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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麟瑀     诸国志txt下载     诸国志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1章 疯癫之症

    但见岑禺告罪,幽毖脸色仍旧阴沉。

    虽然群臣和岑禺的计谋已经被自己识破了,但此时的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南邵王为什么为了将女儿嫁给自己居然会如此的不惜血本的拉拢朝中重臣。

    “难不成,他有什么别的用意吗?”

    幽毖心中不解,只是感觉到目的或许并不像自己想想的那么单纯而已。故而为了弄清自己心中的疑惑,他将岑禺暂且搀扶而起的同时,态度也变得再度和蔼了下来。而看到幽毖态度的转变,岑禺无疑有些不知所措。为了彻底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幽毖决定对岑禺问个清楚再行处置。

    “行了,卿跟随我这么多年。如今为了这点儿小事儿,也没必要弄得这般样子。我大夏国法如此,卿与群臣如此说起来也没什么不妥的。更何况册立王妃如同举贤任能,若南邵王之女真的才得贤淑,此事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孤只是不喜欢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更不希望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将原本应该属于国法的册妃之事搞得这么硝烟弥漫而已。”

    闻听幽毖所言,岑禺虽然仍旧战战栗栗,但情绪明显已经好了一些。

    “是,此事却是老奴的过失。老奴与群臣一样,都收了南邵王不少的好处,故而这才如此帮助他向王上举荐。至于其女如何,不瞒王上,老奴确实也是不甚了解的。其中收受的贿赂,老奴愿意一并交由王上处理。”

    “这个就不必了。”幽毖摆手,不禁一笑置之:“有人打点于卿,卿既收了又岂能这样退回?更兼我大夏如今诸王并立,便是孤也要设法拉拢诸位藩王的。如是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寒了南邵王的心,这罪责孤王可是担当不起的。”

    “那王上的意思是……”

    幽毖缓缓松了口气,回应道:“南邵王有此心思,却也的确是件好事。虽说手段不甚合孤心意,但他也算个有心的人了。更何况卿等虽然帮他说话,但他的女儿若真的没有些才德兼备的资本,便是给孤见了想必也得不到他想要的。此事既然是群臣之意,如今更合乎我大夏本朝的法典所在,孤王便买众卿与南邵王个面子也未尝不可。只是孤王心中不解,那便是南邵王对此事如此殷勤到底为了什么?卿既然与孤相交多年,如今何不给孤落个实底儿呢。”

    闻听幽毖所言,岑禺便不再敢有半点儿的隐瞒。

    “依老奴所知,此番南邵王该是想利用册妃之事与王上攀亲。毕竟他虽然为王,但国力实在太弱了。国土周边强邻不少,更与吴侩王勾邑甚为交恶。两国虽是我大夏的属国,但彼此相邻却势成水火。更兼吴侩与南邵领土素有纷争,而此番南邵王嫁女的同时,也无疑是想借助此事提升自己在我朝之中的地位而已。至于其他什么别的目的,老奴便不甚知晓了。”

    “原来如此……”

    幽毖心中了然,由此暗计于心。一番暗中筹谋,心中已有计谋处之。但见岑禺仍旧翘首立于侧,沉思良久的他不禁轻轻点了点头。

    “诸王册立,相互为邻彼此有些小矛盾,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更何况即便他将女儿嫁了给孤,孤对国事也绝对会公平处事的。绝对不会届时因为娶了他的女儿,便会碍于情面对他凡事有所偏袒的。”

    岑禺点头,以此叩首。

    幽毖缓缓松了口气,回应道:“既然此事并没有那么多的深谋和目的,此番孤王但依众卿之言见一见南邵王的女儿却也没什么问题。若此女果然为卿等所言的那样,也好将册妃之事就此落定。此既为我大夏国法,孤也当遵从履行才是啊。”

    岑禺闻言,心中大喜。

    二人就此商定,次日朝会便当着群臣将此事说明个清楚。届时群臣上表再谏此事,幽毖便趁势予以应和。只令岑禺暗中出宫,将计划告知相关国中重臣。看着岑禺满意般离去的背影,幽毖的脸上则再度浮现出一抹阴阴般的得意笑容。

    却说次日朝会,幽毖聚国中群臣议事。少时各路臣公尽到,会中便有重臣以此上书。幽毖乔装不知,以此征求其他群臣的意见。此事毕竟合乎国法,便是其余群臣听了也都没有任何的异议。

    幽毖以此决断,当即下旨昭告天下,更使南邵王克日奉召带女入京。

    旨意方自传下,幽毖却忽感身体不适。猛然一声大叫,居然当着群臣的面就这样昏倒在了地上。群臣惊恐,但见幽毖脸色惨白。期间双脚臃肿,好似沙包。心中惊愕之余,便由吕戌做主,即刻请来内廷第一医官许伯邑前来大殿为幽毖诊病。

    少时许伯邑到来,便为幽毖号脉。只觉幽毖脉象紊乱,不觉由此惊恐。

    吕戌惶然,急问道:“怎样,王上是何病症?”

    许伯邑摇头,色变道:“我行医多年,尚未见过这般紊乱的脉象。更兼王上双脚臃肿,明显血气不通。似此症状,不知到了如今已有多少时日了?”

    群臣面面相觑,不能回答。吕戌急忙找来内侍,询问其中详尽。而对于幽毖表现的这种症状,内侍见了也不禁心生惶恐。面对吕戌以及群臣所问,慌忙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王上多日独处深宫书房,并无任何征兆。此番病症,我等事先也无半点儿察觉。”

    “废物。”

    闻听内侍所言,吕戌不禁高声呵斥。

    就在群臣六神无主的时候,原本昏迷的幽毖却猛然惊醒过来。高声呼喊,声音沙哑且振聋发聩。不等群臣反应,居然又在大殿之中自顾自的嚎啕大哭起来。群臣因此惊恐,不知是何缘故。只听到幽毖口中不断喊着先王子储的名号,并恳请子储的原谅。

    群臣闻言,更是不解。心中惶恐之余,幽毖已然在嚎啕大哭声中再度昏厥了过去。

    这正是“决心方罢册妃事,又有惊恐入梦来”。预知幽毖性命怎样,此番又是何等是非?且看下文。

第212章 南柯一梦

    却说选妃之事刚刚议罢,幽毖竟猛然患上了疯癫之症。

    当着群臣的面一番癫狂之后,居然又这样昏死了过去。群臣惊惧,最终仍旧是吕戌做主,带着群臣将幽毖安抚到了后宫之中。就在群臣与身为医官的许伯邑商量着如何处理幽毖病情的时候,昏迷的幽毖再度醒来。

    相比于上一次的癫狂,这一次的幽毖倒显得意识十分清醒。

    吕戌得到消息,立即与国中的几位重臣再度来到内廷拜见幽毖。幽毖见到众臣皆至,随即命吕戌坐于床榻之前。吕戌有注意到他的脚,此时居然肿胀的更加厉害了。莫说像是寻常的人走路,只怕下地也成为一件困难的事情。

    “刚刚,我是不是做了一些愚蠢的事啊?”

    “您还有印象吗?”

    吕戌听到幽毖这样说,不禁充满疑惑的询问了句。

    “嗯,老实说有一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微臣询问过内廷的侍卫,结果没有人知道王上此次发病的任何原因。甚至对于其中的征兆,也都毫不知情。”

    “嗯。”幽毖轻轻点头,看着吕戌不禁一声叹息:“别怪她们了,其实即便是孤也只是刚刚才知道的。一切的一切,孤想都和先王昨天夜晚向孤的一场托梦有关吧。自从今天醒来,孤就觉得身体有恙且精神恍惚了。”

    “先王托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闻听幽毖所说,在场的所有人都难以理解。而面对众人一脸疑惑般的神情,幽毖不禁再度充满苦涩的一声叹息。

    “先王的离世,距离现在也有差不多一年左右的时间了吧?而这段期间,我大夏之中就一直都没有太平过。孤王和诸位臣工一直都在日夜为我朝的国事操劳着,但却可曾为先王的祭祀忙碌分毫呢?”

    幽毖一语出口,群臣无不面面相觑。

    仔细回想,此事却是有所疏忽。毕竟自从子储离世的一年,大夏一直都没有太平过。而依照夏国的法度,先王离世的一年时间内,现任君主理当在国中每一次的盛大节日都率领百官对先王予以祭奠。但是就在这不平静的一年里,夏朝却屡遭变乱与倾覆之危。莫说依照夏国的法度祭奠先王,便是诸多一年里应该举国欢庆的盛大节日也都不得不就此作罢。

    “莫非先王对此有所怨毒,故而托梦于王上,这才让王上如今遭此横祸吗?”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不禁这样询问了句。

    纵他智谋再高,毕竟受到身处时代的影响。而那时候的人类,无疑还是比较迷信的。更何况依照大夏的法度来讲,纵然国中遭遇不少的变故,但无论是身为王上的幽毖还是身为臣子的吕戌,他们都没有尽到对先王子储的尊崇。

    吕戌细想,不觉心中有愧。环顾群臣,此时更是无人敢言。一番沉默,不禁一声叹息。

    “似若如此,不知可有解救方法?”

    “具体方法,孤在梦中也没听先王细言。只是记得先王曾经有言,便是国中有难、大礼可简亦不可尽废。当时孤只道是自己心中思念先王所致,不想居然真的遭遇如此大祸。此番事已至此,孤王必须亲往祭奠才是。若非这般,只恐先王在天英灵之怒不能平复。”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心中犯难。

    “王上之意,微臣如何不知。只是王上如今身体如此,前往先王陵寝祭灵此时只恐加重病情。王上为一国之君、身负重任,岂可亲临涉险?”

    幽毖道:“非常之时,大礼从简。孤王虽然走不得路,但祭奠断然不能只由群臣代劳。如今可在内廷搭建灵台,供设先王灵位。孤只身在内廷之中,就在灵堂之内斋戒祭奠便可。期间大小宫人退出内廷之外,只以军士守在外面。堂内备足水米应需之物,斋戒期内除了孤一人之外,任何人不得擅入灵堂。国中百官但凡祭奠,可在内廷之外就地祭祀。如今我大夏历经磨难,国中政事百废待兴。先王在天有灵,也当懂得诸公辛劳,量也不会多加怪罪的。”

    群臣闻言,皆称其妙。吕戌无奈应允,便在内廷中设立灵堂备好一切。待得诸事准备停当,便与宫中侍者一并退出。硕大的内廷之中,仅仅只留幽毖一人。幽毖脚肿下不得床榻,便被侍者提前抬到灵堂之中。

    约定祭祀之期为七七四十九天,祭祀期间任何人不得擅入内廷。只以千余军士守在内廷之外,以此保证安全。

    一切准备完毕,吕戌仍旧不能完全放心。便问幽毖道:“王上如今行动不便,难道当真一个人都不留在身边负责照顾吗?”

