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一战而定
却说裴炎肇被冉锓所困,纵然得了吕戌指导,却也只能在大阵之中左突又杀,凭借一己之勇予以苦苦支撑。对于如何突出大阵,却不得其法。如今冉锓军阵整列、八门紧锁,便成固若金汤之势。阵中之兵,亦在冉锓号令之下群起而攻,便仿若长鹰袭兔,使得裴炎肇困顿面临倾覆之险。
阵列之外,吕戌与诸国众将无有其法。司马信一语言出,虽然长敌志气,但却不失为金石之言。如今崇楼甘为裴炎肇心急,却也对于击破冉锓密不透风的军阵,没了一点的计谋和办法。
吕戌细观冉锓阵列沉默多时,最终不禁再度开口,问道:“孤在中原未至之时,也闻诸公在豫津与冉锓对弈之事。期间诸公亦被冉锓所困,却不知那时候是如何突出重围的?”
卫郓道:“那时冉锓困我诸国人马于他阵列之中,便如猛虎吞鹿之势。我诸将便如今番裴将军所遇,但困阵中不得突围。然而那时候的冉锓未曾料想裴将军能够在北原得胜,故而虽防其内,却无暇及外。我众人受困之时,正逢当时裴将军率军而来。裴将军便以崇楼将军所授,弃了拯救我们的想法,直接突击冉锓中军。冉锓因为内外不能兼顾,故而这才让我们从中突出,侥幸生还。”
吕戌闻言,踌躇的脸上露出笑容来,言道:“这便是了,此番冉锓军阵之破绽,却也正在于此。想他麾下铁屠军虽然剽悍,但毕竟只知一路冲锋在前。临场用兵虽然无往不利,然而却完全依仗冉锓的指挥做出行动。今我大军只顾其内,却忘了敌军破绽正在外部。靖国虽然强悍,毕竟只有一国之力。冉锓以雄兵困住裴将军,其兵锋所及,便只在阵列之中。如今我诸国人马远胜彼军数倍不止,欲救裴将军便当举兵趁彼尽用其内之功,以此攻伐其外便可。”
闻听吕戌所言,诸将方自顿悟。以此洞悉事态,果如吕戌所言这般。如今冉锓挥军而起,兵锋所及便全在阵列之内受困的裴炎肇。因为全力对内的缘故,致使外部防御反而疏忽。冉锓用兵虽诡,但却充当了铁屠军头脑的职责。如今便以吕戌之策,只要将他这头脑遏制住,那么铁屠军纵然再强却也在失去了指挥者的条件之下必然陷入轰乱的境地。以此败得彼军,便易如反掌了。
诸将细思,不觉对吕戌洞察之见拍案叫绝。
吕戌问道:“但不知诸位将军,谁愿意趁此时去破冉锓?”
崇楼率先出班,言道:“裴将军乃我国卫府之将,此番我为元国元帅,自当为我国中爱将不惜一行。”
崇楼一语出口,身边国卫府其他诸将亦出班纷纷请战。
吕戌点头,脸上不禁露出笑容来,回应道:“既如此,便请崇楼将军率领本国人马前往。今彼军大阵于前,将军可将国中人马并分两路而进。以骑兵当先,并分南北绕过敌阵直袭其后。冉锓中军遭袭,前军大阵必然因为没有他的指挥予以轰乱。届时破绽显露,我与司马信、卫郓两位元帅便可攻伐于前。破得彼军敌阵救出裴将军的同时,亦可率领大军一路掩杀。与将军之兵三路合围,冉锓靖国之兵便一战可败。”
崇楼称妙,从其言。便在当下调度,暗中以骑兵便抄南北小路绕路而进。
如今冉锓全力设防阵内,外部中军此时倍显空虚。崇楼率领骑兵,一路自己亲自统领,另一路交由大将袁不屈、范无期总帅。暗中摸进的同时,便从两路突然合击冉锓而来。
冉锓见元国忽施突袭,只得以左右护卫上将赢暨与秦霸先率军抵挡。二人虽有统军之雄,但毕竟论及帅才不及崇楼。
元国势大,而靖国主力全在大阵围困着裴炎肇。崇楼以此为饵,率先在靖国中军以北击败了赢暨的人马,之后靖国南面的秦霸先也因抵挡不住元国两大名将袁不屈和范无期而败下阵来。
两军尽破,冉锓只得亲自督阵抵挡。量他虽有一时之雄,但毕竟一个人难以同时指挥南北和困住裴炎肇的三路大军。慌乱之中,以此暴露疏漏与破绽出来。而吕戌在中军也由此看出,当即指挥山头白旗以此为意。
裴炎肇久困阵中,也已察觉到了敌阵逐渐出现的破绽。更兼吕戌以白旗示意,裴炎肇于是抓准机会转守为攻。
他纵马于前,一双银锤舞动如飞。
凭借一己之勇,直在大阵之中杀出一条血路。铁屠军虽然怕剽悍、勇猛,却也像吕戌所分析的那样。所有的行动之神妙,完全都取决于冉锓一人。今冉锓腹背受敌,军阵又因裴炎肇一路突袭,故而破绽越大。更兼裴炎肇借助机会越杀越勇,铁屠军也因此而失了原本的方寸。
吕戌在后方看得清楚,眼看冉锓军阵越发轰乱,便知道自己发起总进攻的时机便以到了。于是就此传令,便以目下之兵合兵司马信、卫郓一并杀来。大军尽出,便如虎入狼群之势。铁屠军纵有其勇,此番也因轰乱内外不能兼顾。更兼诸国合兵之力,远胜靖国数倍不止。
铁屠军与之一番鏖战,损失极为惨重。
司马信率军于前,以此展现己军骑兵优势。救下裴寅婴之余,也将原本密不透风的靖**阵一切为二。吕戌由此指挥,更以卫郓用兵之妙分列将其逐一击破。铁屠军由此败退,之前无懈可击的大阵亦为联军所破。
大阵既败,后方虽有冉锓指挥却也已经无力回天。
此番诸国人马并立杀来,对冉锓靖国大军已成三面合围之势。冉锓纵有逆天之力,此番毕竟兵微将寡。更兼如今诸国对手,皆为当世名将。然而便是这样,诸国之兵尚且与靖国僵持两个时辰有余。直从清晨杀到晌午,最终才不得不使得冉锓被迫承认兵败,就此一路向东溃败而去。
冉锓既退,联军便由此而获胜利。
崇楼请柬,与吕戌道:“冉锓用兵,极为厉害。此番我军虽胜,毕竟是彼军未做提防所致。如今他独霸辽城,更兼尽屯辎重于城内。今虽溃败而东向,我军若以此收兵让他日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只恐想要再败他亦非易事。故而但以末将之见,此番不若乘势而进。纵然覆灭不得靖国全军,亦当将辽城一并夺下。”
吕戌点头,认为崇楼的决策无疑是正确的。于是便率大军一路挥师,紧咬靖国败兵而不放。致使冉锓虽率败军归于辽城,但城门还没有来得及关闭,诸**马便以杀到。
诸国联军之中,以司马信所率骑兵最快。但见冉锓入城便要紧闭城关,司马信便就此喝令全军加速向前。眼看绳索要拉起吊桥,司马信当即拈弓搭箭。一箭径出,便将城头摇橹之人射死。吊桥不及拉起,司马信由此率众先占据了吊桥,之后一路冲入城关之内。吕戌率领其他诸国众将,很快也随即赶到。双方前番一番鏖战未止,如今便在辽城之中再度一番血战。
战事之惨烈,旷古烁今。吕戌亲自指挥,诸国众将无不奉命效以死命。最终冉锓兵微不敌,只得率领残军一路出城继续向东溃逃。由此联军复夺辽城之余,城内辎重等物亦囊于掌中。
辽城既破,联军可为大胜。
吕戌便与诸将庆贺之余,也由此再议夺取武工山之事。然而诸国众将方在城中聚集,探马便又再度传来急报。言靖国国主苏牧率军亲出,已然借助诸国与冉锓临场对阵之时尽取砚山、寿阴之地。寿阴王濮阳政因为前番身死,国中无主故而全土被苏牧席卷,如今尽归靖国所有。濮阳政宗族一干人等尽降于靖,亦因此灭国。
苏牧得了二地,此番便率国中大军三路尽出。现兵锋所指,尽取南邵而来。
这正是“侥幸方得胜凶虎,不想又起引蛟龙”。预知苏牧来援怎样,诸国战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62章 武工摆宴
却说诸国联军方自侥幸击败了冉锓的铁屠大军,复夺了辽城。正欲再取武工之时,靖国却又有了新的动作。
靖国国主苏牧趁着诸国与冉锓相斗的间隙,以此率军奇袭了南邵东部的砚山并且连同砚山以北的寿阴全土也一并收入掌中。这还不算,如今居然亲自率军并分三路向南邵进兵而来。
诸将闻讯,尽感大惊。又见吕戌眉头不展,不禁在此时面露阴沉。
崇楼道:“靖国国主苏牧亲自率军前来,只怕对我诸国来讲又是一场硬仗。那冉锓一人已经不好对付,如今我军方自击破了他并且夺取了他后方辎重。本该继续向前,趁着彼军无有供给之时展开席卷之势。现苏牧亲自率军应援,只怕以此解了冉锓军需燃眉之急。我军再与之对阵,只恐想要再度胜他不易。”
崇楼一语出口,吕戌不觉轻轻点头。和他的想法一致,吕戌也有近乎相同的认知。
要说战场用兵,冉锓无疑是继昔年夏仲武侯仲夷之后,吕戌所遇到的最为强悍的对手。此番诸国联军所以能胜,一在出其不意,二来便是相合在一起的军力胜过靖国太多。冉锓被诸国合围,又因疏忽这才兵败。但即便是这样势单力孤,却也都和诸国合力之兵僵持了那么久。今诸国联军好不容易得胜了,复夺了辽城之余,也让靖国此番用兵的军需辎重尽落于手。
因为供给和军力的不足,吕戌总算是拿到了冉锓的软肋。正要在此时彻底的覆灭这个心腹大患,却没想到苏牧非但趁虚而入,还率领援军而来并且对冉锓兵败的大军做出了绝对的资助。
军需和兵力都再度得到了补充,如今冉锓被自己抓到的软肋,无疑也已经荡然无存。
“伴随着苏牧的前来,这场仗只怕不好打了。”
吕戌虽然一直保持着沉默,但他心中却对此时的形势却也看得无比清楚。
就在诸将为了靖国再度兴兵前来相助的事情以此踌躇的时候,探马再度传来消息。让吕戌和诸国众将感到疑惑的是,靖国苏牧居然派遣使者来到了辽城前来请见。
吕戌疑惑,不知苏牧所为何事。于是就此请上使者,询问其中缘故。
少时使者到来,便以此送上苏牧的书信。吕戌览书,心中更为不解。书中之意,苏牧写得也十分的清楚。吕戌遂将书信逐一传于在场诸将,而诸将看完书信全都不禁面面相觑,不知其中蕴意几何。
“苏牧居然要请我们在武工山赴宴?”
崇楼一语出口的同时,也就此道明了书信中苏牧的意图。而至于到底为什么,书信中根本没有写明。既让诸国众将感到疑惑不解,也让包括吕戌在内的所有人揣摩不清楚苏牧此番书信的意图到底为何。
司马信疑惑,便问使者道:“你家王主邀请我们诸国赴宴,不知是何用意?”
使者拱手施礼,回应道:“下官只负责前来送信,具体为何,我家王主也未言明。只对下官曾经说,那便是希望各位王主屈驾武工、以诚相会。诸王若不能信服,亦可率军前往。我家王主此番设的好宴,只在武功山恭候诸位大驾。”
闻听使者所言,吕戌轻轻点头,言道:“靖王既然如此,我等倒要一行。届时具体如何,还看靖王是何说辞。”
于是屏退使者,便令归返传报。
使者既退,诸国众将似乎对吕戌这样的决策深有不解。
卫郓道:“苏牧为人,外亲而内奸诈。今番靖国借故用兵,已见用心不良之所在。王上岂可轻言便这样答应了他,岂非令我诸国涉险吗?”
吕戌道:“苏牧为人如何,此番我等不能尽知。更兼冉锓新败彼军便来,只怕和如今相会之事必有联系。书信和使者说得倒也明白,我等不妨前往一探虚实。届时是打是和,也好有个决断。如今只在此处,只恐也无意义。”
闻听吕戌所言,诸将也觉得不失道理所在。
反正最坏的打算就是苏牧借助此事暗设阴谋,而诸国有所准备,也必然料想无妨。若以此拒绝,岂非自认示弱。但以如今形势而言,虽然与战取胜不易,但诸国联合同对靖国用武。倘若真的打起来,倒是靖国受到的威胁更大一些了。
形势如此,诸国众将便依吕戌之言。他们当即各自整顿了军马,以此便往武工山而去。
待到武工山,本以为苏牧会设提防奸计。然而仔细观看态势,倒似乎完全没有什么阴谋存在。身为靖国国主的苏牧,更是在闻听诸国到来的时候,亲自出迎。他一脸和善般的笑颜,甚至对前来武工山赴宴的各国将领全都表示出不卑不亢般的礼敬。
大宴设于武工山下,诸国之兵亦在大宴之外驻扎。
诸国众将以吕戌为首,竟被身为主人的苏牧全都安排在了上座。面对这样的礼遇,前来赴宴的诸国众人非但没有对苏牧表示感谢,反而更加对他加重了提防。
苏牧也不在意,少时大宴开始,他率先起身向诸国敬酒。
诸人见他如此,虽然全都起身表示回敬,但对于苏牧的敬酒却无一人愿饮。
苏牧含笑,问道:“诸位前来,小王不甚荣幸。今重兵尽屯于宴席之外,小王为防诸位疑心,也不曾敢在宴间多设人马。今敬诸位,莫非诸位还惧怕小王会以此暗设奸计,谋害各位吗?”
卫郓道:“如今形势,我诸国会盟,便与大王会猎于南邵。今兵戈所及,誓要彼此拼斗。既是如此,这酒却是喝得那般来?故非我诸将畏惧大王而不饮,只是不知靖王这酒却与我众人饮得何来。”
苏牧闻言,笑道:“小王设宴,只为诸家和解。既是好宴,岂能再与诸公拼斗呢?”
崇楼眉头微蹙,问道:“靖王不为拼斗,前番用兵却当如何解释?”
苏牧道:“前番用兵,只因小王在国中收到昌邑书信罢了。所以出兵,只为止戈而战。首先挑起凶兵者,是那砚山盗匪和寿阴王濮阳政,实与小王无关。后因前线误会,故而兵戈相加而已。”
闻听苏牧所言,卫郓不禁大怒,喝道:“我请靖王前来相助,然而靖王所派大将却乘势与我诸国开战。如今只言一句误会便要草草了事,未免有些自欺欺人了吧?”
苏牧道:“战场诸事,本就无从论起对错起因。卫将军既请孤王派兵相助,小王便以发出援助之军。谁料援助之军,竟反倒与将军开了战。既为友军,纵然我**将行事有错,卫将军也应及时通知小王才是。小王收到书信,自然会加以阻止调停。今误会闹大,纵有小王失察之过,只怕将军也不能完全的置身事外吧?”
