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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麟瑀     诸国志txt下载     诸国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21章 嫁祸于人

    却说靖之说服四老,便自心中暗喜。又见四老最终决议上书,更是由此放心。

    几人以此畅饮,最终尽欢而散。

    靖之谋计已成,便以暗号告于蒙丹。蒙丹身在府中,但见靖之发出的暗号,自然心中了然他成了事。由此长长般的松了口气,便按照靖之接下来的嘱托以此行事。

    待到次日,苏异假扮狼主再临朝会。朝会之上,蒙丹故意推诿称病,未曾到场。而四位长老见得,不禁心生疑惑。

    风际中暗中询问靖之,言道:“今日蒙丹未至,难不成有什么阴谋吗?”

    靖之浅笑,言道:“能有什么阴谋,不过诈病而已。定然是昨日群臣到他府中请见,结果被他拒之门外。今日为防朝中臣子质问,故而推病不出罢了。值此时机,倒是最好。四老既上谏,群臣岂不夹道附和?没有蒙丹威仪,试问还有哪个会不支持四位长老的。”

    风际中点头称是,因此不疑。

    少时朝会开始,靖之诈称有事暂离。四老并不在意,便在朝会之上呈递上书,以此谏阻昨日对夏侯邕三人的册封之事。因为没有了蒙丹和靖之的关系,朝堂之上群臣便与四长老众口说一。一时间群情激奋,场面一度失去控制。

    苏异没想到事情的结果居然会是这样的,即便是殷纣璃也完全始料未及。

    但见如此情势,殷纣璃在后面再度使用灵力暗中传递苏异。苏异便以殷纣璃的决议,最终再度将此事暂缓了下来。待得朝会结束,靖之早闻探子回报言说其详。

    闻听传报,靖之欣喜。

    他以此乔装,一副处理完了要事姗姗来迟般的样子。

    即到大殿门前,正巧赶上朝会散去。但见四长老,靖之急匆匆迎了上去并且拱手施礼。

    “今日朝会,不知结果如何?”

    风际中道:“朝中群臣,全都与我四人众口说一。似此推算,群臣之心已有所属。只恨那蒙丹未至,不曾见到这般景象。”

    靖之含笑,问道:“却不知大王做何抉择?”

    风际中道:“大王仍旧没有决心,不知具体用心怎样。”

    靖之道:“四位暂且放心,群臣皆与四位意同。大王素来贤明,定然不负各位苦谏之言。只是后宫尚有那殷娘娘在,故而还需商量一番。如今且容我去趟内廷,定然帮助四位前辈一探大王口径。”

    四人点头,从其言。靖之暗喜,便由此直奔内廷请见而来。

    放下他们如何安排暂且搁下,单道朝会散去,苏异便道内廷去见殷纣璃。

    朝堂之事,殷纣璃已在后堂了然。苏异少时到来,但见殷纣璃一脸阴沉,便知殷纣璃已然动怒。看到内廷侍女等人皆在,苏异便将众人遣散。众人方退,殷纣璃便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

    她单手轻轻用力,便将端在手中的茶碗捏的粉碎。但听得“啪”得一声脆响,茶碗粉碎的同时,碗中的茶水也就此洒了一地。苏异见了,急忙跪倒。殷纣璃目光冷漠,不禁透出浅然般的杀意来。

    “好个四长老,蒙丹如今都不敢对本宫决议有所抗逆,此四人居然胆敢这般造次。本宫若以此忍了,只怕国中群臣日后各个皆敢效仿。似若这般,怎见本宫的威严?”

    她一语方自出口,便有内侍来报,言大国政靖之前来求见。

    殷纣璃闻讯,不禁一声冷笑道:“朝会不见他的踪影,如今反倒来了。”

    此时的她一副不怒而威的样子,苏异急忙朝着奏报的内侍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权且退下。内侍心中明了,就此退了下去。

    但见内侍退下,苏异便问道:“今靖之到来,不知娘娘是否见他?”

    “见,为何不见的?此番本宫正有事要问他。”

    苏异点头,便再度显出了真身般的侍女模样,亲自出了内廷将靖之召入内廷。少时靖之入进,但见殷纣璃便跪倒叩首。殷纣璃坐着,一副冷若冰霜般的模样居高临下的凝视着跪倒在自己面前的靖之。

    “额驸大人倒是公事繁忙,朝会不见你在,如今来的倒是凑巧。”

    她脸上带着冷笑,语气中也对靖之带着不言而喻的嘲讽之意。

    靖之并不在意,急忙叩首道:“偶有公务,未曾临朝,还望娘娘恕罪才是。”

    殷纣璃冷笑道:“额驸日理万机,本宫岂敢责怪额驸大人。今朝堂一番盛景,大王颜面全都在群臣的面前丢尽了。额驸又恰巧不在,而蒙丹居然也告了病假。这般巧合,倒令本宫不觉心中多想了。”

    闻听殷纣璃所言,靖之便道:“娘娘如此说,倒是折煞了微臣。朝堂诸事,微臣已有耳闻。至于蒙丹所以今日称病未出,实乃昨日微臣请他上书所致。更兼他当着微臣的面拒绝遣散了前来他府中请见的群臣代表,故而今日才有意托病。一者保存自己颜面,二来也恐群臣质问。至于今日朝堂诸事,微臣也在来之前为娘娘与大王调查了个明白。那便是群臣昨日既见不得蒙丹,便仍旧不肯向大王诏命服从。他们由此退而求其次,便向国中的那四位长老前去请见。四长老早有独大之心,此番为了笼络群臣这才在今日朝会之中有所行事。非是微臣偏向蒙丹,只是今日群臣朝堂哗变实在与他无关。其中详细,还请娘娘明察才是。”

    听到靖之这样说,殷纣璃尽管仍旧心中愤慨,但面对他的火气却降低了几分。

    其实不用靖之说,殷纣璃也心中了然。

    昨天自从靖之来见了自己,自己便为了博取靖之的信任故而将他身边的密探全都调配了回去。靖之由此得到了暂时的自由,但殷纣璃却对蒙丹没有半点儿的松懈。密使早就传报,言蒙丹自从遣散了前来上谏的群臣之后便一直闭门未出。也就是说,就算他心中存在着对自己不利的动机,也没有和群臣合谋的机会。更何况如今在朝堂主持闹事反对自己的四位长老,平日里就和蒙丹貌合神离。若说他们是蒙丹的死对头倒是谈不上,至少可以肯定的是这四个人今日率领群臣的朝堂哗变,断然不会是蒙丹授意的。

    殷纣璃心中了然,却不想蒙丹虽然未动,靖之却代替他在其中周旋。而且相比于蒙丹,身为国政的靖之更加方便接触如今发动群臣的四位长老。殷纣璃由此不疑蒙丹,便开始逐渐将注意力放在了风际中等四位长老的身上。

    她以此阴沉,言道:“这四个老儿,想不到居然竟敢发动群臣与本宫一较短长。本宫自从帮助大王执政以来,一直将蒙丹当做本宫执政掌权的第一对手。却万万没想到,此四人反而比那蒙丹更加可恶。”

    闻听殷纣璃所言,靖之便道:“但以微臣之见,此四人与蒙丹大有不同。蒙丹虽然在朝中执掌大权,但素来执政期间还算公道。期间法度严明,一项都以国事为重。此四人与蒙丹不和,常为自己谋取私利。此番所以为群臣出头,只怕便是看到蒙丹被娘娘打压,想要以此尽拢朝臣之心从而便寻崛起之路罢了。”

    听闻靖之所言,殷纣璃不禁轻轻点头。

    “似若如此,此等四人便如我狼族蛀虫一般。今本宫但为大王执政,又岂容此四人以此作乱。便是不为今番大王和本宫的颜面,也定然要为我狼族剪除此四人。但不知如今要对付此四人,额驸心中可有良策?”

    靖之拱手,言道:“娘娘勿忧,微臣既然决心效忠娘娘,便自当为娘娘效犬马之劳。今此四人胆敢威胁娘娘,微臣定当设计为娘娘除去此心腹之患。”

    这正是“设计只为求嫁祸,如今又表忠义心”。预知靖之所算怎样,四长老命运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422章 计算于前

    却说靖之一番设计,果然触怒了殷纣璃。

    殷纣璃怀恨四长老发动群臣与自己作对,便由此对他们产生了杀心。靖之看到时机成熟,自诩到了自己应该出马的时候。他以此上谏,竟对殷纣璃表示忠诚之余,更加主动请缨以谋四人。

    殷纣璃大喜,点头赞许道:“额驸不愧为本宫驾前智才,今果有除去此四人之计吗?”

    靖之道:“想要对付四人,其实并不困难。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施制裁,当先晓得敌人强势怎样、软肋如何?以此避敌之长、攻彼之短,便不难破矣。”

    殷纣璃点头,急令化身侍女的苏异为靖之赐座。

    靖之谢过,便在内廷稳居。

    殷纣璃一改适才讥讽与傲慢,此时表现出一副诚心诚意的样子。她对靖之礼敬,拱手道:“不知额驸对此四人见解怎样,如今本宫愿闻其详。”

    靖之道:“此四人若论才智,堪为弱势。所以为蒙丹忌惮,便在于他们的身份是我北漠狼族历代名门之后。四人之先祖,便在我朝。因为在万民之中颇有威望,故而曾被朝廷征用。历经多年,以此发展变成气候。虽然四人颇得民心,但毕竟为求私利而不择手段。今才薄智短,大可以利诱之,先破他威望所在。之后图之,便不难矣。”

    闻听靖之之言,殷纣璃连连点头,赞许道:“额驸此番分析,可算鞭辟入里。然而如何以利诱之,还需额驸从中把控才好。不知其中计谋怎样,当以怎番手段除去四人?”

    靖之道:“但以微臣之见,此番除去四人,大可见用于蒙丹。蒙丹素来与四人貌合神离,早有除去此四人之心。更兼他才智广博,正当为娘娘所用。今与娘娘殊途同归,娘娘若能与他联手。除去四人之余,亦可尽收蒙丹之心。对于日后娘娘掌控朝权,有百利而无一害。”

    殷纣璃从其言,回应道:“昨日但得蒙丹上书,此番他对本宫真心怎样,本宫正要一试。若能除去此四人,也便正好证明了蒙丹之心。蒙丹大才,若能尽为本宫所用,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事情了。”

    靖之拱手,言道:“臣既效死而尽忠于娘娘,岂敢不为娘娘拉拢国中辅弼之臣。今番除去祸患、拉拢蒙丹诸事,微臣愿为娘娘驱驰、万死不辞。”

    殷纣璃大喜,便令靖之全权负责此事,自然不在话下。

    靖之应命,就此辞去。

    但见靖之退去,苏异望着靖之的身影,不禁面露踌躇之色。

    殷纣璃看出,便问道:“尔莫非有所顾虑吗?”

    苏异道:“靖之高才,奴婢只恐他暗设陷阱。此人素来精通权谋之术,今番用谋未必不是再度徘徊于娘娘与那蒙丹之间。娘娘全权将此事交到他的手中,未必尽可放心。”

    殷纣璃笑道:“靖之何等用意,本宫岂不知晓。他素来在本宫与蒙丹之间权衡,这才以此思得权宜之计。虽然本宫抓不到他的罪证,但万事必有因。正如靖之适才所言,那风际中等四长老才智儒弱,堪比孩童。身边若是无人教唆,只怕便是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联合群臣来抗逆本宫的。本宫以此推论,能够驾驭四老之人多半是这靖之无疑。”

    苏异惊恐,反问道:“娘娘既有洞悉天机之先,却为何还要这般纵容与他?”

    殷纣璃笑道:“靖之所以这样做,只是不希望本宫真对蒙丹令他两线为难罢了。而若论才华,蒙丹无疑堪比我狼族国中的第一大贤智士。此等大才,若能便为本宫所用,本宫自是求之不得的。更何况那四老愚蠢,没有任何才德只是依仗着多年各自的家族势力便在朝中占得长老要职。此等庸才,如今轻易便为他人所用。便居朝中,也早晚都是拖累。靖之既要借故除去了他们,本宫试问又何必非要为他们张目?若以除了此四人而换得蒙丹效忠大贤,这对于本宫的大业可谓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故而本宫虽然洞悉靖之用意,却仍旧放手去做。今只静观其变,一切尽在掌握罢了。”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顿悟。她赞许点头,就此拜服。

    放下她们二人如何静候佳音暂且不提,单道靖之自以为说动了殷纣璃得到了她的信任,便一路欢欣鼓舞的来见蒙丹。蒙丹闻听靖之到,便将他秘密接入府中。二人少时便在密室相见,靖之便将所有的一切尽数告知了蒙丹。

    蒙丹闻讯,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言道:“此番诸事,辛苦额驸了。不但使得殷纣璃将注意力从我身边移开集中到了老夫的宿敌国中四老的身上,还为老朽谋得了获取殷纣璃信任的机会。此等机会,却是千载难逢。老夫若能助他扫清祸患,非但宿敌可以尽除,日后只要行事谨慎也便不会再受到那殷纣璃的打压和怀疑了。”

    靖之点头,言道:“微臣如此做,正是为大人这般着想。如今虽然安抚住了殷纣璃,但想要彻底击垮四老却不慎容易。具体如何谋事,只怕还需大人从长计议一般。正如微臣向那殷纣璃说的那样,此四老纵然才薄智浅,但毕竟家族声望颇具影响。加之如今朝堂之事,朝野群臣也对他们心有所向。我等如何动作,只怕还要大人多多思量才是。”

    蒙丹点头,言道:“额驸所言有理,此事倒是需要好好计划一番。”

    他口中这样说,也不禁用眼神偷窥靖之此时的反应。但见靖之一副处事泰然且胸有成竹般的样子,便已料想靖之心中此番只怕早有决策。试想蒙丹如何才智,又岂能不识靖之的谋略。他缓缓松了口气,脸上不禁再度露出淡然般的笑容来。

    “额驸素有才智,却不知对于今番用计,是否已经有了自己的决策呢?”

    闻听蒙丹所问,靖之不禁浅然而笑,言道:“微臣不才,心中却在来时路上已经思得一计。只是不知是否可用,故而正要告于大人知晓。”

    蒙丹惊奇,问道:“是何妙计,愿闻其详。”

    靖之遂贴身上来,小声密告心中之计。

    蒙丹闻之,大喜。言道:“亏得额驸高才,竟能想出这样的计谋来。如此放下香饵钓大鱼的计谋,绝非寻常才智之士所能设的。”

    靖之道:“若是大人对此并无异议,不如便依计而行。”

    蒙丹点头,言道:“一切但听额驸调度便好。”

    靖之拱手,便辞蒙丹而去。

    既辞了蒙丹,离开大长老府邸的靖之并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直接来到四长老为首者的风际中府邸之中。

    送上拜帖,老家人便入内通报。风际中闻讯,亲自出迎来见。靖之满面春风,但见风际中便拱手施礼。风际中但见靖之模样,便知此番他带了喜讯来。急忙将靖之请入府中,设宴酒肉相待。

    酒过三巡,期间二人无不尽欢。

    风际中急于知道靖之前往内廷结果,便不禁以此询问。

    靖之拱手,言道:“此番事,晚辈倒是要率先恭喜前辈了。”

    风际中一怔,心中饶有不解,便问道:“但不知额驸喜报怎样,此番前往内廷去见大王,又是如何景象?”

