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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麟瑀     诸国志txt下载     诸国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7章 以退为进

    却说古恶兴兵,最终迷途知返由此逃过了一劫。而冉锓也因为自己性格的谨慎一面,故而为了保险起见而对古恶选择了放弃。毕竟在冉锓的心中,古恶始终都不是什么样举足轻重的人物。为了击杀他而使得自己统御的大军若是和卫夏联军再度陷入胶着,那么这样也便实在划不来的。

    毕竟在他的心中,此时还有挽救本国的大事业在。所以设计,也只是想要给卫夏联军一个教训的。对于此战的认知,他早就已经心中了然。别说吾梓须和吕戌不会来救援古恶,便是来了,自己也不可能借助此番一战而彻底撼动他两家联合之下的联盟大军。

    教训能给就给,给不得也便罢了。

    毕竟如今的时间对于冉锓来讲还是比较紧迫的,一旦再在前线迁延日月下去,只怕靖国王都真的会被司马信一举攻破的。他急于回师,其他的事情也便在此时都要放在一边去了。

    冉锓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吕戌、吾梓须甚至是司马信无疑也对他如今这样的想法无比深知。放下吕戌和吾梓须的谋划不说,单说司马信。自打他率军四面围堵靖国王都困住苏牧的那一天起,他就时刻留意着冉锓在前线的动静。

    当他听说冉锓收到消息,果然率军回返的时候,司马信也知道自己在靖国骚扰的日子,此时也该是画上一个圆满句号的时候了。一切就像他在兴兵之前对崇楼所说过的那样,自己虽然善于奇袭,但论及临场用兵。莫说他身为主帅,便是和崇楼联手,也未必是冉锓的对手。

    此番自己围攻靖国都城,目的就在于让冉锓被迫回军。如今冉锓既然已经选择回兵了,那么自己自然也就没有在靖国内部逗留的必要了。

    司马信自从兴兵以来,对于自己的计划、目的以及决策,一直都是清晰而明朗了。但是让他想象不到的是,意外往往就在他百密一疏的运筹帷幄之中。

    就在自己下达撤军命令的当天,

    黥璞隆便来大帐之中求见。其实就算他不来,司马信也早已料想到自己在发布撤军命令之后黥璞隆内心的一点小算盘。

    在司马信的眼中,这个年轻人作战非常的勇猛。然而毕竟年轻气盛,凡事预料多有不足。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面对如今靖国都城的指日可下。作为自己军中头号战将的黥璞隆一定会因为他的年轻气盛,对于此番自己的想法有些难以接受。

    他不知道冉锓的厉害,更加不晓得‘铁屠军’的强悍。虽然靖国曾经以一己之力会猎诸国的事情早已名动天下,但这样的传闻无疑会让此时的黥璞隆更加对于会战冉锓并且战场决胜产生强烈的兴趣。尽管崇楼在自己来的时候已经多番对他进行了嘱托,但以黥璞隆的个性而言,此时血气方刚的他是决计不会选择服从自己的命令的。

    如果对他强行压制或者苛责,或许得到的结果只会是自己更加不愿意看到的适得其反。司马信心中对此十分清楚,故而早在黥璞隆未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相对应的决策。

    一切就和自己想象的结果一致,怒气冲冲来见的黥璞隆果然是一副不肯屈服撤军命令的样子。

    “仗还没有打呢,岂有就此轻退的道理?”

    他以此质问司马信,而司马信却并不慌张,甚至摆出一副处事不惊的样子。

    “我之所以宣布撤军,其实并不是要真的退去。如今所以这么做,只是寻找一处我们更好与冉锓决战的战场罢了。”

    伴随着司马信的一语出口,刚刚还一副怒气冲冲的黥璞隆瞬间就变得态度扭转了不少。虽然他并不清楚司马信的具体用意是什么,但对于如今年少轻狂的他来讲,只要不选择退兵并且自己能够与冉锓拥有交手的机会,一切就都没有什么问题。

    他微蹙起眉头,问道:“大将军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司马信淡然一笑,言道:“如今我们身处靖国,而

    靖国的王都则在靖国地处东夷的中心地带。之前我们所以合围都城,主要是因为敌人全都在于城内,而外面没有任何的救援之兵。如今王都虽然将破,但冉锓的大军已经从背面直扑而来了。依照进军的速度来讲,他应该会在我们击破靖国的王都之前予以到达。我们如果留在这里不走,届时就会面临靖国的内外合围之势。这样的形势,对于我们来说是极其不利的。我们此番所以暂寻退路,为得就是日后更好的进攻。冉锓既然率领着靖国全部的精锐部队,那么也就表示如果我们将他击溃了,整个靖国也都无力再和我们抗衡。届时即便再临,试问又有何难?何必非要急于一时,便将我们所率领的大军置于不能预测般的风险之中呢?”

    司马信的一番言论,无疑彻底说动了黥璞隆。黥璞隆虽然年少,但也不是不通事理的人。

    他很清楚司马信的用意,同时司马信的说辞也完全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底线所在。而对于这样的决策,黥璞隆试问又如何还会选择不予臣服呢?

    “嗯,大将军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只是末将不明白,大将军此时要将我们的人马退到哪里?”

    “江油城。”司马信做出了这样的回答,同时也针对自己的这项决议做出了相应的解释:“那里是靖国的南面边陲,曾经我们所以能够直捣黄龙,便是在于能够夺下此城。此城易守难攻,正好可以抵御冉锓的大军。我军若能取胜,便可一举而灭靖国。便是有所疏失,也不至于全军困顿在靖国遭遇了冉锓的四面合围。既是一举两得的妙法,如今又为何不予以启用呢?”

    “原来如此。”

    黥璞隆顿悟,由此心中再无疑惑。当即辞了司马信,便按照司马信的军令开始为大军的后撤准备去了。

    这正是“既有洞察人心智,岂容便无说良言”。预知黥璞隆退去准备怎样,司马信又当何策谋划靖国?且看下文。

第618章 会猎江油

    却说司马信早料黥璞隆会不服军令,便自早有良言。良言既出,果然说动了黥璞隆。黥璞隆由此安心而去,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刚刚同在大帐中的司马信副将不禁一声叹息。

    “此事倒是难为大将军了。”

    “难为倒不敢当,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面对部将的一语感慨,司马信倒是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

    部将眉头微蹙,问道:“怕只怕今天大将军说动了他容易,来日想要再谋撤军倒是件困难的事情了。”

    司马信一笑,反问道:“谁说我要退军的?”

    部将闻言一惊,看着司马信半晌倒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司马信微然一笑,目光不禁再度凝望向了黥璞隆离去的背影。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此番就这么去了,莫说是他,便是我也有些感到遗憾了。更何况冉锓回归,我军未曾一战便要退去,只怕军心因此不利。日后再与战场遇到冉锓,只怕我卫国大军皆有怯意。”

    部将惊疑,问道:“既如此,大将军的意思,莫非真要和冉锓在江油城一决生死吗?”

    司马信摇头,苦笑道:“一决生死倒是谈不上,不过我倒真想看看黥璞隆到底能有多少的能为。曾经他在西境的时候,就曾单人击败夏侯邕数万大军。这等战力,可谓世所罕见。当时能够匹敌的人,除了夏朝的开国君主矶子以及曾经的一代悍将鲍鸢之外,或许就只有如今的龙骜能够与他媲美了。也或许,他真的能够扭转行事,击败冉锓的大军也说不定啊。”

    司马信目光深邃的凝望着黥璞隆退去的远方,既有难以言喻般的阴翳,也有令人浅浅般的期待。

    “不得不承认,这小子的确是个好苗子。只要日后悉心培养,我想他一定会成为我们卫国在不久之后的国之柱石的。”

    “嗯。”

    对于副将的话,司马信无疑是表示认同的。但他到了嘴边的话却没有说,那就是相比于如今的龙骜,黥璞隆还

    有太多不能稳定的因素。想要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将略之才,目前的黥璞隆还是过于稚嫩了。

    按照司马信的计划,卫国的军马在冉锓到来之前便已提前退去了。然而他们却并没有走远,依旧占据着南方的江油城以此自居。

    冉锓回到靖国的王都,司马信针对都城的围剿之势便已经解开了。苏牧得到了拯救,而冉锓也和秦霸先与赢暨一同拜见苏牧。苏牧见到冉锓,无疑如同旱苗而盼甘露。尽管冉锓此番出征没有让靖国谋得什么所谓的既得利益,但无疑也已经撼动了中原诸国。

    苏牧同时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司马信偷渡南线成功从而围困靖国王都的话,那么冉锓一定会在东吹有所大成。便是无法击溃卫夏联军,至少也能够将卫国广阔的东垂之地尽数囊括于自己国家的掌控之中。

    “此事只怪孤王,一项对于南线疏于防备。不想卫国居然会派遣人马偷渡而来,此番若非大元帅及时回返,只恐我靖国危矣。如今敌兵已退,我国亦可无忧了。”

    冉锓摇头,言道:“大王此言,或许还有些为时过早啊。据臣听闻,司马信虽然败退,但却并没有回归卫国。而是以此南去,反而固守我国南境边陲之地。那里是我们的门户,断然不可让给卫国。此番末将还需向大王讨得一支令箭,率领大军直发江油城。只有将江油收复,才能将司马信尽数驱逐出我靖国的疆土啊。”

    对于冉锓的决策,苏牧无疑是表示认同的。正如冉锓所说的那样,南面的江油城虽然不大,但也算是靖国的门户。这样的要地,决不能交给卫国。

    苏牧心中明了于此,便既又下了一道诏命。依旧使冉锓为帅,克日起兵五万余众,直发江油而去。冉锓领命,便在国中简单的休整了一下人马,随即便带着秦霸先与赢暨,再度兵发江油而去。

    沿途三人商议,秦霸先和赢暨都认为司马信不足为虑。毕竟曾经诸国会战的时候,也都曾见过他的本事。他虽然也算得当世将才,但比及冉锓无

    疑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面对两人的想法,冉锓却似乎并不那么轻松。

    “人都是会随着时间而自我进步的。就像曾经的夏主吕戌,昔日诸国会猎也不过是和我们打了个平手而已。可是西城一役又当如何,原本我们在开始的时候占尽了上峰,却在之后被他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我们三个人,差一点儿就要被他生擒了。”

    秦霸先闻言,有些不高兴了,言道:“大元帅为何总是那么在意曾经的西城之役呢?那一次的战事,我们确实犯了战略性的错误。大元帅有些急功近利,而我们也因为太过于轻视夏朝故而这才惨遭了败绩。吕戌是个人物,那司马信却是个什么东西?两个人论及才能,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啊。”

    冉锓目光阴沉,言道:“曾经在西城之役前,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也是这样看不起吕戌的。但最终的结果,却换来了那一次前所未有的惨败。不是我非要提及我们的败绩,实在是前车之鉴不可不顾。司马信虽然论及能力不及吕戌,但也有他的亮点所在。此人诡诈,颇善奇袭。”

    秦霸先冷笑道:“他若当真那么大的本事,便不会闻听我们归来的消息,便立即选择跑路了。”

    冉锓一声冷笑,言道:“你以为他是因为害怕我们所以选择的跑路吗?要我说,你还是太不了解司马信了。”

    赢暨疑惑,问道:“难道他不是因为害怕我们才遁去的吗?”