“什么?!?你……”
卫郓闻言,大怒点指苏牧。苏牧毫不在意,不禁便在吕戌面前拱手施礼。
“苏牧自受封号以来,不敢有负圣主所托。只因先王穷兵黩武,这才不得不行藩王之事。前番小王收到昌邑王书信,故而应援派兵,只为止戈。然而兵至战场,却和友军打了起来。小王身在后方,以致不知前线诸事。待得知之后,便立即做出了反应。派兵镇压砚山之余,也将配合盗匪掀起战乱的寿阴也一并控制了住。闻听王上亲自前来,故设宴以此请罪求得诸国和解。前番兵戈所向,实属误会。小王身负失察之过,今特此向王上告罪。”
一语言毕,便当着诸国众将的面,直接跪倒在了吕戌的面前。
卫郓惊疑,不禁与司马信、崇楼一同看向身为夏主的吕戌。而吕戌看着苏牧,此时的脸上却也不禁露出了一丝饶有深意般的冷笑来。
这正是“名做巧言求和解,实则用心似歹毒”。预知苏牧深谋怎样,吕戌洞察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63章 共论短长
却说苏牧设宴武工山,以此宴请邀诸国来会。名为和解,实则暗藏深谋。
诸国因此赴宴,苏牧却在宴间借助游说为名,反来向吕戌以表忠心。他当着众人的面就跪倒在吕戌的面前,更以夏朝臣下的身份予以自诩。虽然如今在座的全都是诸国之中的佼佼者,但此时却也因为苏牧的话不禁让所有在场众人对吕戌莫名萌生起了疑心。
苏牧虽然未曾言明,但言下之意倒似乎摆明了他是和吕戌站在一起的。他以夏朝臣子自诩,更是以此让众人感觉如今的他对吕戌的唯命是从。
“好个苏牧,倒是个会随机应变的。他以此言相见,不得不让在场其他人怀疑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了。今诸国联谊,本就碍于形势所迫。现冉锓兵败,原本联合的我们只怕也在暗地中萌生出了彼此之间的间隙。苏牧借助这个间隙想要做些文章,果然高明。”
吕戌心知于此,却不想过多表露。
一者,苏牧已然前来相助冉锓。冉锓既得到了兵员和供给,自然便已再无可乘之机。此番若与苏牧决裂,无异于便要再与冉锓开战。冉锓用兵凶猛异常,前番即便是自己也是趁机险胜。此番若再与他一战,只怕得到了崭新兵员和供给资助的冉锓,不会再有前番之失。更兼苏牧亲出相助,诸国便以前计应敌,只怕也会被苏牧所阻击。
其二,那就是苏牧此时的一番言语。虽然未必会起到多大的效果,但也无疑令在场诸国将领怀疑到了自己。
前番遭难,诸国齐心只为共渡难关。今冉锓已败,诸国由此势强。若自己还以主将自居,只怕各国将领已然不会服从。苏牧以此加深诸国将领对于自己的怀疑,可谓正是时候。无论他人信与不信,势必都会对自己多加提防。关于这一点,吕戌从如今这些人凝视着自己的怀疑眼神之中就能完全感觉得到了。
苏牧以此下拜,便将裁处他的权力叫到了自己的手上。纵然自己对他进行了裁处,只怕苏牧如今重兵在握,也决计不会服从自己的。一旦有变,自己便要再和靖国开战。带着一帮对自己暗生见疑的人对抗靖国,吕戌无异于冒上双重风险。
“苏牧来助,靖国已然不可灭。更兼冉锓新败,南境靖国做大之危已然解除,孤又何必非要亲自动手,以求涉险之道呢?”
吕戌在心中权衡,最终不禁长长松了口气。但见苏牧,便既起身将他扶起,言道:“孤来相助,只因昌邑王来到我朝求援所致。孤系黎民苍生,又见贵国大将冉锓杀伐太重,故而前来相助。至于靖王适才所言其因、细节,孤在中原着实不知。是非对错怎样,如今却也不便评论。此事乃靖王与昌邑王之间的误会,却与孤王无关。”
面对苏牧的表示,吕戌直接选择了置身事外。或许也只有这样,对于自己才是最为安全的。苏牧见吕戌表现,已知吕戌的用心。他轻轻点头,就此来到卫郓的面前。此事的卫郓看着苏牧,仍旧气不打一处来。
苏牧也不在意,只拱手赔礼道:“前番误会,孤有失察之过。今愿与将军致歉,还望将军以此海涵才是。今霍乱魁首已平,昌邑日后也再无砚山盗匪为患。孤代将军扫平南邵祸患,虽算不得功勋,却也当是为前线误会将功补过了。还望将军念及两国友谊,就此和解了吧。”
“和解?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等卫郓说话,卫郓部将昭棣便已赫然站了出来。眼看这昭棣一副怒目横眉般的样子,苏牧仍旧还是那一副泰然自若般的模样。
“这位是……”
“昌邑小将昭棣,现在卫郓元帅部下从事。”
“哦,原来如此。”苏牧点头,随即拱手道:“原来是卫郓元帅麾下上将军,久仰大名。”
“不敢当。”昭棣一摆手,脸上怒意仍旧未减,只道:“靖王适才所言,似乎有所偏差。昔日我国请邀靖王相助是真,然而靖王麾下大将来到却不曾与我国共抗敌人,反而对我国主动用兵。现我诸国联盟,破得靖国之兵。王爷如今竟以一场误会为言辞想要和解,未免有失公道所在。”
昭棣性格直爽,便将心里的话一并说了出来。
苏牧也不在意,只问道:“将军所论,小王已然明了。然而但依将军所言,此番却当如何?”
“如何?自是要向靖王讨个说法的。”昭棣丝毫不肯放过,怒问道:“靖国逞凶在先,王爷麾下大将冉锓更是损我昌邑之兵多矣。今诸多将士命丧南境战乱,王爷现只以己之失察一推所谓。末将不才,倒要向靖王讨教一番。纵有失察之罪,然而我昌邑数万将士的性命英灵,却向谁人讨得?”
“原来是这样。”苏牧轻轻点头,笑道:“此事倒也好办。”
他轻轻挥手,便叫侍从请来冉锓上来。少时冉锓至,苏牧便当着众人责备冉锓一番。冉锓也不答话,只做认罪。苏牧训斥已毕,便再度摆出一番笑颜并且面对在场诸国众人。
“适才责备,诸位也都见了。今只误会如此,不若我令冉锓与诸位赔罪便是。”
“赔罪?!?靖王说得好生容易的。”闻听苏牧所言,昭棣更为愤慨,言道:“靖国挥军而下,致使南境诸国不安如此。现千万卿卿性命沦丧战场,靖王却只让冉锓一句道歉就要草草了事。末将敢问靖王,我昌邑若屠戮靖国全土,之后再与大王致歉何如?”
闻听昭棣所言,冉锓不禁一声冷笑,言道:“屠我靖国全土,只在将军一语之言。然而办不办得到,倒是需要实力说话的。今南境诸国用武,其罪只在冉锓一人。然而冉锓毕竟是靖国人,保家卫国便是平生所愿以及职责所在。将军要来便来,只看行不行得通罢了。”
“什么,你!!!”
昭棣愤恨,不禁怒目横眉。然而此时的冉锓,却对他摆出一副轻浮且不屑般的笑容来。
苏牧见势,含笑调解道:“如今南国变乱,孤王也已向诸公道明。孤王失察,当负主要责任。然而我国对友军用兵,却也不见你昌邑置信孤王陈说此事。更兼方才小王已向夏主请罪,夏主亦不能尽知其中详细。以此公道而论,昌邑如何证明此番是非全在我靖国一家之错?虽说此番动武给诸国都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临场用兵又岂有不死人的道理?诸国有损,我靖国千万将士亦在沙场殒命魂归。但以将军适才所言,莫非昌邑之兵贵若黄金,而我靖国之民便如草芥相仿不成?”
苏牧一语出口,昭棣却不禁因此噶然。
“我,我没有这样说。”
“将军没有这样说,自是最好不过了。”
苏牧平心静气,脸上的笑容也在此时不禁逐渐淡去。
他缓缓松了口气,目光也不禁从昭棣的身上移开并且转向在场众人。
“此番南境诸国用武,小王第一时间了解之后便前来阻止。如今武工设宴,也正为我诸国和解罢兵。其中事宜,误会居多。小王失察,愿负主要责任。只望诸国和解,不再妄动兵戈。然而心中虽有此念,却也并非惧怕诸位。倘若有人硬是不肯非要对我靖国兵戈相加,我靖国纵然前番有错,却也唯有以保家卫国为先。但凡有想赐教的,我苏牧以及靖国诸将也唯有效死相陪。”
这正是“礼数只为施敬意,强权在手不畏兵”。预知苏牧诳语出口,诸国又当作何抉择?且看下文。
第364章 心中忧虑
却说诸国会宴武工山,苏牧便以言辞意欲罢兵讲和。然而其说辞并不为诸国所接受,昌邑部将昭棣率先不允,而苏牧也就此变了脸色。
闻听苏牧所言,国卫府诸将无不愤慨。正欲站起理论,大元帅崇楼却做出了拦阻。诸将纷纷不平,还欲再言,不想崇楼反而也跟着变了脸。
“此等事起初怎样,我们也不甚知晓。夏主适才之言,尔等莫非没有听到的吗?我们元国和夏主一样都是来援助的,究其其因怎样自有昌邑王与靖王彼此互论短长,何时轮到尔等说话了。”
崇楼一语言出,诸将这才作罢。
卫郓以此洞悉形势,又见司马信只是默然饮酒。卫郓心中了然,便使昭棣暂且坐下。昭棣会意,于是复归原座。卫郓由此起身,一脸笑颜与苏牧道:“今番琐事怎样,靖王心中自知。无论对错如何,诸国谁都不想妄动兵戈。今靖王既然设宴以求和解,本帅不妨便卖靖王一个面子。然而武功山等地本属我昌邑疆土,还请靖王让出归还才是。”
闻听卫郓所言,冉锓不禁赫然起身,言道:“天下疆土,唯有德者据之。难道只有昌邑王一人,可以拥有的吗?”
苏牧大怒,喝道:“尔乃何人,不过孤靖国一将,安敢在此妄议天下大事?还不与我退了下去。”
冉锓见苏牧怒了,更以目光暗示自己,于是便知苏牧心中打算。他拱手告罪,便就此退了下去。冉锓既退,卫郓还在等待着苏牧的回应。苏牧以此沉默,不禁转首看向坐在主座上的夏主吕戌。
“天下大事,素以王上马首是瞻。苏牧虽然独立,亦不忘夏朝先王恩德。今愿全听王上吩咐,不敢有违。”
吕戌点头,笑道:“武工山疆土,本为南邵疆土。前番征战,如今已经列入昌邑版图。今靖王既言此番兵戈便是误会,何不还了昌邑。以此安抚众家诸王之心,有何不可?”
苏牧拜首,言道:“王上所言,合乎情理。既如此,小王便当遵从。宴席散去,便归还南邵边界全土。只是盗匪居于砚山,今番被小王平定。虽尽诛灭,难免日后不再死灰复燃。为保万全,不若交由小王管理。来日便有祸患,小王亦愿一人承担。”
吕戌道:“砚山本为靖王所取,虽为南邵边界,但之前便不属于昌邑王列土。靖王如今以此而居,孤王不宜发表意见。只要卫郓元帅无有异议,孤自当顺应。”
苏牧点头,转首又问卫郓。
卫郓浅然一笑,心中已知苏牧的用意。刚刚冉锓出来阻拦,根本就是苏牧和他早先就商量好的。苏牧此番做法,不单单卖了自己一个人情,也使得吕戌养足了面子。既应归还南邵武工山一带原有疆土,砚山以及他新得的寿阴之地,也就自然归于靖国了。
“好个苏牧,当真精于算计。”
卫郓在心中这样想,但脸上却不敢多做表现。而面对苏牧此番的询问,自己也只有选择认同和妥协。
诸王由此达成共识,便在武工山最终签订停战协议。苏牧归还原本属于昌邑的南邵全土,却由此将濮阳政的寿阴以及砚山之地尽数纳入靖国的版图。此番中原南境之战由此告终,而靖国在成为最大赢家的同时,也使得诸国对于靖国以及靖国上将冉锓备受忌惮。
诸王众将以此各自收兵归于本国之内,以此各自休养生息,自然不在话下。
放下诸王如何回军不论,单道吕戌回返中原夏都之中。回想此番南境征战,虽然诸王联手一并击溃了靖国冉锓。但冉锓的用兵以及部下铁屠锐士的凶猛剽悍,却让吕戌时时挂怀于心。
“想不到靖国素来处事低调,居然还蕴藏着这样的一名绝世上将。此番诸国联手尚且险胜,若以此令彼日后放任做强,只恐中原日后谁人称霸却还无法预料。冉锓此人不死,久必为我夏朝与诸国的心腹大患啊。”
吕戌心念于此,故而终日沉闷不乐。
一连数日,只在内廷不出。虽苦思谋计,却始终未得其解。这一日便在内廷依旧思虑,却忽有内侍来报,言殿外一军卒模样的人请见王上。
吕戌惊奇,问道:“军卒一样的人?却是生得怎番模样?”
侍从道:“相貌平平,未见惊奇。但看妆容,倒似我国中一名普通的士卒。他既到来,内卫便将他拦阻于外。然而此人却说,他知王上心中之疾。此番来见,便欲为王上送上一帖良药的。我等见王上输入苦闷,虽然未觉得他真的会有什么过人的本事,但最终还是决定通报主上一声。”
“哦?居然有这样的人?!?”
吕戌惊奇,不觉就此站起了身。反正此番也是无事,更兼苦闷内廷已有多日。吕戌心中好奇,便在侍从的带领下出门一观。既出门来,但见一看似武士的年轻人身着夏朝兵丁的服装,就此便在门外等候。
吕戌上下打量,见此人年纪轻轻、眉目倒也俊朗。虽没有出众般的美貌,但眉宇间却散发着一股英杰之气,断然不似欺人之人。吕戌缓缓松了口气,便向这年轻的军卒武士招呼。
闻听吕戌所言,那兵丁便既上前跪倒,以此向吕戌请安。
吕戌点头,问道:“适才孤在内廷,闻听阁下想要见孤。有言孤心中烦闷,特来送上一帖良药的,不知可有此事?”
兵丁道:“不瞒王上,正是如此。只是此地绝非谈话之所,不知王上可否让小人便如内廷尽言其详的?”
吕戌笑道:“想入内廷,倒也容易。然而你且与我说说看,我心中苦闷到底为何?”
兵丁笑道:“这有何难?某料王上心中所疾,不过靖国冉锓之患罢了。”
兵丁一语出口,吕戌瞬间充满惊骇的瞪大了双眼。
他急忙上前,伸出双手充满恭敬的将跪倒在地上的兵丁扶了起来。问道:“似如此说,阁下能解我心中困忧?”