    闻听风际中所问,靖之不禁朗声大笑。

    他面似喜悦,但心中却早已开始了谋划。望着风际中凝视着自己且充满着期待般的样子,此时的靖之早已对接下来的行事成竹在胸。

    “好个急功近利的老朽,看样子倒是早已迫不及待了。”靖之看出了风际中的心思,不由得心中暗笑道:“如此才疏智短,何愁我今番大计不成。且看我怎样戏耍,便以私利诱你上钩。”

    这正是“心中早有良谋算,唯有愚者不自知”。预知靖之计谋怎样,如何对风际中巧加利诱?且看下文。

第423章 以利诱之

    却说靖之胸中早有良谋,便奉了蒙丹的嘱托来见风际中。

    风际中不知靖之用心,只道真为自己谋算。心中欢喜非常之余,已对靖之倍加信任。靖之以此为念,便有对风际中巧加利诱之意。此时但听风际中所问,靖之便既坦然而答。

    “不瞒长老说,今番晚辈既前往了内廷,便很快见了大王。大王对于长老率众谏阻,心中极为满意。便如晚辈推算的那样,大王因为殷娘娘的关系,不得不宣布那样违心般的诏命。其实在他心中,其实也不甚欣赏夏侯邕等人的。这些人虽有才干,毕竟是曾经大王子雷格尔的府中门客。而大王子,曾经又是大王的夺嫡劲敌。如今大王子虽然身亡,而大王也已逐渐稳定了朝局、坐稳了王位。但是曾经的事情,大王却仍旧不能忘怀。夏侯邕三人昔日为了大王子的夺嫡之争,也曾与大王为敌。如今若非大王为了加强内廷尽拢王权,这三人量他如何才干,大王也是不会因此见用的。”

    风际中道:“宿敌旧臣,本当提防。大王如此做,也在情理之中。”

    靖之点头,复言道:“如今大王所以破格见用三人,无疑也只是那殷娘娘的极力举荐。她深得大王宠信,大王也不想和她彻底撕破了脸皮,故而才便将那一干人等引入了内廷之中。然而大王毕竟睿智,却从不看重此等三人。前番拟定出征人选的时候,就是那殷娘娘多番从中作梗,大王这才勉强答应。如今三人虽然成就了功勋,但大王却是如何也不会按照殷娘娘的意思去加封厚赏三人并且让他们有谋得大位、掌握重权的机会的啊。”

    风际中会意,感慨道:“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王也是被曾经这三人设计的怕了,但又碍于那殷娘娘的面子,故而这才不好拒绝的。”

    “谁说不是呢?”说到这里,靖之忍不住一声叹息,继续道:“正在大王左右为难的时候,好在长老四人为他出头。今番我入内廷见他,他对今日朝堂诸事,倒是极为满意。更兼蒙丹在朝中跋扈拢权,大王便早有重用四位长老之心久矣。只是不知道四位长老的心意怎样,是否愿意相助他共赴社稷。”

    闻听靖之所言,风际中心中大喜,急忙道:“我等虽然年迈,却有报国之心久矣。今蒙大王看中,岂敢不效死命?还请额驸大人回复大王,尽言我等心意。若得大王眷顾日后得势,必然不忘今日额驸大人全力相助之恩。愿在日后与额驸大人互为唇齿,荣辱与共。”

    靖之但见风际中反应,心中更加放心。他轻轻点头,言道:“前辈之心,靖之如何不知。无需前辈嘱托,晚辈但见大王之时便早已向大王诉说了四位前辈的报国之心。四位长老各有家族,且在群臣之中颇有威望。如今朝堂之事,便是最好的证明。晚辈以此游说,大王以为所感。只是碍于如今还未说动殷娘娘,故而大王不便对四位长老予以重用。不过大王已经向晚辈许诺了,一旦解决了夏侯邕等人的册封之事,便要重用四位前辈。而今大王有难,四位前辈率领群臣并立解围,大王感激之至。纵然现在未先对公四人重用,但封赏却还是要有的。一者为了回报四位长老此番的相助之恩,其二也为了给四位长老一个日后重用般的承诺。靖之今奉王命而来,便是要向前辈告知此事。”

    风际中了然,心中却不禁泛起了疑惑。他沉寂少时,不决问道:“却不知大王派遣额驸前来,却是给予我四人何等赏赐?”

    靖之含笑,早已备好了功课。

    他不紧不慢的从衣服里取出了一张图纸,当着风际中的面直接平铺在房间内的桌子上。

    风际中不知是什么,便既低头去看。但见图纸之上,竟是王都之中的一处私密院落。具体是何所用,风际中确实不知。故而但见图中所绘,便问靖之其中详细。

    靖之道:“大王恩赐,便将此处房屋交给四位长老。此院落并非寻常,实乃一工坊旧址。工坊所造,便是节庆国中所用的烟花爆竹。前辈也该知道,烟花工坊素来便为国有织造,私人不可以此为业。因无竞争,盈利素来广博。大王如今为谢四位长老相助之恩,便有意将此工坊交由四位长老负责。四位长老家族素有势力,经商自然也头头是道。大王如今官爵尚且不能给,便当先以厚禄善待诸公。待得安抚了殷娘娘作罢了此事,日后定然加以重用。”

    风际中顿悟,言道:“似如此,却是大王厚待我等了。如今还请额驸回报大王,就说我四人谢过大王恩典。日后大王若有差遣,‘风虎云龙’四长老随时恭候。”

    靖之点头,便对风际中由此交付。二人谈罢了这些,便再度举杯欢饮。直至黄昏时分,靖之这才拜辞。风际中感念靖之恩德,更是亲自送靖之离开府邸。

    二人出了府门,靖之转回头不禁再度嘱托,言道:“工坊之事,实乃大王所赐。其利丰厚,断然不可令他人知晓。公等四人虽有大王诏命,但断然不可过分声张。在大王未曾绶爵之前,还请四位前辈多多妥善经营才是。”

    风际中称是,就此目送靖之离去。

    靖之既拜辞了风际中,便趁着黄昏再度来见蒙丹。蒙丹闻听靖之复来,急命家人将他引入府中密室内。

    靖之也不隐瞒,直接将诸事向蒙丹说了个清楚。

    蒙丹点头,笑道:“此事辛苦额驸大人了,剩下的自有老夫做主。”

    靖之从其言,便就此告退而去。

    靖之既退,蒙丹并没有很快做出行动。而是以此静观其变,先等待了三五日。期间只是佯作不知,却暗中使人对四长老接手的爆竹工坊安坐留意。起初四长老尚且因为国法的关系而在暗中举动,待得多日过去,见并无异样,便开始大肆在工坊内展开生产。

    蒙丹见四长老放松了戒心,心中大喜。

    他暗中派人行事,便在夜晚趁着爆竹工坊守卫松懈之时予以行动。所派之人暗中潜入工坊之内,便利用工坊内的爆竹作为主要作案工具。他们炸毁工坊的同时,也将现场伪装成工坊因为泄露事故而造成炸毁的假象。以此坐实案件并且轰动整个北漠屠苏京师。

    待得一切准备成就,蒙丹便借机就此出手。

    想他虽然已经不再是大国政,但身为大长老的他职责仍旧主理朝中大小政务。对于执行国法,无疑也在他职权之内。蒙丹以此行动,查抄了爆竹工坊的同时,也将工坊主要负责人的四位长老尽数缉捕归案。

    拿下风际中的时候,正值夜晚。风际中虽然已经上了年纪,却仍旧春心不逊青年时代。那时候的他正与府中两名侍女私通,方自成就了好事,蒙丹派出的卫队便已破门而入。

    风际中由此惊醒,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蒙丹派出的卫队直接拉下了床来。卫队出手迅猛,甚至不容风际中有半点儿的辩解,便直接将他就地擒获。随即合围其府,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此查抄控制了风际中的府邸。

    风际中大喊冤枉,然而卫队此番便是奉了蒙丹的将令行事。几个人将他就地擒拿的同时,哪里还听他辩解那么许多。三五个人将他五花大绑,随即也像是拖死狗一般将他拉了起来。

    “我等奉命而来,便在执行国中法度。长老若觉得冤枉,且到刑围司去说便了。”

    风际中大怒,喝道:“我为国中长老,尔等何敢对我如此无礼?”

    一语出口,卫队长伸手便是一记耳光。风际中被打得蒙灯转向,当即闭上了嘴巴。卫队帐也不和他去说那么许多,当即率众查抄了风际中府邸的同时,也将他拉到刑卫司去见蒙丹便了。

    这正是“身处梦乡犹未醒,难知身已陷绝境”。预知四老命运怎样,蒙丹又当对他四人判决如何?且看下文。

第424章 功勋初立

    却说蒙丹借助爆竹工坊之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捕获了风际中。而除了风际中之外,另外三老也无一人走脱。此四人虽然家族势力不小,却不曾料想会有这样的变故。更兼蒙丹调度之前早有谋划,故而连给四人府中门客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便直接将他们彻底控制了住。

    四老既被擒获,莫大家业也同时被蒙丹派出的别动队彻底控制。

    卫队擒了四老,便将他们连夜带到刑卫司。蒙丹早在刑卫司久候,而闻听卫队此番行事的成功,蒙丹不觉甚是宽慰。

    “好,既如此,便将这一干人等带上堂来。”

    蒙丹一声吩咐,便在刑卫司连夜升堂。司内衙门左右官员林立,一副枕戈待旦般的样子。刑卫司司长居于主位,蒙丹自坐一旁作为监审。待得一切准备就绪了,刑卫司长便传将人犯来上堂来。

    四长老之中,便属老二武天舒最为胆小。蒙丹了然于此,便暗中与刑卫司长商议。此番便审四人,率先用他开刀。

    既得传命,左右便先将武天舒拉上大殿来。武天舒跪倒堂上,已吓得魂不附体。但见堂内如此阵势,更是吓得不觉尿了裤子。

    刑卫司长一声断喝,怒喝道:“好个武天舒,安敢藐视国中法度?国法明令,爆竹工坊只有国家,私人不可便造。你既在国中为官,安敢知法犯法?今又利用私炮房搞出这般动静,莫非想要谋反吗?”

    闻听刑卫司长喝问,武天舒急忙叩首仿若鸡啄碎米一般。

    “冤枉啊大人,小臣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作乱造反的。私炮房一事,全是那风际中一人所为。以他所言,此为大王所赐我等。额驸靖之为保证,便向风际中传的大王恩命。其中细节怎样,小臣全然不知啊。”

    刑卫司长大怒,喝道:“尔等做逆,岂敢还要诬陷大国政与王上。今若不对你用刑,量你也不会说个实话的。”

    武天舒大惊,急忙跪爬到蒙丹身前,叩首道:“大长老明鉴,小臣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欺蒙。”

    蒙丹冷笑不语,转首只是向刑卫司长使了个眼色。司长喝令左右,就此便将武天舒推了下去。阵阵哀嚎随即传来,期间还夹杂着武天舒向蒙丹告饶般的哭泣之声。

    蒙丹冷笑,不禁就此起身。刑卫司长见得,也随之从主位站起。

    “天色已晚,大长老日理万机还请早些回府休息。这里交给在下,明日天明自然会给您一个交代。”

    蒙丹点头,言道:“此等四人,素来奸恶。如今谎称大王恩遇,更是罪加一等。但以国中法度,诬陷君主重臣,当属重罪。期间斟酌怎样,阁下需当自己心中有数才是”

    司长从其言,正欲便送蒙丹离去。行刑者正巧上来,便既倒身参拜,回应道:“人犯已然屈服,自诩愿意招供。”

    司长大喜,转首看向蒙丹。蒙丹点头,便既复归其座。司长见蒙丹复坐,便也再度于主座之上稳便,随即传命将武天舒带上堂来。少时三两卫士将武天舒拉了上来,已是被打得皮开肉绽、满身是血。

    司长也不废话,便既喝问道:“既愿招供,便讲。”

    武天舒瘫倒在地,声音也都无力,只哽咽回应道:“私炮房一事,便是我四老所为,便与大王、国政毫无关系。”

    司长又问道:“此番私炮房被毁,可是尔等有意为之?若再有半句谎话,定要再对你用刑。”

    闻听司长所言,武天舒便知他所问何意。虽然心中愿望,但此时自己的身体却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大刑伺候。便既一声叹息,对于司长之后一切指正,全都供认不讳。秉笔官当即写下供词,就此交到司长手中。司长见供状无误,便将询问似的目光转向坐在一旁的蒙丹。蒙丹自知大事已成,便不禁轻轻的点了点头。

    司长会意,便令侍从将供状取了,令武天舒当场画押。

    武天舒看着眼前的供状,不禁一声叹息。便既用手按了,直接将掌印留在了供词之上。武天舒既已招供,其他三人便如法炮制。不到天明,便尽数全部画押。司长禀报蒙丹,蒙丹既取四人画押供词在手。

    他仔细查阅,见并无疏漏,不禁长长松了口气,言道:“大事已了,老夫当前往内廷去见娘娘禀报此事。”

    闻听蒙丹所言,司长不觉震惊。他以此下拜,上谏道:“诸事有果,自是喜事。只是朝廷奏报,素来应该先呈递大王知晓。今大长老先见娘娘,只恐便与国法不合。”

    蒙丹道:“此等事,老夫心中自有料定。”

    司长犹豫,复言道:“便是大长老要去,也当晚些时候。如今方至晨早,只恐娘娘与大王尚在休息之中。大长老以此叨扰,只恐惊了圣驾。便是大长老不惧,只恐娘娘亦心有忌讳,不会轻易相见。”

    蒙丹笑道:“她不相见,便是正和老夫所意。届时老夫再以此先呈报大王,殷娘娘也就没有任何说辞可言了。此等事老夫心中自然有数,无需司长记挂。”

    一语言毕,遂不听司长再言。他手持画押供词,便一路直奔内廷而来。

    既至内廷门口,便被门卫拦阻。蒙丹也不慌乱,便将此番来意尽数向门卫道了个详细。卫士闻言,皆面面相觑。

    内卫长上前,压低了声音道:“大长老就在朝中多年,国中法度岂不知晓?今纵然有事,也当先见大王。更兼朝会在即,大长老何以此时而来内廷不见大王反见娘娘。此事若是张扬出去,只恐对大长老名誉不利。”

    蒙丹笑道:“多谢内卫长提醒,老夫今日所来,自有说辞。内卫长只需通报一声,无需记挂许多。”

    闻听蒙丹所言,内卫长只有通报。

    殷纣璃闻听蒙丹来见,不禁面露喜色。言道:“昨夜本宫闻听线报,言蒙丹已经借助私炮房之事将风际中等四老捕获擒入刑卫司。如今晨早便既来见,只怕他已经成就了大功。”

    苏异道:“奴婢恭喜娘娘,扫除心腹大患。只是蒙丹既掌握了四人罪证,理当借今日朝会禀报大王。以他为人处世之道,本该如此。却不知却是为何,如今反而在朝会之前来见娘娘的?”

