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5章 她的衣裳，被人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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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人迹罕至的河滩上，寂静被一阵喧闹的人声马嘶打破。
马蹄踏过浅滩，河水飞溅得一人多高，将人与马都淋了个透，两边岸上，林中的鸟儿也被惊飞而起。
河水潺潺，漂浮着的那艘船也在微微的晃悠着。
祝烽骑在马背上，此刻烈阳高照，却照不亮他眼中的阴霾，甚至面色铁青，比起彻夜不眠的困倦，现在更让他难熬的，是心底里的煎熬。
几个锦衣卫从里面钻了出来。
叶诤急忙迎上去：“如何？”
“回叶大人的话，船舱内确实空无一人。”
“什么？”
这一次，不等叶诤开口，一旁传来了冉小玉焦急的声音。
她混在队伍里跟到这里，其实祝烽也不是一无所知，只是这个时候根本没有闲暇去管她，而叶诤也只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一言不发，又转头去对着锦衣卫的人：“那，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其中一个锦衣卫上前一步，奉上手中的东西。
叶诤一看，脸色都白了一下。
而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祝烽低沉的声音。
“拿来朕看。”
虽然是大白天，可他的口气中仿佛淬了冰，只一听，就让人不寒而栗。
叶诤只能将东西接过来，转身奉到他的面前。
祝烽一看，眼睛顿时红了。
那是几片破碎的衣料。
也就是之前，发现这艘船的人回来禀报的，贵妃身上的衣物碎片。
一看着到这碎片，祝烽的气息又更沉了一些，赤红的眼中目光如刀，几乎要将叶诤的手都砍断。
他的牙，也咬得咯咯作响。
这些衣物碎片，明显不是剪下来，也不是利器割碎，而是——
而是被人，硬生生的撕裂！
只这样一想，烈日下，他就像是全身陷落在火海当中，烧得他整个人都焦躁不已，恨不得将眼前这艘船给拆了！
她的衣裳被人撕裂，被谁撕裂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现在，人又在哪里！
这一个个的问题，仿佛油锅里煎熬着他的心，外面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可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快要被熬干了。
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呼吸中已经透出了那熟悉的嗜血之气，叶诤立刻警觉起来，他小声的道：“皇上？”
这句话，倒是让祝烽稍微清醒了一点。
可心中的火焰，却没有一刻熄灭。
他沉声道：“她现在人呢？有没有找到她去了哪里？”
叶诤急忙回头，几个锦衣卫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怯色，而另外几个在河滩上搜寻了一番的锦衣卫急忙回来，跪拜在他面前：“皇上恕罪。”
祝烽道：“如何？”
“这里，没有一点线索。”
“什么？怎么会没有线索？！”
他的口气越来越重，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锦衣卫跪拜在地，俯首道：“请皇上恕罪，可微臣等在河滩上搜寻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任何的线索，而河中——”
他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祝烽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第1346章 朕，要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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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祝烽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而一旁的叶诤，也皱起了眉头。
他跟着祝烽在战场上打滚，年纪小的时候也做过斥候，搜寻线索，追查敌踪这些事，他也曾是一把好手。
追踪术最怕的就是遇到水，因为水是一刻不停的在流淌，会洗刷掉一切的痕迹；他们既然没有在河滩上找到线索，很显然，贵妃应该是在晚上到了这艘船上，晚上河水会涨，到了白天水一退，就把所有的线索都带走了。
而贵妃离开的时间，他们不能确定，但既然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就有一个可能——
他们离开，或者说，带走他们的人，也是乘船。
这样一来，锦衣卫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个问题他知道，祝烽当然也知道，可现在，他完全不理会，只沉着脸道：“朕不想听任何解释，人只是要人！”
“……”
“朕，要她回来！”
几个锦衣卫的人都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叶诤踌躇着，轻声道：“皇上——”
祝烽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下令道：“去找！”
“……”
“如果找不到，你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是。”
一群人毫无办法，哪怕没有一点线索，但皇帝已经下令，他们也只能四散开去，在这一片荒无人烟的河滩上搜寻。
叶诤看着祝烽铁青的脸色，也不敢多话了。
他指派了几个人骑上马，沿着河岸往上游和下游都分别去找，如果能找到一点线索，就立刻回报，而他自己，也带着几个人在这附近搜寻，只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
没有人管冉小玉。
她也在河滩上四处寻找，一想到南烟是和黎不伤一起失踪的，她的心里就乱如麻。
她早就看出来，黎不伤对南烟，绝对不是南烟想的那种姐弟之情，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他那双深邃无底的狼眼中，藏着太多情绪。
若不是感情强烈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都不会有人看得出来。
他连皇帝都不怕，现在南烟失踪，到底是失踪，还是被他强行带走，他又会对南烟做什么？
这样一想，冉小玉更是一身冷汗，拼命的扒开岸边的芦苇。
就在这时，她一抬头，看到对面的叶诤。
他也搜寻了过来。
两个人对视，都愣了一下，冉小玉刚想要说什么，却见叶诤默默的转过头去，朝着另一边搜寻而去。
“……”
冉小玉的心沉了一下。
原本因为担心南烟而沉重的心情，这个时候，更添了一份说不出的压抑感，但她也只有咬着牙，继续搜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过了酉时，天色黑了下来。
祝烽骑着马，也在很远的地方搜寻了一番，然后回到这一片河滩，众人也都回到了这里。
大家，一无所获。
看着他越发难看的脸色，大家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叶诤轻声道：“皇上，恐怕贵妃娘娘早已经离开了这里，皇上还是——”
就在这时，那艘空无一人的船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第1347章 你，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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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那艘空无一人的船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声音。