兵丁笑道:“这有何难,只是此地不是谈话之所罢了。”
吕戌会意,便请这武士入得内廷。为了表示之前自己的歉意,吕戌请这兵丁上座之余,也令内廷膳房开火,直接设宴款待。少时酒菜拜上,吕戌更是不惜王主的架子,亲自在旁相陪。兵丁深感其恩,不禁倒身请罪再拜吕戌。
吕戌笑道:“此等小事,何必如此。只是不知阁下姓名,不知可否告知?”
兵丁道:“吾名项崇,实乃我夏朝一无名小卒。如今官职,不过万军中一百夫长而已。所以知道王上如今心中所虑,只因前番南境诸国会战,吾人虽王上一并出征所致。既亲眼得见靖国冉锓之用兵所在,故而以此而知王上心中担忧所及而已。”
闻听项崇所言,吕戌顿悟。遂再度为项崇亲自斟酒,问道:“但依公之所言,孤王心中忧虑已然尽知。但不知如今所奉何药,可以解孤心中所忧。”
项崇道:“臣随王上出阵,亲临战场。以此洞悉冉锓用兵之道,便以刚猛为主、沙发为先。所以咄咄逼人令其敬畏,一者在其才能所及所致。然而更加让他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还是在于部下铁屠锐士的恐怖战力。故而但以微臣之见,王上想要克制冉锓,必先寻得克制其麾下铁屠锐士的方法。只要遏制住了铁屠军,论及战场用兵之道,只恐但以王上之才,便无需对冉锓再有那么大的畏惧之心了。”
项崇所言,无疑一语中的。吕戌了然于此,也深知冉锓所以用兵一往无前、肆无忌惮,主要还是依仗铁屠军的强悍战力。然而无论是身为靖国上将军的‘战屠’冉锓,还是冉锓部下号称靖国王牌部队的铁屠瑞士军团,如今的吕戌都没有克敌制胜的法门。而如今的项崇既然已经看透了玄机所在,那么想必在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应对铁屠军的方法。吕戌以此为意,便对项崇诚心请教。
这正是“王主困扰无良策,兵卒一介反深谋”。预知项崇心中良策怎样,克制铁屠军法门却又如何?且看下文。
第365章 国之利刃
却说吕戌亲临南境诸国之战,虽然侥幸率领诸国取得了胜利并且迫使靖国由此罢兵,但也因为这一场发动了诸国之间的空前大战而了解到了靖国雄厚的实力。
冉锓虽然战败,但却使得他的声明由此远播。吕戌深感敬畏,甚至到了无有良策的地步。就在他为此多日不能安寝的时候,一名寻常的夏国士卒项崇却来到了他的身边并且提出了克制靖国的法门。
项崇虽然是一介兵卒,但见识却十分广博。吕戌看出他不是寻常人,故而厚待于他,并以此询问他的心中良策。
项崇得到吕戌的恩遇,也对吕戌阐述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铁屠锐士所以强悍,起源在于出身刑徒。这些人本性弑杀,更兼触犯国法而失去自由之身。曾经的苏牧为了平定靖国内乱故而以此起兵,结果才有了今时的铁屠锐士。铁屠军所以一往无前,在于誓不畏死、饮血弑杀的狼性。而他的无往不利,更是体现了身为刑徒军的他们对于利益的看中与自由的向往。”
项崇一语道破铁屠锐士彪悍的原因,而也正因为这一份特性,使得他们在战场上嗜杀成性、勇往直前的同时,也需要一个绝对的服从者做出正确的指挥。毋容置疑的,冉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他所以厉害的原因,战场用兵诡诈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一点是对于这一帮凶神恶煞的执掌能力。
项崇的分析,可谓头头是道。吕戌深知于此,也对他的想法表示了认同。
“所以想要击溃这样的一支狼性部队,王上最需要的就是组建一只比他们更加强悍的崭新部队。如果说铁屠军是经过的王牌部队的话,那么我们夏朝也应该与之对应的拥有属于我们自己的一只王牌部队对冉锓的铁屠军予以克制才可以。正所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将不再勇、而在于谋。今靖国铁屠军以彪悍为主,那么我们夏朝新组建的这只王牌部队,则当以精谋作为核心。”
吕戌倒吸了一口冷气,问道:“精为何精,谋为何谋?”
项崇道:“以末将愚见看来,其精在于选拔、其谋在于训练。此番组建新军,无需新征士卒。我夏朝带甲十万余,便可在其中挑选精锐以为所用。其中步战、马术、弓箭都要做到百里挑一、人上之人,非有此能者不能入伍此王牌部队阵列。此为选拔,只是基础。选拔过后,便是训练。既是王牌部队,除了拥有临场过人的单兵作战能力之外,群力之能势必不可或缺。群力之能并分两点,临场应变与绝对服从作为主导。唯有如此,方能克敌于先。具体如何,还需王上应允之后做以详细规划。此为末将个人建议,如有疏失,还请王上莫要怪罪才是。”
吕戌大喜,连连点头,问道:“公既有想法,能将如今之想法归于现实吗?孤看你虽为一介兵卒,但思想却绝非寻常士兵可比。此番孤若将此事交付与你去办,你能助我夏朝成就一支和靖国一样如你口中所言的王牌部队吗?”
闻听吕戌所问,项崇立即离座跪倒,言道:“既蒙王上看中,末将岂敢推诿不受?今但为王上之志,末将愿效犬马之劳。”
吕戌大喜,遂双手扶起项崇。便将他拜为偏将军,以此全力负责夏国新部队组建之事。
项崇既受王命,便不敢有丝毫懈怠。
如今夏国带甲近十万众,项崇便以此严苛之道层层海选。最终只从十万布甲之中,挑选出八百精悍之士。此八百带甲,步战骑兵,无不精通。短刃弓箭,亦万里挑一。项崇以此八百带甲训练,矩阵攻击、圆阵防守。以阔身短剑、精铁匕首、牛皮盾牌作为武器,披三层重铠、执戈带剑。开十二石重弓,每人亦随身携箭五十支。负三日口粮,半日可行百里之地。
历时三月有余,小有所成。便请吕戌亲自观看,以此新军演练。
吕戌见其势,骇然不已。时值深秋,大风忽起。风势强烈,折断栏杆。然而八百精悍之士却依旧屹立风中巍然不动,执戈带剑操练无误、便视大作般的狂风如同儿戏一般。期间声威喊喝之声,便如九天惊雷无二。吕戌由此为其声威震慑,险些惊倒。他虽为王主,却忍不住在军阵演练完成之后当着众军之面激动得对项崇躬身施礼。
项崇大惊,急忙跪倒,以此叩首道:“王上何等身份,末将安敢受此大礼?此番结果,莫非王上不能满意?真折煞末将矣。”
但见项崇惶恐之至,吕戌急忙伸双手将他搀扶而起。之后紧紧握住项崇的双手,激动道:“先前闻听将军改革之道,心中尚有疑虑。所以启用,只为一试而已。不想仅仅三月,将军竟能训练出这样彪悍的一支人马来。此等锐士,堪为我夏朝王牌军。若早启用,必然不令南境诸国用武反为冉锓所制。”
项崇道:“此皆为王上之功,末将不过但以王命、尽力而为罢了。王上若不委臣以重用,何来今时之兵?”
吕戌点头,言道:“将军之才,不下冉锓。但只为在我夏朝任职一偏将,实在委屈。今愿拜将军为我国中大将,以此参赞军机,不知将军肯纳否?”
项崇大惊,不禁再度跪倒,感动道:“微臣何德何能,岂敢担此大任?只恐王上错爱,故而不敢领受。”
吕戌道:“昔日孤王,也曾只在夏主驾前但为一介兵卒而已。正所谓英雄不论出处,我国用人之道,亦在量才适用而已。今靖国尚且能用冉锓昔日一刑徒为帅,而以将军才干何以不能身负大将之职?”
项崇感激涕零,对吕戌连连叩首,回应道:“臣受大王重托,必然效死报国、不负大王知遇之恩。”
吕戌大喜,再度将项崇亲自搀扶起身。
项崇感动,便问吕戌道:“新练之兵,虽可上得战场,然而毕竟人数不多。今诸国遭逢南境动乱,短时间内只恐各自无暇及外。今大王既然委臣以重用,臣当恪尽职守不负王上所托。愿以三年时间为限,以作强军之用。增进规模、提升战力,如背誓言,愿以万死而负大王。”
吕戌点头,问道:“靖国苏牧有冉锓,而孤亦得将军。虽然两家并未交兵,但足可以此力敌。将军雄才如此,孤何惧他靖国铁屠军之彪悍。然而为今靖国又铁屠军,但不知将军新练之兵却当取名为何?”
项崇久思不得其名,故而反问吕戌道:“臣下一介兵勇,不甚文采。今军马之名,还请王上不吝赐教。”
吕戌道:“我观适才军阵演练,声威何其浩荡。更兼狂风为势,军马仍旧屹立不动。其声浩瀚,堪比九天之雷。不若便以此命名,称‘玄雷甲士’可否?”
闻听吕戌所言,项崇大喜,言道:“‘玄雷甲士’之名,果然恰到其份。”
由此‘玄雷甲士’军团诞生,又简称‘玄甲军’。以此效力夏朝,又被吕戌在之后称之为夏朝的‘国之利剑’,是即靖国‘铁屠锐士’之后的第二支诸国之中的王牌部队。项崇为始建‘玄甲军’者,吕戌将他拜为上将军,其位与远在北境驻守边关抵挡狼族的石毅同列。从此留在夏朝王都听用,自然不在话下。
之后长达十年的时间,诸国果然都因为南境的纷乱而各自平覆了彼此之间的战火。而原本中原夏朝独霸一方的格局,也因此而彻底改变。三王分列,以此并成二国。合夏、狼、元、靖,以此并分天下。亦由此开始了诸国纷争的起始,六国并立的天下格局。
这正是“先有夏朝分裂变,如今诸国又称雄”。预知六国之势变动怎样,天下又当谁主沉浮?且看下文。
第366章 毒心妇人
就在夏朝等诸国在南境展开彼此之间的纷争、天下大乱之时,身处在北漠的狼族却也在无声中悄然发着这属于它权利纷争般的变化。
自从上一次狼族南征失败,北境内部格局便以此更替。先有南征参将罗伊用谋,以此阻挡了夏朝得胜北进的脚步。狼族原大长老蒙丹趁势而起,辅佐新君即位的同时,也将漠北狼族国中的大权尽数独揽在了自己的手中。
他破格提拔靖之、郭不疑等人,却自诩并新立大国政之位。名为加封功臣以为狼族所用,实则独揽大权只为谋得一己之私。由此狼族国政变革,朝权诸事尽付蒙丹之手。
若以此而论,北漠狼族本该便由蒙丹一人独掌大权、以此励精图治,但任谁也不曾料想天命始然。看似逐渐稳定朝局的北漠狼族,也在此时悄然走向另外的一番崭新景象。而这场崭新场景朝局的开创者,却并不是身为狼族独揽朝权的大国政蒙丹,而是和一位看似平凡的女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志霸大陆的历史,自从夏朝圣主矶子兵出起源便有记载。
如今天下格局,已然并分六国。中原五王并立,而漠北则以狼族一族称雄。期间卫冕交替,争锋不决。王者林立,妖兽虽弱却仍旧肆虐纵横。
北境狼族自从南征失败,便再度退守王都屠苏以此自封谋得一时之安。然而先前便有额驸靖之与十公主昊阳为了狼族北拓大计并狼族大元帅郭不疑寻北探路,他们由此也曾觅得先人遗迹。此遗迹追究始末,无异于源自上古人类。其文明之超前,无疑远胜今时所依。
让现如今的人族所无法了解的昔日历史,便是自上古圣神开天辟地以来,曾有过的一场惊天动地的仙魔争衡。如今相传后世,却不过只有传说罢了。
传说之事,不可尽信,却又不可尽数不信。
根据后世出土的古书所记载,辟天圣神生有五子,这五子名讳分别为穆尧、虞舜、龙舞、凤麟和弑天。五子之中弑天法力最强,大有技压众兄之势。自圣神辟地归天,五子便分部管辖天地万物。而所谓的仙魔之战,究其缘由还是在于贪婪的**。弑天以并吞整片大陆为野心,最终与自己的四位兄长开战。
战争持续数十载,期间刀光剑影埋骨无数,最终以弑天的败北而告终。
弑天练就不死金身永生不灭,圣神四子对他围攻却不能将其毁身。无可奈何之下,四人只得不惜以性命为代价发动“逆天法阵”,从而以身躯合力化为天阶并将弑天镇于其中。传言天阶可覆灭一切妖魔,即便是弑天不死金身历经万年亦可在天阶之中炼化殆尽化为乌有。
传说如是,真伪难分。更兼上古人族泯灭消亡,今时人族更加不识前史。
北境狼族之中,就在位于狼族屠苏王都八十里开外的山野之处。高耸入云的青鸾峰,云雾缭绕。曾经上古时代的天阶,如今早已经过近千万年岁月的洗礼而和那重重的山峦诸峰赫然融为一体。
青鸾诸峰山势陡峭,这样的地方妖兽更是出没寻常。偶尔皎洁的云端穿过几头身形庞大的猎鹰,它们无疑是这片土地之上最凶悍的顶级猎食者之一。
尽管山势陡峭更有凶兽出没,但陡峭的岩壁间此时却还是能够看到一对攀岩而上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的年轻男女。男人在上面,利用简单的攀岩工具和绳索努力的向更高的地方爬去。
今天的太阳有些火辣,炙热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体上也使得那一身黑黝黝的肌肤透出格外的油光瓦亮。
男人长得并不好看,光是那显得矮胖的身躯就让他的形象打了不少折扣。尽管如此,但距离男人不远处稍微下面一些此时也在攀爬着陡峭岩壁的女人却显得相貌标志。
她穿着灰褐色的粗布短衫,头上戴着破旧的斗笠。因为太阳的火辣她选择将自己显得宽松的裤子卷到了大腿之上。阳光凛冽依旧,照在女人身上却完全不似男人那般。
女人修长的一双美腿肌肤洁白并且在火辣辣的阳光下绽放出异样的光辉。
尽管她戴着斗笠,但她的额头却仍旧布满汗珠。一抹红晕弥漫在此时女人的脸颊之上,不禁令人有种春心荡漾、想入非非般的感觉。随着身体的用力攀爬,她精疲力竭喘息着的同时,那突起而显得丰满的胸膛也跟着上下不停并且极富节奏般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尽管只是攀岩,但女人的样子却总是能够让人充满春意般的无尽遐想。
“再坚持一会儿,山顶马上就要到了。”
男人这样说了句的同时,也高声鼓舞落在自己身后的女人。他们两个人的背上都背着竹筐,而竹筐内如今也无疑装满了太多从山上采集下来的珍贵药材。
很难想像,相貌相差如此悬殊的两个人竟然会是夫妻。男人名唤福冉,女人则叫殷纣璃。夫妻两个人住在青鸾峰山下的一处贫瘠小村庄,维持他们生计的便是如今他们正在做的采药工作。
殷纣璃的体力有些不支,便在此时天空间传来了猎鹰撕裂般的鸣叫。殷纣璃心中一震,抬眼也不禁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一只身躯庞大的猎鹰展开翅膀划破云端,此时竟然直勾勾的朝着自己这边猛扑了过来。
“啊~~~~~”
她发出一声惊叫的同时,巨型猎鹰也骤然到了她的面前。猎鹰力爪轻轻一抓便将殷纣璃捉了住,福冉在上面听到妻子的惊叫随即俯身去看的时候,也正瞧见猎鹰将殷纣璃抓在力爪之中准备飞离归巢而去。
“孽畜,休要伤我妻子!!!”