    幽毖摇头,言道:“斋戒先王,滋体甚大。更兼堂内饮食具备,便是无人伺候孤王也可自处。先王托梦,卿既为国中股肱之臣,此番万不能因小失大。更兼之前诏命已发,孤王料想南邵王之女会在祭祀结束之前便到帝都。期间国事以及选妃照顾等等,全都要依仗大长老多加费心了。”

    闻听幽毖之言,吕戌立即跪倒,回应道:“王上放心,微臣必然不负所望。”

    幽毖欣慰点头,吕戌随即也退了出去。眼看着内廷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再无他人,幽毖的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阴阴般的笑容来。他盘坐塌上,轻轻吐纳。伴随着一呼一吸,体内的污浊之气也随之尽数排泄出来。原本双脚因为血脉不通的肿胀,居然也一点一点为之缓解。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精心设计,为得就是做戏于群臣。

    想他体内剑气已经小有成就,纵然没有以气杀敌之能,但御气之法无疑已经深得其妙、炉火纯青。之前一番演绎的同时,也以体内所炼化的精气阻绝血脉,故而才造成了双脚肿胀的假象。

    如今一番调息,不出两个时辰身体便已恢复原样。随即下地一番活动,全身原本被封闭的经脉皆已全部打开。

    “前戏足备,眼下也到了该出手的时候了。”

    他阴阴冷笑,当即拔剑出鞘。剑锋一闪,尽露锋芒。

    这正是“假意托梦戏群臣,实则不过行己事”。预知哄骗走了群臣,幽毖又当如何行事?且看下文。

第213章 吴邵举兵

    却说幽毖既以假象蒙骗过了群臣,便于当夜展开了自己的行动计划。

    借助外面守卫的松懈,幽毖凭借自己矫健的身手悄然逃出内廷。之后骑乘快马,便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趁着夜色离开了大夏的都城永乐。

    既离都城,幽毖便孤身一路直奔南邵之地。

    待到了南邵,便就地暗中潜入了南邵王府邸之中。此时的南邵王鲁豫,已经收到了来自于王都的诏命。闻听幽毖已经在群臣的劝阻下准备接见自己的女儿,心中无比欢喜。于是就此准备,以车驾和兵将护送爱女克日离开南邵奉命前往大夏国都。

    幽毖心中了然,由此也暗中听取到了护送车队的行进路线。

    当他了解到车队会一路北上经过吴侩之地最终直取大夏王都的时候,幽毖心中无比欢喜。他暗中随行车队,一路隐遁其行。待到了吴侩之地,又趁着夜色猛然发难下手。

    想他按照鄒融曾经留下的绝世剑谱苦练一年,如今的剑术虽然不能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但武艺绝对可以说是一日千里。更兼下手突然,令人措不及防。试问寻常的守卫,又有谁能够是他的对手。

    一剑出手,便如雷霆破军之势,当下血染南邵护送车队。

    南邵王爱女被幽毖顺势一剑击斩,随行护卫亦有二十多人非死即伤。剩下的人,幽毖没有对他们动手。一者,自己毕竟孤身前来。虽有高超的剑术,但只怕寡不敌众。二来,便是有意留下这些人。毕竟自己杀了南邵王的爱女,此番行刺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剩下的人,也正好借助他们去向南邵王报信。

    幽毖一战而成,随即全身而退。凭借自己掌握的精妙剑术,当真做到了杀人千里不留行。等到护卫彻底反应过来,幽毖也已经趁着夜色隐遁而去,完全不见了踪影。

    南邵王爱女既被杀害,余者众人便回南邵国都内向南邵王传报送信。南邵王闻听奏报,痛心疾首之余不禁震怒暴起。

    “害我女儿的地方就在吴侩之地,此事必然是那吴侩王的阴谋。他知我送女入京,生怕日后我女儿做了王妃会对他不利,于是暗中痛下杀手。如此阴毒,是可忍孰不可忍。孤若不起兵攻伐尽灭其族,难解我心头之恨。”

    言毕立即调拨军马,当日直扑吴侩王的封邑属地而来。

    不等吴侩王勾邑反应,便先突发奇兵的夺取了吴侩之地的一连五座城池。

    吴侩王闻讯,也因此震怒非小。为保国土,当即也调拨起了倾国之兵,于是两国战事一触即发。

    两国既各自兴兵,传报便如雪片般报入大夏王都之中。

    两国国主各执一词,不觉令身为大长老的吕戌措手不及。如今的幽毖还在内廷之中完成着对于先王子储的祭奠斋戒,因为禁令的关系,吕戌实在不敢对幽毖妄加打扰。无奈之下,只得亲自遣使下书,以此劝慰两国暂且罢兵。然而两国本来就有矛盾、彼此势成水火,如今兵戈一触即发试问又岂会因为区区一个使者的劝慰而就此罢兵熄火?吕戌纵然在国中和诸王心中深得威望,但此番面对两国仇深似海的积怨也已经完全的制止不住。

    此时的幽毖,早已暗中回归到了内廷。

    虽然国中的一切动态他已全部了然,而且事态的发展也全都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是面对这样的境况,他还是暂且选择了佯作不知。一者,斋戒七七四十九天的计划还没有完成。此时妄自出关,无疑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第二,那便是两国虽然交火,但事态还没有到达自己非要出手的地步。

    幽毖心中了然于此,故而仍旧只在内廷稳若泰山。只待七七四十九日期满,这才悠然般的走出内廷。而就在那一天,吕戌等国中群臣早已在灵堂外等候。面对跪倒在满院子的国中众臣,幽毖虽然心中了然,但却还是故作仪态。

    “卿等这是为何?”

    吕戌位列百官之前,不禁率先叩首,言道:“微臣无能,有负王上重托。现国中出事,微臣唯有请示王上再做裁处。”

    一语言毕,就此递出奏表。

    幽毖故作惊异,上前接表览书,不觉面露惊惶之色。

    “什么?!?吴邵两国居然开战了吗?!?”幽毖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问道:“莫非便是大长老如今也劝阻不住他们吗?”

    吕戌再度叩首,言道:“微臣无能,不能制止二国相争。现两国各守边境,已成僵持状态。倘若任凭他们这样下去,只怕早晚会闹出大事来。”

    幽毖点头,目光也由此变得严肃了下来:“无妨,立即鸣钟击鼓。诏国中长老及以上权臣,便在内廷朝堂议事。”

    吕戌领命,于是钟声响彻整个大夏国都。

    少时内廷之中,朝臣齐聚。幽毖身居主座,身体已然无恙。

    吕戌率先出班,尽言如今两国交兵形势。自打南邵王以为其女复仇主动挑起战争开始,如今两国交兵已经二十有一日。期间大小阵仗十余场,双方互有胜败。如今两国彼此形成胶着之势,各自据守险要、等待机会。

    “双方各引倾国之兵,足有两万余众。如今会战于湘酚,此地地处平原,无有太多险要。”

    “嗯。”幽毖轻轻点头,随即正色问道:“除此二国之外,其余十位藩王可有什么实际的动作吗?”

    吕戌摇头,回应道:“除了南邵与吴侩两国之外,其余藩王微臣已经去过书信了。如今诸位藩王也基本都做出了回应,那就是他们没有王上的命令不会轻易动兵支援任何一方的。”

    “如此甚好。”幽毖含笑,赞许道:“若非大长老,只怕事态更为严峻了啊。”

    吕戌无奈,叹息道:“微臣无能,只恨倾尽全力亦不能令两国罢兵。今南邵王之女在吴侩遭遇刺客袭击而遇害,南邵王由此怀疑吴侩王并且兴兵为女报仇。臣料其中恐有隐情,本欲查实真相,只恨两国均不听劝、不肯暂且罢兵。”

    这正是“能臣苦劝不得果,偏要幽王独逞凶”。预知幽毖决策怎样,又当如何设计化解矛盾?且看下文。

第214章 策驭群臣

    却说两国兵戈不止,吕戌由此自责。

    幽毖摇头,劝慰道:“此事大长老已经尽心,绝非你的过错。如今两国兵戎交戈,谁都不肯轻易让步。似此下去,局势终究不可解。孤既为王上,理当亲往一遭。只盼两国能买孤王一个薄面,暂且息兵。也好方便大长老之后行事,查出真相如何。”

    闻听幽毖所言,朝中元老重臣多有谏阻者。

    一者他们担心幽毖的安危,其二便是吕戌曾经就已经劝服过两国罢手。而面对吕戌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两国都完全不肯息兵。如今的幽毖虽然贵为大夏国君,但声望比及吕戌却大有不及。试问吕戌的话他们都不肯听,而幽毖的话他们有怎么会听取呢?

    不得不承认,国中重臣们的建议无疑是正确的。但面对群臣的谏阻,幽毖却显出一副胸有成竹般的样子。

    “前番大长老劝阻不行,如今孤王亲自去劝却未必不能成功。简单来讲,非是孤王比大长老能为更强,而是时机使然罢了。”

    幽毖由此坦言,但国中群臣却面面相觑并不能明白他言语中的深意所在。而为了让国中群臣因此放心,幽毖不得已将心中之言当着群臣的面说个详细。

    “大长老虽然在诸王之中极有威望,但他劝阻二国罢手的时候,正是两国刚刚兴兵之初。那时南邵王爱女被杀,因为遇刺地点就在吴地,故而怀疑吴侩王遣人下手这才誓要雪恨复仇。而吴侩王也因为南邵王对于自己的冤枉和私自用武、突然发难,故而心存怨毒。两家因此势成水火,彼此皆有切齿之恨。更兼时值各自怒气巅峰之时,故而大长老劝慰之言才不被他们所接受。如今形势已经成为胶着态势,双方彼此相持不下。之前双方各自对于彼此的怨恨和愤怒,此时也伴随着胶着般的战局而消减了不少。故而此时劝慰,已经和曾经大有不同。更兼孤王虽然没有大长老在诸王心中的威信,但毕竟孤是大夏的君主。似此两国骑虎难下之时,岂不正是孤王说服他们各自罢手的大好良机吗?”

    幽毖一番局势分析,使得在场群臣之中刚刚的谏阻者顷刻间变得没有了话说。而看着此时朝堂之上面面相觑的群臣,幽毖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淡然般的笑容来。

    “孤既为国君,理应有所担当。如今诸王虽然各自立国,但却与我大夏同气连枝。孤既受先王禅让,理当不负先王平生之志。今群臣面对此朝局无策可解,孤若不在此时出面有所担当,岂不愧对先王信任吗?”

    一语言出,群臣多有感动者。

    其中不少跪倒上谏,言道:“大王所言形势,却是如此。既然时局已非昔日可比,何不请大长老再上一书劝慰二国罢手?大王若不放心,亦可亲自下书规劝二国暂且息兵,实在不宜亲往而去。”

    幽毖摇头,正色道:“二国彼此用武,便是我朝莫大国事。若只遣使下书规劝,不足以展现我国都天朝对诸王的敬意。孤今亲往而去,更能令两国国主感动至深。对于日后和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大事啊。”

    闻听幽毖所言,当朝不少老臣甚至感动而哭。毕竟幽毖年少,但心中却有这般的仁义之念。似此雄略之主,如何不令群臣心服。群臣因此感激至深,甚至不禁多有跪拜。

    “非是臣等不依王上之言,实在只恐王上因此亲临险境,故而心中不忍罢了。”

    幽毖见状,知道时机已经成熟。随即亲自走下王座,将这些跪倒在地的国中老臣一一双手搀扶而起。

    “诸公之心,孤王如何不知?然事态如此,不得不以大事为先。眼下我朝方遭劫难,国中朝政百废待兴。孤今往去,朝中政事还需诸位多多与大长老相互费心。重振我大夏昔日国威,便要依仗诸位了。”

    一语言毕,当即后退两步。当着群臣的面,幽毖竟不惜网上身份,躬身向朝中重臣欠身拱手。但见幽毖如此礼敬,朝中群臣无比敬服。纷纷倒身再度下拜之余,已然尽数对幽毖心悦诚服。

    利用自己出色的演技,幽毖当朝便收揽了国中群臣的心。其中即便是身为大长老的吕戌与刚刚被幽毖提拔成为‘国卫府’首席执行官的吕彻也不禁有所动容。

    “兄长,你说我们是不是对王上有所误会啊?”

