,不然她怎么样也到不了自己的关城。
本以为和自己毫无关联的王命,此番居然和自己牵扯到了关系。
殷红玉心中疑惑,不知苏异为何从西境启程,此番不奉命而去王都屠苏,却来自己这边做什么的。虽然殷纣璃早有王命,但出于谨慎考虑,殷红玉还是决定小心处事。
“国师大人的人马现在何处?”
“根据城关守卫探得,目下已到城关之下。”
“哦。”殷红玉心中了然,便既起身言道:“既如此,且待我亲自去看。”
于是探马带路,殷红玉便自上了城关。稽首眺望,但见城关之下不过千余人马。为首上将,正是夏侯邕。殷红玉认得他,由此心中稍微放了些戒备。
“夏侯将军,久违了。闻听国师奉召北归,却不知将军不与国师同去王都,却来玉柴关作甚的?”
夏侯邕道:“我等奉召北归,本当去王都拜见大王。奈何国师旅途劳顿,竟于途中生了病的。眼看王都就在眼前,这却如何去见大王?王都附近小县,又恐庸医误了病情。这才转而来到柴玉关,以此烦劳将军了。”
闻听夏侯邕所言,殷红玉不禁心中了然。远臣奉召入京,面见君主有失仪
态,却是不妥。玉柴关虽然算得北燕前线重地,但怎么说也算人丁兴旺。人多的地方,条件自然要好一些。苏异怎么说也都是当朝国师,寻常小县又如何能提供优质的条件让她将养身体的。
殷红玉了然,便道:“将军之事,末将已是了然。但玉柴关毕竟前线重镇,还望将军体察才是。”
夏侯邕明白殷红玉的意思,笑道:“将军之意,某自尽知。将军无需挂念,如今只某带着国师携随从十几人入城伺候便是。其余人马,尽驻城外便可。”
殷红玉闻言,再无挂念。言道:“将军如此理解,末将多谢了。既如此,便请将军稍退人马,我迎将军入城。”
夏侯邕从其言,便令大军立退十里。殷红玉见再无异样,于是这才开城亲自出迎。二人城外相见,殷红玉便问夏侯邕如今的苏异病情怎样。
夏侯邕笑道:“只是旅途疲惫罢了,并无大碍。将军只需提供些优质的休息条件与饮食,相信过不了几天,国师自可痊愈。毕竟我们还有王命在身,也不能让大王等的太极了啊。”
殷红玉了然,便请一行人入城。以此安排了住处,自是每日提供最好的吃食以及生活所需。就这样一连过去了三天,期间并无任何大碍。殷红玉每日都来探望苏异,以此尽职尽责。而苏异对她的感恩戴德以及彼此之间的相敬如宾,更是让起初还有些提防的殷红玉到了最后彻底放松了警惕。
看着殷红玉最后一日离去的背影,苏异从病榻上一跃而起。
她面露阴沉,不觉泛起阴阴般的冷笑。目光所及,便已集中到自己病床前挂在墙上的那把太阿剑的身上。
“去得好。此番三日相处,已让她对我完全放下了戒心来。只要她不再防范我,我便可以从中举事。只待她措不及防之时,大事必可一举而定。”
这正是“只道温良为知己,焉知阴毒藏祸心”。预知苏异行事怎样,殷红玉性命若何?且看下文。
第674章 顺势而下
却说苏异为了补充兵源和辎重夺取燕国都城,由此诈病改道玉柴关。
玉柴关守将殷红玉,绰号三才将军,同时也是北燕边关大元帅郭不疑的第一心腹上将。她奉命驻守观城,为人极为谨慎。苏异为了妥善,先以交际削弱了她对于自己的提防。眼看三天时间过去,殷红玉已经彻底的不再提防自己。苏异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阴翳的笑容。掩藏已久的恶魔般的獠牙,也终于随着她恐怖的微笑而彰显无遗。
时值夜晚,殷红玉正要睡下。却忽有府中家人来报,言苏异府中侍候的人送来急件,言苏异病情急转直下。殷红玉闻听大惊,甚至从床榻上一跃而起。
“怎么会这样,我今天才见过国师大人的。我们彼此相谈甚欢,如何只是过了几个时辰,事态便演变成为了这个样子的?”