    冉锓阴沉道:“他若是当真遁去,便应该回归他的大卫国中。如今不归,却驻守我军南面的边陲重镇,足见此人志向不小。与其说他是因为畏惧我们而选择的溃退,倒不如说他是想为我们的开战寻找一个对他自己更加有利的地形。江油城虽然不大,但毕竟身为边陲易守难攻。更兼此地临海且多山脉,正好用兵。”

    赢暨顿悟,便有了然。

    这正是“既为奇才便有略,焉肯轻敌趋平凡”。预知二将江油会猎怎样,胜败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619章 忧心忡忡

    却说冉锓为了彻底将司马信驱逐出元国境地,由此再度兴兵靖国南垂江油之地。尽管部下两大上将赢暨和秦霸先都没有将司马信放在眼中,但在冉锓自己的心中却并没有将此一战想象的如何乐观。

    “我觉得,元帅有些时候倒显得过于忧虑了。您曾经带领我们会猎诸国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自从西城之役我们败于夏朝之手后,我认为您就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一样。什么事情习惯性的往最不好的方向去想,虽然末将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太大的坏处,但这样的情绪如果太过消极的话或许也会成为不必要的弊端的啊。”

    看着冉锓一脸阴沉的样子,赢暨的脸上此时充满了担忧。

    “呵呵,你认为我将凡事想得太过于消极了是吗?可我却认为,我只是正常的分析而已啊。司马信不是傻瓜,曾经诸国会战的时候他就曾见过我的用兵。以他对我的了解,应该很清楚我们目前实力的差距。目下他只有区区的几千人马,却敢正面和我们的数万大军彼此抗衡。你认为其中如果没有什么必然的缘故,他会选择这样做吗?”

    冉锓将阴沉的目光投向赢暨,而赢暨也在此时似乎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将军是在担心什么吗?”

    “担心是必然的,毕竟根据前线的奏报,卫夏的联军似乎并没有因为我军的后撤而就此解体散去的意思啊。”

    “将军的意思,莫非如今的他们还在东垂?!?”

    赢暨一声惊呼,脸色也在瞬间为之煞变。

    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冉锓阴沉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冷峻般的笑容。很显然,此时的赢暨无疑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卫夏联军在等待这什么,此时无疑已经显而易见了。

    “是啊,国中能够力战的大军就只有我们一只而已。大王虽然曾经为将,但如今也已久不上阵。之前面对司马信的四面围城而无半点儿决策,或许就是目前他用兵能力的最好证明。此时的他年老力衰,早就已经今非昔比了。一旦我

    们的大军被司马信绊住不能脱离江油,卫夏联军恐怕就会趁着这个机会选择一举南下了啊。”

    “呵呵。”冉锓笑了,只是这一次笑得有些苦涩:“说了那么半天,你终于看清如今的形势和重点了。你们总是轻视司马信,却看不出如今我们到底要打得是一场怎么样的战争。”

    赢暨了然,便问道:“那么以现在的情势来看,大元帅您又有什么样的决策呢?”

    冉锓冷冷道:“这场战争我们必须要赢,只有赢才能将司马信彻底的驱逐出我靖国的南方边界,从而恢复我靖国的一片安宁。除了要赢,我们还要赢得够快。快到让敌人料想不到,甚至不给北方的卫夏联军足以反应的机会才可以。”

    “五千人打我靖国数万大军,他司马信凭个什么?就凭借江油城关的地理之险?”

    听着冉锓和赢暨的对话,一直没有说话的秦霸先终于再度开了口。

    尽管他并不认为冉锓对于局势的分析有什么错误,同时冉锓和赢暨的话也不得不让秦霸先认识到自己起初对于这场战争的乐观态度是极其幼稚的表现。然而即便如此,他仍旧对司马信并不抱有任何可能取胜的希望。

    毕竟司马信如今就算有卫夏联军在北方的助威,其目下的军力也只有五千人马而已。五千打五万,如此悬殊的兵力,支撑他的仅仅就只有江油城关的一处所谓的地利之便。

    “他的对手是谁,是我们靖国,是我们整个靖国的全部精锐之师。是曾经会猎诸国之时,让整个天下都威风丧胆的‘铁屠锐士’大军。就算随着诸**力的发展,我们曾经横行一时、所向睥睨的日子已经不复存在,但我却不相信我们的大军已经沦落到这般的田地。”

    “就因为没有,所以这场战争我们才更加的输不起。”面对秦霸先的鲍鸢,冉锓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绝对的震慑和威严:“想想看,如果这场战争我们败了,我们曾经‘铁屠锐士’的威严又当何在?不管原因到底是什么,这对我们都是一场

    不容有失的战争。我们既要为国家而战,也要捍卫我们的尊严而战。”

    冉锓的话,无疑很有说服力。对于这一点,无论是心思缜密的赢暨还是性情直爽的秦霸先都是表示认同的。

    “大元帅,你且说吧。让我们怎么干,咱们便跟着你怎么干的。”

    赢暨做出了表态,秦霸先也无疑点头表示赞许。

    冉锓道:“其实霸先刚刚的一句话,说的倒是很有道理的。司马信凭什么,难道就凭他手中的五千人马和目下占据的地利之便便敢和我们一较高下的吗?不,我认为司马信绝不是那样完全没有头脑的人。他之所以那么做,一定就有属于他自己的打算。五千人马固守油江城,便全都算是精锐,我大军尽出之下亦可踏城郭为平地。就算有北方的卫夏联军在,司马信也必须牵制住我们才可以。而以他目下所率领的人马,是绝对没有这个能为的。”

    秦霸先不解,问道:“既是这样说,那我们还在担心什么?”

    冉锓阴沉道:“他虽然没有这个本事,但他部下的战将中,却未必没有堪称‘万人敌’的倾世猛将啊。”

    赢暨闻言一怔,言道:“大元帅的意思,莫非是指曾经在西境之地以一人之力击退北燕大将夏侯邕数万大军的小将黥璞隆吗?”

    冉锓点头,正色道:“正是此人。”

    “黥璞隆?哦,我也有听说过他的事情啊。”秦霸先插嘴道:“听说此人手持神兵,极其勇猛。不过他以单骑击破北燕数万大军的事,目前也只是传闻而已。但以我看来,天底下哪里会有这样的人物?当真以为是夏朝曾经的创世之主矶子王的吗?天生神力,能够手格猛兽。便在荒丘之地,甚至都有斗杀苍龙的传说。我却偏偏不信,为今不才,却要向大元帅讨得一支将令。前往会斗那黥璞隆,且看他到底能有多少能为的。”

    这正是“心中不信传闻事,偏要亲身便涉险”。预知秦霸先请战怎样,冉锓许可与否?且看下文。

第620章 百密一疏

    却说秦霸先不服黥璞隆,此时便要讨令去战。

    冉锓一笑,言道:“你去挑战,我不拦着你。然而你断然不可小视了那黥璞隆,否则只怕你有命去战,却没命归来的。”

    秦霸先不屑,言道:“听说那黥璞隆不过也就十七**岁的样子,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我就不信他有什么能为。”

    冉锓冷冷道:“曾经会猎诸国的时候,你也觉得那裴炎肇年少不足为虑。结果你与他交手,又当怎样了?”

    冉锓一句话,堵得秦霸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回想曾经往事,此时秦霸先尚且历历在目。曾经的国卫府,如今的卫国。黥璞隆和裴炎肇虽然不是同一个人,却又基本同源。秦霸先虽然勇猛,但曾经的裴炎肇却是他永远都无法拭去的梦魇。一双银锤绝对碾压,甚至让此时的秦霸先回想起来都仍旧望而生畏。

    “像是裴炎肇那样的人物,天下间能有几个?”

    冉锓一声冷笑,言道:“能有几个我倒是不知,不过我能想象到的是,那黥璞隆绝对是碾压裴炎肇的。裴炎肇虽然厉害,手里的兵器只是有些分量罢了。黥璞隆截然不同,那可是上古神兵,绝非常人能够匹敌。”

    秦霸先一撇嘴,言道:“大元帅这么说,末将倒不知此番当去不当去了。”

    冉锓一笑,言道:“去还是要去的,只是怎么去,之后又怎么个打法,你还要听我的调遣才是。”

    秦霸先一听,不禁来了精神,便问道:“大元帅这么说,莫非已经有了计谋了吗?”

    冉锓笑道:“若无计谋,岂能与那司马信对垒。你且听我言,此去无论黥璞隆武艺怎样,都不可以取胜。只要他可出战,便要将他引往江油城西的小路山林。山林有一甬道,内外只有一条通路。只要他进入甬道,我立即就会使人放下巨石将道口彻底封死。以你对那里地形的熟悉,我想废不了多大的力气就能在山林中将他彻底的甩开了。届时

    你取路王都,之后再归于前线。不过我想那个时候基本应该已经用不到了你,毕竟司马信没有了黥璞隆的相助,江油城他仅仅五千人马是断然守不住的。我们借助你引诱开黥璞隆的同时全力攻打油江城,必然可以一举而定大局。”

    秦霸先了然,言道:“照这么说的,大元帅倒是将我当成了诱饵的。”

    冉锓笑道:“这个诱饵你若能够当得好,便是为我大军复夺江油、驱逐司马信贡献出了最大的力量。毕竟对于黥璞隆的传闻,我认为是真的可能性会很大。加之司马信五千人马就敢抵挡我五万靖国精锐,便更加能看出他对于此战的有恃无恐。如果他没有黥璞隆在身边的话,我相信就算借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绝对不敢和我靖国精锐全师这般正面抗衡的。”

    赢暨点头,言道:“大将军说的很有道理,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司马信断然是没有胆量和我们正面交锋的。只是此番大将军的计划虽好,但黥璞隆那小子我们莫非不顾了吗?但以末将之间,先击杀了他再行攻城,岂不更好吗?”

    冉锓摇头,言道:“第一,我们此番的目的就是在于复夺江油从而彻底驱逐司马信。这个是我们此来兴兵的首要目的,其他都要放在后面。第二就是这个黥璞隆既然被司马信这般的看中,我想他一定也和传闻中拥有一样的勇武。夏侯邕曾经率领几万大军都惨遭败绩,无论是否是真,我们都没有必要去选择去冒风险的。只要我们拿下了江油并且彻底驱逐了司马信,日后再将国门封锁,试问那黥璞隆只以一人之力又有哪里可去的?待得一切平安之时,我们再慢慢地收拾他,岂不是更好吗?”

