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围攻(3)
不过英国人毕竟不是那些殖民地蛮夷能比的。这个时代的英国人,还是相当的武德充沛的,哪怕是英国陆军也是如此。虽然这些年来,他们在爱尔兰的治安战中,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士气比正常时候本来就低了很多,但也不是被这么几发炮弹吓唬吓唬就会出什么问题的。只是有钱人都先跑了,确实很让人伤心。但伤心归伤心,英国人的防御却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问题。
于是,剩下的事情,当然只剩下慢慢啃了。至少,在完成土耳其人和俄罗斯人的订单之前,就是如此。
法国顾问团和独立军的领导们在一起开了一个军事会议。就这些天来他们了解的军事情报汇总了一下,并且在一起研究了进攻作战的作战计划。
依照计划,爱尔兰独立军将首先通过坑道作业,接近英军主阵地,并且利用夜间破坏英军的铁丝网和雷区。
至于进攻行动,则以短促突击为主,法军的火炮将为他们提供短促而猛烈的炮火准备,而法军的重型火炮将负责在热气球的指挥下,进行反炮兵作战。
“英国人的防御相当的坚固,毕竟英国人经营这道防线已经很多年了。所以,所以我们必须克复急躁情绪,不要幻想着能迅速的突破防御。我们只能一点点的,就像剥洋葱皮一样,一层一层地深入。如何急躁的行为,都只会给我们自己造成巨大的,而且完全不必邀的损失……”法国总指挥苏尔特将军首先发言,因为上次战争结束得太快,而此后的和平又太漫长,所以苏尔特到现在还是一位将军,还没能成为元帅。
但是拿破仑对他的才干却是非常的欣赏,他不止一次地向别人表示,如果在意大利的时候,苏尔特就跟着他了,那现在他一定已经是元帅了。
“他是欧洲最好的战术家之一,比不少的已经获得了元帅军衔的家伙都要强。我觉得,只要再有一次用得上陆军的战争,他就一定能成为元帅。”
在这次上战场之前,苏尔特将军一直在圣西尔军校担任校长,而爱尔兰独立军中的不少将领,都是他的学生。所以苏尔特的话还是相当的有作用的。
于是依照苏尔特的指挥,爱尔兰人开始以坑道作业逼近英军阵地。坑道很难用一般的武器攻击,不过英国人有不少的掷弹筒,以及进一步放大的掷弹筒——迫击炮。
当初法国人弄出的掷弹筒,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游击战神器。这东西自然也向爱尔兰独立军提供了不少。然后在战斗中,这种广泛装备的武器自然不可能不被英国人缴获。英国人缴获了这东西之后一用,然后就发现:“嗯,真的很好用,很厉害,法国人的东西就是好!我们也要!”
然后英国便开始给自己的军队装备山寨版的掷弹筒,甚至,这些不要脸的英国佬,还向其他国家低价出售这东西。弄得法国人不得不主动降价,才将保住了自己的市场份额,但是,这件武器带来的收益却明显地低于预期了。所以,不教训教训英国人,行吗?
英国人除了山寨了掷弹筒之外,还在它的基础上加以放大,然后就有了迫击炮。
迫击炮和掷弹筒的弹道都非常弯曲,可以直接打进战壕中,杀伤战壕中的敌人。所以当爱尔兰人的坑道开始接近英国人的防御阵地的时候,英国人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就雨点一般地打了过来,顿时就给在掘进的爱尔兰人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当然爱尔兰人手中也不是没有掷弹筒和迫击炮,而跟在他们后面一点的法**队中,这东西还要更多一些。这时候自然也噼噼啪啪地打回去。一阵乱炮之后,大家各有损伤。总的来说,就损失的人数来说,爱尔兰人损失更大;就算是的武器,尤其是打坏了的掷弹筒和迫击炮的数量来说,却是英国人的损失更多。这个原因也简单,英国人首先动手,而且他们控制着制高点,所以能提供更好的目标指示,因此他们的射击效率自然更高,所以死的人自然是爱尔兰人更多。
至于为什么损失的掷弹筒和迫击炮是英国人更多,那也很正常,因为使用的发射药不一样,法国人已经开始广泛的使用基于硝化棉的发射药,虽然这类发射药按后代的标准来看,能量和性能都不够好。但是和英军还在广泛使用的褐火药一比,就不知道要强到哪里去了。
因为在发射药技术上占上风,所以如今法国人的掷弹筒和迫击炮在射程上,都要明显地比英国人的山寨货要更远一些,当法国人根据英国人的掷弹筒和迫击炮冒出的黑烟的位置开始反击的时候,英国人发现,他们的迫击炮和掷弹筒都够不着目标。所以,在这方面损失更大的自然是英国人。
在法国人的掩护下,爱尔兰人顶着伤亡继续掘进,一直将坑道推进到了雷区附近。
到了晚上,爱尔兰人便从坑道中爬出来,试图去排雷。而英国人呢,他们将探照灯架在一辆人力轨道车上。时不时地打开来,用光柱将雷区扫一扫,然后便立刻关灯,并且移动,以躲避可能射过来的子弹和炮弹。而如果他们的光柱正好照亮了出来扫雷的爱尔兰人,英军的子弹就会啪啪啪地打过去。
在这样对抗中,法爱联军花了三个晚上,基本上完成了对第一道雷区的清理,前面便是英国人的第一道铁丝网了。
而在这个时候,法国对英国宣战的消息,以及北大西洋海战的结果也已经传到了北美。这个消息来的正是时候,因为此时美国刚刚又在北方战场上吃了点亏,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的军队在纽约州附近,又一次大败美国陆军,并且兵锋直逼纽约城下。
而在美国内部,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一些人表示,应该尽快恢复和平了。当然这些人的主张立刻遭到了愤怒的美国人民的驳斥,尤其是被英国人沿着海岸线了一把又一把的大火的南方人更是放出了要“用爱国者和勇士的方式”对付那些美奸,好“让他们永远闭上他们那令人恶心的嘴巴”之后,这些人暂时是闭嘴了。但是此后的一系列失败之后,这种声音又开始出现了。甚至于,就连总统都出现了一定的动摇。但这个消息一被证实,整个局面立刻就不一样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围攻(4)
纽约的安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比华盛顿都重要。这个城市才是美国北方真正的精华所在。所以当英军在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的率领下,包围了纽约之后,美国的确是感到压力山大的。甚至于当南方的几个州的州兵在试图给纽约解围,却被英国人花样吊打了一番之后,南方的一些家伙的复仇的调门都下降了不少。
但是随着法国参战,以及北大西洋海战的结果传来之后,整个美国一下子就轻松了。杰弗逊总统本来都已经派出特使去探探英国人的口风了,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就派人将正准备出发的特使叫了回来。
同时,杰弗逊总统还阻止了美军的解围行动。在作战室里,杰弗逊总统指着地图,对他的将军们说:“英国人包围了纽约,纽约看起来很危险。但是,因为敌人不能封锁纽约的港口,所以短时间内,敌军是拿不下纽约的。所以,我们不要急着去给纽约解围,反正只要法国人发起进攻,一切就都会好起来的。”
法国在路易斯安纳并没有太大规模的军队,只有一只一万人左右的治安部队而已。这支部队以营为单位分散在庞大的路易斯安纳,以至于几乎就没有什么存在感。(实际上在两个金矿矿区,还有一支直接隶属于真理部的两万人黄金部队。这支部队人数更多,装备更好,当然同样也更没有存在感。)在此前的一些年中路易斯安纳的那些说德语的法国人和美国人还有加拿大人发生了不少的摩擦,不过参与摩擦的基本上也都是三方的民兵,而不涉及到真正的正规部队。
但是路易斯安纳的法国人要扩大军队其实相当简单。首先,法国人在路易斯安纳本来就屯着不少的武器。而且路易斯安纳的居民手中也有大量的武器,其中很多武器的先进程度甚至远远超过正规的法军。比如说步枪什么的,老百姓手中的民用步枪,从各种角度来说,都比法军手中的军用步枪好。毕竟,对于买枪的老百姓来说,他们是要用这东西对付从棕熊到美国人和加拿大人的要命的玩意儿,他们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所以他们对民用步枪的要求是性能一定要好。而军用步枪呢,这东西是国家采购的。国家采购中,最注重的是性价比,甚至,说得更明白一点,是价格。所以,法国的民用步枪在性能上,明显是要比军用步枪更好的。
至于作战人员,在路易斯安纳同样不缺。很多在路易斯安纳定居的法国人,都有过在法**队服役的记录。如今,法**队已经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在国内给退伍兵分田地了,毕竟法国国内的土地已经不够分了。但是在路易斯安纳,依然有足够的土地分给那些退伍士兵,一些退伍兵便选择了退伍后来路易斯安纳。尤其是那些外籍军团中的预备法国人,他们加入军队,为的就是将来能到路易斯安纳当地主。
所以如今法国人在路易斯安纳征召军队,也不缺人手。再加上法国在路易斯安纳的正规军虽然少,但是民兵组织却是多如牛毛。这些民兵组织,大多都是由退役士兵担纲的。而依照法国法律,这些民兵组织都带有预备役的性质,一旦发生战争,法国政府就可以以合理的代价征召他们入伍。
这样一来,只要有时间,法国人在路易斯安纳其实可以相当容易的弄出好几万,甚至十多万人的大军。