家人摇头,言道:“小人也是不知,只是刚刚府中人紧急奏报,便请将军一去。若去得晚了,只怕便要来不及的。”
殷红玉闻言大惊,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甚至随便披了一件衣服便赶到了苏异的临时住所。府邸之外,夏侯邕早已在此等候。看着殷红玉一副急切般赶来慌不择路般的样子,夏侯邕急忙上前相迎。
殷红玉见到夏侯邕,便既问道:“国师如何,怎会遭遇如此变故?”
夏侯邕道:“我也不知道,吃晚饭的时候国师就因为身体有异故而未食。起初我们还没怎么太过于在意,后来送饭的人到国师房间里去的时候,才发现国师已经昏厥了。我们急忙找来医官为国师诊治,并在第一时间通知将军。如今府中情况还不清楚,将军不妨自去看一看。”
殷红玉点头,便既入府而去。看着她毫不考虑便踱步进了大门的样子,夏侯邕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浅然般的微笑。
他转首看向身边的随军,而随军也因此会意。便既一同动手,就在殷红玉离去后的不久,直接将府门从外面紧紧的关闭了。
他们早有设计,而殷红玉此时尚且不知。
她虽
然为人谨慎,但并没有到达神经紧张的地步。苏异本来就是自己国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大人物,而多日的相处二人更像是久别重逢的故友一般。对于自己的安排,苏异是一心的感恩戴德。二人彼此相敬如宾,试问便是殷红玉再怎么机警,又怎么会料想苏异会是设计要夺自己关城并且想要谋害自己性命的人呢?
此时的她只想探问苏异的病情,却不想苏异正利用了她这一点,故而布置了一出早已精心设计下的好戏。
殷红玉既进入了大厅,大厅后的房门便被人从外面死死的关闭了。殷红玉倒吸了一口冷气,或许此时才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借助房间内昏暗的灯光,她定睛观瞧的同时,一颗心也不禁颤抖了一下。就在距离她站立不远处的地方,苏异就那么稳稳的坐定在椅子上并且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
“国师大人,您……”
看着此时气定神闲的苏异,殷红玉尚且尤未肯信。苏异倒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此时看着殷红玉一副疑惑不解般的样子,她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微笑来。
“殷红玉将军,此番前来辛苦了。”
她一语出口,房内早已埋伏下的伏兵便既现身。十几名身着重甲手配利刃的精悍之士,瞬间将毫无准备只是穿了一件长袍的殷红玉团团围住。看着不远处一副气定神闲却对自己杀心四起的苏异,此时的殷红玉这才恍然顿悟。
“你原来没有病,你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我?!?”
“呵呵,聪明。只是可惜啊,你的聪明来得晚了一些。其实也不能怪你,毕竟我本来就是我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大人。加上如今的奉召回京,以及殷纣璃发向各地的手令。你身为边关守将,能够对我这样的自己人小心翼翼的提防三天,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
“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
殷红玉看着苏异,一副歇斯底里仍旧不能理解般的样子。
“我们倒是无冤无仇啊,只是你所在的关城有我
想要得到的东西。兵源、辎重,只有拥有这些,我才可以一举夺取王都。改朝换代的时候到了,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本来就应该由更强的人把持。”
“放肆,你竟敢造反!!!”
“反又如何?殷纣璃曾经不也是夺取了狼族首领的爵位,这才建立的北燕的吗?她能够完成的事情,我苏异也能做得到。”
“你,你简直疯了!!!”
“无需多言,杀!!!”
苏异一声令下,十余整装带甲的军士便自拔刀相向。殷红玉手无寸铁,只有奋力抵抗。眼看一剑刺来,她不惜舍身夺剑。一剑在手的同时,背后也被三刀砍中。她身无铠甲,当即血流不止。眼看苏异稳坐,便只有拼死一搏。
手中长剑舞动,忍着身上几处刀伤连斩三人的同时,也赫然朝着不远处的苏异直刺过来。然而苏异何等人物,又岂能会因为她的拼死便被制约。眼看长剑便要刺到自己,苏异只是以一只单手御动妖法便让殷红玉完全动弹不得。
身后几名精悍军卒借此机会一拥齐上,直接将殷红玉斩杀在了大殿之中。
可怜郭不疑亲自提拔的第一悍勇女将,没有死在战场,便死在了苏异的阴谋之下。
苏异既杀了殷红玉,便就此夺取了殷红玉手中的腰牌。她以此命令军士将殷红玉的腰牌带给夏侯邕,并让夏侯邕全权接管柴玉关。关中守军见到军令腰牌,哪个敢有不服?夏侯邕以此接管了关城之余,也使守军城门大开并且对城关外统御亲随军马的不戒和尚发出讯号。不戒和尚早已等候恩命多日,既得讯号,便既率众入城。就此与夏侯邕合兵一处,将玉柴关全权收入掌中。
大事既成,二人便向苏异禀报。
苏异大喜,笑道:“似如此,兵源、辎重问题均已解决。眼下王都就在不远,我等不趁此时一举而克成就大事,更待何时?”