    殷纣璃笑道:“此等行为,便是蒙丹的高明之处了。今靖之保举他,意在化解我与蒙丹之间的矛盾。蒙丹虽然忠于社稷,但也知晓本宫在大王身边话语权之重。即本宫若是对他不满,即大王便对他不满。此番他成就功勋不去朝会而先来见本宫,其意有二。一者,以此自表彰显功勋。二者便要向我证明,在他心中只是比大王更加重要的。”

    苏异了然,不禁问道:“似如此,娘娘可否要见他的?”

    殷纣璃道:“他晨早来内廷见本宫,其实还有试探本宫的意思。若论内廷法度,后宫不可私会朝中国臣。此番他前来见本宫,就要看本宫将国法当做什么。本宫若是不见他,必然让他小视了本宫在内廷之中的地位。纵然国法所不容,本宫却偏要召见以示威严。也好让这蒙丹心中有数,这内廷之中到底谁人做主?日后便是他在本宫身边做事,也要老实一些的。”

    苏异点头,言道:“奴婢适才所以询问,其意便在于此。但听娘娘之言,此番倒是要见他的吗?”

    殷纣璃点头,决绝道:“他既敢来,本宫何敢不见?见,自是要见的。只不过他此番来见,本宫却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苏异不解,不知殷纣璃是何意图。

    殷纣璃冷笑道:“他来见本宫,又是试探又是表功。本宫独掌大权,岂容他这般为主为客、肆意妄为。如今相见,便要给他些厉害。如若不然,料定他日后也不会完全的老实、臣服本宫之下。”

    苏异疑惑,复问道:“但不知娘娘如何行事?”

    殷纣璃浅然一笑,回应道:“你且引他来见,本宫自有主张。”

    这正是“息事方得显功绩,内廷主臣又交锋”。预知殷纣璃算计怎样,便与蒙丹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426章 朝堂听政

    却说殷纣璃在内廷训话,以此压制了蒙丹。蒙丹迫于殷纣璃的压力,便已在殷纣璃的面前做出了妥协。殷纣璃遣送了蒙丹,便与苏异谋事。欲借苏异同赴朝堂,以此去见群臣。

    苏异不知殷纣璃用意,便问其中缘故怎样。

    殷纣璃道:“如今形势,四老已被打压。无论蒙丹判处他们何罪,四大家族已然名存实亡。今群臣所倚仗如同山倒,朝堂便再无人敢有造次者。故册封夏侯邕等人原本拟定的决议,基本已经可定。大势虽然如此,但本宫独掌朝权的理想还相差甚远。但以本宫所见,不若借此机会趁热打铁。借此群臣畏惧之时,正当再进一步可也。”

    苏异释然,从其言。便与殷纣璃准备,一同前往朝堂而去。

    既至朝堂,群臣已位列而立。但见殷纣璃同来,群臣面面相觑之间,多有言辞。苏异假扮蒙哥纳,便与群臣道:“孤王近来身体不适,便请娘娘与孤同坐朝堂。期间大事,也好有个斟酌,诸公无需多虑。”

    闻听苏异所言,朝臣便有人出班请奏,言道:“我狼族国中大事,从无后宫参政之理。便是大王身有不适,国中尚有国政、大长老股肱之臣。以此主政,自可辅弼大王。今大王弃股肱而令后宫临朝,实乃不智之举。此于情理、国法不和,故请大王恕臣冒犯,恳大王令娘娘暂退。”

    闻听朝臣所言,殷纣璃只是含笑不语。

    苏异大怒,言道:“国中群臣所见,素与孤王不和。前日四老为政,便有胁君之嫌。尔等昨日举措之时,可曾想过君臣之礼、国法有度?”

    一语质问出口,群臣皆无颜色。

    苏异但居主位,便与群臣道:“娘娘虽为后宫,却通政务。我狼族素来任能为贤,额驸便是前车之鉴。额驸便任大长老位时候,公等也都反对。如今数年过去,额驸治国安邦之策却当如何?种族尚且不堪为虑,何必便以性别而论?今孤王既为狼主,便以安邦定国为己任。唯有如此,方自不负历代先王所托。更兼孤王只令娘娘临朝而已,公等何必如此见疑?莫非以此认为,身份之论比及我狼族昌荣大业更加重要吗?”

    苏异一番言论,群臣尽皆无言以对。

    殷纣璃由此起身,便与群臣道:“妾本妇人,本不该临朝而与诸位股肱而论国政。今只大王身体有恙,故而不得不受大王所托。一切正如公卿所言,国中自有柱石股肱为首者。是否合乎礼数、法度,当请问大国政与大长老论处。若他们都认为本宫应该暂退,那本宫自然无所异议。”

    闻听殷纣璃所言,群臣虽然仍旧无语,但却将询问似的目光全都投向了蒙丹和靖之的身上。二人彼此对视一眼,又见殷纣璃含笑般的目光透出一股难以形容般的威仪。二人眼神交递之间,已然达成了意见上的统一。

    面对朝堂之上紧张的气氛,身为大长老的蒙丹不禁就此开口。

    “适才大王所论,老夫以为堪称金石之言。我狼族素来举贤任能,从无偏见之分。更兼娘娘只是垂听而已,诸公试问又何必在意呢?”

    蒙丹出面为朝堂之上的僵局打了圆场,同时也让朝中重臣开始质疑他的决议。毕竟他身为大长老已经居于群臣之首多年,朝臣之中素有威望的他,令人难以相信一项秉公执法的蒙丹居然面对殷纣璃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面对众人充满鄙夷的目光,殷纣璃的脸上却露出了淡然般的微笑。

    “大长老见解如是,却不知国政大人以为如何?”

    殷纣璃怕群臣不服,便将询问的目光再度投射到靖之的身上。

    靖之道:“微臣之见,与大长老意同。”

    闻听此二人见解,苏异不禁浅然而笑,便与群臣道:“诸公有所见疑,然而国之柱石却皆言尽可。似如此,诸公还有谁人有所异议?”

    闻听苏异所问,群臣皆无人语应。

    殷纣璃看了一眼苏异,苏异便已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此当着群臣的面,以此加封了夏侯邕等三人。其职权位列诸臣之上,竟与大元帅郭不疑同掌军权。朝臣无有胆敢抗力者,苏异又问及四老之事。蒙丹不敢有违,俱以实言告知。

    苏异点头,言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狼族素来依法治国,断然不能因国中重臣犯罪,便有偏袒。大长老就负国政多年,自可斟酌论处。其中细节,无需汇报便是。”

    蒙丹拜首,从其言。

    苏异见殷纣璃并不多话,便起身退了朝会。

    二人少时退入内廷,苏异便又变回了本来的模样。但见殷纣璃一脸阴沉,便既问道:“娘娘心中忧虑,莫非还在为今日朝会上群臣的谏言吗?”

    殷纣璃道:“自从蒙丹缉捕了四老,本宫自认为朝中臣子应该为此忌惮一些。却不想如今朝会,当着本宫的面竟然仍旧敢有上谏此不利言语者。此等人物不能尽除,本宫便永无出头之日。”

    苏异道:“此等事,奴婢倒认为娘娘无需以此为意。毕竟国中政权已经掌握在娘娘一人之手。至于蒙丹、靖之等辈,今日看他两个的说辞,无疑也对娘娘深有忌惮。娘娘大权独揽,何必为了愚臣之言而动肝火呢?”

    殷纣璃摇头,言道:“并非本宫胸襟不宽,容不下那帮臣子。只是本宫临朝还未摄政,朝野之中便有这般言语。今日虽说站出来的只有一人,但看群臣之意是与之意同者并不在于少数。本宫本以为四老被捕之事能够威慑到群臣,让他们了解到这狼族国内到底谁人为主的。没想到这些人全都迂腐得很,根本不将本宫放在眼中。如今若是以此放纵,本宫日后如何在朝中摄政?”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也觉得殷纣璃的想法其实并无什么错误。

    她沉思片刻,便问道:“似若如此,不知娘娘又当作何抉择?”

    殷纣璃道:“今日朝会之前,本宫已与蒙丹议过事了。蒙丹虽然向本宫尽显屈服之意,但大事仍旧尚且需要他多做考虑。今朝中臣子对本宫不满,本宫正要以此试探他对本宫的忠心到底如何?你且休辞劳苦,便到蒙丹府中召他再入内廷。见了他无需过多言语,只言本宫找他还有要事,让他再来内廷朝见本宫便是。”

    苏异沉思片刻,言道:“娘娘欲借此事而探蒙丹,但以奴婢之意不若将此事交给靖之去办。一者,蒙丹今日相见娘娘已向娘娘臣服。二来,便与娘娘约定期限。如今娘娘若再交给他别的事情,只怕他一人身兼数职恐有疏漏。以此而论,不若弃蒙丹而取靖之。一者,靖之已为大国政。虽然实权还在蒙丹手中,但如今的他毕竟是群臣之首。群臣有异,娘娘理当请他协助。他与蒙丹视同一体,不决自会问之。娘娘只看结果,也免得那蒙丹三日期满再有说辞。”

    殷纣璃恍然,点头道:“你此番测算,倒也周全。也罢,他二人谁都可以。你且休辞劳苦,便唤那靖之入内廷来见本宫便了。”

    苏异从其言,便出内廷寻找靖之去了。

    既出内廷,苏异便往公主府邸而去。然而到了靖之府邸,却不见靖之在府。

    苏异心中疑惑,便问家中侍者靖之何往。

    家人回应道:“自今日朝会散去,额驸便未归来。只有轿夫数人回返,言大长老蒙丹邀请,一同往其府中叙话去了。”

    闻听家人所报,苏异顿悟。她心生疑惑,不禁暗道:“朝会方散,便聚一处。不必多说,想必那郭不疑也一并都在。此三人素来交厚,今番臣服娘娘不知真心怎样?眼下正是机会,不如便在暗中一探虚实。”

    这正是“便得诏命明来见,却有私心暗间生”。预知苏异窥探怎样,蒙丹三人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427章 剑施神威

    却说苏异奉命来召靖之入宫,却在来到他府邸的时候得知此时的他却和蒙丹、郭不疑在一起。苏异回想今日朝堂之事,觉得三人立即在朝会后凑到一起一定会有什么阴谋。于是她心中便有告密之心,欲以此窥探个详细。

    既有了这样的想法,苏异便只身暗中来到蒙丹的府中。想她本是上古神兽化身,论法力虽然不及殷纣璃,但寻常门户又怎么能够挡得住她?她由此幻化了模样,便乔装成了府中的家人从而混入蒙丹府邸之中。

    既入府中,苏异便自暗中行事。

    蒙丹虽然贵为大长老且在狼族国中多年,但为人却极为简朴。虽然他在国中的权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其府邸却并不是很大。苏异久在内廷,如此小小般的府邸又岂能碍得住她。苦寻一番之后,便既寻到了蒙丹他们的所在。

    房门虽然紧闭,但蒙丹和靖之、郭不疑便在室内。苏异由此确定,便由此倒挂于房梁之下以此窥听。房中三人,果然是靖之、蒙丹与郭不疑。三人自散了朝会便凑到了一起,其因是郭不疑对于二人在朝堂之上的表现的确让她大失所望。

    根据郭不疑的想法,由于夏侯邕等人的封禅,自己的权位可算大幅度的遭到了削弱。弱也便弱了,谁让殷纣璃如今强势,而三人皆想以此避祸的呢?对于此,郭不疑早已不慎在乎。但让她无法容忍的是,殷纣璃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妥协而选择息事宁人,如今反而步步紧逼。刚刚在国中铲除了三老,便又开始涉足朝堂。如果不是今天靖之和蒙丹二人的妥协,只怕以郭不疑的性格便已经对殷纣璃起了杀心。

    “我们的隐忍非但没有换来应有的平静,反而是那殷纣璃的步步紧逼。如今她虽然不再针对我们,但已经开始踏足朝堂了。而且以我来看这还只是她野心的起始而已,明天她到底还要选择干什么,我们任何人都无从可知。”

    面对郭不疑的质问,蒙丹和靖之全都阴沉无语。

    郭不疑见二人沉默无言,心中极为气恼,言道:“事已至此,到底却该如何?两位大人,你们倒是说话啊。”

    靖之一声叹息,言道:“还有什么可说?我们既为朝臣,便当以王命是尊。今大王如此信任殷纣璃,我们这些臣子又当如何?难不成大王心中甘愿,我们却要当着群臣的面抗拒王命吗?便是殷纣璃心存不臣,我们这些臣子却也只有上谏之权。若以此违逆王命,与逆臣又有何异?”

    郭不疑气恼,怒道:“大王受到迷惑,我们身为臣子便该尽忠杰义。岂有大王迷惘其中,我们还选择逆来顺受的道理。今日朝堂之事,我们便该不再沉默。殷纣璃打压我等纵然可忍,但蒙蔽大王之罪绝对不可饶恕。有些事情我们可以退让,但有些事情却决不能让她乱来。否则日后国中大权,到底是掌握在王权之手,还是由她殷纣璃一人做主的?”

    郭不疑一番言论,再度令靖之与蒙丹沉默。

    蒙丹唏嘘一声,问道:“那么以郭元帅之意,今番之事却该如何?”

    郭不疑道:“我国大权,掌握大王手中自无迥异。大王如果觉得我们掌握朝权太重,以此削弱末将也无异议。但若是我们退让削权,最终却使王权沦落外人之手,我们这些朝中老臣死后又有何颜面面见曾经的先王呢?殷纣璃迷惑君王,如今已越发失了尺度。但以末将之意,此人断然不可留。与其让她这般肆意妄为下去,倒不如早早设计铲除了她。”

    郭不疑由此想法,门外房梁上的苏异也听得真切。闻听她对殷纣璃已然动了杀念,此时的苏异不觉心中惶恐而震怒。因为情绪的激荡,致使她周身浅然压制下的妖气不觉由此释放。常人虽然不能察觉,但郭不疑随身佩戴并且以剑灵铸就的神剑却不觉产生了异动。

    剑灵自从重铸金身,便与郭不疑灵魂一体。神剑既有异动,郭不疑意识便有响应。她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犀利的目光也赫然转向窗外。

    “谁!!!”

    她一声断喝的瞬间,匣中宝剑也已赫然出鞘。

    一道犀利般的剑光如同利闪,此时伴随着宝剑的赫然出匣而射出一道凌厉般的剑气。剑气纵横之间,便已击破窗棂。门外房梁上的苏异一直暗中窥听,却没料到郭不疑居然随身携带这样的一把神剑。更兼剑气出鞘只在弹指之间,根本让她措不及防。

    剑气所及,便如雷动。一闪之下,苏异以为剑气所伤。她一声低鸣,身体也自梁上而下。房中的靖之和蒙丹都是一惊,而郭不疑则早已有了行动。她手握神剑,一个箭步已然飞身出屋。苏异为神剑剑气所伤,虽然伤势并不严重,但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她下意识选择了逃走。毕竟神剑锋芒如是,而尘世间能够如此伤及自己的宝物,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得。在无法确认神物到底法力如何的前提之下,对于苏异来讲,暂时的退避无疑当下是最好的选择。

    她由此遁去,只留一道残影被赫然冲出房间的郭不疑由此窥见。郭不疑想要追赶,但却为时已晚。

    蒙丹和靖之随即也出了屋子,但见郭不疑一脸严肃的神情和犀利的目光,二人面面相觑之间尚且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郭不疑由此松了口气,但目光中如同剑锋一般的犀利却不曾有半点的锐减。

    “适才有人在外窥听。”

    她目光坚毅,不禁望着苏异身影遁去的地方这样自语了一句。

    闻听郭不疑所言,蒙丹和靖之全都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明明白日,何人胆敢如此造次?”