所以,如今的局面的确是,只要法国人发起了进攻,对美国来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但是,对于英国人,尤其是对于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的军团来说,甚至不需要法国真正派出军队来,仅仅只是法国参战的事情,立刻就让他感到后路不稳了。
加拿大殖民地的很大一块,都是在七年战争中,从法国人手中抢过来的。这些地区的人口组成依旧是以说法语的人为主的。这些人对于联合王国的忠诚程度是相当的值得怀疑的。事实上在法国重返路易斯安纳之后,这些人就没少和路易斯安纳的法国人眉来眼去的。一会儿跳着要高度自治,一会儿又要求要建立自己的国民自卫军。(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在和美国人发生战争之后,出于宗教上的矛盾,他们坚决地站在了联合王国这边,打美国人打得格外的起劲。但是一旦法国加入进来了,这些人到底会站在哪一边,就还真的很难说了。
尤其是在此前的战争中,曾经被联合王国拒绝的高度自治和拥有自己的国民自卫军这两个要求,虽然在法理上依旧是不成立的,但是在事实上却已经是存在的了。如今这些“说法语的英国人”会不会和那些“说德语的法国人”勾结在一起,从背后捅“说英语的英国人”一刀,就真的很难说了。
而要命的是,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的军团,他们的后勤补给线,却要从那些“说法语的英国人”的区域通过。如今阿瑟·韦尔斯利将军面临一个两难的局面。
首先,他可以继续围困纽约,并且利用围点打援的办法,继续消灭美国人的有生力量。至少,在法国人真正将路易斯安纳的军队整合起来之前,这样做似乎依旧是相当稳妥的。
但是这个“稳妥”是建立在那些“说法语的英国人”依旧忠于联合王国的基础上的。如果“那些说法语的英国人”并不忠于联合王国,那就麻烦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他们突然从背后一刀捅过来——甚至都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突然切断军团的补给,那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的军团就进退失据,多半要全军覆没了。
当然,他也可以立刻退兵。这样自然就相对安全了。但是这也就是在向那些“说法语的英国人”公开表示:“我们信不过你们,我们觉得你们是敌人。”在这种刺激之下,他们退兵的举动,甚至会被这些“说法语的英国人”视为是要清洗他们的准备——因为他们撤军要从那些“说法语的英国人”的区域附近经过。
不过阿瑟·韦尔斯利将军并没有迟疑,他立刻就做出了决定:“撤军。”
因为在加拿大,大家都知道,那些“说法语的英国人”对联合王国的忠诚本来就不值得信任。至于说这个举动会不会刺激得他们直接就造反了。阿瑟·韦尔斯利将军觉得,如果他们不打算造反,这个举动也不会刺激到他们造反;如果他们造反了,那肯定是早有预谋,有没有这个刺激都会造反。所以他怎么能将军队的命运拿来这样冒险呢?
第四百七十九章,围攻(5)
阿瑟·韦尔斯利将军开始从纽约撤军。撤军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最为复杂的,尤其是在你的面前,还有一支有追击意图的军队的时候,就更为麻烦。接任纽约防务司令的安德鲁·杰克逊将军,在军事能力上虽然比不上经验更为丰富的阿瑟·韦尔斯利将军,但是他也不是一个能随便对付的家伙,这家伙在确定了英国人撤军之后,就开始跟在后面不断地骚扰英军,拖慢他们的撤退的脚步。
美国人这样干,自然是有目的的。虽然美国人在战场上玩阴谋诡计的技术不算太好。但是在战场之外玩这些,他们的水平并不差。所以阿瑟·韦尔斯利将军一开始撤退。美国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以及他在担心什么。所以美国佬一边尽可能地拖住他,一边就开始大造谣言说魁北克的法国人正在和美国人联络,准备前后夹击,一举消灭阿瑟·韦尔斯利将军英**队。
因为魁北克的国民自卫军的组织和调动需要更多的时间,所以美**队必须拖住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给自己的盟友争取时间。
这个谣言的释放方式也很有意思,那就是它是直接通过安德鲁·杰克逊将军对士兵们发表讲话的时候,宣传出去的。
安德鲁·杰克逊将军在对士兵们发表讲话,鼓舞士兵们的士气的时候,告诉他们:“我们要不断的攻击,拖住他们,咬住他们,就像一直恶狗,一口咬住,绝不松开。因为只要我们咬住了英国人,他们就死定了。在他们的身后,我们的盟友正在准备,他们正在用他们的通条压实自己的火药,装填好子弹——这需要时间。我们面前的英国野猪,正打算利用这个时间,赶紧逃回到树林里面去。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死死地咬住它的后退,不让它跑掉,等我们的同伴装好了子弹,‘砰’的一声,我们就有肉吃了……”
士兵们听了,自然是士气大振,然后他们就追上去了,然后就和英**队发生了战斗了,然后,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就发生了——有士兵在战斗中被英国人俘虏了。
虽然美国士兵普遍比较爱国,但是他们也普遍没受过什么反审问训练,所以在英国人的盘问下,他们很快就把安德鲁·杰克逊将军和他们讲的那个大秘密说出来了。
阿瑟·韦尔斯利将军自然知道,这全都是美国佬的阴谋啦。但问题是,魁北克那边的那些“说法语的英国人”现在真的好像有些异动。
老实说,出于对“革命”的恐惧,一开始的时候,魁北克的那些“说法语的英国人”对法国其实是很有点恐惧的。所以那时候,他们也并不太想重新成为法国人。但是随着法国的日益强大,以及日益稳定,重新成为法国人对魁北克的那些“说法语的英国人”又重新变得又吸引力了。尤其是当他们了解到路易斯安纳的各种税收政策,以及经济发展的状况之后,革命后的法国就越变越可爱了。
而且在这几年中,靠着都说法语的优势,魁北克的一些商人,也在和路易斯安纳的生意中赚了不少钱。(虽然他们会不无妒忌地嘲笑路易斯安纳的那些“法兰西海外公民”为“说德语的法国人”,而且那些家伙也的确在生活中经常使用德语或者是使用夹着德语的法语以及夹着法语的德语,但是在路易斯安纳官方,以及媒体上都只有一种语言——法语,所以“说德语的法国人”最后,可能会弄出一种路易斯安纳法语出来。)他们中的不少人也就被“真理部”渗透,成为了法国在魁北克地区的代言人。
美英战争爆发后,魁北克的“说法语的英国人”表现的很积极,他们积极地组织了自卫军,主动参战,这里宗教方面的原因的确要占大头,但是借着这个机会增强自己,为将来的变故做准备也是重要的考虑。
因为法国人通过巡洋舰当作临时中介,连通了大西洋和欧洲大陆之间的无线电联系,所以魁北克的那些已经在为“真理部”服务的人,甚至比加拿大总督都先知道法国对英国宣战,以及北大西洋海战中,英国舰队全军覆没的事情。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魁北克的那些一心想要让自己从“说法语的英国人”重新变成“说法语的法国人”的人,立刻就行动了起来。他们以支持战争为名,训练了更多的部队,同时还在魁北克大兴土木,建造了不少的防御工事——当然,名义上这东西是用来对付那些说英语的……嗯,说英语的美国人的。
如今既然友军在后撤,魁北克的“说法语的英国人”便直接进入了防御工事,摆好了进行防御的架势。
这种姿势自然既可以解释为在准备防御美国人可能的进攻,也可以理解为在准备防御阿瑟·韦尔斯利将军麾下的纯种的说英语的英国人的进攻,甚至还可以理解为他们在准备和说英语的美国人一起夹击说英语的英国人。
一看到后面的那些“说法语的英国人”的举动,正宗的英国人立刻便紧张了起来。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立刻派遣了一支骑兵去向那些“魁北克义勇军”询问他们打算干什么。
而魁北克义勇军那边,居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英国骑兵开火了。大炮、步枪噼噼啪啪的一阵子,把这队骑兵打死了一半,剩下的自然是赶紧撒开四条腿跑了回来。会回来立刻就报告说魁北克人造反了。
不过不久之后,几个已经被“魁北克人”俘虏了的英军骑兵又回来了。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魁北克义勇军”的人,他向阿瑟·韦尔斯利将军表示:“这完全是误会。我们的人当时以为他们是美国人,您知道,他们都说英语!而且语调还不太对劲!你要知道,美国人经常穿上我们的衣服来袭击我们。所以我们一紧张……”
第四百八十章,围攻(6)
“什么叫‘他们都说英语’?难道我们英国人还能不说英语了?什么叫‘语调还不对劲’?我还觉得加拿大这边的家伙,还有南边的美国的家伙的英语都不地道呢!”阿瑟·韦尔斯利将军很想要把这个真正的说着一口腔调古怪的英语的魁北克混蛋拖出去枪毙一百遍呀一百遍,但是他的理智却告诉他,他还真不能将这个家伙怎么样。
原因很简单,如今人家宣称这是误击,而且亲自派人过来解释了。如果你把那人怎么样了,那只怕不光是面前的“魁北克义勇军”立刻就要翻脸造反,更要命的是,在其他战线上的魁北克军队恐怕也会出问题。
要是这些魁北克军队集体倒戈,那整个局面立刻就麻烦了。所以阿瑟·韦尔斯利将军忍住心中的愤怒,说道:“我相信这是一个误会。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进入魁北克了吗?”