情急之下的福冉赫然一声大喝,随即纵身一跃使得身体脱离岩壁并精准的落在了猎鹰那伟岸庞大的背脊之上。猎鹰感受到背上的重量,随即撕裂般的发出震耳欲聋般的鸣叫与咆哮。那鸣叫如同惊雷炸响,直震得福冉两只耳朵的鼓膜都要在一瞬间破裂开来。
他强忍住自己身体上的不适,在用一只手臂紧紧抓住猎鹰背部的肌肉的同时,也赫然用另一只手从自己的身后掏出了采药时候所使用的柴刀来。那柴刀锋芒毕露,此时在夺目的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孽畜,且看我宰了你!!!”
他一声怒喝的同时,举刀也不停的向猎鹰的身体之上砍去。刀锋起处,猎鹰身体累累伤痕。它不住的嘶鸣,最终还是因为忍受不住剧痛而对自己力爪间抓住的殷纣璃松了开来。
“啊~~~~~~”
殷纣璃发出一声惊呼的同时,也不禁从万丈般的高空摔了下去。福冉眼见妻子遭难,当即也奋不顾身的从鹰身之上一跃而下。福冉在半空的坠落中抱住了妻子,同时黑黝黝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抹幸福般的笑容来。
受了伤的猎鹰赫然再度一声如雷般几近愤怒的嘶鸣,随即也朝着不停下落并且环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赫然俯冲下来。它犀利的目光之中透出愤怒般的杀意,同时也张开了它那如同钢钳一般的嘴巴。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二人便要被猎鹰吞入腹中。谁想便在此时,两人下面一座如同宝塔般的山峰却不由得赫然射出一道如同利闪般的紫光来。
紫光射出的瞬间,猎鹰也赫然一声哀鸣。庞大的身躯瞬间便被这道紫光贯穿,而那犀利的紫光竟好似无坚不摧的一把利剑。虽然只是微微抖动的瞬间,却将这身体庞大的猎鹰轻松的在几个动作幅度不大的挥舞间斩为了肉泥。
福冉夫妻看得惊呆了,刚刚犀利如剑般的紫光如今竟然化成一缕彩虹将几近坠入深渊的夫妻二人稳稳拖住。福冉夫妻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摆在他们眼前的事实,却不容得他们不予以相信这样的奇迹竟然真的就在他们的身边出现了。
殷纣璃身子微微一颤的同时,也感觉那奇怪的如同宝塔一般的山峰此时仿佛在默默地召唤着自己。她转首又看了看身边自己的丈夫,此时福冉充满惊恐的目光仍旧紧紧的盯着那座绽放着异彩的山峰。对于自己脸上所表现出的异样,竟然完全没有丝毫的察觉。
“这是最好的机会……”
一个声音在殷纣璃的脑海之中这样轻轻地响起。
她身体微微颤抖的同时,也赫然忽的出手并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拔下了丈夫福冉腰间的那把锋芒毕现的柴刀。
福冉为之一惊的同时,殷纣璃犀利的目光之中也不禁在此时透出令人感到恐怖的杀意来。福冉猛然瞪大了眼睛,身体在微微一颤的同时也不禁低下了头。自己的心口一阵冷意,他身体为之剧烈颤抖的同时脸色也变得煞白起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福冉是宁死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一切竟然会是真的。
殷纣璃紧紧的握住柴刀的刀柄,而锋芒犀利的刀刃如今竟然狠狠的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这正是“世间长存痴汉志,难逃恶毒妇人心”。预知殷纣璃谋害亲夫意欲何为,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67章 魔帝降世
却说福冉拼了性命要救妻子,但身为妻子的殷纣璃却在脑海中响起莫名呼唤的同时,反而拔刀刺穿了福冉的胸膛。
他充满惊恐的看着妻子,同时也感觉到殷纣璃目光中的那一股冷漠。
血伴随着柴刀刺入胸膛的瞬间而顺着伤口如同泉涌般的喷洒下来,而在自己的印象中平日甚至连杀鸡都为之胆怯的妻子,如今居然对自己选择了莫名其妙的痛下杀手。
“为,为什么……”
他不禁这样问了句,却在殷纣璃冷漠的目光中看到了一抹决绝般的笑容。
“对不起。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这种穷日子……我真的,过够了。”
她这样说了句的同时,握住刀柄的手也赫然又向前伸了伸。福冉惊恐的抓住了她握住刀柄的手,虽然此时的自己已经奄奄一息,但心中却还是充满着无尽的疑问。
“但是,但是杀了我……”
他哽咽着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而殷纣璃无疑明白了他的心思。她一声叹息,甚至看着福冉轻轻点了点头。
“是我的直觉,你就不要管了。”
她轻轻的在福冉耳边一声低语。福冉吃惊的再度瞪大了眼睛,沉默少时停留在他目光之中的这份惊讶也不禁变得逐渐平静和释然了。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最后看着眼前的殷纣璃露出一抹微笑,随即也松开了她的手。
“再见了。”
“再见……”
面对殷纣璃的一声轻语,福冉也不禁这样作出了轻轻的回答。
殷纣璃稍微淡定了一下,随即也不禁缓缓松了口气。她将自己的心一横,紧跟着决绝的拔出了那把插入福冉心口的柴刀并一脚将他踢向了那云端下的万丈悬崖。
福冉的身躯被山峦间的云雾吞没,殷纣璃看了看随即也不禁长长的一声轻叹。那道拖住她身体的紫光此时缓缓开始了移动,随即也不禁将她带到那如同宝塔一般山峰山腰处的一处落脚里。
突起的岩石只有方桌般大小,山峦间的冷风吹袭,力量甚至能将小孩子刮起来。抬头看云雾缭绕,低头看就是万丈深渊。
尽管如此,但殷纣璃却一点儿都不害怕。非但不害怕,此时的她内心之中竟然还充满着莫名的兴奋。就在此时自己正面对着的崖壁间,那硕大的岩石就像一座被赋予了生命的浮雕一样。
“呵呵~你果然有做霸主的风范。看来我没有选错人,你虽然是个女人却比你的丈夫盛强太多了。”
那仿若石雕一般的岩石竟然在此时开口说了话。
“这种苦日子我已经过腻了,如果我不是女人并且只能受人摆布的话,或许我的命运本该不是如此。”殷纣璃垂低下了自己的目光,随即在轻轻一声叹息的同时也不禁微微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不想碌碌无为的就这样虚度一生,如果可以我甚至希望整个天下都可以囊括在我的手中。”
殷纣璃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透出异样的决绝与狠辣。石雕般的岩石沉默了许久,最终不禁发出一声浅然般的冷笑。
“呵呵~没想到你一个山野女人竟然也会有这样的野心啊。”石雕隐隐冷笑的同时,语气中却透出一抹令人难以形容般的赞许:“不过我喜欢,但此时的我还有一件事情为之不解。那就是你为什么会那么毫不犹豫的杀死你自己的丈夫呢?难道他对你不好吗?”
“不,他对我很好。”
面对石雕的询问,殷纣璃很坦诚的做出了回答。
“那你为什么……”
“因为你响彻在我脑海之中的一句话,是你让我杀了他的不是吗?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能够帮助我得到我想要一切的人。”
石雕再度沉默,许久之后才不禁一声叹息。
“我们并不相识,而被我控制从而出现在你脑海之中的声音你也多半应该被判断为一种直觉。为什么为了这种单纯的直觉,你就能够……”
“因为我的直觉清楚的告诉我,你能够让我摆脱现在这样的生活。我的梦想,你能够帮我达成。”
殷纣璃再度打断了石雕的话并作出了决绝般的回答。石雕仿佛第三次沉默了,而这一次沉默的时间甚至比前两次更长。而当他再度开口的时候,之前对殷纣璃的语气也彻底发生了变化。
“呵呵~初次相识,你就那么相信我吗?如果最后的结果是我不能呢?如果事实真的是那样的话,那么你的丈夫岂不是白白被你杀死了吗?”
“那样的话也没有办法。”殷纣璃仍旧是一副坦然般的样子:“面对人生之中的机遇和可能,我只能和自己赌一把。”
“你真是个可怕的女人。不过这样也好,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证明我完全没有选错人。成为我上古魔帝弑天不死金身以及无限法力的继承者吧。带着我曾经的遗志,完成我曾经未完成的伟岸梦想并且彻底主宰这个时代。我认为你,当之无愧。”
话音放落,石雕的本体便再度绽放出那充满诡异的光芒。光芒完全投射到殷纣璃的身上,同时也将她窈窕而美丽的身躯赫然包裹。
这是一股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而强大的程度甚至让殷纣璃自己都为之骇然。淡淡的紫光之中夹杂着浑圆天成但却有超越自然的灵气,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同时也倾心般的对这股力量做出了完美般的接纳。
诡异的光芒撼动天际,甚至令悠悠的苍穹笼罩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般的恐怖阴霾之中。
光芒越来越强,随即也完全集中到了殷纣璃的身体之上。面对这样的馈赠她全心全意选择了接纳和对自己的放逐,而随着之后她轻轻地一个吐纳闪动在她周身的邪气与力量竟然整个并且完全的被她的身体所彻底吸纳而去。
“历经千百万年的封印和炼化,我的身躯如今已经不复存在。我用最后的气力维持住自己的这股力量并借助我消寂的身体令它得到更强一步的升华。呵呵~看来我的这个做法是对的,现在就由你这个继承者代表孤去向这个世间尽情的展开无尽的杀戮和复仇吧。”
石雕这样说着,也不禁疯狂地一阵欢喜般的大笑。而面对他的这份狂喜,获得重生般力量的殷纣璃却只是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冷漠,同时随着灵力的微微欲动她的身躯也赫然浮在了半空之中。
她淡然一笑,苍穹失色大地竟然也如潮般的一片撼动。霎那间天空昏暗,无数惊雷和狂风的席卷仿若令整个制霸大陆迎来了那最终的末日。
“你,你这是干什么?”
石雕一声惊语,而殷纣璃脸上阴冷的笑意却不由得更为浓烈。
“魔帝只有一个,而那就是我。”
她一语出口的同时,也将体内刚刚吸纳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刹那之间,苍穹骤然为之色变。阴云笼罩之间,无数惊雷瞬息砸下。轰鸣般的巨响,也赫然震撼了整片地域广大青鸾山山脉。风暴如末日般席卷这片土地,竟然只是转瞬之间便将原本风景如画般的青鸾山脉尽数泯灭。
当苍穹间的阴霾再度散去之时,这里赫然已经成为了一片地表深陷般的荒漠。除了树木花草的断壁残垣之外,这里就只剩下那些许重山乱石一样的残骸。没有生命,一切都只在转瞬之间被那强大的法力所吞噬殆尽。
“真是无比强大的力量。”
殷纣璃轻轻吐纳的同时也不禁淡然一笑,自己此时的内心之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兴奋。
“唔……”
一个浅浅而熟悉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欲动灵力轻轻使得自己的身体落在地上随即也看到了那乱世残垣之中的残破石雕。
殷纣璃冷冷的望着他,而他就只是那样淡然的笑。
“太强了,真的是太强了……”
他望着站在自己眼前此时居高临下用冷漠目光看着自己的殷纣璃就只是这样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我说过,魔帝只有一个。而且,我也不会背负着你的梦想。因为这是属于我的世界,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她这样轻轻的说了句的同时,也再度微微御动起自己体内的强大灵力来。残破不堪的石雕随即微微颤抖,之后只在瞬间便被化成一抹尘埃随着那悠悠吹起的冷风飘然而去。
“呵呵~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感谢你选中并赐予我这样的力量,我将继承它并开创一个崭新的纪元。”
她阴阴般的冷笑,目光也不禁转头眺望那百里之外的远方。那里位于北漠最为富饶的地方,同时也是狼族的屠苏王城。
“那里就是我开创崭新纪元的.asxs.,也是属于我梦想开始的地方。”
这正是“妖邪封印终得释,从此人间惹浩劫”。预知后事怎样,殷纣璃又当如何行事?且看下文。
第368章 客栈偶遇
却说殷纣璃得昔日魔帝弑天倾传之力,声威震天。此时的她,已非之前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村妇可比。而伴随着魔帝之魂的陨落,化身天阶的青峦山也由此崩陨。
殷纣璃为之欢喜,而她充满野心的目标也随之锁定在了远在百里的狼族主城屠苏之上。
“此时的我欲求富贵便如探囊取物一般,但这却并非我所想要得到的全部。”殷纣璃心中这样想的同时,脸上也不禁再度浮现出了一抹耐人寻味般的冷酷笑容:“我要的,是整个天下。是整个天下的所有强者,都臣服在我脚下的那种快感。”
她心中这样想着,也不禁缓缓收起了浮现在身体内的傲然灵力。屠苏,是她的第一个目标。而那里,也必然将是她一切野心的原点所在。她回到自己的家中,家穷四壁的潦倒不禁让她心中饶有感慨。
“这样的穷日子,必将一去不再复返。”
她心中立誓,甚至在离开的时候将破败的房屋一把火点燃。看着那冲天般的的火光,和在烈火中逐渐化为断壁残垣的房子,此时的殷纣璃没有悲伤,反而在心底萌生出了一丝难以形容般的快感。
“我会永远记得这里……”
她一声自语的同时,也转身傲然选择了离开。
背起行囊,他一路赶往屠苏。虽然如今满身的灵力能够让她拥有破空之力并且很快达到屠苏的能力,但她却没有选择这样做。
身为一介村妇,她自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受到生活所迫。沿途的风景虽美,但她却从来没有时间停步观赏。如今,这或许是她在成就大事之前最后的一段线下时光了。殷纣璃心知于此,故而如今的她就只想一路并不那么快的走到屠苏主城去。
屠苏距离青峦山不过百八十里的路程,这样的距离就算走得再慢,几天的时间也便到了。殷纣璃从晨早出发,待到黄昏时分,便已距离屠苏不过只有三十里的路程。而照这样的速度,只怕第二天的晌午就能够到达自己梦想开始的地方了。
伴随着黄昏的落幕,天色不禁暗沉了下来。
殷纣璃随便找了附近的一家客栈休息,以此歇脚的同时,也开始为自己到达屠苏之后的事情开始了盘算。
“要怎么做来开始我的野心呢?以我现在的能力,足以逼迫狼族首领退位让贤,但这样的做法实在是太过于无趣了。与其如此直接,倒不如缓步推进更加富有乐趣。但是……”
就在殷纣璃为自己的未来展开规划的时候,客栈楼下的一阵嘈杂却不禁打算了她的思路。
“什么人,居然会在这里吵吵闹闹。”
殷纣璃心中这样想的同时,也不禁烦闷犹生。
她走出自己的客房,不禁倚着楼梯口向下看去。但见四五个店里的活计,此时已经将一个看似落拓模样的年轻挑夫团团围拢了起来。
虽然殷纣璃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也从这群年轻人的对话中基本了解到了一切。
她住的客栈名叫洛仙居,以附近黄昏时分落幕能够看到天边不远处的夕阳故而得名。客栈不大并且简陋,故而消费也极为便宜。虽然客栈的名字很美,但这里接待的客人却属于社会的中下层人物。
客人多以每日进城的粮油挑夫为主。
这些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日挑着沉重的担子,从城外的村社出发挑着米面粮油到城里贩卖,直到傍晚出城归家。因为时辰不早,便多有在此落脚者。因为出身贫贱的关系,故而这里的客人并不被店里的人所看好。而如今的矛盾,无疑也因为那被四、五个围拢住的年轻挑夫而起。
挑夫年少,到城里送完了米面便出城在客店中落脚。期间吃了不少的酒食,但最终却没有银钱付账。做店经营客栈的买卖人,最忌恨这样的客人。饶是悉心伺候了,最后却讨不来半个辛苦钱反而要搭上不少的酒饭。买卖若都是这样做了,只怕店家也用不了多久就要关门大吉了。
没钱付账的,一般都免不得店里人的一顿拳脚。这件事莫说是在漠北狼族的屠苏主城附近,即便是殷纣璃所在的乡村也是时常发生的事情。有些客人是偶尔的没带银钱,而有些根本就是吃白食来讨便宜的。无论是其中的哪一样,店主家向来都不会管上那么许多。说起来,这也是些稀松平常的事情,根本不容的外人在意。
殷纣璃既是穷苦人家出身,这样的事情自然也都是早就见怪不怪的了。出门在外,闲事少管,本就早已在她这里形成了习惯。但这一次当她看到那挑夫小伙儿的相貌之后,殷纣璃却不禁痴痴般愣在了当场。
年轻的挑夫看妆容虽然落拓已极,但五官相貌却生得十分俊郎。加上他身材高挑一身强壮的膀臂,便不由得让殷纣璃为之一惊的同时,也不禁站在原地多看了两眼。
“好个风度翩翩的俊少年。”
殷纣璃心中这样想着,也下意识倚着围栏摆出妩媚般的姿态。
此时的少年人挑夫手里拿着扁担,已经和围住他的四五个活计发生了彼此之间的口角。口角愈演愈烈,最终竟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殷纣璃只是看着,毕竟如今还没到自己出手的时候。
若这帮人真的打了起来,这少年挑夫自然不是对手。届时自己在从旁解围,少年必然会对自己感恩戴德。之后的事情,无疑更加容易被自己掌握。
殷纣璃想得挺好,可当这些人真的动起手来的时候,结果却大大出乎了殷纣璃早先的预料。
年轻的少年看似势单力孤,可手中的扁担却如走灵蛇一般。四五个壮汉般的活计一起来打,竟被他几个照面直接全都轻松放倒在了地上。殷纣璃充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同时也对这楼下的年轻挑夫少年更加倾心。
“好个风度翩翩的俊少年,既有姿容又有手段。此等绝非凡品之人,我若能够将他收服以为己用,日后岂非正是个好帮手吗?”