    秦霸先点头,笑道:“大元帅所言有理,这小子就留到我们日后慢慢地调教他也便是了。”

    冉锓含笑,便与二人由此说定。于是三人各自分道而行,自然不在话下。

    放下他们暂且不提,单道司马信这边。

    自从带着手下的数千大军复归江

    油城,司马信便日夜督建壁垒,以备迎接冉锓的大军。他预料到自己退守南部边陲这样的决定,冉锓肯定是不会选择容忍的。就算是此番用兵再怎么疲惫,也一定会选择前来亲自统兵来驱逐自己。而自己也和冉锓计算的完全一致,在一面筑建南垂江油驻地壁垒防御的同时,也发出书信传报吾梓须自己的计谋和决策。

    毕竟靖国所有的精锐部队全部都在冉锓的麾下,而冉锓一旦被自己绊住,那么身处北部的卫夏联军便会有了可乘之机。届时两线一并动手,势必会对靖国造成不小的钳制。冉锓一人顾不得两面,便只有求和一条道路。主动权由此把握在卫夏手中,届时是战是和,也就不是自己应该负责的事情了。

    司马信有这样的想法,同时也好给黥璞隆留出一个一展才华的机会。然而他盘算虽好,却想不到冉锓早已洞悉了自己的一切。

    “是时候在战场和冉锓一较高下的时候了。”司马信看着眼前逐渐筹备完毕的防御壁垒,脸上也不禁露出了自信般的笑容:“只要拥有这坚实的壁垒外加易守难攻的城池,想要抵挡住冉锓又有何难?更何况除了这些之外,我目前还有一张重牌在手。有他一人在侧,便足以抵得上数万大军。”

    司马信心中这样想,便以为基本万无一失。然而他纵使千算万算,最终还是在冉锓面前计失一筹。

    虽然自己在兴兵之前就已经看出了自己和冉锓之间的差距,但对于这个差距的丈量,司马信无疑还是料想的不够透彻的。

    他以为冉锓还是曾经诸国会猎时候的那个一往无前的莽夫,便是有所改善也仍旧不会变动他粗犷以及轻傲般的本性。然而他完全想不到,如今的冉锓已经彻底的蜕变。除了先进的用兵思想,便是心绪也已经随着之前与夏朝的西城之役而彻底沉淀了下来。

    这正是“纵有千算难料失,知人知面不知心”。预知司马信命运怎样,冉锓如何复夺油江?且看下文。

第621章 机辩赚敌

    却说司马信自从率领大军退到靖国南境边城江油,便日夜督建壁垒以为后用。然而他虽然智者千虑,却终究还是不及冉锓的心思缜密。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可谓完美无缺,其实他所有的考虑全都在冉锓的面前被彻底的识破了。

    对于自己的百密一疏,如今的司马信并不知晓。甚至看着完工的壁垒,还有种得意洋洋的情绪。

    和冉锓战场会猎,其实在司马信的心中其实也早就有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虽然想法如是,但司马信却深知自己与冉锓用兵方略上存在的差异。更何况如今冉锓所率领的是靖国最精锐的部队,而自己所领的人马虽然也不失为精锐之师的名号,但在数目以及战力上都无疑明显要比冉锓的靖国之兵逊色太多太多了。

    尽管战事的弊端存在如此之大的悬殊,但司马信反而心中充满着兴奋与期待。毕竟利用这样的军马战胜冉锓,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冉锓,甚至对于身处东夷的整个靖国都将是一个不晓得威慑。

    因为这一战,司马信很可能名垂青史。或许也正因为此,才让他对于此战显得倍加期待。

    这一日,忽有军马来报,言靖国大元帅冉锓的先锋部队已经到达。为首大将,正是冉锓麾下的第一猛将秦霸先。司马信闻言,便既亲自登楼观瞧。但见城关之下,靖国人马列队整齐。各个枕戈待旦,何其雄伟。将旗之下,一员上将立马挺刀。袖袍金甲,更是别样的威风。

    司马信认得,便知他是秦霸先。便自感慨道:“曾经诸国中原会猎的时候,我便目睹过此人的威风。如今时隔已有多年,此人倒是威风更胜当年啊。”

    闻听司马信所言,黥璞隆便自不禁一声冷笑,言道:“何等人物,将军竟给他这般评价。此番若让末将前去,定然挫败他的锐气。”

    司马信闻言,也不责备,只道:“你且看看,城关之下便是靖国‘铁屠锐士’。此军团堪称靖国第一精锐部队,何其雄壮。”

    黥璞隆道:“一堆破砖烂瓦,末将视之如同草芥。”

    司马信心中暗喜,脸上却故作不悦,只言道:“小小年纪,岂可如此目中无人?这般狂妄,可是要吃大亏的。”

    黥璞隆不屑,冷笑道:“小将不才,愿于万马军中取这秦霸先的人头来,献于麾下。如若不胜,甘当军法处置。”

    司马信大喜,便取笔墨写下文书。黥璞隆当即画押之余,也便提了神兵‘镔铁棍’直接纵马出城而去。既至城关外,便以手中神兵点指单叫秦霸先出阵。秦霸先在将旗下细观,但见黥璞隆一身英雄之气,便不禁在心中暗吃了一惊。

    “对这黥璞隆的事迹,中原早有传唱。起先只道是假的,今日得见他真人,倒似传言不虚啊。此番无怪元帅多番嘱托让我小心行事,此人看似确实不好对付,我也需要谨慎才好。”

    秦霸先心中这样想,便也挺刀出了阵营。他心中虽然那样想,但脸上却还要故作仪态摆出一副轻浮之意,言道:“哪里来的毛孩子,却敢在大爷面前叫嚣?既然知道我的威名,焉敢还来送死?”

    黥璞隆一声冷笑,言道:“特来取你首级。”

    一语既出,便朝着秦霸先直接飞马而来。胯下青云兔四蹄蹬开,转眼便到了秦霸先的驾前。秦霸先见了,急忙一刀斩下。黥璞隆单手擎棍,只是轻轻地一拨便将秦霸先手中的刀直接崩飞了出去。秦霸先愕然,抬手但见一双手的虎口竟都已被真的裂开了。鲜血由此横流,此时一双膀臂更是被震得几乎没了知觉。

    但见秦霸先这般窘态,黥璞隆不禁大笑道:“好个靖国猛将,此番我倒是当真见识了。就凭你这等武艺,也配上阵为将的吗?我看你逃也逃不了,干脆下马自己绑了,也省的小爷爷我废那么多的力气。”

    秦霸先心中虽然震惊,脸上却还要故作镇定。但听黥璞隆所言,便自一声冷笑,言道:“我见你年幼,不愿和你露真功夫。没想到却是小阙

    了你,早知道我便不用这破家伙,直接取趁手的兵器和你用真本事较量了。”

    黥璞隆一听,瞬间来了兴趣,笑道:“照这么说来,倒是你让了我的。既如此,你且回去取趁手的兵器来。小爷我倒要看看,你这靖国的先锋官到底能有怎么样的能耐的?”

    秦霸先“哼”得一声,也不多言。便既策马回归军阵,黥璞隆也不赶,便在原地等着。本以为秦霸先换了兵器便会再来,回想秦霸先方自回了军阵,便自纵马飞驰跑得更远了出去。黥璞隆开始倒还不以为然,后面但见他竟改道直取小路而去,便自心中开始了惊疑。又见秦霸先头也越发不回,甚至连大军都不顾了。黥璞隆这才知道,原来是秦霸先给自己使用的金蝉脱壳之计。

    得知真相的黥璞隆怒火中烧,试问哪里还肯轻易便舍。

    一声断喝之间,便自朝着秦霸先逃跑的方向疾驰而去。他胯下的战马虽快,但秦霸先毕竟先走得及。待进了小路,秦霸先便先在道路两边隐遁了下来。之后放任自己胯下的战马,沿途继续疾驰而去。

    黥璞隆来得晚,只远远看到黥璞隆的战马在远处飞奔。因为距离太远的关系,秦霸先如今已经离开了战马的事他却并不知晓。因此疾驰战马,便既沿着小路直冲甬道而去。待到了甬道的入口,黥璞隆方自追到。然而他得到的,却只是秦霸先的一匹胯下战马而已。

    黥璞隆大怒,这才知道自己又中了秦霸先的计谋。

    正准备拔转马头回返,山崖之间却陨落下了如同急雨般的巨石。黥璞隆来不及拨转马头,只得顺势而下躲避。道路由此封死,自己也被困在甬道之中。

    既困住了黥璞隆,冉锓与赢暨便自现身。秦霸先由于机辩,此番也得以亲临战场。靖国大军由此集结,以此便要攻拔江油。

    这正是“但有机辩能举动,方使战机便在前”。预知冉锓攻拔江油怎样,司马信又当御敌如何?且看下文。

第622章 诱骗司马

    却说冉锓洞察先机,便使秦霸先作为前部先锋,以此先赚得了黥璞隆并将他彻底的困在了甬道之内。如今黥璞隆虽然被困,但在冉锓的眼中司马信仍旧不容小视。

    虽然司马信的强势在于善用奇袭,但临场用兵无疑也算得一方好手。对于这样的敌手,冉锓不得不对他多加提防。

    “黥璞隆虽然被我们用计困住了,但江油城仍旧还有司马信亲自把守。他目下的守军虽然不多,但城郭附近的壁垒可说尽取险要。我军若施强攻,必然大损。届时虽可击败司马信,却只怕难以抵抗北方的卫夏联军。毕竟我靖国所有的精锐之师,如今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的成败,无疑也就是整个靖国的成败。此等大事,不可不多加谨慎处之。”

    对于冉锓的意见,秦霸先和赢暨都表示了认同。

    赢暨问道:“既如此,不知大元帅今有何计攻取江油?”

    冉锓一笑,言道:“此番无需强攻,只要巧加调度便是。如今黥璞隆被困,一时间难以破围而出。他是司马信帐前大将,一旦久去不归,司马信必然引军前来救应。我军只需在此埋伏一军,便取山峦险要处驻扎。只待司马信到,便既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另外的一支军马,可以抄小路摸进江油。我观察过地势,江油城四面壁垒虽然各取险要,但毕竟筑建的时间不长。以我看来,江油以西最为薄弱。城西三十里有一小县,名唤泗水城。此城位居险要,便是我靖国南线边陲除了江油以外的第二战略要地。以司马信的睿智,当然很清楚他的价值。所以疏于防备,只因时间和目下军马不允许他多做顾及所致。故而他在江油以西所筑建的西线壁垒,主要是防止我们偷渡泗水城的。今黥璞隆被我们困在甬道,司马信久而不见必来援驰。为了使救援成功的几率更大些,我想他一定会选择抽调原本负责守卫的各处壁垒的人马暂时充作军用。一旦抽调,后方在没有他指挥的情形之下,泗水城以及他所筑建负责联系的壁垒必然会出现空隙。故而除了埋伏在此处的一路人马之外

    ,另外的一路便要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击破泗水城。泗水城既下,江油西线壁垒便如洞开之势。我大军届时再发强攻,江油必然一举可得。”

    赢暨了然,便道:“既如此,末将愿往为大元帅攻下泗水城。”

    冉锓点头,言道:“赢暨若去,我自是放心。既如此,我且与你五千人马。届时你且看那司马信离开了江油,便可发起进攻。”

    赢暨领命,便自往去。

    秦霸先见了,便与冉锓道:“赢暨有了安排,末将这边不知大元帅怎样安排的?”

    冉锓道:“黥璞隆被困,司马信必然前来救援。然而以他的睿智,断然也会小心谨慎。甬道附近一片平地,他在远处就能观察个详尽。想要让他中了我们的埋伏,便非要做戏一场不可了。”

    秦霸先疑惑,问道:“如何做戏?”

    冉锓含笑,便在秦霸先面前密授其计。秦霸先由此会意,便按照冉锓的吩咐立即做出了准备。

    放下他们这边怎样暂且不说,单道黥璞隆直追秦霸先而去,却是急坏了驻守在江油城内的司马信的。司马信本想着让黥璞隆击溃秦霸先先立一功,搓搓靖**威的同时,也好让冉锓这条大鱼上钩。没想到黥璞隆一去,反而没有了踪影。自己要叫住他,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黥璞隆就已经纵马疾驰的追了下去。

    司马信本想援驰,但又怕靖国有什么阴谋。毕竟自己城中的守军不多,故而只得权且静观其变。然而话虽是这么说,但黥璞隆毕竟是自己帐下的第一战将。此番自己固守江油,黥璞隆无疑是自己全盘计划之中的主力。如果没有了黥璞隆,司马信很清楚以自己率领的人马是断然守不住江油的。

    “这个黥璞隆,真的是有够让人为他担心的。”

    司马信如坐针毡,最终还是忍不住要去一探个究竟。

    毕竟黥璞隆生死未卜,而一旦是被靖国困住了,自己身为主将若是能救自然也应该是要救的。

    司马信心中这样想,也便在城中

    做出了周密的安排后开始在各处壁垒守军那边集结人马并且为己所用。一切准备完毕,司马信便亲自率军前往救援。而眼看着司马信率领着大军真的离开了江油城,埋伏在附近的赢暨也不禁在一直阴沉的脸上挤出了一抹得意般的笑容来。

    司马信既出江油,便率军马直插甬道而来。远远看去,果然但见一支军马集结在不远处的地方。他们围在一起,足有千余众左右的样子。虽然人马不多,但嘹亮的声音却显得清晰明朗。

    “活捉黥璞隆、活捉黥璞隆……”

    耳边听到这样清晰的声音,司马信既惊又喜。

    惊讶的是黥璞隆目前还未遇难,只是被敌军困住了而已。而喜悦的事情,则是目前围住黥璞隆的靖国人马并不是很多。而以目下自己所率领的人马,救援黥璞隆无疑可算是绰绰有余的。

    司马信分析如此,便不敢再有耽搁。当即一声大喝,便率领人马朝着黥璞隆被困的方向杀了过来。他一骑当先,便率自己所领的精锐骑兵从此时靖国人马的后方突入敌阵之中。然而等到了敌阵中央,司马信却赫的傻了眼。

    敌阵围堵的圈子中,哪里能见到黥璞隆的踪影,分明是两个靖国的军将彼此秀着演技罢了。他们见到司马信此时中计,脸上便都洋溢起得意般的笑容。原本还喊喝着要活捉黥璞隆的靖军,此时也赫然朝着自己以及所领的卫国人马团团包围了过来。

    “我家黥璞隆将军何在?!?”