“将军阁下。”那个魁北克人说,“理论上当然是可以的,但是考虑到您的军团一向的习惯不太好。上次从魁北克经过的时候,你们的很多做法,就已经让魁北克的人民非常不满了。所以,在魁北克议会给出允许之前,我们不能允许您的军团进入魁北克的任何城市。”
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的军队从美国南方一路抢劫放火杀人的弄过来,的确习惯不是特别好。而且他手下的兵都是从英格兰本土过来的,在这边也没产业,没社会关系,甚至军饷都不是特别充足(毕竟这边打这么久了,加拿大总督哪里早就没啥钱了,而伦敦那边也不可能在现在给这边送钱过来),结果就只能靠抢劫来鼓动士气。抢劫是有很大的惯性的,不是一下子能刹住车的,而且阿瑟·韦尔斯利将军也没太认真的刹车,因为这样做在一定程度上会损伤士气。他觉得,在战争中,暂时还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结果呢,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的军团在魁北克修整,然后再南下的这段时间里,的确表现不太好,虽然没敢像在美国南方那样玩“三光”,但是偷鸡摸狗,那东西不给钱什么的,确实也是有的。甚至一度弄得魁北克义勇军和他们发生了对峙,一些英军还被人打了黑枪。
阿瑟·韦尔斯利将军当然知道自己的军队名声不太好,魁北克人现在要是允许他们的军队进城,那才是怪了呢。
“我们的军队可以不进城,但是你们要把道路让出来。”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知道这时候局面不利,所以他也只能咬咬牙再忍一忍,要不然,这帮子魁北克人可是真的敢造反的。总的来说,北美这块地方,天生就不是什么好地方,这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遍地都是刁民。
“这个也要你们向魁北克议会提出申请,并作出保证,你们不会长时间在魁北克逗留,不会骚扰魁北克的居民,要按照我们规定的时间和规定的路线行军……”那个魁北克人一口气说出了一大堆的要求,那个感觉,完全就是在把阿瑟·韦尔斯利将军麾下的军团当成了蝗虫。
“作战需要怎么能等议会审议?”阿瑟·韦尔斯利将军忍不住了,“再说,我们还要和美国人打仗呢,怎么能不在这里停留?”
“如果你们需要抵挡美军的进攻的话,你们在这里都可以抵挡他们,后面是我们,你们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为什么一定要进入魁北克?如果你们不打算在这里抵挡住美军,或者要调动到其他战线去,在规定时间,从规定路线穿过魁北克又有什么不对的吗?难道从魁北克这边走到渥太华,需要多少时间,你们都不能确定吗?”那个魁北克人却这样说道。
“什么叫‘后面是我们,你们有什么可以担心的’?我们最担心的不就是你们吗?按你们‘规定的时间和路线行军’?那万一你们和美国人,啊,不,你们不会和美国人勾结,但你们会和法国人勾结。你们和法国人勾结在一起,然后我们的行军时间和线路都由你们安排,你们直接把我们安排进包围圈?”阿瑟·韦尔斯利将军在心中想道。但是他还是强忍着愤怒,表示他的军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过分的要求”。
“那么你们可以向总督大人提出要求,然后让他出面和魁北克议会商议。”那个魁北克人又说道。
这个说法就真的是完全在侮辱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的智商了。现在是打仗的时候,来这么一通公文旅行,然后相互扯皮,今天你发个文过来,我先研究半个月,然后再发个文过去提出反建议,然后再研究,然后在发文过来,然后再研究半个月,然后顺便歪个楼,发个文回去讨论一下总督府的行文的法律效力,然后大家引经据典,应用各种判例,最好再打一场官司,然后……嗯,这也花布了太多时间。绝对能在君士坦丁十一世陛下骑着一匹四蹄雪白的骏马,如同闪电般归来之前搞定这件事情。
“这样做,会耗费太多的时间,根本就没有可能。”
“那么你们也可以不进入魁北克,你们可以从这里向西,前往克利夫兰——那座城市还在我们英国人的手中呢。”
克利夫兰的确还在英国人手中,但是那边的情况并不算好,因为在此之前,就已经不断的有美国人在晚上带着小型水雷来这边冒险布雷了。虽然英国人干掉了不少前来布雷的美国人,但是水雷的威胁却也越来越大。所以,克利夫兰的守军都已经在撤退中了。现在魁北克人提出这个办法,这显然是在胡说八道,根本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
“如今是在战争当中,你们的这种做法,是叛国行为!”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终于忍不住了,“我军必须从魁北克经过,而且路线和时间都要按照我的意思来决定。你们必须立刻让开道路,我可以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如果一天之后,你们还不让开道路,我们就要将你们视为叛军!”
