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斗战盘蟒
却说盘蟒上古异兽身份被梁踵揭穿,几人也因此深感畏惧。
殷纣璃不服盘蟒之能,生要以身强行抗力。不想盘蟒召唤别样天火,以余威重创夏侯邕等人的同时,也令殷纣璃困顿异火之中不能自拔。眼看着殷纣璃的身体在异火的灼烧下一点一点被冰封,此时的夏侯邕等人也已经完全的无计可施。
就在三人都觉得此番必死无疑的时候,刚刚还发出痛苦哀鸣的殷纣璃,此时居然猛地停止了哀鸣并且在再度露出了一抹浅然且充满不屑般的冷笑。
“骗你们的。”
“什,什么?!?”
听到殷纣璃这样的一声轻语,刚刚还满心绝望的夏侯邕等人,不觉在此时原本充满绝望的脸上再度浮现出愕然般的惊恐。
“骗,骗我们的?!?”
夏侯邕瞪大了眼睛,看着此时被妖火逐渐冰封的殷纣璃,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殷纣璃也似乎并没有要和他们解释的意思,她目光如炬,不禁充满轻视的凝望着不远处凶相毕露的盘蟒。
“本宫还以为上古的异兽龙王会有多少能为,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而已。今日本宫便让你这上古的龙王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绝对的力量。”
她一语出口的瞬间,脸上充满讥讽的笑容也逐渐淡去。伴随着她深吸一口般的吐纳,身体内隐藏的魔王之力也在一瞬间释放而出。悠悠般的青气怒腾,此时如舞般从她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倾泻而出。手脚虽然均已因为妖火的灼烧而凝结成冰,但却在殷纣璃猛然的一震直接全然碎裂开来。
“波”得一声,恍然炸雷惊响。
冰封的身体,便在这一瞬之间仿若琉璃般破碎开来。妖火依旧在她的身前肆虐纵横,但从她身体上释放出的蒸腾青气却很快就将肆虐般的妖火彻底的压制了住。
殷纣璃发出一声咆哮,居然反而操控住了妖火。她双手起荡,被压制的妖火居然自主的汇聚到她的双掌之间。夏侯邕亲眼的见,但却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所看到的神奇景象。而伴随着殷纣璃掌握妖火的瞬间,四散开来的青气也在整个密洞之中扩散开来。
冰河融化,霜花尽退。原本凛冽般的阴气,居然也被完全化解。虽然没有任何一点的暖流,但却将肆虐般的冰寒完全驱散殆尽。
“这,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啊……”
夏侯邕由此感叹,一颗心也不禁充满畏惧般的颤栗起来。
面对上古神兽龙王的倾力一击,殷纣璃居然以只身之力便轻松化解。而望着此时不远处的异兽盘蟒,殷纣璃也已经再度恢复了最初的神态。盘蟒震怒,一声咆哮之间,便驱动硕大的身躯朝着殷纣璃直冲过来。
殷纣璃丝毫不为所动,她双掌轻动,两团火焰便已分别凝聚在自己的手掌之中。她以此轻推,双掌之中的两团火焰便闪动着惊雷般的电光赫然相融到了一起。而原本的赤红色的火焰,居然也在相融一处的瞬间,变成了令人为之震慑般的黑色。
黑色的火焰如同鬼魅,又似撕裂整个空间般的黑洞,让人见了便有望而生畏般的感觉。眼看盘蟒硕大的身躯直冲过来,殷纣璃便将手掌中这团黑漆漆的火焰朝着它轰了出去。火焰正中盘蟒,而盘蟒也随即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咆哮。
试想它四五丈长的身躯,更兼一身的龙鳞作为护甲。抛开上古龙王的身份和一身的龙气不论,便是没有这些,量它这刷大的身躯便有多重的。但就在它被黑漆漆的火焰击中的瞬间,它硕大的身躯居然整个都被震飞了出去。
石壁轰塌,而盘蟒也已身负重伤。
回眼望了一下殷纣璃,夏侯邕甚至能够从它恍若凶神般的脸上看到流露出的一抹深深的畏惧。之后不等殷纣璃再度出手,它便驱动着自己硕大的身躯直接撞碎另一面的石壁飞也似地不见了踪影。
两面石壁倾倒,整个深洞便有坍塌的风险。
一时间巨石滚落,山洞中的几个人便有被彻底掩埋的风险。夏侯邕逃脱无及,眼看着一块巨大的岩石从上陨落朝着自己砸了下来。夏侯邕一声惊叫,以为此番自己必死。然而就在巨石就要砸中他的时候,竟然赫然悬浮在了半空之中。
夏侯邕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如果不是自己亲眼所见,量自己怎么想都不会相信这世上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身边的司马玮身体颤栗,望着原本就要坍塌洞穴的戛然而止,也不禁流露出一抹惶遽般的面容。
崩塌的巨石全都悬浮在半空之中,而自己稍微用手触碰,悬浮在半空之中的石头居然还似乎饶有生命力的动了一下。
“这,这是……”
“快些离开这里,莫再继续磨蹭什么了。”
就在三人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惊骇不已的时候,却听到不远处的殷纣璃发出冷冰冰的声音。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也来不及去想那么许多,便直接跟了上去。而就在他们离开这座洞穴并且刚刚逃过一劫之后,原本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巨石居然纷纷陨落下来。石洞坍塌,彻底封锁了来时的归路。
“这……”
望着因为石洞的坍塌而被阻断的归路,夏侯邕三人再度露出恐惧之色。
“有什么惊恐的,不过是来时的道路被封住了而已。此地既是仙人所留之墓,便有其他的道路可以出去的。”
殷纣璃一声轻语,使得原本恐慌的三人再度没了话说。
他们彼此对视,似乎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刚刚轰塌的洞穴,并非产生了什么异变,而是被殷纣璃延缓了坍塌的时间。她体内怀有异能之力,既能够如此轻易的击败上古的龙王,自然有能力延缓山洞崩塌的时间。如若不然,那陨落的巨石断然不会轻易停止悬浮在半空之中。之后又在他们刚刚逃离危险的时候,再度坍塌下来的。
“我们的这位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在她的身上,到底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多少秘密?”
“是啊,居然能够以只身之力打得上古的龙王毫无还手之力。再加上的使用的法术,只怕足有逆天之能。”
三人彼此低声轻语,而走在前面的殷纣璃虽然听到,却只是一笑置之并且丝毫不为所动。
四人由此一路向前,便这样顺着盘蟒逃走的路经一路追击了下去。沿途殷纣璃在前开路,夏侯邕三人只跟在她的身后一路小心尾随,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穿过小径,前方的道路也变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浅浅般的冰寒之力再度袭来,只是没有之前那样的强烈了。
殷纣璃浅然含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以此加快了脚步,而夏侯邕等人也紧随其后并且下意识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伴随着寒气逼人气息的临近,盘蟒微弱般的吐纳也随之变得越发清晰。
司马玮眼尖,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倒在地上此时性命已经奄奄一息的盘蟒硕大的身躯。此时的它看似已经没有了什么力量,居然将整个身体都盘成了一团并且软如青泥一般。而伴随着它微弱的呼吸,它硕大的身躯也在不停的一颤一颤。
“哼哼,终于找到了。”
殷纣璃发出一声嘲讽般的浅笑,随即也踱步到了巨大盘蟒的身前。看着此时奄奄一息的盘蟒,殷纣璃居高临下的目光透出令人不言而喻般的威严。
“只是刚刚的一击,就将这上古的神兽之王打成这个样子。”
夏侯邕心中惊叹,不觉饶有颤抖的这样自语了声。
这正是“盘蟒异术纵可畏,妖王天威更惊人”。预知殷纣璃对盘蟒处决怎样,异兽之王性命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407章 收为己用
却说殷纣璃施展魔王之力,以此倾力一击打得上号称古神兽双龙之王的盘蟒都无丝毫的招架之力。如今盘蟒性命岌岌可危,而夏侯邕等人不禁全都为之震慑不已。
看到如今的上古双龙之王都被殷纣璃打成了这般模样,夏侯邕三人全都为之感慨。
“如果可以,还请娘娘能够放过它。”
司马玮走上前来,看着奄奄一息的盘蟒,不觉由此动了恻隐之心。他跪倒在地,以此向殷纣璃请命。巨大的盘蟒依旧面目可憎,但此时在它越显冷酷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乞求。
“怎么说它也都是上古的神兽之王,如今的它已经被娘娘打成了这个样子。但以实力而言,它已经给我们造不成半点儿的威胁了。不如娘娘就应了我三弟,饶过它一条性命吧。”
和司马玮一样,夏侯邕与梁踵也看着盘蟒的样子动了恻隐之心。
他们纷纷跪倒在殷纣璃的面前,以此向殷纣璃共同请命。而面对三人的告冕,殷纣璃不禁缓缓松了口气。她目光中的威严依旧,只是收起了之前嘲讽并且略带杀意般的笑容。
“好,既然你们一同为它请命,本宫饶它一命又有何难?只是这孽障刚刚遭到了我的一击重创,便是此番我不向它动手,只怕它也已经活不长了。它既为仙人之墓的守护者,便当恪尽职守。如今既为我们所败,怕是曾经的使命和责任也已保不住了。”
闻听殷纣璃之言,夏侯邕等人充满惊恐的面面相觑。他们沉寂良久,最终还是夏侯邕再度开了口。
“娘娘的意思,莫非还是要取它的性命吗?这盘蟒纵然凶恶,却也是上古的神兽。如今我们将其猎杀,只恐天主不吉。”
“天主不吉?呵呵,本宫的性命一向都只掌握在本宫自己的手中,何时却要由的狗屁天道来做主了?尔等这般说,莫非此番欲以天数来威胁本宫的意思吗?倘若是这样的话,这孽障的性命本宫倒是饶不得它了。本宫倒要看看,尔等口中的天主不吉又能奈何本宫若何?”
殷纣璃一语出口,便要对那奄奄一息的盘蟒痛下杀手。
盘蟒既为上古异兽,便有通灵之能。此番见得殷纣璃要对自己痛下杀手,便既缓缓蠕动到了她的脚前,甚至吐出信子不断触动殷纣璃并且以此求饶、乞求她能够放过自己。
看到这样的情形,夏侯邕等人心中感慨。
殷纣璃停住了手,叹道:“不想上古神兽,也通这般伎俩。”
夏侯邕见殷纣璃稍有停手,便既跪着再度叩首,言道:“天地万物,皆为生灵。蝼蚁尚且偷生,神兽亦无外乎。娘娘素有贤德之名,今何故与一异兽如此。适才我等所言,绝非有要挟娘娘的意思。实在是希望娘娘能够饶过了它,仅此而已罢了。”
闻听夏侯邕所言,殷纣璃不禁轻轻点头。
“嗯,你这般说话,倒是显得动听了许多。也罢,此番本宫便以仁慈饶它一条性命。”
殷纣璃一语出口,便将目光再度投射到那盘蟒的身上。
“你这孽畜,适才居然胆敢对本宫如此无礼。今本当将你诛杀,奈何本宫手下诸将告冕违逆求情,而上天又有好生之德。你既为灵兽,在此便以守护仙人墓穴为己任。今既败于本宫之手,你这护卫也便不用当了。不若从此跟了本宫,从此便在本宫身边伺候左右。今番本宫非但不对你动手,还能治愈了你身上的重伤。如若不肯依从,便是本宫不对你动手。以你所受的重创,却也难逃一劫。话都与你说了,具体如何抉择,还要你自己做出抉择才好。”
闻听殷纣璃所言,盘蟒立即驱动身体蜷缩在了她的脚前。它轻轻摇动巨大的尾巴,以此对殷纣璃表示了屈从之意。
殷纣璃浅笑,不禁轻轻点了点头。
“看你的意思,倒是答应了本宫的要求。罢了,既然你已决定向本宫屈从,此番救你一条性命又有何妨。”
殷纣璃一语出口,便即再度抬起一只手掌来。伴随着她的轻轻吐纳,一团青气也再度如同火焰般燃烧在了自己的手掌之中。火焰充满灵力,竟似被赋予了生命一般。
夏侯邕等人此时便在殷纣璃的身边,微微提鼻,便从青火的燃烧中闻到了一丝淡淡的幽香。香味不重,但闻到便有神清气爽般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人无法形容,甚至让人莫名的精神焕发。
但见青火攒动,少时居然自然成型。
火焰本自无形,此番居然在殷纣璃的手中逐渐变化为一株睡莲般的模样。睡莲盛开,适才的香气也越发异人起来。奇香遍布整个洞穴,刚刚受到盘蟒冰封般的万物,居然也在此时全部复苏。
“好个通天一般的神通。”
梁踵跪倒在地,望着殷纣璃不觉如此感叹。
殷纣璃闻听此言,只是面露自骄浅笑。它手托青莲之火,随即便递到了此时性命奄奄一息的盘蟒身前。盘蟒以此张开周身麟甲,便如夏侯邕等人提起鼻息。原本托在殷纣璃手中的那团青莲之火,此时居然立即便化作一缕烟尘尽数通过它的鼻息与吐纳进入了它硕大的身体之中。
盘蟒身形巨大,竟也在吸纳了莲火之势的瞬间变得通体晶莹。晶莹之光虽不强烈,却一点一点修复它硕大身体上的创伤。盘蟒的身体开始蠕动,竟也伴随着这晶莹之光的闪动越发变得充满了活力起来。
殷纣璃淡然含笑,夏侯邕等人看着更加惊诧不已。
司马玮浅声道:“这等异兽,虽然救了它的性命是件好事。但它这般可怕,倘若将他留在身边只恐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他这般想法如是,也夏侯邕与梁踵心中的担忧。
殷纣璃听到清楚,却丝毫的不以为然。她目光再度露出威严,同时也对盘蟒道:“本宫既救了你的性命,你也该履行你对本宫的誓言了吧?”