    靖之一语轻谈,不禁转首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蒙丹。蒙丹目光深沉,黯然的眼神也已留意到房门外留在地上的一抹沾沾血迹。

    “的确有人,只是不知到底为谁。”

    蒙丹一声感慨,同时也以目视靖之。靖之也看到了门外的那一抹血迹,不觉心中暗中惊悸。

    “此人身手何其了得,但这恐怕还并不是最可怕的。”

    面对二人此时的惊疑,郭不疑不禁一声感慨出口。

    二人不解其中缘故,而郭不疑则不禁发出一声浅然般的叹息。

    “此人的存在,已经让我腰间神剑有所察觉。若是寻常人,神剑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异动。虽然我并未与她谋面,但此人身上似乎隐藏着某种阴邪之气。因为情绪的异动,故而从他的身体上散发出来。高手自不必说,怕只怕……”

    “会是那殷娘娘暗中监视我们的探子吗?”

    面对郭不疑犀利目光背后的一抹担忧,靖之不禁这样询问了句。

    郭不疑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但她的眼神以及表现无疑已经证明了自己此时的猜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人真的是太过于可怕了。”蒙丹一声叹息,不禁感慨道:“这殷娘娘方来国中时间不长,便在内廷大王的身边获取到了那么多的信任还聚敛了那么多异人。能够将夏侯邕这一班曾经辅佐大王子的门客为己所用,并且还让大王对曾经争权劲敌身边的部将如此信任。由此推断,这个殷娘娘恐怕也并非常人啊。”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靖之不觉询问了句:“殷娘娘是何许人我们暂且不论,如今此人若真的是她身边的人,眼下已经逃走了去。若我们在房中所议之事被她听了汇报,那么我们苦心设计的大计,岂不就此便要付诸东流了吗?”

    “付诸东流只怕还是小事啊。”蒙丹一脸阴沉,言道:“老夫已有感觉,那便是此番祸患已不久远。此非我三人之祸,而是整个天下之忧。”

    这正是“胸中已怀不吉感,从此天下起祸端”。预知后事怎样,苏异汇报殷纣璃情况若何?且看下文。

第428章 阴谋鬼變

    却说蒙丹三人谋事,郭不疑便有诛杀殷纣璃之心。其言可谓,正被廊下窥伺的苏异盗听。苏异因此心中情绪激荡,竟引得体内压制的妖气显露出来。郭不疑纵然失察,奈何腰间神剑却有异动。

    神剑出鞘,以犀利剑气击伤苏异。苏异见神剑暴威,不敢就停。便既隐遁而去,只留一道残影被郭不疑窥见。

    苏异既去,三人便有担忧。试想明明白日,何人胆敢便入大长老府中窥伺。细思之下,唯有殷纣璃所派异士可为。靖之故有担忧,以此向蒙丹表明。蒙丹一声叹息,就此尽言自己心中不祥预感。

    郭不疑见蒙丹感慨,便既再出,言道:“大人所言,不疑不敢不信。只是此人已去,纵有祸患也是日后之事。如今天下怎样暂且不论,我等三人不知却当如何?”

    蒙丹道:“莫要惊慌,此事宜当静观其变。”

    郭不疑道:“彼已洞悉我等之谋,如今又被末将神剑剑气所伤,岂可善罢甘休。若以此回报了殷纣璃,只恐殷纣璃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蒙丹道:“她不放过我们,也不会选择轻举妄动。毕竟她刚刚加封了夏侯邕等人,朝中大权就算削弱了我等,但大部还在我们的手中。更兼今番朝堂诸事,不单单是我们,便是朝堂众臣皆有怨言。我等之言纵然可谓,料想殷纣璃也会投鼠忌器的。更何况她对我们动手,起码要师出有名。如今我们不动,料她定然也不敢先动。毕竟只是廊下之言,若以此为据,只怕她反而不好向朝中群臣解释的。”

    靖之点头,言道:“似如大人所言,却是如此。此番我们若先动作,势必会给殷纣璃对我们动手的机会。我们不动,她便是对我们心生怨毒,也必然不会轻举妄动。毕竟她打压我们是真,但想要用我们却也是实。朝中群臣对她早有言论,她若聪明,定然不敢在此时节外生枝的。否则朝政混乱,大王也保不住她。”

    闻听二人所言,郭不疑轻轻点头。

    她虽然将门出身,却也颇有智谋、不失权衡之术。如今但听二人所言,也觉得以静制动的方法最为稳妥。不过相比于二人的决策,郭不疑也因此而第一次见识到了自己神剑的威力。加之神剑剑魂与自己融为一体的关系,也让自己察觉到了来人身份的不同寻常。

    “能够以后宫的身份这么短时间便在国中成事、掌握大权,如今又能够驾驭这样的奇能异士为己所用。由此我们可以断定这个殷娘娘的身份,只怕也绝非什么善类。纵然我们现在不动,日后也要对他多加提防才是。”

    郭不疑以此告诫二人,而对于她此番的见解,靖之和蒙丹无疑都是身边认同的。

    放下他们如何谋定暂且不提,单道苏异以此遁去,便会内廷去见殷纣璃。

    她被神剑所伤,自以为伤势不重。不想神剑剑气灌入体内,竟越发摧折她的龙气。龙气折损,便如催其本源。苏异回到内廷再见殷纣璃之时,身体已然濒临重创之态。

    望见苏异遭遇如此重创,殷纣璃不禁面露骇然之色。

    她急忙上前,伸手扶住苏异,问道:“本宫命你前往传令,如何你却成了这般模样?你为上古神兽化身,天下间除了本宫谁能伤你?”

    苏异想要回答,却已力不从心。体内剑气纵横,竟引得一股热气从胸口涌了上来。苏异控制不住,不由得一口血直喷在了地上。殷纣璃惊惶,急扶苏异坐下。但以手指轻按脉门,不禁面露惶恐之色。

    “好一股犀利的神气。”

    殷纣璃一声惊呼,便既也坐在了苏异的身后。她倾吐内息,便御灵力。以此用去一炷香的时间,最终才将苏异体内的剑气尽数化解。苏异长长松了口气,脸色也逐渐回归了常态。但见殷纣璃,便既跪倒叩首以此谢过救命之恩。

    殷纣璃眉头微蹙,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出宫一趟,体内这股犀利之气却是从何而来?”

    闻听殷纣璃所问,苏异便既不敢隐瞒。她由此展开讲述,便将一切经历向殷纣璃尽道其详。殷纣璃闻言,不觉倒吸一口冷气。

    “好个郭不疑,不想在她身边竟然会有这样的一把利器。此等神兵这般厉害,只怕日后会成为她威胁本宫的一件法宝。更兼此人胸怀不臣之心,早晚必有掣肘之患。今日朝臣逆反之人本宫尚且容他不得,何况这郭不疑。怪只怪本宫一直将她视为一介武夫,打压蒙丹与靖之的同时未曾动过她一分一毫。却想不到那二人不足为虑,反倒是她成为本宫心腹大患。”

    苏异道:“那郭不疑的能为,娘娘断然不可低估了她。她虽然是个凡人,但她手中的那把利剑却是件神物。奴婢今日亲眼得见,那神兵似有剑灵附体。威力所及,最能察觉妖气。只要构成对于剑主之威胁,必然会剑气横出、迫人胆寒。奴婢便是轻视了它,这才吃了亏的。故而但以奴婢之见,娘娘想要除去郭不疑,理当先夺其剑。其剑若在其手,势必早晚为患。”

    殷纣璃点头,言道:“似如此,本宫倒有一计可用。”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便问何计。

    殷纣璃笑而不答,只召内侍一人前来,言道:“尔且代本宫传报郭元帅,便言大王有机密要事请郭元帅内廷相见商议。今此去便到大元帅府,不可去往别处。如若大元帅不在,等也要将她等回来。一旦见了大元帅,便将她带到内宫来,不容有失。”

    内侍不解,却也不敢多问。只得许诺,就此而去。

    苏异不解,问道:“娘娘此番决议,是何道理?”

    殷纣璃笑道:“无需多言,届时自见分晓。”

    苏异礼拜,便不敢多问。

    却说内侍奉了殷纣璃之命去寻郭不疑,既出内廷便来到郭不疑府邸之中。恰巧郭不疑并不在府中,家人以此汇报,言朝会之后郭元帅便与蒙大长老一并往他府邸去了。若是换了旁日,内侍自然改道前往蒙丹府邸去寻。然而如今却有殷纣璃的嘱托在,故而不敢擅离。以此告了家人,便在客厅之中坐了。

    家人见他是宫内近侍,试问哪里敢有得罪。更兼彼人但奉王命差遣而来,便更加待若上宾一般。期间茶水点心,无一不尽周到。等了不过半个时辰,郭不疑便回府中。家人随即传报,言内侍奉了王命意在府中等候多时。

    郭不疑闻言,不觉心中疑惑。急忙来见使者,彼此互通有无。

    内侍道:“今奉王命,请大元帅到内廷一叙。”

    郭不疑问道:“朝会方散,当时也为听大王说有什么要事。却不知如今又要召见,却是为何?”

    内侍道:“大王召见何故,小人不知。今只奉命而来,只盼大元帅能与小臣一并内廷一遭。小人也好不负王命,届时有个交代。”

    郭不疑沉吟片刻,言道:“既如此,你且先去。我稍作准备,随后便到。”

    内侍道:“大王吩咐,事态紧急,只盼大元帅能与小臣一并进宫。”

    郭不疑闻言,不禁暗中吃了一惊。回想今日在蒙丹府中所伤的那个神秘人,如今竟然这么快便收到了来自于内廷的召见。郭不疑虽然心中忐忑,但毕竟内侍所传为王命。自己身为朝臣,自以王命是尊。

    一番思量,不禁浅然而笑,言道:“既如此,且容我片刻在府中家人那里交代一番,再与你一同入得内廷而去若何?”

    内侍道:“既如此,还请大元帅快些。小人倒是无妨,只恐大王在内廷等得急了。”

    郭不疑点头,便唤来府中老家人一番耳语。老家人挺罢,不觉面露骇然之色。

    “将军,这……”

    “休得多言,且依我所言行事。”

    老家人点头,便既退去。

    这正是“心中既查迥异在,安得便任遭奸谋”。预知殷纣璃嘱托怎样,此番便入内廷命运如何?且看下文。

第429章 夺剑之争

    却说郭不疑交代了老家人已毕,便立即将老家人喝退。

    内侍见势,便既走上前来。

    “怎么样,郭元帅交代完了吗?”

    “是,已经完了。”郭不疑淡然一笑,回应道:“如今家事已了,某这便随尊使一同前往内廷去见大王。”

    内侍点头,便与郭不疑一同起行。

    二人由此离了府邸,不多时便到内廷。方至内廷门口,内卫便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内侍道:“我奉大王之命,召郭元帅入宫商议大事。如若耽误了,尔等吃罪不起。”

    内卫道:“非是我等不肯放二位进入内廷,只是近来内廷闲杂太多。大王已有明令,任何人不得带兵器入内。所有随身利器,理当在此处交出。待得便出内廷之时,再行交割不迟。”

    郭不疑道:“我为大元帅,又为辅国重臣。此等条例何时开始,为何连我也不曾得知半点儿消息的?”

    内卫拱手,言道:“大王方自传令,还请大元帅不要为难我等才好。”

    一语言毕,便与众人跪倒叩首。

    郭不疑见势,轻轻点头,言道:“尔等众人,曾经也都是我的属下。便是如今分管内廷,昔日轻易尚在。今既王命如是,本帅焉能让你们就此为难。更兼我为国中辅弼之臣,理当以王命是尊做以表率才好。”

    一语言毕,便解佩剑。随手一丢,便连剑带鞘一并戳进厚实般的城墙之内。众人见势,无不愕然。

    郭不疑道:“此剑且留此处,待我归时便取。”

    言毕看了一眼内侍,便与他一同迈着大步而入内廷去了。

    郭不疑既放弃神剑而入内廷,内卫便立即对内廷之中的殷纣璃发出信号。殷纣璃得知了郭不疑放弃了神剑,脸上不禁露出了淡然般的笑容。

    苏异此时方自恍然大悟,言道:“娘娘原来早有部署,如今利用内廷安危为借口让殷纣璃主动放弃了神剑。似如此,她便再没有威胁我们的宝器了。”

    殷纣璃道:“但听内卫所报,如今神剑便被郭不疑放弃在了内廷之外。本宫少时便让卫士将它取来,届时神剑在我们手中,而本宫只需要寻找一些理由就可以将神剑就此扣押即可。”

    苏异点头,以此拜服殷纣璃之谋。

    殷纣璃淡然含笑,也不耽搁。便既再发内侍而出,使守护内廷的军士暗中取下神剑。内侍就此而去,便到内廷外传令。守护内廷的卫士得到殷纣璃的命令,自然不敢有违。他们想要以此取剑,但却不知为何竟然拔剑不出。

    神剑连同剑鞘死死的嵌入厚实的院墙之中,无论用多少的人力全都无法将它取出。即便他们最终以放弃剑鞘作为取得神剑为方法做以尝试,最终竟都以失败告终。神剑巍然不动,竟然连拔出剑鞘都做不到。卫士惊奇,心中无法之间,便就回报内侍。内侍查看详情属实,也无他法。只得以此动身,再度回报殷纣璃知晓此事。

    就在他们因为夺取神剑而慌乱忙碌的时候,郭不疑已经跟随着早期传报的内侍进入了大殿之中。然而让郭不疑感到惊奇的是,她来到内殿见到的却并不是身为狼主的蒙哥纳,而是作为后宫主宰的殷纣璃。

    殷纣璃见到郭不疑,便立即摆出一副欢喜般的仪态。

    郭不疑以此疑惑,但仍旧以君臣之礼对殷纣璃做出了参拜。

    殷纣璃也很清楚郭不疑心中的疑惑,便与她道:“此番大王召见大元帅,实有要事相商。如今本应在内殿相见,但宫廷之中却突然出了些琐事急需处理。故而这才相告本宫,令本宫现在内廷招待大元帅,他少时便会到来。”

    听到殷纣璃的解释,郭不疑基本已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之前内侍以王命传报,实则诏命自己进入内廷的人八成就是殷纣璃。她虽然假传圣明使得郭不疑心中震怒,但如今的自己却并没有她假传诏命的证据。郭不疑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智谋却不在靖之与蒙丹之下。她以此冷静处事,便依照蒙丹以静制动的方式淡然处之。对于殷纣璃的接待,郭不疑表现出绝对恭敬的态度,以此安定。

    二人便在内廷大殿之中彼此详谈,所言之事不过寻常而已。期间面对殷纣璃所问,郭不疑无不泰然处之。其中细节,毫无纰漏可言。殷纣璃暗中称奇,对于郭不疑也越发心中萌生忌惮之意。

    “此人不愧是昔日靖之苦心挖到自己身边的将领,而后蒙丹无怪于要委她以重任。如今看来,这个郭不疑倒是个文武双全的一等人物。怪只怪本宫初来乍到,不能尽知狼族内部群臣。期间光是防备打压了靖之和那蒙丹,竟将郭不疑这样重要的权臣完全忽略掉了。如今看来,此人才华若不能尽为本宫所用,只怕日后本宫一统天下的宏伟蓝图反而会受到相应的阻碍啊。”

    殷纣璃心中有此想法,但脸上却仍旧保持着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样子。

    便在此时,之前她派出夺取神剑的内侍前来汇报。但见郭不疑也在,内侍便贴近殷纣璃一番耳语。而闻听内庭外讯息的殷纣璃,也不禁在听到内侍的传报之后而表现出大惊失色般的态度。

    “当真有这样的事?!?”