这正是“万事眼下均齐备,岂容还做廊下人”。预知苏异调度怎样,便取王都屠苏若何?且看下文。
第675章 兵取屠苏
却说苏异设计,最终击杀边城守将,从而独揽兵权。
兵权既已在手,如今最大的问题也已经解决了。目下万事俱备,苏异终于露出了她原本的面目。
为了防止日后不必要的变故,苏异当夜便令夏侯邕与不戒和尚点军,克日便取屠苏王都而来。对于此番兴兵的理由,苏异对于诸将也有告知。她假传殷纣璃王命,便言国都有人蓄意谋反。此番奉了密诏,只为勤王护驾而来。
大军由此振奋,便随苏异而进。
待到王都屠苏城下,已然天明破晓。不等守城军卒反应,苏异便使大军四面围住王都,全力攻打。都城遭遇变故,守城军卒立报国中众臣。众臣闻讯,无不震惊。虽然大长老罗伊已经身死,但毕竟国中还有国政靖之与十公主昊阳尚在。闻听群臣奏报,二人也都心生惶恐。
面对群臣的惶恐无策,靖之最终决定将此事报知身为国主的殷纣璃处理。
群臣闻听靖之所言,也觉得有所道理。于是众人在靖之的带领之下齐聚内廷,便向殷纣璃申报此事。
此时的殷纣璃,体内因为两股正邪力量的相冲,身体早就已经每况日下。
本想着借助苏异体内的龙气化解这两股力量,但让她万万没有想到,苏异居然会趁机谋变。当殷纣璃得知此事的时候,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苏异的谋变,完全出乎了她原本的意料之外。而伴随着苏异此时的谋变,殷纣璃也了解到自己调归苏异回返的真正意图,只怕早在苏异那边彻底的泄露了。
“周事不密,以至于此啊。”
殷纣璃忍痛切齿,然而还是亲自登上城楼。面对苏异大军的四面叩打,只有亲自指挥守城军士全力应战。她身为一代妖后,平日凭借自己体内的妖王之力作威作福惯了。若是论及昔日的能为,只怕十个苏异也完全撼不动她。然而如今情势今分析比,自己体内的妖王之力非但不能让她抗击反叛作乱的苏异,反而焦虑与急切的心情让她体内原本就难以遏制的两股力量再度充满激烈的开示了彼此之间
的撞击。
身为妖后,她虽然屡次随军南征,但却并不知晓用兵韬略。苏异本是异兽化身,对于军略原本也不通晓。但随着这么多年的军中掌权,早已让如今的苏异对于战略用兵饶有了然。就算如今的苏异还算不得一方雄略般的将才,但用兵调度的妙法无疑比及殷纣璃那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更何况苏异虽然不甚太通兵略,但她如今的麾下却还拥有类似夏侯邕这样的能征惯战之将。而伴随着罗伊的身死、郭不疑的在外驻扎,如今自己的王都城内早就已经没有了能够和苏异、夏侯邕这样能征惯战之将抗衡的将略之才。
殷纣璃深知苏异此番大胆作乱的缘由,就是出于对于形势的完全看透。
如果自己妖王之力还能驾驭,料想就是自己借苏异个胆子,苏异也断然不敢这样大胆行事的。
“苏异啊苏异,枉费本宫对你多年栽培。如今你一个下贱的婢女,居然敢对本宫犯上作乱?!?”