闻听殷纣璃之言,盘蟒轻哮做以回应。它身体依旧蠕动,竟再度张开全身的龙鳞并且燃起熊熊般的湛蓝色异火来。异火越燃越大,逐渐将它整个硕大的身体包裹其中。火焰吞噬身体,竟逐渐变得越发娇小了下来。慢慢的,蛇身逐渐退去,竟化作了人形般的模样。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夏侯邕等人甚至都不敢相信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竟然会是真的。
刚刚还是一头长达四五丈的巨型大蟒,此番经过它自身异火的炼化居然就此化为了人形。龙鳞退去,肌肤便是如雪般的白皙通透。一头乌黑般的秀发长及腰间,婀娜的身姿更如翩翩惊鸿般令人如痴如醉。
巨蟒化身妙龄少女,其貌堪比天人无二。甚至比及身为一代艳妃的殷纣璃,有过之而无所不及。
夏侯邕等人见了,不觉全都呆在了当场。
如果说最初的呆滞是出于对巨大身形盘蟒的畏惧,如今则是被盘蟒化身的少女彻底般的迷恋。
梁踵感慨道:“人言异兽通灵,便有幻化之能。却不曾料想,竟能化作这般天人似的模样。”
面对他们的各自感慨,殷纣璃却只是淡然含笑。
盘蟒既化身了少女,便在殷纣璃面前跪倒行叩拜之礼。
殷纣璃道:“你虽为上古异兽,但毕竟已经发誓效忠了本宫。日后侍奉在本宫身边,定然要恪尽职守才是。倘若萌生异心,今日本宫既救得了你,来日亦可取你性命。”
少女不敢多言,便倒身叩首谢过殷纣璃再生之恩。
她声音娇媚,便若雨打金铃。夏侯邕等三人闻听,不觉更加心中激荡,一时间如痴如醉、不能自已。
这正是“异兽通灵能幻化,其貌堪畏更可人”。预知盘蟒化身少女,对殷纣璃侍候怎样?且看下文。
第408章 仙魂封印
却说殷纣璃接纳夏侯邕等三人谏言,以此饶恕了盘蟒巨蛇并且收为己用。
盘蟒由此幻化人形,变成一妙龄少女。只出落得国色天香,不由得令夏侯邕等人见了顷刻之间便意乱神迷起来。
眼看此三人各自的呆相,殷纣璃不觉只是苦笑不语。
她不理三人,转首便与这盘蟒所化的少女道:“本宫也曾听闻,异兽通灵便有化形之能。今你弃蛇身而取以人道,倒是方便了日后对本宫的跟随。如今你既决心效忠本宫,便当抛开你上古异兽王的身份才是。”
少女叩首,言道:“奴家性命,便是主人所给。今既弃了神兽之躯,日后自当效忠主人。鞍前马后,万死不辞。”
殷纣璃点头,言道:“盘蟒为异兽之名,日后你随本宫左右,便是不能再用了。今化身人形,本宫便赐你一个名号。闻听上古仙人起源于‘有苏氏’部落之中,而你既为仙人神墓之护卫,不若便以‘苏’作为姓氏来用。更兼你本为异兽,不妨便以‘异’作为你的名号。名姓既有,但你在本宫身边便当充当一贴身丫鬟。为今本宫以青莲之火渡你重生,不若你便在本宫身边便号青莲吧。”
“苏异,苏青莲?!?”
司马玮闻听,不禁默念一句。
殷纣璃听到,不禁转过头来,问道:“怎么,这名字不好的嘛?”
司马玮急忙摆手,言道:“娘娘取名,如何不好。人如其名,娇丽妩媚。”
殷纣璃含笑,又问少女名号如何。苏异叩拜,再度谢恩殷纣璃。
殷纣璃既收了苏异,深洞之中便再无危险可寻。殷纣璃以此询问,便向苏异讨要仙人留下来的宝物。苏异不敢有违,便以此带路引殷纣璃等人进入仙人墓穴的深处。
深处之中,便是一间硕大的密室。密室足有数顷,且身居地下高有十余丈。仙人棺椁安于此处,更有宝物金银陈列内室之中。其中位列密室最中央的,便是一高约数丈的大型祭坛。祭坛四面皆有楼梯,只是风尘四起、迷雾纵横。冰寒灼烈之气炎寒并存,使人不敢轻易窥伺。
夏侯邕等人为珍宝祭坛之下的珍宝所吸引,见了不觉为之心动。他们纷纷上前成殓宝物,以此收入囊中自然不在话下。唯有殷纣璃对这些丝毫不屑一顾,但见三人所行只是苦笑着不禁摇了摇头。回首去看,见苏异正充满宁静的凝视着此时的自己,目光之中不禁略带审视之意。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殷纣璃感觉到苏异的异样,不禁这样询问了句。
苏异淡然含笑,摇了摇头道:“主人果然并非凡人,自奴家守护此洞以来,历经何止千年。期间但凡能到此者,总共一十二人。但见密室陈列金银宝物,无一不动心者。而面对如此珍宝,主人却心无旁骛。无怪于身怀这般道行,却是令奴家钦佩得紧呢。”
闻听苏异所言,殷纣璃不禁浅然而笑。
“其实你也不必奉承本宫,本宫所以对这些珍宝没有丝毫动心,并非本宫并无贪恋之心。只是此番到此,别有所求。相比于本宫想要得到的东西,这些尘世间的凡物,也便入不得本宫的眼睛了。”
苏异点头,似乎对于殷纣璃的回答并不感觉到惊讶。她淡然含笑,言道:“主人的意思,奴家明白。主人此来,不过为求仙人所留之仙家宝物。今宝物便在祭坛之上,却为仙家法术所封印。寻常人若无异能,莫说窥伺祭坛上的神器,便是上得祭坛却也困难。”
殷纣璃问道:“此等法术封印,你能破解吗?”
苏异摇头,言道:“仙人身虽腐朽,然而封印法力却是魂魄所化。奴家本体虽为异兽,却是仙家以法力铸就。论及能为,不敢比及仙家。今仙家以魂力固守封印,绝非奴家所能解破。”
殷纣璃点头,言道:“听你之言,倒是仙家封印为试所取神物者能为如何的试炼罢了。这样也好,越容易得到的东西,本宫反而看不上眼。今仙家既有封印,本宫便要一试又有何妨。”
一语言毕,便既走向祭坛。
祭坛似乎感觉到有人想要冒进,四面登坛阶梯不由得风势更强。期间冰火相加,似有分化万物之理。殷纣璃丝毫不惧,轻轻吐纳之间,便既再度御动体内灵力。妖王之力由此尽展,即便是仙人魂魄所化之风亦不能伤她分毫。
殷纣璃便既这样登坛而上,最终到达祭坛之巅。
祭坛之上,四面皆有熔炉。熔炉每一盏都有一人多高,且有不少的浓烟从熔炉内冒出来。
祭坛之间的迷雾,便是由此而形成的。如今殷纣璃既至祭坛之巅,便也到了迷雾最胜之地。殷纣璃环顾四下,除了四盏熔炉之外,几乎看不到什么别的东西。迷雾盘旋巅顶,似有仙力。此为仙人魂化封印最为强烈之处,便是殷纣璃也不能再近分毫。
“好个仙人魂魄所化的封印,但想要以此阻绝本宫取得法器的道路,却是万万不能。本宫既能上的神坛,此番又岂能被这魂力所化的封印阻断了前进的道路的。”
她一声怒吼,恍若隔世之力。声音恢宏,便如长风动地、云聚山河无二。
强大的音波,由此肆虐开来。声音久久回荡,不绝于耳的同时,也令身处在高耸祭坛下的夏侯邕等人不堪重负。他们纷纷半跪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被殷纣璃的这一声咆哮震得撕裂开来。莫说他们几个凡人,即便是身为上古异兽化身的苏异此番也有些承受不住。
“妖王之力,果然堪比逆天。无怪千百万年之前,创世始祖诸子需要合力不惜性命才能将它封印。如今看来,这神力果然……”
苏异喃喃自语,脸上也已经露出了痛苦般的表情。
祭坛上四面的熔炉,此时也因为殷纣璃的怒吼之声被震得不禁发出“嗡嗡”般的响动。熔炉四面震动不惜,最终竟然在坚实的炉身浮现出碎裂般的迹象。殷纣璃看出,便以体内灵力瞬息而发。一时间恍若决堤般的潮水,就此肆虐涌向八面。
熔炉不堪重负,顷刻之间便既炸裂开来。但听得轰鸣般的一声巨响,当即碎裂分崩而开。碎片陨落坛下,恍若暴雨流星。苏异看出危险,便已体内龙气筑建气墙以此守护夏侯邕等三人不受伤害。
三人惊恐,但见苏异舍命守护,心中感动非常。纷纷拱手,向她表示感激。
苏异淡然含笑,言道:“前番若无诸位,只恐主人已取了奴家的性命。奴家虽然本体异兽,却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先前诸位不惜乞求救我,如今诸公遭遇劫难,奴家又岂能容得诸位便受殃及。”
三人由此顿悟,自此与苏异交厚,自然不在话下。
放下他们如何攀谈暂且不提,单表身居祭坛上的殷纣璃。
此番熔炉既破,原本从熔炉之中冒出来的浓烟自然不复存在。浓烟既已不再,祭坛上原本肆虐般的迷雾自然也就慢慢的溃散开来了。熔炉为仙家魂力之基本,眼下根基既被殷纣璃妖力尽毁,魂力所构建出的封印自然也就彻底的解除了去。
伴随着迷雾的溃散,原本看不清楚的祭坛巅顶便既逐渐清晰了起来。
殷纣璃定睛观瞧,但见祭坛中央陈列一方石台。石台灵光乍现,不觉透出令人难以形容的逼人灵气。
“终于找到你了,此番本宫所取之物便在这石台之上。”
殷纣璃一声自语,心中不免有些溢于言表般的激荡。她长长松了口气,由此信步而进。
这正是“但为心愿苦寻觅,如今终得在眼前”。预知石台之上仙人宝物怎样,妙用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409章 九彩羽衣
却说殷纣璃登坛而取宝物,心中小有兴奋。待距离石台走得近了,台上的宝物也随即清楚的映入了她的眼帘。但见石台之上,灵光起荡之处,一件五彩霞衣透出别样般的异彩来。
殷纣璃见了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暗道:“看似五彩,实则九色。此物莫非便是上古相传的仙人所披之物,名唤‘九彩羽衣’的吗?”
对于如今的‘九彩羽衣’,殷纣璃继承的魔王之力还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存在着潜有般的记忆。传言此物源自上古仙人之物,为创世神之妻九天玄女倾力织造。
传说上古先有妖兽,而后历经千百万年才有人类足迹。而妖兽也有天上地下之分。地上走兽,以黑墨麒麟为长;水中游鱼,便以蛟龙为先;至于天上飞禽,则以九凤分裂称雄。
九凤凶残,好食万物生灵。除龙与麒麟,天地万物尽为所猎而吞。
创世神由此震怒,欲猎九凤以避万物生灵之祸。神母九天玄女拦阻,言九凤为飞禽生灵之首。倘若以此猎杀,犹如便害飞禽万物生身之母。创世神以此采纳其言,便以善言度化九凤,折其羽翼以为惩戒。后羽翼为神母所得,便以九色之翼织就圣衣。因圣衣九色,‘九彩羽衣’故而得名。
‘九彩羽衣’为圣物,穿之可避不及。万物生灵,无论任何法术,皆不能伤其身。然而此圣物毕竟为九凤之翼所铸,穿着此衣者必当拥有驾驭九凤之能。否则必然遭到反噬,不能自已。
殷纣璃继承了妖王之力,便也对此圣物有了这般的了解。
要说此等圣物虽然近在眼前,但想要真正的得到它,殷纣璃认为却还并不容易。
自己身为妖王之力的继承者,而九凤则是上古飞禽神兽之祖。若论能力,殷纣璃自诩断然不会输给九凤。然而若想彻底的驾驭它以此彻底获得此番的‘九彩羽衣’,殷纣璃却认为不甚容易。
九凤纵然凶残,但毕竟是神鸟之祖。自己身怀魔帝之力,可以说便和神鸟两线殊途。既不同源,两线之力试问又岂能相融。殷纣璃以此踌躇,却不愿就此放弃此番近在咫尺般的圣物。
她缓缓请吐了口气,心中暗思道:“此番圣物近在咫尺,然而我若取之却不甚容易。今圣物与我体内魔帝之力相冲,既无法相融便只有强行压制将它驯服一条道路可寻。便既遭遇反噬,却也不能轻言放弃的。”
她心中以此打算,便毫无顾忌的伸出手去。
她的手还没有来得及触碰到摆放在石台上的‘九彩羽衣’,‘九彩羽衣’便发出一抹浅然般的异彩。殷纣璃倒吸了一口冷气,感觉这股异彩乍现之间,自己伸出的手就像是被触电一般。一股麻酥酥的感觉瞬间袭来,使得殷纣璃下意识的将伸出的手再度抽了回去。
“好个上古圣物,居然如此通灵。本宫方自伸出了手,还未来得及触及到,它便感觉到了本宫体内的妖王之力。看来此番若不将它凤魂之力强行压制,量这圣物也不能彻底的为本宫所用了。”
殷纣璃心中这样想,也赫然再度伸手。忍住‘九彩羽衣’的圣光异彩与凤魂之力对于自己身体的反噬,殷纣璃强行将它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时间圣光乍现,便如滔滔洪荒,一瞬之间尽拢周身。殷纣璃只觉整个身体如同玄雷之击,顷刻之间便已痛彻心扉。
“好个孽障凤魂,竟敢与本宫角力。本宫今日便让你知道,魔王的传承之力到底会有多么的可怕。”
她紧咬牙关,目光也在狠辣中透出别样的坚韧。她一声咆哮,便如九天龙吟。凤鸣之声随即响起,便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恍若炸雷一般。悠悠灵气从她的身体之上赫然涌出,同时也与凤魂所展现出的灵关彼此相冲。
殷纣璃身体颤抖并且强忍剧痛,而披在自己身上的‘九彩羽衣’也有腾空展翼之姿。一时间狂风迭起,恍若云聚山河。凤魂嘶鸣,强大的魂力竟被魔王之力硬生生压制。凤欲逃脱,但悠悠的魔王之力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凤魂由此便被困顿,最终便被妖王之力全部吞噬殆尽。
看到祭坛巅顶上殷纣璃痛苦般的挣扎,此时的苏异一跃而起。
祭坛上的封印已被解除,她身为上古异兽龙王的化身,自然可以轻易登坛而上。但见殷纣璃整个身体全都跪倒在地上不断喘息的样子,此时的苏异也不禁露出担忧且惶恐般的神色。
“主人,您无恙吧?”
“呵呵,应该怎么说呢……”
殷纣璃不断喘息着,声音也变得有些越发显得无力气来。她抬起头,一张脸已经惨白如纸。然而即便如此,一双桀骜不驯般的目光却仍旧显得是那么的熠熠生辉。
如同利剑般的目光,使得苏异见了不禁心中汗颜。她倒吸一口冷气,居然被殷纣璃可怕而犀利的目光不禁震慑了住,同时也不禁下意识的倒退出了几步出去。
“主,主人。您,您……”
“放心,本宫好得很。”
殷纣璃惨白如纸般的脸上,此时不禁挤出一抹泰然自若般的微笑。尽管周身依旧颤抖,但她最终还是充满坚韧的站起了身来。强大的凤魂之力已经被她彻底压制了住,此时已然彻底臣服。苏异看着她的样子,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的同时,也不禁面露骇然之色。
魔王与神凤本是殊途,故而想要这圣衣彻底的为己所用,便只有以体内的魔王之力彻底将凤魂驯服。殷纣璃虽然拥有恐怖的实力,但如此轻松的就将强大的凤魂彻底臣服在她的脚下,这样的结果无疑大大出乎了苏异的意料之外。
“主人,您成功了?”