锦衣卫非常的警觉，一听到声音，立刻疾步上前，几个人围在祝烽的身边保护他，另外几个冲到了河滩上，手扶着腰间的刀剑，对着那艘微微摇晃的船。
“什么人？！”
“出来！”
祝烽目光如电，看着微微晃动的船上，一只白皙的手将门推开。
然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船舱内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光线已经很暗了，只能靠大家手中的火把照亮周围方寸的距离，而火光下，那张有些苍白，有些憔悴的面孔一出现，众人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贵妃娘娘！？”
锦衣卫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站在船头，一脸淡漠，甚至冷漠表情对着他们的，正是贵妃司南烟！
怎么回事？
他们在河滩上，沿着河岸搜寻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是从那艘船里钻出来的？
这个时候，别人还尚可，冉小玉已经完全压抑不住自己，立刻冲了上去：“娘娘！”
南烟低头看向她：“小玉，你来了。”
她的声音，也显得很平静，完全没有那种“私奔”被找回后的惊惶。
甚至还对着冉小玉伸出手：“扶我下来。”
冉小玉急忙扶着她，从船上走了下来。
而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传闻中与贵妃一同私奔外逃的锦衣卫指挥使，黎不伤。
周围的众人这一下全都说不出话来。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冉小玉当然管不了那么多，她扶着南烟，又惊又喜的看着她：“娘娘，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吗？你——”
“我没事。”
南烟非常的冷静。
甚至，她还拍了拍冉小玉那紧握着自己胳膊的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而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感到周围的火光猛一摇曳，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自己走过来。
即使还没看，都能感觉到那种强大的压迫感。
可是此刻，她却平静得连心跳都没乱，只慢慢的抬起头来，就对上了祝烽那张在摇曳火光下显得格外阴沉的脸孔，以及他淬了冰的眼神。
他，不知何时下了马，走到了自己面前。
南烟看着他。
只是一瞬间，她心里闪过了许多的情绪，只是在眼中，什么都看不出来，唯有始终淡漠的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她的心思。
她对着祝烽，淡淡的行了个礼：“拜见皇上。”
“……”
祝烽没有立刻说话，但他的喘息低沉，明显是压抑着什么。
刚刚那一瞬间，看到她出现，他的心里不知道涌起一种什么感情，只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甚至恨不得冲过来，将她——
他握紧了袖子里的手。
只有这样，才能管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臂。
而此刻，面对南烟冷漠的表情，他又有一股燥热的火气，从心底里燃烧了起来。
因为他清楚的看到南烟身上这件衣裳，正是她之前穿着的那一件，领口胸前，有明显的被撕裂的痕迹！
他咬着牙，声音都哑了。
“你，去哪儿了？”
第1348章 你给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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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牙，声音都哑了。
“你，去哪儿了？”
面对他几乎要暴怒的样子，南烟却一点都不惧怕，甚至比之前更冷静了一些，说道：“没去哪儿。”
“没去哪儿？那为什么你——”
“妾只是落水了。”
“什么？！”
祝烽几乎快要按捺不住胸中的怒意，却听见她轻描淡写的几个字，顿时僵住，周围的人也都大吃一惊，纷纷瞪大了双眼。
落水？
南烟平静的重复了一遍：“落水了。”
“……”
“前天晚上太冷，冻得睡不着，所以妾晚上去捡拾柴火，结果没看到路，不小心跌倒河里去了。”
祝烽道：“落水？那你为什么，你的衣裳——”
他说到这里，又不能明白的说下去，生怕真的说出什么来，一切就无法挽回。
南烟也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被撕裂的衣襟。
当她再要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却无意中落到了祝烽的手上，才发现，他的手里一直捏着什么东西，火光一闪，原来是几条衣服的碎片。
好像是，自己这件衣裳的碎片。
连祝烽自己都没有发现，从拿到这些碎片之后，他就一直紧握在手中，即使策马到周围去搜寻了一番，也没有放开。
南烟沉默了一下，说道：“妾落水之后，黎指挥使跳到河里将妾救起来，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不小心？”
祝烽听到这两个字，眼睛危险的眯了一下，
他的目光如刀，即使黎不伤心性沉稳，也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低下头去。
南烟却平静的看着他，目光淡然得连一丝波纹都没有：“落水挣扎，自然是要搏命的，黎指挥使为了救我，也顾不得什么。”
“……”
“还是说，比起一条人命，皇上更吝惜这一件衣裳？”
“……”
祝烽咬了咬牙。
自己当然不是吝惜这一件衣裳，而是她的衣裳被撕裂，这一段时间自己所有的胡乱猜测，简直比身陷地狱更煎熬。
可她，偏偏要那样说。
就好像故意要惹自己生气。
祝烽怒意蒸腾，可南烟淡漠得，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得。
她越是这样，越让祝烽有一种拳头打进棉花堆里的无力感，他心中烦躁不堪，却又不能发出来。
他沉声道：“那，这艘船又是怎么回事？”
“船？”
南烟微微挑了一下眉毛，回头看了一眼夜色中已经化作一团黑影的船，只有火光摇曳的时候，能勉强照亮那艘船的轮廓。
那，也几乎是她的一场噩梦。
尤其看到黎不伤还站在船头，那一夜，他覆在自己身上，如野兽一般侵犯自己的样子，令她一下子闭上了双眼，握紧了拳头。
祝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冷光。
他上前一步，几乎已经要抵到她的身上，低头看着那张在火光中显得有些苍白的小脸：“为什么这里，会有一艘船？”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望着他：“我们也不知道。”
“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妾落水之后，黎指挥使就跳到河中来救我，但夜里河水湍急，我们被冲了很远，等到他将我救起的时候，就已经到了这里。”
“……”
“这艘船，就在这里了。”
“什么？”
眼看着祝烽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南烟却平静的对着他，一脸“睁眼说瞎话”，却又“你拿我怎么样”的无辜表情，说道：“难道皇上认为，这艘船是妾的，还是黎指挥使的？”
“……”
“我们在这里准备一艘船做什么？”
做什么？
结合之前，宁妃冯千雁和惠妃吴菀他们的话，谁都知道是做什么的。
但这个时候，看着祝烽铁青的脸色，又有谁敢说话。
大家都闭紧了嘴，生怕呼吸的声音都会惊扰到他们，全都低着头，只希望自己的身子缩得越小越好。
祝烽咬着牙：“那你们刚刚又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船里没有人？”
南烟道：“刚刚，是下船去晒干衣裳，顺便找路回去。”
“……”
“不过没有找到，眼看着天色晚了，就又回来，打算休息一晚，明天再找路回去。”
祝烽眯着眼睛看着她：“你，还想着回去？”
南烟平静的一笑：“当然。”
“……”
“毕竟，心平还在营地里，妾当然还想要回去的。”
