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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之后复孤独全文阅读

作者:团之大     独孤之后复孤独txt下载     独孤之后复孤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七十四章接风宴上思吾乡

    独孤信一听刘克仁这话,直接跳下了马,他把马拴在道边的树上,然后席地而坐。独孤信看着那即将落山的夕阳,在慢慢暗下来的天色中,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刘克仁看到独孤信下马,他也赶紧下马。独孤信一语不发坐在地上,他也赶紧凑过去坐在独孤信的身边。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等着天黑。不大会功夫,天色就完全黯下来了。

    “走了一天了,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刘克仁问道。“早就饿了,可是心里堵得慌,根本就不想吃东西。”独孤信答道。

    “走吧,进城去,我设家宴为你接风洗尘!”刘克仁提议道。

    “到了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见到谢大哥和石大哥呢。”独孤信答非所问。

    “一会儿我让人请他们过来,大家一起聚聚,也算是他们为你接风洗尘。”刘克仁道。

    “好,那我们走吧!”独孤信说完,起身把那两匹马牵了过来,他们各自翻身上马,向城中而来。两人可能是话不投机,也有可能是独孤信不愿意搭理刘克仁,自打进了洛阳城,独孤信一直阴着脸,刘克仁只能小心翼翼地陪在旁边。直到军师和管家将石猛和谢驰二人请到刘克仁府中,三兄弟见了面,独孤信的脸上才不再阴沉。

    刘克仁看到独孤信和石猛、谢驰三个人团聚了,他也就不用再担心了,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留下他们三个人在正厅里,管家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酒菜。

    刘克仁一招手,管家和那些下人们都识趣地离开了。独孤信和谢驰、石猛三人久别重逢,虽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在见面的那一刻,一时语塞。

    三个人互相看着,回想起他们以前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再看看如今两鬓斑白、垂垂老矣的样子,不住地唏嘘感慨。

    谢驰是三人里年纪最大的,近几年身体已经慢慢地不行了。几个兄弟多年不见,想多说说话不假,但是总是站着说又太累了,所以他就说了几句久别重逢、冠冕堂皇的话,赶紧招呼大家坐下。

    石猛看独孤信脸色蜡黄,估计是饿成那样的,他给谢驰使了个眼色,谢驰心领神会,他拿起筷子就开始夹菜了,一边吃还一边督促独孤信和石猛也一起吃饭,说这一桌子好菜别浪费了。

    独孤信本来没有什么胃口,但是架不住谢驰和石猛的劝,也就跟着吃了起来。

    三个人自顾自地吃着,谢驰突然站了起来,他斟满了一杯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他一只手拿着一根筷子,开始有节奏地敲击桌子上的盘子杯子,乍一听,还特别清脆悦耳。

    谢驰一边敲一边唱,独孤信和石猛都放下了筷子,拍着手也跟着轻轻地和着。谢驰所唱的那首词叫做《定风波·南海归赠王定国侍人寓娘》,是苏东坡先生为一位具有高洁品质的歌女所写。

    当时苏东坡先生的好友王定国和这位歌女从岭南回来,苏东坡先生为他们接风洗尘。全词如下:常羡人间琢玉郎,天应乞与点酥娘。尽道清歌传皓齿,风起,雪飞炎海变清凉。万里归来颜愈少,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有人觉得这位歌女相当幸运,居然能得大文豪苏东坡为其题词。但是他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偶然,所谓的幸运,有时候是付出的必然结果。当时,因为“乌台诗案”,苏东坡的好友王定国受到牵连,被贬到岭南滨州,他身边的歌姬柔奴(寓娘)毅然随行。

    唐宋时期,经常有官员被贬岭南,那么岭南到底是在哪里?其实,岭南指的是南方五岭之南的地区。对于那时候的人来说,流放塞北和岭南,是最痛苦的事儿了。从中原到岭南,山路崎岖,死在半道上是常有的事儿。

    流放到岭南,不只是路上充满着艰难险阻,就算到了地方,岭南瘴疠之气横行,也很容易染上疟疾,而古代医疗水平又落后,正如太史公司马迁的《史记》所言“岭南卑湿,丈夫早夭”。

    当初宋之问被贬岭南,没多久就受不了,偷偷跑回洛阳。一个壮年男子尚且无法忍受岭南的荒凉,而寓娘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却心甘情愿地相随而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而王定国身边的歌姬寓娘却是对落难的王定国不离不弃,难怪苏东坡会如此赞赏她。

    独孤信听出了谢驰的深意,因为谢驰、石猛还有他自己,都曾经颠沛流离,漂泊半生,却最终一事无成。三个人一见面,难免唏嘘感伤,为了避免三个大老爷们相拥而泣的,谢驰把“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这一句唱得特别重。

    谢驰刚刚唱完,独孤信就抽过随身携带的一支笛子,这支笛子他很少吹,因为它是曾经与他互相爱慕的人送给他的。只是两个人有缘无分,最终无奈错过了。

    独孤信眼含热泪地吹了一段曲子,吹完之后,他也站起来唱了一首诗,他唱的是白白乐天的《种杏桃》,诗中有两句与谢驰唱的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无论海角与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

    一生坎坷,却从不抱怨,随遇而安,一直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他的豪放达观,他的少年心,一直都在。其实,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达观无关老少年龄,他是一种人生态度。

    石猛也斟满一杯酒道:“天若不爱酒,天应无酒仙;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此中趣,勿与醒者传。咱们兄弟三人多年不见,我也不太会说话,千言万语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

    独孤信也斟满一杯酒,朗声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说完,他一饮而尽。

    谢驰笑道:“咱们三个人把好好的接风洗尘,弄成了赛诗会。愚兄也附庸一回风雅:‘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谢驰话音刚落,独孤信就赞道:“好一句‘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第三百七十五章沉默可以蓄力量

    谢驰笑道:“这首诗全文如下:‘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蕲三折肱。想得读书头已白,隔溪猿哭瘴烟滕。’这是北宋时期盛极一时的‘江西诗派’的开创人黄庭坚写给自己好朋友黄几复的一首诗。‘江西诗派’以‘诗圣’杜甫为祖,写诗讲究‘点铁成金’和‘脱胎换骨’,‘点铁成金法’是取古人之言,经锻炼后为我所用。‘脱胎换骨法’则是取法古人诗意灵感,变化脱胎为己用。黄几复是黄庭坚少年时的好友,同是学究出身,曾在京城欢聚。分别十年,两人四海为官,仕途都不顺畅。当时黄几复在广州四会,而黄庭坚在德州德平镇,虽然都濒临大海,却相隔千里,中间是流放贬谪的岭南分界线,而漫长的距离经常让书信也为之断绝。黄庭坚思念老朋友,就有了这首诗。”

    谢驰刚开始笑着说,说着说着,竟然掉下了眼泪。石猛一看这情况,赶紧补充道:“谢大哥这些年实在寂寞得紧,百无聊赖之际,只能读书写字。”

    石猛不说话还好,一开口就让三个人再也绷不住了,一个个的都掉了泪。三个大老爷们一起哭,这场面实在让人不忍心看。

    独孤信远道而来,就是为了看望这两个过命的兄弟。“桃李春风”而共饮“一杯酒”,欢乐何其短促;“江湖夜雨”而各守“十年灯”,漂泊何其漫长。快意与失望,暂聚与久别,往日的交情与当前的思念,都从时、地、景、事、情的强烈对照中表现出来,令人寻味无穷。对朋友的思念就自然而然地通过回忆和当下的对比流淌出来,让人动容。

    独孤信道:“我们在这江湖上飘零,夜雨凄寒,燃着微亮的灯光,回忆起当年春风**醉,同赏桃李的那份快意,真是心有戚戚啊。提起‘江湖’一词,人们想到的就是世间的流浪与漂泊,此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夜里下雨,更容易引起人的思乡、念人之情;而夜雨当中,需要孤灯温暖陪伴,殊不知,有此,人更觉悲凉难熬。几个朋友,各自飘泊江湖,每逢夜雨,独对孤灯,互相思念,深宵不寐。”

    石猛道:“虽然我们几个人天各一方,但是心意相通。虽然多年不见,但是情感不变。”

    谢驰道:“真正的朋友,虽无血脉相连,但都把对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无论相隔多远,都心心相通。他们最了解对方,一句安慰,便能直抵心田,化解万千委屈;一个拥抱,便如春风暖身,瞬间消解疲倦。真正的朋友,是一生中最信任的人!他们之间没有秘密,你对我敞开心扉,我与你无话不谈;你对我真诚相待,我对你不藏着掖着。”

    独孤信道:“真正的朋友,不会只考虑自己的得失,而是把你的事当作他自己的事。当你需要帮助时,不需你请求,他就会义无反顾地帮助你,关心你、支持你,哪怕为对方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惜的!对你所做的一切,他都是发自内心的,不图你的回报。也正是因为过命的交情太少,所以人们才倍加珍惜,才渴望拥有。”

    独孤信说的话,直指石猛和谢驰的心底。因为他们三个人之间,早就已经超越了生死。因为有人说过真正的朋友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孩子,分开以后就变成大人了,小时候的友情,小时候的互相依靠,在长大之后总是会变的。

    独孤信曾经和杨清风一起走过少年时期,一起经历过太多太多的苦难。两兄弟曾经一起谋划着未来的很多事情,他们都对自己的人生有着美好的憧憬。

    可是长大后,两个人的经历慢慢地不同了,想法也慢慢地有了分歧,不是谁变了,也不是谁忘了以前说过的话。只是环境变了,处境不一样了,心态自然也会有所不同罢了。

    现在的独孤信,人到中年,到了这个时候,尽管也会偶尔回忆起儿时的天真烂漫、少年的懵懂青涩、青年的激情洋溢,但不管是会心一笑,还是隐隐的遗憾,总是转瞬即逝,情绪很快就又回到当下的现实之中。

    现在的独孤信不再轻易选择和改变,虽然也会有困惑和遗憾,但生活的磨砺使得他多了一份成熟稳重,更多了一份执着。

    唐人郑谷写了一首诗,这首诗就叫做《中年》:“漠漠秦云淡淡天,新年景象入中年。情多最恨花无语,愁破方知酒有权。苔色满墙寻故第,雨声一夜忆春田。衰迟自喜添诗学,更把前题改数联。”这首诗道出了中年的无奈,也写出了中年的欢愉。

    人到中年的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相信的越来越少,包容的越来越多。明白世间诸事,存在即是因果。人生最温柔处,是早已看清是非善恶,却慈悲而不动声色。

    独孤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因为他和自己的这两个好朋友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几个人从前的意气风发早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留下的只有日薄西山。