第四百八十一章,围攻(7)
“将军阁下,您怎么看待我们,那是您的自由。我们魁北克人一向尊重思想自由,我们虽然不赞同您的看法,但我们认为,这是您的天赋权利。”那个魁北克人在临走前,居然对阿瑟·韦尔斯利将军装了一把文明人。
是的,这家伙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挑衅,开足了嘲讽。在把这家伙赶出去的时候,阿瑟·韦尔斯利将军才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抗嘲讽的属性。虽然好几次他都想要把手套丢在对方的鼻子上面去了。
阿瑟·韦尔斯利将军虽然发出了战争威胁,但是,这也只是威胁而已。那些魁北克人并不好惹。而且现在的局面,能够避免让魁北克人直接叛乱,总是有好处的。哪怕只是让他们保持一个善意,甚至是不那么善意的中立,也比直接和他们打起来好呀。只是那些魁北克人的要求,实在是没法答应,那几乎就是要他们缴枪投降了。
“希望他们能理智一点,不要弄得最后非得兵戎相见。”阿瑟·韦尔斯利将军这样想着。
那些魁北克人呢,果然在第二天通牒时间到达两个小时前,再次派人到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给他带来了这样的消息:“魁北克议会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进行讨论,所以在将军阁下规定的最后期限到达前,我们还无法给将军您正式的答复。我们希望您能将时间再延后一些。”
阿瑟·韦尔斯利将军觉得这些魁北克人其实多半已经软了,不过是在死要面子而已,便表示他可以再宽限半天。
当他说出再“宽限半天”的时候,他可以明显的看到那个魁北克人似乎松了口气。不过那个魁北克人还是坚持提出说半天时间不太够用,一定要再延长半天。
不过从那个魁北克人的软弱的口气中,阿瑟·韦尔斯利将军觉得他大可不必再理会他的那个要求了,于是他告诉他:“我们的耐心不是无限的,我只能再给你们半天的时间,时间一到,我们就发起攻击。”
于是魁北克使者便又回去了。又过了半日,骑兵前来报道说,观察到那些魁北克人开始收拾起了阵地前面的铁丝网,并且离开阵地。
“哼,我就知道说法语的都是懦夫!”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阿瑟·韦尔斯利将军颇有点不屑地道。
不过等那些魁北克义勇军的人退走之后,阿瑟·韦尔斯利将军却得到部下的报告,那些魁北克义勇军虽然撤退了,但是他们埋下的地雷却没有撤走。结果呢,光是排雷,就又排了半天。等把地雷搞定了,天都快黑了。
阿瑟·韦尔斯利将军隐隐觉得,魁北克人接受了这个至延长半天,很大一个原因恐怕是他们知道,这个半天和一天其实区别不大。
清理完了雷区,事情还没完,因为魁北克义勇军的家伙把路挖断了。他们将道路挖得到处都是壕沟,他们自己有架在上面的,便于马车,以及大炮移动的木制吊桥。但是在撤退的时候,他们将这些东西都拖走了。
所以阿瑟·韦尔斯利将军的英军,还需要自己去将这些壕沟填起来,压结实——要不然他们的大炮可过不去。结果,虽然魁北克义勇军让开了道路,但是英国人一整天还是没能前进一步。
到了第二天,英国人总算是正常的上路了,虽然旁边不远不近地跟着一支就像追逐着臭肉的苍蝇一样的魁北克民兵,但是那也只是让人感到讨厌而已,并不至于立刻给英**队带来什么威胁。
只是后面的路上,所见的一切却都让英国人恼怒不已。英国人经过的所有的小村庄,村庄里面都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在村庄入口的地方竖着一个用英语和法语书写的告示牌:
“过往人士请注意,为了保护我村村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我村人员和财富都已转移。并已在村庄及其附属私人领地范围内布雷。非请而入者出现任何意外,我们概不负责。”
显然,上一次阿瑟·韦尔斯利的大军给当地人民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以至于后来,魁北克省的历史教科书上,引用了当地一位地区议员的的话:
“阿瑟·韦尔斯利的大军是宣传队,也是播种机。他们到处宣传反抗暴政的必要性,他们在广大的魁北克人民的心中播种下了追求自由的种子……”
总之就是魁北克人开始对英国人搞坚壁清野了。不过阿瑟·韦尔斯利将军决定,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和这些该死的魁北克人纠缠了,快速通过魁北克才是此时他们最好的选择。
而在大洋对面的爱尔兰,对都柏林的围攻还在进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场战役的意义已经超过了都柏林本身。整个欧洲,除了俄国人和土耳其人之外,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这里。因为这个城市的情况其实是对英国极为有利的——后路有保障,防御有准备,兵员也充足。如果英国人连这样的地方都守不住,那就说明,英国基本上不可能在守得住什么别的地方了。
爱尔兰人在法国人的大炮的支持下,已经不止一次地向都柏林发起了攻击,而英国人也不止一次地证明了他们的决心和能力。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在这座城市外围的战斗中,就已经战死了大约一万五千爱尔兰人,以及数量上大概是这个的二分之一多一点的英国人。
就交换比来说,英国人无疑是占据了上风的,而且就总人口来说,英国也远远超过爱尔兰。要论谁死得起人,似乎英国人也是能占据上风的。但是英国不是仅仅在和爱尔兰战斗,他还要和法国人战斗,和美国人战斗,甚至还要和西班牙人,尼德兰人作战。所以如果从全局来看,英国的人力是远远不够的,除非他们能把印度人都拖回到英国来。
但是如今的制海权不在英国手中,这种事情就不要想了。况且,就算能运回来,这些印度人就真的愿意为了英国人卖命?
爱尔兰人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当然也不是一无所得的。在法国人的大炮的支持下,爱尔兰人向前退进了大概一公里。一公里的距离虽然不起眼,但是距离都柏林市区也已经是只有一步之遥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你将如闪电般归来(1)
最近法国的军工生产也开始进入高峰,只是没有合成氨,而拿破仑又死活不肯调整硝石在农业和军事上的分配比例,所以虽然法国投入了不少钱来增加智利硝石的产量,但是火药和炸药的产量还是增长有限,相比如今战争的消耗,缺口反而越来越大了。
缺口的加大当然会刺激到硝石的价格。国际市场上,硝石基本上已经是有市无价了。你就算拿着钱,也买不到硝石了。
硝石既然这样珍稀,那硝石的深度加工品,比如法国人的各种炮弹和手榴弹,自然也就跟着涨价了。这让局面对俄国人开始变得困难了起来。因为土耳其人那里有自产的硝石,而且他们还可以从临近的印度人那里购买硝石。(虽然英国人下令禁止出售硝石。但是硝石的价格的上涨,使得这条禁令几乎成了笑话。一开始,英国东印度公司的家伙们到处捉拿走私硝石的走私分子,然后将缴获的走私硝石中的一小部分登记入库,一大部分卖给土耳其人,然后将得到的钱塞进自己的口袋。接着他们的装硝石矿的仓库,总是因为诸如火龙烧仓呀,间谍破坏呀,印度人乱操作呀这样的各种原因,不断地发生火灾,然后作为易燃品的硝石自然就被烧光了。当然,每一次有这样的仓库火灾之后,土耳其人总能买到一批硝石。)
土耳其人将这些硝石运到法国,然后付出一笔高昂的加工费,然后就可以拿着这些硝石生产出来的弹药回去。虽然在这种“来料加工”中,运送硝石的土耳其船只总会照例漂没一部分,然后呢,法国人在加工的时候,也会很自然的损耗一部分,然后在获得产品,再装船运回去的时候,照例又要漂没一部分,最后,一半以上的硝石都在这当中损失掉。但是至少土耳其人的弹药还是能够有所补给的。
但是,俄国人的情况就糟糕多了,俄国地大物博,无所不有。这硝石,嗯嗯,还真的不多。硝石这东西大多出产在干旱的沙漠和半沙漠地区,俄罗斯虽大,这沙漠却真的不多。硝石这东西,俄国人要采购的话,就只能向远东采购了,但是那时候也没有西伯利亚铁路,交通不便,要将从那边采购的硝石运回来,那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在连续地向着土耳其人的防御阵地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耗费了大量的弹药和生命之后,俄军的进攻陷入了停顿。在这一系列的进攻作战中,俄军伤亡了四万人左右。这个数字放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吓死人的数字。而土耳其呢,虽然有防守加成,再加上法国人训练的军队,按道理损失应该很小。但是因为他们内部的各种问题,什么关键的时候,突然因为某些原因,记录上应该有一万人守着的阵地,上面却只有一千人多一点呀;什么某处仓库突然发生火灾呀,(仓库管理人员接到命令,明天就要把多达某某吨的某某物资送往某处,然后这个仓库就突然因为雷击、陨石、亚美尼亚基督徒破坏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就突然起火了。)
结果,这样弄下来,土耳其人虽然是依托着约瑟夫式防御来防守的一方,按道理死的人应该少不少,但是结果了,伤亡居然比俄国人还要高,整整伤亡了六万人,除去一些炮灰部队,土耳其最为精锐的,全法式装备,法式训练的军队也损失了三万多。
但是不要紧,反正在土耳其,人是最不值钱的,土耳其有的就是人。这样对着死人,俄国人拼不过的。再说,让那些忠于苏丹的精锐多死一点,对有些人来说,也不是坏事。
总之,你看现在,既挡住了俄国人,又消耗了土耳其苏丹的直属力量,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你说多好!