面对殷纣璃赫然站起的身体,此时瞪大眼睛的苏异似乎还有些难以置信。
殷纣璃浅然一笑,只是轻轻般的一个运气,身体上的‘九彩羽衣’便即闪现出强大的凤魂之力。凤凰涅槃,齐鸣响于九天。苏异措不及防,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从殷纣璃的体内涌出。
金凤展翼,其力便破九天。苏异不能抵挡,竟被这股灵气所伤,并且硬生生推下了高耸的祭坛。她有龙气护体,即便跌落神坛却不能伤及分毫。然而刚刚的凤凰展翼,自己却是看得清楚。若非将凤魂彻底降服,刚刚的风劲是断然使不出来的。
“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瘫倒在祭坛下的苏异,瞪大目光中的畏惧不禁更显深沉。
祭坛之上风劲四起,而殷纣璃身着‘九彩羽衣’也从高耸的祭坛之上飘然而下。在她的身体之上,隐隐能够看到悠悠般的灵气所幻化出的一对金翅凤翼。只待殷纣璃的人安然飘落,那凤翼这才化作一抹尘埃飘然而去。
“怎样,现在你能相信了吗?”
“信了,奴家信了。”
苏异不敢起身,急忙跪倒在了殷纣璃的面前。看着她面对自己一副充满敬畏般的模样,殷纣璃的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冷笑。
“圣物既已到手,此地便无需再度停留。苏异引路,便既离开了这里。”
殷纣璃做出了吩咐,而苏异慌忙叩首应之。
她既为盘蟒所化,千百年便久居于此。其中的道路怎样,自然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她一路在前指引,一行人很快便寻得了出路并且走了出来。只是这一次的出口,已经并非狼族军马所在的营盘,而是距离营盘足有三五里左右的一片荒野。
既重见了天日,夏侯邕等人不觉长长的出了口气。
夏侯邕询问道:“娘娘,洞府中拥有不少的珍宝,此番是否还需一同带出?”
殷纣璃道:“这是你们的事情,但为我狼族振兴,那些财物自然是不拿白不拿。然而具体怎样调度,便全部由得你们了。既然前线诸事已料,本宫在此也便没了什么意义。更兼此番出来是借因由,大王并不知道本宫来到前线相助。此番时间也差不多了,本宫也当回返而去。我们就此别过,便在王都相会与尔等一同庆功。然而临别之时,本宫尚有一事需要告知尔等,尔等断然不可有违。若有违背,非但此番战功一笔勾销。便是尔等的性命,本宫也不会放过。”
四人闻言,急忙跪倒。夏侯邕为首,以此叩拜道:“娘娘有甚教诲,敬请直言。我等但听娘娘差遣,万死不辞。”
这正是“方使妖力压凤魂,如今天威又震君”。预知殷纣璃所托之事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410章 身后往事
却说殷纣璃以体内的魔王之力压制住了强大的凤魂,便以此得到了上古传承的圣物‘九彩羽衣’。圣物既已到了手中,殷纣璃便穿在了自己的身上从而在苏异的带领下离开了仙人之墓。
既出神墓,殷纣璃便与夏侯邕等人道别。然而临去之时,尚有一言嘱托。夏侯邕等人随即跪倒,以此恭敬的聆听殷纣璃的教诲。
殷纣璃道:“此番本宫往来前线相助,大王与国中诸臣并不知晓此事。尔等既为三军统帅,也当管理好部下士卒。此事一旦暴露,朝野之中必然再生不必要的事端出来。此等事需当避讳,方为上策。如若泄露引出事端来,本宫定然不会轻饶尔等。”
闻听殷纣璃嘱咐,夏侯邕等人便既叩首答应。
殷纣璃以此放心,转头又与苏异道:“此番你既归顺与本宫,便当依照前言跟随本宫左右。如今本宫便要离去了,不若你也一同随同本宫而去罢了。”
苏异闻言,自然不敢有违。以此叩首,便跟殷纣璃一并离去。
放下夏侯邕等人如何调度收兵暂且不提,单道殷纣璃与苏异暗中归于屠苏主城外的祭天神庙。此番殷纣璃虽然亲出,但毕竟身怀妖王之力。她来之前与蒙哥纳定下约定,约定七七四十九日祭奠之期。更在神庙之外传令,自己出关之日前不允许随行侍卫任何人进入大殿以此打扰。
为了确保万全不让消息泄露,殷纣璃在临去之时还留下了被自己控制的谢崇宝作为大殿的守卫者以此作为守护之用。
谢崇宝化名阿吉,此番便是自己身边的心腹。殷纣璃临去之时将他留下守护,以此保证并无疏失。
如今虽然到达前线并且耗时许久,但距离她最早与蒙哥纳约定的七七四十九日期限如今算起来却还时间仍旧充裕。尽管前线距离狼族主城屠苏距离不甚些近,而且旁人回返至少需要耗时十日,但对于身怀妖王之力的殷纣璃和上古盘蟒化身的苏异来讲,不过只需一日便可以成功回返了。
二人既归祭天神庙,本以为无有什么大事发生,但让殷纣璃意想不到的是,这里的变故远远超乎了她的预期。祭天神庙的主殿之外寂静无声,除了原本负责守护的千余内卫全然不见了之外,大殿之外竟不见一人踪影。
苏异惊疑,问道:“临来之时,娘娘不是和奴婢说过这里会有千余护卫守卫的吗?为什么如今咱们回来了,娘娘口中的侍卫们却都不见了呢?”
殷纣璃也感疑惑,沉思片刻,便道:“走,且往内殿去看看。”
她嘴上这样说,其实是想要到内殿去寻找谢崇宝的。毕竟先前随行自己出宫的千余内卫都是听命于蒙哥纳的,便是国都之中有了急事他们奉诏而归,但谢崇宝绝对不会因此而离开的。
殷纣璃本想寻找到谢崇宝彻底问个明白,却没想到来到了内殿,却连谢崇宝也全都寻不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殷纣璃心中暗思,眉头不禁紧蹙了起来。就在她不知应该何去何从的时候,苏异的开口却打断了她的沉思。
“娘娘,您看那边。”
她一语出口的同时,也不禁伸手点指。
殷纣璃心头一震,下意识的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但见不远处一年迈的老者,正用手中的扫把扫着地。老者看样子至少也已年过七旬,须发皆白的同时,便是腰都有些显得驼了。
苏异道:“奴婢看他妆容,倒似是这寺庙中人。娘娘走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此人想必也能知晓一二。既如此,何不借此以探其详?”
殷纣璃应其言,便与苏异同来见老者。老者见到殷纣璃,却认得他是狼族的王贵妃。惊慌失措之间,急忙倒身相拜以此连连叩首。
殷纣璃道:“无需多礼,只告诉本宫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者道:“娘娘回归,真天幸也。您不知道,自从大王发现您不见了踪影,便派人四下寻找。寺中众人,全都被大王押解了起来。老朽奉命看守院落,只为等待娘娘万一能够归来,却不想当真天助。似如此,我等寺众有救矣。”
闻听老者之言,殷纣璃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如此说来,大王已知本宫离去的讯息了?如今七七四十九日祭奠之期未至,大王到底却是因何而知晓的?”
老者闻听殷纣璃所问,不禁一声叹息。他不敢隐瞒,便向殷纣璃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其中的详细。
原来自从她离开王都前来神庙祭祀之后,不过多日身为狼族首领的蒙哥纳便因为没有了殷纣璃的陪伴而心生寂寞。
前番殷纣璃以托梦作为言辞的祭天之说,蒙哥纳本来就不甚相信。但见殷纣璃多日未归,寂寞难耐的蒙哥纳终于忍不住便出王城前来神庙视察。守在外面的内卫虽然将自己的安排尽数告知给了他,蒙哥纳不由得当即震怒。
“孤为北漠狼王,尔等胆敢阻我?!?”
一声呵斥,守军汗颜。纷纷跪倒,便向蒙哥纳请罪。
蒙哥纳道:“孤恐娘娘孤身一人在外,尔等照顾不周,故而今日特来寻探。尔等这般拦阻,莫非有私?”
闻听蒙哥纳之言,守军尽皆惶恐叩首。回应道:“我等既奉大王恩命,便时刻将保护娘娘作为己任。纵然我等性命有失,却也不敢让娘娘委屈分毫。此番令我等驻守在外,便都是娘娘的意思。试问娘娘万金之躯,一言九鼎。我等不过效死兵卒,岂敢抗命。不想如今大王亲至,我等自然不敢阻拦大王。只是怕违背了娘娘之意,故而这才告知大王,岂有私心可言。”
蒙哥纳点头,怒道:“若无私心,便带孤王前往内殿去见娘娘。待见得娘娘无事,孤王自然放心。便是娘娘届时责备尔等,孤王定然也会为尔等求情。”
守军从其言,便带着蒙哥纳一路走向内殿。
蒙哥纳既降服了守军,本以为便可以就此见到殷纣璃。谁想刚刚到了大殿门口,一将佩剑已然拦阻住了去路。蒙哥纳认得他,便是殷纣璃亲自带到宫中的阿吉。根据殷纣璃的说法,这阿吉痴痴傻傻,便是自己一个远方亲戚般的人物。虽然脑子并不灵光,但武艺倒是不错。如今守在内殿的门口,只奉了殷纣璃的命令。不等祭奠期满,任得谁也不得入内。
要说蒙哥纳对阿吉的印象,其实倒也是不错的。
蒙哥纳毕竟书生出身,不比他的几位哥哥。因自幼读得圣贤书,故而却也通晓人情。若是阿吉这种痴傻般的人遇到他其他的那几位哥哥,只怕便要在内廷生活免不得诸多的欺负。蒙哥纳心存仁念,反而因为阿吉的痴傻反而对他倍加照顾。
他以为阿吉会认得他,谁想谢崇宝早就被殷纣璃控制了心智。
没得到命令之前,任谁都能亲近。一旦得到殷纣璃的命令,便以指令为先、效死而忠。
蒙哥纳岂知此事,还道阿吉来到内廷多日早已和他处的熟了。更兼自己多番善待与他,故而凡事也都和自己能有个商量的。他心想于此,便不疑惑。如今但见阿吉守护内殿大门,更加不以为意。
“孤见娘娘,你且暂退。”
阿吉不让,冷声道:“娘娘有命,祭祀期满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内。”
蒙哥纳只道他为人憨傻,也不过多做理会。一声苦笑之间,便要寻他身边道路过去。岂料阿吉突然翻脸,立时间目露凶光。他手握佩剑,就此拔剑出鞘。寒光一闪的瞬间,犀利的剑锋竟直刺蒙哥纳而来。
这正是“邪术既已蒙心智,岂容对人还留情”。预知一剑刺出怎样,蒙哥纳性命若何?且看下文。
第411章 恪尽职守
却说蒙哥纳多日不见殷纣璃,心中相思疾苦、寂寞难忍。便亲至祭天神庙,以此要与殷纣璃相见。
方自屈服了守军,获得了通往内殿的通路。本想着便可以和殷纣璃相见,却不想到了内殿门外竟然被化身阿吉的谢崇宝拦住。蒙哥纳不知谢崇宝被殷纣璃以邪法控制住了心智,只道他为人憨傻,故而并不在意。本想不理会他直接进入内廷,却没想到谢崇宝居然猛地拔出了佩剑并毫无征兆的刺向自己。
蒙哥纳以此惊慌,尚且来不及闪避,谢崇宝的剑锋便已朝着自己直刺了过来。剑尖直指自己的咽喉,却在近在咫尺般的距离停了下来。
“告诉过你,娘娘有命。祭奠结束期满之前,任何人不得擅入内殿。”
剑锋闪动着寒光,在烈日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谢崇宝冰冷的目光比及手中的冷剑更甚,此时不觉令蒙哥纳面露惊恐。
“阿吉,你居然敢……”
面对近在咫尺般利剑的威胁,蒙哥纳心中既怒又怕。而看着谢崇宝此时充满冷漠的眼神,蒙哥纳甚至从他的眼睛里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感。
“这个人,真的只是痴傻这么简单吗?”
他心中暗思,却只从谢崇宝的口中得到了与之前一样的回应。
“娘娘有命,祭祀期满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入内殿一步。违令者,杀无赦。”
“杀无赦?!?你居然敢对孤王这般威胁,你……”
他话未说完,谢崇宝手中的利剑已是微然一抖。寒光一闪的瞬间,蒙哥纳的身体也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在他的脖颈之上,已然在此时留下了一道浅浅般的血痕。
“我再说一遍,祭祀期满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入内殿一步。违令者,杀无赦!!!”
谢崇宝的声音很轻,语气中却透出令人不寒而栗般的冷意。
蒙哥纳之前只知道他为人不多说话且一副憨憨傻傻般的样子,像是如今这样令人畏惧的一面,自己无疑还是第一次见到。看着谢崇宝如此坚持般的冷傲模样,此时的蒙哥纳不禁紧咬牙关。
“你们这帮人,难不成全都是死人吗?!?”