    司马信怒而喝问,然而声音未落,身后便传来一人的狂笑之声。司马信心中震惊,回首看去的时候见秦霸先竟然已经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眼看着司马信一脸呆相,秦霸先不禁一声冷笑道:“司马信,某秦霸先在此可是等候你多时了。”

    一语言毕,甚至不等司马信反应,便赫然纵马并朝着他疾驰了过来。

    这正是“本欲救应施援手,焉知中伏反遭难”。预知二将胜败怎样,司马信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623章 梦想破灭

    却说司马信心系黥璞隆,便自率军赶来救援。本以为黥璞隆被靖**马围困,却万万没想到此番是靖国冉锓的故作仪容,专为引他出马所定的设计。司马信杀入重围之后,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计。正想要脱身,却已为时晚矣。

    看着司马信被军马包围,秦霸先便既现身出来。他嘲讽司马信一语,便挺刀朝着司马信疾驰而来。

    司马信知道自己中了计,如今哪里还有和秦霸先交手的心思?故而但见秦霸先来战,便只是随便和他打了几阵,就虚晃一招搏马便走。靖国人马四面合围上来,司马信便引部下精锐骑兵死力突冲。秦霸先见司马信欲去,试问哪里肯舍。当即便在身后率军死死率军追赶,司马信迫于无奈,只得回师与秦霸先再度相斗。

    若论武艺交手,司马信自然不是秦霸先的对手。但若是战场二人论其调度用兵,秦霸先无疑还是要比司马信差上一截的。

    此时司马信既选择回军,便很快在他得道般的调度之下找回了战时的节奏。如今司马信所领的人马本就全都是卫国的精锐战骑,此时在他的手中更是让司马信发挥到了极致。

    卫国骑兵部队在司马信的调度之下一拆为二,每一队都像是一条蛟龙。既有法度,又能彼此相互为应。他们在与靖国‘铁屠锐士’军团展开厮杀的同时,也不停穿梭在战场的每一处角落,很轻易的就将‘铁屠锐士’的强劲战力轻松化解。

    卫国骑兵的攻势迅猛并且快如疾风,这让战场统御能力比及司马信稍逊一筹的秦霸先根本琢磨不到半点儿的套路。靖**马由此被卫国骑兵团轻易冲散,而秦霸先的指挥能力也由此完全失灵。司马信乘势而下,大败秦霸先。秦霸先由此不敌,只得率领残部就此溃退下去。

    秦霸先既选择溃退,司马信也没有选择追赶。

    相比于此番获得胜利的喜悦感,冲逝在司马信心中更多的还是极大的恐慌和担忧。

    幸亏此番率领靖国‘铁屠锐士’军团的指挥官只是身为上将军的秦霸先,如果换做是身为

    靖国第一元帅的用兵高手冉锓亲自统兵的话,恐怕自己就不会得到这么轻松的胜利了。

    “冉锓去了哪里,为什么这里只有秦霸先?难道他的大军还没有到达吗?不,应该不是这样的。”

    司马信心中这样想,一种不祥的预感也不由得涌上自己的心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或许还有救的,怕只怕……”

    司马信想到这里,已经不敢继续多想什么了。如今的秦霸先虽然被击溃,但黥璞隆目前还是生死未卜的状态。以司马信对于黥璞隆的了解,如果但是秦霸先的这些人马,是断然困不住黥璞隆的。黥璞隆既然全无行踪,只怕冉锓早就已经莅临了战场。如果冉锓真的到了,那么他目前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或许也就只有一个而已。

    自己后方的江油城,只怕已经难以保全。

    尽管尽量克制自己不去多想,但司马信还是忍耐不住这样不祥的预感越发充实自己的脑海。他既战胜了秦霸先,便急忙率军选择了回返。而当他回到江油城下的时候,城关之上莫名死一般的寂静,无疑更加让他此时心中那份产生的不祥预感就此变得越发深化起来。

    “开城,快给我开城!!!”

    司马信抱着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甚至不惜亲自呐喊并且声嘶力竭的就要扯破了自己的喉咙。而当他看到高耸的城关之上尽数扬起靖国旗号的时候,司马信原本一颗悬着的心,此时也已经彻底的冰冷了。

    高耸的城关之上,冉锓不慌不忙的立于城头。尽管还有些距离,但此时的司马信仍旧能够清楚的看到浮现在冉锓脸上的那一抹对自己投射过来的略带轻蔑和嘲讽般的笑容。

    “司马小儿,你只顾前去救援却让泗水城与江油后方尽数空虚,真的是太过于大意了。如今两处关口以为我大军所居,你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啊?”

    闻听冉锓城头喊喝,城下的司马信也已面色铁青。他一声叹息,自知大势已去。便当即统御目下所领的人马,便取小路朝着南面逃窜

    而去了。

    赢暨看得清楚,便与冉锓道:“司马信失了城关,便如丧家之犬。大元帅此时追击,或可擒杀此人。”

    冉锓浅然一笑,摆手道:“我们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复夺我国南垂失地。今失地已然复得,便不宜再举兴兵。司马信骑兵精锐,我军虽然善于临战对敌,但论及随机应变却始终视为一短。此番便是追去,只怕也不能将他擒杀。如若弃此城关再出现什么纰漏,试问届时我等又如何与大王交代的呢?”

    赢暨心有不甘,复问道:“这么说来,便这么放他去了?”

    冉锓笑道:“此番卫夏联军还在北方,我军收复失地还要顾及北部边防。以情势而论,实在不宜与司马信再做纠缠。此人放手虽然有些可惜,但来日战场相会仍旧还有和他一战的机会。届时再将他擒拿,也不在话下。”

    赢暨顿悟,由此便从冉锓之言。留下雄兵驻守关隘之余,也与冉锓、秦霸先再度会合并引大军便取北部边关而来。

    靖国南部战局,谁也没有想到冉锓居然利用短短不到十天的光景就彻底的平息了个干净。当他再度率领大军来到靖国北部边陲的时候,卫夏联军还没有来得及选择动手。毕竟按照司马信起初的计划,联军二王是要等收到司马信绊住冉锓的讯息之后才选择对于靖国的动手。如今司马信败得如此之快,而冉锓的快速反应更是让身处在靖国北部静观其变的卫夏联军完全的措手不及。

    “想不到靖国的战备居然如此之快,冉锓不愧为当世第一的用兵奇才。似如此论,我们此番进攻靖国的计划,只怕是要化为泡影了。”

    面对如此战局的突变,即便是身为夏主的吕戌也忍不住一声叹息。然而就在他对原本计划表示遗憾的时候,吕戌也有注意到。那就是身居下垂手的智囊衍畲,却在此时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般的笑容。

    这正是“梦想幻灭未得果,高人反引笑意生”。预知衍畲心中想法怎样,中原诸国又当变革若何?且看下文。

第624章 安定大计

    却说冉锓大败司马信,由此稳定了靖国动荡的朝局。之后对于北方可能威胁到靖国的卫夏两国,也做出了快速的反应能力。他固守靖国南垂边防之余,也急速回军并且入驻靖国北部边防。这样的迅速响应,使得原本想要策应司马信并且从北方用武打击靖国的卫夏两军无疑面临了计划的破灭。

    然而就在卫夏两国对于冉锓的用兵守卫感到恐慌甚至些许畏惧的时候,身为智囊的衍畲却在暗中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吕戌很清楚衍畲的能为,同时也从他此时的表现中感觉到了他心中不同于在场诸将的想法。

    吕戌由此询问,而衍畲则摆出一副泰山崩于前、依旧稳如磐石般的样子。

    “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吗?至少以如今的情况来看,足可以免除中原的又一场浩劫之战。更兼靖国地处东夷,而苏牧也在靖国国内拥有很高的威望。如果我们二国乘势灭了靖国,那么靖国日后势必会让我们面临反抗势力不断迭起的风险。这样的风险,很可能需要持续好几年。而得到靖国疆土的我们二国,又不得不要选择花费很大的精力去处理这些所谓的内部问题。而一旦花费大的精力去搞这些,无疑也就给了北燕再度崛起的机会。我们如今共同的敌人应该是北燕,而靖国无疑应该是我们选择要拉拢的对象才是啊。”

    听到衍畲这样说,吾梓须无疑没有任何的表态。他目光回望,只是静静的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吕戌。吕戌也没有很快表态,而是阴沉着脸沉默了良久的时间。而面对二王与在场诸将的默然,衍畲则似乎像是自顾自般将自己没有说完的话则选择了继续。

    “靖国地处东夷,国富民丰。而身为王主的苏牧,本身就是夏朝先主所册封的十二藩王之一。他的身份,让他享有素来尊贵的地位。同时曾经多年立下的悍马功勋,也让他在靖地储备到了极高的民望。所以相助北燕,不过只是国内部

    分资源的匮乏罢了。如今我们想要拉拢他,但以老夫所见便要从资源入手。只要贸易的通商让他国中的所需有所依赖,那么我想以苏牧的睿智应该是很愿意与我们合作的。毕竟北燕国内由罗伊开创的‘商务战’,对于靖国也是起到了所谓的钳制作用。苏牧为了生存又不能做主,故而只得选择既得利益而向我们选择用武并且响应北燕。如果我们打破罗伊在靖国商务战之中的不利影响,能够让苏牧选择自己做主并且与我们互通有无,那么我认为他应该很乐意摆脱北燕原本的束缚和钳制才对的啊。”

    “那么照老先生您的意思,此时倒是要我们和靖国化干戈为玉帛了吗?”

    听到衍畲这样说,吕戌和吾梓须尚未来得及作出回应,同在帐中的夏朝部将已有些按奈不住了。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但却能从他们的脸上感觉到他们对于衍畲这样的决策其实是并不满意的。毕竟靖国在他们的眼中是极富野心的国家,而苏牧的急功近利以及冉锓的热血好战,让他们觉得靖国哪一个掌权的人其实都并不是可以被低估和小视的人物。

    衍畲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故而在听到他们类似抱怨般提问的同时,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

    “和靖国的联盟也好、化干戈为玉帛也罢,其实也是迫于无奈啊。”衍畲一声叹息,随即竟不禁发出了一声自嘲般的苦笑:“情势如此,眼下也算是不得不选择和靖国冰释前嫌。毕竟冉锓已经平灭了国内的祸患,而如今靖国的全部精锐也已完全驻扎进入了靖国位于北方的边陲之地。诸国会猎中原的时候,老夫是不在的。不过据老夫听闻,在场的各位倒是皆在。冉锓的本领如何,诸位只怕全都心知肚明吧。此番若要和靖国一战、甚至为报前仇灭了靖国,老夫认为倒也未尝不可。只是斗胆敢问一下在座的诸位将军,你们谁可以领兵挂帅前往南征去和冉锓再斗一斗的呢?”