    此时的吕彻,不知为何心中已经有了莫名的负罪感。而相比于他,吕戌的表现则更为强烈。

    “曾经老友与先王都有告我,言王上面善心狠。如今观其行事风格,可见所言有误。只怕事中多有隐情,这才让王上蒙受了不白之冤啊。我等既身为臣子,却怀疑王上,岂不自愧?”

    闻听吕戌所言,吕彻竟羞惭得无言以对。

    “大长老。”

    “是,微臣在。”

    闻听幽毖呼唤,吕戌立即上前。幽毖但看吕戌,脸上恭敬姿态更甚。

    “孤去之后,国中诸事,还要烦劳大长老多番照应才是。”

    “臣领命。”吕戌欠身拱手,不禁又问道:“王上此去,不知身边且带多少人马?”

    幽毖含笑,回应道:“孤此去解围,又不是去征战,仅带随从十余人便可。”

    吕戌大惊,言道:“纵去解斗,王上亦不可如此。毕竟亲历战场,不可疏忽。以微臣之见,国中之兵当随行尽有王上调度,以备不时之需。”

    幽毖暗喜,脸上却故作沉默思量。少时沉吟,不禁问道:“那么以大长老的意思,此番孤王带去多少军马合适?”

    闻听幽毖所问,吕戌一时到不知如何回答。他没想到幽毖居然会这么快答应了自己的请求,竟也有种上当受骗般的感觉。看着吕戌的样子,幽毖脸上露出一抹泰然般的笑容。

    “国中军马虽多,但防护尚需守卫。孤以此做主,且领军马五千若何?”

    “五千?!?”

    吕戌不禁为之动容,凝视着幽毖的同时,眼神也不禁变得深邃了下来。

    这正是“一番权策驭群臣,临终方使目的出”。预知吕戌如何应付,群臣又当做何言语?且看下文。

第215章 各有举措

    “五千?五千军马未免也太少了吧?”

    “是啊,敌军双方可是足有两万之众呢。”

    伴随着幽毖的一语出口,在朝的群臣不禁就此传来如此窃窃般的私语之声。群臣众口陈词,都认为此番幽毖只带领五千人随行的确是存在着太大的风险,但只有吕戌保持着沉默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大长老莫非觉得不妥?”

    “这个……”

    面对幽毖的再度追问,吕戌仍旧不知如何回应。

    “刚刚让孤带领军马随行的人可正是大长老啊,莫非大长老也和群臣一样担忧此番孤王带兵带的少了吗?”幽毖淡然含笑,不禁轻轻的拍了拍吕戌的肩膀,一脸笑颜道:“放心吧,孤王此番只为游说,便不是为了征战。纵然军马稀少,也可保护自己的周全。国中之兵虽众,但还要各司其职。更何况若再多带了,只怕两国反而会有所戒心的。”

    “既然如此,那微臣便依王上所言吧。”

    吕戌脸露笑容,只是笑容显得有些牵强。幽毖轻轻点头,就此当着群臣的面下了决定。群臣无不佩服幽毖胆识,唯有吕氏兄弟心中存在着疑惑。

    “兄长。你说王上,是不是变得太快了?”

    吕彻眉头深锁,不禁这样问了句。而面对他的询问,吕戌只是一脸阴沉的继续向前走着,并没有任何的回答。

    “……是你想的多了吧。”

    “我想多了?一开始只是十几个随从,一转眼就是五千人马。就算是变,也未免变得太快了些。为什么我有种感觉,似乎王上静等着你的谏言,让他此番带兵而去呢?”

    “我早说过,你想得太多了。”

    吕戌由此回答,脸上已经透出了阴沉般的不耐烦。

    其实不单单是吕彻,即便是自己也有相同的看法。幽毖的变化太过于迅速,期间缺少必要的过度环节。

    “难道他真的是专程等待着我的话,故而才有了之前的那一番铺垫吗?”

    吕戌深思此事,不知为何居然心中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吕彻不知哥哥心中所思,追着吕戌想要询问个清楚。吕戌却猛然停步不前,还得吕彻差点儿一个趔趄。

    “兄长,你这是……”

    “‘国卫府’近日在我国中招贤,不知眼下境况若何?”

    “这个……”

    吕戌突然转移的话题,让吕彻有些应接不暇。他本想询问兄长为什么突然问及此事,但当他看到吕戌一脸阴沉面容的时候,最终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他硬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

    “已经有不少国中高士来应召了,只是如今时日尚浅,尚且人手不足。”

    “这个我明白。”吕戌轻轻点头,打断了吕彻的话的同时,也用义正言辞的目光凝视向了他并且问道:“如果我要你现在就去帮办一件大事,以你对‘国卫府’现在拥有的实力而言,你认为可以办得到吗?”

    吕彻被吕戌的眼神吓到了,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说,我要实话。”

    吕戌一字一顿,目光坚韧并且闪动着犀利的光。吕彻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同时也正色了起了自己的态度。

    “办得到,兄长尽管放心。”

    “很好。”

    吕戌轻轻点头,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放下兄弟二人如何安排不说,单道幽毖率领五千人马出征。虽然名义上是规劝二国就此罢兵,但实际却想要借助此番兴兵为由,就此将二国尽数诛灭。朝中元老不知,毕竟幽毖在朝堂之上当着百官感言至深。更兼所领军马不过五千之众,而如此悬殊的兵力试问又怎么能够和两国数万雄兵抗衡呢?

    幽毖所以如此做,为的就是麻痹群臣。毕竟五千人马,实在不足以威慑二国。而吕戌最终表现出的犹豫,也让幽毖心中为念。他从吕戌最后的眼神中可以断定,那就是机智的吕戌已经对自己此行的目的开始怀疑了。

    “此番我的用意,只怕如今已经被那吕戌识破了。我虽在前线用武,未必吕戌不会在后方予以动作。似此境地,需要尽快结束此战尽灭二国才是。届时事已坐定,吕戌纵然想救也已不及。加之他对我大夏的愚忠,就算对我心存不满,只怕也会以大事为先。毕竟在削弱诸国,使我大夏再获主权这件事情上,我们的意见是统一的。”

    幽毖想到这里,脸上不禁再度露出了阴阴般的笑容来。

    无可否认的是,此时的幽毖无疑已经将吕戌的为人彻底拿捏了个透彻。而正因为这份深入人心般的了解,才使得此时率军离开夏国王都的幽毖在行事上可以完全的肆无忌惮并且精准的把握好其中的最佳尺度。

    为了实现自己此番心中的大计,幽毖先遣密使快马直奔前线。在任何人不得而知的前提下,来到湘酚并且会见南邵王。此时正值夜晚,南邵王方自躺下还没有熟睡,营门外就有军士来报说王都派遣密使而来。

    南邵王前番已经收到过吕戌的多次书信,如今再度听说使人到来的消息,心中本是不悦的。毕竟吴侩王勾邑杀害自己的爱女在先,此番自己兴兵复仇又岂能有轻易退去的道理呢?

    他本不想见,但想到使人毕竟是从王都而来。碍于自己的面子和对大夏的忠诚,故而最终不得不在寝室中会见了此番幽毖派遣而来的使者。

    既与使者相见,南邵王鲁豫便摆出一副不屑般的面孔。

    “使者此来,远道辛苦了。可是受了大长老所托,又来和我商讨此番兴兵吴侩的事情吗?”

    “并非如此。”

    “哦?”使者的一语轻谈,使得鲁豫瞬间抬起了头来。他微蹙起眉头,不禁以此询问道:“如今大战在即,莫非尊使此番前来并非为了我吴邵两国的征战之事,还另有什么别的目的吗?”

    他凝视着使者的眼睛,同时心里的疑惑也不觉油然而生。

    这正是“阵前破敌无妙策,帐内圣意更难猜”。预知信使所呈交代怎样,幽毖大计又当若何?且看下文。

第216章 暗通密谋

    面对南邵王充满质疑的目光,幽毖密使的态度却显得几近坦然。

    “不,大王误会我的意思了。”使者坦然而笑,回应道:“我的意思是,下官并非受了大长老所托,而是奉了王上的命令而来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

    南邵王苦笑,脸上不禁略显失望。

    心想之前吕戌劝说不能成功,此番却换了那幽毖小儿遣使而来。授命之人尽管各有不同,但意思岂非还不是一样的吗?想到这里,南邵王甚是不屑。但幽毖毕竟不比吕戌,虽然威望大有不足,但其身份毕竟是夏国的真正君主。

    鲁豫想到这里,虽然心中不悦,但却也只能暂且选择忍耐。

    面对使者,此时的他不禁一声苦笑。问道:“既如此,却不知王上派遣贵使而来,却是有何指示?若有书信,暂且留下。如今天色已晚,尊使可先回去,容本王细细思量再做决断。”

    鲁豫话锋明白,自有推托之意。

    这般态度,使者并不意外。之在帐中立而不动,静观其变。

    鲁豫见使者既不说话也不退去,心中由此见疑。再度抬头,耐着性子又问道:“怎么,莫非尊使不方便将书信交给我吗?这么晚了,非要影响了本王的休息,让我回书一封才能回去交代的吗?”

    “非也。”使者轻轻摇头,复言道:“并非下官不向大王交付王上书信,实是此番王上遣我到来并无书信交付。今只有口述,只盼大王垂听而已。”

    “什么?!?”

    闻听此言,鲁豫愤然而起。他万万没有想到幽毖竟然会连一封书信都懒得写个自己,而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对自己王权的一种挑衅和轻贱。

    面对鲁豫的愤怒,使者表现得十分泰然。

    “大王请暂息雷霆之怒,王上曾经也有对下官嘱托过。就算您打算要对下官动手,也请您一定要听完他的口述才可以。”

    “你……”

    鲁豫怒目圆睁,一双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身子微微颤抖,但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并且极尽愤怒的点了点头。

    “好,那你就说说,王上到底有什么话要带给本王。本王事先声明,劝说罢兵的书信本王已经在之前收到了大长老不下十几封。王上如何这般自信,会认为阁下一个使者并且单凭一个口述就能说动得了本王呢?”

    “因为王上从来没有想让大王退兵,而是派遣下官与大王商议如何击溃吴侩王的大事。”

    使者从容自若,而就是这简单的一语,也让身为南邵王的鲁豫一下子就改变了最初充满不屑和愤怒的态度。

    “这……”

    他愣在了当场,原本充满愤怒瞪大的双眼,此时已经彻底被质疑、震惊所取代了。

    “怎么,大王很意外吗?”

    “呵呵,老实说有一点。但是我却并不相信尊使所说的话,更不相信王上会让尊使传来这样的口谕给我。”

    鲁豫凝视着使者的眼睛里,此时满载质疑的颜色。但是他的语气和声音,无疑已经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怒不可遏。

    “您不相信也在意料之中,更何况此番只是口谕,并没有王上的亲笔书信。”

    “那么尊使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鲁豫目光深沉的问了句,而面对他的询问,幽毖的使者并没有很快回应。

    “大王口中的为什么具体所指为何?是为什么下官此番前来没有王上的亲笔书信,还是王上为什么不和大长老一样。面对吴邵两国的交兵,不来劝解反而前来助战呢?”

    “这个……老实说都有。”

    鲁豫的目光依旧如前,并且如今还附带了些许焦虑的神色。而面对如今他的表现,使者表现出的态度则更加显得泰然自若了。

    “南邵王不请我坐吗?”