他微微转头,不禁朝着身后的众多侍卫一声断喝。侍卫们被眼前的一切早就惊呆了,此时听到蒙哥纳的呐喊,这才反应了过来。
“有人谋反,保护大王。”
卫士长一声断喝,立即拔出刀剑握在手中。其余侍卫此时也有动作,他们不等谢崇宝反应,已然直冲上来并且将他团团围住。
“放了大王,否则我让你血溅五步。别看你是娘娘护卫,但我们的职责便是保护大王。你今居然敢对大王动剑,莫非就不怕……”
内卫长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谢崇宝手中利剑便已剑走偏锋而去。但只见寒光一闪的瞬间,手中利剑便如闪电般刺穿了他的喉咙。卫士长身体一个颤抖的瞬间,一双眼睛也瞪得老大仿若死鱼一般。
鲜血顺着他喉咙上的伤口淌下,尚且不及落地,谢崇宝便将长剑从他伤口处拔了出来。卫士长全身颤栗,就此瘫倒在地上。挣了两挣,便既不再动弹了。
余者但见,无不震惊。
谢崇宝目光冷漠,便将手中长剑一抖,低沉道:“我再警告尔等一遍,娘娘有命。祭祀期满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入内殿一步。”
他声音冰冷,正如一双冷若寒霜般的眼睛。
蒙哥纳因此畏惧,不敢向前。内卫等人虽然将他团团围住,却畏惧谢崇宝的勇猛不敢轻易冒进。
蒙哥纳虽然想见殷纣璃以解相思之苦,但如今更在乎的还是自己的颜面因此扫地。他心中震怒,不觉切齿含恨。身边内卫看出,便凑上前来低声道:“大王暂且勿动,此人极为勇猛。今在大王面前独逞凶逆,便已犯下弑君之罪。我等若与他硬拼,只恐不是办法。届时被他刺死还是小事,倘若伤了大王,便是万万划不来了。”
蒙哥纳点头,低语道:“此人虽然痴傻,但出手却极为狠辣。这样的人,只恐留在王妃身边非福即获。但以孤王之见,不若将他权且拿住。届时再行定夺,犹未迟晚。”
卫士道:“若拿此人,只恐非国中大将不可。大王权且忍耐一时,且归王都搬请大元帅郭不疑,方可将其擒获、保得万无一失。”
蒙哥纳从其言,便与卫士们暂退。谢崇宝见众人不违殷纣璃嘱托自己之事,也不追赶。蒙哥纳就此离了神庙,便归王都之中召见郭不疑。郭不疑闻讯,心中踌躇。但毕竟当着蒙哥纳的面,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王权且放心,此事便交给微臣去办。”
蒙哥纳道:“这等人物,留在王妃身边,早晚惹出祸端来。他出手这般狠辣,决计不似个平凡的人。若是哪天王妃惹到了他,而他有将剑锋直指了王妃而去,量王妃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女子,如何能够得了?便是王妃顺着他,此人也断然不能留在内廷。但以孤王之意,不若早早除之为上。”
郭不疑从其言,便以调兵为由以此暂缓。
她出了内廷,便来找蒙丹与靖之共做商议。但见二人,便将蒙哥纳所告诸事尽数道明。此时的狼族朝内,靖之已经继承了大国政的职务。虽然职位以他最大,但实则掌握国中政权的人还是蒙丹。
蒙丹闻讯,不禁问道:“但以大王之见,似要除去此人了?”
郭不疑道:“但听大王所言,似是如此。然而那阿吉毕竟是殷纣璃亲随心腹。今此人虽然冒犯大王并且大王便已下达命令剪除,但末将却不敢轻易行事,毕竟此时殷纣璃还在神庙闭关未出。我等若是依照大王之令行事,只怕殷纣璃出关之时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此等大事,末将不敢轻易决断。故而暂且安抚下了大王,便来寻二位共同商议。”
闻听郭不疑所言,蒙丹不禁轻轻点头,言道:“此事郭元帅如此处理,可谓得当。”
靖之问道:“决断纵然得当,然而毕竟只是推延。今若依王命而行,只恐得罪了殷纣璃。若以此不行,又恐违背了王命。今深陷两难,但不知我等应该如何自处?”
蒙丹淡然含笑,反问靖之道:“额驸素有谋略,今番焉能无计?”
靖之笑道:“微臣以大人马首是瞻,一切便依大人所行。”
蒙丹点头,欣慰道:“似若如此,老夫便代大国政以此权衡。今阿吉虽然是殷纣璃驾前心腹,但毕竟冒犯大王在先。今大王下令,我等便当依命而行。只需将他缉捕,却以此囚禁并不发落。待得殷纣璃回来,再行权衡。她若要救,自然会禀明大王。届时大王容情与否,我等便都依从。以此摆脱责任,岂不都不得罪吗?”
靖之笑道:“但以大人之言,我们便可免责矣。”
蒙丹点头,转首嘱咐郭不疑道:“此番郭元帅前往,势必要小心谨慎一些。那阿吉虽然疯疯傻傻,但武艺却极为卓绝。若论与元帅打单独斗,元帅纵有武艺却也未必能够胜得了他。维今前去,缉捕他的同时,断然也不能伤了他才好。唯有将他拿下不伤分毫,方可令那殷纣璃日后埋怨不得我等。”
郭不疑道:“大人之言,某已尽知。大人敬请放心,此番某亲自往去,自有收他之计。”
蒙丹点头,就此放心。郭不疑拱手拜辞而去,自然不在话下。
这正是“君心怀恨犹震怒,臣子担忧竟有心”。预知郭不疑用计怎样,谢崇宝就范如何?且看下文。
第412章 双雄会斗
放下蒙丹与靖之暂且不提,单道郭不疑。既与蒙丹等人谋定,便自下去准备。当即整军,从部下无当飞军之中挑选五百精干,以此随行。待得出了王城,一路便赶到了祭天神庙。
此时的大庙,原本的守卫已经尽去。为了防止谢崇宝逃走,郭不疑先分配好了五百精干的任务。其中五十人,作为先遣部队展开行动。这些人便持刀枪,直接从正面发起进攻。
谢崇宝但见这五十人,便只身拔剑与战。五十人以此后退之间,便向外面的郭不疑发出信号。郭不疑见了信号,便命另外五十人绕道而进。无当飞军素来善于攀岩,曾经跟随着靖之与是公主昊阳公主完成北拓大计的时候,便即作为先驱。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沿途一往无前,视一切艰难险阻如履平地一般。
山峦恶水全都拦阻她们不住,如今神庙不过院墙高耸而已,试问又岂能拦得住她们的。这些人得了郭不疑的将令,便既绕过与谢崇宝缠斗的几十人直接翻了院墙来到了后院。她们寻了片宽阔的地域,便在当地设置了陷阱。待得一切准备已毕,直接在原地点起了火来。
火势蔓延,便在内廷之后冒起了浓烟。
谢崇宝见得,以为有人从后包抄进了内殿。心中震惊之余,也随即弃了前面的守卫并且朝着后院疾驰而来。
刚刚来到后院,便既中了陷阱。其身跌落深坑之中,尚且来不及从深坑中跃起,一张大网便既从天而降般扣了下来。谢崇宝脱身不得,就此便被数十无当飞军就地擒拿。
这几十人既擒获了谢崇宝,便发出信号通知到了郭不疑。
郭不疑大喜,便领其他人马一同赶到后院。但见深坑之中,谢崇宝果然被大网扣住,不由得一声浅笑,言道:“前番来时,只道他有多少的能耐。为保万全,故而随行带来五百人马。如今看来,倒是我高看了这阿吉。殷纣璃身边的第一护卫,却也不过如此罢了。”
他一语方出,深陷坑内的谢崇宝猛然从坑内一跃而起。他手持长剑,便以犀利般的剑锋撕开天网。这一跃,便如蛟龙出海无二。郭不疑为之震惊的同时,谢崇宝竟已挺剑站在了她的面前。
郭不疑一脸骇然的瞪大了双眼,而谢崇宝手中的剑锋却已指向了她。
“直呼娘娘之命,罪在不赦。”
谢崇宝一声轻语,眼睛里也在此时透出犀利般的寒光来。那寒光比及剑刃更加锋锐,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郭不疑都在为之骇然的同时,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了一步出去。
“好个阿吉,倒是个有本事的。”郭不疑不觉惊叹,同时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淡然般的笑容:“不过这样才有意思,至少比让我的手下直接擒了你好了不知多少倍。”
她口中这样说,但嘴角的肌肉却在微微颤抖。
身边五百无当飞军震怒,纷纷各亮刀枪欲已合围取胜。郭不疑见得,便将单手一扬。手下五百精锐见得,立即收住兵器以此肃穆。
“你们全都给我退后,今日本帅便要单独生擒了此人。”
郭不疑声音不重,但语气中却透出些许的傲娇。
此番她阻挡手下众人,原因基本有二。其一在于自己来时蒙丹对于她的嘱托,那便是这阿吉虽然对蒙哥纳犯下不赦之罪,但此番自己却不能伤了他。一旦伤害,殷纣璃事后难免报复。而无当飞军各个精悍,但凡此番同随自己而来的无不全是部队中的精干。这些人一旦动手,谢崇宝纵然武艺再怎么高强,必然也是双拳难敌四手。若是擒下了他倒还好说,就怕他拼死抵抗而手下人也因此失了方寸。
这是其一,而其二则出自于郭不疑的私心。
自从殷纣璃进入王宫做了王妃以来,便举荐谢崇宝进入内廷成为了自己的贴身第一护卫。郭不疑总掌军权,然而毕竟是武将出身。她虽为女子,却素来在身手上不向任何人低头。曾经她未掌大权之时,便在前任狼族大元帅驼陀的帐下充当第一战将。莫说军中兵卒,便是几个将领一同和她来斗也全都斗不过她。如今谢崇宝虽然只是充当了一员护卫,但郭不疑却早就听说他的勇猛。加之如今自己的计谋尚且困不住他,郭不疑便早就有意和谢崇宝一较高低了。
“我用计谋擒你,也不算的本事。如今便与你一对一来场对决,让你知道这北漠狼族到底是谁人做主的。”
她心想于此,便也拔剑出鞘。随行五百将士明白她的用意,便既各自后退并且以队形围城直径越有十余丈左右的一个圈子。圈子之内,二人对视而立。郭不疑面露笑容,便以手中大剑做出挑衅。谢崇宝虽然心智被殷纣璃所迷,但本性仍旧如前。
如今既见郭不疑对自己主动做出挑战的动作,也对她丝毫没有了半点儿的客气。他一声怒吼,便既挺身向前。手中一剑,直刺郭不疑咽喉而去。
但见谢崇宝出剑迅猛,郭不疑不禁叫了声:“来得好。”
她面露笑容,站在原地巍然不动。待得剑锋近了,猛地将手中大剑向上一挑。本想拨开谢崇宝手中利剑,却不想二剑相碰,便既发出“叮”得一声脆响来。郭不疑只觉得持剑般的双臂一阵,顷刻之间一股令自己难以形容般的酸麻感觉便既传来。
谢崇宝的剑虽然被他拨开了,但自己却也因为这一剑的拨弄,反被谢崇宝过人的臂力震退了三四步出去。
“这厮好大的力气。”
郭不疑凝视着谢崇宝,目光透出浅浅般的敬畏。
相比于自己的后退,谢崇宝明显要好上许多。但见郭不疑之勇,谢崇宝也有些目露惊惶。刚刚他还一脸的冷漠,此时看着不远处的郭不疑竟逐渐露出兴奋般的笑容来。
“难得的对手,我们再来。”
他一语出口,便再度挺剑朝着郭不疑扑了过来。他脚下健步如飞,郭不疑尚且来不及反应,谢崇宝便已到了她的面前。既见郭不疑,他便挥动手中利剑。刚刚只是一剑去刺,此番双臂擎剑,照着郭不疑便是一顿砍伐。
剑锋所指,便如暴雨冰雹相仿。郭不疑虽然可以抵挡,但力量却明显要比谢崇宝逊色得多。一顿砍伐下来,震得郭不疑双臂酸麻,便似失去了知觉一般。
郭不疑汗颜,暗道:“此人如此力大,只恐再斗下去,我已不是他的对手。纵然剑术可以与他比肩,但他强悍的力量却让他可以在面对我的时候丝毫不加半点儿的顾忌。而相比于他,我就显得被动的多了。非但不能和他硬碰硬,还要想办法在不伤他的同时将他击败。若以寻常一对一的比斗,这样的事情我是万万也做不到的。今若不用些手段,料也擒他不下。”
郭不疑料想于此,便既计上心来。
她虚晃一招,就此跳出圈外。喝道:“好个蛮小子,倒是厉害得紧。此地太小施展不开,有本事便随我来。”
她一语出口,便既纵身上了屋檐。谢崇宝战得正是起兴,挺剑便来追赶。但见郭不疑飞身上了房檐,便也一个纵身攀墙而上。郭不疑暗喜,此番借助他飞身上房立足未稳的机会,反手已是一记暗器飞打了过去。
这暗器快如疾风,直打谢崇宝面门。谢崇宝心中一震,反应却也灵敏。尽管不知飞来何物,却已伸手取探。“啪”得一声,暗器便被他稳稳的捏在手中。仔细去看,竟是一只黑黝黝的铁球。铁球不重,但飞打过来却带着百余斤的力气。若是当真命中了自己,只怕脑袋便要开了花的。
这正是“独斗力抗非对手,为今暗器又失手”。预知二人再斗战况怎样,胜败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413章 计擒崇宝
却说郭不疑与谢崇宝彼此交手,虽然武艺不分上下,但谢崇宝的力气却远远胜于郭不疑。郭不疑因此不敌,便要借机会使用暗器。然而暗器虽然出了手,却被谢崇宝稳稳的捏在了手里。
看着手中被抓住的暗器,谢崇宝就只是充满不屑的一声冷笑:“好个阴毒的婆娘,这等雕虫小技也想胜我?”
郭不疑一声浅笑,脸上却露出些许的得意之色。言道:“你以为这是雕虫小技,却偏偏你最终要败在这雕虫小技之下的。”
“什么?!?”