    “这……”

    伴随着衍畲的一语出口,在场刚刚还奋力叫嚣着的夏朝将领,此时全都不禁灰头土脸的低下了头。而看着现场充满尴尬般的气氛,吕戌终于在淡然一笑的同时也就此站起了身来。

    “衍畲先生其实说的没有错,眼下诸国纷争、中原动荡。我各国多年都是饱受了战乱之苦,四方百姓更是屡遭战火蹂躏以致民不聊生。眼下相比于为了私怨继续你争我打,各自和平共处的休养生息、回复国力,或许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们彼此都抱着彼此之间的私怨不肯放手的话,那么中原之间的争衡战事势必永无休止。以战止战固然则可,但兵者毕竟凶器,圣贤不得已而用之。如今并非不得已之时,但以孤王之意,只怕还是不用为上吧。”

    吕戌既说了话,吾梓须也随即表示了认同。在场诸将面面相觑,虽然心有不甘,但却对于衍畲的询问谁也没个敢出来应对的。毕竟冉锓的本事,曾经参与昔日中原会猎的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西城之役,就连身为夏主的吕戌都是险胜,试问他们又有谁能够是冉锓的对手呢?

    心中明了于此,更兼二王也都对衍畲的话和见解表示了认同,试问他们这些小角色又有谁还敢有不同的意见呢。急忙纷纷叩首之间,便已在聚将议事之下得到了共识。

    众将既选择了臣服,吕戌也便将充满和善笑容的目光再度转到了衍畲的身上。

    “老先生一番高见,倒是让孤王受益匪浅。只是如今我联军之中对此决策虽然无有异议,但靖国未必会选择轻易罢兵啊。”

    衍畲笑道:“夏王无需多虑,老朽既有所言,便有说服靖国之策。今虽不才,愿舍残躯而向东夷。凭三寸之舌,为我中原安定,奉献绵薄之力。”

    这正是“但为大计肯驱驰,龙潭虎穴皆不惧”。预知衍畲之见二王接纳若何,靖国又当是和举动?且看下文。

第625章 使出靖国

    却说衍畲一番言论,便说动了吾梓须与吕戌的同时,也让在场的诸将全都表示了臣服。

    为了与靖国达成和解的目的,衍畲的建议是率先向靖国抛出友谊般的橄榄枝。毕竟也只有这样,或许才能够化解三家之间长久以来的矛盾所在。而对于这一次出使靖国的人选,衍畲也建议他人,而是直接选择了亲自出马。

    对于衍畲的毛遂自荐,吾梓须还是有些担忧的。

    毕竟如今的靖国,已经和卫夏两国的关系显得十分紧张。靖国的北部边防,更是有靖国的第一上将冉锓亲自把持。而论及冉锓的为人,他又是个绝对的激进分子。衍畲虽然有智谋,但毕竟此番深入的是龙潭虎穴。莫说苏牧那边是否会选择认同,只怕冉锓把守北部边陲一旦将衍畲抓住。以冉锓的性格,只怕衍畲连会见苏牧的机会都全然没有了。

    吾梓须心中担忧,便与衍畲道:“此番我二国与靖国正值战时,双方矛盾日益激化。先生此番亲往出使,只恐不利。”

    衍畲笑道:“臣于惊涛骇浪之中,如弄潮儿。更何况此番出使,便是为了我们三国共同的利益。此去和解,并非战争。更兼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老臣奉命而行,又有何惧?”

    吾梓须叹道:“非是孤王故意拦阻先生,只恐那苏牧通达礼数,冉锓却不似那般。今北境边陲集结经过精锐,冉锓更是亲自统御。先生若去,必先经过靖国北方边陲之地。孤王不担心苏牧,倒是为这冉锓担忧的。”

    衍畲道:“微臣早知此事,今番此去自有调度。”

    吾梓须闻言,本想再行谏阻。然而看到衍畲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便知道他既然有所决断。更兼如今面对在场二国的群臣诸将,吾梓须又实在不敢对衍畲多有偏袒。

    沉思多时,便只是清了清嗓子,不禁面对一副自信满满样子的衍畲追问了句:“衍畲先生,一切可都想好了吗?”

    衍畲一脸笑容,拱手道:“大王尽管放心,

    老臣此去必然不负重托。”

    吾梓须点头,一时间倒也不便多说什么。

    吕戌见吾梓须并无异议,便复与衍畲道:“不知此番老先生前去,需要带什么应需之物?”

    衍畲道:“老臣去见靖王,正为我三家罢兵,各取其利着想。既如此,还需带什么太多的东西的?只需马车一辆,随从三五人同行即可。”

    吕戌心中称奇,笑道:“此番老先生若能成此奇功,归来之时孤王必与二国群臣共相迎接。”

    衍畲大笑,以此便辞二人而去。

    衍畲既去,便既取道而往靖国。如今靖国与卫夏联军对峙,靖国北部边防各处全都一副戒备森严般的样子。

    侍从畏惧,便问衍畲道:“如今靖国边关附近草木皆兵,大人如今出使,不若另取他路而行便了。”

    衍畲摇头,言道:“若是那般,只恐误了期限。靖国北部边关虽然现在处于战时,但是我们却是奉命为了和谈而来的啊。”

    侍从道:“不是在下非要拦阻大人不让大人去路北部而行,只恐那冉锓不会轻易便放我们过去。一旦我们被冉锓扣住了,我等安危是小,只恐大人因此会有性命之忧。”

    衍畲闻言,大笑道:“我见冉锓,自有道理。无需惧怕那么许多,此番我们便去靖国北境而行。”

    侍从闻言,深表无奈。心中虽有不愿,毕竟衍畲已经下了命令。身为侍从,只得对衍畲的话选择依从。由此一行人去路大道,便朝靖国北部边关而进。既至边关,车马果然被守城军校拦下。军校闻听是卫国车马,更是多有提防。

    军卒一面将车马、众人收押,另一面急向冉锓禀明此事。

    冉锓闻言,心中一震。由此便向军卒探问详细,这才了解此番前来的居然是卫国大长老衍畲亲至。冉锓因此不敢怠慢,便既在边关城内聚将议事,以此商榷针对此番卫国来使的具体处置方案。

    秦霸先闻讯,便率先出班

    ,言道:“卫国此番遣使,但以末将来看未必出于好意。更兼末将久闻衍畲之名,此人素来诡诈多谋。与其放他们过关去见大王让我国中群臣遭遇蛊惑之嫌,倒不如直接下令将他们一行人直接斩杀。以此扬我国威之余,也可断了卫国吾梓须驾前的一条臂膀。”

    冉锓闻言,只做不答。阴沉着脸沉默多时,便转首询问赢暨道:“此番卫国遣使而来,不知将军作何想法?”

    赢暨道:“但以末将所见,衍畲虽然是卫国的股肱之臣,但大元帅不可便斩此人。然而就这么放他过了关去,却也不妥。故而但以末将所见,大元帅不若权且见一见他。届时如何斟酌,也好具体决断。毕竟他此来是善是恶,名义上都是为了出使作为目的的。直接杀了他,只恐难服于天下。就算要杀,也要找一个恰当的理由才是。”

    冉锓点头,言道:“似如此论,倒是合情合理。不瞒你二人说,衍畲的大名本帅也早有耳闻,只恨此人一直都在吾梓须的身边,本帅一直没有得见他金面的机会。此番正好时机,却要见一见的。”

    秦霸先道:“将军要见此人,末将本不应该拦阻。只是听闻这衍畲极有智谋,更兼善于说辞。此番前来出使,正是我大军与卫夏联军对垒之时。只恐大元帅见了他,反而会被他巧言所误。”

    冉锓笑道:“我自见他,正要看他如何机辩。”

    秦霸先不解,回望赢暨,赢暨脸上也无太多颜色。

    冉锓并不答话,只使人准备一油鼎,就此立于大殿之外。鼎内储油数百斤,下用炭火烧灼。另在军中挑选精悍高大魁梧的将士千人,以此分列大殿内外。军士众人皆**上身,各自手持刀斧一副杀意尽显的模样。

    二将见了,不觉暗生惊惶。回首看向冉锓,冉锓的脸上已露出一抹意味深长般的笑容来

    这正是“但为相见犹准备,明意先引杀意生”。预知冉锓作何打算,衍畲安危若何?且看下文。

第626章 如弄潮儿

    却说冉锓要见衍畲,故而先做准备。然而让赢暨和秦霸先感到疑惑的是,冉锓居然使人置油鼎于大殿之外,并明着安排下了令人看着就畏惧的刀斧之阵。

    秦霸先由此默然,赢暨却不禁问道:“将军这般准备,莫非是要杀那衍畲不成的吗?”

    闻听赢暨所问,冉锓只是一声冷笑,言道:“我号‘战屠’,此番便当不负此名。今先对他震慑,且看彼当做何言语。若说得通便罢,若说不通,便直接将他丢进油鼎烹了。既剪除了一大祸患,也让卫夏联军有所震慑。似此行事,岂不美哉?”

    二将因此释怀,冉锓随即居于主位。便既传令,让军士带着衍畲来见。

    却说衍畲到来,行至宫门前。但见只见两行武士,威风凛凛。手中各持钢刀、大斧、长戟、短剑,直列至大殿之上。衍畲会意,脸上仍旧并无惧色。只是一声冷笑,便既昂然而行。至殿前,又见鼎镬内热油正沸。左右武士目光凶悍,一副杀气怒腾般的样子。衍畲仍旧只是微然一笑,完全熟视无睹。

    军士将他带到大殿之上,便见冉锓。衍畲见了,只是长揖不拜。

    左右诸将见了,便有怒容。

    冉锓巍然坐立于帅案主座,一副冷若冰霜般的样子。但见此时的衍畲,便不禁冷冷问道:“闻听先生来朝,故而引来一见。但不知先生久在卫国做官,尚可识得我否?”

    衍畲一笑,言道:“将军之名,如雷贯耳。既是靖国第一悍将,老朽焉有不识之礼?”

    闻听衍畲所言,冉锓便自一拍桌案,大喝道:“既知我的威名,此番来见为何不拜?”

    一语既出,两侧诸将尽皆附和。一时间声如雷动,响彻大殿。

    面对如此阵势,冉锓自诩威严得道。本以为会因此震慑衍畲,却不想衍畲丝毫不见半点儿畏惧之色。但听诸将喝问,衍畲也不抢口作答。只待众人呵斥之声退了,衍畲这才不紧不慢的做出了回应。

    “上国天使,不拜小邦之将。”

    冉锓闻言,更大怒道:“好个将死老儿,此时还要逞凶。且看我大殿之外鼎内热油新得,尔欲以己身试我鼎内热油之温度否?”

    衍畲闻言,依旧不惧,大笑道:“中原传言,靖国多有才俊。国中上将以冉锓为首,兵锋所向无往不利。却没想到如今相见,竟畏惧我一垂暮老儿?”

    冉锓大怒,喝问道:“本帅纵横沙场,何惧尔一匹夫?”

    衍畲道:“既不惧我,何故摆下这等杀阵?”

    冉锓道:“你卫国与夏朝联兵,对我靖国共同用武。今屡战沙场皆不能胜,此番故而前来摇唇舞舌,有意迷惑我主是否如是?”