殷纣璃利用体内仅存并且能够驾驭的法术,对城下亲自指挥阵仗的苏异做出了千里传音般的询问。而面对殷纣璃的质问,此时的苏异倒是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
“娘娘,你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您一直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但您万万想不到,最终您的性命会葬送在我这么一个在您眼中下贱的婢女的手中吧?这或许就是天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对您那么的嘲讽和让您完全的无可奈何啊。”
苏异一语传音,殷纣璃既有羞愧也有愤恨。
“小贱人,早知道你如此包藏祸心。曾经在地藏寻找宝物的时候,本宫便应该杀了你。”
“是啊,您永远都是那么的自信。我这下贱的婢女如此,曾经顽童般的龙骜也是这样。如果您高瞻远瞩,试问又能在如今省去多少的祸患呢?不但今日的危机不会有,便是曾经的南征只怕也不会让您在北境嗦首如龟般的十年了。”
“你……”
殷纣璃急火攻心,体内血液的翻涌和两股正邪之力的冲撞也伴随着她激动的
情绪变得更加难以抑制。如同重锤击打在胸口一样,殷纣璃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热的同时,一口血也终于忍不住从口中喷了出来。
守城军士见得,急忙上前将她扶住。
殷纣璃紧咬牙关,喝令全军死守,同时又与靖之道:“如今都城之兵,只恐无法与苏异叛军抗衡。唯有调集我国外部人马,方可击退叛军、保我都城平安。”
靖之点头,言道:“若论用兵,我狼族之中,郭不疑堪当首选。如今她率大军便在前线,若知都城变故定会前来相助的。”
殷纣璃点头,言道:“既如此,便可立即遣使发书信于郭不疑。令她即可引兵,前来救援才是。”
靖之从其言,言道:“此计虽可行,但毕竟此番叛军攻城甚急。此时发书,极难突围。不若且待夜晚,敌军因此懈怠之时,再选精悍趁夜突围方为上计。”
殷纣璃点头,言道:“本宫身体有恙,如何决断,全由额驸与公主便是。具体调度,皆可自行论处。”
靖之谢恩,便遣人送殷纣璃先回内廷将养。
既送走了殷纣璃,靖之便与十公主昊阳一并守城。
昊阳看着殷纣璃此时的样子,不禁回想曾经她曾经僭位的事情,因此与靖之道:“此妖女祸国,曾经僭位。不想如今之势,竟被她自己的亲信做逆谋反了。以此而论,却是天道轮回、因果报应的。这妖女害我兄长,如今你我夫妻二人不想却要为她效力,我这心中着实倍感不甘。”
闻听昊阳所言,靖之府中家将也为昊阳公主鸣起了不平。
“是啊,此等妖女僭位,便是大罪。如今被围,岂非大好的机会?更兼额驸大人独揽大权,何不此时对她施加报复。一者为了公主家的仇恨,其二也为多年殷纣璃对额驸大人的打压做个了断的。”
家将一语出口,诸将皆表认同。唯有靖之一人,故作沉默。
这正是“城外变乱尚未息,国内萧墙复自起”。预知靖之决策怎样,后事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676章 争分夺秒
却说苏异率军攻拔北燕王都屠苏主城,更气得殷纣璃伤势越发沉重。殷纣璃口吐鲜血,自知已经无法再掌大权。于是危急之时,便将大权交到国政靖之与十公主昊阳的手中,全应一时之急。
靖之既接了大令,昊阳便有不甘。
毕竟曾经篡夺狼族主位的人就是殷纣璃,而杀兄之恨对于昊阳来说根本就是不共戴天的。而国政府中的家将,自然也都是昊阳与靖之身边的心腹。如今但见十公主如此恼恨,便有借此反叛殷纣璃的心思。
面对众人的谏言,身为国政的靖之靖国深思熟虑之后力排众议。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们居然还在想着如何内动?叛军兵临城下,眼看国将不复。你们身为我北燕之臣,不想着怎么忠君报国、保境安民。却在此时想什么私怨,在你们的心中可有我北燕的家国天下?!?”
靖之一语,众人惊诧。
昊阳也被震慑,不禁面露惊惶,不知所言。
靖之看着惊慌失措的妻子,不禁一声叹息,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昊阳你听着,殷纣璃虽然有过,但毕竟身为王主之时让我北漠富强凌驾诸国之上。她虽与我们有不少的私人恩怨,但对漠北百姓却素来多有恩德。她重用罗伊、开展商务,使我北境富强再无贫瘠之民。为了我们的家人,我们当然可以痛恨她、排挤她、甚至杀掉她。但如今国事当前,我们身为朝中辅弼之臣,又怎么能够顾及私怨而不顾公事呢?”