    石猛虽然年纪比谢驰要小不少,但是他看起来更为苍老,曾经的重伤使他的元气受损,加快了他的衰老速度。

    石猛明白独孤信的心思,他知道独孤信现在的感受,除了无奈就是彷徨,还有一丝不甘。但是现在是在洛阳城,他们兄弟三人根本没法再折腾了,他只能劝独孤信放宽心,好好活着,等待机会,只要活着,就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石猛看着满眼泪水的独孤信,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本来还想劝独孤信继续坚持,不要放弃的他,话到嘴边却又改了:“放下,是为了给别人机会,放下,是为了给自己珍惜,放下,是为了给灵魂安慰,因为放下,心宽一尺。心宽才是硬道理,礼貌才是做人的根本,心宽的人脾气好,有能力,才能路宽,路宽之后,命运宽了一丈。活着就是一种富有,不求就是一种美德,藏着就是一种智慧,慢慢的你会发现,沉默也是一种力量。”

第三百七十六章意有所至爱有亡

    谢驰也不想让独孤信太为难,更不想伤了石猛的心,他本来有好多要叮嘱独孤信的话,本来很想让独孤信不要放弃,不要轻易承认失败,让他一定要完成未竟的事业,让他一定要擎起大旗。

    但是当他看到独孤信那饱经风霜的面容,听到独孤信那充满悲凉的话语时,感受到独孤信多年来苦心孤诣、孤立无援的窘况时,他不忍心再劝独孤信坚持了,他的心中一直在想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

    因为他和石猛很早就放弃了,很早就离开了“武穆军”,而且多年以来,他们在刘克仁的照顾之下,早就已经没有了当初和独孤信一样的豪情万丈。

    如今的石猛和谢驰,已经是日薄西山、垂垂老矣,他们对刘克仁更多的是感恩,而不是仇恨。他们感激刘克仁多年的照顾,对立的情绪在一次次的把酒言欢和推心置腹的交谈中,早就已经化作乌有,他们已经认可了刘克仁。

    但是,当他们看到独孤信的那一刻,他们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被刘克仁感动,更不应该和刘克仁推心置腹。他们应该像独孤信一样,与之为敌,与之战斗。因为独孤信一个人根本无法做完全天下汉人要做的事情。如果自己都不希望被人此般对待,推己及人,自己也不要那般待人。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最早由儒家始祖孔子提出的一种处事准则。也就是,你要求别人做什么时,首先自己本身也愿意这样做,或你本身也做到如别人这样了,那么你的要求才会心安理得;通俗理解就是,自己做不到,便不能要求别人去做到。

    孔子所言是指人应当以对待自身的行为为参照物来对待他人。人应该有宽广的胸怀,待人处事之时切勿心胸狭窄,而应宽宏大量,宽恕待人。倘若自己所不欲的,硬推给他人,不仅会破坏与他人的关系,也会将事情弄得僵持而不可收拾。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确实应该坚持这种原则,这是尊重他人,平等待人的体现。

    人生在世,除了关注自身的存在以外,还得关注他人的存在,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切勿将己所不欲施于人。

    石猛和谢驰二人自己无法豁出去一条性命和蒙古人斗争到底,凭什么非要让独孤信去,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但是要让别人去做,这也太混蛋了。

    谢驰道:“一个人能做到的最极致的善良,也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而下之的是‘己所欲,施于人’。不把自己的意识强加于人;不要求别人跟自己一样;不要求别人理解自己,也是一种善良。曾经的我们不善良,总是想让你替我们去做事情,让你打头阵,让你去冲,去拼,我们坐收渔利,我们捡现成的……”

    谢驰的话还没说完,独孤信的泪水又抑制不住了,他抢过去一把抱住谢驰,两个人相拥而泣,石猛也早已哭成了泪人。

    独孤信安慰谢驰道:“谢大哥,你别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光是你做不到,连我也做不到啊。后来,经过我多年的琢磨,最终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做一个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是做人的最高智慧。所以当我知道你和石大哥被刘克仁软禁在洛阳城里时,我很想带兵冲进城里去救你,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我们贸然进攻,很有可能会害了你。所以我们只能耐心等待,等待机会救你们出来。可是襄阳城的那一场恶战,让我们的兄弟们损失了太多。我再也没有能力去把你们救出来,而且自身难保。所以在那之后,我一直在打听有关你们的消息,知道刘克仁善待着你们,我也就放心了。本来能给你写信,能给你传消息的,但是怕这么做过于鲁莽,会让刘克仁忌惮,会影响到你们,所以一次次提起笔,又一次次放下……”

    谢驰也感受到了独孤信的真心真意,他也伸出手去捂住了独孤信的嘴:“别说了,别说了,愚兄都懂的。”

    石猛在旁边也说道:“我们要将心比心,不把自己视为恶、痛苦、灾祸的东西强加于人。己所不欲却施于人,损人利己,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这种行径当然是对别人的严重侵犯。人们似乎认为,以己不欲施于人是明显的恶,出发点是害人,以己所欲施于人的动机却是好的,是为了助人、救人、造福于人。殊不知,在历史上,以救主自居的征服者们,对人民造成的苦难,远远超过普通的歹徒。”

    独孤信道:“好心办坏事的情况还少吗?有时候,不打扰才是最大的尊重,才是最宝贵的品格,好多人都不明白。”

    谢驰道:“古人素有所谓‘逆鳞’一语,即使是再驯良的龙,也不可掉以轻心。龙的喉部之下,约直径一尺的部位上长有‘逆鳞’,全身只有这个部位的鳞是反方向生长的,如果有谁一不小心触摸到这一‘逆鳞’,那么他必然会被激怒的龙所杀。龙身上其他的部位任我们如何抚摸或敲打,都没有关系,只有这一片逆鳞,无论如何也接近不得。人性方面更是如此,每个人的心灵深处都有逆鳞之处,即使我们是好心去抚慰,也可能都会被对方视作侵犯。”

    石猛想把他们所说的话题带远一点,便接着谢驰的话茬道:“是啊!多少有责任心的臣子们,本来想着为国为民,却不小心触动了君主的逆鳞,从此不仅自己的仕途毁了,而且家人也跟着遭了殃,以至于万劫不复。”

    独孤信点了点头,他也跟着说道:“我记得《庄子》中有这么一句话:‘意有所至而爱有所亡’。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意志,他就爱好那一点、专注在那一点的时候,什么都无法改变他。所以,明知道我们是为了他,但有时候他出于自己的利益需要,就忘记我们是为他着想了。每个人都在努力建立一个自我的形象,以掌握对自己心灵的自主权,并经由外在的行为来检验这个形象与他想象中的有没有差别。若不了解此点,就贸然去揭露别人的错误,那个人就会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侵犯,可能不但不接受别人的好意,反而还会采取极不友善的态度。”

第三百七十七章记好才能难成祥

    石猛道:“好心去帮别人,别人不领情不说,还责怪这个帮他的人,也就是好心,却办成了坏事。正如一心直言进涑、忠心社稷的魏征,即便被后世称为一代良臣名相,被李世民引为‘得失铜镜’,最终还是难逃晚年唐太宗的积恨爆发,以致于墓碑被砸,一段君臣佳话以此告终。”

    谢驰看了一眼石猛道:“很多时候,人们都会纳闷:明明自己是为了对方好,甚至都放下自己的利益和感受去为对方付出,可是最后的结果还是事与愿违,于是问题就来了。自己的‘好心’只是好在了‘内心’,而没有好在‘过程’和‘结果’之上,因此导致了事与愿违。”

    独孤信道:“据我所知,魏征早年曾跟随魏公李密,参加瓦岗起义,但是不得重用。唐高祖武德元年归降唐朝,劝降英国公李勣(徐世绩),授太子洗马,辅佐‘隐太子’李建成,献策平定刘黑闼和山东地区。唐太宗贞观元年,授谏议大夫、检校尚书左丞,安抚河北地区。后迁秘书监,参预朝政,校定古籍。又迁侍中、巨鹿郡公,负责门下省事宜。再迁光禄大夫、太子太师,册封郑国公。直言进谏,推行王道,辅佐唐太宗共创‘贞观之治’,成为一代名相,名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第四位。魏征在唐太宗贞观十七年去世,唐太宗怀其功德,追赠司空、相州都督,特赐谥号为‘文贞’。魏征曾参与修撰《群书治要》、《隋书》序论,《梁书》、《陈书》、《齐书》的总论等,言论多见于吴兢所著的《贞观政要》。其中最为著名,并流传下来的谏文表是《谏太宗十思疏》,留有《魏郑公文集》与《魏郑公诗集》。贞观十九年唐太宗亲征高句丽,战士死伤数千人,战马损失十之七八,他深深悔恨这一举动,不禁慨然叹息说:‘魏徵若在,不使我有是行也’。可见,魏征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在唐太宗心里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为大唐帝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本来还脸上流着泪的谢驰,被独孤信的这番话给逗笑了:“我说独孤贤弟啊,你是不是读书读的少啊?唐太宗不信任魏征、报复魏征的事情你是不知道吗?”

    石猛也帮腔道:“魏征刚刚去世时,唐太宗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不但说出了那句‘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的‘三鉴’名论,还亲自为魏征撰写碑文,同时提出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魏征的儿子魏叔玉。可是仅仅一年之后,唐太宗就变卦了,不仅悔婚,还派人推到了魏征的墓碑,前后差距这也太大了!”

    独孤信道:“魏征生前一直在向唐太宗李世民推荐侯君集和杜正伦,说他们有宰相之才,可以提拔任用。可让魏征没想到的是后来这两个人竟然拥立太子李承乾,企图谋反。贞观十七年魏征病死,侯君集、杜正伦谋反后,唐太宗开始怀疑魏征也是太子一党,他越想越气,于是便派人推倒了魏征的墓碑,以示惩戒。晚年的唐太宗因为亲信大将造反,身边又缺乏魏征这种直言进谏的人才,性情大变,与以前有了很大的差别。其实魏征幸亏死的早,否则因为侯君集、杜正伦一案也必然遭受牵连,可以说是非常幸运的躲过一劫。而且当时唐太宗又得到了一个让十分他震惊的消息,那就是魏征生前劝谏皇帝的奏章,自己都留有底稿,他还把这些底稿交给起居郎褚遂良,让他记录在唐太宗的起居注中。唐太宗肯定会心里犯嘀咕:魏征这是想踩着皇帝的肩膀留名青史吗?唐太宗越想越生气,所以才下了一道圣旨,把公主和魏叔玉的婚姻取消,派人把魏征的墓碑推倒。不过,在贞观十九年唐太宗亲征高丽返回的路上,他又想起了魏征,他说:‘如果魏征在,他一定会劝我’。这时唐太宗让人把魏征的碑墓碑重新立起来,也算是对逝人的表错态度。一个皇帝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也算不错了。”

    谢驰叹道:“独孤兄弟果然是忠厚之人啊!”