    衍畲喝道:“我乃大卫国中一老朽,今特为靖国利害而来。现天下四分,诸国分列。北燕强施凶兵,欲吞中原。我主因此与夏主联兵,为保疆土|共抗北燕。初衷如此,天地可证。却是谁借故兴兵,反掠他国疆土、无故挑起战乱?今又陈词如是,反咬一口。明明战乱殃及本国却不自知,仍旧自诩天下莫敢敌者。以此陈兵列鼎,相拒来使。靖国一将尚且这般不能容物、难通礼数,整个靖国若何,大底可见如是。”

    冉锓闻言,心中惶愧。目下诸将,亦面无颜色。

    衍畲冷笑,言道:“将军要杀便杀,何苦非要以此威慑老朽?老朽既来,便不畏死。只恐老朽今日身死,三家日后争衡再无宁日。若日后北燕尽得中原而灭诸国坐拥一统,将军堪为靖国第一罪人。”

    一语言毕,便既转身而去。

    冉锓一惊,问道:“你往何处去?”

    衍畲回首一声冷笑,轻蔑道:“殿外鼎内热油新得,正要一试油温怎样。”

    冉锓大惊,急呼道:“左右速速拦住了他。”

    诸将闻听,便既纷纷上前将衍畲拉住。衍畲大笑道:“将军要杀我,何故此时还要拦阻?如此行事,岂非贻笑于天下?”

    冉锓顿悟,急忙下座,便到衍畲面前躬身一礼,言道:“久闻先生之名,此番只为试探先生胆略而

    已。先生既然奉命而来,末将岂敢怠慢?适才不周之处,还请先生见谅才是。”

    一语出口,便既叱退武士。亲手拉着衍畲上殿,更加使人赐坐。

    少时坐定,冉锓便问道:“中原诸国情势若何?愿先生教我。”

    衍畲道:“老朽此番奉命来见靖王,正要陈说利害。靖国所以响应北燕,皆在于经济被北燕遏制,不得不变相选择臣服罢了。今北燕日渐势强,为了对付夏朝与卫国,故而这才与靖国联手。然而名为联手,实则却为牵制。将军虽在前线奋勇,后方之事未必不能尽知。期间情势怎样,只怕无需老朽多言,将军自有定夺。”

    冉锓闻言,眉头不展。只叹道:“我国受制北燕,末将早有所闻。只是末将擅长军略不通政务,故而不便过多言语。今番兴兵与卫夏抗衡,也是奉命而为罢了。先生此来既有利于我国决策,末将便愿为先生引荐去见我家王主。”

    衍畲点头,言道:“不瞒将军,老朽正有此心。”

    冉锓了然,便在殿中摆宴。款待衍畲之余,另遣使者飞马送入国中。

    苏牧闻听奏报,由此了然。立即做出回信一封,便请衍畲克日而赴国中商谈大事。

    衍畲起行之日,冉锓率众亲自出关相送。望着衍畲离去的背影,冉锓不禁一声感慨般的叹息。

    秦霸先与赢暨在侧见得,便既不解而问。

    冉锓道:“久闻卫国大长老衍畲高才,数日相处果然如是。此人既有谋略也有胆识,不亏当世豪杰。今我靖国内外受困,兵阻卫夏、政缚北燕,正值国难当头之日。我纵为一方统帅,只以用兵之略恐也难解国家危难。幸得衍畲此人,正好缓解我国内外交困之势。此番也只盼他为我靖国谋得一时平安之余,也让我国经济不再受到北燕的制约才好。”

    这正是“但为国事肯屈从,方使尽显英雄气”。预知衍畲此去说动苏牧怎样,中原之势发展又当迎来崭新局面若何?且看下文。

第627章 十年预言

    却说衍畲说动冉锓,最终成功去见了苏牧。

    秦霸先与赢暨心中不解,不知冉锓用意到底几何。冉锓无奈而叹,便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向二人尽数道明。原来他虽然身为靖国第一上将,却也了然靖国此时面临的危机。

    纵然沙场用兵冉锓不惧天下群雄,但他也很清楚如今靖国面临的危机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单凭用兵就能解决得了的。

    北燕对靖国的遏制日渐势强,而靖国也因此不得不选择屈服。这样长此以往下去,靖国的国力早晚衰败。而通过与衍畲的多日相处,冉锓也在其中了解了很多的道理。

    他以此深知政略大事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而用兵虽然可禳于外部,但光是用兵,却始终不能解救如今靖国内外交困的窘迫局面。

    想要救国,他就必须做出对于衍畲的妥协。而只有与卫夏的相融以沫,才能让内外交困的靖国得到国力的逐渐恢复。身为一方用兵上将的自己,也无疑才能够在日后的战场上拥有大展拳脚的机会。

    不得不承认,冉锓的决断无疑是正确的。而他此时的蜕变,也慢慢让他从原本一个不学无术的刑徒在成长为一方大将的同时,逐渐走上了靖国股肱之臣的道路。

    就像冉锓分析和预料的那样,衍畲此番出使靖国得到了极大限度上的成功。卫夏由此和靖国冰释前嫌的同时,也让原本内外交困的靖国在化解了外部卫夏联合用武的同时,逐渐在衍畲崭新的战略面前开始一点一点摆脱了对于北燕政略上的束缚。

    衍畲出使成功再度经过到靖国北方边陲并且借路一行准备回返卫国的时候,冉锓出于对衍畲的敬重再一次选择了礼敬般的厚待。但也就是这一次的会面,让冉锓更清楚的感觉到了衍畲即将要面临到的又一次危机。

    这个危机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衍畲的本身。

    如今已近垂暮的他,在冉锓的面前彻底暴露了自己的天命将至。形如枯槁般的身体,已经因为岁月的摧残越发不堪重负。而这一次的出使,或许也让冉锓感觉到了衍畲生命里最大的光环与亮点的所在。

    “再优秀的人才,也终究逃脱不了天命的束缚啊。”

    在送走衍畲并且

    凝望着他远去背影的那一刻,冉锓目光深邃的再一次做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样的结果,或许对于我们靖国是有利的。”站在冉锓身边的赢暨,不禁这样回应了句:“毕竟他这样的倾世才俊辅佐的可是作为我们敌对的卫国啊。他虽然能够在如今迫于形势的帮助我们,但也会在日后成为我们统一整个天下最大的阻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冉锓无奈的笑了笑,同时也忍不住一声叹息:“只是可叹这样的人才天不予寿罢了,但他如果存在,对于我们势必早晚会构成不小的威胁。老实说,我曾经就有过这样的担忧。所以在他来的时候,甚至有对他动起过所谓的杀念。但是现在,我觉得我的担忧无疑已经是多余的了。”

    冉锓一语言毕,阴沉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既感到惋惜又有些庆幸的复杂笑容。

    秋天的风有些寒冷,马车在不满枯草的道路上崎岖而行。

    衍畲静静的坐在车里,此时只是微合着双目不发一语。马车外传来渐近而充满急促般的马蹄声,随即也在自己的马车前逐渐放慢了脚步。

    “大人,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靖国的北方边陲。小人也已仔细查验过,我们的后方并没有任何的人马追击过来。”

    “哦,这样便好。”

    听着随从的呈报,衍畲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先生,您真的有必要这样做吗?”

    “为什么没有必要呢?”

    面对车内贴身侍从的询问,衍畲微微睁开双眼并且充满淡然的做出了回应。

    “曾经冉锓既然已经放了我们,为什么眼下他就一定会对我们不利呢?先生一旦遭遇不测,那么我卫夏两国断然是不会对靖国善罢甘休的啊。”

    衍畲一声苦笑,问道:“不对他善罢甘休又能怎样,凭他们的用兵能力,目前有谁能够胜的了冉锓吗?冉锓是一代雄才,如今更加已经全然蜕变了。我的能力既然被他了然,便不能确保他不会借机会对我下手啊。为了保险起见,只有权且乔装一番才能规避风险。毕竟我大卫方自立国,而我也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帮助大王去协助完成。冉锓就算再有蜕变,他的本心仍旧还是一头嗜血般的野

    兽。对于这样的人,提防一些总是没有坏处的。”

    侍从顿悟,由此默然。

    同样是一片天空,如今的北境燕国却显得有些阴晴不定。

    “听说靖国已经和卫夏化干戈为玉帛了,照这样看来,罗伊先生您起初想要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让中原三国自相残杀的计划,只怕此时就要落空了。”

    身处在北境的前线,郭不疑便趁着与罗伊相互品茶的时间以此论道。

    “这样的结果,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吧。”罗伊一声轻叹,同时脸上也不禁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苦笑:“或许自从娘娘被龙骜所伤之后,我便已经对现在这样的结果有过感知了。毕竟无论是吕戌也好、吾梓须也罢,他们的目标其实都不在身处在东夷的靖国身上。靖国并非速灭之国,更何况冉锓的成长目前已经超乎了寻常人的想象。就算是没有衍畲的出使,我想夏朝和卫国也只是和靖国此番彼此鼎足而立罢了。”

    “先生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郭不疑看着罗伊,目光中却在此时闪过一抹别样的疑惑。

    “是与不是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面对即将到来的崭新天下格局,我们北燕也需要在图进的谋划上有所变革才是。”

    “您打算怎么做?”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我们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去考虑这些问题。”

    面对郭不疑的询问,罗伊淡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然般的微笑。而面对这股微笑,郭不疑的脸上却仍旧还是一脸的阴沉。

    “经此一役,只怕中原会有数年的安定日子了吧?”

    “不,不是数年。”罗伊轻轻摇头,语气却透出格外的坚定:“这个期限,绝对不会少于十年。这十年,无疑将会酝酿起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始。而最后的赢家,势必会在这十年看似安定的平静中悄然孕育而出。正如那波澜不惊的茫茫天河,看似平静不动,却早已暗潮汹涌。”

    郭不疑默然,阴沉的目光里却仍旧还是不禁掠过一丝屹然般的惊诧。

    这正是“既能惊天施妙手,何以不堪洞乾坤”。预知罗伊预言成真怎样,中原格局暗潮汹涌若何?且看下文。

第628章 夜起东风

    却说罗伊有所算计,而一切的结果果真就如同他和郭不疑所预料的一样。

    自中原四国鼎立,历经多年征战不息,期间四国彼此各有所伤。如今卫夏联手,又与靖国冰释前嫌。三国虽然一致对外,但却也无力对北燕再举征伐之意。而北燕虽然在三国的合力打压之下,致使罗伊拟定的‘经济战’计划彻底落空,但北燕却借助诸国被‘经济战’困顿的间隙一举覆灭元国。如今西境尽归北燕,而北燕也无疑借助曾经诸国之中的‘经济战’而赚得肚满肠肥。

    罗伊所以打起‘经济战’,其原因就是在于北燕地处贫瘠。而如今西境全土皆已尽归北燕掌中,虽然殷纣璃在南征之中遭遇龙骜重创身负重伤,但也无疑在罗伊多年新政的推行之下奠定了北燕四国之中最强的地位。

    同时坐拥了西境与北地,如今的燕国即便没有‘经济战’的辅助也可自足。

    自从罗伊从政,便使北燕富强。他从政之初,国中府库无有百日之粮。短短数年,府库便已充盈满载十年之积。期间兼黄金银箔无数,加之西境之地被燕国收入掌中,故而此时中原的最强霸主遭已从最初的夏朝转移到北燕的头上。

    十年的时间,中原诸国各不行兵。以此安乐之余,也倾尽全力的发展各自国家的经济和军事。夏朝集中在稳固中原和对于北境三地的发展方面,卫国则完全在衍畲的倾力指导下自我稳固并且内外兼修。至于身处东夷的靖国,在衍畲平安离去之后,身为大元帅的冉锓也洞悉了衍畲为保万全而选择装病的计谋。