总之,俄国人在付出了这样大的消耗和伤亡之后,进展却相当的有限,于是不得不准备撤退了。即使是坚韧的库图佐夫,悍勇的巴格拉季昂,都不得不承认,俄军现在,拿那些土耳其人的防御阵地没太多办法。
“如果给我们的炮弹和‘小甜瓜’能够再多三分之一,我就肯定能撕碎土耳其人的防御。”据说巴格拉季昂将军说了这样的话。
然而,这些东西都多不了三分之一,甚至还少了很多。所以俄军现在只能考虑后撤了。
在敌前后撤可是一件麻烦事,弄得不好,被人家趁势打一个反击,说不定就要吃个大亏。尤其是在现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却一无所得的情况下,师老兵疲,士气低落,便更是如此。
而在另一边塞利姆三世苏丹陛下,对于战场上的局面也正充满了期待。他的改革收获了不错的结果,他的军队在战场上重创了俄**队。当然,他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真正忠于他的军队同样伤亡惨重。所以这一战如果就这样一平局告终,因为军队和财富上的双重的损失,他就未必还能像以前那样压制住那些反对他的改革的保守派了。
所以,他需要一次真正的,无可置疑的,辉煌的胜利。
因此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大维齐尔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很快便得到了塞利姆三世苏丹陛下的指令——追击可能撤退的俄**队,粉碎他们,夺回在上次战争中的失地。
大维齐尔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知道自己的军队有困难,但是也知道胜利对于如今的土耳其人,尤其是对于苏丹的重大意义,因此便也做出了追击俄军的决定。
在库图佐夫的俄军开始缓缓后撤之后,大维齐尔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率领着手下最精锐的四万法式军队,再加上三万多其他军队,开始了对俄军的追击。
库图佐夫的撤退组织得相当不错,他且战且退,一直保持着军队的组织。虽然在撤退中,因为士气和补给的问题,吃了一点亏,但都不算大。不过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也并不着急,库图佐夫要撤退到真正安全的位置,还要撤很远,在这个过程中,只要库图佐夫露出一个破绽,那他此前的一切努力就到白费了。
库图佐夫退往多瑙河南岸,做出一副要渡河北归的架势,土耳其人便追了过来,却不想另一支一直隐蔽在旁边的俄军,在巴格拉季昂将军的统帅下,从侧翼杀了出来,切断了土耳其军队的补给线和退路。
切断土耳其军队补给线的俄军,在人数上只有不到两万人,而且又没有时间去构筑真正的坚不可摧的防线。土耳其军队有七万多人,其中有战斗力的也有四万。单看这个,土耳其军队突破这一万多人的拦截,应该不难。但是战场上却不能单看哪一个,要知道库图佐夫带着的三万军队还在那里呢?如果他们掉头去攻击巴格拉季昂,那库图佐夫肯定不会只在一边打酱油,肯定会给土耳其人来一个前后夹击。所以在掉过头去,打通补给线之前,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必须先做好对库图佐夫这边的防御准备。
这个防御准备,当然要耗费不少的时间。等土耳其人做好了这边的防御准备,巴格拉季昂将军同样也做好防御准备。
“我在法国的时候,有一次有机会去拜访法兰西第一执政波拿巴陛下。正好遇到波拿巴执政和波拿巴院长都在,而且两个人还在对着一个沙盘研究军事问题。你们都知道,波拿巴兄弟两个都是大军事家,一个擅长进攻,一个擅长防守。所以能看到他们的图上作业,对我来说,真的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只不过那次拜访的时间有限,我没能看到他们的整个作业,以及最后的结果。不过我却从波拿巴执政那里听到了一个理念:最好的进攻手段,是通过对各种局面的营造,从而迫使敌军来攻击我方的防御阵地,战略上的进攻姿态,和战术上的防御姿态并不矛盾,甚至是可以相辅相成的。我们对土耳其的上一场战争中的那一战,就是对这一思想的实践……”这是后来,巴格拉季昂将军在彼得堡军官学校给学生们讲课的时候说的。就向他说的那样,这一战,就是在这一思想的指导下的作战。
后面的战局就完全进入了俄国人的节奏。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的军队先是向着巴格拉季昂的阵地发起猛攻,但是俄国人人数虽少,战斗力却很不错。依托工事,他们挡住了土耳其人的前几轮进攻,并给了他们不小的杀伤。
而在后面,库图佐夫的牵制性的进攻也牢牢地拖住了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手中最为精锐的一部分部队,使得这些军队无法都被投入到对巴格拉季昂的阵地的攻击当中。
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自然知道,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打通补给通道,大军失去了补给撑不了多久就会全军崩溃的。在第一天的突围行动中,用于突围的,除了一部分的精锐之外,更多的还是那些勉强有一点战斗力的“其他部队”。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知道,就像自己得不到补给一样,穿插过来的巴格拉季昂同样也得不到补给,所以他的算盘就是先用炮灰去消耗一下巴格拉季昂的物资,然后再在第二天用真正的精锐发起总攻。
第四百八十三章,你将如闪电般归来(2)
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对于巴格拉季昂的部队的猜测基本上倒也不错,巴格拉季昂的部队轻装奔袭,他们携带的物资的确不多,经过一整天的战斗,弹药也的确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匮乏。而他的位置也使得俄军的确很难甚至是无法向他派出补给队。
但是巴格拉季昂将军的军队,弹药匮乏的程度却比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估计的情况好不少。这主要是因为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因为战场控制在俄国人的手中,所以打完了仗之后,摸尸体的权利在俄国人的手里。虽然土耳其人第一天的进攻主要就是想要靠那些杂鱼来消耗巴格拉季昂的子弹,所以这些杂鱼身上带着的弹药普遍比较少,但是少归少,总还是有的,就好像天牛幼虫,虽然小了点,但是去掉头之后,总还是有些蛋白质的。
所以在打扫战场之后,俄国人还是获得了一些弹药的。另外因为冲上来的主要是训练不足,士气也不够高的天牛幼虫,啊,不对,是苏丹亲兵。(苏丹亲兵曾经是奥斯曼最强大,最可怕的军队,一度和东方某个国家的某支军队一样,获得了“某某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名声。不过,到了如今,这支军队也开始遇到了和东方某国的那支军队相似的问题。不过老实说,苏丹亲兵比起东方某国的那支军队,还是要强不少的,至少他们还是能当辅兵来用,甚至在督战队的督促下,他们还是能往俄国人的阵地上冲一冲的。还不至于像东方的那支军队那样的热爱艺术,热爱和平。)
苏丹亲兵们呢,如果是大家用子弹对射,那哪怕伤亡大一点,他们还能支撑一阵子。如果俄国人和他们对射,那么消耗俄军子弹的任务还是能完成一些的。
但是巴格拉季昂将军很快就看出了,进攻过来的都是些什么货色。于是他向部下们下达了这样的一条命令:“放他们靠近,不准开枪,等他们近了,就用刺刀把他们打下去!”说起来,俄国陆军一直以来的信条——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就是被苏丹亲兵们惯出来的。
事实也证明,刺刀的确是对付苏丹亲兵的最佳手段,俄军在第二道战壕中等待苏丹亲兵们接近第一道战壕。苏丹亲兵们在靠近第一道战壕的时候,胡乱的扔了一轮手榴弹,弄得包括巴格拉季昂在内的俄国佬心都疼了。
“该死的狗东西!不要乱丢!那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呀!”
然后呢,俄国人的战壕挖得很特别,第二到战壕和第一道战壕只有十来米米远。手榴弹爆炸的硝烟还没有散去,伊万们就挺着刺刀,嗷嗷叫着扑了上来。然后呢,然后自然是苏丹亲兵们纷纷转过头就跑,然后伊万们一路追着捅,捅完了便都蹲下来摸尸体,看看爆出点什么没有。
总的来说,苏丹亲兵爆东西的概率不高,而且爆出来的都是些低端白板货色。就算带了点前缀,基本上也是“劣质的”,“损坏的”,“破碎的”之类的。比如手榴弹吧,基本上都是土耳其自制的货色,(在塞利姆三世的改革中,奥斯曼土耳其也在法国人的帮助下建起了兵工厂,开始生产一些新式武器。然而因为管理混乱,贪污挪用、偷工减料的情况相当严重,所以生产出来的东西不但品质不好,经常会有“破碎的”、“损坏的”之类的前缀,而且价格还不便宜。这样的东西当然就都丢给了苏丹亲兵。)就连来自英国的带着“劣质的”前缀的低价山寨货都不多,至于正宗的带着“超强的”前缀的“波拿巴小甜瓜”那更是想不都要想。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所以打了一天之后,俄国人在弹药上的损耗,其实还真的不算特别大。
第二天一早,晨雾刚刚散去,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便派出了他最精锐的军队开始对巴格拉季昂的俄军阵地发起了决定性的进攻。他将那些昨天被杀怕了的苏丹亲兵留在后面,并且留下了一部分的督战队,监督他们抵挡库图佐夫的军队的进攻。然后便用最为精锐的三万大军向巴格拉季昂将军的阵地发起了冲击。
一看到对面的土耳其人的服装,巴格拉季昂将军就明白,决定性的时候到了。他向士兵们发表了热情洋溢的演讲,他告诉他们,这将是最为决定性的一战,只要在这一战中,消灭了土耳其人的主力,那么收复君士坦丁堡,兴复罗马,还于旧都的伟业就唾手可得了。
这句话是对军队里的那些贵族军官们说的。对于他们来说,让双头鹰旗帜在君士坦丁堡飘扬,对于这些贵族军官们来说当然是非常有吸引力了。但是这对于其他的灰色牲口来说,就没啥吸引力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君士坦丁堡是什么玩意儿,也不知道元老院和罗马人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甚至连沙皇的那面双头鹰旗帜是什么意思都一无所知。靠元老院和罗马人民的光荣是鼓舞不了他们的。
所以巴格拉季昂将军接着便针对他们开口了:“君士坦丁堡是基督的圣地,那里有正教最为重要的教堂——圣苏菲亚大教堂,乃是普世牧首的坐堂。是上帝和圣母的荣耀所在。但是自从万恶的异教徒攻占了君士坦丁之后,他们便将这座光荣的教堂改成了异教的,亵渎神圣的星月庙!