    “说明白了再坐,届时尤未迟晚。”

    鲁豫性格粗犷,很讨厌有人在自己面前卖关子。使者见他态度如此,也无需继续和他去打哑谜了。

    “那就先说说王上此番面对吴邵两国的交战,不还劝解反而来助战的原因吧。其实道理也很简单,那就是勾邑害了南邵王爱女的同时,也借此打了王上的脸。毕竟让您送女入京的王命曾经在发往南邵的同时也已昭告了天下,如今王妃人选却在吴地被害。虽说此举可能是吴侩王在向南邵王您泄愤,但也间接当着国中群臣与天下诸王打了王上的脸。这疼王上挨得,可别人却说不得的。”

    使人一语出口,鲁豫由此顿悟。他细思之下,立即离座拱手向使者见礼。

    “适才本王莽撞冒犯了尊使,还请尊使恕罪才是。”

    使者浅然而笑,反问道:“此番下官可以坐了吗?”

    鲁豫会意,亲自请使者上座。少时二人坐定,鲁豫便不禁又问道:“王上此心,本王已然知晓。只是既与本王志同,如今遣尊使而来,却为何不带书信呢?”

    使人浅笑,回应道:“此处,便更加可以看出王上的高明之处了。”

    鲁豫不解,问其详。

    使者含笑,复言道:“王上身居国主之位,需要诸王鼎力相助。今心怀私愤,恨不能手刃仇人。只是一旦交兵,却当向我大夏其他诸王作何交代?以私废公而起兵戈,岂不更令天下所笑吗?故而派遣下官暗中来见南邵王表露心意,只能暗中相助、不能明言。具体南邵王如何行事,又是否愿意为王上剪除此心中祸患,还要看南邵王自己的了。”

    鲁豫了然,愤恨道:“那勾邑暗中下手,害我爱女。此仇不共戴天,本王恨不能生啖其肉、灭其宗族以雪心头之恨。只恨如今力不能及,非我不为王上尽心竭力啊。”

    使者大笑,言道:“此番王上遣我而来,正为解南邵王心中之难。若南邵王能以王上之策行事,莫说爱女大仇可报,便是尽取吴侩之地也未尝不可。而王上早已有言在先,此番南邵王若能相助王上共除逆贼。待得他日吴侩之地平定,便将此地也一并封赏给大王。只怕大王不愿为王上所用,故而才令我来一探究竟。为了防止万一,此番这才只有口述未有书信同来而已。”

    这正是“巧言令色堪诡辩,片语贿赂说憨王”。预知信使所言南邵王决定怎样,幽毖具体深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17章 喜得臂膀

    信使既有所言,鲁豫便既顿悟。

    但见使者上座,当即离座下拜,回应道:“王上恩泽,臣万死难报。还望尊使代为转告王上,微臣今愿为王上驱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使者点头心喜,这才就此密告鲁豫计谋。鲁豫闻言,心中已是了然。回应使者之余,便决议按照幽毖的谋划依计而行。

    夜黑风高的夜晚,营中诸将都已睡去。然而唯独幽毖身居主帐,不能安眠。他信步走出大帐,望着天边被阴云遮蔽了的那一抹明月,脸上的颜色也略显有些阴沉。

    此时的他正在等待着使者的回报,而消息也很快便就此传来。

    闻听使者回归,幽毖便命军士将他暗中带到自己的大帐来。少时使者入进,幽毖身居主座一脸淡漠。

    “事情办好了吗?”

    “回王上,已经办好了。微臣劝说南邵王已毕,南邵王已经决定按照王上的计谋行事。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此番绝对不会有半点儿的疏漏。”

    “原来如此,真的是辛苦你了。”幽毖阴沉的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你一路辛苦,如今成就了大事,不知道孤王又该如何赏赐你呢?”

    闻听幽毖所言,使者只是浅笑无语。幽毖眉头微蹙,不觉由此心疑。

    “怎么,莫不是你还没有想好吗?”

    “不是没有想好,只是微臣从来都没有去想过这件事情。或许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没必要去想这件事情啊。”

    “哦?这是为何?”

    “因为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任何的封赏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使者一语出口,幽毖阴沉的目光不禁掠过一抹惊讶的颜色。

    他看着使者仍旧泰然自若般的样子,突然之间感觉这个人很有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

    “吾梓须。”

    “这个名字有点儿奇怪。”幽毖眉头微蹙,不觉浅然般的一声感慨。随即也缓缓站起了身,就此询问道:“你刚刚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王心知肚明,微臣已然不用言明。今南邵王已服,大事成就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微臣既为信使,作用此时已经没有了。若王上留下微臣,只恐事成之后反会因为微臣一人而牵扯到大王心中的大计。毕竟微臣会影响到大王的同时,也对所有的一切知道的太多了。如今既然归来,生死自是任凭王上做主了。”

    闻听吾梓须所言,幽毖凝视着他又沉吟了片刻,这才再度开口。

    “既然已经知道形势,为什么你却还要回来呢?若完成了事情便此逃走,岂不也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了吗?”

    “王上说的极是,但微臣权衡利弊,最终还是决定一搏。”

    幽毖浅笑,复问道:“但凡一搏,必然先衡量利弊得失。输了你便丢了性命,却不知赢了你能得到什么?”

    吾梓须毫不避讳,昂首坦然道:“成为王上身边的第一近臣,日后功名利禄、富贵荣华,毕生享用不尽。正所谓王者孤独,微臣既知大王心中鸿志,自然也知道大王如今身边最需要的是什么。微臣以此下注,不惜以命相搏。胜,则为王辅之臣;败,不过身首异处而已。”

    幽毖冷笑,猛然拔剑在手。剑锋所指,仅仅距离吾梓须咽喉不过尺寸。

    他目光冷漠,不觉透出杀意,冷冷问道:“就为了一生的富贵而搭上了卿卿性命,你认为当真值得吗?”

    面对幽毖的剑锋,吾梓须毫不畏惧。坦言道:“人之一生,便如草之一秋。大丈夫不得鸿志而苟且性命,岂不妄来尘世一遭。似若如此,不若早早有个了结,也好从头来过。”

    “好个不若早早了结,也好从头来过。即使如此,孤王今日成全了你又能若何。”

    言毕手中剑锋仿若灵蛇而动,犀利的寒气瑟瑟逼人,而吾梓须居然淡漠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地步。寒光起处,落下的只是吾梓须鬓角的一缕长发而已。而待一切都已结束,幽毖阴沉的脸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对于吾梓须的敬畏之色。

    “好个吾梓须,当真置生死于度外。你回答孤王,当真不怕死吗?”

    无邪浅笑,回应道:“非臣不惧死,只是王上出剑太快。微臣尚且不及反应,王上的剑便已收回了。”

    幽毖大笑,原本阴沉的目光,此时也终于表现出了对于吾梓须绝对的赏识。

    “聪明、睿智、舌辩、胆略,看来这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幽毖嘴上没有说,心中却不禁暗暗惊叹:“想我身居王位,如今身边正缺少这样可以为之大用的臣子。此人智勇兼备,更兼胆略过人。若能为孤所用,岂不日后令孤身边多一臂膀吗?”

    幽毖尽管心中这样想,但却仍旧有所顾忌。

    他缓缓松了口气,不禁问道:“你要投靠孤王,孤王自然也可以为你大用。只是你我并不了解,不知你又当如何取得孤王对你的信任呢?”

    吾梓须坦然回应道:“微臣在王都内也有家室,今妻室早亡。尚有一老母与年纪三岁的女儿无人照料,王上若以微臣重任。微臣不才,愿以家中老小为质,从此报效大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幽毖惊惧,不禁看着吾梓须倒吸了一口冷气,感叹道:“为了你自己的功名利禄,你居然愿意将自家的老小交给孤王吗?你这种人如此可怕,却让孤如何还能够相信你呢?”

    吾梓须闻言,就此拜倒于地。

    “王上此言差矣,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大丈夫既有鸿志,理当有所牺牲取舍。今微臣虽然奉上家中老幼,但只要微臣尽忠,臣料想王上必然不会有所亏待。臣家中由此安逸,亦可没有后顾之忧。全心对王上尽心竭力之余,也可保得家中老幼生活富足。此正两全其美之策,王上试问又如何还当不信微臣呢?”

    幽毖大笑,就此双手搀扶吾梓须起身。点头赞许,言道:“只要卿对孤无有二心,孤定然也不负卿平生所学。如今正有一件大事,需要卿代孤王去做。”

    这正是“臣下睿智显胆魄,王上雄心能识人”。预知幽毖所托心中大事怎样,后事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18章 疑虑顿生

    闻听幽毖所言,吾梓须便表心意,自当表示愿意驱驰。然而幽毖却没有很快就将自己嘱托的事情说出口,反而看着吾梓须摆出一副淡然含笑般的样子。

    吾梓须看出幽毖的意思,不禁问道:“王上,是打算让微臣先猜猜您此番的心意吗?”

    幽毖含笑,言道:“我看你既有胆识也很聪明,此番我对你的嘱托大事,你心中能否猜出一二呢?”

    吾梓须道:“前线事宜,基本已经能够大定。正如微臣之前所说,事成已经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所以微臣以此推断,大王此番嘱托微臣的大事,应该会在后方。”

    幽毖点头,目光中的欣赏之色更胜从前。

    “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是很聪明。孤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尤其是很懂得孤王最需要什么并且愿意为孤付出的人。”幽毖这样感叹了句,但很快目光又再度变得正色了下来:“你既然这么聪明,那孤王也就不和你卖关子了。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南邵王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前方的大事基本已经能够成就了。然而就在孤的后方,还有一个让孤始终不能放下的大人物。”

    “大长老吕戌?”

    “没错。”幽毖点头,正色道:“除了已经了然孤王心中大计的你,孤认为吕戌应该也已经洞察到了孤此番的行径。虽然他是孤国中的第一权臣,并且也和孤在大志上有着基本相同的一致点。但是这个人顾虑太多,我始终都害怕他会在此番于中掣肘。倘若他真的于中阻挠,只怕孤心中大事不能成功。今孤让你暗中回归王都,一者是为了你日后的安全考虑,另外一点孤就是希望你能够从暗中利用一切的办法监视吕戌。适当的时侯,也可以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你是个聪明人,其中的轻重权衡不用我和你细说。”

    “是,属下明白。”

    吾梓须应命,由此告退而去。

    吾梓须既去,幽毖便开始了自己的行事。他当夜聚将,做出相应的安排。为了防止吕戌的有所动作予以阻碍,幽毖最终率领大军连夜开拔。这是一场不容有失的决策,而大事将成的幽毖也已经因为对吕戌的提防而决定尽快行事。

    几乎就在同时,大夏的国都之内,吕戌也有开始有了自己的行动。

    夜已至深,吕戌却始终辗转难眠。自从他派遣吕彻执行自己交付的任务之后,就一直变得忧心忡忡。夜晚原本寂静,但府邸的后门却传来了信号般轻轻叩门之声。

    三长一短,而这无疑是吕戌曾经告诉给吕彻只有他兄弟两个才知道的讯号。

    吕彻这么晚来见自己,只怕是自己委托他办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吕戌心中有所了然,立即奋不顾身的下了床榻。趁着漫漫般的夜色,他没有选择惊动任何人,而是自己一路小跑的亲自来到后庭并且为吕彻打开了府邸的后门。

    “怎么样?”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面对吕戌的询问,吕彻所表现出的紧张神态,不觉让吕戌既欣喜又感觉到莫名般的担忧。欣喜的是或许自己让吕彻办的事情的确有了结果,而担忧的是这个结果只怕并不那么简单。

    “到我房里说吧。”

    吕戌轻轻般这样回复了句,随即便将吕彻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点上灯,两兄弟就地而坐。此时的吕戌已经迫不及待了,而吕彻无疑也很清楚兄长心中的那一份焦虑。

    “兄长委托小弟去办的事情,如今已经有结果了。我国卫府的部下刚刚传来消息,我便不敢耽误来见兄长您了。”

    “很好,那么说说吧。南邵王爱女被刺一事,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凶手是个武功奇高的人,而且杀人的手法快而精准。他来得快走得也快,所以现场留下的线索很少。”

    “对方几个人?”