    她面露惊惶,不禁这样反问了句。

    而面对她的反问,内侍的样子更加显得骇然色变。他以此轻轻点头,却并无任何回复之言。殷纣璃目光阴沉,但看到郭不疑还在身边,也很快控制住了自己有些慌乱般的情绪。

    她屏退内侍,随即当着郭不疑的面就此站起了身来。

    “大元帅,实在不好意思。内廷之中似乎发生了些事情,此时急需本公处理。本宫不得不以此暂离,还希望大元帅莫要怪罪才好。”

    郭不疑点头,笑道:“娘娘主理后宫,难免琐事缠身。今可自便,末将自在此等待大王召见便是。”

    一语言毕,也便起身表示了对于殷纣璃的恭敬。殷纣璃含笑欠身,郭不疑则拱手对她表示礼敬。

    殷纣璃由此退入后堂,而苏异早已便在那里等候了。

    但见殷纣璃一脸惶然,苏异心中便生疑惑。她虽然不便询问,但殷纣璃却从她的表情中洞悉到了她此时产生于心中的不解。殷纣璃一声叹息,也便将内侍的传报毫不避讳的告知了苏异知道。

    苏异闻讯,也不禁露出骇然之色。

    “想不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既如此,不若奴婢代替娘娘前往一探究竟。”

    殷纣璃一摆手,言道:“此事不必了。”

    “不必了?!?”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不禁有些惊疑的瞪大了双眼。

    “是,不必了。”面对苏异的质疑,殷纣璃再度给出了坚定般确认:“此事虽然本宫并非亲眼的见,但料想内侍的传报绝无虚假。适才本宫与那郭不疑殿中相见,已见此人之不凡所在。她才华横溢,周身竟也透出一股灵力般的气息。此等气息,绝非凡人所能比拟。本宫由此料定,虽然神剑不在她的身上,但剑灵却也早已和她融为一体。除非她自己甘愿取剑,否则任谁都不能将剑灵与她彻底分离开来的。便是你去了,想必也是同样的结果。”

    苏异骇然,问道:“此等事,莫非娘娘也做不到的?”

    殷纣璃苦笑,言道:“此等事若是本宫,自然有法。不过但与她适才一番言论,本宫此时已对这郭不疑有了崭新的见解。这等能臣,若能尽为本宫所用,胜于夏侯邕等人十倍不止。故而本宫不先取神剑,便欲先取其心。若其不能为本宫所用,届时再议夺剑之事不迟。”

    苏异点头,但却不禁眉头深锁,言道:“此人素与蒙丹交厚,更兼国中愚忠之臣。似此人物,娘娘想要收服其心只恐不易。”

    殷纣璃一笑,言道:“此事无需你来多虑,本宫已有计谋。只要你照本宫嘱托行事,自可一试短长。”

    这正是“夺剑谋划方告败,如今又施取人心”。预知殷纣璃计谋怎样,郭不疑又当抉择如何?且看下文。

第430章 才情意同

    却说殷纣璃与郭不疑首次详谈,便由此了解了郭不疑胸中才干。故而对于一项被她忽视的郭不疑,如今的殷纣璃是又爱又恨。

    介于郭不疑的才干,如今的殷纣璃已经改变了最早拟定下的夺取郭不疑神剑的初衷。相比于打压,她更希望郭不疑这样的将略之才能够像蒙丹和靖之一样彻底的屈服自己并且能够成为自己野心的棋子。只是这样的想法虽然不错,但如何降服郭不疑却成为了眼下最大的问题。毕竟郭不疑的性格和蒙丹与靖之都不相同,相比于蒙丹与靖之的自保,郭不疑更加趋于对于王权的绝对效忠。

    “虽然她掌握的权利和职位低于蒙丹和靖之,但奴婢认为想要降服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对于这一点,本宫很清楚。她和蒙丹、靖之都不相同,在她的性格中完全没有所谓的中间色。对于王权绝对的效忠,也加深了本宫此番想要彻底降服她的难度。所以本宫需要你的帮助,才能最终达成降服她的目的啊。”

    面对苏异的见解,殷纣璃毫不避讳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她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并且受计于苏异。苏异了然之后,最终决定按照殷纣璃拟定的计划就此一试。

    她再度幻化成了蒙哥纳的模样,之后代替殷纣璃来见郭不疑。

    郭不疑身处大殿之中,但见苏异幻化出的蒙哥纳,便不知是他人冒充。出于对王权的绝对服从,郭不疑选择了对于苏异的臣服。

    “大王,微臣拜见。”

    “哦,郭元帅无需多礼。”

    苏异摆出蒙哥纳身为狼主的架势,对于这样的身份,如今的她早已习以为常。

    “坐吧,我们慢慢谈。”

    苏异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中却透出不失王者般的风范来。

    郭不疑拱手谢坐,便和苏异对桌稳居。

    苏异道:“内侍传报,想必大元帅也知此番孤王对你的召见。其中的要事,所以未和内侍言明,孤王便是考虑到可能发生的意外和机密的泄露,故而不得不见了郭元帅的面这才亲自提及。如今我狼族,但居北漠之地。虽然实行了北拓大计,但想要以此振兴我狼族只怕并非朝夕之功。今夏朝居于中原,更兼具北境三地之境。虽然南部变革使得版图锐减,但国力之雄厚仍旧让我狼族望尘莫及。前番驼陀大元帅所以南征,其意便是拓我狼族疆土以此额之夏朝。虽然最终以失败告终,但以孤王所见,此非临战之过而并非战略之错。如今中原变更,诸国动乱。此天赐良机,正是我狼族再度崛起之时。孤王有意再起雄兵南征以拓北境疆土,不知大元帅君意若何?”

    闻听苏异之言,郭不疑不觉由此沉吟。

    但见郭不疑不答,苏异便再度开了口,言道:“大元帅掌握狼族兵权,虽为将门之后,但在孤王心中却素来不曾将你与寻常将领比及。寻常将领,领兵作战、攻城略地而已。而大元帅虽然是女儿身,但其志却堪比男儿。更兼韬光养晦颇有大将之风,对于国本之事也尽数了然于胸。今故而但与将军论,只为诚挚求得大元帅心中真实想法而已。”

    郭不疑不答,反问道:“此等大事,大王可与国政或是大长老大人谈论过吗?”

    苏异点头,回应道:“此等大事,孤王已与大长老谈及。但以大长老之见,倒是当以休养生息为上。孤王明白他的用心,但孤王心中所想,大长老却未必能够尽知。”

    郭不疑道:“似如此,不知大王心意如何?”

    苏异道:“我狼族偏安漠北,地处偏隅。若论国本以自守,始终受到夏朝制约。毕竟中原富庶,漠北荒芜贫瘠。便以休养为上,终究难成大器。故思图强之道,唯有进取一条道路可寻。尽取之道,便当以攻伐夏朝作为主要战略。今夏强而我狼族儒弱,若退以自守早晚待得夏朝国力恢复之时,我狼族必然为之所灭。故以孤王所见,与其日后受制于人,倒不如眼下全力相拼。胜则遏夏朝而谋天下,败则不过提前结束既定的命数而已。此道虽为冒险,但以长久而论却不得不为。大长老虽然精于韬略,万事但求完美。岂不知事在人为,但行天道者,又如何能够将胜算十成尽数掌握在手中的呢?”

    闻听苏异所言,郭不疑再度沉默。她眉头深锁着沉吟半晌,最终站起身来。

    “大王。”

    她以此呼唤,目光也随之变得决绝了下来。苏异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忐忑不安。但见郭不疑凝视着自己,最终竟在自己的面前再度跪倒了下来。

    “郭将军这是何意?!?”

    郭不疑叩首,回应道:“臣受大长老看中,以此接替驼陀大元帅以掌握狼族国中兵权。论及私情,大长老与末将有知遇之恩。然而国事当前,不疑虽为女流,却断然不敢以私废公。大长老虽有政见眼光,但论及图强之道,不疑不似他考虑那般周全。今听大王所言,正和不疑心中所想。臣自打接任元帅以来,还未立下寸功。今斗胆以王命是尊,大王若再起南征之意,微臣愿为大王拓万里疆土、决胜夏朝。纵有万难,亦万死不辞。”

    一语言毕,便既当着苏异的面连连叩首。

    苏异大喜,急忙起身双手将郭不疑搀扶起身,言道:“不想郭将军之见,竟和孤王与爱妃全然相同。”

    “殷娘娘?!?”

    闻听苏异所言,郭不疑不觉有些震惊。

    苏异将她搀扶而起,而郭不疑目光中的骇然仍旧没有丝毫的褪色。

    “是啊,或许更确切地说,是你与爱妃所见相同。想孤王本是儒弱书生出身,竟比不上你二人这般的巾帼英雄。休看爱妃儒弱,其性却是刚强。适才孤与爱卿所论,正是数日之前爱妃劝说孤王的话。此为我狼族图强国力之根本,只恨孤王一直蒙在鼓里罢了。”

    “竟会有这样的事情?!?”

    郭不疑心中暗惊,嘴上却并未说出什么来。

    苏异见势,索性唤出殷纣璃来。少时殷纣璃现身,便先向苏异行礼。之后再度面对郭不疑,竟也施以礼数。郭不疑措手不及,急忙以礼相还。但见郭不疑仍旧一脸的惊疑,殷纣璃的脸上却露出泰然般的笑容。

    “臣妾早就说过,郭元帅不比大国政与大长老。他们万事趋于稳妥之道,断然不会接受臣妾出兵之请。郭将军与他们不同,临场用兵自有法度。遇强则强,断然不会让我狼族始终趋于夏朝之下的。”

    “这……”

    面对二人的一唱一和,郭不疑此时倒有些蒙灯了。

    若论适才所言,却是自己的真心所想。但让郭不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与蒙丹、靖之意见上的不同,竟然与殷纣璃彼此共通。期间细节究竟怎样,此时的自己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苏异含笑点头,又与郭不疑道:“此番唤来郭将军的主意,孤王也不想瞒你。期间所出,正是爱妃之策。所以借助孤王之名,便要借此以探爱卿真心所想而已。孤王也知道,前番聚拢王权已然朝中群臣有所非议。爱卿既受大长老知遇之恩,必然也会倾力报答与他站在一起。众臣皆以为孤王打压权臣,被后宫蒙蔽。岂不知自从爱妃来后,孤王却从她的身上学到了不少治理国家、强兵富国的大道理。满朝文武,皆以前番南征失败为意,对于夏朝恐慌不及。然而图强之道并非自守,此等进取之术只怕也只有爱妃与将军能够有所体会了。”

    郭不疑顿悟,不禁仍旧饶有疑惑的目视殷纣璃。

    这正是“欲取臣道得其心,先引才情与意同”。预知殷纣璃之谋后事怎样,郭不疑心向若何?且看下文。

第431章 铁树开花

    却说殷纣璃谋得其计,便欲使郭不疑为己所用。

    她因此差使了苏异,先以郭不疑之见与己意同,由此扭转了郭不疑原本对自己的反感和不利态度。之后一番言论,更使得郭不疑对于自己打压蒙丹与靖之的琐事有了更加合理的解释与崭新的见解。郭不疑虽然仍旧心疑,但从情形来看,却似乎已经开始对自己的看法有了转变。

    殷纣璃心知于此,便开始趁热打铁。

    她含笑上前,言道:“大王打压权臣,以此提拔新将,其意便在于此。本宫虽居后宫,却并非非要临朝辅政。实在担心朝中群臣迥异,而大王又为他人所欺罢了。其中斟酌,将军自是明理之人。不用本宫细说,料将军也不难想得通。群臣纵然皆有打压,但大王与本宫试问何时却有动过将军的?”

    一番询问,使得郭不疑心中没了方寸。她以此沉默,而殷纣璃便在此时再度和苏异彼此互唱起了对角戏来。

    苏异一声叹息,言道:“国中群臣怎样,孤王心中比谁都有个清楚。虽然他们看似一心为国,实则都怕自己担上许多责任。蒙丹如是,大国政靖之亦是如此。此等为臣之道,虽非逆反之罪,但于我狼族霸业却无过多益处可言。似若如此,我狼族如何图霸?故孤王权衡利弊,这才分化内廷与朝中,以此谋得王权归属。爱妃但为孤王之霸业,也受到了群臣不少的猜忌。其中苦楚怎样,爱卿未必能够当真体会的。”

    他一语出口,便将殷纣璃下意识的拥入怀中。

    殷纣璃含笑,轻抚其背,言道:“但为大王霸业,臣妾受些误解又算得些什么?今幸得大元帅与臣妾意同,臣妾得知己而尽言心中苦闷,也算对大王的付出与臣妾受到的委屈有了些许的回报了。”

    但听二人之言,郭不疑心中倒有了些莫名的愧疚。

    想她本就性情中人,这一点与蒙丹、靖之大有不同。她虽然也有智谋,但毕竟情绪还是占据了主导的。如今但听这二人解释,便当做了是真。毕竟二人所言滴水不漏,自己细想倒也合乎常理。

    郭不疑由此心中见疑,暗道:“莫非当真是我等冤枉了这殷娘娘,她与我同为女流,却都以社稷为重。纵然打压权臣,却最终都是效命于王权的。但以此论,我二人倒是想法雷同。大长老虽然对我有知遇之恩,而额驸大人无疑也待我如同自家人那样。只是此二人极通权谋之术,面对生死考验倒是有些畏畏缩缩了。如若不然,事情却也闹不到如今这般境地。”

    郭不疑由此想法,便也开始对殷纣璃原本的态度有了些好的转变。然而想要彻底的扭转,此时倒有些为时尚早。而殷纣璃也深知于此,故而此番设计却也只是提点郭不疑而已。她尺度把控拿捏精准,对郭不疑也没有半点儿的逼迫。如今但见郭不疑态度,殷纣璃便在心中了然自己和苏异的做戏已经完全起了作用。

    “凡事务必过急,见好就收有时候也是尺度把控、收拢人心的关键所在。”

    殷纣璃心中这样想,也便不禁长长松了口气。

    “郭元帅果然不负本宫与大王所望,倒是让本宫倍感欣慰了。我狼族国中但有郭元帅这样的效死之臣,试问我狼族霸业如何不兴?今为确定本宫心中想法,故而令郭元帅内廷跑上一遭,倒是辛苦了郭元帅。本宫不奢求其他,只望郭元帅能够不忘初心,始终以王权为重。唯有如此,我北漠狼族方有昌荣之日。”

    闻听殷纣璃所言,郭不疑便既倒身下拜,以此叩首道:“臣既于国中执掌要权,便当以王命是尊。今聆听大王与娘娘教诲,不敢有违。日后但有差遣,微臣愿效犬马之劳。”

    殷纣璃、苏异见势,心中暗喜。又与郭不疑一番谈论,便亲自送她出了内廷。

    内廷之外,蒙丹早已与靖之并相等候。

    原来郭不疑来之前为防不测,便命家中老家人在自己离去之后第一时间通知靖之与蒙丹知晓。二人只恐郭不疑有失,故而急忙赶来。不想待到内廷门口,便被守卫挡住。二人正想突破之法,却不想郭不疑便在此时被苏异与殷纣璃一起送出了内廷来。

    二人但见苏异化身的蒙哥纳与身为娘娘的殷纣璃将郭不疑同时送出,不觉面露惊讶之色。最终还是靖之率先反应了过来,于是便与蒙丹对二人行叩拜之礼。

    殷纣璃早料如此,便使眼色与苏异。

    苏异了然,便令二人平身。蒙丹与靖之虽然谢过,但脸上却仍旧带着些许的惊疑之色。

    “既然大长老和国政大人都在此等候,想必此来必然与郭将军还有要事商谈。既如此,孤王与娘娘便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就此别过,来日只盼与郭将军复有畅谈之日。”

    留下了这样的一番话,殷纣璃便与苏异携手离去。而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靖之、蒙丹虽然协同郭不疑一并礼敬相送,但对于郭不疑却不禁由此产生了疑惑。

    少时但见二人走得远了,靖之便不禁率先开口询问郭不疑:“我等在各自府中,闻听元帅府中家人奏报,便立即前来救应。如今但见元帅无事,自是欣慰的很。却不知大王此番见召,具体是何用意?”