靖之一语出口,昊阳便自顿悟,点头道:“怪不得殷纣璃能够在这么危机的时刻将大事托付给额驸,就是因为在夫君的心中是个对于公私极为分明的人。你万事都为国家着想,便是与她存在着多年的私怨也绝对不会在此时选择对她动手的。”
“对,这是时局。”
面对昊阳的一番言语,靖之的目光透出坚定般的决绝。
昊阳欣慰,言道:“既如此,你我夫妻一体。夫君既有决议,
妾身愿意相随。”
于是军心大振,全力抵抗。两方大军交战,从天明破晓直至暮色西垂。苏异见人马疲敝,也便唯有暂缓攻城。靖之见势,急忙在军中挑选精干士卒。趁着夜色,便带着自己亲自写下的书信送往郭不疑所在的北部边城。
骑将强行突出,身边护卫随行更是死命相护。苏异大军征战一日,军心疲惫。更兼靖之派遣时机得当,故而随行的护卫虽然损失大半,但终究还是保护着持有书信的骑将安然突围而去。
此事已了,靖之心中稍有宽慰。为了防止苏异趁夜攻城,靖之更在四门调度巡夜队伍。对于城外苏异、夏侯邕的叛军,时刻警惕、不敢便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明天的话,可能苏异所率领的叛军进攻的态势会比今天更猛。”
“真的是这样吗?”听闻靖之所言,十公主昊阳倒是有些不敢相信了:“今天一战,叛军声势浩大已经打得够猛的了。他们历经一日大战,便是明天再来只怕也很难恢复到今天的战斗能力了吧。为什么夫君反而会认为,他们明天的攻势反而会比今天更加猛烈呢?”
闻听昊阳所问,靖之不禁一声叹息。
“今天的勇猛,完全在于叛军初到此地的声势。虽然今日历经了一天的恶战,但他们的气势却并没有锐减多少。更兼我们派遣骑将送信,随行的人多有被杀但也有被叛军抓获的。一旦严刑拷打,他们一定不会做到守口如瓶的。一旦消息走漏,苏异便会知道我们遣使下书的目的。如今郭不疑手握重兵,只要收到书信十日之内便可抵达王都之下。如果让我们届时和外面的郭不疑大军形成对于叛军的合围之势,那时候的战局对于苏异来说是极其不利的。而且苏异虽然深通妖法,但论及战场用兵,便是她和夏侯邕、不戒和尚三个人加起来也不是郭不疑的对手。而他们既然想要击退郭不疑,那么在郭不疑率领大军到来之前攻克我王都,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啊……”
昊阳眉头深锁,轻轻点头道:“如果按照夫君这么说,叛军的猛攻试问又何止来日一天。既然他们要在郭不疑到来之前攻克我们的屠苏王都,那么只怕剩下的十几天时间里每一天都会是一场惨烈般的恶斗吧?”
靖之苦笑,言道:“夫人所言极是,我所以不这么说,只怕吓坏你而已。”
昊阳决绝道:“自从决心与夫君站在一起共抗叛军,昊阳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此番我们拼死一战,纵然死了也绝不后悔。”
靖之欣慰,不禁拍了拍昊阳的肩膀。
次日天明,结果果然就如同靖之所预料的那样。
因为昨天夜晚信使骑将的冒死突围,被擒的随军果然像苏异道明了此番遁去的意图。苏异知道信使既然已经去了,只怕再追也已经来不及。与其对送信的使者紧咬不放,倒不如利用有限的时间一举攻克屠苏主城要来的实际一些。
只要都城被攻破,那么既能擒得殷纣璃,也能用王都的坚实壁垒作为屏障,届时抗击郭不疑率领的无当飞军。
毕竟论及战场用兵,郭不疑目下是和夏朝项崇、卫国崇楼相庭抗礼的人物。苏异自己虽然也早已纵横沙场有些年头了,但无疑并不能是郭不疑的对手。便是夏侯邕,也只能作为郭不疑曾经的副将身份出现而已。论及临场对战、用兵调度之法,夏侯邕面对郭不疑还是有些小巫见大巫、自愧不如的。
“郭不疑身在北地边关,常年抵挡夏朝。论及战场用兵,只怕与那项崇都不分上下高低。若等她来救援,我军势必遭到都城内外两面夹击的命运。更兼郭不疑身为我北燕第一战将,雄略极能用兵。但以我目下帐前诸将,只怕没有人能够是她的对手。故而在她率领大军救援之前,我军能否利用有限的时间攻克王都,便已势在必行。”
这正是“但为战机谋时刻,由此决策便速决”。预知苏异攻拔王都怎样,靖之、昊阳共同守备若何?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