    “只有一个。”

    “什么?!?只有一个?!?”

    “对,只有一个。”吕彻回答相当肯定:“被害人加上南邵王的爱女,一共十三个。凶手出手很快,每一个都是一剑封喉。南邵王的爱女的确不是第一个被杀的人,但凶手的目标绝对是她。”

    “何以见得?”

    “已经确定了,那就是当时护送车队除了保护南邵王的爱女之外,还有不少的辎重跟随车队随行。这些东西无论贵贱,凶手全都不屑一顾。由此可见,对方的目标是很明确的。他应该就是想刺杀南邵王的爱女,但具体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如今却不得而知。”

    听着吕彻的奏报,吕戌沉吟不语。半晌默然,这才再度开口。

    “出事地点在哪里?你们去过了吗?”

    “去过了。”吕彻态度仍旧坚定:“地点就在吴侩王的封邑,属于通往我大夏王都的一条必经且僻静的地方。更兼凶手下手的时机是在夜晚,而且还是突然发难。所以幸存下来的人,甚至连他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到。其他可能出现的目击者,就更是没有了。”

    “嗯……”吕戌轻轻点头,一脸阴沉:“做事果决,目标清楚。虽然孤身一人,但从他的做事方式和地点的选择来看,这一次的刺杀计划都是应该经过提前预谋的。由此推断,这个人除了是个难得一见的绝世高手之外,只怕身份多半也会是个江湖人啊。”

    “那以兄长看来,此次到底会是谁要对南邵王的爱女痛下杀手呢?”

    “这个只怕现在还不能清楚,但我敢肯定此次下手的绝非吴侩王勾邑。”吕戌十分肯定:“他和南邵王就算有矛盾并且拥有痛下杀手的动机,但如果是他绝对不会在自己的封邑对车队动手。毕竟吴侩之地距离我大夏王都路途尚且遥远,期间能下手的地方还很多。他在自己的封邑下手,岂不是明着告诉对方这是他的所为吗?而根据这一点我们还可以做出更进一步的推断,那就是凶手既然不为了劫财而来,那么多半是以挑起南邵与吴侩两地的争端为目的的。”

    “……兄长认为,这一次事件的幕后主使会是王上吗?”

    面对吕彻的猜疑,吕戌没有回答。昏暗的烛光下,吕彻只能看到面对自己这样的猜疑,吕戌原本阴沉的目光也变得更为深邃了。

    这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便知心思近相同”。预知吕戌作何打算,又当行事如何?且看下文。

第219章 大局初定

    面对吕彻的猜疑,吕戌选择了沉默。而这份沉默,无疑也代表了吕戌最有利的回答。

    吕彻也是明白人,如何看不透兄长此时的心意。

    结合事实而论,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从南邵王应召奉女入京,直到幽毖的病倒。之后事情很快发生,而完成了单独祭祀的幽毖再出来和群臣展开朝会的时候,原本身体的异样也已经全部不见了。

    这一切太过于诡异,而结合幽毖之前征伐古国的行事风格,的确很有可能。

    “帮我做两件事。”

    “嗯,请兄长明言。”

    面对吕戌的一脸阴沉,吕彻的回答也显得极为干脆。

    “第一,派出你国卫府的部下到前线,暗中监视网上的一切行动。一有异动,随时飞鸽传书向我汇报;第二,暗中在国都调查。如果此事真的是王上所为,那么这位神秘的江湖高手一定会在我大夏的王都留下痕迹的。他需要与大王有所交际,而时间应该就在大王孤身在内廷以祭祀斋戒的期间。他密见了什么人,期间内廷的财政有何变化。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暗中调查需要彻底弄清楚的地方。而且为了保险起见,王上展开斋戒之前于内廷密见过什么人,你也要弄清楚。以王上的心智,斋戒很可能只是个幌子。为了排除嫌疑和麻痹我们,我认为他会在提前就预算好一切。古国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他无疑是个通晓未雨绸缪且精通算计的人。”

    “我明白兄长的意思,小弟这就差人去办。”

    “记住,一定要隐秘。第一,是为了我们不要暴露;第二,是绝对不能让王上受到伤害。就算他是瞒着我们行己之事,但为得应该也是让我削减诸王之权。战略方向没有错,只是方法和手段极端了些。我们设法旁敲侧击,也是为了我们大夏内部的安定。”

    “是,我理解您的意思。”

    吕彻坚定回应,就此退下。

    另一方面,幽毖的行动计划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展开。如今南邵王既然决定配合,那么自己也就再没有什么太多的顾忌了。他当夜拔营,一路浩荡的深入到了吴侩之地。

    如今的吴侩王勾邑为了抵御南邵王鲁豫的进攻,不惜率领倾国之兵尽屯于吴侩与南邵位于南部的边境之地湘酚。而也正因为这一场战争的关系,使得吴侩之地除了远在南部边陲湘酚与南邵王对垒的兵马,吴侩之地的其他各地基本已经空虚。

    幽毖率领五千将士深入吴地,照理说本该前往前线。然而既入吴境,原本克日疾行的大军居然选择就地停了下来。大夏军马所屯之地,距离吴侩的国都寿城仅仅只有几十里之遥。随即遣使发下书信,便要身处在湘酚边陲的吴侩王克日来见。

    幽毖的这一做法,使得身处在湘酚的吴侩王勾邑不觉深陷两难境地。

    毕竟自己国中倾国之兵全都囤积在边陲与南邵王对垒,而以国中目前所留下的军马根本不足以抵挡大夏的乘势进攻。一旦不奉召命,幽毖便有动手的理由。国都一旦被大夏占领,吴国便无异于灭国。

    勾邑由此担忧,因而进退不得。毕竟幽毖虽然在后方动作,但自己的眼前还有南邵王。而就在自己举足无措的时候,一封来自于南邵王阵营的书信却让身为吴王的勾邑心中大喜。

    令人难以想象,此番的南邵王居然是来求和的。

    至于具体的原因,书信中也说的很清楚。那就是如今吴邵两国对垒、彼此僵持不下,战争对于两个国家都是损耗至深的大事情。毕竟他们两个国家都是十二藩王之中的小国,每天的军需开支实在不足以维持这样的拉锯战争。此番的私怨到底谁是谁非,南邵王鲁豫的意思是交给身为大夏的朝廷做以评判。而这样的决策,无疑也让并没有行凶的勾邑深表认同。

    两国由此达成共识,最终决议各自退兵归国而去。

    本想着已已订了盟约,可说前线已经无事。相比于南邵王鲁豫,如今的吴侩王勾邑更加急着回军。毕竟幽毖还在自己的国都附近,到底他是作何打算自己还不甚清楚。

    本想着前线的事情解决了,自己也该赶紧回军去见幽毖。然而让他万万不曾想到,南邵王此举完全是幽毖的预先受计。就在吴侩王急于回军、统军仓促的时候,原本也摆出回军态势的南邵王竟突然发难。他单方面撕毁盟约,竟以此对吴王勾邑发起了突袭。

    一战之下,吴军措不及防。南邵王按照幽毖的计谋早做准备,于湘酚尽破吴军。吴国由此兵败,吴王勾邑亦死于乱军之中。南邵王鲁豫大喜,因而乘势而下。大军尽出的同时,一路打向吴国的国都寿城。

    寿城军马不多,根本抵挡不住南邵王的大军。不出数日,城池便被攻破。

    鲁豫率军进入城中,依照幽毖的吩咐。占领了国都的同时,也将吴侩王勾邑的一家老幼尽数屠戮殆尽。勾氏一门因此尽灭,宗庙被焚毁的同时,原本富饶的吴都寿城也在南邵王肆意放纵的蹂躏之下成为一座横尸遍野的人间炼狱。

    所有的线报,都被身处在距离寿城几十里外的幽毖尽数了然。

    其中寿城被南邵王攻破的消息,以及破城之后南邵王的暴行。一切的一切,与其说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倒不如说南邵王所有的行径全都是他暗中一手谋划的。感觉到时机已经差不多了,沉默多日的幽毖也终于向全军发出指令。

    大军就此开拔,克日便到吴都寿城城下。

    既至寿城,幽毖便传王命入城令南邵王鲁豫出城来见。鲁豫心中欢喜,自以为帮助幽毖成就了大功。为了显示威严,当即整军亲自出城相见。但见幽毖之面,便既下马上前跪倒请安。

    谁想幽毖一脸阴沉,竟以手中马鞭点指。一声喝令之下,身边武士尽出。不等鲁豫反应,便将他按在地上就地俘获。

    这正是“但为王命逞凶逆,焉知己身已不惜”。预知鲁豫性命怎样,幽毖裁处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20章 王室遗孤

    却说幽毖令出,身边武士便将南邵王就地俘获。

    时至此时,鲁豫尚且心中不知一切都是幽毖的设计。但见幽毖之面,不禁大喊冤枉。

    幽毖身居马上,面冷似霜。不禁以鞭点指,喝问道:“我大夏自从先王封禅诸王以来,不曾薄待大王。念及大王昔日功勋,将南邵封邑于君。然而大王如何不思忠君为国,反来作乱。如今妄兴事端酿出大祸,岂不有负先王厚恩?”

    鲁豫大惊,呼道:“非臣不肯忠君硬要谋反,实乃勾邑先害我女儿在先。臣若有谋反之意,岂能奉女入京?”

    幽毖冷冷道:“大王爱女被害之事,孤也有所耳闻。今至吴地,便为了彻查此事。如今真相未明,大王岂能妄起凶兵置我大夏社稷于不顾?纵然吴侩王有罪,祸及一人而已,却与其家眷宗室以及他人何干?大王如今为了一己私怨,置吴地臣民如草芥。尽戮吴王宗室、焚其宗庙、杀戮其民,此罪何其深重。孤既为大夏之主,此番也要为已死的吴侩王和他的无辜家眷以及吴地的数万军民讨回个公道。”

    闻听幽毖此言,鲁豫这才顿悟。如今虽被俘获,却仍旧不禁高声断喝道:“幽毖小儿,无信之辈。分明是你设计令我行事,如今为何反而却要屈枉于我?明明是你要杀那吴侩王,却让我来当罪人替你背锅。如此用心,何其狠辣!!!”

    鲁豫高声喊喝,幽毖却不禁只是一声冷笑。问道:“似你这般说,倒是孤与你通谋此事了?孤自出大夏国都,便至吴地调查真相。大军所过之处,对吴地百姓更是从无半分袭扰。你说孤与你通谋,证据何在?”

    鲁豫高呼道:“分明是你暗遣密使来见,让我从中起事屠戮吴侩王一家、尽灭其族。事成之后还答应将吴侩之地也一并当做封邑交给我来治理,如今为何反不认账?”

    幽毖大笑,言道:“诸王封邑,乃先王列土而授。孤今虽为王上,岂可妄改先王封禅?此有违人臣之道,又岂是孤王所为?你方才说孤暗遣使者通谋与你,可有什么证据?通谋书信何在,你所谓的使者又去了哪里?既为王使,也当留下信物作为旁证。诸如此类,你可提供一二吗?”