    石猛也赞道:“也只有独孤兄弟这样的人,才能做到只记得别人的好处。”

    独孤信道:“记住一个人的好,总比记住一个人的坏处要强一些吧。记住一个人的好,到哪里都会对人友善,一生都会怀着感恩的心,如果只记得一个人的坏,那么到哪里都会和人作对,一生都会布满阴霾。”

    独孤信的话一出口,谢驰和石猛二人立刻竖起了大拇指,他们以前还对独孤信不怎么心服,为什么独孤信比他们年纪小,却成为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想为天下汉人谋福利,找回荣光的“武穆军”,竟然让他当了家。

    以前的谢驰和石猛二人自视甚高,他们虽然在独孤信的帐下听命,但是自始至终都有一种老大哥的心态,在独孤信发号施令的时候插上一两句,在独孤信给将士们做战前动员的时候,他们也会在旁边冷笑几句。

    曾经的独孤信也确实年轻,也确实没有什么带兵打仗的经验。他也从来没有跟那两个兄弟计较过什么,就连后来他与刘克仁在襄阳城血战的时候,石猛和谢驰没过来帮忙,他也没有怨恨。

    多年的病痛和被刘克仁软禁的苦闷,早就把石猛和谢驰棱角给磨光了。他们在这几年里,想过很多事情,也反思过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们年纪越大,越觉得独孤信非同寻常,越觉得这个兄弟不得了,他一个人扛下了所有的事情,世上的路有千万条,他偏偏走最难的,他偏偏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谢驰道:“人,永远是这样:别人扶了你一把,也许你很快就忘记;别人踩了你一脚,也许你会永记心中。我们记住了,别人的缺点和错误,别人慢待我们的地方。于是,便耿耿耿于怀,越看这个人越满身缺点,越看这个人越不可理喻。这样长此以往,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好的结果。还不如放下仇怨,放下偏见,尽力去记住别人的好,用一颗感恩之心去生活,才能看淡琐事,放下烦恼。”

第三百七十八章千古情仇有杜康

    独孤信道:“我们曾经在离别时说过这样的话:‘待到江湖再会,我们再把酒言欢。’现在正是把酒言欢的时候,咱们还是说点高兴的事情吧!”

    石猛道:“喝酒看得是心情,心情好自能品出酒中味,心情不好,喝的酒全是一个味。和谁喝也会决定酒的味道,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和朋友喝酒,喝的是情真意切,酣畅淋漓,扶持一生。”

    谢驰也跟着说道:“有一首打油诗写得好:‘人生得意一杯酒,人生失意酒一杯,人若有情一杯酒,人若无情酒一杯。悠悠然然一杯酒,凄凄惨惨酒一杯,无欲无求一杯酒,问心无愧酒一杯。’人生苦短,何必自寻烦恼,不会纵情高歌,就把酒言欢。”

    石猛道:“你要说起什么也不要说诗词,说起诗词,谁比得上独孤兄弟的水平?”

    谢驰笑道:“那我得跟他论一论了。我这开个头吧!我认为曹孟德的《短歌行》写得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石猛摇摇头道:“我还是觉得李太白的《将进酒》更胜一筹: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独孤信此时也站起身来,参与了一下:“到了这个年纪,我还是觉得东坡先生的《望江南?超然台作》写得最好: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寒食后,酒醒却咨嗟。休对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谢驰叹道:“好一句‘诗酒趁年华’,作诗与喝酒都要趁年华尚在尽情享受。吟诗作赋是何等的浪漫,小酌开怀是何等的豪迈。其实吟诗和作诗是两码事,诵读诗篇相对来说要容易一些,而创作诗词则是一件苦差事。唐朝的诗人贾岛为了在新诗里是用‘推’字,还是用‘敲’字,骑着毛驴反复琢磨,一不小心竟冲撞了‘府台’大人的车队,好在遇上的是开明的韩愈,还帮他一起琢磨,留下一段‘推敲’佳话。但贾岛平时更多的是‘两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足见文学之路并非坦途,也不会有唾手可得的佳作,多数是需经过千辛万苦的积累和千锤百炼的斟酌才能成篇。喝酒比起作诗,那可就容易多了。”

    石猛道:“若论作诗,我是确实不会。就我肚子里那点墨水,能写出自己的名字来,那就算烧了高香了,没有辱没了祖宗。让我作诗,那还不如杀了我。我这一生文不成武不就,喝酒也不行。”

    独孤信笑道:“石大哥这也太谦虚了不是?若论作诗填词,咱们弟兄三个谁行啊?多少学贯古今的大儒、大学问家,忙活一辈子,也写不出来几首脍炙人口的诗词。咱们兄弟三人,也没有专门研究过学问,更没有系统学习过作诗填词,谁也不比谁强多少。要说喝酒,咱们几个也没几个厉害的,什么‘酒逢知己千杯少’,这都是人们逗闷子说的,咱们三个人谁也不可能喝一千杯。”

    谢驰笑道:“独孤兄弟这就抬杠了不是?话可不能像你这么说,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人在精神焕发之时,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这是很正常的。没必要过于纠结。而所谓的‘酒逢知己千杯少’更是夸张的表现手法,只是为了表达人在遇到知己时,容易喝多,也愿意开怀畅饮。”

    独孤信闻言哈哈大笑,他拍着谢驰的肩膀道:“六一居士欧阳修有一首《春日西湖寄谢法曹韵》,其中写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文人在诗词中表现酒最多的目的除了借酒消愁,那就是将酒与友情联系在一起。”

    谢驰转过头来,却对独孤信道:“兄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初粗读这首诗,还确实觉得有点意思,前两句大家都很熟悉,后两句则很有意境,情景皆备,极为动人。但细读之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前后衔接得完全不协调,这可不应该是六一居士欧阳修的水准。实际上这首诗完全是被人拼凑起来的讹传之作。六一居士曾经确实写过一首诗叫作《春日西湖寄谢法曹韵》,原文是这样的:‘西湖春色归,春水绿於染。群芳烂不收,东风落如糁。参军春思乱如云,白发题诗愁送春。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万里思春尚有情,忽逢春至客心惊。雪消门外千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少年把酒逢春色,今日逢春头已白。异乡物态与人殊,惟有东风旧相识。’这首诗是六一居士晚年被贬颍州后所作,诗中主要描绘了颍州西湖之景和对朋友的相念之情,并进一步表达身在异乡的落寞和思乡深情。其中一句‘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极为动人,深受人们喜爱。但纵观全诗,无一处有‘酒逢知己千杯少’之句。”

    石猛白了谢驰一眼道:“谢大哥,你好歹给独孤兄弟留点面子,他远道而来,风尘仆仆,就这样被你给比下去了?”

    谢驰冷笑了一声道:“本来没多大的事,被你一这么挑拨,没事都得有点事,搞得我们两个人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独孤信笑道:“也只有你们两个人才会当面指出我的不对来,旁人要么是奉承,要么就是冷漠。”

第三百七十九章心直口快本善良

    石猛笑道:“谢大哥这人爱跟人抬杠,你不要往心里去。”

    谢驰转过头,盯着石猛看了好半天,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石猛赶紧过来,满脸堆笑给谢驰赔罪:“我只是开个玩笑,谢大哥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谢驰笑道:“你确定这是开玩笑吗?这简直是针对我。”

    独孤信赶紧劝住他们:“谢大哥本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一生见不得这样藏头藏尾的事。心直口快者是性格所然,绝大部分是个耿直的人,他们没有城府,在是非黑白面前敢于直接了当地表明自已的态度,那怕是得罪人,他们对自已所说的话一般不加修饰,也不以似是而非的委婉方式予以表达。这种人一般不会耍阴谋诡计,但由于太过直爽,与人接触或交流时,未充分考虑时间,场合,人物对象,以及方式方法,易受本人情绪所左右,而产生口无遮拦的不良效果,而伤害了彼此之间的和气与感情。但是,我们的谢大哥很明显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他虽然心直口快,但是也是看跟谁说话。如果是你我这样和他亲近的人,他很有可能会无话不说。可是,如果遇到他不熟悉、看不惯的人,他一定不会多说一句话的。”

    谢驰看着独孤信,微笑着频频点头,独孤信话音一落,谢驰就附和道:“人一年即可学会讲话,可要一辈子得学会如何闭嘴。”

    独孤信道:“是啊!闭嘴,是一种忍让,闭嘴,是一种包容,闭嘴,是一种修养,闭嘴,是一种美德,人用一年学会说话,却要用终生去学着闭嘴。一个人的生活的好坏,其实跟他说出的话语息息相关。祸福全在一张嘴上,如果你对生活老是埋怨抱恨的话,生活只会越过越槽糕;同理,如果你对生活经常赞叹的话,生活就会越过越有滋味。所以命运的好坏,全在一张嘴上,闭上嘴是最高的修行。三思而后语,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轻易吐出不合适的话语来,带来的后果是十分严重的,报应又快又猛。有时候,仅仅一句话就可以折尽你一生积累的福报,不明白言语的因果,就永远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你嘴巴里吐出的话语,无论是善言还是恶语,都会在你的生活中全部真实兑现。”

    石猛听了独孤信的话,感觉颇为惭愧,他赶紧抓着独孤信和谢驰的手,向两位兄弟道歉:“我知道二位兄弟都是为了我好,你们说这些话都是给我听的,我以后一定多加注意,尽量学会闭嘴,‘沉默是金’的道理我懂,只是见了你们,我才不自觉地胡说八道。”

    独孤信笑道:“面对亲朋好友之时,多说一些真诚的话;面对不认识的人,多说一些赞许的话。能说话是一种本能,会说话是一种技能,说好话是一种才能,该说不说是罪!不该说却说是痴。石大哥愿意说话,也擅长说话,这是好的,也是我和谢大哥不如你的地方,你的热情很容易获得别人的好感,你也很容易交到朋友。”

    谢驰却不同意独孤信的话,他语重心长地看着石猛道:“你不要担心不说话会是一种罪过,很多时候,闭嘴,什么也不说才是一种正确的表达。有时候我比你还要着急,但是我不会坐立不安,我也不会去找人乱说乱问。因为无论你遇到的是好事还是坏事,都会有个头的,无论怎么样,它都是要解决的。把惊慌失措的时间用来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可能最终的结果会不一样的。”

    石猛双手合十,向谢驰长长地施了个礼,然后诚恳地说道:“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样的脾气秉性,年轻时心直口快,现在年纪大了,还是这样,一点城府都没有,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但是这样的性子,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我根本改不了。”

    谢驰笑道:“你千万不要改,改了就不是我所认识的石猛了,我之所以愿意和你做朋友,愿意和你为伍,就是看中了你的直率。如果咱们三个都是那种心机深沉的人,很有可能不会成为至交。”

    独孤信也附和道:“谢大哥说得有道理,你们二位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若冰霜,刚好可以成为互补。两个都热,容易烫着对方,两个都冷,那根本不可能成为好朋友,我有时候很冷,有时候又很热,所以咱们三个在一起刚好,有你们这样的好兄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

    此时,石猛的脸色突然一变,他拉过独孤信到一边,悄悄地问道:“怎么不见杨兄弟呢?他这几年过得怎样?”