虔诚的教徒们呀,这是何等的屈辱!圣母都在为此而哭泣!你们想一想若是我们本来有机会解放他们,将那些邪恶的异教徒,从我们的父的圣殿中驱逐出去,让圣殿重新焕发光辉,却因为我们的软弱,没能挡住那些异教徒,因而也错过了恢复上帝的圣地的机会,那么将来,等我们老了,死了,灵魂来到天国的门口的时候,面对着看守钥匙的圣彼得,我们好意思跨进天国的大门吗?
福音书上说:‘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丧掉生命;凡为我丧掉生命的,必救了生命。’若是我们在今天,因为胆怯、软弱、怕失去生命,而放过了那些异教徒;将来我们怎么有资格走进天国的大门?
所以,为了众多的圣徒,为了流泪的圣母,为了我们大家灵魂的得救,我恳求你们,我命令你们,拿出全部的勇气和热诚,和那些邪恶的异教徒决一死战!
今天这一战,任何人不得后退一步!当班长的后退逃跑,任何一个士兵们都可以枪毙他;当排长的后退逃跑,任何一个士兵们都可以枪毙他;当连长的后退逃跑,任何一个士兵们都可以枪毙他;任何人,包括我在内,后退逃跑,任何一个士兵们都可以枪毙他!”
俄国人的文化程度不便不高,所以宗教在俄国的影响相当的大,越是底层,越是牲口,越是虔诚。巴格拉季昂的这段演讲,要是是对法国人说的,下面肯定会是一片哄笑,大家也肯定会把他当成一个故意逗大家笑的丑角。就好像后世的三岛由纪夫,在阳台上对着那些自卫队的公务员们发出复兴武士道的演讲的时候那样。对于后世的泥哄人来说,“汨罗渊里烟波动”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对于法国人来说,十字军热诚已经是明日黄花了。
但是在俄国,这一套东西却还是非常的能打动人,士兵们也因为这个演讲,都振奋了起来。巴格拉季昂将军见大家士气高昂,也非常高兴,于是便趁热打铁的向大家许诺:“打赢了这一仗,人人都有伏特加。若是将来,我们能解放君士坦丁堡,那我一定和大家一起痛饮三天三夜!”
于是全军立刻都发出了一片震耳欲聋的“乌拉”声。
然后,土耳其人便一头撞了上来。
今天的战斗的激烈程度,远远的超过了昨天,今天的土耳其军队的战斗意志和战斗技能都远非昨天的苏丹亲兵能够相比,他们在炮火的掩护下顶着俄军的炮击,像潮水一样的冲了上来。
因为时间和物资都有限,所以俄军的防御阵地本身并不完善,能提供的防御加成有限。因而土耳其人几乎每一次攻击都能冲上俄军的阵地。而俄军几乎每一次最后都要靠着白刃战才能将土耳其人打回去。弹药的消耗也远不是昨天能比的。最危急的时候,巴格拉季昂将军甚至都自己一手拿着左轮,一手挥舞着马刀冲上去了。
但是土耳其人的情况同样糟糕,一次一次的冲上去,然后一次一次地被俄国人打回来,士兵们伤亡惨重还不说,更要命的是在后面,那些苏丹亲兵们越来越挡不住库图佐夫的进攻了,就在刚才,这些家伙甚至发生了溃逃,以至于一处最为关键的高地落到了库图佐夫的手中。
库图佐夫只要将大炮拉到这处高地上,就可以对周围的目标进行覆盖射击,那个感觉颇有点像在另一个时空里的奥斯特里茨战役中,拿破仑将大炮拖上了普拉岑高地之后那样。当那时候,土耳其军队的防线绝对会在他们突破俄国人的防线之前被突破。
为了避免这一可怕的局面,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不得不将原本应该用于作为后续部队继续对巴格拉季昂将军的阵地进行突击的部队调回去,试图夺回这处高地,但这个举动本身,也就意味着今天的突击太可能成功了。
当土耳其军队开始慌乱地向后撤退的时候,巴格拉季昂将军立刻注意到了局面的变化,他在战马的背上站了起来,眺望撤退的土耳其人,看到土耳其人军旗歪斜,队伍混乱。便立刻向哥萨克骑兵部队发出了全线突击的命令。
哥萨克们高呼着“乌拉”,催动战马,挥舞着马刀向着撤退土耳其人冲去,土耳其的骑兵已经被调往后方去对抗库图佐夫的进攻了,所以一时间,土耳其人并没有其他的骑兵,去对付那些哥萨克。
但是如果步兵有所准备,骑兵,尤其是哥萨克这样的轻骑兵,其实威胁有限。毕竟,步枪的射程和精度远超过哥萨克们手中的,而国人自制的,带着“低劣的”前缀的左轮手枪和仅仅只有90cm长的马刀。但是此时土耳其人并没有做好防御骑兵的准备,他们的阵型混乱,而且注意力都放到了库图佐夫这边,等到发现哥萨克们冲上来了的时候,在想要做出合适的反应却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这些土耳其人的确还是精锐的,受过法国人训练的异教徒,在哥萨克们冲上来之前,他们还是打出了一轮齐射。这一轮齐射,打死了不少的哥萨克。但是他们却也没有再进行第二轮射击的机会了。
哥萨克们狂呼着,借助战马的速度,向着他们丢出了加大号的手榴弹,然后挥舞着马刀撞了上来。
这一轮手榴弹,将土耳其人的原本就不严整的阵型打乱了,接着骑兵们就撞了上来。骑兵队长麦列霍夫伸出马刀,借着战马的速度,轻轻一拖,便将一个土耳其人砍翻在地;接着他又顺手向左边探出身子,一个劈砍,便将另一个背对着他正在逃跑的土耳其人劈翻在地。
在骑兵的驱赶下,这些土耳其人乱成一团,他们胡乱地向回跑,而哥萨克们有意地控制着速度,驱赶着他们,就像牧羊犬驱赶着羊群。他们然那些溃兵一头撞向其他的土耳其军队,将他们也卷了进来,并且让失控的,混乱的溃军的规模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为了避免全军都被卷进来,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只得让军队停止后撤,并且向冲击军阵的溃军开炮射击,这样才算是击退了俄国人的反击。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对后方的战斗的增援来不及了。
库图佐夫利用这一时间,巩固了高地的防御,现在,可以说是大局已定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你将如闪电般归来(3)
大局的确已经确定了,土耳其人输掉了这场战役,他们在今天没能突破俄国人的防线,而在他们自己的防线上,他们却没能挡住俄国人,丢失了最为关键的高地。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在明天已经没有突破俄国人的防线的可能了。在如今的情况下,他们能维持自己不崩溃就不容易了。事实上如果不是天色渐晚,妨碍了双方进行新的军事行动,也许土耳其人就要当场崩溃了。
黑夜的来临虽然暂时挽救了土耳其军队,但是却并不能改变土耳其军队的困境,土耳其人如今进退不能,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情况对土耳其人越发的不利了,俄国人的多瑙河内河舰队也加入了战斗。这支舰队规模不大,大炮也不多,只有不过十多门大炮而已。但是它们的加入却为巴格拉季昂将军带去了宝贵的补给。如今土耳其人突破巴格拉季昂的防线的可能已经完全不存在了。
当然,以俄军的兵力,自然是不可能将人数更多的土耳其人团团围住的,事实上他们只是控制了道路而已。土耳其人若是放弃道路,似乎也可以逃走。但这样做的风险其实也非常大,因为大炮和各种辎重都是离不开道路的,这意味着他们必须抛弃一切的大炮和辎重,完全靠双腿行军。
他们带不了多少武器弹药,带不了多少食物,而敌军控制道路,能以比他们更快的速度移动,他们很容易就会在敌军的不断地打击下,彻底的溃败。
很多时候,战场上占优势的一方,往往会弄出一个“围三阙一”的花样,貌似给敌军一条奔逃的生路,但是敌军如果依照这这条生路奔逃,那他们多半会在此后的追击中被轻松地消灭掉。相比密不透风的围住猛打,对于进攻一方来说,这样做无论是时间成本,还是生命成本,以及物资成本都要低得多。
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知道,自己的军队如果抛下那些马车,离开道路逃跑,考虑到中间一两百公里的路程,最后能够逃回去的人,十分之一都不一定有。而俄国人在消灭他们的过程中,除了武器弹药,几乎就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损失,这样的结果甚至比留在原地不动,最后因为吃光了粮食和战马,然后集体投降都糟糕。因为后面的做法虽然多损失了十分之一的人,但是却拖住俄军的主力,为后方的土耳其军队的应变,争取了时间。