谢崇宝不算太明白郭不疑的意思,就在他为之诧异的同时,手中的那颗黑黝黝的铁球居然瞬间爆裂开来。爆裂的声音只是一声脆响,但却有大量的迷烟从铁球的内部弥散出来。
铁球的内部居然是空的,而真空的内部也早已暗藏玄机。
这是郭不疑的独门暗器,名叫‘裂双玄’。简单来讲,就是暗藏玄机并且独门设计的一种特殊暗器。外表的铁石可以伤人,便是伤人不成,内部的迷烟便可以作为第二重的玄机克敌制胜。纵然能够躲过第一重暗器的击打之伤,便也抵挡不住第二重的迷烟。
郭不疑没有想要伤害谢崇宝的意思,虽然他突施暗器并且去打谢崇宝的面门,但她也早就算到以谢崇宝的身手断然不会轻易被自己的暗器所伤。因为暗器直指面门并且又出于突袭的关系,当时飞身刚刚登上屋檐且立足未稳的谢崇宝纵然身手再怎么如何的了得,却也没有规避开自己暗器的机会的。
情急之下,他只能伸手将自己出手的暗器截获。而就是这样的出手,无疑正中了自己的下怀。
自己的暗器‘裂双玄’虽是铁球,但外部却做出过特殊的设计。一旦被不知名的外力挤压,铁球外部的机关便会启动。届时遍布铁球外部的无数针孔便会开启,从而释放原本暗藏铁球内部的迷烟。
迷烟强烈,有很强的麻痹作用。只要被吸上一口,便是神仙也抵挡不住。
郭不疑早就有所算计,便以此获得与谢崇宝之间对决的胜利。而事实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追击自己同样登上屋檐的谢崇宝看到暗器,果然在无法做出闪避的同时将它截获了下来。而伴随着他对于自己暗器的并不了解,也在截获暗器的同时不自禁的出动了‘裂双玄’的内部机关。伴随着无数针眼的开启,大量的迷烟瞬间从铁球的内部涌出。
谢崇宝吃了一惊的同时,自然也没有时间做出防备。迷烟伴随着他的呼吸进入了他的体内,瞬间便让他的意识变得模糊了下来。
谢崇宝由此昏厥,整个身体也随之从屋檐上陨落了下去。
郭不疑早就做出了预料,她身形犹如鬼魅般微动的同时,也在谢崇宝昏厥并且从屋檐上陨落未及着地的瞬间将他稳稳的托住。谢崇宝由此没有了知觉,就这样在毫无受伤的前提之下被郭不疑擒拿了下来。
既擒下了谢崇宝,郭不疑便命人将他捆绑之后带到蒙丹和靖之的面前以此复命。
蒙丹见郭不疑果然成就了大功,又见谢崇宝虽然昏厥了过去,但本身却没有受什么伤害。听到郭不疑的陈述之后,不禁满意般的点了点头。
“既如此,可算大功一件。权且将他囚于狱中,在殷纣璃没有出关、大事谋定之前,绝对不能对他有半点儿的轻慢。”
蒙丹对于郭不疑做出了这样的嘱托,而郭不疑对于蒙丹的这个决定自然也是没有任何的疑议的。只是她在擒下靖之的同时,于神庙之中的发现,却让她不得不在此时面对蒙丹和靖之选择了实言相告。
“这件事情倒是好办,但有件事情,末将却不得不向两位大人言明。”
郭不疑一语出口,态度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靖之和蒙丹都是聪明人,见到郭不疑这样一板正经的样子,自然也感觉到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是多么的重要。
“有什么话,郭元帅但说无妨。”
靖之这样说了句,同时也看到郭不疑一脸的正色。她向房间中的四下看了看,便就此压低了声音。
“末将此番前往神庙拿人,人虽然拿到了,但却也意外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本该祭祀的内殿之中,那殷纣璃似乎并不在大殿之内。她之前的祭祀和托梦,似乎只是一个托词。具体她现在人在哪里,末将也不得而知。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的人绝对不在神庙之中的。”
“这样啊……”
听到郭不疑这样的奏报,蒙丹的脸上显得有些灰暗,但却并没有太多的惊讶。靖之站在他的身边,看的也算清楚。
“大人似乎对此事并不感觉到惊讶啊。”
“嗯,老实说有一点。”蒙丹目光阴沉的点了点头,同时也不禁一声感叹,言道:“这个殷娘娘的做事风格,的确很超乎一般人的预料。之前他去城外的祭天神庙祭奠,这件事也是老夫偶然听说的。虽然大王没有可以隐瞒的意思,但这件事似乎并没有向我们这些臣子透明的意思。如今她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影,而大王也急于寻找她得到慰藉。单以这件事而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倒是不应该欺瞒大王的。”
“是啊,毕竟纸包不住火。就算我们想要隐瞒,只怕也隐瞒不住的。”
面对蒙丹的说辞,靖之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那我们要怎么办?”郭不疑紧跟着不禁做出了询问:“需要将此事告诉给大王知道吗?”
“嗯……”蒙丹沉吟了,之后转头再度看向靖之,询问道:“额驸大人凡事素来权衡有度,不知此事你觉得应该怎样处理?”
靖之道:“正如微臣适才所言,此事纸包不住火。便是我们有意隐瞒,只怕也是隐瞒不住的。但若是以此直接告知大王,只怕日后那殷娘娘回来,我们也会多出不少的麻烦事来。此番不若取个折中的法子,既能规避责任,也好让咱们在大王那边不会落下什么埋怨才是最好的。”
蒙丹点头,问道:“那你口中所言的这个折中的法子,又当如何?”
靖之道:“此番大王要求郭元帅去擒那阿吉,郭元帅既然奉命行事,自然也该在完成之后做出回报。这正好是个绝佳的引子,不如便由郭元帅出面去见大王。回报结果之余,也对大王点到为止即可。大王届时就算发现了,也会认为是自己的行为,和我们也便没有什么关系了。”
蒙丹点头,言道:“既如此,可谓万全。”
他赞同了靖之的决策,便令郭不疑去见蒙哥纳借助复命的机会以此行事。
郭不疑领命,便借助向蒙哥纳复命的机会陈说了自己在神庙之中的发现。蒙哥纳果然做出行动,结果最终发现了内殿之中的玄机。
既不见了殷纣璃,蒙哥纳便立即震怒。
他没有想殷纣璃会欺骗自己,反而认为殷纣璃是遭遇了什么不测或者被什么人劫持了这才不见了踪影。介于责任的归咎,蒙哥纳立即下令将一切相关人士,包括神庙内的一干人等、侍卫众人一并和化身阿吉的谢崇宝共同下狱。之后传命大国政靖之,一定要彻查此事并且寻找到殷纣璃的下落。
听闻寺院老者的陈述,此番和苏异同归神庙的殷纣璃不禁犯了忧愁。
老者叩首,欣喜道:“如今大国政亲自奉命彻查此事,如今已经有些时光了。我众家寺众因为娘娘您的失踪,如今已经在牢狱中被困多日。如今娘娘无恙回返,可谓是我们的大幸事。老朽正当立即去见大王,也好早一点了却了此案。我寺内的众人,便也可以早日离开大牢而出了。”
他一语言毕,便既起身而去。殷纣璃未加阻拦,脸上却仍旧阴云满布。
苏异看出,不觉问道:“娘娘为何心中不悦?”
殷纣璃一声叹息,言道:“此番我二人回来,前线大事虽然可以了却。但本宫临去之时欺瞒大王,此番琐事以为大王识破。如何辩解才能让大王心服本宫,如今倒是成为了一个难题。本宫以此烦闷,不知如何说服大王。”
苏异闻言,不禁笑道:“此等小事,何须娘娘烦忧。奴婢倒有一计,可解娘娘心中忧虑。”
这正是“心中愁闷不得解,还需身边智士言”。预知苏异胸中计谋怎样,如何化解此番僵局?且看下文。
第414章 妖王弑君
却说殷纣璃虽然帮助夏侯邕等人在前线成就了功勋,但后方自己的欺骗谎言却因为蒙哥纳的关系而被戳穿了开来。就在她心中为此忧闷之时,与她同归的苏异却心中有计。
殷纣璃闻听苏异之言,不觉惊喜,急忙询问她心中计谋如何。
苏异道:“娘娘当真糊涂了,此等事还需要您去向他解释什么的?娘娘身怀妖王之力,便有逆天之能。如今又得至宝,却为何非要向那一个凡人俯首臣称的?与其在他驾前俯首帖耳,娘娘为何不能自己做主?”
殷纣璃苦笑,言道:“此等事,本宫如何不想。只是朝中群臣之心,本宫此番尚未拉拢全面。由此儒生为王作为挡箭牌,正好方便做事的。”
苏异笑道:“奴婢说娘娘糊涂,便在这里了。娘娘想要用他,方法岂不多得是?娘娘既有奇能可以操控得了那阿吉,却如何不能操控得了这样的一个儒生昏王的?将他也当成个傀儡,以此执掌狼族内部的朝政大权。群臣但见王面,自然服从。娘娘以此为己所用,岂不方便许多吗?”
殷纣璃叹道:“此等方法,本宫也曾经也有想过。然而想要控制他并且加以利用,便只有迷他心智一条道路可寻。最终换得的结果,便如那阿吉般痴痴呆呆的。群臣若见其面,只恐早晚识破,故而未用此计。”
闻听殷纣璃之言,苏异不禁浅然而笑。
“前番用计难成,今番娘娘用得此计却未必不成。”
殷纣璃不解,便问苏异其中缘故。苏异并不答话,只是摇身一变,便化成了蒙哥纳的模样。
殷纣璃见得,便既大悟,释然道:“是了,本宫一直有所顾忌,便只在于无法蒙骗群臣。前番身边无你相助,故而不成。今番你已侍奉本宫左右,更同变化之能,试问又何须非要那昏王做主的。”
苏异道:“奴婢追随娘娘,便要助娘娘成就一番大业。今天下分崩,我狼族仅居塞北之地。然而娘娘身怀妖王之力,更有奴婢身边辅佐。只需以此蒙蔽群臣以为所用。届时政权归于娘娘不说,便是娘娘欲取天下又有何难?”
殷纣璃大喜,不禁抚掌而笑道:“似如此论,何须本宫再行讨好那昏王拉拢群臣?如今身边有你相助,便可号令整个狼族。今中原诸国纷争,本宫正好率领狼族以此鹊起。席卷诸国之余,天下便尽在本宫之手。”
她心中由此谋算,便不再为自己如何圆谎而感到心中烦闷了。
二人既定大计,苏异便再度开口道:“此番大计已定,娘娘也需早作决断。既然那昏王已经无用,留之只恐日后为患。但以奴婢之言,不若尽早除之。”
殷纣璃点头,言道:“此番你既能代替昏王,本宫留他又有何用?”
他一语方出,忽听得内殿之外响起急促般的脚步声。殷纣璃转头去看,但见一信使已然入殿并且拜服在殷纣璃的脚下。
殷纣璃问道:“你是何人,从何处来?”
信使道:“我为内廷信使,今特奉王命而来。大王得寺内院士汇报,言娘娘已然归返。今特命小人前来,诏命娘娘回宫。”
殷纣璃点头,又问道:“前番听闻大王受伤,却不知如今伤势若何?”
信使道:“大王所受,不过小伤而已,娘娘无需挂怀。只是大王多日未见娘娘,心中思念甚深,故而还望娘娘早日回宫与大王相见才是。”
殷纣璃点头,言道:“既如此,你且先去。告知大王,本宫随后便到。”
使者从其言,便既退去。
但见使者去了,苏异便与殷纣璃道:“既然昏王召见,娘娘不如便去。期间行事怎样,也好拿捏了分寸。”
殷纣璃从其言,便与苏异起行,直奔王都而去。、
既入王都,二人便直到内廷宫殿之中。蒙哥纳之前已经得到信使回报,故而早在内殿等候。
但见殷纣璃,甚是思念,不觉喜极而泣,言道:“爱妃归来,想煞孤王矣。却不知爱妃既然先前说要到祭天神庙祭奠谢天,却为何突然不见了踪影。孤已派人寻找多日未果,以为爱妃出了什么意外的。却不知这些时日,爱妃却往何处去了?”
殷纣璃笑道:“臣妾但奉大王之命,不敢有违。然而期间出了些临时般的琐事,不得不暂离神庙而去。至于其中细节,臣妾不便与旁人细说。大王若要知晓,但请屏退左右。其中详细,臣妾自与大王一道其详。”
蒙哥纳不知殷纣璃心中打算,不由得以此好奇。但闻殷纣璃所请,便既屏退左右侍奉之人。
少时侍从尽数退去了,蒙哥纳便再度开了口,言道:“此番旁人尽去,爱妃可与孤王一道其详否?”
殷纣璃浅笑,言道:“具体事宜怎样,此番倒是小事。今臣妾有大事一桩,誓要先与大王言明的。”
蒙哥纳一怔,问道:“是何大事?”
殷纣璃笑道:“臣妾观大王,文不能论道、武不能经邦。似若如此,何不禅位于才德之士继承大统?”
闻听殷纣璃所言,蒙哥纳大惊,呼道:“爱妃何以言此?”
殷纣璃并不答复,昂首阔步,直到内殿王位处巍然坐下。但见蒙哥纳一脸惶然之色,复言道:“昔日夏朝幽王,也因己之过失曾经禅位吕戌。吕戌由此为夏主,力挽狂澜、救夏朝于危亡水火之中。曾经人物尚且如此,而大王素有盛德之名,何不以此效仿先人?臣妾虽为女流,胸怀雄志。今我狼族偏安漠北,中原尽为诸国所立。我狼族想要图霸,非臣妾不能使得我族昌荣矣。”
蒙哥纳大怒,喝道:“如此妄言,莫非想要篡逆吗?”
苏异一声冷笑,言道:“你昏庸无道,终日为酒色所迷。朝政日衰,群臣早已分崩离析。娘娘承继大统,正为救我漠北万民与水火之中,试问又何来篡逆之说?今日好言相劝,便是念及与你之间的夫妻情分。你若识相,便当依从。如若不识抬举,只怕狗命不保。”
蒙哥纳大怒,喝道:“你想篡位,只恐不那么容易。我为王主,而你不过只是一女流之辈罢了。便是孤王将王位禅让给你,只怕国中群臣也不答应。”
殷纣璃一笑,言道:“本宫无需群臣答应,便以你发号施令也便是了。”
一语言毕,便朝着苏异使了个眼色。苏异含笑,将脸一抹,便成了蒙哥纳的模样。
蒙哥纳大惊,呼道:“好个妖女!!!”
一语出口,便要拔剑。苏异一个反手,直接将他要拔出鞘的剑按了回去。
蒙哥纳见拔剑不成,又要高声呼唤侍从。苏异早就看出,一把直接卡住了他的喉咙。蒙哥纳叫不出声,哽咽着只是支吾。殷纣璃目光冷漠,便既起身再度走到了他的面前。但见蒙哥纳已经因为呼吸不畅而脸上变了颜色,不觉一声叹息。
“你我一场夫妻,何必如此?你将大位交给我,我必效法夏之吕戌,使我狼族得万世之昌盛,试问有何不美?”
蒙哥纳发不出声,但一双眼睛已经露出愤恨般的颜色。
殷纣璃也不听他多言,便朝着苏异一个摆手。苏异会意,另一只手直接穿了他的胸膛,便硬生生的挖出了他的一颗心脏来。心脏鲜血淋漓,尚且在苏异的手中“砰砰”直跳。苏异手掌微微一个用力,便将那心脏捏了个粉碎。
蒙哥纳由此一声惨叫,当即死尸栽倒在了地上。大殿之外的内卫闻听殿内惨叫之声,当即便叩响了原本封闭的大殿之门。
殷纣璃眉头微蹙,便与苏异道:“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让他最后叫出了声来。此番惊动了内侍,却当如何?”
这正是“私心相邀害主命,维今反遭引祸端”。预知内卫等人发现怎样,二人又当处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415章 谋定而动
却说殷纣璃与苏异合谋,害了蒙哥纳的性命。
本想着可以从而执掌大权,却不想因为一时疏忽,使得蒙哥纳在临死之前发出一声惨叫。声音传到大殿之外,负责守卫的卫士由此听到了声音。出于职责,此番强行扣门。
殷纣璃由此慌乱,便有对内廷内的内卫众人下手之心。
但见殷纣璃便要动手,苏异便既伸手拦阻,言道:“此番无需娘娘动手,奴婢自有方法解之。”
一语言毕,便将单手一挥。但只见一片迷离般的粉末从她手掌之中飘落而下,就此落在了蒙哥纳的尸身之上。尸身碰到五彩般的粉末,立即产生了些许的变化。原本是蒙哥纳的尸身,居然化成了自己本身的模样。而此时的苏异,也已化作了蒙哥纳的样子。
大殿内血污依旧,但身体却已因为彼此身份的互换而产生了变化。
殿门外的内卫,便在此时撞破了内殿的大门,从而冲了进来。但见大殿之上蒙哥纳与殷纣璃彼此相拥而立,地上却是一身婢女衣着的苏异的尸身。内卫众人虽然充满疑惑的面面相觑,但之前急冲冲的紧张模样,此时却有所缓解。
毕竟死的人是一个婢女,而他们的职责则是保卫身为狼王蒙哥纳的周全。既见蒙哥纳与殷纣璃相安无事,众人虽然也为地上瘫倒的尸身有所惊慌,但试问又有谁会为一个婢女的死亡责备狼主和娘娘的呢?