    独孤信答道:“我们在多年前就已经分开了,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听说西域昆仑山那里有个明教,在我弟弟走后,又找了一个年轻有为的人,此人名叫阳顶天,这可不是我弟弟,他座下有光明左右使,其中光明右使叫做范遥,光明左使叫做杨逍,依我看,我们的这个杨左使就是杨兄弟,因为江湖传闻杨逍相貌俊雅,风度翩翩,与光明右使范遥二人并称为‘逍遥二仙’,皆为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其人外冷内热,亦正亦邪,冷峻孤傲,文武全才,不但机智多谋,博学多才,还擅于建言划策,运智铺谋,更见识卓超,才略深茂,平时多是一身白色长袍的书生打扮。这杨逍曾与峨嵋派男弟子孤鸿子比武,夺其‘倚天剑’,掷地而去,当时名闻天下的大高手孤鸿子由此被气死,杨逍也因此与孤鸿子的师妹灭绝师太结下了梁子,峨眉派与明教从此势不两立。”

    谢驰看石猛和独孤信嘀嘀咕咕地说了半天,便问道:“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不妨大声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石猛答道:“谢大哥,我们没说什么,你不用管了。”

    谢驰笑道:“你连骗人都不会,我都听到了,你们在说杨逍杨兄弟的事情。”

    独孤信一看瞒不住了,便把刚才说的话再给谢驰说了一遍,谢驰叹道:“杨兄弟果然不同凡响啊,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识,能够在明教身居高位,愚兄佩服啊!”

    石猛道:“他曾经在咱们身边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感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独孤信道:“不是杨兄弟变了,而是他长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曾经的他有父母,有恩师,有兄长,可是当所有帮着他、护着他的人都不在身边了,他也就该长大了。”

第三百八十章学艺不精命该丧

    谢驰道:“不经历点什么风风雨雨,怎么会成长呢?当年和我们在一起的杨逍是天真无邪的,也是无忧无虑的,可是这样的日子总有一天会结束,只是这样的结束来得太突然了,让他措手不及而已,所以他看起来性情大变。”

    独孤信道:“谢大哥不愧是当年测过字算过命,几句话就说到了根子上,不服都不行。”

    谢驰笑道:“别乱拍马屁,我只是就事论事。独孤兄弟,把你知道的有关杨兄弟的事情与我们详细说说,我们两个被刘克仁留在洛阳城,虽说是做客,实际是软禁,所得到的消息十分有限。”

    独孤信道:“江湖上流传着许多关于杨兄弟的事迹,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这多年未曾谋面,谁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武功修为如何,更不知道他的为人是不是更加成熟了,抑或是更加怪异了。只是关于其性格,我倒是详细地向江湖上的朋友打听了一些,他们大致是这么说的:‘有仇必报,有恩必报,孤傲不羁,冷傲狂狷,心思细腻,傲桀不凡,毋视世俗,有才略,独断独行,亦正亦邪,生性豁达,重情义’。?依我看,这就是我们的杨兄弟。”

    谢驰叹道:“杨逍兄弟天资聪颖,骨骼精奇,少年时已武功极高,这么多年不见,必然是更上一层楼了!”

    石猛问道:“我们的杨兄弟现在惯使什么兵器?如果今生有缘再见到他,我一定送他一件举世罕见的神兵利器。”

    独孤信笑道:“江湖传闻这杨左使从未有人见过其身佩刀剑,他身无长物,每每与人交手,只是赤手空拳。依我看,只怕是他看不上世间任何一件兵器!还记得有人说过他与峨嵋派男弟子孤鸿子相约决斗。孤鸿子向其师妹灭绝师太借了倚天剑去赴约,岂知倚天剑还未曾出鞘,孤鸿子却已败在杨逍之手。杨逍拾起倚天剑后笑道:‘倚天剑好大的名气!可在我眼中,却如废铜烂铁一般!’扬长而去,猖狂付与一笑。这一句狂言说给别人倒不打紧,他偏偏说给孤鸿子,这孤鸿子是极好面子之人,受此奇耻大辱,心中难以平复,竟然在不久之后愤懑而死。”

    石猛道:“这杨兄弟好狂啊,把人活活气死,这太不应该了。年轻人狂傲一些没什么,但是也不能太过份了。”

    谢驰却不同意石猛的说法,他非常赞赏杨逍的做法:“我觉得杨兄弟这样做没什么不对,倒是那个孤鸿子气量狭小,活该被气死。韩信受了胯下之辱,也没见他寻死觅活过。曹操被马超在潼关打得割须弃袍,也没见他消沉过,反倒像是他孤鸿子好面子,别人都不要面子似的。但凡成大功的人,必然会遭受挫折。一点挫折都受不了,能干什么大事。太史公司马迁遭受了常人难以接受的宫刑之后,仍然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他在《报任安书》里的一段话,激励了后世多少人。我曾经多次念起这段话,到现在仍然熟记于心,我背出来,两位兄弟且听听看:‘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受点挫折是好事,至少在挫折面前,人要勇于承认自己的不足,要直面挫折,克服面前的困难。既然技不如人,那就勤加练习,只要活着,就有机会赢。你把自己气死了,谁来帮你扳回一局呢?”

    听了谢驰的话,独孤信和石猛感觉是醍醐灌顶,这样振奋人心、标新立异的话也只有谢驰这样洞察人性的人说得出来。

    独孤信道:“孟老夫子当年也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样的话,人人都应该铭记于心。多少历史英雄人物在困顿时期,不为外世所污浊,不为世事所烦扰,毫不动摇,坚守内心的一片净土,最终成就一番事业,做出杰出之事,为后世所敬仰。”

    石猛十分惭愧地说道:“是我自己想的太少,总是觉得杨兄弟过于狂傲,这样做不会给自己招来好名声,反而会带来很多的麻烦,以后的江湖之路会很难走。”

    谢驰笑道:“这是你多虑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招惹别人,别人却会来招惹你。一旦踏足江湖,就会有很多的麻烦找上门来,你根本躲不开。杨兄弟这样羞辱孤鸿子,是希望那些像孤鸿子一样不自量力的人潜心习武,不要总是想着与人决斗的事。技不如人,只能自取其辱。”

    独孤信也叹道:“杨兄弟技高一筹不假,但是名声和实力并不对等。他打败孤鸿子之后完全可以云淡风轻地一笑了之,可他偏偏没有选择以这种方式作为了结。倒不是因为他狂,更多的是因为他烦。他烦那些武功低微,却成天咋咋呼呼的武林人士,他们学艺不精,却不专注于练武,而是想着和人比武,靠这个扬名立万。杨兄弟不羞辱孤鸿子那样的人,也有人羞辱。只是杨兄弟想以这样的方式告诉世人,如果本事不济,那就不要轻易与人比武,硬着头皮找人决斗,只能是丢人现眼。杨兄弟狂傲的名声传出去了,虽然让很多人觉得心里不舒服,但是他们也会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从此找杨兄弟决斗的人就会少很多,他也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以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不用再分心于那些江湖上的纷纷扰扰的事情,不用再纠结与别人比武、决斗、分个高下之类的事情,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啊!”

    石猛此时却笑了,他诡异地看着谢驰道:“谢大哥,杨兄弟这是不是跟你学的啊?”

    谢驰答道:“不可能,杨兄以前总是在他的独孤大哥身边,不离左右,他和我不怎么亲近,要教也是独孤兄弟教的。”

    独孤信两手一摊,无辜地笑着问道“你们两个也太高看我了,我有那样的能耐吗?”

第三百八十一章巨变之后话沧桑

    谢驰笑道:“那他是跟谁学的呢?反正不会是我们两个人,再说了我们两个人武功根本不入流,怎么可能入他的眼。”

    独孤信笑道:“那就得看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隐藏实力了,好多人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身怀绝技。”

    谢驰眼睛一斜看向石猛,对石猛笑着道:“看来,这独孤帮主是怀疑我喽!”

    石猛也对谢驰点点头道:“独孤兄弟刚刚说那个什么‘手无缚鸡之力’,那肯定是说你的。”

    独孤信也笑道:“我可没有说你们,你们自己倒对号入座了,这不打自招也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杨兄弟这几年肯定是遇到高人了,要不然怎么会突然间武功变得那么厉害呢?”

    谢驰一声不吭地走了过来,在独孤信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然后问了一句:“什么叫做突然之间?从你们上次分开到现在少说也有七八年了,这七八年时间,会发生多少事情啊?你别的不说,先看看你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大帮’变成什么样子了。”

    独孤信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说道:“是啊!世事变迁,物是人非。沧海桑田,这是谁也决定不了,改变不了的。”

    谢驰这次又开始说起了有关沧海桑田的事情:“从前有两个仙人,一个叫王远,一个叫麻姑。一次,他们相约到蔡经家去饮酒。到了约定的那天,王远在一批乘坐麒麟的吹鼓手和侍从的簇拥下,坐在五条龙拉的车上,前往蔡经家。但见他戴着远游的帽子,挂着彩色的绶带,佩着虎头形的箭袋,显得威风凛凛。王远一行降落在蔡经家的庭院里后,簇拥他的那些人一会儿全部隐没了。接着,王远和蔡家的成员互相致意,然后独自坐在那里等候麻姑的到来。王远等了好久还不见麻姑到来,便朝空中招了招手,吩咐使者去请她。蔡经家人谁也不知道麻姑是天上哪位仙女,便翘首以待。过了一会儿,使者在空中向王远禀报说:‘麻姑命我先向您致意,她说已有五百多年没有见到先生了。此刻,她正奉命巡视蓬莱仙岛,稍待片刻,就会来和先生见面的。’王远微微点头,耐心地等着。没多久,麻姑从空中降落下来了。她的随从人员只及王远的一半。蔡经家的人这才见到,麻姑看上去似人间十**岁的漂亮姑娘。她蓄着长到腰间的秀发,衣服不知是什么质料制的,上面绣着美丽的花纹,光彩耀目。麻姑和王远互相行过礼后,王远就吩咐开宴。席上的用具全是用金和玉制成的,珍贵而又精巧;里面盛放的菜肴,大多是奇花异果,香气扑鼻。所有这些,也是蔡经家的人从未见到过的。席间,麻姑对王远说:‘自从得了道接受天命以来,我已经亲眼见到东海三次变成桑田。刚才到蓬莱,又看到海水比前一时期浅了一半,难道它又要变成陆地了吗?’王远叹息道:‘是啊,圣人们都说,大海的水在下降。不久,那里又将扬起尘土了。’宴饮完毕,王远、麻姑各自召来车驾,升天而去。”

    石猛笑道:“谢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呀,晋人葛洪所著的《神仙传》里有记载:汉孝桓帝时,神仙王远字方平,降于蔡经家……麻姑至,蔡经亦举家见之。是好女子,年十**许,于顶上作髻,余发垂至腰,其衣有文章,而非锦绮,光彩耀目,不可名状,入拜方平,方平为之起立。坐定,召进行厨,皆金盘玉杯,肴膳多是诸花果,而香气达于内外。蔡脯行之,如柏实,云是麟脯也。麻姑自说云:‘接侍以来,已见东海三为桑田。向到蓬莱,水又浅于往者,会时略半也,岂将复为陵陆乎?’方平笑曰:‘圣人皆言,东海行复扬尘也。’”

    独孤信笑道:“你们两个人都一把年纪了,还如此争斗不休,都不怕我笑话你们。”

    谢驰也笑了笑,再看了一眼石猛,对独孤信道:“你看看他那个样子,我都不屑于跟他争,是他非要压我一头,我有时候本来能让他的,当看到他那个样子的时候,让他的念头立马烟消云散。”

    石猛也笑着说道:“独孤兄弟你是不知道我和谢大哥在一起有多么难受。他可以一天到晚眼皮都不抬起来一下,十天半拉月可以不跟身边的任何人说话。了解他的人知道他生性如此,不了解他的人容易误会。如果不是我不厌其烦地找他说话,探他的鼻息,我都不敢保证你今天能够见到他。”

    独孤信诧异地问道:“石大哥此话怎讲?”