祝烽的拳头都握紧了，平整的指甲硬生生的掐着掌心，原本不痛，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刺痛。
他脱口而出：“若没有心平，你是不是就——”
“……！”
南烟一怔，抬眼望着他。
而祝烽自己也意识到说了什么，立刻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为什么，别的嫔妃，哪怕是还在得宠的嫔妃，出现这样的事，在自己的面前一定是谨小慎微，生怕一句话不对惹得自己生气，可她，却像是完全不在乎。
反倒自己，像是被她拿捏着。
这种感觉，让祝烽又愤怒，却又无法不压抑。
他只能拼命的控制住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南烟说道：“难道，皇上认为妾与黎指挥使还做了其他什么，欺瞒皇上吗？”
“……”
“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妾万万不敢。”
“……”
“请皇上明察。”
她口中说“万万不敢”，但眼前，却完全是淡漠和不屑，仿佛就算真的在这里砍了她，她也不会再有什么情绪。
难道，那一晚，她将那把短剑还给自己，就真的——
真的，要断了吗？
越是这样想，祝烽的心中越是无法宣之于口的烦躁，连眼睛都有些发红。
幸好这个时候，叶诤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皇上，既然贵妃娘娘已经回来了，也是一件好事，就不要再多计较了。”
“……”
“现在天色已晚，周围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为了皇上的安危着想，不如就赶紧回到营地去吧。”
祝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周围的人。
半晌，哑声道：“起驾！”
“是。”
周围的人领命，都纷纷翻身上马。
南烟看了周围一眼，便转身往队伍的后面走去，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祝烽的声音。
“你给朕过来！”
第1349章 像一只养熟了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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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看了周围一眼，便转身往队伍的后面走去，可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祝烽的声音。
“你给朕过来！”
“……”
南烟微微蹙眉，转过头去一看，却见黑暗中，祝烽一只手牵着马缰绳，一双眼睛闪烁着精光，正紧盯着她。
南烟道：“皇上有何吩咐？”
“朕让你过来！”
“……”
她想了想，还是走过去，周围的人原本都准备上马回程，这个时候，又都不由自主的停下来，小心的看着他们两。
只见南烟走到了祝烽的面前：“皇上有何吩咐？”
祝烽道：“上马！”
“妾不敢，这是皇上的马，妾还是跟冉小玉同骑好了。”
“朕的旨意，你敢违抗？”
“不敢，”南烟对着他阴沉的脸色，平静的说道：“只是，妾乃罪妇，有何脸面，有何资格，与皇上同乘一骑？”
说完，她对着他点了个头，便转身要走。
可就在她刚一转身的一瞬间，祝烽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硬生生的拖了回来。
“啊！”
南烟惊得低呼了一声，回过头去，就对上了祝烽满是怒意的眼睛。
他将自己拉回去之后，一只手紧环住她的腰，二话不说，直接带着她翻身上马。
南烟根本反应不过来，就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他拎到了马背上，她吓得魂飞魄散，尤其马匹有些撑不住这么大的动作，往前踱了一步，她被晃得差一点跌下去。
急忙要伸手抓住什么。
而这时，腰间的那只手一用力，将她牢牢的锢在怀中。
身后，就是祝烽急剧起伏的胸膛！
“你——”
南烟顿时脸色有些发红，尤其一抬头，就看到周围那些锦衣卫，全都目瞪口呆的望着这里，被她一看，众人又纷纷的别开脸去，像是恨不得把眼睛给挖了似得。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掰开那只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却听见祝烽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要乱动，朕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瞎闹！”
“……”
南烟咬了咬牙，半晌，松开了手。
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笑意中，满是淡漠。
“既然是这样，那就辛苦皇上了。”
说完，她便垂着手不动了。
祝烽皱起了眉头。
他们两个人，不是第一次同乘一骑，过去很多次，他都这样抱着这个小女子纵横驰骋，每一次，她都会乖乖的靠在自己的怀里，甚至于，窝在自己的怀抱里，像一只养熟了的猫，让他格外舒心。
可现在——
仿佛抱着一个树墩子在怀里，僵硬，又冰冷。
祝烽的脸色阴沉，周围的人更是大气不敢喘一口，只用眼角观察着他们，当看到祝烽一抬头，大家又急忙将目光都撤开。
这时，听见祝烽沉沉的声音，带着一点压抑不住的怒气：“走！”
“啊？是，是。”
“微臣遵旨。”
大家慌乱的上马的上马，持鞭的持鞭，立刻跟着他一起策马，朝之前的营地飞驰而去。
冷风如刀，随着马匹疾驰吹过来。
而祝烽，却回过头。
看着那艘孤零零的停在河岸便的船，他的目光看得更远一点，是船的上游，那里通向——
第1350章 皇帝，原谅贵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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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刀的风，也同样吹到了远处的一艘大船上。
宽敞的房间里，纱幔被吹得肆意飞扬，简若丞站在窗口，看着外面已经漆黑的夜色，其实，早已经看不到司南烟的背影，可他还是固执的站在窗口，望着远方。
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回到他的身边了。
也会跟着他，再次回到那个冷酷，又充满危急的皇城当中。
一想到她的身边不满了荆棘和险阻，还有一双双随时注视着她的眼睛，想要将她一把拉入地狱的势力，他又如何能安心？
“你不用担心。”
身后，传来了那位神秘主人的话语。
简若丞慢慢的转过头去，那扇高大的屏风仍然树立在房间的中央，将他和他完全的隔开，他也只能看到屏风背后那不动如山的身影。
这个人，好像任何时候，都老神在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简若丞皱着眉头，说道：“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对方仿佛一笑，但口气中却透着一点若有似无，仿佛是错觉的敌意：“司南烟，你难道不是担心她？”
“……”
“你现在能担心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简若丞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回到屏风的这一边坐下，然后说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对方说道：“我只担心，她能不能完成和我的约定。”
“……”
“我给了她一年的时间，凭她的聪明才智，一年的时间，足以让她从冷宫走出来，再重新获得皇帝的信任，将皇帝引诱到玉门关，到那个时候——”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简若丞不知道他是在咬牙，还是握紧了拳头，房间里响起了格格的声音。
简若丞想了想，说道：“可你想过没有，她就这样回去，要面对多大的艰难。”
“……”
“后宫，本来就是个吃人的地方。”
“……”
“她的外家不够强大，自己做贵妃的这几年，也没有刻意的发展过自己的势力，她这样一回去，会成为众矢之的，太多的人，都会想要置她于死地。”
“我相信，她可以撑过去。”
“……”