内卫长面露惊疑,不觉看向蒙哥纳,问道:“大王无事否?”
苏异故作镇定,一只手已经揽着殷纣璃入了自己的怀中,言道:“此婢女心怀不轨,欲借机会谋害本王。幸得被娘娘发现,及早做出了防范。此番此女已被孤王所杀,如今已然相安无事矣。”
闻听苏异所言,内卫众人这才方信。
内卫长疑惑向前,看了看地上的尸身,不觉倒身叩拜,请罪道:“微臣身在内廷多年,未曾见过此女。却不知此女是谁,竟在何时进得内廷。今大王与娘娘受惊,实乃微臣失察之罪。今番定然彻查此事,必给娘娘和大王一个交代。”
苏异摇头,言道:“丑闻起于内廷,不宜大肆宣扬造成国中群臣不安。此人孤王亦不曾见过,实乃博取了娘娘的信任这才有进入内廷的机会。此事到此为止,无需再做追究。尔等只需恪尽职守,日后对新进之人多一些防范也便是了。”
闻听苏异所言,内卫长再度叩首。他吩咐军将,便要将尸身抬走。苏异见了,再度拦阻,言道:“此人虽然奸恶,但也算是娘娘同乡。今虽犯下行刺大罪,但毕竟也是被人利用。她虽有罪,家中尚有父母兄弟。此等事无需尔等多问,只令娘娘自处便好。如今无事,尔等且退便了。”
内卫闻听,不敢多言。纷纷倒身叩首,便既退了去。
但见大殿之门再度关闭,殷纣璃便不禁心生疑惑,问道:“尸体与他们处理了便是,何故还要拦阻?”
苏异道:“娘娘不知其中缘故,适才奴婢所用,不过雕虫法术。虽可变化得了模样一时,却不能维持时间过久。倘若让他们去处理尸身,只恐法力失去之时,便又恢复了本身的模样。倘若那般,只恐大事泄露了出去。故而这才拦阻,以防万一。”
殷纣璃点头,言道:“此番你虽假扮了这昏王,相貌自然不必问可以瞒得过群臣。但他做事风格怎样,你却不能尽知。其中更多朝中诸事,本宫亦尚且要和你交代个详细。也免得日后见了群臣,再露出了什么马脚来。”
苏异从其言,便在内廷以此聆听殷纣璃的教诲。殷纣璃更使用化尸粉以此焚化了蒙哥纳的真身,从而让罪证彻底达到销毁的目的。
蒙哥纳既死,苏异便变成了蒙哥纳的模样。从此留在内廷之中,以殷纣璃马首是瞻。不过多日,夏侯邕率领得胜之师回返王都屠苏,苏异更以蒙哥纳的身份和殷纣璃率领国中百官一并到城外出迎。
君臣既见了面,夏侯邕等三人便下马对苏异化身的蒙哥纳与殷纣璃行叩拜大礼。一行人由此进入城中,苏异更以蒙哥纳狼王的身份犒赏三军。期间重赏有功之臣,自然以身为主帅的夏侯邕、梁踵与司马玮功勋最著。
苏异未曾朝会,便与殷纣璃做出了商议。而对于三人的封赏赐爵,身为一代妖王的殷纣璃早已心中有数。
“如今我狼族国中,额驸靖之虽然继承了大国政的位置,但朝中实权无疑还在蒙丹一人之手。我们虽然打压了蒙丹并且将他折贬成了大长老,但朝中群臣仍旧多数以他马首是瞻。更兼额驸靖之聪慧,此番在本宫和蒙丹两者之间力求平衡,而大元帅郭不疑更是心中早有所属。你虽然代替了蒙哥纳成为了狼族的大王,但朝中权利仍旧更多不在本宫手中。”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已基本明白了她的意思。
“娘娘的意思是,此番要借助三人平乱之功,以此谋得朝中大权吗?”
殷纣璃点头,言道:“夏侯邕三人,虽然论及统军才干不及郭不疑,但怎么说这三人也都是本宫身边的心腹之臣。更兼如今平乱有功,便正当借此机会加以利用。郭不疑既为大元帅,夏侯邕便可册封奋武大将军。看似二人官职并无冲突,实则便可以此分化郭不疑掌军独揽之权。”
苏异点头,言道:“娘娘此番决策,可谓上策。然而奴婢心中担忧,只恐那蒙丹不会轻易答应。若是群臣以此谏阻,不知却当如何?”
殷纣璃笑道:“你为大王,足服群臣。蒙丹前番与我争斗,已然遭到折贬。此番纵然心中晓得本宫用意,料他也定然不敢轻易举动。待得夏侯邕等人官位坐实,届时掌握了实权再议南征大计。此循序渐进之道,可谓万全稳妥之上策矣。”
苏异应之,次日便在朝会之中按照殷纣璃定下的计谋行事。
群臣闻听王主所言,尽相谏阻。在他们看来,夏侯邕等三人虽然在此次征战中立下了战功,但却不足以得到如此的高官厚禄。他们不过只是曾经大王子雷格尔府中的门客而已,先前如今内廷负责内廷大权便已经遭到了群臣之中的不小非议。后破格提拔拜帅北征,更是让国中众多的老臣心生怨毒。如今得胜凯旋而归,竟坐拥这般赏赐。如此厚待,国中老臣因此多有不服。毕竟三人此番的加官进爵,已经彻底的动摇到了他们的地位。但苏异却遵照殷纣璃的建议,此番强加封爵并以王权压制群臣。群臣抗逆不得,却见身为大长老的蒙丹和身为额驸的靖之以及郭不疑三人全都不发一言。群臣由此失了方寸,却仍旧有对此存在非议者。
苏异本想以此决断,就此拿定了这件事的主动权。却在他即将要选择开口的时候,脑海之中猛然传来了殷纣璃的声音。
“此事不宜太急,权且暂缓。”
苏异心中不解,便已法术在脑海中以意念千里传音回应殷纣璃道:“如今群臣已然被奴婢压住,更兼蒙丹、靖之、郭不疑三人并不答话,此事便可就此而定。娘娘却为何非要推延,以令事后萌生出变故来呢?”
殷纣璃一声冷笑,言道:“但有本宫在,变故却当何来?你且照本宫意思去做,将此事权且暂缓。其中缘故,本宫自有道理。”
这正是“心中既定良谋策,何堪临时有变革”。预知殷纣璃此番决断为何,其中深意又当怎样?且看下文。
第416章 妖王野望
却说殷纣璃既和苏异商定,苏异便在朝会中依照殷纣璃的计划行事。
朝臣之中多有谏阻者,却被苏异以手中掌握的王权强行压下。大事眼看将成,便只缺少苏异的最终旨意。谁想就在此时,殷纣璃居然利用灵力传音与苏异,令她暂缓此事不可就此而成。
苏异虽然心有不甘,但毕竟自己已发誓向殷纣璃效忠。既是殷纣璃临时做出了计划的更改,此番自己却也只能选择服从。
“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明明群臣已经被奴婢压制住了,却为何娘娘却要临时变更我们预先拟定的计划呢?”
但以言辞说了群臣并且散了朝会之后,苏异进入内廷与殷纣璃相见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向殷纣璃讨要个说法。而此时面对苏异充满疑惑并且急切般的询问,此时的殷纣璃就只是浅然般的为之一笑。很显然,苏异会来询问自己,自己也早就料到了。
她缓缓站起身来,不答反问道:“今日朝会,你可看到蒙丹他们的态度了吗?”
“他们?!?他们不是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吗?”
“是,本宫此番所以在大事将成的时候将你阻止,也正是因为他们三个人。”
“反而因为他们三个人?!?”
苏异眉头微蹙,似乎并不算很明白殷纣璃的意思。
殷纣璃道:“但闻王命加封,群臣全都有所反应,却唯独这三个人完全不动。要知道,此番加封了夏侯邕他们,受到最大损失的可就是蒙丹他们几个人啊。他们都是聪明人,既知却又不说,你可晓得这其中的深谋与含义吗?”
闻听殷纣璃所言,苏异更加难以理解。
她目光迷离,沉吟了多时,还是不禁摇了摇头。回应道:“他们不说,正是对于娘娘王权的畏惧。但以奴婢看来,岂非是件好事情吗?娘娘正当以此展现自己的权威,也好让朝中的群臣见识一下。那便是我北漠狼族的王国之中,到底是谁说了算的。”
苏异如此回应,殷纣璃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这么做,你可是正中了蒙丹他们的下怀了。这班人鬼精的很,自从本宫启用夏侯邕等人的时候,以他们的智慧八成便料想到会有今天了。今番所以你传命而他们闭口不言且如此泰然,就是早就对此已经计划好了的。你若强行施压,国中群臣虽然可以屈服,但也让他们对于我们的恨意深埋在了骨子里。而他们虽然不说,但却未必心中没有自己的想法。毕竟就像本宫刚刚说的那样,加封了夏侯邕他们,对于国中群臣虽然地位有所影响。但其实受到影响最大的人,还是蒙丹、靖之和郭不疑他们三人。他们不说,不代表没有异议。而是让群臣感觉,是对于朝中王权的失望。人心不齐,必然就会向他们寻求靠拢。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本宫所需要的。本宫需要的是既得到群臣真正意义上的臣服,又能够上下一心。因为只有这样,本宫才能真正达到掌握实权和笼络人心的目的。”
苏异疑惑,问道:“难道娘娘现在还没有掌握到真正的实权吗?”
“哈哈,本宫当然已经掌握了。”殷纣璃大笑,笑声中透出别样的威严。她目光如炬,也在此时透出别样且令人难以形容般的野望:“然而本宫所说的掌握实权,却并非只是做个躲在幕后的权力掌控者仅此而已。本宫要从后宫走到大殿之前,本宫要面对群臣得到群臣对于本宫的顶礼膜拜。有朝一日的本宫不需要你所假扮的傀儡,要做整个漠北甚至整个天下的王者。本宫要君临一切,站在足以藐视天下群雄的至高点俯视一切。”
看着殷纣璃此时有些充满癫狂般的样子,苏异愣愣的呆立在当场。
眼前这个权利**熏心的女人,既让她感觉到敬畏,又让她有种羡慕般的感觉。而与其说是羡慕,倒不如说是崇拜。对于这种复杂般的情绪,即便是上古神兽化身的苏异也有些说不清楚。
她呆呆的看着这个眼前的女人,半晌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那,那……”
她瞠目结舌的不知如何继续自己没有说完的话,而殷纣璃则收起刚刚利欲熏心般的目光,变得再度格外的冷静起来。
“哦,我……我是说,奴婢会为了娘娘的理想而不惜己身、誓死效忠的。但是,但是奴婢的确并不明白娘娘此时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蒙丹他们设计如此,那娘娘以此暂缓我们的计划并且推延对于夏侯邕等人的册封试问对蒙丹他们的计划又有什么克制作用呢?”
“当然有。”
面对苏异的询问,殷纣璃的回答干脆并且透出不容辩驳般的威严。
“是,但是奴婢不能明白。”
“你无须明白,而本宫也无需在此时和你做出任何的解释。因为事情的发展到底如何,你很快就会看到结果了。现在的我们无须做任何事情,只需要静观其变便好。到时具体如何,自然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这样啊……”
苏异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殷纣璃,而殷纣璃充满威严的脸上就只是略过一抹自信且深沉并且让人感到有些耐人寻味般的浅笑。
放下他们具体如何暂且不提,单道朝会散后,不少朝中老臣但为今日之事聚集一处。他们彼此交头接耳,似乎在密谋着什么。而他们的目光,竟也时不时的扫向和蒙丹走在一起的靖之和郭不疑二人。
靖之有所感触,不禁一声叹息。蒙丹眉头深锁,一路更是沉默不语。这样紧张的气氛便是他们受得了,性格豪爽的郭不疑也有些承受不住了。
“你们两位,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说什么?”
“当然是今日的朝会了。”
郭不疑忍耐不住,直接将话题引入了正轨。
“对于今日事情的结果,我们不是早就有所预料了吗?”
“是早有预料,但事情的结果却并没有按照我们的预期进行啊。”面对靖之的一语淡然,郭不疑表现出有些激动的情绪:“就算我们能够答应,那些朝中大臣也不会轻易妥协。本以为大王会借助手中的王权将他们强行压制,谁想到此事居然就此搁置了下来。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我现在倒有些想不明白了。”
郭不疑性格直爽,最受不了这样的朝中权谋。
蒙丹依旧深锁着眉头沉默不语,靖之却忍不住一声叹息。
“大人……”
“嗯。”靖之刚要开口,蒙丹却一挥手将他拦阻了住。他目光深沉,同时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这里不是我们谈话的地方,还请两位休辞劳苦,此番一同到我府中一叙。”
听到蒙丹这样说,靖之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看着郭不疑仍旧一副气恼不屑般的样子,靖之就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郭不疑明白靖之的意思,也勉强点了点头。
三人一同出了内廷,便同到蒙丹府中叙谈。
少时坐定,蒙丹命人准备了香茶糕点伺候。待得诸事已毕,便将府中闲杂人等一并遣散了下去。看到这样的场景,郭不疑不觉有些惊奇。
“这件事情,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蒙丹苦笑,不禁转首看了一眼靖之。
靖之一声叹息,言道:“此事虽然不甚严重,但只怕要比郭元帅想得要复杂许多。其中事故,只怕不容易化解。”
郭不疑不解,便问其中详细。
这正是“三人共行两人知,唯有不疑独困惑”。预知事间玄妙怎样,三人又当如何应对?且看下文。
第417章 玄机所在
却说靖之三人为伍,其中玄妙蒙丹与靖之全都了然于胸。奈何唯有郭不疑一人尚且不解,如今但听郭不疑所问,靖之不禁一声叹息。
“如果说起如今这件事情,无疑还要从我们最终决定的起源说起。殷纣璃所以在平乱中启用夏侯邕等三人,其实为得就是给他们的建功立业和之后的加官进爵找一个理由而已。巴渡尔虽然叛乱,但以他无脑般的冲动性格,根本不足为患。此番王都既然派奖出征,便是寻常人基本都能取胜。”
郭不疑点头,言道:“对于这其中的事由,我们在之前也是有说过的。今夏侯邕等人果然平定叛乱得胜而归,而对于这样的结果我们也早有预谋。只是明明可以敲定的册封,却不知大王为何要以此推延罢了。”
蒙丹叹道:“依我看来,此番大王只怕已经彻底被那殷娘娘所迷惑了。说是暂缓,其实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郭不疑眉头微蹙,问道:“他冲着我们来做什么的?我们都已经保持沉默了,难道这样还是不够吗?”