    郭不疑道:“此番见召,并无他意。只是与末将再度谈论起我朝南进用兵之事。期间琐碎,便与大长老和我们交代的并无差池。只不过末将负责国中军权,故而大王前番告知了大长老,此番便来询问末将仅此而已。”

    蒙丹点头,问道:“既如此,不知将军如何作答?”

    郭不疑道:“我为朝中将领,理当以尊王命为先。大王既有君旨,末将便依大长老先前所告之言,并没有选择忤逆他们。只言大王既有决议,末将便尊诏命行事便了。但为我狼族霸业,定然尽心竭力、万死不辞。大王由此欣慰,故而便与娘娘亲送末将离开,却不想竟在内廷之外与二位大人相会。”

    闻听郭不疑所言,蒙丹不禁轻轻点头。

    “似如此论,此番用兵大王已然早有决策。我等既受诏命,理当以令而行便罢。”

    靖之担忧道:“王命虽然如此,毕竟国中方遭变故。纵然中原遭劫,我族兴兵却也撼动国本。似此形势,难道大长老便当真要向大王拖鞋了吗?”

    闻听靖之所言,蒙丹阴沉默然。

    郭不疑道:“此番内廷相见,末将便与大王互诉衷肠。非是末将心向大王,毕竟我们身为人臣,当以王命为尊。大王既有兴兵之意,我等岂有不尊之理。额驸所言国本怎样,不疑心中并不了然。然而夏朝势强,早晚发展必然对我北漠怀有并吞之心。此番大王决策虽然唐突,但末将认为倒是我狼族崛起的图进良策。如若退而自守,任由夏朝在北境三地做强。只怕日后发展,我狼族贫瘠之地更加不是他的对手。与其日后任由他对我们宰割怎样,倒不如此番拼死一搏来的痛快些的。至于期间战事斟酌,末将便可自主。但以末将之见,王命既然如此,而我们又抗逆不了大王的决议,便不如就这样顺从了他。以此揽得大权在手,也好从中机辩。如若不然,大王反使他认为帅,我等岂非更加不能把控?一旦临战有失,只恐损失更加不可估量矣。”

    这正是“心既臣服便有向,只是苦了后来人”。预知面对郭不疑决策,蒙丹与靖之最终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432章 火中取栗

    却说郭不疑被殷纣璃和苏异说动,其心虽然不能尽数扭转,却也基本向着他们理想的方向开始有所偏袒。便出内廷见到靖之和蒙丹,三人以此谈论到战时用兵之事,郭不疑便将自己的想法尽数向二人做出了陈述。

    郭不疑既选择开了口,听闻郭不疑建议的二人便由此陷入了彼此之间的沉默。沉默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最终还是蒙丹打破了这份久久般的沉默。

    他一声叹息,不禁轻轻点了点头,言道:“郭元帅之言,堪为金石之语。我等既为臣子,便是对大王的行径心存不满,却当以王命是尊、尽得身为人臣之道。此番国中纵然有再多的困难,但此番大王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完成大王诏命的事宜罢了。或许一切就像郭元帅说的那样,我们既然不能劝说得了大王,便只有尽可能的将胜券把握在我们自己的手中。此番只有顺从大王的决策,才能以此获得相应的大权。大权既在手中,便可以此斟酌行事。便是不成,届时退回尚且为时不晚。虽然不能保证完胜不败,却至少可以将此番用兵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面对郭不疑提出的建议,蒙丹给出了这样的回答。靖之虽然始终保持着沉默,但对于蒙丹此番的想法,自己也无疑深表认同。

    “此番却也只有这样了。”

    靖之沉思良久,最终给出了这样的回复。

    郭不疑心中欢喜,但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现。蒙丹淡然含笑,不禁伸手拍了拍郭不疑的肩膀。

    “此番用兵,便看郭元帅的了。我狼族兴盛衰亡,全系郭元帅一人。老夫和额驸也会尽量为元帅争取,以此为元帅谋得此番出征最大的权力。”

    郭不疑点头,便既谢过二人,自然不在话下。

    放下他们如何筹措暂且不提,单道殷纣璃和苏异送别了郭不疑,便由此回到了内廷之中。

    既归内廷,二人心情可谓大好。

    虽然郭不疑的表态他们并没有看到,但从郭不疑的表现中基本已经可以看出,此时的她已经对殷纣璃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苏异问道:“但以娘娘来看,此番郭不疑能够帮助我们完成娘娘心中的大计吗?”

    闻听苏异所问,殷纣璃面露自信般的笑容。

    “郭不疑本为智将,却为情感所困。此番本宫以情先动其心,料她必然会为本宫所用。她与靖之、蒙丹素来交厚,必然会劝解二人赞同用兵之举。此为公事,郭不疑必然不会怠慢。”

    苏异问道:“公事如此,私情确当如何?”

    殷纣璃道:“若论私情,权且打开抛开你我此番行事不论。郭不疑虽然在朝中掌握大权,但她心性却比任何人都要更高一筹。国中群臣虽然多有不敢招惹她的,但对她承继了驼陀的大位却早有非议。只是碍于蒙丹的提拔,故而未曾说破而已。郭不疑为人聪慧,岂有不知之理?故而他虽掌军权,早有扬名立万之心。但与靖之、蒙丹有所不同,她断然不会算计什么国本诸事,更多的是想要为了自己建功立业。而如今本宫行事所以能够龙落到她的芳心,一者在于洞悉之能,二者说来却也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顿悟。二人方言至此,便有内侍送来大长老蒙丹和国政靖之的上书。殷纣璃淡然含笑,不曾去看一眼便将他二人所书呈递苏异手中。

    苏异惊奇,不解其故。

    殷纣璃道:“本宫以此料想,必是二人上书回应主战之事。其中详尽,定然已向本宫妥协无疑。”

    苏异惊疑,问道:“何以来得如此之快?!?”

    她一边说着,一边览书观瞧。但见书中所言内容,竟和殷纣璃料想完全不谋而合。苏异汗颜,便以实情汇报。殷纣璃闻讯,便只是长长的松了口气,之后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灿烂起来。

    苏异仍旧不解,问道:“娘娘何以料得如此准确?况且二人既有妥协之意,何必非要就此上书?但以国法,明日朝堂之上当着群臣的面就此上书,岂非更好吗?”

    殷纣璃摇头,笑道:“你虽上古神兽化身,却太不了解人间处事之道了。他们既有决策,便当先自上书以表谄媚。更何况他们心中也很清楚,便是此番本宫没有那郭不疑相助,也容不得他们不向本宫决议妥协。如今他们所以这样做,一者为了向本宫表露他们对本宫的忠杰之心。其二也很简单,便是开始为他们自己谋划下一步的筹谋了。”

    苏异眉头微蹙,问道:“但不知是何筹谋?”

    殷纣璃笑道:“自是阻碍不得本宫,便开始向本宫讨敛此番出征大权。毕竟如今夏侯邕等人已经得到了本宫的封禅,论及官位已与郭不疑齐平。他们害怕自己久而不决,反而遭到本宫的猜忌。届时出兵决策不会受到影响,本宫更会因此加封夏侯邕等人为此番出征的主将。若如此论,他们便是亏得大了。于公于私,他们都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就此发生的。”

    “原来是这样。”苏异再度顿悟,笑道:“但他们万万不会想到,娘娘早知于此,定然不会让他们此番的小计得逞的。”

    “不,本宫此番正要正中他们的下怀的。”

    殷纣璃一声轻语,使得苏异刚刚露出笑颜的脸上再度被震惊所取代。

    “娘娘说什么?!?难不成,您真的要将此番出征的主将之位交到郭不疑的手中吗?”

    “呵呵,为什么不呢?”

    面对苏异的一语惊呼,殷纣璃立即泰然做出了反问。

    “可,可是这样……”

    “可是怎样?郭不疑统军,莫非你认为有什么不妥吗?”看着苏异一脸惊恐般的表情,殷纣璃倒是一脸泰然自若般的样子:“本宫此番与那郭不疑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却也了然此人胸中大才。今番正欲拉拢此人,故而让她得偿所愿试问又有何不可呢?更何况夏侯邕等人虽都将略之才,但其才干以本宫来看,却比那郭不疑还要逊色几分。论及才干、武艺,郭不疑岂非不二人选吗?”

    “可是她毕竟是蒙丹的人。”

    “是便如何?”

    殷纣璃仍旧笑颜如初,此时妩媚的眼神中反而流露出一抹旁人看去有些敬畏般的威仪来。

    “世间万物,有舍才有得。今时她是蒙丹身边的心腹,未必明日还对蒙丹马首是瞻。此人弱点怎样,本宫既然已经尽数了然,试问又何惧她到底心在何处呢?”

    “难道娘娘不怕她以此得权,日后做大吗?”

    殷纣璃冷笑,威仪道:“天地万物,尽在本宫一人掌握。本宫给了,方是她的。本宫不给,她敢抢吗?”

    苏异拜服,沉吟片刻,又道:“纵然郭不疑无有异心,蒙丹、靖之二人也不敢造次,只恐夏侯邕等人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立功的机会。此三人方拜大将,便与郭不疑官位不相上下。更兼身为娘娘身边心腹重臣,只恐娘娘加封郭不疑,会让他们心中不服。若寒了他三人之心,只怕又要得不偿失。似如此论,不知娘娘作何抉择?”

    闻听苏异所问,殷纣璃非但不慌,反而笑容更加灿烂。

    “想不到你虽然不通人间世事,但心中想得倒也周全。无需记挂此事,本宫也不需让他三人寒心。此番胸中已有一计,自可心服三人,令他们全都不会记恨与我。”

    这正是“方释股肱敌对意,又遭近臣相争心”。预知殷纣璃谋略怎样,怎番平定此番诸臣矛盾?且看下文。

第433章 擂台比试

    却说殷纣璃说服郭不疑,由此谋定大事。然而苏异却因此担忧,觉得此次殷纣璃使郭不疑为帅,夏侯邕等人不会就这样轻言放弃。而对于苏异的担忧,殷纣璃心中早有决策。

    苏异惊奇,便问其详。

    殷纣璃道:“且看明日朝会,本宫如何计较。”

    苏异点头,再无多言。

    却说次日朝会,果然商议出兵之事。朝中群臣多有对此反对者,而靖之与蒙丹出班力挽狂澜,以此说服群臣非议。

    苏异点头,言道:“大事既定,理当定夺出征珠江何人。不知众卿之中,谁可为帅。”

    靖之上谏,言道:“我国之本,军政要务各司其职。论及掌兵之力,皆在郭不疑元帅。今大王欲兴兵南下,郭不疑元帅理当为将。”

    闻听靖之之言,蒙丹亦出班表示意同。苏异点头,正要宣布。朝堂之内,忽一人大叫不可。苏异视之,并非旁人,正是司马玮。苏异了然,不禁环顾看了一眼同在自己身边垂帘听政的殷纣璃。殷纣璃淡然含笑,并无其他言语。

    苏异会意,便问道:“不知司马将军有何异议?”

    司马玮道:“国政所言,微臣不能认同。我国之本,军政要务各司其职自然如是。然而如今掌兵之人,已然今非昔比。前番国内平乱,我等三人也有功勋,故而受大王册封亦为上将。今既与大元帅同掌国中军权,额驸何言掌兵之力者仅有郭元帅一人?小将不才,也为我家夏侯将军请命。今大王便欲南征,我等愿为大王驱驰,代我狼族开辟万里疆土、成就第一大功。”

    闻听司马玮所言,梁踵也出班而立,言道:“司马将军所言极是,微臣也推荐夏侯将军为将。毕竟他与大元帅同掌军权,同样堪为我狼族辅国重臣之职。今我狼族为定中原而兴义兵,正是为将者效死尽忠之时。还望大王接纳微臣之言,择夏侯将军为元帅,总领南征大事。”

    苏异点头,故作不能决断之态。

    蒙丹再度出班,言道:“夏侯将军新进为将,岂可与郭元帅相比?郭元帅久掌兵权,更为先王托孤重臣。更兼南征大事兹事体大,理当深思熟虑。统兵之人理当智勇兼备,故微臣认为我狼族之中没有比郭元帅更适合的人选了。”

    司马玮大怒,反问道:“大长老所言,微臣不能意同。郭元帅有才,何得便言夏侯将军不是智勇兼备之将?”

    二人彼此争衡,朝堂群臣不知所依。

    苏异见时机成熟,便就此起身。二人见势,慌忙跪倒叩首,以此请恕殿前失仪之罪。苏异含笑令二人平身,便问郭不疑与夏侯邕二人意见。二人出班,皆以王命是尊。

    苏异点头,转首询问殷纣璃道:“爱妃垂帘以来,未曾出得一言。如今朝堂诸臣各持己见,却不知统兵之人当以何人作为选择?”