“毕竟，她的心里，有仇恨。”
“……”
“仇恨，是可以让人拥有无限的力量，做成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你——不久是这样的吗？”
简若丞抬头看着他。
屏风后的身影慢慢的站起身来，然后说道：“好了，天色已晚，本座也要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
当他走了之后，这个空旷的房间里就只剩下简若丞一个人，还有眼前不断飘飞，如同魅影一般的纱幔。
他轻声说道：“仇恨，能让人拥有无限的力量，所以你——就利用仇恨吗？”
|
这个时候，营地内非常的安静。
众人都守在篝火前，静静的等待着。
惠妃和宁妃两个人望着不断往上跳跃的篝火，心中各怀心思，也不时的抬起头来，看向祝烽离开的那条路。
已经一整天了。
他竟然为了找回一个罪妇，一个跟别的男人私奔的女人，整整一天都不回来。
司南烟在他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此刻的冯千雁，心也像是被放在火上烤着，让她五内俱焚，尤其身后的营帐里不时的传出孩子的哭声，那是心平公主，因为一整天没见到母妃和父皇，她一直在哭，而皇后也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安慰她。
就是因为，有这个女儿吗？
就是因为给皇帝生了个女儿，所以不管司南烟做了什么，祝烽始终对她，留有一点情意在？
她这样想着，忍不住咬了咬牙，一只手抚向自己的小腹。
才一个多月，那里，还很平坦。
可总会慢慢的凸起来，如果她能够一举得男，那到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一旁的惠妃吴菀也看到了她的这个小动作，眼中透出了一点冷光。
而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有人扬声道：“皇上回来了！”
祝烽回来了！
众人立刻站起身来，尤其是吴菀和冯千雁的动作最快，两个人立刻由宫女扶着，朝前方走过去，果然看见那条路上，一群人马疾驰而来，而走在最前面的，就是祝烽。
两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笑意。
但下一刻，当马匹冲过来的时候，两个人的面色一僵。
火光映照下，他们清清楚楚的看到，祝烽的怀里，抱着一个人——
司南烟！
她怎么，回来了？
祝烽竟然真的将她找回来了！
众人面面相觑，顿时，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冯千雁的脸上有些来不及褪去的狠意，惠妃甚至咬着牙，阴狠的说道：“她为什么就不能死在外面！”
但下一刻，两个人又收起了怒容。
马匹停在了眼前，祝烽翻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稳稳的站在地上。
众人急忙上前：“皇上！”
祝烽只看了他们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回过头来，对着马背上的南烟，伸出了手。
霎时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南烟也微微蹙眉，平静的看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
祝烽还站在下面，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气氛一时间，有些僵硬。
南烟没有立刻动作，大家也都安静着，此刻，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想着一个问题——皇帝，已经原谅贵妃了吗？
她之前就因为获罪而被打入冷宫，这一次，又跟黎指挥使一同“私奔”，如果是这样，皇帝找到她就应该立刻处死她，绝不可能还留着她这样一个耻辱的存在。
但现在，却把她带回来了。
而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目光，带着惊愕，不解，疑惑，甚至怨愤，都看着祝烽伸向她的那只手。
片刻过后，只见南烟垂下眼，默默的握紧缰绳，自己从马背上翻过来。
她的动作不如祝烽下马的时候行云流水那么流畅，加上个子不够高，只能先用一只脚探到地面了，才一点点松手，滑落到地面。
这个动作，称得上笨拙了。
可她的神情，却显得很自然，回过身来，对上祝烽沉下来的脸色，平静的说道：“谢皇上。”
此时，冯千雁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咬着牙，沉声道：“皇上，她怎么——”
第1351章 反将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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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冯千雁有些按捺不住了。
她咬着牙，沉声道：“皇上，她怎么——”
话说到一半，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口气不对，尤其看着祝烽此刻铁青的脸色，虽然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司南烟，但皇帝的怒意，从来都不是普通人可以控制的，他的怒火就算只因一个人而起，也可能蔓延到想象不到的程度。
于是，她咬了咬牙，勉强作出微笑的表情：“贵妃娘娘回来了，可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
南烟转头看向她。
冯千雁笑道：“贵妃娘娘和黎指挥使一起失踪，让大家都担心坏了，不知道你们遇到了什么，还以为——”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下来，拖长了声音。
周围的众人自然也知道她的话语中略去的部分是什么，所以，众人原本震惊的神情此刻又透出了一点轻佻，望着司南烟，和跟着队伍一起回来的黎指挥使。
尤其，火光映照下，众人都能看得很清楚，贵妃身上的衣裳，有被撕裂的痕迹。
他们两离开这里整整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南烟却也浮起了一点微笑，她转过身，正对着冯千雁，说道：“还以为什么？宁妃不要说一半不说一半，这样让人猜疑也不好。”
“……”
“不如，你就把话说完吧。”
冯千雁的神情微微一凝。
她原本就能说一半留一半，毕竟真相为何，谁都不知道，自己如果把话说绝了，指不定到最后获罪的是谁。
于是，她干笑了一声。
她这样，就是退了一步了，南烟却直接上前一步，几乎要问到她的脸上：“为什么不说呢？宁妃娘娘不是很能言善辩的吗？”
“……”
“你这样说一半留一半，难免让人觉得你是有意挑拨。”
“……”
“或者，真是这样吗？”
一听这话，祝烽的脸色又是一沉。
他的目光冷冷的看向冯千雁，而冯千雁对上他的眼神，心中莫名的一颤，急忙说道：“皇上，妾绝对不是这个意思，也万万不敢挑拨。”
她说着，立刻跪拜了下来。
她原本是在跟南烟对话，这个时候突然对着祝烽跪下，分明就是要将皇帝扯进来。
毕竟，后妃的矛盾再深，也不敢在皇帝的面前争执。
可南烟却微笑着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眼睛，笑眯眯的说道：“敢不敢的别光说，做出来了，就不是‘不敢’了。”
“……”
冯千雁被她堵得喉咙一梗。
她原本的意思就是挑拨，却没想到，南烟的话语如此锋利，三两句话就反将自己一军。
而且，即使自己已经向皇帝开了口，她还不收手，仍旧对自己步步紧逼，比过去她还是那个受宠的贵妃的时候，都更加的咄咄逼人。
她有些慌乱的抬起头来，却是看向站在另一边的惠妃。
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开个口，帮自己一把就好了。
惠妃吴菀也看着这一幕，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上前一步，毕竟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跟司南烟斗，与她相争，已经成了本能。可是，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身后的高玉容却轻轻的牵了一下她的衣袖。