蒙丹摇头,苦笑道:“大王不需要我们的默许,而是希望我们能够绝对的认同他。不单单认同,甚至能够带领着群臣一并接受他对于夏侯邕等人的封赏和册封。此番所以推延,并非畏于群臣,只是要看我们的态度而已罢了。”
郭不疑冷笑,言道:“怎么的,削了我们的权利,我们默许了还不行。难道还让我们夹道欢迎自己权利的被削弱,这未免也太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强人所难倒是提不上,毕竟如果我是大王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的。”
面对郭不疑的抱不平,靖之倒似乎有不一样的看法。
郭不疑吃了一惊,问道:“额驸大人,你是疯了不成的吗?”
靖之摇头,言道:“疯了倒是没有,只是顺着大王的思路做出延续罢了。我们知道自己是默许,但大王恐怕并不是那么想的。我们在朝堂之上虽然保持了对于此事的沉默态度,但朝中的群臣却反映极为强烈。他们公然和大王唱起了反调子,绝对会让大王怀疑到身为群臣之首的我们。我们虽然不言,但却借助群臣之口一并向大王示威。从王主的角度去想,这样的思路似乎也没有什么错误。毕竟我们虽然左右不了群臣,但群臣和大王在朝堂之上公然抗逆,怎么想身为群臣之首的我们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就算没有主要责任,间接般的责任只怕还是有的。”
“呵呵,强词夺理。”
面对靖之持有的言辞,郭不疑只是一声充满不屑般的冷笑。
“不,我认为额驸大人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此番大王将此事推延,只怕便如他的想法类似。在大王的心中,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
“怀疑我们又当如何?这事儿本来他做得就不够公平。纵然我们不和他计较,朝中群臣也不愿意让三个曾经大王子府中的门客一样的人物,就这样掌握了朝中的大权。他们这么在意,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却是有的,只看我们做事不做罢了。如今大王所以推延册封之事,便是要看我们的态度。”
“看我们的态度?”郭不疑一声冷笑,言道:“难不成要我们说服群臣,让他们也一并和我们一样心甘情愿的接纳他对于夏侯邕等人的册封吗?”
蒙丹一声叹息,言道:“此事所以困难,便在于此。大王心意就是这样,他不需要我们的默许,需要的是我们带领群臣对他命令的绝对服从。无论我们去做或者不做,最终的结果都不会有所改变。而如果我们不去做,那么可能殷娘娘就会掀起另一场针对我们的打压计划。这样的事情,对我们其实是划不来的。所以单就老夫看来,此事做也做得,不做也便做得。这就是结果,并不是我们可以选择得了的。”
郭不疑震怒,言道:“但以大长老的意思,此番我们又要对大王选择退让。这样的退让虽然我们能做,但何时是个头的?怕只怕这一次我们顺从了他,日后还有别的事我们依旧还要忍让。终有一日我们忍让不了,早晚不是还要和王权一战的吗?”
郭不疑性情直爽,但所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靖之和蒙丹彼此默然,而郭不疑的直言,无疑也是他们最为担忧的事情。
“具体让还是不让,我看我们还需要好好儿的商量一下。这一次的妥协我认为不会是一切的结束,如果我们继续选择盲目的顺从,那么仅此的忍让不过是来日大王和殷纣璃继续咄咄相逼的开始罢了。”
郭不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这样的言辞也让身为大国政的靖之与大长老蒙丹不知如何回应。
就在三人彼此难决的时候,府中的家人却传来了奏报。言国中群臣联名上表,此番已在大门口共同向大长老请见。蒙丹闻讯,虽然并不感觉到任何的惊讶,但脸上却露出阴沉般的难色。
“看罢,麻烦终于找上门来了。”
他一声苦笑,同时也对郭不疑和靖之这样说了句。
靖之叹道:“此番群臣所来,只怕正为今日朝堂所议之事。既然联名来见大长老,只怕还是希望大长老能够出面阻止大王。免了夏侯邕等人不公平的封赏之余,也好让他们在朝中的地位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的。”
“真是让人头疼的一干人等。”
郭不疑顿足切齿,不禁一声叹息。
靖之也有些烦闷了,不禁道:“这些人,永远都只在乎自己的私利,根本看不出如今朝中的形势。大王所以加封夏侯邕等人,为得就是他王权的集中化。如果大长老答应了他们,便势必让我们再度陷入与王权的交锋之中。但如果不答应他们,只怕这些人根本不会善罢甘休的。”
“不善罢甘休,也便不善罢甘休了。如今我们自身尚且难保,没有必要和这些怀着私利的小人一并为伍。他们明着站在我们这一边,其实若是真的闹起事来,只怕绝对都会选择袖手旁观的。”
蒙丹这样说了句,也吩咐老家人并且让他们代替自己出门告知请愿的朝中群臣,就说自己近日身体欠安,不宜见客。但又要事,便可联名上表尽付于朝会大殿之上,无需单独奏报。
老家人应命而去,自去打发了府门外的群臣且不必多说。
但见老家人去了,靖之却由此顿悟,言道:“此番我等既然身陷两难,何不借此以谋清净。王权与国中元老诸臣,便来他个平分秋色。谁也不得罪,只让他们彼此互咬,岂不美哉?”
蒙丹疑惑,问道:“王权诸臣,自有所向。如今之势,何来平分之说?额驸胸怀深谋,只恐此事所言笑谈。”
靖之笑道:“若以之前而论,自是困难。方才闻听大人便与老家人之言语,某这才受到了启发故而心生一计。今且与大人以及郭元帅说了,成与不成,二位自可斟酌而定。”
蒙丹沉吟,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郭不疑劝慰道:“额驸素有谋略,更兼此番用与不用,且在我三人合谋。听上一听,且不碍事。若是不行,是动干戈还是妥协,岂不仍旧由着咱们说的算的吗?”
蒙丹点头,从其言。便与郭不疑一起,询问靖之心中良谋若何。
这正是“王权臣意两难决,恰逢一言送春风”。预知靖之计谋怎样,蒙丹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418章 呈递上书
却说三人彼此商议,便深陷王权与臣下两难境地。
正自难决,群臣请谏又来添堵。蒙丹因为不胜其烦,故而便遣老家人以自己身体不适予以阻绝。谁想原本无计可施的境地,靖之居然因为此事而收到了启发故而在心中谋划一计。但以他的说法,此番用计正好权衡王权与诸臣之意两线之间。来他个平分秋色之余,却也好让三人地处平安。
蒙丹不信,然而心中却也惊奇。便与郭不疑一起,询问靖之心中计谋怎样。
但听蒙丹所问,靖之便让二人附耳上来。一番密语过后,蒙丹与郭不疑全都面露释然之色。
郭不疑大喜,笑道:“不亏为额驸,果然足智多谋。”
蒙丹点头,亦表示认同。然而仔细想了想,却又不禁一声叹息。
靖之不解,问其故。
蒙丹苦笑道:“额驸此计,虽可行事。但你若早说一会儿,老夫又何必让老家人将那朝中一班请愿的臣子遣散的?但以额驸之计,正好将他们唤来吩咐,也省了日后不少的麻烦事。”
靖之笑道:“非也,此番遣散正好。大王既然借故推延对于夏侯邕的人的册封从而要窥探我们三人的态度,此番想必自然会在朝会散去后对我们三人的行动倍加留意。若是我猜的没有错,只怕我们同来大人府中的事情,早就已经有密探告知给了大王和殷娘娘知晓了。既有通报,那么群臣共同请愿的事情,只怕也会不胫而走的流入内廷大王耳中。今大长老若不遣散群臣对他们予以礼敬般的接待,只怕身在内廷的大王反而会招来不必要的怀疑。今大长老既将他们遣散了去,岂不正中下怀让大王知道大长老的为难已经对他王权的重视吗?虽然只是一个细节,但却是决定此番我计谋成败的关键所在啊。”
蒙丹顿悟,点头道:“似如此说,老夫驱散群臣倒是对了。只是接下来如何行事,还要看额驸大人的一番计划与周旋了。”
靖之拱手,笑道:“大长老尽可放心,此事微臣定然不负大长老所托。”
却说群臣朝会散去,果然与靖之所料相同。
殷纣璃既安抚了苏异的同时,也派密探时刻留意着朝中群臣的动静。
密探由此回报,先说了靖之与蒙丹、郭不疑三人同会于蒙丹府邸之事。殷纣璃闻言,并不感觉到惊奇。毕竟在殷纣璃的印象中,这三个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此番朝会本来可以一举而定大事,但苏异却在自己的会意之下,直接将此时做出了推延。具体用意怎样,只怕也瞒不过蒙丹三人的。
殷纣璃由此含笑,问道:“他们三人密会如此,但不知国中群臣动作如何?”
密使道:“国中群臣方面,也有动作。朝会他们被大王权威压制,便想着如何计划让蒙丹或者靖之为他们出头。他们群聚而请愿,最终却被蒙丹以身体不适为由就此打发了去。”
闻听密使所报,殷纣璃不禁轻轻点头。对于这样的结果,殷纣璃也早有预料。
“蒙丹这个老狐狸,果然已经看出了本宫此番的用意。朝中群臣但为私利想要让他出头,他却哪里敢与本宫为敌?此番他能由此决议,足见奸猾之所在。既不想得罪本宫,也向中立于朝臣之间,但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他想要中立,本宫却偏偏不让他得逞。”
她心中如此料想,便将一切的结果告知给了苏异。
苏异顿悟,言道:“奴婢之前还不解娘娘此番行事的用意,如今倒是有些感触了。国中群臣素来以蒙丹为首,今番娘娘如此行事,便是要让这些群臣知道,蒙丹到底在他们和娘娘之间作何取舍。今王命如此,便是蒙丹也抗力不得。群臣对他失了信心,便只有逐渐向娘娘所属的王权靠拢了。”
殷纣璃含笑,言道:“事虽如此,但蒙丹以此推延,只怕还是立场不能明确。群臣虽然对他有所失望,但却不会因此便对此事就此顺从的。此番蒙丹想要中立与我王权和群臣之间,本宫偏偏不让他得逞。他不想明确立场,本宫便偏要逼迫他臣服于王权之下不可。也好让国中群臣看一看,那便是我漠北狼族的决定大权,到底是谁说了算的。”
苏异点头,问道:“但不知娘娘准备用何计让他表明立场?”
殷纣璃淡然一笑,言道:“额驸靖之,前番已经向本宫臣服。虽然他多日行事都在权衡于蒙丹与本宫权利之间,但此番本宫倒要借他一用。”
苏异疑惑,复问道:“但不知娘娘如何利用了他?”
殷纣璃笑而不答,只令内侍传召靖之来见。内侍应命而去,少时便带着靖之入了内廷。殷纣璃闻讯,先让苏异暂退,自己独自会见靖之。靖之既见殷纣璃,便既倒身下拜。
殷纣璃问道:“国中诸事,尽在本宫一人掌握。今群臣不服,大长老蒙丹更是对此不予以表态。额驸既然受到本宫的重用,此番便当遵循王命。毕竟如今的你已经身居大国政之职,既为群臣之首理当起到表率的作用。如何使得群臣心服,便该有所权术才是。”
闻听殷纣璃之言,靖之早有准备,便立即倒身叩首,言道:“微臣自决议效忠娘娘,便日夜用心不敢有所怠慢。不瞒娘娘,自带朝会散去之后,蒙丹便邀臣与大元帅郭不疑同至他府中商榷此事。期间微臣以言语说之,已令蒙丹向大王与娘娘臣服。今得蒙丹上书,正当呈与娘娘。”
听闻靖之所言,殷纣璃脸上不禁露出惊厥之色。他本想借住靖之打压蒙丹,却不想靖之早已完成了自己此番想要嘱托的事情。
她心中欢喜,却又感到疑惑。细思片刻,便令靖之呈递蒙丹上书来看。靖之不敢有违,便既将上书呈上。殷纣璃览书,但见书中所呈,尽是蒙丹尽表臣服之意。对于此番册封,更加无有异议可言。
殷纣璃眉头微蹙,笑道:“额驸果然聪慧,可谓深得本宫心事所在。只是这般上书,理应由大长老保存。便是今日朝会散去,也该在明日在朝堂之上以此呈报的。却不知如今为何竟在额驸的手中,别是蒙丹以此为了敷衍本宫与大王,暗中却与群臣通谋吧?”
靖之叩首,言道:“蒙丹便有此心,微臣却也令他不敢如此。今手书正是蒙丹亲笔,是真是假娘娘一看便知。今所以书稿在微臣手中,便是微臣要求蒙丹提前这样做的。毕竟微臣虽然名义上是群臣之首,但实际国中群臣仍旧还以蒙丹马首是瞻。今微臣所以先取此书来见娘娘,便是要蒙丹对娘娘表示臣服。待到翌日朝会,蒙丹便会将同样的一封书信当殿呈报大王知晓的。此番书信内容如何,娘娘已然尽知。如需修改,微臣也好留给蒙丹一些时间。便是无需修改,也当以此上书扼住蒙丹。毕竟手书是出自他的手笔,便是翌日蒙丹反水,娘娘亦可拿出此书尽显于群臣。以此告知,此书便是蒙丹密奏给大王的。纵然届时他心向群臣,此书也让他百口莫辩。群臣由此对他失信,试问届时又有谁还敢与他通谋、对王权有所异议呢?”
殷纣璃顿悟,不禁面露笑颜,点头赞许道:“额驸大人果有才智,不负本宫与大王提拔你一场。此番额驸行事,可谓周全详细。既有此书在手,蒙丹已是百口莫辩了。”
她由此大喜,对靖之也因此顿释疑忌。看着殷纣璃面露满意般的样子,靖之表面虽然臣服,但心中已是不行于色。
这正是“但为国事谋私利,先引上书博信任”。预知靖之深谋怎样,接下来又当如何行事以谋权衡?且看下文。
第419章 获取信任
却说靖之奉命来见殷纣璃,殷纣璃本要利用他逼迫蒙丹就范,以此彻底搅黄他们之间平衡的关系。没想到靖之打了提前量,居然在殷纣璃还没有吩咐之前就将她要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做出了完成。
对于此,殷纣璃是又惊又喜。
如今蒙丹的上书便在自己手中,纵然殷纣璃对于靖之还并不能达到完全的信任,但此事靖之可以说已经办到了自己预期想要达到的效果。一封上书,足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并且彻底的制衡住掌握了群臣动向的蒙丹。殷纣璃由此心中欢喜,对于靖之也因此不再怀疑。
出色的完成了殷纣璃提前想要交付的任务,靖之便向殷纣璃再度叩首请命。
殷纣璃不解,不知靖之何意,便问其故。
靖之道:“自从微臣决议效忠娘娘,便时刻不敢有半分的怠慢。今请恕微臣直言,娘娘似乎对微臣并不信任。”
殷纣璃闻讯一惊,问道:“额驸此言,却是从何而起?”