当然,消息还是必须要送出去的,所以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派出了几个骑兵,每个人都带上了好几匹马,还在这几匹马的脖子上都挂上一个布袋子,里面装上豆子之类的精饲料,然后从没有道路的地方突围出去,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国内。
俄军自然也一直盯着土耳其人,发现土耳其军队派出信使之后,自然也派出骑兵追击拦截。然而,俄军骑兵的顿河马虽然有着吃苦耐劳,易于饲养,性情温和的优点,但在速度上,这种马并不算出色。至少是无法和土耳其人手中的阿拉伯马相提并论。无论是绝对速度,还是耐力,顿河马都比不上土耳其人手中的阿拉伯马。(当然,顿河马的饲养成本要低很多,而且能适应寒冷的环境,这是阿拉伯马不能不的。)
所以俄国人阻止土耳其人的信使的行动并不成功,靠着战马速度和耐力的优势,大部分的信使都相当轻松地摆脱了俄国人的拦截。
而在另一边,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将剩下的部队集结起来,建构工事准备防御。他不断地给士兵们打气,让他们相信,国内很快就会派出援军来救援他们,而他们这个时候呢,当然是“只要守住,就有办法”了。
但事实上,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很清楚,国内根本就没有能派得出来援军。这个说法只是为了能勉强的鼓舞一下士气,好让那些士兵能够坚持得更久而已。
面对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的铁桶阵,库图佐夫和巴格拉季昂将军都没有发起总攻,一举解决的打算。这不是因为他们做不到,而是他们现在已经处于必胜的状态了,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这样做需要付出不小的伤亡代价,并不值得,反正土耳其人的补给线已经断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弹尽粮绝,自己崩溃的。
于是战场上都是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安静,俄军安安静静地看着土耳其人,土耳其人也安安静静地看着俄军,双方却都不主动进攻,战争似乎已经变成了静坐。
但是俄军可是有完好的后勤补给的。而土耳其人却是没有补给的。为了能支持的更久,土耳其人开始对食物进行了限制。士兵们的口粮都减半了,一个个士兵都被饿得眼冒金星,腿肚子打颤。但是粮食还是很快就吃完了。
于是土耳其人便开始宰杀战马,但是战马的数量也是有限的,每个士兵能够分到的自然很少,所以大部分士兵还是饿得慌。
而俄国人呢,最擅长的就是乘人之危了。他们倒是没有直接扑上来攻击,但是他们干出的事情比慧姐冲上来攻击要更为可怕。他们找一个上风位置,然后烤起了香肠。让风把香肠的香味带到土耳其人那边去。
他们还向那些土耳其人喊话,告诉他们,如贵他们愿意带着武器过来投降,就有猪肉香肠和伏特加。
依照星月教的教义,这两样东西,都在禁止之列。所以按道理,用这两样东西来诱惑一个信仰星月教的人,应该是很困难的。但是还真的不断有信仰星月教的土耳其士兵,带着武器跑过来,然后就开始大吃(烤香肠),大喝(伏特加),成为了可耻的叛教徒。
这样在坚持了大半个月之后,战马也别吃光了,就是附近的耗子都已经为了安全问题而搬了家,土耳其人终于饿得受不了了,于是便派出人员,希望能和俄国人讨论一下投降的事情。
第四百八十五章,你将如闪电般归来(4)
俄国人获得的胜利传遍了四面八方,在希腊,东正教徒们走在路上,相互致意的时候,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难以压制的喜悦。一个传说开始在他们的之中悄悄流传:“元老院和罗马人民的正统皇帝,伟大的君士坦丁十一世陛下并没有战死在君士坦丁堡的围城战之中。他被一位天使带走了,藏在了洞穴之中,化为一尊大理石像,当罗马帝国后人光复君士坦丁堡时,他将如闪电般归来。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教士们也隐入了墙壁,当东正教光复君士坦丁堡时,他们就会出来继续礼拜。”
在教堂里,在礼拜的仪式上,东正教徒们聚在一起,心中充满了不安和期待。
“斯特法诺斯神父,我们这里都是虔诚的信徒,绝对没有内鬼,给我们讲讲当年罗马帝国时候的事情吧!”一个年轻人说道。
“好吧。”斯特法诺斯长老看了看众人,这些来听他布道的人,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这里面的确不会有内鬼。
“我就和你们讲一讲当年君士坦丁堡陷落时候的事情吧,那时候……”斯特法诺斯长老便讲了起来,一直讲到君士坦丁十一世陛下,这位最后的正统的罗马皇帝,最后的罗马人高举着短矛,冲向那数不清的异教徒。
“圣母呀!”下面有人低声地说。
“长老,有人说君士坦丁十一世陛下并没有死,一位天使保护了他,带走了他,将他变成了大理石像,只要有一天,我们收复了君士坦丁堡,收复了上帝的圣殿,君士坦丁十一世陛下,就会奇迹般的回来。这是真的吗,长老?”
“啊,我的孩子,上帝行了那么多奇妙的事情,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又能知道些什么呢?不过有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君士坦丁堡沦陷之后,土耳其人并没有找到陛下的遗体。”
“那一定是被天使救走了。赞美上帝,愿您的国都早日降临,阿门!”另一个农夫模样的人也说道。
“长老,听说土耳其人刚刚在北边吃了败仗,是真的吗?”又有人问到。
“这件事情呀,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呢?”斯特法诺斯长老摇了摇头。
正当大家都失望地叹气的时候,斯特法诺长老又说道:“不过我的一位朋友,刚刚从国外回来,他倒是知道一些新的消息……”
……
奥地利新的驻法大使路德维希刚刚拜访了法国外长塔列朗。就如今的局势,尤其是土耳其和俄罗斯的战争的事情试探了一下法国人的口风。
奥地利当然不希望俄国人就这样一路顺风地杀过去,最后直捣黄龙府,啊,是直捣君士坦丁堡,重建东罗马帝国,顺便把巴尔干和伯罗奔尼撒都弄进自己的势力范围。而他相信,法国人也应该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
所以他和塔列朗商量的事情就是,如何阻止俄国人继续前进。
为了取信于法国,这些年来,奥地利可真是武备松弛得一塌糊涂,所以单靠奥地利的军队?呵呵,全国的军队数量还没有俄国一个方面军多呢。而且装备训练什么的,也就比土耳其人强那么一点点,和俄军的水平,大概,也许,应该差不了太多吧。总之就是,光靠奥地利的那点军事力量,也就够镇压一下国内的屁民,就靠奥地利人和俄国人争夺巴尔干?那真是想太多了。
所以,要限制俄国的扩张,就必须拉上法国。
对于法国来说,欧洲大陆上除了法国之外,任何一个国家过于强大,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法国人自然同样是不愿意看到俄国独霸巴尔干甚至是夺取亚欧大陆的中心——君士坦丁堡。
不过此时,法国人能干的也很有限。他们的陆军虽然并没有被大量的投入到某个战场上去,但是法国陆军的存在,压制住了英国陆军。正是为了防备法国陆军可能的登陆行动,英国人才不得不在本土维持数量庞大的陆军,甚至眼看着都柏林局势危急都不敢派出太多军队去增援。
但是如果法国人现在为了土耳其和俄国翻脸,将他的陆军投入到东方去,那当然能够逼退俄国人,甚至于,只要法**队踏上巴尔干半岛,俄国人自己就会退却。但是这却会有损于法国在西方的利益。而无论是拿破仑,还是约瑟夫,都认为干掉英国,要比阻止俄国人控制巴尔干甚至是夺取居士坦丁堡更重要。
不过法国毕竟是第一强国,和奥地利这种伪强国还是不一样的,即使不动用军队,也是有办法来影响战局的。
约瑟夫和拿破仑让吕西安将这些年来俄国人购进武器弹药,以及自建军工厂的情报汇总了一下,然后便在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依照我们的情报,俄国人的情况其实也不见得好。他们的弹药消耗其实远大于他们的生产能力。我们对他们的出口其实也很克制。所以他们虽然获得了堪称决定性的胜利,但是只要我们停止向他们出口弹药,俄国人手中的弹药数量就不足以支持下一场这样的战役了。”吕西安介绍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切断对俄国的武器和弹药出口。并且以贷款方式向土耳其人提供武器弹药。”约瑟夫道。