第1352章 妾戴罪之身，不敢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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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吴菀也看着这一幕，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上前一步，毕竟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跟司南烟斗，与她相争，已经成了本能。可是，就在她要开口的时候，身后的高玉容却轻轻的牵了一下她的衣袖。
吴菀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高玉容不动声色的对着她摇了摇头。
“……！”
吴菀立刻明白了什么。
虽然，她跟冯千雁是联合了，但，他们联合的目的是要斗倒贵妃，至少现在，贵妃已经失宠，可冯千雁崛起的速度却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尤其是，她现在竟然已经怀了身孕。
也不能让她太得意。
于是，吴菀会意，闭上了嘴。
一见她这样，冯千雁也明白过来，她们是打算作壁上观了！
她气得咬了咬牙，眼中透出了一丝怒意，但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什么，只能低下头去，几乎整个人都叩拜在地：“请皇上明察，妾绝无此意。”
这时，祝烽冷冷的说道：“你们都说够了吗？”
他一开口，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冯千雁跪在地上，还有些瑟瑟发抖，而祝烽也不看她，只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不敢，那今后，不该说的话，你就最好不要说！”
“……是。”
祝烽又转头，对着南烟。
他冷冷的道：“你，先去把你这一身衣裳换了！”
“……”
南烟迟疑了一下，这才低头看了自己一眼，衣襟撕裂的地方并不多，也不大，可看在祝烽的眼中，却像是一团火焰，将他硬生生的灼伤了。
他恨不得自己动手，将她这一身衣裳撕个粉碎。
南烟淡淡道：“遵旨。”
说完，便转身要走。
可她刚一转身，祝烽又道：“你要去哪里？”
南烟回头看着他：“皇上不是吩咐妾换掉这一身衣裳吗？妾自然是要回去——”
“朕让你到那里去换。”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却是指向了他的营帐。
南烟的眉心一蹙。
火光忽闪，映得她脸上的表情也有了一丝晃动，她淡淡的说道：“那里是皇上的行辕，妾戴罪之身，不敢僭越。”
说完，行了个礼，便又一次转过身，往之前他们休息的地方走去。
冉小玉也从人群中走出来，要来接她。
但就在这时，祝烽突然铁青着脸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就往自己的营帐里拖。
“我，你——”
南烟惊呆了，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的面前这样做，一时间竟也忘了反应，而祝烽的手如同铁钳一般，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力气又大，几下就将她硬生生的拖到了营帐前。
他一把撩开帐子，直接将她丢了进去。
“啊！”
南烟低呼了一声，被他像抛麻袋似得抛了进去，一个趔趄跌倒在床榻上。
她咬了咬牙，撑起身子。
而下一刻，帘子放下，营帐中的光线瞬间暗了下来，南烟一回头，就看到祝烽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他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大山压顶，顿时让人喘不过气来。
南烟的呼吸一窒。
虽然已经决心，该断就断，也不要再为他心动，但这一刻，一种莫名的恐惧，还是从心底里涌了上来。
第1353章 你若再不动手，朕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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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营帐外面的人全都呆立着不动。
没有人让他们留下，也没有人让他们退下，但这个时候，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全都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大家还在为刚刚看到的一幕而震惊。
皇上，皇上将竟然硬生生的将贵妃给拖进了他的营帐里？！
这——
这到底是，他要做什么？！
若是平时，皇帝和嫔妃同处一室，或者让嫔妃到自己的行辕，用脚后跟想也知道，就是让嫔妃侍寝。
叫谁大家都不会如此惊讶。
可是——司南烟！
怎么可以？
她的身上还有那么多的罪状，她甚至，刚刚跟黎不伤失踪了两天，才被找回来，祝烽为什么不审问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私奔，又为什么不责怪她，反倒是让她进入自己的行辕？
所有人的脸上，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了起来。
虽然大家也知道，后宫的荣宠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可这一次，未免也太快了。
难道，贵妃要复宠了？
可是刚刚看上去，皇上对她，似乎也是有些怒意的。
而且，皇上真的就能放任之前，贵妃跟简若丞的不清不楚，还为了他失掉腹中的龙种的罪状？也不过问这一次她跟黎不伤失踪两天，疑似私奔的举动？
众人都疑惑万分，也神情复杂的看着那突然安静下来的营帐——
现在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
而这一刻的营帐中，没有外人猜测的怒火冲天，也没有一些后宫嫔妃最怕的春色融融。
只有让人无法呼吸的沉重。
祝烽身上散发出的强大的压迫感，已经让南烟快要窒息了。
眼看着祝烽那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近，撒下的阴影也一点一点的笼罩到她的身上，像是要将她拖入黑暗当中一样，这种莫名的恐惧感，让南烟瑟瑟发抖了起来。
看来，不管心里如何的想要决断，甚至下定决心要了断，可这个男人带给她的影响，在心里深处，还是无法摆脱。
只是现在，他慢慢的弯下腰，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她的掌心就全都是冷汗。
南烟梗着嗓子，哑声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祝烽微微的眯眼，眼中透出了一点危险的光。
他的声音更加的低沉，让人的心跳都随之一沉：“朕不是说了吗，换掉你这一身衣裳。”
“……”
“朕不想再看到你穿这件衣裳！”
南烟咬着牙，挤出一点笑意：“皇上这可为难妾了，这里是皇上的行辕，妾戴罪之身——”
听着她又是那一套说辞，祝烽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原本心中就是业火熊熊，烧得他五内俱焚，这个时候，祝烽再也忍耐不下去，也不想忍耐了，他一步上前，一把抓住南烟紧握着衣襟的那只手。
“你若再不动手，朕来帮你！”
“……！”
南烟也一下子急了，眼看着他整个人欺身上来，几乎要将自己压在身下——她也太清楚，祝烽如果一动手，自己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她一时间也失了理智，咬牙道：“你敢，我就叫！”
第1354章 救——！
她一时间也失了理智，咬牙道：“你敢，我就叫！”
“……！”
祝烽原本已经要动手撕开她的衣裳，突然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傻了，愣愣的看着身下这个眼睛通红，咬着牙也不肯退却一步的小女子。
她，她说什么？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眼睛看着她。