殷纣璃心念于此,于是便在此时走下楼去。眼看少年挑夫打倒众人便要遁走,当即一语出口拦住少年人。少年人为之一怔,回眼但见殷纣璃却也不禁愣在了当场。殷纣璃毕竟貌美,比及仙人无二。除了少年挑夫,楼下围观众人也全都不禁为她倾国般的姿容而倾倒。
少年愣了半晌,这才缓过神来。
“姑娘有何赐教?”
闻听少年所问,殷纣璃就只是微然一笑。
“小女子原是过路人,虽为女流却也晓知礼数。自古吃饭付钱本自常理,而公子赊账不予,反而动手伤人。此等礼教,只恐有失风范。”
殷纣璃这样说着,也随即走到了少年人的面前。
少年见她貌美,不觉心动如是。又因自己理亏,故而一时间倒不知面对殷纣璃的询问如何回应。殷纣璃为之一笑,便如寒梅初开。在场众人见得,无不失魂落魄、不能自已。
少年面有愧色,言道:“今日手头不宽裕,故而有失礼数。奈何与店主解释过了,却换不得店主的理解。所以动手,却也只是迫于无奈。姑娘教训不敢忘却,明日定然带钱付了饭钱,决不食言。”
殷纣璃笑道:“公子之言,小女子不敢不信。然而店家经营客栈不易,不容也在常理。公子既然不便,小女子这里倒是有些闲钱。以此先与公子垫付,也好了却了此番争斗。”
一语出口,便掏了些散碎的银两递给闪在一旁的店主。店主早已看得呆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许多。殷纣璃帮挑夫少年付了帐,转身便要离去。少年人这才缓过神来,就此叫住了殷纣璃。
殷纣璃早有所料,脸上不觉也在此时露出了一抹浅然般的得意笑容来。
这正是“名为慷慨解为难,实则引饵钓鳌鱼”。预知殷纣璃手段怎样,少年行事若何?且看下文。
第369章 巧觅良将
却说殷纣璃客栈忽逢勇士,便在心中有了自己的盘算。
她以此出手佯装慷慨,心中却已早设阴谋。想她姿容貌美,更以慷慨表现出了自己的气度。如此神仙中人,世间哪个男子能够抵挡得住这样的诱惑?落拓少年虽然只是一介挑夫,却当着美人之面如何这样下得了台的。
但见殷纣璃替自己垫付了饭钱便要离去,急忙叫住了她。
殷纣璃早料如此,故而回身笑问道:“公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少年拱手施礼,言道:“我与姑娘素昧平生,焉敢受姑娘如此相助?此番纵有有难,亦不能令姑娘这般。但见姑娘妆容,倒也不似富贵人家。今如此慷慨解囊,小子势必不能便令姑娘这样吃了亏的。且请姑娘留下姓名地址,来日定当归还银钱。”
殷纣璃点头,笑道:“此等小钱,何足挂齿。小女子虽非富贵人家,但也知道出门在外,凡事都会有个困难的时候。公子此番既然不便,受之自然无妨。今公子有归还之心,小女子便是心领了。既然公子不愿意欠小女子这份人情,其实告诉了公子倒也没个什么。只是小女子也是过客一人,此番只为往王城讨一份生活的。今日便在客栈之中住了下,只怕来日公子再来,小女子便已离开了去。故而这番人情,公子无需挂怀也罢。”
少年道:“姑娘慷慨,小子岂能任由姑娘吃亏。既然姑娘明日要走,小子这便回去取银钱来便了。”
一语言毕,便既离了客店而去。而望着少年急切遁去的背影,殷纣璃脸上的笑容更胜从前。
黄昏夕落,眼看天色见沉。时值夜晚,竟又下去了瓢泼般的大雨。
殷纣璃孤身坐于客房之内,虽然目光遥望着窗外的细雨,但心中却记挂着那急切而去的俊美挑夫少年。回想少年一脸挚诚,殷纣璃便料定他此去必然还会回返。
事实果然不出所料。
就在自己依窗而坐的时候,自己客房的房门却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敲响了。
殷纣璃脸上露出笑容,之后也随即起身走到门前伸手推开房门。但见少年人一身淋雨,果然来赴前时之约。殷纣璃心中暗喜,目光却在凝视着少年人的同时,不觉在脸上流露出了一抹浅浅般的担忧之色。
“这么晚了,又逢夜雨,公子何必非为那一些银钱予以挂怀?”
少年道:“受人之恩,岂有不报之礼。姑娘慷慨解囊相助,小子不敢忘怀。莫说夜雨如此,便是下了漫天的刀剑,小子也必然前来赴约。”
殷纣璃故作感动,目光中流露出的担忧更甚。言道:“夜雨寒冷,公子断然不可受了风寒。今衣服全都湿了,且入房中暖和一番再去不迟。”
少年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一抹红晕,不禁哽咽道:“夜已至深,更兼姑娘一人。小子入内,只恐不便。”
殷纣璃道:“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么多的礼数?”
一语出口,一双玉手便拉住了少年。少年身子一颤,嘴上虽然尽言不妥,但身体却已经不受控制的被殷纣璃拉进了屋内。
既入房中,殷纣璃便帮少年宽衣。名为防治风寒,实则以色相勾引。少年春心不安,抵挡不住诱惑。殷纣璃倍献殷勤,以一双玉臂尽览少年腰身。手指轻轻滑落,少年已然呼吸急促。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阿,阿吉……”
少年声音哽咽,不禁以此作答。
“阿吉?这名字怕是化名吧?”
殷纣璃媚眼如丝,扰得少年心神不安。便趁少年不备,抚摸着他后背的手也赫然发动己身之灵力。少年身体微颤,瞪大的双眼骤然失色无光,殷纣璃面露冷酷笑容,便仿若恶魔一般,此时尽显獠牙。
她以灵力控制住了少年的意识,从而也获取到了他的记忆。
阿吉果然只是少年的化名,这一点殷纣璃早已猜到。但让她猜不到的是,少年的真实身份远远超乎了自己原本的想象。他并非挑夫,而是夏朝昔日旧将谢崇宝。曾经因为追击罗伊所率领的逃兵深入险境,最终中了罗伊的计谋。部下人马尽丧坍塌的山崖之下,唯有他一人侥幸环生。
因为道路被封死的关系,谢崇宝不得归于夏朝。于是他隐姓埋名,便在狼族之中住下。便以挑夫为工作,一则养家糊口、谋求生路,另一面也借助这份工作每日得以往返狼族都城屠苏以此窥探狼族动态情报。只为有一日夏朝再度疏通了道路用兵狼族之时,自己能够再度归于朝中并以内应弥补前过。
“原来你的名字叫谢崇宝,而且还是昔年夏朝的一员名将。怪不得你拥有这样绝伦的武艺,我初次见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绝非凡人可比。”
得知了谢崇宝的真实身份,殷纣璃欣喜若狂。他本就猜到挑担少年的并不平凡,却没想到他的身份居然会是夏朝的一代名将。
“这一次倒是我低估了你,不过也正因为此,才让我赚得大了些。日后你便跟随了我,一起成就一番别样的天下吧。”
殷纣璃欣喜如是,就此将谢崇宝收为己用。谢崇宝心智为殷纣璃所迷,此时已经不能自已。对于殷纣璃,却也只有唯命是从。
殷纣璃既收降了谢崇宝,次日她进了狼族王都屠苏主城。
此番所来,虽然是为了谋求自己日后的仕途之路。然而此时的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虽然空有一身的美貌与姿容,但怎么说出身都是贫贱的庶民。如今初到王都,更无门路可言。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我有谋得仕途之路的机会呢?”
殷纣璃苦思不得其解,转眼间时间便已到了中午。
此时的她虽然有谢崇宝跟随,但毕竟随身所带的盘缠不甚许多。想她本就是穷苦的山民出身,就算是此番获得了昔日魔帝的一身本事,但有些事情还是有所欠缺的。
“此番寻找门路不得,只怕我要在这屠苏主城之中待上不上的时日了。当下之计,便是如何快速的充满我的腰包。也只有是这样,我们才拥有在王都城内生活下去的资本。”
她心中这样想着,却猛然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谢崇宝,目光变得有些异样了。他眉头微蹙,似乎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不远处的人群。殷纣璃不知发生了什么,出于好奇也不禁顺着谢崇宝目光所及的地方看了过去。
人群之中,但见一身着长衫风度翩翩的人便自在人群之中穿梭无物。说他实在走路,但他却总是前后摇摆不定。殷纣璃以此惊奇,不觉对他多看了两眼。谁想这看似衣冠楚楚的公子,居然是个出手如电般的贼人。但凡他选中了目标,便会以此对目标接近。虽然只是与目标擦肩而过的瞬间,但目标之人的钱袋却被他瞬间收入了自己的长袖之中。
其动作之快,简直形如鬼魅一般。非但完全不令人察觉,便是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而且他衣冠楚楚,如果不是殷纣璃亲眼所见,量她怎么也难以相信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是个‘第三只手’。
“动作如此娴熟,只怕决计不是个新手。出手迅猛,令人丝毫不觉。这样的人,绝对是个惯偷。”
殷纣璃心中这样想,也由此计上心来。
“好啊,这小子倒是个不错的。此番本姑娘正自为钱发愁的,却不想他居然就自己送上了门来。既是惯偷般的顶级高手,只怕他府中的宝物也早已不在少数。此番江湖救急,岂不正好为我所用一番吗?”
殷纣璃心中这样想,便有反抢这贼人以此中饱私囊之心。然而让她想象不到的是,此番就只是自己的一份私心,却让她在无意间再度引出一场莫大的阴谋来。
这正是“私心只为谋得利,不想却识惊天谋”。预知殷纣璃行事怎样,惹得祸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70章 鸿运茶社
却说殷纣璃正为生计发愁,不想却有现成的人儿送上了门来。她心中以此谋事,便要抢夺这贼人之财来解自己的燃眉之急。
心中既已谋定,便将嘴巴贴近谢崇宝的耳朵。
“给我跟紧了那人,莫让他察觉了。探得他居所何处,便来客栈与我汇报。”
谢崇宝会意,便就此起身尾随其后。
殷纣璃吩咐罢了谢崇宝,便独自寻了家客店先住了下来。
待到黄昏,谢崇宝果然回返相见。殷纣璃知道他完成了自己交代的任务,便让谢崇宝带路去寻那贼人的住处。
二人一前一后,绕过王城不少的街市,最终也在临街的一处买卖铺户的门前停下了脚步。殷纣璃心中疑惑,不禁抬头观瞧。眼前的铺户虽然已经因为天色已晚而关了张,但门头却仍旧飘扬着幌子,上书“鸿运茶社”四个大字。
殷纣璃眉头微蹙,问道:“我让你寻的那人,他的住处便在这里的?”