    闻听幽毖所问,鲁豫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幽毖冷笑,喝道:“致死还要诡辩,罪孽何其深重。孤若不与你重裁,料也难服于我大夏苍生以尽法度之名。”

    一语言毕,转首便问身边诸将。

    “我大夏法度,诸王妄起凶兵者,当以何罪论处?但为一己之私,谋害王臣屠戮我大夏子民者,却又该当何罪?”

    部将回应道:“诸王无令而起凶兵者,视为谋逆。削夺王权之余,其罪当诛。无故屠害我大夏臣民,更毁王室宗庙者,其罪大矣。当夷灭三族,受凌迟之刑。今南邵王所犯,理当数罪并罚。削夺王权之余,亦当灭其宗族以慰天下。”

    闻听部将所言,鲁豫惶恐。急忙叩首,向幽毖请罪。

    群臣皆为见证,幽毖却不禁阴阴冷笑。反问道:“刚刚南邵王还说孤与你通谋,不知其中缘故怎样?”

    鲁豫叩首,惶恐道:“此臣胡言,与王上无关。恳请王上念及微臣昔日功勋,从轻发落。”

    幽毖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不禁心中暗笑。脸上却故作遗憾,不禁一声叹息道:“国中法度,非孤不仁。此番大王屈枉孤的罪孽纵然孤不与你计较,但你另外两项罪责却实难宽恕。念你往日功勋,且免凌迟之苦该为斩刑。似若如此,也算孤对你最大的恩泽了。”

    言毕不等鲁豫再说,便喝令左右将他就地斩首。随后将首级悬于吴都寿城东门,以此祭奠吴地万民之灵。

    鲁豫既死,随军众人无不惶恐。

    幽毖身居马上,以此告慰众军道:“此番吴邵兴兵,皆在南邵王一人之罪。卿等不过以令而行,虽有罪孽,却不致死。今但凡归降悔悟者,皆可从轻发落。倘若执迷不悟,便与鲁豫同罪。”

    一语出口,随军万余纷纷倒戈叩首,尽数归降。

    幽毖心中暗喜,就此收了南邵王的倾国之兵,随即引军入城出榜安民自然不在话下。

    吴邵二王既死,此番战乱可算平息。

    吴地臣民虽遭杀戮洗劫,但身为罪魁祸首的鲁豫已被幽毖就地斩首。更兼幽毖率军深入吴地以来,对吴地臣民未曾冒犯。于是国中万民仰慕,以此感恩尽数臣服,自然不在话下。

    霍乱既平,幽毖便开始处理战后琐事。

    如今南邵王鲁豫虽然已经被自己就地斩首,但南邵国中还有鲁豫宗室家眷。幽毖唯恐杀戮不绝,后必为患。故而一面出榜安民的同时,也派遣军中骁骑率军直至南邵逮捕鲁豫宗室家眷。

    骁骑之中有一人,名唤申毗。此人原为南邵王部将,只因幽毖杀了鲁豫,故而迫于形势归降大夏。经过重新整编,此人也在骁骑之列。虽与其他大夏人马一同前往南邵,但心中却仍旧念及南邵王昔日对于自己的知遇之恩。故而赶到南邵城中的时候,便与其他骁骑分道而行。

    申毗知道自己势单力孤,此时没办法救南邵王宗族太多的人。思来想去,想到南邵王鲁豫次子鲁靖之与自己最为交厚。更兼雄才大略,故而不忍为夏朝所害。于是趁夜暗中先到其府邸,但见鲁靖之之面,便将诸事尽数告知。

    鲁靖之闻听前线变故,父亲身死,心中伤痛欲绝。

    申毗以此劝慰,言道:“变故如此,但此时不是王子哭泣的时候。眼下形势所迫,末将也只有能够保护您一个人的能力了。王子若是再犹豫片刻,只怕连您我也难以保住。但为先王血脉,还请王子以大事为先。”

    鲁靖之心中虽然伤感,但也毕竟是能成大事之人。他明白申毗的意思,更了解此时的形势。若要为家人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细思之下,唯有忍辱偷生一条道路。而就在他决心逃走的时候,府邸的大门却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伴随着一片嘈杂轰乱般的声音,自家的府邸也已经被团团包围。

    这正是“纵有明智逃生意,却迫形势难脱身”。预知形势怎样,二人性命又当如何?且看下文。

第221章 临难彰义

    却说南邵王旧将申毗不忍南邵王室血脉断绝,故而冒着风险来救鲁豫次子鲁靖之。靖之感恩要走,便在此时自家的府邸已经被赶到的大夏骁骑重重包围。

    眼看形势危急,鲁靖之自知不能逃脱。一声叹息之间,已经拔剑出鞘。他昂首阔步要去和府门外的骁骑拼个死活,而申毗急忙将他拦阻了住。

    “王子,万万不可如此。这些人都是夏王幽毖的亲随部将,各个武功不凡。王子如今只凭血气之勇,岂不是自绝生路吗?”

    鲁靖之道:“我知道将军是为了我好,但是眼下我已生逢绝路。如今我的府邸都已经被大夏的人马团团围住了,这样的局势下,就算我不选择拼死一战,也最终难以逃命。与其束手被擒,还不如死得其所。这些人都是害我父王的元凶,我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便赚了一个。”

    说话间,便要推开申毗。申毗不放手,此时更是死死的将他抱住。言道:“王子且听我一言,如今的形势并没有到非要王子舍身取义的地步。眼下时值黑夜,夏军纵然围住府邸,也未必看得清楚。如今我身着夏国骁骑服饰,只要你我互换了衣服,那么王子必然能够躲过这一劫难的。”

    鲁靖之大惊,言道:“将军前来救我,若是将衣服换给了我。届时动起手来,你却如何交代的?”

    申毗摇头,坦然笑道:“我申毗的这条命,本来就是大王给的。大王对我有知遇之恩,此等恩情我便是粉身碎骨也难以补报。如今王室遭遇劫难,若牺牲我一个人能够保全我南邵王室的血脉,那么微臣便甘愿一死。”

    “不,这不行!!!”

    鲁靖之慌忙阻拦,而申毗也知道情势紧迫不容耽搁。趁着鲁靖之一个不注意,直接将他手中的宝剑夺了过来。鲁靖之惊慌失措,却看到申毗一副英勇就义般的样子。

    “请王子记住今日之事,来日为末将与大王报仇。”

    一语出口,横剑自刎而死。

    鲁靖之心中悲痛,但紧迫的情势却容不得让他多做考虑。申毗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不能白白牺牲。利用夏军骁骑撞击府门的间隙,鲁靖之迅速患上了申毗的衣服。而就在此时,府邸的大门也已经被夏军的骁骑队所冲开。

    数百骁骑如同潮水般拥入自己家的府邸,而喊杀之声也随即响起。

    冲天的火光、家人的呼喊,使得这位年轻的王子永远记住了这个充满血腥杀戮的夜晚。而紧握拳头的他身着大夏骁骑的服装混入人群,面对府中家人遭遇的残害和毒手,却也只能选择异于常人般的隐忍。

    没有人注意到他身为王子的身份,而换上了夏军服装的他也在这场轰乱般的杀戮中成功逃出。尽管逃出了自家的府邸,但站在府邸外面对如今已经变成人间炼狱这个或许已经不复存在的家,这位年轻王子的内心始终不能平静。

    “我会回来的,终有一天。是的,我发誓……”

    仇恨的种子,在他的心中深埋。临去之时,他独自面对苍天暗中发下狠辣的誓言。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只要南邵王室的血脉不绝。那么最终覆灭夏朝的,便必然是他南邵王室的后人。

    靖之由此遁走,自此隐姓埋名。日后如何举旗反夏,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骁骑队南邵一行,成功完成了幽毖赋予的使命。尽管至关重要的鲁靖之走脱了去,但他的逃脱却并没有让骁骑队与其察觉。而除了他之外,南邵王室的其他人几乎全部殉难。

    当骁骑队将这份辉煌的战果报到幽毖这里的时候,身在王都之中同样知晓前线琐事的吕戌无疑已经无法逆天改命。

    他一脚掀翻桌案,之后拿起宝剑怒气冲冲的出了府门直奔国卫府。然而刚刚走进国卫府的大门,府邸中吕戌的弟弟吕彻仿若雷霆般的怒吼便让原本怒气冲冲的吕戌就此止住了脚步。

    “你们之前所说的能耐到哪里去了?!?一个个在加入国卫府的时候自吹自擂说自己多么多么的有本事,关系硬、能耐也大得很。当年在哪里如何如何,怎么样学的一身本事。现在呢?前线发生的战报送到国都来都如此的缓慢,等到我们知道了消息的时候,一切早就已经成为了定局。这就是你们对我信任的付出,这就是你们加入国卫府所带来的结果吗?”

    除了吕彻撕心裂肺般的怒吼,内廷里国卫府的所有人几乎全都无人语应。

    吕戌长长的叹了口气,心绪竟有一股莫名般的酸楚。刚刚的怒火,不知为何此时已经彻底燃不起来。他悠悠的放下手中的宝剑,之后悄无声息的推开内廷的大门。看到所有人脸色无光的样子,吕戌的心像是被什么搅弄着一样。而看到吕戌的到来,刚刚还怒火中烧的吕彻,态度也稍微变得平缓了一些。

    “上战场的士兵如果犯了错误,就需要得到军法的处置。如今你们造成了严重的后果,试问又当如何?”

    尽管吕彻尽可能的克制自己,但心中的怒火仍旧不能完全平复。

    “到底怎么回事儿,消息为什么送出的那么晚?”

    吕戌的声音尽量平缓,而面对他的询问,国卫府的一干人等这才有人开始做出相应的回话。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我们就将消息送出了。但我们完全没有想到,第一次的消息并没有成功到达国都。当我们发出第二次讯息的时候,前线的大局基本就已经定了。”

    “虽然这是我们的说辞,但我们却无意自我开脱。王上下手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这让我们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

    回应的声音都很轻,而且语气中也都带着自责。

    吕戌眉头微蹙,目光深邃。沉寂良久,他朝着吕彻使了个眼色。吕彻会意,当即遣散身在内廷的所有国卫府成员。而看着他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离去的背影,吕戌眼神中的深邃也比之前更甚。

    这正是“虽有深谋算计前,却失先机反落后”。预知定局吕戌又当有何决策处之,且看下文。

第222章 利弊并存

    缓步走进幽毖大帐的时候,幽毖还在灯光下静静的看着书。

    夜晚的大营显得格外寂静,正如此时幽毖的心情。随着前方战事的平息与他心中大计的完成,此时的幽毖整个人乃至一颗心也都变得平静了下来。

    “来啦?”

    “是,大王。”

    面对幽毖的警觉,吾梓须并不感觉到半点儿的意外。他一脸淡漠的看着不远处幽毖仍旧不肯抬头并且充满平静的脸,回答的声音也在平静中透出安逸般的臣服。

    “吕戌那边的事,看来你已经办妥了啊。”

    “其实也谈不上什么办妥不办妥的。”面对幽毖的询问,吾梓须的声音显得很轻并且充满着肯定:“一切的大事既然都已经落定了,那么吕大长老那边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过多的动作了。”

    “嗯,你这趟差办的很好。”

    “全是托大王的洪福。”吾梓须拱手见礼:“若非大王行事迅猛、果决,不留什么多余的时间,想必吕大长老那边也不会这么安静太平了吧。”

    “呵呵。”幽毖笑了,问道:“你来,不会只是和我报喜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只是这么简单,顺便说点儿废话。”

    “废话?!?”