“你说什么？”
南烟这个时候也不管不顾，两只手都抓着自己的衣领，也抗拒着他的手，咬牙道：“你再对我动手，我就叫救命了！”
“……”
这一瞬间，祝烽的脑子都空了一下。
一个皇帝，要对嫔妃做什么，她竟然，竟然敢叫“救命”？
这，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谁，是她的谁，她竟然敢叫救命？！
他又气又怒，这一下根本不止想要撕裂她的衣裳，更恨不得将眼前这个人都撕成碎片，才能一解自己心头之怒。
可是，就在他怒意勃发的时候，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了一个画面。
仿佛也和此刻相似，身下这个小女子，也是两眼通红，透着满满的倔强，虽然怕他，却是一点都不肯退却，甚至在他靠近她的时候，大声的呼救。
这是
脑海中闪过的这个画面忽的一模糊，祝烽也是神智一恍。
他迟疑道：“你”
南烟的眼睛通红，又急又怒之下，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被他用力的按在床榻上，衣衫凌乱，发鬓散落，本来就有些憔悴的样子，这个时候更显得狼狈不堪。
可即使如此，她的眼中，也没有一点软弱退却的意思。
不知为什么，她这个样子，让祝烽心里一软，却又莫名的激怒了他，他咬着牙，索性将她整个人都按倒在床榻上，狠狠道：“你叫，朕看看今天有没有人敢进来！”
话音一落，他抓着她衣襟的手一用力。
就听“撕拉”一声刺耳的声响，南烟的衣衫被他硬生生的扯开，瞬间裸露出了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
“你”
一瞬间，南烟也气冲头顶，什么都不顾，大喊道：“救！”
这一下，祝烽也有些惊到了。
他虽然做事不管不顾，可到底还是要脸，若是平时在宫里，她再怎么胡闹，也就是一个宫中两三个人听到；但现在，是在荒郊野外，他的行辕里，外面围满了都是锦衣卫，还有宫中的宫女太监。
真要这么叫起来，还得了？
所以，她才刚叫到第一个字，祝烽一伸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唔！”
南烟的声音被他硬生生的堵了回去，她立刻挣扎了起来，两只手握成拳头，不断的捶打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砰砰砰的声音，有些让人心惊。
祝烽的脸上，神情一阵纠结。
手上却用力的将她按住，一丝一毫都不肯放开。
可是，南烟越挣扎越厉害，他不知道，这一刻，这熟悉的情形，甚至熟悉的心情，也让她一瞬间陷入了梦魇当中，回想起当初的一切，再面对此刻他们之间已经破碎的关系，南烟也快要疯了。
她拼命的挣扎，甚至已经不是要挣脱他。
只是，想要发泄。
第1355章 我，是不是听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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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刻，站在营帐外的人全都惊呆了。
所有人，呆若木鸡的围着营帐的大门口站着，大家一句话都不说，只瞪大了双眼，一脸惊恐的面面相觑着。
所有的人，心里都在想一件事——
一定是听错了！
可是，刚刚从营帐里传出的声音，分明是贵妃的呼喊声，而且是她高呼“救命”的声音！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陛下就算真的要治贵妃的罪，也应该是让皇后来处理，毕竟这还是后宫的事，如果真的有什么大罪，那还有随行的官员，怎么可能自己去治她的罪，而且，听那响动，好像是两个人在里面打闹起来了。
他们两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更让人难以想象的是，除了那一声仿佛是呼救的声音之外，他们好像还听到了另外的一些声音，像是——衣裳被撕裂的声音！
这，是不是就能解释，贵妃为什么会呼救？
可是——
不管怎么想，都不对啊！
大家的脑子里都不约而同的冒出了一个猜测，但立刻又被自己狠狠的甩了出去——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后宫的嫔妃，一个个争风吃醋，巴不得能为皇上侍寝，更何况是已经失宠，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的贵妃，如果皇上要临幸她，那简直就是天大的恩赐，怎么还可能出现大家猜测的那种情形呢？
绝对不可能！
但如果不可能，那里面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所有的人都在胡思乱想着，人群当中，只有一个人，有些面红耳赤，像是听不下去那些声音了，转过身准备离开。
是冉小玉。
刚刚看到祝烽拖着南烟的手走进营帐的时候，她也有些惊慌。
可是，接下来传出的声音，让她原本惊慌的心情又变得有些尴尬，甚至有些羞涩。
她，当然还记得。
当初还在翊坤宫中，贵妃第一次侍寝的那天晚上，也是这样。
她大呼救命，让自己进去救她，而自己也不懂事，几乎真的要冲进去，现在想想，简直就是找死，幸好当时——
就在这时，她转过身，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叶诤。
幸好那个时候，他拉住了自己。
而此刻，在旁边不断扑腾的火光的映照下，他的脸色也显得有些不定，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了冉小玉。
两个人，有了一瞬间的对视。
下一刻，叶诤转过头去，对着身后跟他们一同回来的锦衣卫，还有那些护卫亲兵道：“都散了吧，皇上要休息，今晚是不会出来了。”
众人听了，立刻四散开去。
冉小玉眉头一皱，上前一步：“你——”
但叶诤已经走远了。
她咬了咬下唇，心里涌起了一股说不清的无力感，过去，自己可从来都不会这样，大吵大闹，大打出手，才是自己的风格，可现在，她却好像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到。
沉默了半晌，又回头看了一眼皇帝的营帐，冉小玉转身离开了。
营帐前，只剩下惠妃和宁妃几个人。
听着里面的响动，冯千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咬着牙，对着惠妃露出了一个近乎狰狞的笑意，说道：“惠妃娘娘，现在满意了吗？”
第1356章 打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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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里面的响动，冯千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她咬着牙，对着惠妃露出了一个近乎狰狞的笑意，说道：“惠妃娘娘，现在满意了吗？”
吴菀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但她也只是笑了笑：“宁妃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冯千雁气不过，说道：“刚刚惠妃娘娘见死不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认为贵妃彻底塌台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
这话，其实也正说到了吴菀和高玉容的心里，但两个人也都不能承认。
高玉容上前一步，说道：“宁妃娘娘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娘娘绝对没有见死不救的意思。”
“那你们刚刚作壁上观，是为了什么？”
“这——”
高玉容笑道：“其实我们娘娘心里很清楚，宁妃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哦？”
“因为娘娘你身上有一张王牌，就算现在贵妃复宠，再要对付你，宁妃娘娘也根本不用怕。”
“……”
她这一席话，倒是让冯千雁的眼睛一亮，她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小腹，顿时明白过来。