    冉锓以此了然,倒也并不懊悔。从此更加发愤图强,除了每日操练人马之余,也开始逐渐丰富自己的阅历。利用十年的时间,如今的他已然今非昔比。昔日的‘战屠’,如今更通政略。论及综合能力,无疑已经问鼎中原第一人。

    三国各有发展,北燕自然也不落后。

    除了大力的发展经济以此强兵之余,罗伊还向殷纣璃提出了

    一个崭新的决策,那便是针对北地与西境的相连大计。毕竟两处并不互通,道路极为崎岖。依照罗伊的见解,元国属地若不能与北地燕国北部相连,终究都是飞地一块、难以在中原诸国割据的时代鼎力并存。

    殷纣璃由此接纳了罗伊的提议,便利用十年的光景使身为国政的靖之与十公主昊阳主要负责此事。靖之因此授命,利用原本蒙丹在时就曾推行的北拓大计,如今以此变通并开始稳步利用北燕的地形一步步逐渐向南拓进。北地虽然贫瘠,但志霸大陆疆域何其广阔。期间纵然山川阻隔,靖之却也利用自己的政略之长和十公主昊阳全权负责此事。

    十年光景,燕国北地终于与西境接壤。期间山川通路如是,大部分原本处于荒漠山地的贫瘠之地,也全都在靖之的拓进大计之下得到发展。而北燕所处的版图,也因此大幅度得到了又一次的扩张。

    靖之负责‘北拓’,罗伊则全权负责大力推进北燕的经济建设。郭不疑与夏侯邕主掌军略发展,多人以此相互携手,北燕由此也变得越发势强。

    自从三家联盟共抗北燕以来,中原三国之间的贸易便也由此得到了大力的发展。罗伊见势,便趁势修缮政理。利用他出身商人的高明手段,借助十年和平为契机,也由此再度打入三国内部经济之中。虽然曾经对于三国的经济遏制已经不能维持,但以此互通有无并且借助外力增加北燕推进经济商务的发展步伐,仍旧大有可为。

    诸国以此相安,各守边界。看似和平共处,实则他们却都在等待着彼此的天时良机。一切都正如罗伊十年之前预计的那样,看似平静的和谐终于在十年之后出现了崭新的契机。只是让罗伊完全想象不到的是,自己预料到的契机起源居然会在除了自己北燕本国之外最强的夏朝暗自萌生。

    四国初平元年,夏神凤二十七年冬。大星陨落天河之西,天主不吉。

    是夜三更,吕戌安于内廷宫中忽然惊起。

    但见东风偶始,因此破窗入内。便不禁心中惊疑暗生,因此不知何故。毕竟十冬腊月,全都是西北风。如今东南风鹊起,倒不知是何缘故的?

    吕戌由此召唤侍从,却不见人来。情急之下,便自披衣独自夜行而出。来到内庭花园的时候,忽听耳边传来一女子的哭泣之声。声音不大,却极富哀痛。吕戌不知何故,由此渐近。远远看见一身着白衣的女子,婀娜般的背影尽显飘逸。此番她便蹲在假山石附近的地上,竟点起篝火烧着手中的纸钱。

    吕戌不解,便自走上了上前,以此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却在此处?更兼如今腊月,又非祭祖之期,何得却在这里便烧纸钱?”

    女子闻言,便既转首过来。但见吕戌,便自伏拜于地。脸上仍旧哭泣不止,却对吕戌所问丝毫不答。

    吕戌因此更疑,便使女子抬头。

    借助通透的火光,女子面容也清晰的展现在吕戌的面前。吕戌一见,不觉心中惊诧。但见女子面容,倒是有些感到莫名的熟悉。然而具体是谁,自己倒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看你穿着,不似内廷中人。你到底是谁,我们莫非在哪里见过的吗?”

    闻听吕戌再度询问,女子仍旧不答。然而凝视着他的目光,却透出含情脉脉般的深意来。吕戌看着女子的眼神与对自己的深情,越发心中流连。下意识的看向女子身后,但见一副灵牌便在篝火面前稳稳立着。

    灵牌之上,书写几个大字。通透的火光,便自在此时将那灵牌上的文字照的越发清楚了起来。吕戌不看则矣,一看不觉心中震惊。其中‘覃氏’二字,便如一把钢刀瞬间刺透在了自己的心上。

    “怎么是她?!?”

    吕戌一声惊呼,再见眼前跪在地上的女子容貌,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来。

    这正是“十年安平自如是,谁想夜来便起风”。预知女子是谁,吕戌顿悟具体若何?且看下文。

第629章 旧时往事

    却说中原诸国并立,保得十年安稳如是。然而一夜忽起东风,竟引得夏主不能安寝。偶得心中见疑,便自信步来到后花园中。谁想偶见一熟悉的女子,倒是让吕戌一时间想不起来她到底是自己的哪位故人。

    正自疑惑,篝火前的一道灵牌却让此时的吕戌变了颜色。

    此时眼看吕戌见到了灵牌上的文字有所顿悟的样子,一直沉默的女子也这才终于开了口。

    “大王可还记得灵牌之上的此人吗?”

    “记得,如何便不记得的。”

    妇人一语询问,吕戌便也跪倒在了地上。看着面前篝火前的灵牌,终究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来。

    事情的始末,还要从二十多年之前说起。

    那时吕戌年少,家境自是贫寒。从军之前,便与自幼青梅竹马的同乡覃氏女子相爱至深。后吕戌为奔前途而选择从军,便将发妻独自留在家乡。期间从军虽然数年艰苦,却终难掩才华锋芒自有大成。因为平乱有功,吕戌故而便受夏朝重用。以此加官封爵,位列人臣。

    吕戌由此得道,却不忘家中发妻。旧时贫寒,食不果腹。如今成就,便欲接妻子覃氏共入朝**享富贵。谁想回归故里之时,家中破屋早已荒废多年。房中妻子不见,便只留下了一具白骨而已。

    听乡里人说,就在吕戌从军而去的第二年,乡里便遭大难闹起了饥荒来。很多的人全都饿死了,而吕戌的妻子覃氏便也在其中。

    吕戌从军数年,未曾归家。对于家中之事,素无所知。

    如今但见妻子早已身死,心中悲愤交加、悔恨不及。以此厚葬妻子之余,更是立誓终身不娶。便既到了后来接纳幽毖禅让继位为王,仍旧不设后宫。每日勤于朝政,丝毫不近女色。群臣见了,虽然多番谏阻,吕戌只是执意不从。

    众人商榷,便于朝会再见吕戌,言道:“大王已为夏主,便是国政操劳,亦不可不顾家室。若是如此,试问大王百年之后谁可承继大统

    ?”

    吕戌决绝道:“我虽授命先主,致死便为夏国之臣。只因先王子嗣年幼,故而才让孤王承继大统。孤王当不负先王所托,勤于政理。日后若有百年,先王子嗣后代必已长大。以此既当归还王业,夫复何疑?若留己之子嗣,只恐便有先王诸子争权之患。此取祸之道,孤誓不从。”

    以此传令,更加厚待幽毖子嗣,使王命告于国中群臣。群臣由此会意,只道吕戌心念旧主之恩。却不知在他个人的身世背后,竟还有这样的一段难以挥手的心酸往事。

    往事如烟,如今已过二十多年。

    如今吕戌既见灵位,便识得女子容貌的熟悉。此女子年轻貌美,和昔日自己的结发妻子覃氏近乎完全一致。

    吕戌从军之时,便已与覃氏成婚。覃氏尸骨虽然在当时找到,但听同乡人说覃氏临死之前还有一个女儿尚在襁褓之中,只是具体不知所踪。吕戌因此多年寻访,皆未得任何的音讯。今见女子便如发妻容貌无二,又见她的年龄以此推测,故而只道是自己多年未曾找到的女儿,心中自是感慨万分的。

    简单和女子一并拜祭了亡妻,吕戌便带着女子一同进入后|庭宫苑之内。

    后|庭宫苑之中,吕戌与女子相对而坐。看着女子和发妻容貌何其相似,吕戌的心头自是别有一番滋味的。

    “你的长相,真的和你的娘亲太像了。自从孤王从军得道,便归乡里寻找你的母亲。然而我去的晚了,只见到了你母亲的骸骨。听乡里人说,她在临去时之前还诞下了你的。只是孤王多年寻访都没有你的消息,却不知你今如何便到了后宫来了的?”

    闻听吕戌所问,女子不禁一声苦笑。

    吕戌但见女子样子,自是有些不解。

    “怎的,你莫非不相信孤王的话吗?”

    女子一声叹息,言道:“非是贱妾不肯相信大王,只恐大王不肯相信贱妾所言罢了。”

    吕戌闻言一怔,便问道:“这是何出此言?

    女子苦笑道:“不瞒大王,贱妾并非大王女儿。”

    吕戌闻言一惊,呼道:“不是孤王的女儿,这天底下哪里还有与我妻子这般容貌相似的?而且看你的年纪推测,便与我那素未谋面的女儿无恙。孤王归于乡里的时候也曾打听过,那便是孤王的发妻未曾与人改嫁。你不是孤王的孩子,却是何人的?”

    女子叹道:“大王确实有一个女儿,只是当年襁褓之中便既死了。至于贱妾为何与大王发妻如此相似,只因贱妾非是旁人,正是大王昔日发妻覃氏矣。”

    吕戌闻言,大惊失色。他上下打量女子,倒是和自己过世的发妻无论是容貌和气质都是完全一致的。然而已经死了的人,如何便在此时复活了。而且便是复活了,她至少如今也和自己一样都已年过五十。何得礼敬二十多年的岁月,如今竟还这般年轻的。

    想到这里,吕戌自是不信。

    女子微然一笑,便和吕戌谈起他们自小相爱时的曾经过往。过往已有数十年,但在吕戌心中却仍旧铭记不能忘怀。闻听女子所言,吕戌惊骇之余,也这才方自心服女子所言之事。

    吕戌由此惊呼,问道:“你既未死,曾经家中枯骨是谁?又如何时过二十多年,你却仍旧还是这般青春不改?”

    覃氏一声苦笑,言道:“贱妾并非未死,确实早在二十多年之前便已离世。只因大王对贱妾用情至深,贱妾这才英灵不散。自从大王厚葬贱妾之初,贱妾之魂便已随时伺候大王左右。如今已有二十余载,自护大王,只是未曾与大王得见罢了。”

    吕戌闻言震惊,便既牵了覃氏的手,果然冷若冰霜不见丝毫的温度。

    吕戌由此释然,心中也不禁暗生疑惑。此番亡妻现身来见,想必自有道理。其中深意几何,吕戌却并不能由此洞悉。

    这正是“曾经誓言暗相守,由此鬼神便护身”。预知亡妻阴魂忽来现身缘故怎样,其中隐情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630章 雄主落幕

    却说女子一番言论,就此坦诚一切。

    吕戌由此了然的同时,心中也不禁顿生疑惑。

    但见亡妻之面,吕戌此时心中感慨万分。回想亡妻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默默守护着自己二十多年,此时的吕戌由此不禁再度落下了泪泪。

    他一声叹息,感慨道:“相随二十年,孤王竟不知你一直都在孤王的身边。若你早能相见,何苦让孤始终对你放心不下的。”

    覃氏苦笑,叹道:“非是贱妾不与大王相见,只恐人鬼有别,反惊了大王而已。”

    吕戌道:“自家夫妻,何言这般外话。纵使人鬼有别,孤王有何可惧?”