谢崇宝目光死灰,只是轻轻点头。殷纣璃以此会意,便纵身一跃直接跳上了房去。谢崇宝紧随其后,二人一前一后的沿着屋脊而行,只为在这处铺户的房中寻些银钱以为所用。然而随着他们的摸进,茶社后面的屋子里却似乎有人点着灯火相聚一处似乎在密谋着什么。
殷纣璃心中好奇,便带着谢崇宝由此摸进。二人倒挂房梁之上以此窥听详细,而伴随着殷纣璃伸手点破的窗户纸,借助房间内灯光的照耀,房中的几个人也被她看了个清楚。
不大的房间之中,三个人在一张桌子前彼此谈论。
殷纣璃看得清楚,认出了其中的一个,就是今天自己和谢崇宝在坊市的时候见过的那个外表风度翩翩的贼人。而除了这个人之外,另外两个人的相貌也随即清楚的映入了她的眼帘。
除了那风度偏偏的贼人之外,坐在上垂首的是个独眼壮汉。他身体虽然健硕,但身材却并不显得高大。一把明晃晃的鬼头大刀立在他的身边,光看刀身便知这把刀的重量至少也有几十斤上下。
殷纣璃以此断定此人之勇猛,更能够断定这个人即便放在战场只怕也是一位万夫莫敌的勇将。
除了这独眼壮汉之外,还有一人和那风度翩翩的贼人一并坐在下下垂首。但以座位而论,这人的身份只怕和那贼人在三人之中的地位不相上下,而他的身材虽然显得十分高大,但却显得十分消瘦。他脸色惨白,仿若病鬼一般。和那坐在上垂首的独眼壮汉有所不同,这人的武器此时就放在自己手边的桌子上。那是一对长约不到三尺的阔身短剑,虽然剑锋如今还完全的隐藏在剑鞘之中,但殷纣璃却已经能够感觉到这一双利剑毕露且难以掩饰般的锋芒。
“相比于这独眼壮汉的悍勇,这个人应该是个用剑高手。”
殷纣璃心中这样揣摩着的同时,也听到这三人彼此之间的对话。
独眼壮汉率先开了口,问道:“一切的布置,如今全都已经准备好了吗?”
闻听壮汉所问,那看似风度翩翩的贼人也紧跟着开了口。
“大哥尽管放心,此事必然万无一失。三日之后,便是王都内部的城隍出游盛会。小弟已经打听过了,届时狼主蒙哥纳定然会亲自前往城隍庙参加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国中臣民夹道相迎,而那时便是我们下手的绝佳机会。小弟已经在人群中安排了人手,届时便可引起骚动来。只待狼主随军平乱之时,我等便可趁机举事。杀了蒙哥纳那小儿,以此为大王子报仇雪恨。”
闻听这一干人等之所言,殷纣璃不禁心中暗惊。她以此寻思,并且了解到了三个人的身份。虽然她出身村妇,但狼族内部的事情却也有过一些了解。他们口中的大王子,自然是不久之前在狼族发动的南征中阵亡的大王子雷格尔。而以他们目前各自的穿着来看,这三个人很可能是雷格尔昔日府中的门客。因为雷格尔命陨南境心有不甘,故而想要借助刺杀如今的狼主来泄愤的。
心中料想于此,殷纣璃很快也不禁计上心来。
但见房中诸人仍旧议论,她便与谢崇宝一并下了屋脊。趁着三人不备,直接从外面猛然飞起一脚踹开了紧闭的房门并且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房中。
“好一班乱臣贼子,倒是密谋得好一番壮举啊。”
她一语出口,屋内三人也不禁全都颜色更变。看见来的人不过就只有一男一女,三人做贼心虚的同时,阴冷的目光也瞬间燃起狠辣般的杀意。
看似消瘦的病鬼男人是第一个站起身来的,而伴随着他的赫然起身,放在他手边的一双利剑也已赫然出鞘。一道寒光,恍若乍现般的惊雷。殷纣璃虽然距离他尚有十步左右的距离,但却仍旧不禁因为这一双宝剑硕硕般的寒光而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
“好一双利剑。”
殷纣璃不禁在心中感叹,而此时抽剑在手的病鬼男人也赫然持剑朝着自己所在的地方直接刺了过来。看他貌似病鬼、一脸虚弱般的样子,然而其出手之快却不逊疾风。
眼看剑尖直指殷纣璃的咽喉,站在一旁的谢崇宝也赫然选择了出手。
他手中虽然只扛着一直扁担,但昔日卓绝的武艺却不会因为所用的兵器而打出太多的折扣。纵然并无寸铁之锋,但枪法之刚劲却毫不逊色。
二人各举兵刃,斗在一处。交锋十余合,竟然不分胜负。
身后风度翩翩的贼人见了,赫然也来相助。他以扇子作为武器,此番并来助阵。三人由此都在一起,但谢崇宝却丝毫不落下风。
“不愧是昔日的夏朝名将,纵然落魄了,其悍勇亦非常人所敌。”
看着谢崇宝力敌二人、愈战愈勇,此时殷纣璃不禁露出一抹赞许般的笑容。
“好小子,没想到你竟深藏不漏。”
独眼汉子站在后面看得清楚,不禁这样赞许了句。
他一声断喝,随即也抄起手边的砍刀一并加入战场。三人合力,可谓刚柔并济。他们围着谢崇宝转灯儿般的厮杀,只求能够将谢崇宝予以压制了住。然而让他们完全始料未及的是,尽管此时的他们虽然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即便如此却仍旧和谢崇宝打得难解难分。
谢崇宝对敌一人不在话下,对敌两人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如今同时对阵三人,而独眼汉子无疑还是三个人之中武功最好的。然而就是这样,三个人却仍旧在谢崇宝一人面前讨不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独眼壮汉见得此势,不由得暗自惊叹,心道:“此人之勇,绝非寻常可比。虽然他手中如今就只是一支扁担作为武器,但招路却蕴神鬼莫测之术。此人武艺绝伦,深不可测。此番便是合我兄弟三人之力,只恐亦难胜他。倘肯这般继续拖延了时间下去,只怕久必萌生变故不可。”
他心中这样想,也不禁偷眼看向谢崇宝身后的殷纣璃。但见殷纣璃容貌娇媚,更胜天人无二,心中暗自动容之间,也不禁计上心来。
“这女人刚刚正逢遭难,却引得这少年人这般舍命护卫。但以情形来看,她倒是个做主的人儿。此番我三兄弟既战这少年不下,何不来他个擒贼先擒王。只要率先趁其不备的将这女子拿下了,这少年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他心中有了这样的盘算,便猛然朝着谢崇宝虚晃一招。
谢崇宝不知是计,下意识的侧身向旁一闪。借助这个间隙,独眼汉子猛然跳出圈外。他回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殷纣璃,随即也挺刀赫然朝着他充满怒吼的冲了过来。
这正是“自知难敌胜猛虎,何苦反来斗蛟龙”。预知殷纣璃手段怎样,此三人命运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71章 力压三雄
却说三人与谢崇宝一人相斗,独眼首领看出不是对手。便由此心生计谋,欲先擒殷纣璃再做计较。然而殷纣璃的本事,试问又岂是他所能知晓的。眼看着他的刀锋直刺过来,殷纣璃甚至站在原地动都不动一下。
待得刀锋直至咽喉,她猛然抬起宛若春风般的一只纤纤玉手。动作恍若拈花无二,竟成兰花指样子。居然只以一根中指和一根拇指,就轻松将独眼首领宽刃般的大刀稳稳地捏在了自己的手中。这动作看似柔美并且无力,然而伴随着刀锋被殷纣璃掐住,独眼首领无论怎么用力,却都无法再让刀锋近的分毫。
看似柔美般的动作,实则固若磐石一般。眼看着殷纣璃一脸轻松般的媚笑,此时的独眼首领心中惊愕的同时,额头上也不禁浮现出了冷汗来。
“怎,怎么会是这样的?!?她不过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而且看样子她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却如何只是这么轻松般的一掐,我的刀便恍若插进了石头里这般让我进退不得了的?”
他心中疑惑并且骇然,而面对他充满惊恐的样子,此时的殷纣璃就只是黯然般的为之一笑。
“呵呵……”
她笑容妩媚,却冲弑着轻蔑与些许的嘲讽。
她两根手指形如拈花般看似轻巧的捏住独眼壮汉的刀锋,之后就只是用空闲出来的食指在他厚实的刀锋上轻轻般的一弹。刀刃发出“叮”得一声脆响,看似毫无力道般的一击,却似电流一般从她食指的着力点一路贯穿而下。
声音虽然听似清脆,却似乎有摄人心魄般的震耳欲聋之力。那感觉让独眼壮汉无法形容,只觉得如此近的距离自己一双耳朵的骨膜都要被这声音瞬间撕裂开来相仿。
“啊……”
他发出一声痛苦般的哀鸣,甚至浑身也在瞬间变得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就在他下意识放开刀柄的时候,殷纣璃的另一只手也在此时轻轻的按压在了他强壮的胸膛之上。
独眼男人身体微微一颤,同时也感觉到殷纣璃含笑目光中的一抹令人难以言喻般的阴沉。她的手掌轻轻往前一推,便将身体健硕的自己毫无悬念的直接击飞了出去。“咚”得一声,自己的身体就此撞击在距离门口足有十米开外的墙壁上。而刚刚看似阴柔一击所带来的威力,此时才让自己真切的感觉到。
胸口一阵闷热,紧跟着就是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他哀嚎的声音随即响起,而一股让自己难以形容般的暖流也从胸口直接涌上自己的喉头。
“唔……”
他忍耐不住,最终一口鲜血直接从口中喷出,整个身体也随即软如青泥。那感觉,就像全身的奇经八脉全都被殷纣璃刚刚的一掌彻底震碎了一样。
房间中的另外两个人,也就此和谢崇宝停止了打斗。看到独眼壮汉被打成现在这幅样子,两个人全都面露惊恐之色。他们放弃了和谢崇宝的动手,之后几个健步来到独眼男人的身边。
看着男人充满极度痛苦的表情,两个人全都不禁颜色更变。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他们以此惊呼的同时,也看到了印在独眼男人胸膛的那一只血红色的掌印。此时的他们这才意识到殷纣璃的厉害,脸色全都煞白一片的同时,也不禁对不远处的殷纣璃投射过来了充满既愤恨而又充满畏惧的恐慌目光。
谢崇宝手举扁担想要动手结果三个人的性命,然而殷纣璃却在此时对他做出了拦阻。
“阿吉,且慢动手。”
伴随着殷纣璃的一语出口,高高举起扁担的谢崇宝就此停止了扁担因此落下的动作。而看着此时一脸冷漠的殷纣璃,被打得完全没有了丝毫反抗能力的独眼男人,却不禁发出一声近乎自嘲般的冷笑来。
“想不到,你才是真正的绝世高手。罢了,我们三兄弟今天算是遇到了高人。凭你的手段,莫说我们三个。只怕再多出些人来,也同样都不是你的对手。现在想想倒也难怪了,凭你一个女子若是没有些国人的本事,量你也不会这么晚来闯我们的宅子。”
“哼哼,你知道就好。”
面对独眼壮汉的释然,殷纣璃不禁冷笑着做出了这样的回应。
“但是你不要期盼我们会对你选择屈服,就算你能阻止我们的计划,可我们是不会对蒙哥纳那小儿选择效忠的。我们曾经都是大王子府中的刀客,平日里备受大王子的看中和礼遇。就算此番不能报仇,也断然不会向大王子的对手选择臣服的。”
“对手?蒙哥纳?呵呵,你们何以认定我就是蒙哥纳那小儿的手下呢?”
“什,什么?!?”
闻听殷纣璃所言,三个人也都再度露出了为之震惊的颜色。
“你不是狼王派来的人?!?”
“我从不屈服于任何人,我只听命于我自己而已。”面对三个人此时充满质疑的质问,殷纣璃态度显得平缓:“不过有一点你们倒是说对了,那就是我的确有让你们屈服于我的想法。对于你们的身份,我并不在乎。至于你们心中的理想,我也毫不关切。不过和你们想要的结果类似,那就是此番我来到王都,也是奔着狼王来的。只不过相比于你们为故主的复仇,我则只是简单的觊觎狼族首领这个宝座和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仅此而已。”
“你,你好大的野心啊。”
看着独眼壮汉脸上流露出的惶恐之色,殷纣璃就只是一笑置之。
“就因为野心大,所以我才更加需要有人从旁相助啊。”她缓步走到三个人的身边,并且缓缓的蹲下了身子:“怎么样,愿意选择跟随我吗?虽然我对你们的故主不了解,但根据你们刚刚所说的事情分析,如今的他应该已经殡天了。你们为他复仇,证明了你们的气节。但即便你们杀了现在的新王,继位的也还会有别人。难不成继位一个,你们便选择杀一个吗?与其这样下去,倒不如跟随我来得实际一些。我可以帮你们复仇之余,也会在掌权之后对你们委以重任。虽然你们都是恪尽忠杰之人,但你们最初投身你们那位故主的初衷是什么?还不是在他得到了王位之后,能够让你们飞黄腾达并且不负平生所学吗?这些,我全部都能做得到。”
殷纣璃的声音很轻,但语气中却透出不容辩驳般的霸道。三人因此面面相觑,而最终还是独眼壮汉选择开了口。
“你为什么会认定我们会选择臣服于你?”
“因为除了臣服,你们别无选择。”殷纣璃声音依旧很轻,但眼神却透出果决。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面对眼前的三人:“我要取你们的性命,无异于反掌之间。以我的能为而言,就算没有你们的臣服,日后也会有旁人予以相助。我想成就自己心中的大事,其实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不会因为你们是否选择臣服,而做出任何的改变。但你们就不一样了,除了性命之外,你们想要得到的一切全都要化为泡影。自己的前程你们当然可以不顾,但至少你们要选择替你们的故主复仇的。如今就这么轻易的死去了,你们的故主地下有知,又岂能有所欣慰呢?”
“这……”
闻听殷纣璃所言,三人全都陷入了静默。
这正是“胸中既有图霸志,目下只乏同心人”。预知三人决议怎样,殷纣璃又当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372章 同谋大事
却说殷纣璃凭借一己之力,迫得目下三人向自己屈服。而回想她一番劝慰,三人也觉得殷纣璃所言的确不失为道理所在。
独眼壮汉一声叹息,言道:“你的话,我兄弟三人已然尽知。尽管道理虽是如此,但以我目前的这幅残躯,试问又能帮你做些什么呢?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莫说相助于你,便是行动恐也不便。”
闻听独眼大汉所言,殷纣璃不禁一声浅笑。
“你的伤是我造成的,如今你们的性命无疑也都捏在我的手里。我既能选择杀了你们,自然也有能力救了你们的。”
“什么?!?”
听到殷纣璃这样说,三人脸上不禁再度露出震惊之色。
“你的意思是,能救我大哥的性命?”
“不单单能救,我还能让他的武艺更有精进,你们信是不信的?”
独眼壮汉摇了摇头,质疑道:“你虽有手段,但却也不是神仙。如今我重伤如此,便是你饶了我们的性命。以我目前的伤势只怕想要彻底的恢复都得用上至少一年半载的时间,而你居然不单单能够让我回复,还能让我的武艺更胜从前。这等话语,我却如何能信的?”
殷纣璃大笑,言道:“此等小事,何足挂齿。我若想让你恢复,无需一年半载的时间。让你武功精进,也只需片刻之功而已。”
三人闻言骇然,只道不信。
殷纣璃也不解释,一只手直接按在独眼壮汉的胸膛。她手指倾动,只在他身上一番点触。期间丝毫不顾独眼壮汉叫苦,最终一掌再度拍在他的后背之上。独眼壮汉一声轻呼,不由得再度一口血从口里喷了出来。其余二人惊惧之间,独眼壮汉却在此时再度睁开了眼睛。
他面露惊惧,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样毫不费力的站起了身来。看着眼前被自己刚刚丢弃在地上的大刀,他立时伸手将它抄起并且便在房中舞动如飞。其动作之轻盈,便恍若自己完全没有受到过半点儿的创伤一般。
“神了,当真是神了。”
独眼壮汉不禁以此叫绝,而他的两个兄弟也不禁在此时凑上前来。
“大哥好生的身手,您这兵器重六十斤。莫说刚刚遭遇了重创,便是换了寻常时候也不似这般舞动轻盈的。怎么如今刚刚治愈了创伤,竟便有了这样的神效?”