    闻听苏异所问,殷纣璃不禁就此起身,言道:“二将皆有勇略,秉承我狼族辅弼重臣。然而南征大事毕竟兹事体大,臣妾不敢过多断言。但以臣妾来看,大长老所言倒是不错。此番掌兵之人,非智勇兼备之将不能胜任。二将既皆有统兵之雄,不若同去。”

    靖之道:“但以娘娘之言,却是万全之策。然而便是同去,亦应有主副之分。如若不然,只恐彼此相争,误了大事的。”

    苏异点头,言道:“国政大人所言有理,但不知此事爱妃又有何见解?”

    殷纣璃道:“论及战场用兵之能,郭不疑元帅久战沙场,自然经验丰富。而夏侯邕将军虽然新授册封,但毕竟也有平乱之功可堪大用。故而但以臣妾看来,二人统军之能便该不分上下。智谋既能等同,所差者唯有勇略而已。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分高下正副,不若校场令他二人比试一场。胜者为主将,败者副之。以此而论,可解大王加封之困。便是不知臣妾愚见,大王以为若何?”

    苏异点头,却并未表态。他缓缓松了口气,便即询问郭不疑与夏侯邕二人。他二人虽然未曾真正交过手,但对于自己的武功却都素来自付。如今既听殷纣璃的建议,便既纷纷认同。

    殷纣璃道:“你二人虽是比试,毕竟此番只是为了争夺南征主将之位而已。便是落败,也不失将略之身,亦可在此番征战之中建功立业。故此期间斟酌怎样,自是点到为止即可。事后无论胜败,任何一方乃至身边支持者都不可再有异议。败者既为副将,战场用兵便当服从主将听调,断然不可有违,不知你二人可否意同?”

    殷纣璃一语出口,便不禁看向两方之人。众人都表意同,殷纣璃这才再度露出淡然般的笑容来。

    苏异见事已成,便立即传命在殿外摆下擂台。

    擂台既成,群臣便随王驾到了外面。少时坐定,郭不疑便与夏侯邕一并上前。礼拜王道之余,也就此各自登上擂台而去。待得二人在台上站定,苏异便既起身,由此定了规则,一战而定胜败。众臣拜服,皆以王命是尊。但听一棒铜锣响动,擂台上的二人便既动手。

    郭不疑本使大刀,如今却以佩剑作为兵器。那佩剑正是剑魂所筑的神剑之躯,此番倒是势在必得。夏侯邕不知神剑之威,便以趁手的砍刀作为武器。二人彼此施礼,便各自拉开了架势。

    夏侯邕道:“郭元帅久经沙场,今日末将却要领教一二。元帅即是女流,不若且先动手。”

    郭不疑含笑,言道:“既如此,某便向将军讨教了。”

    一语言毕,便既挺剑上前。神剑出鞘的瞬间,但只见一道犀利的寒光如同利闪一般。夏侯邕惊诧,未及提防,犀利的剑气便已赫然迎面袭来。夏侯邕倒吸一口冷气的瞬间,但直觉后脊梁一阵冷意。手中大刀未及动作,便听得“铛”的一声响。回眼再看,大刀刀刃竟已被郭不疑一剑横腰斩为两段。

    战况急转直下,台下群臣一片哗然。

    蒙丹浅笑,便与靖之道:“郭将军神剑果然非凡,但见宝剑出鞘,似有寒意令老夫感到熟悉,却不知此剑何以铸成?”

    靖之笑道:“大人切莫忘了,曾经在尊家府邸有一寒玉吗?微臣曾向大长老索取,便为郭元帅铸剑所用。”

    蒙丹闻言,恍然大悟。以此回想,确有此事。不禁点头感慨,言道:“若非额驸提醒,老夫尚且忘了。勿怪寒气逼人,竟让老夫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想郭元帅所持宝剑,正是昔日寒玉铸就。怪不得她放弃平日趁手的长手兵器而取短剑与那夏侯邕对抗,如今看来方知其中奥妙所在。”

    靖之笑道:“此番南征,郭元帅便一心想要建立功勋。既有雄心,安忍帅位便为他人所得?更兼我等齐心合力,便要推举她成为此番南征主将。郭元帅便是不为她自己,也定然不愿辜负我等苦心才是。”

    蒙丹点头,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欣慰道:“似如此,此番大事可定矣。”

    他们如此言论,台下却也在哗然之后响起一阵喝彩之声。群臣激愤如是,唯有梁踵与司马玮心有不安。

    “好一把利剑。”

    夏侯邕心中感慨,不觉暗自吃惊。本以为郭不疑会选择乘势追击,却没想到郭不疑既斩断了自己的大刀便就此收住了攻势。她淡然含笑,摆出一副势在必得般的样子。夏侯邕凝视着她,感觉到她眼神中也流露出些许对于自己的轻视之意。

    这正是“擂台比试方自始,神剑便先显锋芒”。预知夏侯邕抉择怎样,二人胜败确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434章 徒手搏击

    却说郭不疑与夏侯邕争夺南征主帅之位不下,最终便以殷纣璃的方法,二人便在擂台比试一较高下。夏侯邕自视甚高,以此轻视郭不疑身为女流不堪大用。没想到郭不疑一出手便以手中神剑斩断了他的兵器,由此引来台下一片哗然喝彩之声。

    郭不疑由此胜券在握,便对夏侯邕投来轻视般的目光。她由此收住招式,并没有继续进攻。但见夏侯邕愣在当场,便凝视着他不禁浅然一笑。

    “夏侯将军,承让了。将军一时疏忽,本将也不趁人之危。将军既无了兵器,不若换了其他再来比试。”

    闻听郭不疑所言,夏侯邕不觉面露阴沉。

    他以此沉默,心中不禁暗思道:“不想郭不疑身边,尚有这样的神兵利器。更兼出手如此迅猛,其剑之锋利更是削铁如泥一般。此番我战刀毫无悬念般的便被她一剑斩断,便是换了兵器却也未必是她对手。倘若再被断了,便是郭不疑再能容我,我又还有什么颜面与他一争短长?似若这般,帅印岂非落入她的手中?此事断然不能让她得意,定要想个办法克制她的利剑不可。”

    想到这里,夏侯邕不禁一声冷笑,言道:“郭元帅还一把利剑,无怪今番这般慷慨的便接受了大王许诺下的擂台比试。如今仗着手中利剑锋芒,倒是无惧一切。既如此看,末将也便无需再换什么兵器了。反正便是还了寻常兵器,料也不是郭元帅手中宝剑的对手。末将甘拜下风,只是此番输了比试非在武艺不及,而是没有可用的兵器罢了。”

    夏侯邕此言,自有嘲讽郭不疑的意思。言下之意倒也简单,那便是他即便选择屈服,也并非屈服于郭不疑的武艺长于自己,而是郭不疑手中的宝剑罢了。

    郭不疑如此聪慧,又怎么听不出话中的含义来。

    面对夏侯邕此时的狡辩,郭不疑就只是微然一笑。

    “夏侯将军好一张利口,看你样子倒是对我不甚服气的。”

    夏侯邕道:“郭元帅以手中神剑之锋断人兵器,此和你我武艺何干?郭元帅以此为胜,末将其敢不从。但若要我对你心服口服,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郭不疑点头,言道:“既如此,你我各自放弃兵器,赤手空拳打一场如何?若再败了,将军试问还有何等话说?”

    夏侯邕道:“若是那般,自然甘心臣服。”

    郭不疑一笑,便既随手将手中宝剑丢出擂台之外。

    但见擂台上的这般情形,蒙丹不禁一声叹息,言道:“郭不疑纵有奇能,毕竟心娇气傲。此等计较,未免有失大将风范。他日若临战场,逢敌几句话若都吃将不住,只恐要吃大亏的。”

    闻听蒙丹所言,靖之亦无语应。

    从心底而论,郭不疑不服输的性格素来为靖之所仰慕。但这心娇气傲的心性,无疑也让靖之对她有所不满。

    一切正如蒙丹所言,此番她与夏侯邕一战,就是为了夺取帅印。今本一战可定,但她却非要以此放弃先机侥幸行险。纵然最后能得一胜,但这样的心性若是在日后放到战场上去,难免会被敌人所利用的。

    蒙丹与靖之心料于此,而殷纣璃和苏异也在擂台下看得清楚。

    苏异道:“这个郭不疑虽然武艺不错,但毕竟心气太高。此番比试本该依仗手中神剑而得胜利了,但她却偏偏非要让夏侯邕来个心服口服。这般用心,只恐日后莅临战场便要吃亏的。”

    面对苏异的见解,殷纣璃却含笑着摇了摇头。

    “你看的只是肤浅的表面,却不晓得更深层的蕴意。但以本宫看来,郭不疑如此做倒是雄略般的将才。此番比试,她想要夺得帅印不假,但心服夏侯邕才是她最终的目的。毕竟就算她得到了主帅之位,日后若是夏侯邕作为他的副将不能对他心服口服的话,也难免会闹出事端来的。与其这种事端在日后的战场上暴露出来,倒不如此时便有个解决的方略。若不能以此解决,便是她拿到了南征主帅的位置,日后也对夏侯邕难以驾驭啊。”

    闻听殷纣璃之言,苏异顿悟,问道:“但以娘娘来看,此番二人相争,谁人可获胜利?”

    殷纣璃不答,只是淡然含笑。

    台下他们各有争议,而擂台之上的二人也开始了第二回合的较技。

    夏侯邕自以为令郭不疑放弃了手中的宝剑,便已稳操胜券。毕竟赤手空拳的比斗,除了彼此较技之外,双方力量上的制衡也是最终取胜的决定性因素。夏侯邕身材高大、膀阔肩宽,而郭不疑虽然也是将门出身,但毕竟身为女子。相比于夏侯邕的身材魁梧,郭不疑便显得有些体态娇小了。二人彼此过招,论及力量夏侯邕自诩便该处在上风。他心中由此料想,便对郭不疑步步紧逼。

    他身材高大,手脚也比郭不疑长上许多。夏侯邕展己之长,便要以此赢得擂台比试的胜利。但让她不曾想到的是,郭不疑非但兵器样样精通,便是徒手格斗的技巧也已炉火纯青。

    自己以力取胜,郭不疑偏偏巧招置敌。自己拳脚相加,招招刚猛。但郭不疑却每每以柔克刚,将他所出的刚猛之力尽数化解。

    二人以此相斗,转眼之间便已过去二十几个回合。

    夏侯邕纵然对郭不疑步步紧逼,却始终在郭不疑的面前讨不到半点儿的便宜。

    “不愧是我狼族内部的第一巾帼女将,果然手段高明。怪不得靖之和蒙丹这两位国之柱石都想要拉拢她,如今看来,这郭不疑却是雄才般的将略之才。”

    夏侯邕心中这样想,也不禁对郭不疑暗生敬服之意。

    他一声怒吼,便再度纵拳来打。郭不疑微然一笑,一双手仿若灵蛇一般。夏侯邕拳风呼呼,劲力刚猛非常。长拳直出,径取郭不疑胸口。郭不疑单臂微动,竟以绵延之力将他拳劲在一瞬间尽数化解。不等夏侯邕反应,另一只手便已反手一拳。“咚”得一声,直接击中了夏侯邕的左肩。

    试想郭不疑虽然身为女流,毕竟也是将门出身。虽说徒手搏击善于以柔克刚之道,但她力气却也惊人。这一拳径出,可算一瞬间聚集了极大的力道。否则打到人的身体之上,又怎么会发出“咚”得一声响。

    然而事虽如此,结果却超乎郭不疑的意料之外。

    自己一拳虽然击中了夏侯邕的身体,但夏侯邕的身躯却坚若铁石一般。郭不疑心中一震,自诩已出全力,却仍旧不能撼动夏侯邕半分。他手掌轻动,立即化拳为爪。力道再聚之间,便已从适才集中下的拳劲此时尽数运用于力爪间的十指之上。十指聚力,便有瞬息破天之力。郭不疑由此一爪抓到夏侯邕的肩膀,竟在刹那之间便将他身上的铠甲抓破了开来。

    铠甲虽破,夏侯邕肩头却仍旧坚比磐石。

    郭不疑用了那么大的力,便是铁甲都被她一爪碎裂了开来,但夏侯邕的肌体却仍旧不能伤及分毫。

    “这,这是……”

    郭不疑心中暗惊,却看到夏侯邕阴沉的脸上在此时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冷笑来。他一声断喝,便如九天玄龙啸天之势。郭不疑力爪抓在他的身体上,就感觉伴随着他此时的咆哮,一股强劲的气力竟从他坚实般的身体上瞬间涌出。

    气力惊人,竟在一瞬间震开自己的力爪。郭不疑慌不择路,夏侯邕却趁着这个机会再度出手。他再度一声怒吼,另一只手赫然蓄力猛攻再出。郭不疑惊魂未定之间,再度故技重施欲以柔劲化解夏侯邕刚猛之力。然而伴随着夏侯邕的聚气,他此番拳风的刚猛也已并非前番可比。灵力的战气震碎他身体上的铠甲,同时竟也使得自己绵延般的柔劲被他犀利的拳风赫然洞穿。

    气劲如虹,便有雷霆之势。郭不疑强行护体,虽未得伤,但夏侯邕拳劲的刚猛之力却仍旧使得郭不疑娇小的身体就此被击飞了出去。而就在她身后的不远,便是那擂台的边缘。

    这正是“但为服心肯赤手,不料反入窘境来”。预知郭不疑命运怎样,二人胜败若何?且看下文。

第435章 逆袭夺帅

    却说郭不疑与夏侯邕彼此较技,空手格斗反受夏侯邕一招牵制。

    夏侯邕以內练之气尽化刚猛,一拳直接化解了郭不疑的绵柔之力并且将她击飞了出去。眼看着身后不远便是擂台的边缘,郭不疑猛然雄起。她气沉丹田,运气于双手之上。双手便化力爪,直抓地面。一击之下,十指破石。以此为点,化解了夏侯邕的击飞之力。随即一个翻滚,便既在擂台的边缘赫然起身。

    夏侯邕深吸一口气,不禁笑道:“郭元帅果有手段,只是此番比斗最终的胜利者终究属于末将。”

    郭不疑浅然一笑,言道:“谁胜谁败,犹未可知。将军岂可妄言成败大事,若届时反而败在我手。维今言语,岂非作茧自缚了吗?”

    夏侯邕冷笑,言道:“我修内功,号为‘金身’。极为金身,便既御气寻常刀剑亦不能伤我身体分毫。今郭元帅手中宝剑以丢到台下,便以你只身之力如何破我金身。既不能破,焉有胜算可言?”