靖之道:“微臣知娘娘心思,不敢向娘娘多说什么。娘娘提防微臣,亦属常理。微臣所以有时在蒙丹面前还需乔装,只因微臣虽然在娘娘的保荐下做了大国政,但国中群臣却仍旧以蒙丹马首是瞻。微臣但为大事,这才不得已屈身如此。然而蒙丹怀疑微臣,娘娘又对微臣多加提防。似若如此,微臣身心早已俱疲。若娘娘不能信任微臣,还请娘娘另寻他人。靖之无有谋逆之心,只盼能与公主长相厮守罢了。”
闻听靖之所言,殷纣璃基本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淡然一笑,言道:“本宫既用额驸,焉有不予信任之理?额驸高才,且本宫身边正缺似额驸这般的贤才辅弼。额驸无有争端之心,本宫岂能不知?只是国事当前,不容额驸卸职。本宫素来对额驸敬仰,何言提防二字。怕只怕额驸想得多了,而大王又不能尽知额驸忠杰之心而已。额驸尽管自去,本宫定当奉劝大王,日后不再让额驸为难便是。”
闻听殷纣璃之言,靖之暗喜。他以此叩首,便自告辞而去。
但见靖之离去,苏异也从后面转了出来。看着殷纣璃望着手中的上书一脸满意的样子,苏异却仍旧心中有所担忧。
“奴婢在与娘娘所来的一路上,就屡次听娘娘说过国中的额驸大人如何聪慧。如今看来,此人倒是极能办事。只是这等聪明的人物,也必然深通权衡之道。此番他还没有等娘娘吩咐便提前做出了行事,怕只怕又是一番权衡,以此徘徊于蒙丹与娘娘王权之间。但以奴婢所见,此人不可不防。”
殷纣璃笑道:“靖之此人,最通权谋之术。既为权臣智才,试问谁又不想权衡其中?虽然他想要两不得罪,但在本宫与蒙丹之间必须有所取舍的时候,本宫料定他一定会偏向于本宫的。毕竟就算他不为自己打算,还要为他的妻子十公主算计的。今本宫独揽王权,十公主的生死也便在于本宫一人之手。此等形势,本宫料定他不敢轻易的舍身犯险。”
苏异道:“事虽如此,奴婢只希望娘娘不可对此人放松警惕才是。”
殷纣璃笑道:“此人聪颖,万事都瞒不过他。有时候太将他束缚得紧了,反而会适得其反。其中尺度的拿捏,还需本宫权衡有度才是。”
一语言毕,就此传下了命令,使负责国中监视靖之的密使就此撤回。为了防止蒙丹有变,将全部的眼线都安排在蒙丹的府邸以及家人身边。对于靖之,以此并不设防。
靖之既归家中,便察觉到了身边眼线的变化。
他由此暗喜,不禁一声叹息,暗道:“似若如此,此番呈递上书的目的,也算小有成效了。”
靖之心中这样想法,也不敢由此耽误。当即乔装改扮,便既出了府门而去。
原来狼族国中朝政,执掌大权者原本并非蒙丹一人。除了蒙丹之外,尚且还有四位长老主事。这四位长老都是北漠名士,因为昔日在狼族民众之中颇有影响的关系,故而狼族历代首领为了拉拢以求众民所望,故而将他们提拔为仅次于蒙丹的国之柱石。
四人由此发展,最终形成家族之势并且在群臣之中成就了气候。
此四大家族分别为风、武、云、龙四姓,又借谐音并称‘风虎云龙’。此四人之名姓,分别为风际中、武天舒、云中誉、龙盛。四人平日为友,号为知己。以此居于庙堂,论及声望丝毫不逊蒙丹之下。他们平日与蒙丹看似和睦,实则貌合神离。不牵扯私利之时便以法度为先、公正严明,一旦牵扯到了他们的私利,便多番从中作梗。因为执掌民望的关系,故而蒙丹有时候也要对他们忌惮三分。此四人因为常怀私欲,故而早有取蒙丹而代之的想法。
如今靖之既见殷纣璃对自己的监视放松了戒备,便乔装改变来到外面并且发书密邀四人以此相会。
闻听靖之请邀,四人尽皆惊喜。他们早闻靖之之名,奈何无缘结交。如今靖之身居大国政之位,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他们四个虽然名誉上是仅此与蒙丹的四大长老,但在狼族国中却并无太多实权可言。
既闻靖之相邀,哪里还敢不来?少时同至,便与靖之在酒肆相会。
靖之见了四人,先行礼数。四人惊惶,纷纷还礼。
风际中道:“自从国中变故,额驸大人继承了大国政之位,我等自与大人少有往来。却不知如今为了何事,却招大人如此礼遇?国政大人如此客套,岂不折煞我们了吗?”
靖之笑道:“我虽居于国政之位,却毕竟是晚生。四位长老之名,靖之早已如雷贯耳。只恨国中政事新接忙碌,故而未曾有机缘与四位前辈一叙。四位长老都是我狼族国中的柱石重臣,身负名望。靖之后期之辈,日后还需四位多多提点。今日无事,故而特备酒宴,愿与诸位欢饮。”
闻听靖之所言,四人皆是欢喜。
试想蒙丹在日,虽然对他们有所忌惮,却也多番提防着他们。虽然谈不上被打压,但朝中诸事多数不由他们做主。四人故而常怀异心,早有取而代之的想法。只恨蒙丹智才,四人有所不及。故而迟行如此,求得一时安居。今靖之新继国政大位,便对他们这般礼遇。四人心中早有私欲,试问岂能不喜?
于是便与靖之把酒,席间无不尽欢。酒过三巡,四人兴起。
风际中便道:“我等虽居庙堂,但却常年懒于政务。昔日大国政蒙丹才高,也不曾见用我等。却不想额驸虽然年少,却还看得起我们几个老朽。但不知额驸新继国政大位,当以何策治国?”
闻听风际中所问,靖之故作哀愁,不禁长吁短叹。
四人由此疑惑,便问其中缘故。
靖之道:“我虽继承大位,不过徒有虚名而已。蒙丹虽贬职成了大长老,国中要务却仍旧还是由他一人做主。四位长老也与靖之同居庙堂,他如何拢权跋扈,无需我这晚生多言,四位自然知晓。”
一语言毕,便既连饮苦酒三杯。
四人见他烦闷,不觉面面相觑。靖之以此窥视,见他三人神色,心中已有尺度拿捏。对于接下来的如何具体行事,更是胸中有数。
这正是“但为大计谋定数,岂能未得识人心”。预知靖之所算怎样,四人又当心服与否?且看下文。
第420章 言服四老
却说靖之设计,先以蒙丹一封上书得到了殷纣璃的信任。殷纣璃感念靖之之才,故而对他由此放宽。靖之得了机会,便立即展开行动。他乔装出府而去,便来寻国中的‘风虎云龙’四位长老。
席间几人尽欢,却在不经意间提到蒙丹。靖之正好以此做下文章,一番言语却令四人没了方寸。
风际中疑惑,言道:“我等虽在朝堂少理政务,但对于额驸大人的平生也略有耳闻。说起来,大长老也对额驸有提拔之恩。平日你二人相处,看似倒也默契。然而今听额驸所言,莫非对他心存不满吗?”
靖之苦笑,叹息道:“四位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蒙丹提拔我,不过想要让他自己同掌军政要务。曾经的他身在大长老之位,管理的仅仅只有国中政务,并未涉猎军权。只有将大长老位置交到我的手上,他才能当上后来的国政之位。说是提拔了我,实则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四位前辈说我与他看似和睦,试问国中群臣谁不与我类似?众人敢怒不敢言,又岂只是朝夕之事?”
闻听靖之所言,四人面面相觑,不禁深有体会。
靖之见时机成熟,便继续道:“蒙丹但居国政之位后,便开始在国中笼权、日渐跋扈。我今虽然当上了国政之位,名为群臣之首,然而国中群臣哪个又敢与他抗衡?我虽有其名,却无实权。四位前辈只见我表面风光,却不晓得我心中忧虑。蒙丹此人不除,我靖之便永无抬头之日。”
风际中道:“额驸之言,可谓金石。国中群臣不单单是你,便是我等对此也深有体会。只是蒙丹素有威望,地位便如磐石。就如同如今的形势一样,前番就是他亲生儿子犯下了大罪,最终大王却也不过只是将他降职了而已。由此可见,想要绊倒此人却是不那么容易的。”
靖之道:“想要绊倒此人,必然合群臣之力。大王所以对他有所忌惮,一是治国之能,其二便是他在群臣之中的影响。若论才干,靖之虽然年少,却自诩不在他之下。大王前番所以提拔我,便有意令我替代蒙丹。然而靖之毕竟年少德薄,纵然胸中有一腔的抱负,却也不能令群臣同心。眼看群臣被蒙丹这般压着,如何心中不忧?”
闻听靖之所言,风际中不禁沉思多时。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但以额驸所言,莫非只要驾驭了群臣便可以对付得了蒙丹了吗?”
靖之道:“蒙丹所依仗者,不过大的王信任与他多年在我狼族所建立的威望而已。其中的信任,已经因为之前他儿子的反叛而令大王对他失望透顶了。至于威望如何,旁人不知,我却知晓。远的不说,便说今日。朝会之上,具体怎样情形。无需我多言,四位前辈自然看得明白。大王有意偏袒夏侯三将,欲以加封三人以此集权。群臣皆有异议,只那蒙丹不发一言。小侄虽有不满,但却也要看他脸色行事。事后与他府中理论,却被这厮骂了一通。期间朝臣联名而来,亦被他直接遣退而去。群臣对他萌生异心,只恨无有同心者。此事于公于私,靖之身为国政都要为群臣说话的。只因年少德薄,不堪重负而已。若能有同心之人能够站出来为群臣说话,必然能够说服大王改变初衷。由此群臣之心自有所向,只要不在畏惧蒙丹能够在日后同心协力,除了蒙丹之祸岂不正是早晚的事情吗?”
闻听靖之所言,四人顿悟。
风际中仍有忧虑,蹙眉道:“此计虽然可聚拢群臣之心,但从公理而论,却也应该如此。毕竟夏侯等人只是初建功勋而已,若以此便受高官厚禄般的封赏,的确未免有些太过了。试想国中贤臣多矣,大伙儿谁不是凭借多年功勋这才谋得如今的权力和地位的。而此三人不过借助那殷娘娘的举荐便在此番成就了些许的功勋,便因这样的功勋就要鹤立于群臣之上。此事不单单额驸大人觉得不妥,便是我四人也觉得太过草率了。只是大王已然下了诏命,此番额驸要以此事谋得群臣之心尚可,怕只怕以此误了大王。”
靖之笑道:“大王所以如此诏命,无疑便授意于殷娘娘而已。今日朝会怎样,四位长老也都在场。群臣非议如此,大王本可压制群臣就此决断。然而结果却当如何,还不是大王自己做出了推延的吗?其中缘由怎样,只怕不难猜度而定吧。”
风际中一怔,问道:“莫非大王也觉得此事有些欠妥,只是碍于殷娘娘的情面,不忍回绝罢了?”
靖之点头,笑道:“风长老无愧为群臣之中的智谋之士,大王所以未决并且推延,其意便在此处。夏侯邕为殷娘娘推举之将,但居内廷便为了制衡蒙丹大权。今蒙丹暗中已与殷娘娘通谋,若非如此,前番他儿子犯了那般的滔天之罪。其中若无人其中周旋,试问大王又岂能这般草草了事的?今大王决议如此,一旦加封了夏侯邕等人,受到最大利益损失的应该就是蒙丹了。群臣尚且不允,他却为何沉默无言的?此事细想,岂合常理?”
风际中顿悟,言道:“似如此说,大王虽然下了诏命,但其实只是为了敷衍那殷娘娘的。他对加封夏侯邕等人本无此心,只是迫于无奈罢了。”
靖之笑道:“大王才华怎样,四位长老应该了然于胸。今殷娘娘在内廷虽然得势,但王权大王却不会轻易放手。今殷娘娘为何这般厚待夏侯邕等人,只怕目的已然明了。大王压制蒙丹是真,但却不会就这样让后宫的一个妇人因此掌权的。”
龙盛疑惑,问道:“若似额驸所言,大王若是真有此想法。今日朝堂之上群臣谏阻,大王便理当罢了此番不公平的封赐。却为何当着群臣的面,只是故作拖延。由此可见,大王也是心有忌惮、犹豫未决的。”
靖之道:“大王犹豫,本在常理。毕竟他既当着群臣宣读诏命,便已然答应了殷娘娘。若只因群臣一次谏阻便就此罢了,回到后宫却当如何却与殷娘娘交代的。故而但以靖之今日所见,大王犹豫如是。但其原因怎样,一来是为和殷娘娘嘱托有个交代,其二便是国中提出反对的臣子并无重臣。蒙丹不曾多言,只有群臣而已。若无能有与蒙丹威望相匹敌的重臣,我料大王定然不会轻易否认殷娘娘的决断的。”
靖之一番言论,可谓戳中了四长老的软肋。
这四人素来与蒙丹暗中不和,只是碍于蒙丹的威望和权势,故而未曾与他撕破脸皮。如今群臣当朝反对诏命封赐,是他们亲眼看见的。而靖之以此分析,却也并无差错可言。而此时面对四长老的沉默,靖之决定就此趁热打铁一番。
他缓缓松了口气,便与四人复道:“今番所事,正得群臣之心壮举。若以此弃之,尤为可惜。更兼群臣已有阻谏,便是四位前辈再行上书阻拦也无什么损失。大王应允自然最好,若不应允,群臣意见如是。又岂会因为四位长老的再行谏阻,而不责群臣反而责备四位长老呢?”
靖之一番言语,使得四人就此恍然。
风际中点头,言道:“额驸所言,的确如此。今不过一试,成则得群臣之心。便是不成,群臣亦对我等心存感念。大王即便不从我等所谏,亦不会因此责备我等。此等买卖有盈无亏,我等又有何异可言?”
一语言毕,便从靖之。当即取来笔砚,各自写下上书。只待明日朝会,便以此呈递王主驾前。
这正是“但为谋利敢冒进,焉知祸从胆边生”。预知后事怎样,靖之之计又当如何进行?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