独眼壮汉亦不知道理,但见殷纣璃仍旧站在不远处。他急忙上前,就此跪倒在了殷纣璃的面前。
“姑娘真世外神人,却不知您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殷纣璃笑道:“此等小事,何须这般惊叹?人有周天诸穴,本在常理之中。之前我打伤了你,其实就是封闭了你的穴道。你血流不畅,因此脉络不通这才全身用不得半点儿力量,仿若瘫痪了一般。适才我为你疗伤,不过将你被我原本封住的脉门解开了而已。血流恢复如初,自然你行动便可恢复。至于你武功的精进,则是我在解了你封穴的同时,连同你的奇经八脉也一并打通了所致。如今你因祸得福,已经小有脱胎换骨的迹象了。”
独眼大汉惊呼,言道:“不想尘世之间,居然会有这等奇事。姑娘手段如此高明,却是让某万分的佩服。”
殷纣璃摆了摆手,言道:“此等本领微不足道,不过也只是牛刀小试而已。之前我就说过了,我既能杀你,便能救得了你。诸事如此,在我看来不过弹指之间罢了。”
三人惊惧,急忙并相拜服,言道:“姑娘奇人,我等凡夫俗子不能窥伺天道。今蒙姑娘看中,愿从此跟定姑娘。鞍前马后,成就一番大事。”
殷纣璃大喜,由此收降了三人。之后问及姓名,方知此三人并非真兄弟。实是昔日同殿为臣,因为感情好故而结拜罢了。
三人之中,独眼壮汉年纪最长。又因武艺卓绝,故而被另外二人呼为大哥。此人复姓夏侯,单名一个邕字。那形如病鬼善使双剑的名唤梁踵,三兄弟中行二。而那贼人般的公子年纪最小,名叫司马玮。
三人各有能为,其中以夏侯邕的武艺最高。更自幼习得用兵韬略,故而曾经深得狼族大王子雷格尔看中。所以之前南征不出,其意便是防止国中内部有变。雷格尔信任三人,故而将他三个留在府中执掌大权。也正因为此,这三人才在南征中幸免于难。
后雷格尔、驼陀尽皆身死,国中便由蒙丹执掌了大权。雷格尔府中门客一拥而散,唯有三兄弟感念旧主恩德故而常有报仇之心。
了解到了一切的情况,殷纣璃不禁轻轻点了点头。
夏侯邕道:“其实我们兄弟三人自从离开了大王子的府邸,便一直在暗中计划着复仇大业。此番谋划,其实也很简单。说起来,也就是借助三日之后的城隍祭祀大典从中举事而已。那是我们狼族内部一年一度的重要日子,故而身为历代的狼族首领都会亲自主持大典的一切事宜。我们的计划,就是在他前往城隍的沿途动手。虽然他的出行会有不少的侍卫跟随,但我们却已精确到了细节。届时只需要在沿途围观的群众之中引起骚动,便可以此牵制住随行的内卫军团。只在他们控制民众的时候,借助空挡动手便可。我这二弟的本事,想必主子您刚刚也都见过了。他善使双剑,精于刺杀之道。届时我与三弟负责协助,他便可借机动手。便以手中利剑,刺杀了那蒙哥纳小儿。纵然事后我三人被抓了身死,也算是对得起曾经大王子对我们的恩情了。只是没想到事还未做,就被姑娘识破在了这里。”
面对殷纣璃,夏侯邕对自己这一边的计划已经没有了丝毫的隐瞒。而听完他的讲述,殷纣璃就只是再度轻轻点了点头。
她缓缓松了口气,言道:“此等计谋,虽然煞费苦心,但却未必能够成功。你们三人舍身取义,本是盛举。然而便是为故主报了仇,却也于大事无损。毕竟如今蒙哥纳虽然明着身为狼主,但其实狼族真正的掌权者却是身为大国政的蒙丹。蒙丹效忠蒙哥纳是真,但却断然不会因为蒙哥纳的身死而影响到了狼族内部的政治走向。他独揽朝权,大可在你们刺杀了蒙哥纳之后另立新主。新主既立,他依旧还是狼族的辅弼之臣、权倾朝野。你们的举动看似效死尽忠,其实不过是更加稳固了蒙丹的地位而已。对于蒙丹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闻听殷纣璃所言,三人由此顿悟。
司马玮道:“但以主子所言,如今我们刺杀的对象倒不应该是蒙哥纳小儿,反倒应该是蒙丹了。”
殷纣璃摇头,回应道:“蒙丹虽然掌握要权,但刺杀他其实也与大局影响不到。莫说他足智多谋不好行刺,便是你们侥幸行刺成功了,也只能引起狼族内部的一通变革而已。届时大权不在你们手中,还不是另有他人掌权?纵然你们不是便宜了蒙丹,却也无过于帮了他人而已。”
三人由此醒觉,却也由此失去了方向。看着他们三个手足无措般的样子,殷纣璃不禁再度开口。
“国之大事,便在掌权何人。你三人既要为故主报仇,便不该执着于行刺何人。你们故主的心愿是什么,无非是希望自己能够掌握大权而已。如今故主虽去,但你们这些臣子依旧还在。此番与其执着谁的性命,倒不如以此谋得大权,既不负平生所学,亦可令故主泉下有知。此等两全其美之策不寻,你三人却只顾眼前,岂非有负你们故主昔日在时的图霸雄志吗?”
夏侯邕点头,言道:“听君一席话,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我等如今既跟定了主子,便以主子马首是瞻。但不知主子有何计谋,可以此谋得大权,以为所用?”
殷纣璃笑道:“此番行事怎样,我已了然于胸。尔等只需依照我吩咐去做,定然可以与我共图大事无疑。”
三人惊喜,急问计谋如何。
这正是“莽夫目光存短浅,还需魔帝展雄略”。预知殷纣璃计谋怎样,行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73章 色迷狼王
却说殷纣璃既降服了夏侯邕三人,便与三人由此谋事。
一切正如夏侯邕三人所说的那样,如今的狼族王都屠苏也正要面临三日之后的橙黄出游大典。殷纣璃的计谋虽然与他们有所出入,但却依旧要借助这一次的大事以此谋定。
殷纣璃心中有计,恰逢三人以此相问。殷纣璃因此也不隐讳,直接将自己的计谋告知了三人知晓。三人闻言,心中大喜。当即定下决策,便依殷纣璃之计行事。
却说狼族一年一度的城隍出游,实乃狼族百年以来的祭祖传统习俗。
每逢这一日,城东的城隍庙都会聚集太多的王公贵族举行盛大的祭天大典仪式。身为狼族的历代王主,更会亲临盛会,以此主持祭天。
城中百姓夹道相迎,以此表示对历代狼王礼敬的同时,亦会因为这场盛宴而齐聚城隍以此沿街一睹狼王风采。殷纣璃得到这样的消息,心中甚是欢喜。
“皇天不负我之心愿,此番我在屠苏成就大事,便要从这场祭天大典开始。”
她心中拿定主意,便带着化名阿吉的谢崇宝与夏侯邕等人一并隐遁于沿街的万民人群之中。
少时狼王蒙哥纳亲引车辇而至,前后皆有近千人的护卫枕戈待旦的夹道护卫。殷纣璃眼看时机成熟,由此则于暗中巧巧御胸中强横的灵力。
一时间狂风大作,仿若云聚山河一般。风势之强,赫然折断狼主车辇两侧的黄罗伞盖。伞盖足有一人多高,且重达数十斤。如今倾倒而下,就此便朝着两侧沿街的民众砸了下来。夏侯邕等人看准机会,便在民众之中借势引起慌乱。民众无知,果然四散奔逃而走。殷纣璃抓准机会,由此从人群中乔装自己是因为哗变而硬生生的被挤出来的样子。
她摆出一副柔弱妩媚般的姿态,便就此摔倒在了大道的中央。
狼王蒙哥纳的车辇之前,自有强军护卫。殷纣璃既摔倒,刚刚忽来的狂风也戛然而止。骚动的臣民逐渐恢复了平静,而随行的众军也以此安抚下了乱作一团的臣民。
蒙哥纳不知何故,故而探头出来。虽然隔着前面的护卫军,却也看到有人瘫倒在了自己车辇即将前行的大道上。
守军将领以此回报,蒙哥纳这才了然适才之事。
如今万民惊魂未定,而蒙哥纳本来就是性情纯良之人。此番听闻前方道路有人因为拥挤而摔倒在了地上,急忙喝令大军停止前行。之后亲自下了车辇,便举步上前有意查看殷纣璃的伤势如何?
二人在大道中央相见,而蒙哥纳就只看了殷纣璃一眼便被殷纣璃的美貌所折服。他凝视着殷纣璃娇羞般的样子,一瞬间已被所迷不知所谓。
殷纣璃故作仪态,急忙顺势向蒙哥纳叩首礼拜。蒙哥纳这才缓过了神来,然而一双眼睛仍旧盯着殷纣璃不肯离去。
“姑娘无恙否?”
殷纣璃娇羞道:“适才狂风,以致人群慌乱。小女子是被人挤出来的,却不想冒犯了大王圣驾。还望大王恕罪,不予小女子计较才是。”
蒙哥纳道:“适才之事,实乃天数,又岂是人算所能预料?姑娘受伤,我且扶姑娘起来吧。”
他这样说着,也伸手挽住殷纣璃欲将她搀扶而起。然而殷纣璃多么的聪明,既搭上了蒙哥纳便乔装身形不稳,直接瘫倒进了蒙哥纳的怀中。那一刻,二人彼此相拥。蒙哥纳只觉春心荡漾,一时间不能自已。
“姑娘莫非伤到了哪里吗?”
殷纣璃娇声道:“似乎崴到了脚,只恐行动有所不便。”
她一面这样说着,也暗中御动灵力尽显妩媚。身体上随着灵力的起荡,一股奇香也从每一寸毛孔上释放了出来。蒙哥纳闻到,更加身心俱醉,以此不能自拔。他相拥着殷纣璃的手,此时越发也变得松不开、放不下了。
“姑娘受伤,虽天数始然,然孤王却也当负责任。若非今日城隍出游,何以在街边聚集了那么多的万民。若无万民拥挤,却也不至于令姑娘受伤了。今姑娘行动不便,不若便随孤王入宫。宫中自有王都最好的医官,待治好了姑娘的腿伤,姑娘再去不迟。孤王以此弥补过错,也不至于令孤心中自责才是。”
殷纣璃暗喜,但面上却娇羞着轻轻点了点头。
蒙哥纳见殷纣璃许诺,心中自是无限的欢喜。当即吩咐手下随军,另备一只轿子,直接先将殷纣璃送入宫中医治。殷纣璃由此凭借美色混入宫中,自然不在话下。
一日祭奠,蒙哥纳全都心不在焉。他身虽在城隍,然而一颗心早就飞去了殷纣璃所去的内廷宫中。好不容易等到大典礼毕,蒙哥纳便急切的引军回到了内廷之中。
但见医官,便询问殷纣璃的病情。
医官回应道:“殷姑娘只是崴到了脚,并无什么大碍。如今用过了药,不数日便可恢复如初,大王尽管且放宽心吧。”
闻听医管所言,蒙哥纳点头。便屏退了医官,来到内廷来见殷纣璃。此时的殷纣璃早已在内廷之中准备完毕,她一身妩媚的衣衫,见了蒙哥纳更显妖娆。蒙哥纳完全把持不住,便在内廷与她当夜一番风雨。却想不到,狼族的祸根也由此深深埋下。
蒙哥纳既与殷纣璃成了事,便有册封殷纣璃为王妃,长留宫中之意。翌日国中朝会,便将心意告知群臣。
群臣谏阻,蒙哥纳只是不听。言道:“后宫诸事,自有孤王做主。更兼王妃品德端庄,与孤王相识于天命始然之中。此等小事,无需诸公阻碍。”
遂不听群臣之言,强加册立。
群臣以大国政蒙丹为首,而蒙丹则以蒙哥纳马首是瞻。他虽一心为朝,但毕竟觉得后宫册封实乃狼主家事。群臣纵对册立有异,但毕竟正如蒙哥纳所言的那样。如今又见蒙哥纳宠信殷纣璃,而经过多番调查得知,殷纣璃身份却也不过只是山野之中一名普通的村妇而已。便由此放心,不再加以坚持。
群臣拦阻不住狼王不住,又见大国政蒙丹予以松口,因此不敢也多加谏阻。对于册立之事,便以此相继放弃,不再过多阻拦。
蒙哥纳大喜,由此传下旨意,便正式册封殷纣璃为王妃。自此为殷纣璃所迷,日夜与她在后宫享乐不停,从而少理朝政。便是身为大国政的蒙丹,也在之后少有得见蒙哥纳之面的机会。群臣虽然心中多有不悦,但碍于君臣之面,却也只能将彼此存在的不满藏于心中不提。
时年三月朔日,狼族星象官袁馥夜观乾相。但见狼族主星失色,似有一股暗流妖气涌动,大有秽乱内廷之凶兆。心中暗自骇然之间,便以此上书,托人密送内廷呈报狼王蒙哥纳知晓。
蒙哥纳览书,立时震怒,喝道:“孤方立王妃,何以这般诅咒与孤?定是前番群臣谏阻不成,如今反用这般蛊惑的不堪手段。”
殷纣璃闻讯,亦佯装哭泣道:“妾方来宫中不久,便有朝中重臣言妖气笼罩深宫。此等大罪,妾只恐担当不起。还请大王垂怜,放了妾归于山野去吧。”
闻听殷纣璃所言,蒙哥纳心如刀绞,言道:“孤亲册之妃,岂容小人这般诋毁?袁馥失口乱言,罪不容诛。此番孤若坐视不理,尚不知朝臣会借此事闹出什么大乱来。”
言毕就此传令,命人立即批捕袁馥,以此下狱。只待翌日正午,便在城东斩首问罪。
这正是“狼王只为色迷惑,忠良因此反遭殃”。预知袁馥性命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374章 君臣异心
却说袁馥上书进谏忠言,以此触怒了身为狼主的蒙哥纳。蒙哥纳由此震怒,为了殷纣璃不惜将袁馥逮捕下狱。消息很快传开,袁馥府中家人立即前往大国政府中向蒙丹禀报。
蒙丹闻讯,大惊失色。
袁馥老家人倒身叩首,言道:“大王已将我家大人批捕,只等翌日午时开刀问斩。小的大人能够速见王上,稍有耽误,只恐我家主人性命不保。”
蒙丹点头,急忙搀扶起了老家人,言道:“此事全权交给我去办,你且归去等候消息。”
家人起身,就此告辞而去。
送走了袁馥府中的老家人,蒙丹不禁面露阴沉。他沉思多时,最终觉得如果此番只是自己一人前去,只恐说不动蒙哥纳。毕竟蒙哥纳新得宠妃,而诸臣有对立妃之事曾经不止一次的谏阻过。所以此番蒙哥纳这般敏感,只怕也和之前群臣的阻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他很清楚如今的局势,同时也理解蒙哥纳此时的愤怒。
蒙哥纳纵然文弱,也毕竟贵为狼族之主。如今自己只是册封一个女人,就遭到了朝中这样的流言蜚语。这样的事情,莫说蒙哥纳,便是换了那个君王也都忍不下的。
“这个袁馥,偏偏在这个时候招惹什么祸患的。前番既然群臣都谏阻不住大王,此事也便由了大王做主也便是了。何故你既放弃了反对,如今却又扯出什么星象霍乱的事情来。这样的作为,任那个王主能够容得下你的?”