    郭不疑不信,便既再度挺身而来。她身手如豹,快似疾风。虽无夏侯邕拳劲刚猛之彪悍,却也招招虎虎生风。期间身形不断变化而动,闪避夏侯邕刚猛拳劲的同时,也以绵柔之力将他力量尽数化解。

    虽是如此,郭不疑的进攻仍旧对夏侯邕金身起不到半点儿作用。虽然招招击中其身,却对夏侯邕坚如铁石般的身躯造不成半点儿的伤害。

    “放弃吧,你不是我的对手。金身不破,你便无取胜的可能。”

    夏侯邕一语出口,一记重拳便再度朝着郭不疑的面门打来。

    郭不疑见拳风呼呼而至,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她仍旧双臂如走灵蛇,便以全力缠绕化解夏侯邕的刚猛之力。拳劲猛力骇然,郭不疑不能完全化解。便以双臂逆转,以此转力。拳劲由此偏移,落于郭不疑身形之右。“轰”得一声巨响,竟将足有一人环抱的台柱顺息打断。

    因为用力过猛,夏侯邕身体有些控制不住。他身体偏移,便随着出拳暴露了自己的软肋。郭不疑由此窥见,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击出。夏侯邕措不及防,正被郭不疑一拳击中了腋下。

    “唔……”

    他一声低鸣,不觉身体吃痛。因被击中软肋,拳劲瞬间便被尽数化解。夏侯邕后退三四步,不觉反被刚猛的拳劲反噬,此时刚刚便出刚猛之力的手臂已然一阵酸麻、不能自已。

    郭不疑由此了然,心中已解夏侯邕金身之奥妙所在。

    他虽练得身体坚如磐石,但身体上的软处仍旧还是弱点。或许更简单的来说,便是他发动金身虽然能够让他身体的防御能力大幅度提升,但也由此使得他出招的速度大幅度的下降了。对于这一点,郭不疑早有察觉。毕竟自己虽然身法如风,但闪避他拳劲的刚猛却显得更加容易了。只是碍于金身的关系,自己一直苦无破绽可寻。如今见得夏侯邕的软肋,郭不疑这才找到了自己下手的机会。

    她阴沉的脸上,此时再度露出了久违般的笑容。但见夏侯邕此时脸上流露出的一抹慌乱之色,郭不疑更加心中确信无疑。她由此主动发起了进攻,甚至故意卖出了自己招路中的破绽。夏侯邕急于求成,便中了郭不疑的诱敌深入之计。他一声咆哮,再度直拳径出。郭不疑故意卖了破绽,就是要诱他主动出招。既出了招,原本的软肋破绽便既再度暴露在外。

    郭不疑由此欣喜,身形便随步伐灵动。先避过了夏侯邕的拳劲,待得他尽散刚猛打算收回的时候,自己便以一只手先扣住了他的手腕。夏侯邕见势,便以为郭不疑想要以此遏制自己。他御动劲力,正打算震开郭不疑。岂料郭不疑早有所算,名为遏制,实则便在进攻夏侯邕的软肋所在。

    但见夏侯邕果然上当御气,郭不疑便由此赢得了进攻的机会和时间。她一拳径出,趁着夏侯邕分心御气之功再度急攻他的腋下软肋。夏侯邕不及回防,郭不疑已然对他腋下连击三拳。夏侯邕吃痛,瞬息御气便散。同时手臂力气又使不出来,便只得以另一只手臂去格挡。

    既用另一只手臂,他左臂腋下也便暴露了出来。郭不疑由此窥见,便转拳劲。从右变为攻左,又打得夏侯邕左臂也完全使不上了半点儿的力气。夏侯邕由此后退,感觉双臂都已经有些抬不起来了。

    郭不疑这一次丝毫不让,健步再来。大喊一声,道:“小心你的软肋!”

    一声断喝之下,引得夏侯邕不必要的惊慌失措。他双臂已然无力,便既下意识的加紧了双腋。岂知郭不疑一声虚喊,其实却攻夏侯邕的下盘。看似出拳,实则全身劲力皆在双脚之上。

    她知道夏侯邕金身厉害,下盘定然稳若磐石。若不先破了他下盘的金身,料也翻倒不了他的。心中有此算定,郭不疑便出脚踢他腿部内侧。手臂软肋既在腋下,下盘软肋自然也在柔弱处。

    一番腿功,虽然未曾撼动夏侯邕。但看他痛苦般的表情,郭不疑也能想到自己的进攻已经起到了相关的作用。此时的夏侯邕只有招架之力、并无还手之功。郭不疑由此低下身子,便以双手直插夏侯邕的下盘裆处。十指便插,一击而成。夏侯邕站立不稳,下盘金身也已被郭不疑就此击破。

    郭不疑心中欢喜,这才一记反腿横扫出去。夏侯邕此时早已下盘不稳,试问又怎么能抵挡得住郭不疑这一击的攻势。故而一记扫堂腿,措不及防的同时竟被郭不疑直接撂翻在了地上。

    台下群臣见得,不禁再度一阵欢呼。

    擂台之上,郭不疑看穿夏侯邕,以此击破了他的金身。然而面对被自己击倒如今躺在地上的夏侯邕,郭不疑再次没有选择乘势追击。她后退一步,任由夏侯邕站起身来。

    夏侯邕紧咬牙关,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本想再与郭不疑决斗,但此时的他已是强弩之末。双腿双脚全已酸麻不已,此时根本动不得手。

    “夏侯将军,承让了。”

    郭不疑后退一步,便向夏侯邕拱手施礼。

    夏侯邕见郭不疑礼敬,也不敢再行造次。一声叹息之间,便拱手向郭不疑还礼,言道:“郭元帅手下留情,某实在惭愧。今甘拜下风,愿为南征副将,但听元帅驱驰。”

    台上二将由此分出了胜负,台下的蒙丹和靖之都不禁长长的松了口气。

    “大事定矣,大事定矣。”

    蒙丹由此浅声自语,靖之亦欣慰点头。

    他们由此反应,殷纣璃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淡然般的笑容来。看着郭不疑决胜夏侯邕,又与夏侯邕相容以莫般的样子。此时的她不禁倍感欣慰,点头称赞道:“这个郭不疑,不愧是我狼族第一巾帼女将。非但智略机敏,又有胸襟。但以论战而见其雄略,临战遇强不慌、遇弱不骄。似此这般干练之将,本宫如何对她能力还有半点儿怀疑。”

    苏异闻言,叹道:“此番擂台比斗,只是开始而已。纵然郭不疑能力不疑,但其心如何,只恐不能尽知。娘娘此番需用她,亦当有所提防才是。毕竟想要尽拢此人之心,只怕还需时日。更兼她虽勇略之将,但夏朝也有奇才。奴婢闻言,吕戌已然派遣大将石毅及其部下驻守北境三地各处险要。更以其从弟吕彻为军师,以此辅佐共同治理北境三地。此番我狼族想要动兵化解固守之势,必然要先击破石毅和吕彻二人。此二人联手其难对付,曾经大元帅驼陀便是被这石毅水战击败最终导致全军覆没的。而论及才干,郭不疑虽然智略胜于驼陀,但勇猛只恐稍逊。故而对于临场应战之事,只怕娘娘还需慎思。”

    殷纣璃点头,言道:“此事本宫早有耳闻,心中已有对敌良策。期间斟酌怎样,尚且需要与你商榷的。”

    苏异点头,由此不再多言。

    这正是“擂台比斗终得胜,临场对敌未可知”。预知郭不疑挂帅兴兵怎样,殷纣璃又当如何具体调度?且看下文。

第436章 心中大事

    却说擂台比斗,最终郭不疑得胜夏侯邕。夏侯邕自知不是郭不疑对手,又见郭不疑对自己极为礼敬,故而由此心中拜服。

    胜败虽分,苏异却向殷纣璃谏言。那便是如今的比斗只是南征的开始而已,真正的敌人夏朝也有雄略之将。而狼族想要南征尽取中原之地,北境三地便当是狼族南征需要面临的第一场关键之战。

    第一战就遇到如此强悍的对手,狼族纵然兴兵,无疑也是一个莫大的考验。而面对苏异的谏言,殷纣璃无疑早就已经了然于胸。对于决策怎样,她也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

    “擂台之上既已分出胜负,主帅人选便可由此决定。你且先安抚下了群臣,剩下的事情,本宫与你回到内廷再做计较。”

    殷纣璃对苏异做出了这样的吩咐,苏异便既按照殷纣璃的意思做出了决断。

    她以此加封郭不疑为南征大元帅,夏侯邕作为副元帅作为辅佐。其中梁踵、司马玮,更是列分左右先锋。群臣无不拜服,就此南征人选决断无误。

    将领既定,苏异便发诏命在国中举兵。但凡出征准备事宜,全都交给郭不疑主导负责。其中国政靖之、大长老蒙丹予以协助,以十日为限就此举兵南征,自然不在话下。

    诸事已定,朝会便散。群臣各自忙碌,暂且不提。

    却说殷纣璃与苏异安抚下了群臣,便再度回到了内廷之中。但见四下再无他人,苏异便询问殷纣璃机密安排又当怎样。

    殷纣璃道:“此番南征,正如你之所言。郭不疑虽有雄才且堪为大用,但夏朝石毅诸将与吕彻却仍旧不能就此轻视。本宫以此推测,郭不疑并非驼陀一介莽夫。虽然论及勇猛有所不及,但其智略用兵无疑当属驼陀之上。形势虽然如此,但夏朝大将军石毅却也绝非善类。二人临阵对垒,郭不疑论及能为虽然不逊石毅,但想要克敌制胜却也并非朝夕之功。若不能以此立胜给了吕戌在夏朝中原起兵援助的时间,只恐时机错过,夺取北境三地便属不易了。”

    闻听殷纣璃此番分析,苏异便表认同。言道:“娘娘所算,正是奴婢心中担忧之事。却不知如今态势,娘娘又当如何立胜制敌?”

    殷纣璃道:“若要立胜制敌,寻常用兵只恐不易。但以本宫所见,此番非本宫亲自出马不可。一者为求立胜而夺北境三地,北境三地若能立下,对我狼族此番南征无疑振奋不少的气势。对于雄踞中原的夏朝,也会起到不小的威慑力。此为战略之论,而以人心之论,便如你之前所言的那样。郭不疑虽然心中有所动摇,但毕竟不能绝对臣服本宫。本宫此番唯有亲自前往,方可斟酌驾驭此人。”

    听闻殷纣璃所言,苏异不禁面露难色。言道:“娘娘所言,奴婢不敢不从。只是娘娘不在,国中诸事又当如何?况且掌兵大权奴婢已经按照娘娘的意思,当着群臣的面加封了殷纣璃为此番南征大元帅。娘娘若再去,当以何职制约此人?毕竟战场并非朝堂,那郭不疑又岂能在外甘心但听娘娘听调的?便是她不敢造次,朝中群臣只怕也会对娘娘随行出征有所异议的。驾驭郭不疑纵然娘娘心中有所斟酌,国中群臣倘有异议又当如何服众?”

    一连几个问号,全都是如今要解决的问题。面对苏异的坦言,殷纣璃非但不慌,反而脸上流露出一抹泰然自若般的浅然笑容。

    “诸多琐事,本宫早已料想明白。今你化身蒙哥纳,便代表了王权如是。纵然国政不通,但本宫便留蒙丹与靖之在侧可以辅助。此二人已经向本宫臣服,虽然仍旧怀有不臣之心,但量他们短时间内也不敢有造次的胆量。国中朝政有他们辅佐,本宫并不担忧。至于本宫随军、朝臣不服等事,本宫认为大可一概而论。如今你掌握王权,只需一道诏命即可。诏命无需便在朝堂公布,只需以密诏的行事交给本宫。届时本宫自往前线,便以密诏监军之名出现。由此即可绕过群臣,亦可便令本宫拥有合理合法的随军之名。更兼监军并非总帅,亦可由此保护郭不疑的总帅统领之封。本宫只需借助南征大计,王主心中记挂、生怕正副总帅因此不和而误了大事为名前往,即可臣服诸将的同时,又可对郭不疑、夏侯邕获得制约他们的权利。此等行事,可谓一举多得。夏侯邕三将本是本宫心腹,自然不敢届时有所见疑。郭不疑便有不满,最多不过暗中与蒙丹通信罢了。蒙丹畏惧王权,撑死不过暗中与你谋划此事。届时你只需随机应变,料那蒙丹必然不敢轻举妄动。此为权衡之道,亦可称为万全之策矣。”

    闻听殷纣璃这般安排,苏异不禁点头赞许,言道:“娘娘如此安排,倒是解决了奴婢所有的顾虑。既如此,奴婢即刻便为娘娘草诏。待得出征之日,娘娘一并随军岂不美哉。”

    殷纣璃含笑摇头,言道:“此事断然不可,虽可如此行事,却不宜这般操之过急的。”

    苏异惊奇,问道:“此举有何不可?”

    殷纣璃道:“一者,你以王权方自加封。本宫若是出征之日便以密诏随军,必然招来郭不疑的质疑。她对我们方自有了态度的扭转,这样过激的行事,只恐殷纣璃会怀疑我们因为不信任她而产生逆反的。具体何时发诏,不若便等大军出征之后。形势就如同我们之前所预料的那样,郭不疑虽然雄才,但在战场却不能立胜石毅。只待他二人彼此僵持、双方未下苦恼之际,本宫那时前往可谓最佳。一旦前往,便助她解了与石毅制衡之间的燃眉之急。那时料想郭不疑非但不会怀疑到我们对她的不信任,反而还会更加对我们有所依赖的。”

    苏异顿悟,拜服道:“娘娘所算,果然天下无双。却不知一者如此,其二确当为何?”

    殷纣璃道:“其一出于战略人心考虑,其二便是本宫在出征之前,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完成这项工程目前还需要些时间,此番正好利用出征以及郭不疑前线用兵的间隙完成这项大事才行的。”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不禁再度面露疑惑。

    “出征大事,全都交给群臣。期间调度,自有斟酌。至于主帅人选,目前也已定夺。决议如此,朝中群臣更是无人敢有不服。似此这般,却不知道娘娘身边还有何等要事需要完成的?”

    闻听苏异所问,殷纣璃笑而不答,只道:“本宫此番所以在擂台前不和你说明,便为了此事。既你好奇相问,不如便随本宫来。”

    殷纣璃一语出口,便既朝着深宫走去。苏异心中不解,却不知殷纣璃口中所言到底何事。今听殷纣璃所言,却也不敢多问。只得紧随其后,便往深宫而去。

    深宫之中,厢房甚多。殷纣璃带着苏异便到其中一间门口,门口竟有殷纣璃贴身护卫谢崇宝亲自守护。原来自从殷纣璃压制了蒙丹、弑杀了蒙哥纳,身困牢狱之中的谢崇宝便为殷纣璃搭救而出。

    此事因为被搁浅的关系,竟连苏异也都忘却了。

    如今他又见谢崇宝,不觉感到些许的陌生。经过殷纣璃的介绍,苏异才知谢崇宝之名。不觉心中骇然,言道:“前番阿吉被捕,只道国中大事在侧,娘娘却都将他忘了。却不想早就将他搭救出了狱,竟让他一直守在这里的。”

    苏异口中这样说,心中也不觉更加好奇。

    毕竟如今面前只是看似一间与后宫其他并无差距的普通厢房,而殷纣璃居然秘密派遣自己身边的第一近卫谢崇宝守在这里。而更让自己感到惊奇的是,谢崇宝得救并且守护此处的事情,即便是一直都和殷纣璃常在一起的自己也都全然不知。

    “看似寻常的房间,竟这般隐秘。如此看来,这房间内隐藏的秘密,只怕也绝不寻常了。”

    苏异心中这样想,却不晓得这间由谢崇宝亲自守护的厢房之内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这正是“方使南征人选定,后宫厢房又玄机”。预知殷纣璃心中大事为何,后宫厢房隐匿怎样?且看下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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