    石猛笑着答道:“你是不知道他家里人是怎么看他的,简直把他当作怪物。他常常好几天不出门,也不出声,家里人还不敢打扰他,所以每当有疑惑时,就让我去看看他还活着没。如果他还活着,大家继续各忙各的,如果他过去了,大家就准备料理他的后事。也不是我爱去他家,他在这洛阳城里除了我,也没有其他朋友了,你说他们家人不找我找谁去?我就硬着头皮去看他,每次见到他的时候,我都会不寒而栗。他要么是静静地坐在那里,要么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偶尔有几次,他会静静地躺在那里。每次我去,第一眼看到他,他总是一动不动的。为了证明他还活着,我只能先探探鼻息,再问他几句话。他可倒好,我还没烦,他先烦了。要不是担心他的死活,我才懒得探他的鼻息呢。”

    谢驰笑道:“你那哪里是探我的鼻息啊,简直是捅老鼠窝呢,两根手指直接捅进我的鼻孔里,我要是不张嘴,你不得把我捂死了?有你那么探鼻息的吗?”谢驰一边说,一遍用手比划着。

    独孤信和石猛早就笑的前仰后合了,谢驰白了他们一眼,故作严肃地说道:“笑一笑得了,别那么不知收敛。”

    独孤信强忍着笑,歪着头看了看石猛,然后对谢驰解释道:“兴许是石大哥手重,不像谢大哥你文绉绉的。”

    谢驰道:“手重也没有往鼻孔里硬杵的,他明显就是故意那么做的。”

    石猛捂着肚子道:“你们两个还是不要说这了,我还真就是故意的,我手轻了他又没反应,手重点他有了反应,家里人听见了动静也就放心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修心必先少**

    独孤信道:“我觉得石大哥做的没错,如果是我,可能下手会更重,谁让某些人一天一天地不说一句话,不闹出一点动静呢?”

    谢驰道:“我生性好静,只愿青灯古卷陪伴。不像有些人,害怕孤独,所以沉迷于灯红酒绿、声色犬马。孤独分为好多种,大致有主动孤独、情感孤独、思想孤独、权势孤独。权势的孤独是‘高处不胜寒’的感受;思想孤独,是思想不被认可的孤立无援;情感孤独,是被团体排斥所感受到的寂寞;主动孤独,是为了修行而主动创造的孤独享受。孤独,迫使我认识自己,反省自己与观心,观心自省是道德完善的重要方法,是治愈错误的良药。无论是哪一种孤独,仔细体会,沉淀烦恼,都能修心。说白了,人活着就应该认真,应该心无杂念的思考,我是谁?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干什么的?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现在生活的怎么样?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其实在思考这些问题的过程中,或者在心中已明确答案就是一种修心的历程。人最好的修行就是修心,最好的修行无非就是:心境、心静、心净。你做的一切,都已经摆脱了物质的追求,是一种精神的享受。修行,从来不是你坐在佛前,一拜再拜就行了,你应该学会和自己的心灵和解。对于思想,我们不要去控制它,譬如说我们想静下来,心里却一直在想‘我最好静下来’,这反而又多了一个念头,所以最好不要有‘我最好静下来’的想法。起起落落才是人生,谁都会有世俗的烦恼,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舞台上最精彩的表演者,但我们更多的人,却注定是最普通的观众,真正能成大事者,往往是无欲无求的。”

    石猛听谢驰说了这么一大段,早就已经懵了,他笑着问道:“谢大哥你云里雾里说这么一大堆,是不是拐着弯骂我呢?”

    谢驰答道:“我是说我自己的修心历程,怎么成了骂你了?再说了我也没那么无聊,拐弯抹角地骂人算什么本事?”

    石猛道:“你刚才说‘真正能成大事者,往往是无欲无求的’。我这一生已经过得七七八八了,到现在一事无成,难道说我的想法太多?**太多?”

    谢驰笑道:“我还没顾得上说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先对号入座了。任何事情都是有境界的,也就是说有界限。就像一块土地,即便一眼望不到头,但一定有边缘,不会是无限大的。就像大海,即便看起来博大无垠,但最后还是有一定的范围。唯有人的心,可以无限大。当你懂得包容一切的时候,你的心就可以容得下整个世界。你的心就像一滴露珠,只要干净透明,就能映出一道美丽的彩虹,可以任由你发挥想象力,但凡你能够想到的,都在一滴露珠之中。你为什么活得那么累,最累的就是心累?其实是你自己想多了,你把什么都往心里装,占据位置最多的,也许是爱而不得的人,或者是求之不得的事。你不想放手,放手了不愿意放心,结果就天天思念,有苦无处诉说。”

    独孤信叹道:“对啊,你把那些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一样一样地装进了你的心中,那么你的心就满满当当的。心越满,就越容不下任何的东西,唯有把心中的一切都‘倒出来’,才可能装下其他的东西。正所谓: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因此,最好的修行,就是‘放下’,让心灵轻盈自由,从今往后,轻装上阵。”

    石猛也拍着脑门道:“在我最落寞、最困难的时候,有一个贵人曾经开导过我。他曾经说过干净的心,恰如‘清泉石上流’,一眼可以看到心中的所有。唯有坦坦荡荡的人,才敢于让心干净透明;那些心怀鬼胎的人,从来都是遮遮掩掩的,因为他们害怕自己的心思被看透。也正如谢大哥所言,最好的修行,就是修心。境由心生,你的心是什么样子,你的人生就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的人生是什么样子,你的心相应地就会变成什么样子。从今往后,我也向曾子看齐,‘吾日三省吾身’,常常问一问自己的心,该放的放,该忘的忘,在心中种下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让心静下来,也净下来。”

    谢驰叹道:“看来,我那么一大段话可没有白说啊!”

    独孤信笑道:“会活的人,或者是取得成功的人,其实都懂得两个字,那就是‘舍得’。不舍不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当你握紧拳头,手中什么也没有,你松开十指,却能拥有整个世界。在这世上,得与失是平衡的,得中有失,失中有得,有舍有得,不舍不得。有时候,越是舍不得失去,越是得不到你想要的。”

    石猛叹道:“这舍和得也是人生大智慧啊,舍弃那些不必要的执念,你就能走进另一种人生境界,在那里,没人能将你伤害。其实,这世间之事本就如此,多的是无奈。在利益权衡之间,你不得意舍弃那些应该舍弃的。舍得,也是一种能力。所以人们才说‘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或许,就如同这诗句一般吧,人世间的太多事情,终究是难以两全。世间难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有的不过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舍得,仿佛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对于当局者来说,却不是一件轻易的事。例如我这样的人,总是患得患失,前怕狼后怕虎,所以最终一事无成。”

    谢驰看了看石猛,苦笑了一声,转过头对独孤信道:“我和他一样,这么多年也是一事无成,枉活了这几十年。”

    独孤信笑道:“我也一样!无所谓失去,在失去中你得到了经验,也无所谓失败,你在失败中总结了经验,舍弃,其实是另一种方式的得到。人生中所出现的一切,你都无法全部去拥有,有的,不过是经历罢了。我曾经有很多想法,想成大功名,做大事情,可最终看来,失败远远多于成功。”

    谢驰笑着看了看身边这两个过命的兄弟,然后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了一段话:“失败多了不一定是坏事,一次成功就能把所有的失败挽救出来。失败是成功之前的黑暗,看的出来这种黑暗,即使只有一次成功,人生就是完美的。”

    这段话更像是他在劝自己。

第三百八十三章挫折未使人变强

    独孤信知道谢驰这是在变相地劝自己,曾经自己想拥有一切,想成就很多的事情,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却始终一事无成,总是觉得理想太远。

    此时独孤信想起了一个故事。古代,有个视财如命的人背着一袋金子乘船过河,谁知到了河中央,突然翻起大风浪,眼看船就要被打翻。船夫赶紧劝他扔了金子保命,但那人依旧紧紧抱着金子不撒手。最后,他和那袋金子一起沉入了河里。很多人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都觉得可笑,怎么会有人为了一袋金子连命都不要呢?

    可是,细究起来,这样的人还少吗?正是因为这样的人太多,也太普遍,所以才有这样一句血淋淋的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的人为了追求金钱,连生命都可以不要。鸟为了争夺食物,宁可失去生命。有些东西你不去争夺,别人也会来夺取你的。

    其实有时候对于钱财,不能看得过重。那些身外之物,本无谓失去,一切的得与失,不过是命运中的安排,越是成熟稳重的人,越是敢于承担失去的后果,敢于选择“舍得”的结果。

    有时候,想得到的东西越多,反而会失去更多,人也就会变得越来越不快乐。越不愿意舍弃,到头来反而会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凡事有舍才有得,不舍便不得。舍去一点**,得到的是快乐;舍去一点虚荣,得到的是健康;舍去一点执念,得到的是释怀。舍去一点钱财,得到一时平安。所谓的“破财免灾”,就是这个道理。

    独孤信想了好久,也想了好多,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用一颗淡然的心,去感受这一生所遭遇的种种。好的坏的,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得到的,失去的,也不过是这一程旅途的不可避免。不怕未来的路途多么未知,也不怕当下的道路多么坎坷,怕的不过是自己揪着自己不放。”

    谢驰赞道:“独孤兄弟说得真好,其实人一生中遇到一些坎坷是很正常的,有的人想开了,也就趟过去了,有些人却总是揪着不放,越揪着就越难受,越难为自己,日子也就越难过。”

    石猛也说道:“你们说的那种揪着一些小事不放的人很多,我就是其中一个。我常常因为一件小事或者一个小的问题没有处理好,难受上好几天。”

    谢驰道:“我曾经也是这样,只是后来经历的多了,慢慢心态也就平稳了。所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故道之将行也’。”

    独孤信却摇了摇头,他面露难色地看着眼前的二位大哥,他想不通,他们一个曾经意气风发、胆识过人;另一个看透世事,洞察人性。现在却都看起来是饱经沧桑、暮气沉沉。

    独孤信朗声道:“古人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可不是让你们那样想的,更不是你们那样做的。这句话众所周知,意思是我们无法控制自己的生死,那我们便尽力而为。还有后面一句‘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我们行走在人生的道路上,要放平心态。无论做人还是做事尽人事,听天命也是问心无愧了。:君子做事情谨慎且认真,不出差错;和人交往态度恭谨而合乎礼节。那么普天之下到处都是兄弟。相比较而言,‘君子敬而无失’才是更重要的,这句话表达的是一种积极向上的心态,不管结果成败与否,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拿出全力对待。”

    谢驰苦笑道:“独孤兄弟,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我又岂会不知?