    覃氏感动,亦落泪道:“贱妾此生有幸侍奉大王,实乃三生有幸。今来相见,不得不向大王辞行的。只盼大王日后勤于朝政,使我夏朝早有问鼎中原之日。以此恢复万世一统,万民安泰。”

    吕戌大惊,呼道:“何以便要离去?”

    覃氏苦笑道:“非是贱妾要离开大王,实是大王天寿已至。然大王毕竟授先主重任,不容便自而去。妾因此愿舍残魂,以助大王成万世基业。纵然会魂飞魄散,亦无怨无悔。”

    吕戌顿悟,言道:“前日窥见大星陨落天河以西,便知国中恐有不吉之兆。只是让孤不曾料想,此凶兆便指孤王。”

    覃氏道:“天命如此,然而大任仍在大王。大王肩负一国重责,岂可有失?妾本一亡魂,此番愿助大王延续命格,已成万世基业。”

    吕戌闻言叹息,不禁苦笑道:“天命始然,岂可便由人意?你自嫁我,以对孤王付出太多了。孤王这一生对你的亏欠,无法补偿。今岂可便因一人之故,便让你亡魂亦不能复存?既是天命犹然,也便随他去了便是。”

    覃氏大惊,呼道:“似如此,大王之天下又当若何?”

    吕戌道:“命系于天,尘世岂可强留?若天命终归于夏,自非他人所能僭越。若并非如此,试问又

    岂是孤王留于尘世间多上几年便能撼动得了的?孤王也便累了,该尽的职责也便尽到了。日后如何,自有后人计较也便是了。以此抗逆于天道,非孤所为。”

    一语言毕,含笑而挽覃氏之手。凝视之间,目光之内满是深情。覃氏泪如雨下,不能复言。对于吕戌最终的决定,覃氏夫人最终还是选择了遵从。

    覃氏既去,吕戌便有觉悟。

    事情果不其然,不过数日光景,吕戌便染重病。国中群臣皆来探望,宫内宫外的医官更是忙碌不断。众人劝慰,只盼吕戌善保贵体。吕戌浅然含笑,自知天命不远。于是便在国中召集群臣,更调其从弟吕彻回返帝都商议托孤之事。

    群臣尽相劝慰,吕戌只笑道:“孤王自己的身体,自己最当清楚。今天命已至,不能复生。昔日先王托孤于我,故授王业。孤见王世子皆幼,为保我夏朝基业故而便受先王禅让。今先王子嗣均已长大,而此番也该到了孤王克尽臣道将王业复归之日。正如孤王早先便对列位说的那样,我死之后诸公当对新王鼎力辅助,以此不负我夏朝先主开创基业之不易才好。”

    群臣拜服,尽皆泪泣。

    吕戌道:“先王世子王孙,如今共有一十二人。但以诸公之意,不知择谁为主可承王业?”

    群臣由此商议,皆推举世子王孙穄子期。

    吕戌点头,言道:“我亦观子期贤德,既如此诸公便可奉他为主便是。”

    群臣拜服,吕戌便遣诸臣去,却独留吕彻在身边。吕彻不敢违令,便自跪倒听候吕戌训话。待到群臣退去了,吕戌便既请吕彻坐在自己的病榻前。吕彻应命,便既在吕戌的身边坐下。

    但见吕戌一脸虚弱的模样,吕彻心如刀绞,言道:“王兄只是偶然疾病,何得这样便立后裔。非是兄弟多言,只恐王兄此番行事大有不妥的。王兄自从继位,为人贤德宽厚。对于先王世子王孙,素有厚待。更兼治国有术,多年这才稳固我夏朝

    根基。如今再行禅让,弟只恐国中便要横生变故了。便是曾经的你为人宽厚,但新王未必便会如此。毕竟王兄坐拥夏朝基业多年,新王未必会容得下我们的宗族。若施手段,只恐国无宁日矣。”

    吕戌一声叹息,言道:“弟之所言,愚兄如何不知?此番故而遣退群臣留下兄弟一人,便要言明此事。我受先主禅让,不得不承继大位。今我离世,理当奉还王业于先王后裔。如若不然,便是不忠。此等非臣之道,绝不可取。然而新王惧我家族势力有所不容,日后只恐刁难。弟今既奉诏命回到王都,便当将我吕氏家眷全都迁往北地,从而以防新王掣肘。从此北地之事,尽归贤弟做主。手中兵权政务,亦不可轻托他人。如有不甚,只恐便有灭族之祸。”

    吕彻一惊,问道:“王兄之言,便与让我吕氏宗族在北地独立何意?”

    吕戌道:“独立也是力求自保,但你当记住,我吕氏家族永远都是夏朝之臣。此番所为,只为国中安定而已。每年对于国家中原供奉,不可便有丝毫或缺。日后但凡王命没有威胁到我吕氏宗族,贤弟便当对王遵从绝无二心。弟且谨记愚兄一句话,那便是你北境之兵只可剑指北燕,断然不可转向中原。只要遵从以上愚兄所言,则我夏朝无恙、中原无恙矣。”

    吕彻谨记,便自再拜吕戌。

    吕戌嘱托已毕,不禁长做叹息。转首看向内廷窗外,不禁面露欣喜笑容。

    “尘缘已尽,再无牵挂。我这一直扛在肩上二十多年的重担,如今也终于可以尽数卸去了。只恨平生虽成王业,却终究难觅知音一人。我死之后,无需厚葬。弟可借机归于故里,使我与你嫂子瑛娘合葬便是。我二人生不能一处,死亦当同穴而眠。”

    吕彻叩首而拜,再看吕戌的时候,吕戌已然气绝而亡。

    这正是“一代雄主终落幕,心中仍念儿女情”。预知夏朝新主继位怎样,中原变故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631章 临终遗属

    却说吕戌病故,便在临终之前留下遗诏。其一便是传位大事,而一切就像他生前所说的那样。自己虽然在夏朝担任过夏朝的第四代国君,但他从来都没有将自己当成一个夏朝真正的主人看待。

    诏命中,吕戌写得很清楚。那就是曾经的自己,是为了在夏朝最危难的时候保卫夏朝这才选择挺身而出并且冒着不臣的危险从而接纳的先王幽毖的禅位请求。而自从自己接纳禅位以来,虽然不敢说功绩甚伟,但也却是保住了夏朝历代先王留下来的大夏基业。用吕戌自己的话说,这不是自己一个身为君王应该做的事情,其实是一个身为夏朝股肱之臣而该尽得责任。

    夏朝基业逐渐稳固,而自己也从来都是对先王留下来的王世子孙加以厚待的。在他的眼中,自己手中的王权早晚有一天都要归还到曾经先王的子嗣手中。只是因为自己无能,致死都没有完成先王曾经留给自己的遗愿,让夏朝的基业在自己的手中能够发扬光大。然而现在的他已经快要死了,先王留下来的遗愿他也已经无法继续完成。故而只得充满亏欠的提前奉还到先王子嗣的手中,而对于这份自己毕生的遗憾,自己也只有到了九泉之下再向夏朝的历代君主亲自去选择告罪了。

    这些话,基本就是吕戌遗诏中的最初内容。而相比于第一部分的陈述,第二部分基本就已进入了正轨并且提到了夏朝后世王主继承人的问题上。

    对于夏朝王主继承人的人选,吕戌听取了群臣的意见,最终决定将自己接管了二十七年的王位交给先王后世子孙的穄子期。

    在吕戌的眼中,穄子期年少有为,堪当大任。对于自己选择的继承者,自是现在开头进行了一通赞美。而后的话,基本都集中到了群臣对于自己离世后面对新王的效命上。

    这都是些停留在表面的言辞,却为自己遗诏的第三部分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

    不得不承认,吕戌的确是一个很有文韬武略的大人物。他战

    场用兵稳扎稳打、善用奇谋,治国方略可谓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论及文治武功,当今天下他敢说第二,只怕当真便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这样近乎完美的人物,即便是写起东西来也是文采奕奕。非但措辞宏伟健硕,便是思路也显得极为清晰明白并且蕴藏深意。

    说到日后臣子对于新王的效忠辅佐上,吕戌便不禁提到了自己所处的吕氏家族。对于他们的安排,吕戌早有决断。而为了更加保护好自己的宗族至亲,吕戌在遗诏中所提到的安排却无疑变了言辞。

    曾经对吕彻单独提到的‘北迁’,在吕戌留给群臣的诏命中很清楚并且多次提到了‘放逐’一词。

    在志霸大陆时候的古代,‘放逐’无疑是对罪人的一种用词。但在自家宗族至亲的身上,吕戌却多次用到了‘放逐’这样的词汇。其中心目的也很简单,那便是永远放逐北地、无国危不可奉召还朝。吕氏宗族自打驻扎北地开始,一生一世的职责便只有一个。诏命书中对此,写的也是非常清楚。那便是‘永守天门,使中原净土不得有丝毫污秽之险’。

    诏命中的‘天门’,泛指与北燕接壤的北燕国境。换成通俗易懂的话,那便是一生一世守住北地,使北燕列强没有入驻中原乱我夏朝河山的机会可寻。

    言下之意也很明显,那便是说他吕戌无论生死皆是夏国之臣,那么整个吕氏宗族也一样誓死都要将保卫夏朝疆土当做自己身为吕氏宗族一员毕生恪守的责任和义务。以此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这一部分遗诏的内容,吕戌几乎选择了浓墨重写。那感觉让人看去,似乎生怕让人看完不能铭记于心。其中的目的,自也并分为二。其一便是向未来继承皇位的新主表示忠心;其二便是既是新王有不肯容纳自己宗族的心思,也会因为这一封自己临终之时留下来的诏命没有对自己宗族至亲下手的理由。而且不得不承认,吕戌还是一个十分重视细节的人。遗诏中,他非但将原本的‘

    北迁’替换为了‘放逐’,无疑还借助于此留给了自己宗族之人最大的一份特设。

    遗诏原文一语记之曰:‘凡吕氏宗族归于北地者,无国危、无内乱、不勤王不可复还中原’。

    这句话的意思明着是为夏朝后世的历代君王表示自己的忠心,不能存在任何威胁王权的行为出现,实则无疑是出于对自己宗族最大的保护。遗诏中说的很明白,除非国内动|乱勤王。否则即便是有王命召请,亦可不必奉召还朝而去。不还朝代表什么,代表吕氏宗族将永远固守北境掌握大权。只要大权在手不在朝中,国中新王便没有机会选择对吕氏宗族的人选择下手。

    吕戌遗诏一语双关,既教化了自己的宗族至亲崇尚忠君爱国的思想,也无疑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经典名言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写完了这些,最后就到了对于自己的安排上。

    在此处,吕戌仍旧秉承一代忠良贤臣的儒雅风骨。他不奢求大葬,更没想过举行国葬。

    用吕戌自己的话来说,自己永远都是夏国最忠诚的股肱之臣。既然是这样,自己又怎么能够接受所谓的国葬或者君王大礼呢?相比于这些,他更愿意选择落叶归根。国中朝臣虽然如物,却全都还要各司其职。吕戌诏命中写的也算清楚,此番只需要以吕彻为首的吕氏宗族相送回归故里便好。

    大礼一切从简之余,亦可为夏朝国内剩下一笔不小的开支。对于这笔开支,大可用于历经多年战乱、饱经战火蹂躏的夏国疾苦民众。期间内容,大抵于此。

    遗诏一经公开,夏朝臣民举国震动。

    其中一份遗诏的复写本,也由此被送到新王穄子期的手中。穄子期览书,不禁浅然一笑。侍从询问其故,子期却只做不言。

    这正是“生前雄才守四方,死后英灵佑满堂”。预知穄子期心中想法几何,期间动作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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