高玉容又说道：“若娘娘能够一举得男，就更不用害怕了。”
“……”
“所以，我们娘娘不出面，不过是不想多此一举。再说了，现在局势不明，也很难说贵妃将来会有什么举动，台面上的和幕后的，总都要有人，才好应付吧。”
冯千雁瞪了他们一眼，半晌，冷笑了一声：“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说完，她又回头，不甘的看了那营帐一眼，转身走了。
|
此刻的营帐内，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
南烟发不出声音，细瘦的身子被祝烽压在身下，完全无法挣扎动弹，她只能咬着牙，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的胸前。
砰——砰——砰！
每一声，从自己的手上传来，一直传到了心里。
她的力气，就算用尽了也没有多大，完全不足以让祝烽感觉到痛，若是在平时，甚至就跟给他挠痒痒差不多。
但此刻，压着她温热的身子，看着她绝望，又愤怒的眼神，还有眼角不断汩汩滑落的泪水，祝烽身上那层看不见的铠甲，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于无形。
她的每一拳，不仅打在自己的身上，更想是打在自己的心上。
他咬着牙，也就这么硬扛着。
只是捂着她的那只手，怎么都不肯放。
两个人这样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南烟的双手已经酸软，甚至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祝烽才咬着牙，沙哑着嗓音低声说道：“打够了吗？”
“……”
南烟没有说话。
即使一只大手捂着她的嘴，也能感觉到，她在用力的咬着牙，强忍着什么，绵软的双手打不动了，只能抓着他的衣襟，撑着他的胸膛，好像那是她最后一点倔强，最后一点抵抗。
直到这个时候，祝烽才慢慢的，将那只手缩回来。
而这才看清，她一直紧咬着下唇，已经咬破了皮，一丝鲜血沿着嘴角往下流，显得既凄惨，又绝望。
还有她身上，被他撕裂的衣裳。
以及裸露出来的，大片白皙的肌肤。
她流着泪，却倔强的说道：“你，够了吗？”
第1357章 到最后，赢的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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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流着泪，却倔强的说道：“你，够了吗？”
“……”
看着她满是伤痛，却又倔强的眼神，祝烽突然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原本以为不痛，可随之而来的痛楚，却慢慢的开始蔓延到他的四肢五体。
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只是看到她落泪，只是看到她痛苦的样子，自己竟然也痛了起来。
他用力的咬着牙。
原本将脑中的理智之弦烧得一根不剩的业火，这个时候慢慢的熄灭了，随之而来的除了痛楚，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
他低声道：“南烟……”
而南烟慢慢抬起手来，将手臂横在眼上，像是不忍看到此刻自己身上的惨状，又像是无法面对这一刻他们依然破碎的关系。
眼泪，不断的滚落下来，和她唇瓣上的鲜血混成一片。
凄惨，又凄凉。
祝烽的心更沉了一些：“南烟。”
“……”
“你为什么——”
明明，自己才是无所不能的九五至尊，明明，自己只要动动小指头就可以让她生不如死，明明是自己，占尽上风。
为什么到最后，赢的还是她？
只是看着她落泪，他就败下阵来了。
他一只手伸向泪水肆虐的脸颊，像是被那滚烫的泪给烫了一下，他缩回手来，全身有些无力的覆在她的身上，将脸也埋在她的颈项中。
眼泪，沿着她的脸颊，颀长的脖子流淌下来，似乎也沾染到了他的脸上。
咸涩的滋味，一下子流到了他的心里。
他长叹了一声，翻身躺倒了她的身侧，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并肩躺着，什么都不说，却有一种苦涩的味道，在静谧的空气里弥散着。
不知过了多久，南烟才将横在眼睛上的手臂挪开。
晦暗的光线下，她的眼中有泪，却无一点温度，更无一点感情。
连开口，声音都是干涩的：“看来，皇上是够了。”
说完，她起身。
祝烽却没有动，他只是听着她慢慢的起身，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是她勉强将被自己撕裂的衣衫掩起来，但实在掩饰不了，南烟索性走到另一边，从衣架上直接拖了一件自己的衣裳，披在身上。
裹得严严实实，好像当初，他将自己裹在他的衣裳里一样。
只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南烟没有回头，只平静的说道：“若皇上没有别的吩咐，妾告退。”
祝烽果然没有说话，而南烟也并不停留，她撩开帐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听着帐子被掀起，又落下的声音。
营帐中又一次陷入了沉沉的寂静里，祝烽过了很久，才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微微晃动的帐子，听着外面传来的一些人低声的议论。
而他的眼神，比之前，更深邃，更黑了许多。
南烟……
南烟的倔强中，多了一些东西，是过去没有的。
若是过去，他是不会有这样的敏感，可这一次，他却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两个人曾经那样的亲近，她的改变，哪怕一丝一毫，他都能知道。
第1358章 不会为人掉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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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南烟走回到了冉小玉休息的地方。
只见冉小玉坐在地上，两只手抱着膝盖，正望着眼前那堆篝火在出神，火焰扑腾，可映在她的眼中，却仿佛凝滞了一般。
她的心情，好像非常的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烟走过去：“小玉。”
“娘娘？”
一抬头见她回来了，冉小玉惊愕得睁大了眼睛：“你怎么——”
原本，听到皇帝的营帐里那些响动，她以为南烟今晚会留在皇帝的行辕里的，怎么她又回来了。
看到她有些惊讶的神情，南烟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却只淡淡的道：“这样惊讶干什么，你难道认为我回不来吗？”
“当然不是。”
“好了，收拾一下吧，我要休息了。”
南烟说话淡淡的，神情也淡淡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可冉小玉一双眼睛却一直注视着她的脸，看得她眉心一蹙。
“怎么了？”
“娘娘，你——”
冉小玉指着她的脸，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南烟疑惑的伸手在脸上一抹，却是抹到了一手的湿冷。
眼泪。
刚刚的泪水，还没有干，只是她这一路走来，自己都忘了，也没有感觉。
冉小玉看到她望着自己沾满了泪水的指尖，一脸惘然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你哭了。”
“……”
南烟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对着她一笑：“挤出来的。”
“啊？”
冉小玉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说什么？
南烟淡淡的笑道：“我现在，没有什么眼泪，也不会为人掉泪了。”
说完，她随意的甩了甩手，将指尖上的泪水甩掉，就像是要甩掉过去那个多愁善感，会为了人落泪的自己。
看着她这样子，冉小玉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而南烟已经说道：“好了，我已经折腾了一天了，很累了，还是早一点睡觉吧。”