    可是当你经历的挫折多了,你就会觉得生死富贵都是天命决定的,人力改变不了。既然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死富贵,只能尽力而为。有时候拼了命也未必能得到一样东西,有的时候本来不想争,却轻而易举就得到了。长期的挫折和艰难困苦告诉我,在生活中要随遇而安,享受生活,既然生死有命,就不要过于纠结,过于挣扎。我也知道这种思想很悲观,我也知道不能完全相信命运,但是抗争了那么久,折腾了那么多,最终却一事无成。”

    石猛也附和道:“谢大哥说的也是我想说的,这世上有很多人用无为的态度对待人生,对待事物并没有拼尽全力,在失败后把原因归结为命运,但事实是没有尽到人事。可是,我和谢大哥,还有你独孤兄弟不是这样,咱们是尽了人事,甚至是拼了全力,却最终还是一事无成。我们都知道这种思想很悲观,千万不能有这种思想。但是我们辛辛苦苦地拼了这么多年,舍弃了那么多,经历了那么多,结果却仍然是一地鸡毛。这其中,我们不知道比别人辛苦多少倍。可是结局还不如那些听天由命、混吃等死的人。”

    独孤信的眼中又泛上了泪花,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兄弟,两个曾经和自己出生入死、指点江山的好兄弟,心里在隐隐作痛。他痛心的不是两个兄弟经历过挫折,而是他们对待挫折的态度。

    人的一生当中会遇到无数个挫折,当你的目标越大的时候就会遇到越大的挫折,面对挫折时选择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将会决定结果的好坏。

    可是石猛和谢驰二人在挫折面前低头了,他们再也没有了曾经那个“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劲头了。他们的言谈举止都透漏着颓废和认命,他们现在已经无法和独孤信一起去践行“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信念了。

    独孤信和谢驰、石猛、杨逍分开这几年,虽说一直在经营着马帮的生意,但是他没有一天不关注天下大事,他随时都在等着东山再起的机会,“武穆军”的大旗他随身携带,丐帮的帮众也时时与他保持联络。他心中那一团火从来就没有熄灭过。

    可是谢驰和石猛心中的火已经灭了,他们已经不再和独孤信谈有关丐帮的事情,更没有问过一句有关“武穆军”的事情。独孤信知道,他们在逃避,更多的是不愿意让独孤信太为难。

    杨逍虽然不和“武穆军”合作了,也没有和独孤信保持联络,但是他加入明教,成为光明左使,也是想做一些事情的。毕竟明教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杨逍在那里,很有可能回联合明教联众,反对朝廷。

第三百八十四章君子应当迎难上

    独孤信对于谢驰和石猛的态度感到非常痛心,他看似有意,又像是无意地问了一句:“这些年,刘将军对你们怎么样?”

    谢驰答道:“礼数非常周全,供养非常到位。不曾磕着碰着,更不曾冷着饿着。”

    石猛也答道:“刘克仁不像那些粗鲁的蒙古人,他的为人非常谦和,总是彬彬有礼。对我们照顾得非常好。”

    独孤信道:“看来,你们已经习惯了这样平静的生活了。”

    谢驰道:“是啊!平静有什么不好的?折腾来折腾去是一辈子,平平静静也是一辈子。就算你折腾来折腾去,还不一定会得到想要的结果,还有可能落下一个不好的名声,还不如与世无争,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呢。”

    石猛附和道:“我和谢大哥已经是风烛残年了,反正时日无多。既然这一生已经注定一事无成了,还折腾个什么劲呢?”

    独孤信悄悄地转过身去抹了一把眼泪,当他转过头来的时候,却对石猛和谢驰笑着道:“不瞒二位大哥说,多年的艰难和挫折,早就已经磨光了我的棱角,但是我的耐心,我的信念仍然在。虽然你们认为折腾没用,折腾只是白费力气,可是我多年的折腾,多年的经营,多年的沉淀和总结,是那些不折腾的人根本理解不了的。”

    谢驰明白独孤信的意思,他知道自己和石猛早就已经没了斗志,可独孤信仍然斗志满满,仍然想着有朝一日去实现光复中原的目标,因为这是他骨子里的东西。

    挫折是有,困难是有,敌人的强大也不可否认,但是再多的障碍,也无法阻挡独孤信那前进的脚步,他就像当年在襄阳城孤军奋战的郭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自己一人之力有限,但是仍然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每当遇到挫折,面临失败的时候,独孤信都会想起孟子的那段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独孤信从来不会自怨自艾,更不会唉声叹气,他会把人生的困难挫折当成是一种对自己的磨练。

    曾经拼尽全力当上丐帮帮主,后来又不顾一切地带着热血的“武穆军”冲锋陷阵,虽然屡战屡败,但是心中的火却越烧越旺,上过战场之后,对战场更多的是熟悉,而不是恐惧。和敌人交过手,拆过招,独孤信慢慢地也就找到了敌人的弱点,相信只要给他足够的兵力和时间,打败蒙古人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情。

    独孤信在挫折中找到了自己的缺点,也找到了自己的长处。一点困难根本难不住独孤信,更不可能让他消沉下来。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遇到困难时,根本不会因为这些困难而哀愁,反而会积极地想对策,解决问题,克服困难,迈过了那个坎,自己心境也就更加坦然了。

    范仲淹在面对困难时却有着更高的境界: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是一种不因遇到困难而有任何苦闷情绪,反而还感谢生活的苦难,把挫折当成了自己有更大成就的基石心态。做人就要像范仲淹一般,要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人生境界。

    谢驰赞道:“岁不寒,无以知松柏;事不难,无以知君子。”

    石猛也感叹道:“失败者总是把挫折当成失败,并让挫折深深打击追求胜利的勇气。我就是被挫折一次次打击得再也抬不起头来的人。我也经常告诉自己:‘我已经尝试过了,倒霉的是我失败了’。挫折多了,我也就没有信心了,更不要提斗志了。”

    独孤信仍然不忘了鼓励石猛,他慷慨激昂地说道:“失败并不是一个问题,只有当你无法从失败中记取教训时,它才会变成一个问题。忘掉失败,不过要牢记失败中的教训。如果你可以从失败中学习,就不算是真正的失败。人生像攀登一座山,而找寻出路,却是一种学习的过程,我们应当在这过程中,学习稳定、冷静,学习如何从慌乱中找到生机。路是人走出来的,只有勇敢面对,才能开拓新的人生之路。勇敢面对失败,不失去明天的希望,用信念改变命运,把抱怨的力气化为动力,坚持你的信念和斗志,直到最后一刻。”

    石猛道:“这些道理我们都懂,这些话我也曾经不止一次地给自己说过,可是,事与愿违。你还年轻,不害怕失败,失败越多次,就会累积越多的经验,你把失败当成指引你成功的明灯,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我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怎么可能不颓废?”

    独孤信仍然笑着鼓励石猛,他朗诵了一首唐人刘禹锡的诗,诗名叫作《酬乐天咏老见示》:“人谁不顾老,老去有谁怜。身瘦带频减,发稀冠自偏。废书缘惜眼,多灸为随年。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最后一句“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与苏东坡的那句“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休将白发唱黄鸡”有异曲同工之妙。独孤信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自古豪放之人,面对岁月的流逝和身体的衰老,都是用一种豁达的态度积极面对的吧。他希望自己的结义兄弟,能够用积极、昂扬的态度去生活,不要沉沦,更不要蹉跎岁月。纵使年纪大了,纵使身体不好,但是心态绝对不能崩溃。

    石猛感叹道:“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

    谢驰也说道:“我这一生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也懂得了很多事情;人生的阅历随着年纪增长,看过的人如同积水成川。然而在我仔细的思考之下,这些事情都是应该庆幸的呀,一个人一旦明白了生死之间的道理,这一辈子也就别无所求了。”

    独孤信笑道:“太史公司马迁还说过这么一句话:‘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前朝文丞相也有一句诗:‘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这些可不是说说玩的,而是古人对死的态度。雁过留声,人过留名,人生一世,绝不能糊里糊涂地来,乱七八糟地去。”

第三百八十五章败仗使人变沮丧

    谢驰道:“老,对很多人而言,只不过是一种谁也避免不了的人生状态,并不是阻碍他们向上攀爬的理由。在他们看来,老怎么了,老了只能认命?老了就不能奋发向上,突破自我了?‘初唐四杰’之首的王子安就说过:‘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诗圣’杜甫有一首诗,叫作《江汉》,其中写的也是不服老的心态:‘江汉思归客,乾坤一腐儒。片云天共远,永夜月同孤。落日心犹壮,秋风病欲疏。古来存老马,不必取长途。’古人留存老马,本就不是为了让他们千里奔波的,更看重的是老马的一些智慧。虽然老年人不能与年轻人拼体力,但是他们多年积攒的经验和智慧,也不是年轻人可以匹敌的。独孤兄弟说得没错,就算老,也要老的有气节,有操守。”

    谢驰的一番话说得石猛脸色通红,独孤信崇拜地看着谢驰,他没想到,刚才那个暮气沉沉,颇为消极的谢大哥突然之间就想通了,变得豁达、积极起来。

    因为在谢驰这番话没有出口之前,独孤信感受到了这一生前所未有的孤独,曾经的独孤信天真的以为人生就是自我对孤独的一场救赎,救赎结果的成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场救赎里,受了伤,然后又学会了坚强。

    但是刚才的独孤信所感受到的完全不是那种积极向上的孤独,而是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人懂自己,已经没有人能够和自己做朋友了。朋友都是志同道合之人,可他觉得自己曲高和寡,无有朋友。

    幸亏谢驰及时的表态让独孤信看到了一丝曙光,要不然他没来洛阳城之前的那点自信,就会在这一次来到襄阳城之后败霍光了。

    没来襄阳城之前,独孤信至少有三个志同道合、亲如兄弟的好朋友,一个是杨逍,现在加入明教,声名鹊起;另外两个就是石猛和谢驰,虽然离得远,但是心意相通,有道是“身虽相隔心不遥”,至少曾经一起战斗过,一起憧憬过未来的日子。

    如果独孤信不来洛阳城,可能他的心里不会有这么多的波澜,更不会想到自己认为最亲密的战友,最要好的朋友竟然会打了退堂鼓,会消沉成那样。

    谢驰这个人比起独孤信来,活得更通透,但是他这一生就是因为太通透,才慢慢地变得颓废起来。因为他太熟悉人性,他看透了世人的嘴脸,他知道独孤信这样的人很难得,他更知道独孤信的想法和做法很高尚,甚至可以说很伟大,但是他更知道,凭借独孤信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实现所谓的“驱逐胡虏,恢复中原”。