    幽毖眉头微蹙,有些不解般抬头看向稳稳站在帐内的吾梓须。

    他们相交的时间还很短暂,但在幽毖的心中,吾梓须无疑不是那种喜欢说废话的人。而望着幽毖此时充满质疑的眼神,吾梓须接下来的话很快就针对幽毖心中的疑惑做出了解释。

    “说是废话,其实也算是微臣出于对王上善意般的提醒吧。”

    “嗯。”

    面对吾梓须的解释,幽毖就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昏暗的烛光下,他依旧稳稳坐定。但一双眼睛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吾梓须的脸。目光的淡漠,似乎示意着他可以将自己的话继续说下去。

    “如今大事已定,吕大长老那边自然不会过多动作什么了。不过经此一事,也让吕氏兄弟对大王应该有了全新的改观。这个改观,微臣认为可能对王上不是件好事情。此番行事容易,只怕如果还有下一次,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你的意思是什么,可以明着说。”

    幽毖感觉到吾梓须暗有所指,于是直接挑明了自己的疑问。

    吾梓须也不避讳,直言道:“吕氏兄弟,算得是我朝国中目前也是王上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了。但越是权臣,微臣认为大王越当有所提防和制衡。微臣前往国都的这段日子,吕氏兄弟可是忙碌得很。又是查案又是提防,若非手中权力尚浅、羽翼未丰,只怕此番不会那么痛快就让王上大计成就。”

    听到吾梓须这样说,幽毖凝视着他的目光不禁变得阴沉了下来。

    “那么你的意思是……”

    “如今我朝国中那个新建立的‘国卫府’,以微臣来看,倒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啊。”

    吾梓须语气仍旧淡然,但此时却透出别样的韵味来。幽毖沉吟半晌,目光也从原本的阴沉变得越发深邃下去。面对吾梓须的提醒,幽毖沉吟片刻,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无奈般的苦笑。

    “你的废话,其实挺扎心的。”

    “敢问王上,有多扎?”

    “一针见血,直戳要害。”

    幽毖一声叹息,深邃的目光也好似蒙上了一层令人倍感压抑般的黑雾。

    “自古有云,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微臣既奉王命归于国都,理当据实奏报。其中担忧琐事,既决定向王上尽忠便当直言不讳的。”

    “嗯,我明白。你做的很好,孤没有怪你的意思。”幽毖轻轻摇头,目光仍旧透出别样的深沉:“但是你或许不知道,曾经建立国卫府之初,吕戌对于这项机构的掌舵人其实是征询过孤王的意见的。或许更确切地说,‘国卫府’执掌者的大权,说是由孤亲自交到吕彻手中负责的也绝不为过。如今此机构新建尚且不久,若因担忧而免其职,只恐国中群臣引来不必要的非议不说,也会与吕戌就此产生隔阂。就像你说的,目前他还是我大夏朝中的股肱之臣。这样的人物,孤日后还要予以大用。至少此时,还没有到孤和他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

    吾梓须的担忧说得很清楚,而幽毖给出的解释也证明了他心中针对此事的了然与决定。而面对幽毖这样的回答,吾梓须似乎并不感觉到半点儿的意外。他轻轻点了点头,想了想随即也再度开口。

    “王上误会微臣的意思了,微臣并没有要王上在此时从吕大长老手中收回‘国卫府’大权的意思。‘国卫府’为新政而立,日后随着王上的励精图治,只怕人员会有增无减。而我大夏王朝之中,无疑也只有将这样的机构交到吕大长老的手中管理,或许才能发挥这个‘国卫府’最大的作用啊。”

    “原来你很清楚这一切。”

    听到吾梓须的回应,幽毖深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泰然般的笑容。

    “微臣当然很清楚。”吾梓须点头,继续道:“只是‘国卫府’的存在虽然意在帮助王上治理藩国,但有时也会威胁到王上的计划。故以微臣愚见看来,‘国卫府’治国初衷之意不可废。然而威胁之弊端所在,也势必不能放任自流、需要尽早予以剪除。如若不然,臣料日后它的存在必为王上国中的心腹大患。”

    “方法呢?”幽毖很快就针对吾梓须的发现做出了相对应的询问:“我不想单单只是想听你的见解和发现,对于弊端的解决方法更加在意。”

    “微臣认为方法始终是有的,而且在消除弊端的同时,还能不让王上触及到大长老的地位和权利。只是似此行事,不可强行为之,需要些变通之法罢了。”

    闻听吾梓须之言,幽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么说来,你能解国卫府未来威胁之急?”

    “王上能。”

    面对幽毖的询问,吾梓须的回答也充满干脆并且显得极为肯定。幽毖眉头微蹙,但脸上的笑容却更为灿烂。他依旧用审视的目光凝视着站在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吾梓须,只是曾经眼神中的深沉被此时的欣赏所逐渐取代了。

    这正是“一番明言道利弊,决策还需智人谋”。预知吾梓须计谋怎样,幽毖决策如何?且看下文。

第223章 应变之道

    却说吾梓须一语道破吕氏兄弟建立国卫府的初衷,同时也将其中的利弊得失尽数对幽毖做出了言明。利处自不必说,而弊端无疑也是此时的幽毖所最为担忧的存在。一旦任其做大,早晚必然会成为幽毖日后新政改革的肘腋之患。

    “既然卿已经看透了事态,不知如今却有何策应对?”

    闻听幽毖所问,吾梓须随即叩首,回应道:“吕戌建立国卫府,说起来也不过抢先了一步。但以微臣之见,想要消除弊端防止日后的肘腋之患,王上倒是没必要非削他兄弟二人掌控国卫府的大权不可。只要于中周旋得当且稍加变通行事,国卫府存在的弊端便可以自然而然的轻松化解了。”

    吾梓须所言如此轻松,幽毖却并不相信会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吾梓须看出,就此言道:“王上既为我大夏之君,如今手中重权在握。只需给他来个各行其是,便可在不削他兄弟二人国卫府大权的同时,予以制约了。”

    幽毖问道:“何为各行其是?”

    吾梓须道:“吕戌有其弟吕彻掌握国卫府大权,难道大王身边便没有属于自己的可用之人吗?今国都宫中内卫尽为王室,可当予以重用。名为加固防备、保卫内廷以及王上的安危,然而但为王权之责任具体所辖怎样,还不是由着王上一个人说了算吗?更兼南邵王爱女被害,王上正好以此为由头。今加强内卫,国中群臣哪个不服?内卫职权既得加强,王上便也和吕氏兄弟统帅的国卫府一样拥有了对外招贤纳士的本钱。以此先从人才上分化国卫府的势力,之后再以保卫王权为由予以制衡、限制国卫府日后的发展,试问又有何困难呢?”

    闻听吾梓须之言,幽毖顿悟。然而崭新的问题很快便又出现了,那就是自己借助时机建立的这个崭新的内廷组织,又该有谁来担任第一负责人呢?幽毖但看吾梓须目光闪动,这才知道他此番设计的深意。

    如今自己的身边无人可用,而担当要职的人便非他莫属。

    幽毖心中了然,以此试探道:“卿之所言,虽可为万全之策。但不知内廷组织建立,谁可担当大任?”

    吾梓须道:“内廷组织,负责人选自然要选于内廷之中。若任职于外人,只恐国中群臣又生变故。”

    很显然,吾梓须已经看出了幽毖的想法。故而他一语出口,直接将人选从自己的身上搬移了开来。幽毖知他用意,要说内廷中自己最信任的,无过于只有岑禺一个。但想到这个组织滋体甚大,意义也非比寻常,故而不能最终决策。

    岑禺虽然是自己能够信任的人,但他却是个看重利益的小人。前番选妃之事,便是最好的例子。这样的人委以重任,实在不能让自己放心。更兼这个组织成立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对抗国卫府,而已岑禺的能力而来,他绝对不可能是吕氏兄弟的对手。

    与其将大权交付到这样的人的手中,幽毖倒宁可不成立这样的组织。毕竟吕戌也不是傻子,一旦内庭组织成立,他就一定会明白自己建立这个组织的用意。这个时候和吕戌翻脸闹僵,的确不是幽毖想要看到的。

    “方法虽然不错,但孤王认为此时不宜多生事端。卿纵然对孤忠心一片,但在内廷成立新的组织制衡大长老,孤看还是暂且先放一放吧。”

    “是,一切但由王上做主。”

    吾梓须态度平缓,对幽毖最终的决议没有丝毫的反驳。他充满恭敬的退了下去,脸上也在背对着幽毖的同时不禁流露出一抹异样般的阴沉。

    幽毖会拒绝他的提议,吾梓须早就有所预料。虽然他并不能保证幽毖一定会选择拒绝,但确实也猜到了幽毖可能在心中存在的疑虑而放弃在此时大肆启用内廷的方法来制衡吕氏兄弟所掌握的国卫府。

    具体的原因基本有两点,其一就像他说的那样。吕戌毕竟不是傻子,此时的幽毖不宜妄生事端。一旦内廷组织确立,那么吕戌就一定会看得出来。这时候和吕戌撕破脸皮,老实说的确不是明智之举。

    相比于第一点,或许第二点更为重要一些。那就是幽毖对于内廷组织的第一掌舵人的人选,目前还是左右不得其人的。岑禺虽得信任,但才薄智短。而自己虽然足堪大任,但始终刚刚来到幽毖的身边。幽毖此时没有选择完全的信任自己,其实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既然结果早有预料,那么岑禺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很简单,那就是对幽毖展示出自己对于他的忠诚和才智。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获取日后幽毖更多的信任。这是他成为幽毖身边第一权臣的必经之路,而眼光的独到与做事的细致入微,无疑都是此时的幽毖所最需要的。而除了这一点以外,自己此番的坦言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目的,那就是经过此番自己的国都之行,自己真的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之后的未来。

    吕氏兄弟虽然对于夏朝是充满着忠诚的,但大权的独揽是早晚要和幽毖产生正面冲突的。国卫府的成立,或许是吾梓须此时能够想到的,幽毖唯一存在的疏漏所在。他以此提醒,同时也想告诉幽毖。那就是这两位被他无比器重的国中重臣,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为了自己谋划了。

    这是事实,当然也存在了一些吾梓须自己的私心。没有错,他想要做幽毖身边唯一的近臣。而这个近臣的异议,也是未来大夏王朝除了幽毖之外,权利不会再出其右的人物。想成为这样的人,吕氏兄弟无疑就是自己目前最大的障碍。相比于幽毖打算的巧加利用,此时的吾梓须无疑已经对吕戌兄弟起了杀机。尽管自己现在做不到,但提醒幽毖可谓无可厚非。

    放下他怎么想的暂且不提,单道他离开之后,孤身坐于大帐的幽毖也再度陷入了目光变得深沉与深邃下来的窘境。

    这正是“谏言虽然遭否决,目的因此却达到”。预知幽毖否认了吾梓须的决策,心中又当有何计应付吕氏兄弟?且看下文。

第224章 君臣再聚

    “怎么办?”

    吾梓须走后,幽毖便陷入了沉思。

    虽然吾梓须利用内廷建立崭新组织的建议被自己否决了,但让幽毖不得不承认的是,吾梓须此番的建议和认知却无疑都是绝对正确的。起初自己只想着吕戌能为新政的改革奉献一些力量,故而对于这个新建立的‘国卫府’倒是没怎么太作提防。而以眼下的情形来看,之前自己未曾多想的授权,如今看来的确是有欠稳妥的并且可能为将来产生的麻烦埋下了至关重要的伏笔。

    就算要为了自己心中的大计成立国卫府,就算自己为了拉拢吕氏兄弟而将国卫府的掌权交给吕彻,但这么重要的大权却也不该单单只由他一个人去做。没有设立能够与之权利相互制约的人,现在想想似乎是自己曾经有欠考虑的最大失算所在。

    “如今看来,只怕还是要与吕戌好好的聊一聊才可以啊。”

    幽毖这样在心中决策,之后率军回到国都第一件事就是诏命吕戌来见。

    时别多日,君臣再度相会。而从吕戌脸上的神态,幽毖就已经可以看出他对于自己此番行事的不满了。而为了彻底稳住吕戌,幽毖只能选择再一次利用自己绝佳的演技打一张情感牌来彻底拉拢住吕戌的心。

    “王上请微臣来,不知有何要事?”