“哦，是，是。”
冉小玉急忙将毡子给她铺好。
原本还准备跟之前一样，幕天席地的睡一晚，可刚要躺下的时候，另一边玉公公带着人来，说那边有一个空的营帐，请贵妃娘娘和小玉姑娘过去休息。
冉小玉愣了一下。
营帐都是有数的，之前都没有空出来，自然不可能这一下就空出来一个。
显然是——
她看了南烟一眼，却见南烟淡淡的说道：“好啊。”
答应着，便带着冉小玉过去。
那营帐就在离皇帝的行辕不远的地方，周围也有人保护，里面也铺了两张床，虽然不甚宽敞，但比起外面，已经是非常舒服的了。
于是，两个人就在里面睡下了。
不过，冉小玉的心事原本就乱得很，这个时候突然发生了那么奇怪的事，让她更加难以入眠。
翻来覆去的一直熬到了半夜，才勉强合眼。
也是睡得非常的不安稳。
就在她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耳边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走进了这个帐篷。
她微微蹙眉，一半神智被梦境牵扯着，只能用一点力气勉强睁开了眼睛。
模糊中，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眼前。
第1359章 可能，是你在做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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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蹙眉，一半神智被梦境牵扯着，只能用一点力气勉强睁开了眼睛。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矗立在眼前。
“唔……”
半梦半醒间，冉小玉发出了一声不安的呢喃。
若是平时，大半夜的看到有一个身影出现在眼前，她一定会立刻惊醒翻身起来，可这一次，是真的因为这一路上跟车伴驾太累，她还要照顾南烟，而南烟失踪的这两天，她不眠不休，连水都没喝一口，这个时候，实在是累得狠了。
即使看到了，也没有力气去反应，甚至恍惚的觉得，自己是在梦里。
在梦中，她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他们的营帐里。
然后，慢慢的靠近南烟的床榻。
那个人弯下腰去，静静的看着南烟，过了许久，还伸出手，轻轻的拂去南烟脸上缠绕的乱发，轻抚着她苍白消瘦的脸颊。
那动作，好像在擦拭着什么。
冉小玉心里半是迷蒙，半是不安。
觉得自己是在梦里，可在梦中，她也不想有人这样去靠近贵妃，免得贵妃再受伤害。
于是，她咬着牙，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呢喃：“娘娘……”
“……”
“娘娘……”
她在舒服的睡去，和煎熬的醒来当中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睁开了眼睛，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来。
“娘娘！”
“呃？”
睡在一旁床榻上的南烟立刻被她惊醒，也睁开了双眼：“怎，怎么了？”
冉小玉喘息着，却愕然的发现，并没有什么高大的身影。
这个营帐里除了他们两，没有第三个人。
怎么回事？
难道刚刚自己是在做梦？
她有些疑惑的想着，南烟还看着她，问道：“小玉怎么了？你刚刚是做噩梦了吗？”
“我，奴婢——”
冉小玉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刚刚奴婢好像看到有人进来，而且走到娘娘的床边，我还以为，是有坏人。”
“哦？”
南烟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毛。
她抬头看向门口垂下的帐子，微微的摇晃着，毕竟是在野外扎营，夜晚的风也不小。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可能，是你在做梦吧。”
“……”
冉小玉没有说话，只皱着眉头。
真的是梦吗？
不过刚刚那一瞬间，她看到的那个身影非常的熟悉，好像是——
她纠结的抬头看向南烟，却又是一愣，南烟见她望着自己出神，说道：“怎么了？”
“娘娘，你——”
冉小玉轻声道：“你怎么，又落泪了？”
“……！”
南烟一怔，下意识的伸手往脸上一抹。
竟然，又是一脸的湿冷。
她顿时僵在了那里。
若是之前，她的眼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为了从祝烽那里脱身而硬挤出来的，那这一次——
又算是什么呢？
她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就在梦中落泪了？
南烟看着指尖上沾染的泪，咬着下唇没有说话，冉小玉轻轻的说道：“娘娘，你的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没有。”
“……”
“我说了，不会为别人掉泪，当然也不会难受。”
“……”
“夜深了，早点睡吧。”
说完，她躺下去，翻身对着另一边，不再说话。
冉小玉坐在床上，虽然身上盖着薄被，比起之前幕天席地，连一条毯子都没有，只能在夜风中颤抖的情况要好了不知千百倍，可此刻，她却反倒感到一阵手足冰凉。
有一种说不出的，彻骨的寒意，从心里升了起来。
南烟这一次回来，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虽然她也知道，皇帝伤了贵妃的心，南烟将那把几乎从不离身的短剑还给他，就是要跟过去做一个了断，但现在看来，皇帝似乎并不想了断。
反倒是南烟，她在心里，做了决定。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若真的了断，她倒宁肯南烟真的跟人“私奔”，或者离开不要回来，可她回来了，将来回到北平的皇宫里，一样要到冷宫中受苦，一样要被宁妃和惠妃他们欺凌。
她将来的日子，会如何呢？
冉小玉看着南烟侧卧着的消瘦的背影，半晌，轻叹了口气，自己也躺了下去。
而在另一边的南烟，她虽然一动不动，却并没有睡着。
一双空洞的眼睛，在晦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点流光，仿佛有泪要溢出来，她闭上了眼睛。
|
就这样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大概是因为之前太累，加上心情沉重，冉小玉睡得很沉，一直到日上三竿，睡得全身都发痛了，才慢慢的醒过来。
一醒来，就发现阳光已经投过帐子，照得里面一室通明。
起晚了。
她急忙起身，小心的叫醒了南烟：“娘娘，该起了。”
南烟睡眼惺忪的醒来，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这一室通明，轻声说道：“我们起晚了吗？”
“是有些晚了。”
“怎么没人来叫啊。”
“奴婢先服侍你洗漱吧。”
“嗯。”
他们两立刻起身，幸好帐篷里早就准备了水，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这个过程中，他们听到外面非常的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觉得有些奇怪。
平时，再是怎么样，也有人来回走动，忙碌的声音啊。
于是两个人整理好了之后，便撩开帐子走了出去。
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之前这个营地里扎起了许多巨大的帐篷，但现在，竟然已经全都拆了，就只剩下他们这一顶；而且，那些宫女太监也已经把所有的行李都打包好，马也备好了，车也架好了。
大家，都坐在外面，安静的等着。
这是，怎么了？
南烟一时间脑子都有些转不过来，她一抬头，就看到另一边的人群当中，祝烽就坐在那里。
阳光大作，可他的眼神，仍旧深郁。
对上自己的眼神，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然后偏过头，守在一旁的玉公公急忙附耳上去，听他说了几句。
然后，玉公公大声道：“皇上有旨，启程！”
“……！”
一听到这句话，南烟顿时惊愕得睁大了双眼。
而周围的那些人，干坐了一个上午了，就等着这一下，立刻起身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