    其实原因非常简单,蒙古人太厉害了,太恐怖了。不久之前,他们刚刚扫平中原,世祖皇帝忽必烈并不满足于占领中原,他的目标更大,他想的是荡平天下,所以蒙古大军曾经多次出海,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获得胜利,但是蒙古人骁勇善战的名声天下皆知。

    谢驰亲自上过战场,他亲历过血与火的洗礼,屡屡的败仗,早就让谢驰厌倦了军旅生活,更让他心灰意冷,不愿意再带着弟兄们做出无谓的牺牲。因为反元事业不是他和独孤信这些人凭借热情就能够完成的。蒙古人刚刚一统天下,他们还冲击力十足,如果没有压倒性的优势,没有十足的把握,很难在战场上讨得便宜。

    谢驰在遇到独孤信之前,就是以测字和算命谋生的,最擅长的就是说什么吉凶祸福,这样的人是非常神秘的,因为他不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在花样繁多的占卜术中,以测字最为神秘,占卜者常常通过对方写的或者说的字,作出许多常人难以揣测的解释,铁口直断把握人生的祸福吉凶。

    测字术,又称相字术,是最为绝妙的预测方法,古人通过结绳记事,通过图画来反应生活,后来形成的语言,是心灵外化的声音,文字则是心灵外化的图画。人的心态,情绪,都反应在一笔一画之间,字一写成,八卦的休囚和五行的特点就确定了,那么吉凶祸福,荣枯,得失也就体现出来了。

    谢驰成天琢磨这些东西,肯定对于任何事情,都要算一算吉凶祸福了,所以在谢驰看来,世间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吉、凶、祸、福这四个字。

    战场上战机瞬息万变不假,伟大的兵家善于谋划,从谋小事到谋全局,他们都有自己的独特方法和见解。但是“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这样的事情是常有的,甚至还有“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样恐怖的说法。战场上是用生命在拼,是要死人的。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谁也不愿意轻易地去拿自己的生命去搏一个不知前途的事情。“武穆军”虽然标榜着要“驱逐胡虏,恢复中原”,虽然独孤信所带领的丐帮号称是“天下第一大帮”,但是真正愿意上战场的人,却寥寥无几。独孤信费尽心思地去鼓动,去招募,义军人数最多的时候也没有超过两万。蒙古大军少说也有几十万,用这两万人去灭了蒙古大军,不是痴人说梦是什么?

    独孤信自己肯定也明白,“武穆军”根本没法和官军硬碰硬,但是襄阳城那一战,谁都无法避免。刘克仁抓了不少义军的家属,在军心涣散的情况下,想要去正常地营救已不可能,情势无奈之下,最终走到了那一步。

    谢驰本来想着独孤信会带着义军兄弟们避开刘克仁的锋芒,至少会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结果令他万万没想到的人,独孤信竟然带着“武穆军”和刘克仁带领的官军在襄阳城里展开了巷战,短兵相接之下,伤亡人数必定不少,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武穆军”,经此一战,不是元气大伤那么简单,可以说是做鸟兽散,此后多年间,“武穆军”再也没有大的动静了。

    谢驰本来还一心想着帮助“武穆军”重整旗鼓,在“武穆军”旗帜重新竖起来的时候,自己一定会助独孤信一臂之力。谁成想,刘克仁在打垮了“武穆军”之后,竟然对他礼遇有加。此后的日子里,谢驰一直都是首鼠两端。

    因为他不确定独孤信能不能卷土重来,更不确定刘克仁是不是真的对他礼遇有加。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武穆军”重整旗鼓遥遥无期,刘克仁却一如既往的照顾着他和石猛。

第三百八十六章敌虽万千吾亦往

    俗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谢驰那么通透的人,肯定明白刘克仁的意思。只要他和石猛两个人不再参与反对朝廷的事情,刘克仁一定不会为难他们。

    而且刘克仁留着他和石猛两个人在洛阳城,也正是为了对付独孤信,让“武穆军”在有所行动时投鼠忌器。

    因为刘克仁刚开始答应放了谢驰和石猛等人时,他们是欣喜万分的。可是谢驰一直不放心刘克仁,因为他不知道刘克仁这个人的底细,更不确认刘克仁究竟会不会在后期采取行动,对“武穆军”的家属进行打击报复,所以他才会故意去招惹刘克仁。

    谢驰成功地引起刘克仁注意,而且在刘克仁盛情相邀之下,答应留在洛阳城。虽说是谢驰答应留下来,但实际上他是被刘克仁明明白白地给软禁起来了。还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他感到一种奇怪的自己也不能相信的害怕。

    其实谢驰的害怕倒不是关乎自己一个人的事情,而是关乎“武穆军”的那些兄弟们,因为他之前在洛阳城里一直被刘克仁给囚禁着,外面究竟发生了事情什么,他无从知晓。

    幸好谢驰测字算命的本领没丢,他根据刘克仁的行为举止,大致推断出了一些东西。刘克仁如果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那极有可能是“武穆军”声势壮大,刘克仁急需镇压。刘克仁如果没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那也就能够说明“武穆军”元气大伤,根本无法对官军构成威胁。刘克仁脸上的表情越放松,说明他的日子越好过,也就说明“武穆军”的日子不好过。

    这几年的时间里,谢驰总是在注意着刘克仁的一举一动,其实刘克仁也知道谢驰在关注着自己。最开始的时候,谢驰确实是防着刘克仁,可是时间慢慢长了,他们的接触越来越多,了解也就越来越多,慢慢地也就放下了成见,逐渐地成为了朋友。

    世上从不缺乏聪明的人,但少有智者。聪明人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而智者明白自己不能做什么。聪明人在机会来临时善于把握;而智者知道什么时候该放手。而谢驰就是一个智者。

    因为他知道,凭借自己微薄的力量,根本无法改变刘克仁,也无法改变独孤信,更无法帮助到“武穆军”。如果他们争斗不休,最终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谁也讨不到半点便宜。既然对双方都没有好处,那不如不做。

    “武穆军”和正规军相比,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们没有经过任何军事训练,甚至很多人都没上过战场,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去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独孤信和那些对战场,对战争一无所知的人相比,也并没有强多少。他独孤信虽然武功超群,但是仅仅是个人能力比较突出。打仗可不是一个人的事,需要所有的部属都参与,都发挥自己的力量。在这一方面,独孤信的能力就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了。

    丐帮好歹也是所谓的“天下第一大帮”,再不济也是武林中不可或缺的门派,本来独孤信想凭借自己的努力,使丐帮恢复以前的荣光,最起码不要继续沉沦下去。可是他当丐帮帮主也十几年了,丐帮比起以前来,非但没有壮大,没有复兴,反而更加沉沦,更加式微了,这也是独孤信始料未及的,他为此也颇为苦恼。

    独孤信与“武穆军”的一切,谢驰都看在眼里。他曾经很想帮助独孤信去实现那伟大的理想,现在却总是感觉爱莫能助。因为他们曾经认为好多能够轻而易举完成的事情,现在看来确是遥不可及的。

    在谢驰看来,人得去学会变通的。众所周知,痛则通,不痛则不通,顺势者昌,逆世者亡,得人心者得天下,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无论是说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爱恨情仇,或万语千言,佛不言三生,只留一世人。

    老子的《道德经》里亦讲:智者乐山,仁者乐水。智者见智,仁者见仁,见仁见智,休戚与共,众口铄金,无可厚非,一孔之见,惟妙惟肖。不在山高,不在水长,有志者事竟成。心有所持,便可随世而变,人有所虑,便可,趁势而行。破釜沉舟,三千逆水,便可,不进则退。

    有一阙词,题目叫作《苏幕遮·本意》,是当时人写丐帮第九代帮主乔峰的,独孤信在落寞时,常常写下其中的内容,聊以慰藉自己的人生:“向来痴,从此醉。水榭听香,指点群豪戏。剧饮千杯男儿事。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昔时因,今日意。胡汉恩仇,须倾英雄泪。虽千万人吾往矣。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

    乔帮主之所以被人称作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就是因为“虽万千人吾往矣”这一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会有什么好的结局,可是他却义无反顾。明知会丢了性命,他却毫无惧色,甚至明知自己已不容于江湖,可是为了一句承诺,他仍然只身犯险。

    独孤信崇拜乔峰,崇拜洪七公,崇拜郭靖,他也崇拜蜀汉武乡侯诸葛亮,因为他们身上有一股正气,有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独孤信曾经亲眼见过郭靖亲冒矢石,站在襄阳城头,指挥襄阳城军民百姓戍守襄阳。

    他更亲眼见过郭靖全家和襄阳城共存亡,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他们一家人抛头颅、洒热血,以至于满门忠烈,以身殉城,若不是郭襄有保护独孤信和杨清风兄弟二人的任务在身,很有可能郭家满门都会为国捐躯。

    郭靖的父母曾经被宋朝的贪官污吏所陷害,父亲身亡,母亲孤身一人流落大漠,历尽艰难困苦才把他抚养成人,可是郭靖成年之后,却没有丝毫忌恨宋朝,而是全心全意地护卫着宋朝,直至自己生命终结的那一天。是大宋对不起郭靖,郭靖却从未以私仇为借口,去达到自己的个人目的,他选择以德报怨,为国为民。

    郭靖的事迹天下皆知,郭靖的大仁大义,无人不服,他虽然不是什么朝廷命官,可是那些官兵情愿听他指挥,情愿听他调遣,虽然襄阳城危如累卵,可武林人士如过江之鲫,都慕名而来,投到郭靖的麾下,这才是真正的“桃李无言,下自成蹊”。

第三百八十七章四圣十哲谋为上

    独孤信知道谢驰和石猛这两个兄弟算是帮不上自己什么忙了,因为在他们看来,独孤信带领的“武穆军”根本无法在短时间里壮大起来,更不要提打败官军,赶走蒙古人的事情了。

    独孤信到现在身上还随时带着第一次带领“武穆军”起事时的檄文,为了师出有名,激励将士,独孤信公布了北伐檄文,传檄州郡,使得“武穆军”起事是人心所向,顺利直捣黄龙。

    文中的一字一句,独孤信一直铭记于心:“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自宋祚倾移,元以北夷入主中国,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岂人力,实乃天授。彼时君明臣良,足以纲维天下,然达人志士,尚有冠履倒置之叹。自是以后,元之臣子,不遵祖训,废坏纲常,有如大德废长立幼,泰定以臣弑君,天历以弟鸠兄,至于弟收兄妻,子征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礼仪者御世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于天下后世哉!及其后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专权,宪台抱怨,有司毒虐,于是人心离叛,天下兵起,使我中国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虽因人事所致,实乃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古云:‘胡虏无百年之运,验之今日,信乎不谬’。当此之时,天运循环,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今一纪于兹,未闻有治世安民者,徒使尔等战战兢兢,处于朝秦暮楚之地,诚可矜闵。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于塞外。盖我中国之民,天必命我中国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雪中国之耻,尔民等其体之。如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

    独孤信把那封被汗水早已打湿的檄文拿出来让石猛和谢驰二人过了过目,谢驰叹道:“元以北夷入主中国,四海以内,罔不臣服,此岂人力,实乃天授。”