蒙丹想到这里,不禁切齿顿足。然而袁馥虽然有罪,毕竟也算国中重臣。更兼此人素来为人耿直,如今蒙难,岂有不救之理?况且他如今纵然便是有罪在先,但其罪只可量刑却也不必治以死罪的。
“大王所以这么做,只怕还是忍不下自己心头的一时之气。此番我若不救,只恐袁馥此人命不保夕。”
蒙丹心中由此决断,便邀请大元帅郭不疑、大长老靖之共同来到内廷朝见蒙哥纳。蒙哥纳闻听三人同来,心中已知他三人用意。虽然心中仍旧还有怒气,但介于三人的权位,却也只有选择硬着头皮在内廷朝见三人。
少时三人入进,蒙哥纳便请三人在内廷落座。虽然明知他们的来意,却也唯有乔装不知,以此询问。
蒙丹道:“臣在国中,闻听大王囚禁星象官长老袁馥。此番与大元帅、大长老同来觐见,便为此事而来。”
蒙哥纳道:“原来国政大人是因为此事,如今国政大人既晓得孤王囚禁了袁馥,自然也应该了然孤王囚禁他的原因了吧?”
蒙丹道:“臣在外廷,对此也有耳闻。若论此事分晓,大王处置也有道理。只是星象官本为国中重臣,纵有直谏顶撞大王,但却也是一片忠心挚诚。便是有错,但微臣以为此人罪不至死。更兼国中群臣以此非议,微臣不得不来向大王讨个人情。大王处置此人本当如此,然而是否能够看在老臣面上,暂且饶他性命。倘若当真便以此事治他不赦之罪,只恐日后国中群臣再也无人敢有向大王直谏之心了。”
闻听蒙丹所言,蒙哥纳不得不重新加以考虑。毕竟蒙丹在国中权位太高,如今更有郭不疑和靖之同来求情。便是自己怒火难平,却也不敢得罪三人。
思来想去,不禁一声叹息,言道:“大国政所言,地却不失为道理所在。只是此人顶撞孤王是小,还要妖言惑众。纵然孤王饶了他的性命,只恐赦他无罪难以服众。”
蒙丹道:“此等谏言,的确大有诽谤之意。王妃虽然出身并不高贵,但毕竟也是大王亲自册封。如今居于后宫,并无过失。但以微臣之见,不若将袁馥改斩刑为折贬。从此将他贬为庶人,以此发配出国都。国中若无需求,则不予录用。以此既对他做出了惩治,也符合法度并且彰显了大王的胸襟,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闻听蒙丹所言,蒙哥纳心中火气渐去。仔细想想,蒙丹的处置方法倒也合乎情理。既周全了自己的颜面,也可以让此事进而息事宁人。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决定按照蒙丹的处理方式作出对袁馥的裁处。
既有改判,蒙丹与郭不疑、靖之便以此拜谢请辞。
蒙哥纳对三人不敢怠慢,毕竟狼族内部的国事,还要依仗三个人的。虽然恭敬的将他们送出了内廷,但蒙哥纳心中却不禁对三人此番的请柬心存怨毒。
归来之时,恰逢殷纣璃在内廷。眼看着殷纣璃一脸不悦的样子,蒙哥纳基本便已经了解到了她所气的事情到底为何?心中叹息之间,却也唯有对殷纣璃一番安慰。
殷纣璃不悦,言道:“大王身为一国之君,何以做出的决策反而受到国中臣子的制约。那袁馥很明显就是反对大王册封臣妾故而以星象之说来找茬子的,今大王这般宽宏的饶恕了他。纵然他日后没有机会再谏,只怕群臣之中还会萌生一样的不安分者。臣妾便在内廷服侍大王,只怕也无安宁之日了。”
一语言毕,不禁掩面而哭。
蒙哥纳叹道:“爱妃心意,孤王如何不知?奈何蒙丹协同大长老靖之、大元帅郭不疑共同前来请见。此三人全都是我狼族内部的股肱之臣,手中掌握军政大权。莫说爱妃,便是孤王也要忌惮他们三分的。更兼大国政如今以国法刑律为始,实在让孤王拿他也没有半点儿的办法啊。”
殷纣璃道:“大王所以忌惮他们,根本不是他们说的话有多么至深的道理,而是他们如今拥有的权利实在不容小视。若此三人以大王唯命是从也便罢了,如今看情势倒似乎与大王并不同心。但依臣妾之见,大王若对他们放纵下去,只恐他们三个早晚都会对大王不利的。如今之事大王尚且能够对他们做出让步和退让的,倘若日后不能退让而他们又咄咄相逼,大王却当如何呢?”
殷纣璃一番言语,不禁令蒙哥纳有所沉吟。
不得不承认,就算殷纣璃不说,蒙哥纳心中也有近乎相同的想法。
自从蒙丹辅佐自己继承了狼王的大位,便想尽一切的办法在国中尽拢朝权。他先笼络靖之、郭不疑二人并且委以重用,之后又设立大国政的位置并且以此自居。明着说是为了拉拢靖之为国所用,实际如何蒙哥纳也看得出来。伴随着大国政官职的建立,国中的军政要权便全部集中到了蒙丹一个人的手上。而自己虽为狼王,但实际真正掌握国中大权的人已经是身为大国政的蒙丹了。
“放任蒙丹下去,早晚会惹出事端来。便是他现在没有野心,未必能够保证日后他初心如是。但以臣妾之见,大王理当将权利一点一点的收揽在自己的手中。便是此时不能,也至少要让蒙丹感觉到有人能制衡得了他。如若不然,待他野心真正膨胀之时,只恐再想要遏制便已经不容易了。”
面对此时的蒙哥纳,殷纣璃不禁说出了这样的一席话来。而听到殷纣璃的分析,蒙哥纳也认为她的说法的确不无道理。
“爱妃说的倒是有条有理,但想要制约住他,只怕不那么容易的。如今他身居大国政之位,无疑已经尽览国中军政要务于他一人之身。郭不疑和靖之所以与他同来觐见,其原因除了他们意见相同之外,也有迫于压力的关系。毕竟从官位来说,大元帅和大长老虽然并驾齐驱,但却同时大国政所管辖的直属部下。如今蒙丹已然尽览国中的一切要务,纵然孤王有心,只怕也制约他不住的。”
殷纣璃笑道:“大王无须忧虑,臣妾倒有一计,只是不知大王是否能够依从。”
这正是“虽得合力请君命,却使王心暗生疑”。预知殷纣璃所设计谋怎样,蒙哥纳最终决断如何?且看下文。
第375章 借机行事
却说殷纣璃借助袁馥之事,以此令蒙哥纳与蒙丹之间暗生间隙。
蒙哥纳为色所迷,由此也被殷纣璃所说动。然而他虽然对蒙丹起疑并且暗中起了提防之心,但毕竟碍于蒙丹大国政的爵位和实权,不知如何权衡才好。就在蒙哥纳无计之时,殷纣璃却提出了自己的计谋。
蒙哥纳以此惊疑,便问殷纣璃作何决断。
殷纣璃道:“如今大国政虽然掌握我狼族国中的军政大权,但所有的权利却全都集中在内廷之外。至于内廷之内,无疑还是大王说了算的。昔日夏朝幽毖在位之时,也曾为了吕氏兄弟而在内廷成立秘密组织以此为己所用。如今大王与昔日夏主境遇类似,何不以此效仿设立内廷,以此与他来个平分秋色呢?”
闻听殷纣璃所言,蒙哥纳这才顿悟。虽然殷纣璃的计谋虽好,但如今的蒙哥纳却苦无贤臣可用。国中群臣,自从蒙丹掌握了大权之后,即便都被他笼络殆尽。如今自己想要找到能够一心帮助王权的人,无疑已经不甚容易。
蒙哥纳轻叹,就此也将自己的难事告知了殷纣璃。本以为殷纣璃也会无策应对,谁想殷纣璃面对自己提出的困难就只是充满淡然的为之一笑。
蒙哥纳大惊,问道:“爱妃莫非已有相助孤王股肱之臣的人选了吗?”
殷纣璃道:“要寻这等人,试问又有何难?臣妾昔日还在民间,便听说昔日大王子府中得了不少的能臣作为门客。而蒙丹既扶正了大王,便为了防止那些人死灰复燃便将大王子府中的门客全都遣散了。这些人如今诸多流落民间,可谓贤才。大王若能加以重用,岂非解决了人才之急?”
蒙哥纳心存见疑,问道:“曾经我大哥的门客,这些人肯效忠我的吗?”
殷纣璃道:“昔日这些人效忠大王子,不过大王子对他们重用厚待罢了。今大王子已然命亡,这些人便没有了靠山。更兼遣散他们的人是蒙丹而并非大王,这些人如今正为无人效力而心中烦恼。大王若能见用,岂非对他们来讲无异于雪中送炭吗?他们不誓死效忠大王,又当有何异心可言呢?”
蒙哥纳顿悟,言道:“似如此,可派人往民间寻访。”
殷纣璃点头,又道:“另外还有一人,臣妾认为大王可为重用。此人名唤罗伊,颇有智才。臣妾昔日人在山野,便听说过此人的名号。他虽然是个卑贱的商人出身,但却极有智谋。前番驼陀大元帅在南征之中兵败身死,我国诸多辎重都是此人送回王都来的。他非但将我们狼族的损失降低到最小,而且还以自己的睿智封锁了夏朝北进的脚步。然而就是这样足智多谋的人,成就了这样的大功回到屠苏之后,却并没有得到大国政的重用。”
“罗伊?哦,孤想起来了。”
经殷纣璃这么一说,蒙哥纳倒是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个人曾经也是驼陀府中的一位门客,因为出身卑贱的关系故而一直不得重用。后狼族南征,此人随军充当别部参军。虽然有了官职,但仍旧因为出身的原因而不被驼陀所看重。然而此人后来却立下了大功,如果没有他,夏朝只怕不率得胜之师继续北进的。只是这个人即便在事后押送了不少的辎重回到王都,却仍旧没有得到蒙丹的重用。毕竟南征的损失太过于严重了,而罗伊最后的才华也随着狼族南征的失败而没有得到绽放。
“嗯,这个人其实倒是个可造之材。之后当时大国政辅佐孤王继位正急,故而没时间顾及他。到了后来我狼族朝局逐渐稳定了下来,此人倒是被我们所忽略了去。如今若非爱妃提醒,孤王险些错过这样的一位栋梁之才。”
蒙哥纳以此欢喜,便暗中传命内侍在民间针对殷纣璃所言的这些人展开寻找。故而除了罗伊之外,夏侯邕等人便在之后拥有了合理进入内廷效力的身份。罗伊虽然也成功进入了内廷效力,但和夏侯邕等人的身份却略有不同。相比于他只效忠于蒙哥纳的身份,夏侯邕等人则是明着效力于蒙哥纳,实际则成为了殷纣璃位于内廷之中的左右臂膀。
放下他们如何行事暂且不提,单道蒙丹等人救了袁馥,便依照与蒙哥纳事先的约定将袁馥贬为了庶人。袁馥虽然失去了官职,但毕竟性命得到了保全。就在他奉命离京的当日,蒙丹等人为了昔日同殿为臣的友谊对他选择了出于礼数般的相送。
袁馥感动,由此感谢蒙丹的救命之恩。
蒙丹一声叹息,言道:“你我同殿为臣,本该如此。我知你性情耿直,故而对于大王立妃之事常有不满。然而事情既然已经敲定了,你又何须这般的执着呢?今以星象为由触怒大王,非但于事无补还赔上了自己。我们为救你忙碌暂且不提,单说你得到这样的结果可有何等的意义呢?”
袁馥道:“大长老以为,微臣此番以星象为由的说辞是为了表示对大王立妃之事的不满吗?不,实际真的并非大长老所言的那样。微臣夜观星象,的确见妖气笼罩内廷深宫。虽然星象之事未必能够全然说了算的,但微臣去后还希望大长老能够对这殷娘娘多加提防才是。但以微臣所观,她绝非是个寻常的人。还望大长老以此为意,不可对她太过放松才好。”
蒙丹道:“对于这个殷贵妃的身份,我也曾彻查过的。她不过就只是山野出身的一名村妇而已,因为机缘巧遇并且有些姿色故而才被大王看中。她的身世背景极为平凡,不似你所说的能够掀起风浪的大奸大恶之人。此人册立王妃固然于法度不和,但你却要说她是秽乱内廷的罪人,这未免太过于抬举了她。”
袁馥道:“大长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殷贵妃,绝不似国政大人想象的那么简单。微臣在上书大王之前,也曾对她做过一些调查的。调查的结果虽然并没有查出她身份存在着什么迥异,但却也听闻了在她身上产生的一些怪事情。此人久居山野,却忽然来到京都。然而京都之中,却并没有她的什么亲眷存在。试问她此番前来,目的到底何在?更兼在她离村之时,青峦山曾经无故崩陨。根据上古史书所记,此山为封印魔帝之天阶所在。天阶被毁,魔必现世而使人间遭难。此等诸多不吉之兆,国政大人不可不查。”
蒙丹以此惊惧,感慨道:“竟然会有这等事?”
袁馥道:“微臣今去,不敢不尽以挚诚。国政大人身兼要职、手握重权,断然不可令我狼族百年基业尽付与他人之手。”
蒙丹点头,言道:“公今日之言,我且记下了。公且先去,日后若有机遇必然调公复回。”
袁馥苦笑,叹道:“微臣夜观天象,命格之中本该有此劫难。微臣一生虽然坎坷,却能善始善终。今既远离,便要云游四海过些快活日子。朝堂之事,日后便与微臣再无相干了。”
言毕,就此拱手向蒙丹告辞。蒙丹点头,与群臣恭送袁馥离去。
蒙丹既送走了袁馥,便归于府中。然而不知为何,袁馥临去之时所对自己说过的话,却始终让自己无法释怀。关于青峦山传说的事情,自己也早有耳闻。虽然那只是无从考证的上古传说,但青峦山的无故崩陨的确也和殷纣璃到来王都的时间彼此吻合。
“她在王都之中并无亲属,既如此她一介女流却来王都做什么的呢?”
蒙丹以此为意,却在此时内卫暗中传来了消息,言蒙哥纳新设内廷并且重用雷格尔昔日旧将。蒙丹大惊,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正是“心中疑惑未得解,如今琐事又惊心”。预知蒙丹惊恐为何,后事又当怎样?且看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