    空旷的内廷大殿,此时只有幽毖和吕戌两个人。而面对吕戌此时冷言冷语般的询问,幽毖没有回答,反而率先在吕戌的面前跪了下来。

    就是这一跪,让原本面色冷若冰霜的吕戌,一瞬间彻底变得六神无主并且惊慌失措了起来。

    “王上,您这是……”

    “此番请大长老前来不为别事,只为向您请罪。”

    “这……”

    看着幽毖一脸的挚诚和严肃,吕戌一下子没了主意。他有些惶恐的看着幽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应对。

    “王上,请您不要这样。有什么事,请您起来再说。您是君、我是臣,自古只有臣见君而参拜,哪里有君见臣而参拜的道理啊?”

    吕戌一语出口,急忙也跪倒在地上连连叩首。幽毖看到吕戌的神色,自知自己的行为已经将吕戌预先拟定好的方略彻底打乱了。心中安息之余,脸上却仍旧摆出一副挚诚且气定神闲般的样子。

    面对吕戌此时的邀请,幽毖跪在他的面前完全不为所动。

    “大长老不必这么说,我幽毖虽然贵为王上,但心中却很清楚大长老您的为人和气节。曾经先王在世的时候,就曾在临终的时候嘱托过我。说但凡以后我在国中出现不能决断的事情,便第一个要和您去商量。虽然您比我年长不多,但先王曾经的遗训,我却从来没有一刻忘却过。我幽毖能够坐上朝中的王位,其中多赖大长老鼎力相助。如今我跪拜大长老,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因为我辜负了先王对我的嘱托,故而才向您诚挚请罪的。”

    闻听幽毖提到了先王子储,吕戌的心当即似乎被什么力量狠狠的揪了一把。他的脸色为之动容,嘴角的肌肉也在不停并且激烈的颤抖着。回想自己如今身在朝中的地位,吕戌不觉百感交集。

    虽然自己能够从一介士卒崛起是仰仗着闻寿当年的提携,但自己自从跟随子储来到王都为官,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无疑都是依仗子储。

    吕戌是个很重感情的人,尤其是帮助过自己的人更是素来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为己任。更何况曾经子储带给自己的恩德,根本就是无法以任何言语来形容莫大。

    “王上不必如此,这是微臣分内应该做的事。有什么话请您起来和微臣详谈,我们君臣本为一体,国中没有什么事儿是我们不能解决的。”

    看到吕戌为之动容的样子,幽毖自知戏码已经恰到其份了。他轻轻点头,独自起身的同时,也将同样跪在自己面前的吕戌充满恭敬的双手扶起。

    “大长老,请原谅此番我没有和您商量的一意孤行。其实并不是我不愿意和您事先说明,而是如果我和您提前说明了我的计划。我认为以您仁义的性格和做事风格,是绝对无法答应我此番分化吴邵两国的决策的。”

    幽毖一语出口,无异于向吕戌坦白了所有的一切。而原本恰恰是因为此时对幽毖怨恨极深的吕戌,此时居然在听到幽毖对自己的坦诚相待之后,居然心中的怒火怎么也都烧不起来了。

    让自己不得不承认的是,幽毖的话其实说的没有错。此番他的计划如果提前告知给自己知道,以自己的行事风格来说,是绝对不会答应他这样肆意妄为的大胆行事的。

    “如此说来,刺杀南邵王爱女的人……”

    “对,正是我一手策划。包括南邵王与吴侩王两国开战的一举一动,一切的一切都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面对吕戌的询问,幽毖完全没有半点儿的否认:“我知道您始终以我的行径为不齿,但我却并不后悔选择这么做。就像我早先对您坦言的那样,我大夏的王权不能永远操控在诸王的手中。我要利用毕生完成我理想的初衷,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让我朝再度恢复实质化的一统。”

    幽毖目光坚定,仿若磐石。吕戌愣在当场,不觉被他的眼神惊住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幽毖为了劝说吕戌的确打了他善用的感情牌。但这一次他对吕戌的言语,却似乎并不存在什么所谓的谎言。这一切都是它的真实所想,就像他曾经对鄒融说的那样。如果继续放任诸王执政,那么早晚大夏都会彻底的分崩离析。

    诸国分夏的态势如今已成,如果他们继续选择放任自流的话,那么大夏的主权早晚会因为诸国的分裂而彻底丧失。

    “一世功成万骨枯,我明白这个道理。但我为了我大夏的千秋一统、万世安泰,同时也为了志霸大陆的永乐太平,我幽毖不在乎成为被后世人万世唾骂、口诛笔伐的罪人。”

    一语出口,他竟猛地忽然拔剑出鞘。只见森森般的一道寒光,吕戌身体一个莫名颤抖的瞬间,也不觉心生惊惶。

    这正是“方以情话说心动,忽出冷剑欲行凶”。预知幽毖想法怎样,吕戌性命如何?且看下文。

第225章 冰释前嫌

    却说幽毖猛然拔剑出鞘,惊得吕戌心中惶恐。

    正不知所措之间,幽毖已然充满恭敬的将出鞘的宝剑予以奉上。吕戌不知何意,顺势接过幽毖递出来的宝剑。但见吕戌将自己递出的宝剑接了过去,幽毖随即再度跪倒在吕戌的面前。

    “所有的事情,我都和大长老说的清楚了。此番行事都是我一个人的过错,纵然是为了我朝的实质一统大业,但也毕竟害了国中不少无辜苍生的性命。大长老若要追究其罪,幽毖情愿死于大长老的剑下。”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握紧宝剑的手不禁微微颤抖。沉吟少时,他目光闪烁着以手中的宝剑直指幽毖。

    “下定决心之前,微臣有句话还想再问王上一句。如果此番还有从头再来的一次机会,那王上却当作何抉择?”

    幽毖一声叹息,坦言道:“我为心中大计而害天下苍生,实属不义之罪。但若是从头再来一次,我必然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就算大长老如今放了我,来日我也还会按照我自己的意思去实现我心中理想的初衷。今生不令我朝恢复实质性的一统,我幽毖纵然一死也难瞑目。”

    闻听幽毖所言,吕戌不禁一声叹息。当即将手中宝剑丢在了地上,不禁坦言感慨道:“为了王上心中的大志,微臣愿竭尽全力,从此效犬马之劳。”

    一语言毕,就此跪拜幽毖。

    幽毖早就知道吕戌会有这样的决定,无论自己是选择后悔还是不后悔,以他对大夏的愚忠都不会让他犯下弑君这样的杀天之罪的。此时但见吕戌所行,幽毖故作感动,就此双手将吕戌搀扶了起来。

    “大长老如此恩义,幽毖万分感动。如今南邵、吴侩尽灭,我意正当以新政处之。虽可效法古国,但只恐诸位藩王因此怀有异心。”

    吕戌道:“王上雄志如此,臣当效以死命。今愿为王上驱驰,令诸王不会因此动摇我大夏根本。微臣也希望王上经此一事,日后但凡有所计划都要与微臣稍作商议。毕竟削藩兹事体大,理当慎行。”

    幽毖拱手施礼,因此答应了吕戌。

    幽毖既说服了吕戌,他们君臣之间的间隙也由此得到了暂时性的缓解。吕戌也很懂得形势,毕竟此时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纵然自己对幽毖的所行再怎么不满,自己都要以大夏国臣的身份帮助身为王上的幽毖扫清事后带来的不利影响。

    他多番权衡周旋,最终终于达成了自己对于幽毖的承诺。既按照治理古国的方式强行将新政推行到了吴邵两国,也没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大夏另外十位藩王的矛盾和激愤。

    新政由此继续稳步推行,而国卫府的职权也因为再度加入到新政之中的吴邵二国而使得原本拥有的权力越发变得庞大了。

    “诸藩王那边,没有什么异动吧?”

    面对吕戌的询问,其弟吕彻此时的脸色显得阴沉并且黯淡无光。吕戌转头,看到他目光之中沉沦的阴霾,不觉眉头微蹙。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呢?”

    “兄长,我们的国卫府如今真的要将吴邵两国的政权也一并接到自己的手中吗?”吕彻不答反问,而目光中的担忧之色也在此时显得溢于言表:“大哥一心为主,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在接受吴邵两国,以弟之见只怕有所不妥。就算王上已经向您袒露了一切,您也不该就这么对他听之任之啊。”

    “那你的意思是什么?”

    面对吕彻的抱怨,吕戌的眼神也变得深沉了下来。

    “吴邵两国的纷争,主要起源于南邵王爱女被害。就算我们要推行新政,也该针对此事给天下诸王一个交代。大哥深通政略,岂能不知此事的重要性?”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面对吕戌的不以为然,吕彻选择了直言不讳:“诸王如今表面看似都没有什么过多的举动,但是心中对此事只怕还是很看重的。此事如果没有个合理服众般的交代和定论,我们接手的吴侩两国始终都是两颗烫手般的山芋。你我兄弟虽然知道如今的我们是为了王上做出的隐瞒,但天下诸王心中却当如何想的?吴邵两国纷争的矛盾点都没有搞清楚,而之后我们就轻易采取了对于古国近乎相同的治理方法。诸藩王不会因此怀疑到王上,只怕会怀疑到我们这边来。他们会认为是我们从中策划,进而壮大我们所建立的国卫府的实力、加强它存在的管控范围。这样可能出现的想法,只怕会对我们极为不利的。届时我们虽然帮了王上,但却引火烧身的让诸王的矛头都指向了我们自己。不是愚弟非要计较,这样的买卖只怕当真划不来啊。”

    “嗯……”

    吕戌因此沉吟,目光也透出别样的阴霾。

    不得不承认的是,吕彻虽然年轻,但想法却是完全正确的。如今的他虽然为了保护幽毖,但在本该查清楚的事情上予以草草了事,的确会让诸藩王将心中的矛盾彻底的指向自己。

    “呵呵……”吕戌一声苦笑,叹道:“既如此,岂不是很好吗?诸王的矛盾指向了我们,至少就不会怀疑到王上了啊。身为臣子,我们做到了我们应该做得到的事情。毕竟王上才是大夏的君主,而作为臣子的我们本该在重要的时候为王上分忧。诸王怀疑我们这些臣子,总比怀疑身为君主的王上要上许多。我们大夏需要安定,而我们就是为了长治久安而必须要做出牺牲的人啊。”

    面对吕戌这样的认知,吕彻此时则是完全的无言以对。

    不得不承认的是,身为国臣的吕戌对于大夏的忠诚是可鉴日月的。而通过针对这件事的处理,身为王上的幽毖也已经了解到了吕戌对于自己的忠诚以及良苦般的用心。

    他纵然狠辣,但心中却无疑也对吕戌充满着无尽的感激和感动。而正因为这一份别样情感的产生,也使得幽毖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展开的计划有些犹豫了。

    “是应该继续将计划推进,还是暂且选择罢手呢?”

    幽毖目光深邃,此时也不禁陷入了两难般的境地。

    这正是“纵然性烈堪歹毒,毕竟人心非铁石”。预知幽毖作何抉择,又当如何行事?且看下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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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国志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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