    石猛也叹道:“谢大哥你的话说得也太丧气了啊,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

    独孤信道:“自古以来都是中国居中原,外夷在外奉事中国,但是自从宋朝之后,这种情况就改变了。虽然一开始元朝世祖皇帝在位时一统天下,这是天命所归,而且大家都臣服了,但是元朝后来的子孙不遵祖训,废坏纲常,甚至还干出了弟收兄妻,子征父妾等为人所不能忍的事情,这些禽兽行为也做得出来,怎能不被人反抗。而且我们只是想赶走那些为非作歹、作威作福的蒙古贵族,改朝换代而已。蒙古、色目,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并不是把所有的外族人全部赶走。”

    谢驰道:“南宋末年的崖山之战和元朝初年的新会抗元起义。有的打着大宋旗帜,却从未真正做过此类义举,反而搞得民不聊生,一片狼藉。我们的‘武穆军’很难组织起大规模的兵力和蒙古人去正面战斗。崖山战后,蒙古大军灭了南宋王朝,一统天下。为了巩固新建立的大元王朝,元世祖忽必烈实行高压政策和大屠杀,以至于天下出现‘十年兵火万人愁,千百中无一二留’的悲惨景况。特别是元朝统治者对南宋宗室遗裔、遗臣,大肆搜捕,不遗余力。在崖山之战后的第六年,元世祖忽必烈还下诏‘追捕帝昺及陈宜中’。相传逃往安南的宋室遗裔与遗臣,被元兵捉回四百多人,元世祖忽必烈下令将他们屠杀殆尽。不是汉人们不想反抗,也不是天下人都甘愿服从蒙古人的统治,只是蒙古大军战斗力太强,蒙古骑兵冲击力太猛。蒙古骑兵的战斗力是非常凶悍,而地方性质的起事只能在非常小的区域内闹腾一段时间,就被能征善战的蒙古骑兵给火速镇压了。”

    独孤信道:“蒙古人的骑兵确实厉害,但是我们汉人也不是吃素的。至少我们人多,我们有着千年的文化底蕴,我们有着所谓的‘兵家四圣’和‘武庙十哲’,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兵法韬略拿出来,和蒙古人相比,也是不落下风。对付那些野蛮的蒙古鞑子,我们用智谋就能够赢下来。”

    石猛道:“‘兵家四圣’历代的说法不尽相同,我知道的大致有以下七种说法:第一种分别是兵圣孙武、亚圣吴起、计圣孙膑、尉圣尉缭;第二种分别是兵圣孙武、谋圣鬼谷子、亚圣吴起、次圣孙膑;第三种分别是兵祖吕尚、兵圣孙武、亚圣吴起、次圣孙膑;第四种分别是兵圣孙武、亚圣吴起、杀神白起、帝师王翦;第五种分别是兵祖吕尚、兵圣孙武、隐圣黄石公、谋圣张良:第六种分别是兵圣孙武、亚圣吴起、杀神白起、兵仙韩信;第七种分别是杀神白起、兵仙韩信、战神李靖、武圣岳飞。入列所谓‘兵家四圣’的并不是四个人,而是十三个人:他们分别是姜子牙、孙武、鬼谷子、吴起、孙膑、白起、王翦、尉缭、黄石公、张良、韩信、李靖、岳飞。这十三人中,去掉传说中的鬼谷子、黄石公,还有年代过于久远的姜子牙,还有十个人,这十个人个个才华横溢,若他们任何一个人在世,蒙古人绝对不敢造次。”

    独孤信看了一眼谢驰道:“谢大哥给咱说说那‘武庙十哲’的事情吧!”

    只见谢驰的喉结动了动,他对所谓的“武庙十哲”绝对熟悉,但是让他说出来,就是对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的否定。独孤信坚持让谢驰说说,谢驰一看推辞不过,就勉强开口道:“唐肃宗上元元年,唐朝廷尊太公望为武成王,祭典与祭孔子相同,其庙与孔庙相对,称武庙。武庙主祭是姜子牙,以张良为副祀。武庙左列:秦武安君白起、汉淮阴侯韩信、蜀丞相诸葛亮、唐尚书右仆射卫国公李靖、司空英国公李勣。武庙右列:汉太子少傅张良、齐大司马田穰苴、吴将军孙武、魏西河守吴起、燕昌国君乐毅。这便是‘武庙十哲’。与‘兵家四圣’相比,多了田穰苴、乐毅、诸葛亮、李勣,少了孙膑、王翦、尉缭、岳飞,当然此时岳飞还没出生,而孙膑、王翦位列其余六十四名将之中。”

第三百八十八章高足多无好下场

    独孤信笑道:“所谓的‘兵家四圣’都是军事家,而军事家是指对战争和军队编成、军队制度等军事领域提出宏观或客观的思维,并有著作传世,对后世军事有过重要影响的个人。军事家与名将相比,理论性更强一些,名将比军事家实践更胜一筹,有的人既是军事家又是名将(如吴起)。也有些名将是军事家,也提出非常出色的理论,但却未见其著作传世、对后世的军事影响不深,故只能当做名将,不能入选四圣。历代学者谈论兵家,必谈孙吴之道,这是世人皆知的。而白起、王翦、韩信、李靖、岳飞他们五人,则是依据常胜不败的战绩名列其中的,这也是民间对于那些有实战的将领的崇拜。在他们之中,鬼谷子、尉缭他们则是兵法理论家,善于奇谋诡计,没有实战记录,把他们列在其中,主要是他们对后世的影响不输于孙吴。还有吕尚,吕尚被列在其中,主要是因为后世谈论用兵之道和周朝的隐秘权术的,都尊法太公的基本策略,所以被后世尊为‘兵祖’。至于孙膑,他是鬼谷子的弟子、孙武的后人,他的一生主要以击杀庞涓而扬名,是奠定齐国霸业的主要将领,同时又著有《孙膑兵法》,所以被后世尊崇。司马穰苴由于是孙武的老师,又编撰过《司马兵法》,又是继太公之后又一位影响极大的军事家,故被称为‘兵宗’,位列四圣之一。王子成父则被司马迁称赞为能与太公、孙、吴并列为先秦时期的四大兵法家,又因其是周朝王子,故被称为‘兵尊’,与太公、孙、吴并称为四圣之一。他们虽然早就不在人世,但是他们的思想和兵法仍然在人间流传,我们完全可以在谋略上下功夫。”

    谢驰却提出反对意见:“不只是汉人们会从谋略上着手,他们蒙古人也会啊!他们不仅骑兵厉害,而且领兵的将领也不是盖的,一个毫不起眼的刘克仁就把‘武穆军’打得七零八落,更不要说其他的将领。你的谋略再厉害,能比鬼谷子厉害吗?”

    独孤信道:“要是我有鬼谷子他老人家十分之一的本事,何愁大事不成?”

    石猛道:“鬼谷子可不是一般人啊!兵法家尊他为‘兵圣’,纵横家尊他为始祖,算命占卜的尊他为祖师爷,道教则将他与老子(太上老君)同列,尊他为王禅师。他通天彻地,人不能及。一曰数学,日星象纬,在其掌中,占往察来,言无不验;二曰兵学,六韬三略,变化无穷,布阵行兵,鬼神不测;三曰言学,广记多闻,明理审势,出词吐辩,万口莫当;四曰出世,修真养性,却病延年,服食异引,平地飞升。”

    谢驰道:“鬼谷子堪称万圣先师,万圣之祖,绝不为过。鬼谷子是一个神话级的人物,主要活跃于春秋末至战国时期,常年入清溪云梦山鬼谷采药修道,在世百年,后不知去向。关于鬼谷子的去向及死因,史书上并没有记载,但是大部分人相信鬼谷子是善终。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鬼谷子的弟子却大多没有能善终。据说鬼谷子门下大概有五百位徒弟,虽然不如孔子的徒弟多,但是能人却不少,其中有二十几位,这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庞涓、孙膑、苏秦、张仪、商鞅这五位了,鬼谷子分别传授了他们兵法、纵横术等不同门类的学说。虽然鬼谷子传授给他们的内容不同,但他们的结局几乎都是差不多的,几乎个个都是惨死。他们生前都极尽显赫,却落得极为悲惨的下场,令人不禁唏嘘感叹。”

    独孤信道:“鬼谷子的这些徒弟们可谓个个身居高位,然而最终都没有落得好下场,这其中的原因肯定不是鬼谷子教的不好。作为鬼谷子的弟子,肯定是能力超群、谋略非凡,在战乱的年代,越是有能力的人,越是出头的人,树的敌人就越多。得罪的人多了,危险也就多了,到处是陷阱,一不小心便会身首异处。再者,为了个人利益的人难得善终,为天下人的利益着想,才会经久不衰。老子、鬼谷子都没有为一己私利去做任何危害他人利益之事,但是这些弟子不同,立场不同,各为其主,其次是心机太深,最终导致惨死。但是无论这些弟子结局如何,不可否认的是他们都是历史长河中闪亮的明星。所以说唯有天下为公,思万民之福,才会善始善终。”

    石猛道:“关于鬼谷子的的传言一直有许多,其中他的长相更是被称为“鬼宿之象”,据说他的脸上有着四颗大的肉痣,就从外貌来说,鬼谷子就有可能不是凡人。而且他还料事如神,把自己的两个弟子庞涓与孙膑的命运算得是清清楚楚,令人啧啧称奇。如果当初我们的义军里有这样的神人压阵,我们怎么可能会打败仗?”

    独孤信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们为什么要借助那些神一样的人来帮我们达到自己的目标呢?靠着天下汉人的支持,看着我们自己的勇气和智慧,我们汉人完全可以打败蒙古人,赶走那些残暴的征服者。”

    谢驰叹道:“你的愿望是非常好的,你的领导能力也是非常强的,但是全天下早已经厌倦了那旷日持久的战争,蒙古人为了征服大宋,从成吉思汗在斡难河源建立蒙古帝国开始,一直到世祖皇帝忽必烈登基第二十年止,用了七十多年的时间。这七十多年间,有多少人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因为战争而牺牲性命。不是大哥我不支持你的事业,而是大哥我不愿意看到生灵涂炭,不愿意再听到别人感叹‘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蒙古大军虽然已不如‘长子西征’时那般团结,那般所向无敌,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承认。”

    独孤信叹道:“纵然他蒙古大军勇猛无敌,纵然前方的道路布满荆棘,但是我仍然会一往无前,因为此生我再也没有其他目标了,只要能打败蒙古人,我做什么都无缘无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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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之后复孤独介绍:
出身一生不曾明,奇遇多年未间断。亲情友情成泡影,兄弟反目因国难。龙争虎斗皆损伤,武林格局大反转。孑然一身无所惧,孤独一生可长叹! 他,出场即孤独,结局亦孤独,一生轰轰烈烈,最大的遗憾却是孤独,最不喜孤独,可亲情友情均幻灭,连爱情都不曾完美,最终不得不与孤独为伍。独孤之后复孤独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独孤之后复孤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独孤之后复孤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