“但是这未必有用。”拿破仑摇了摇头,“武器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使用武器的人。嗯,约瑟夫,这不是你经常喜欢说的话吗?土耳其在这次战役中,损失了最为精锐的军队,就算我们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武器,但这些武器如果拿在如今的苏丹亲兵手里,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定倒是帮助俄国人解决了弹药不足的问题。”
约瑟夫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拿破仑说的的确不错,就算他们把最好的武器弹药给土耳其人,他们现在也未必挡得住俄国人。就好像后世的那些拿着美式装备的美协军,基本上都是战五渣一样。
“也许我们能帮土耳其人联系一些雇佣军?比如说那些意大利人?”吕西安突然开口道。
这些年来,因为长期的和平,雇佣兵的生意少了,如今大多数的雇佣兵,都已经改行了,就算是在意大利南部的那种邦国林立的地方,雇佣兵也比以前少多了。
“意大利雇佣兵?现在还能有多少人?能有个一两千就顶了天了。这么点人,有个屁的用?”拿破仑摇摇头道。
“意大利?啊,教宗冕下不是有两万人的军队吗?虽然比不上我们的陆军,也比不上北意大利共和国的陆军,但是怎么着也比苏丹亲兵强呀,把他们拉过去,再加上保证后勤补给,应该也够用了。”约瑟夫突然一拍大腿道。
“我说约瑟夫,你没发烧吧?你以为教宗是我们法国人?无论怎么说,东正教和天主教好歹还是信仰一个上帝的,你让教宗冕下派兵去支持星月教,这……教宗他能答应?虽然教廷的人,背地里是全世界最不要脸的,但是他们在表面上还是很要脸的好不好。”
“吕西安,你不懂政治就不要乱插嘴!”拿破仑道,“和利益相比,脸算个什么东西?要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土耳其苏丹之外,还有谁最不愿意看到俄国人,更准确的说是东正教徒收复君士坦丁堡,那肯定就是教廷了。如果真的让俄国人收复了君士坦丁堡,将普世教会又建立起来了,这对教廷可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只要我们的那位苏丹能够拿出些诚意,拿出足够表现诚意的东西来,教廷完全可以支持他。”
“苏丹现在估计也没钱了。”吕西安说。
“钱我们可以借给他,但是仅仅只有钱是不够的。就像你说的那样,教廷表面上还是要脸的。苏丹还需要拿出点更有诚意的东西出来才行。”约瑟夫说道。
“跟有诚意的东西,约瑟夫,你指的是什么?”吕西安问道。
“耶路撒冷,或者至少是耶路撒冷的某些重要的圣地。”约瑟夫说,“你想一下,如果土耳其苏丹将圣墓大教堂,还有其他的那些圣地的主权和管理权,都交给教廷,再加上又能出一笔钱,教廷会不动心吗?”约瑟夫回答道。
这的确是一个相当有可行性的方案,于是拿破仑便将这件事情交给塔列朗,让他和土耳其人,还有教廷联络,以推动这件事情尽快落实。
这时候,塞利姆三世苏丹正处在一片恐慌之中。这次大失败,带来的最大的问题不仅仅是靠谁才能挡住那些俄国人、这个问题虽然重要,但却不是最为重要的,最为重要的问题是:国内该怎么办。
塞利姆三世苏丹之所以能顶着国内的保守派的不满,强行推动奥斯曼土耳其的改革,其中非常关键的一点就是他的手中有一支忠于他的,支持他的新式军队。这支军队的人数虽然远不如苏丹亲兵,但是在战斗力上却远远远超过他们。
那些反对他的改革的保守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虽然对他的改革非常的不满,但是却也不敢公开地反对他的统治,最多不过是靠着阳奉阴违的做法来给他的改革添添乱子罢了。
但是在这一战之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原本用来镇压国内的这些反对者的依靠,他的新式军队,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如今国内的力量对比已经完全颠倒了过来。这意味着,如果不能迅速地解决问题,不要说他的改革,甚至就是他自己的性命,都未必能够保全。在土耳其的历史上,死于各种非正常原因的苏丹不要太多。
所以当土耳其驻法国大使通过电报线,将法国人的建议提供给他的时候,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就表示同意了,只要能迅速地获得一支能支撑他的地位的军队,借一笔债,另外再送出几个教堂,而且还是异教的教堂,那又算得什么呢?
他立刻回电只是驻法大使,全力推动这件事情,要尽快落实这件事。
很快,在塔列朗的安排下,土耳其驻法大使,和教廷的代表进行了秘密会谈,因为双方都非常的有诚意,所以很快双方便达成了一致。并草签了协议。
接着教廷便将手头的那两万军队组织起来,当然出于脸面考虑,他们不好说这是教皇国的军队,去救援异教徒的。就宣传说土耳其用“圣墓大教堂”,以及天主教徒朝圣自由的条件,获得了在意大利南部招揽雇佣兵的许可。
然后整个的教皇**队,足足两万人,便都变成了雇佣兵,并开始准备前往土耳其,以帮助异教徒抗击正教会的异端。当然,这支军队也换了个名字,叫做“南意大利志愿军”。
塞利姆三世苏丹的举动,他在国内的敌人自然不会不知道。他们知道如果真的让塞利姆三世苏丹陛下得到了这样的一支军队,那么好不容易才向着他们倾斜过来的力量对比就又要发生变化了……
也就在这时候,在希腊地区,一群人开始利用东正教会的掩护,相互联络,准备发起一场追求独立自由的起义。起义首先在伯尼奔尼撒发生,接着在几天之内,希腊地区发生多处起义。起义军袭击土耳其驻军和政府机构,并迅速地控制了希腊近一半的区域。
为了镇压希腊人的起义,塞利姆三世苏丹不得不将自己身边剩下的几千人的新式军队派了出去。毕竟希腊距离君士坦丁堡太近了,如果不能尽快将希腊的起义镇压下去,任由他们在在那里活跃,那土耳其人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状态,几乎就不可能挡得住俄罗斯,保得住君士坦丁堡。
但这个调动也给了他的反对者一个绝佳的机会。就在新的援军前往镇压希腊人的起义之后不久,在君士坦丁堡就发生了政变,苏丹亲兵们冲进皇宫,然后塞利姆三世就变成了先皇。
第四百八十六章,你将如闪电般归来(5)
塞利姆三世苏丹被杀,他的堂弟,穆斯塔法成为了新的苏丹,这就是穆斯塔法四世苏丹。在原本的历史上,塞利姆三世苏丹因为其改革触怒了国内的封建主们,同样也是被苏丹亲兵们通过政变废黜的。同样也是穆斯塔法四世苏丹继位。
只是在原本的历史上,忠于塞利姆三世苏丹的军队并没有被消灭。正所谓“和尚摸得,我摸不得”?难道只有苏丹亲兵会搞政变?于是原本忠于塞利姆三世的新式军队便直接杀了回来。原本大家都以为,土耳其会有一场内战了。然而,没想到呀没想到,苏丹亲兵居然如此的热爱和平(费拉不堪),稍一接战,就直接溃散了,士兵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然后穆斯塔法四世自然就完了蛋,他的弟弟马哈麦德二世成了苏丹。
但是在这个时空里,因为原本忠于塞利姆三世苏丹的军队比历史上更多更强,所以塞利姆三世苏丹比起原本的历史,要多活了几年。但是在原本的历史上,当他在政变中被废黜的时候,四万忠于他的新式军队还都在,只不过是被调动到巴尔干地区去和奥地利人对峙去了。所以那时候,这些军队还能够发一声喊,杀回伊斯坦布尔来。
但在这个时空里,土耳其的新式军队大多都在战争中被俄国人干掉了,剩下的那一点又被丢去镇压希腊人的起义了。更要命的是,当伊斯坦布尔发生政变之后,新上台的那帮子早就看这些新式军队不顺眼了的家伙,立刻就派出人员,抓捕统兵的军官,同时还停了军队的包括粮食在内的物资供应。
然后呢,带兵的阿萨德帕夏便毫不犹豫地造反了。只是他手上兵少,靖难是靖难不了的,所以,阿萨德帕夏便选择了占山为王,啊,不对,是占岛屿为王的做法。他带着军队奔袭了一处港口,强行征用了港口中的几十条大大小小的船只,然后将自己的军队带到了克里特岛。
助手克里特岛的土耳其军队被他们兵不血刃的拿下了,然后阿萨德帕夏便自立为克里特岛总督。并且派人去和其他国家,以及穆斯塔法四世苏丹联系,希望大家能承认他的地位。
总之,穆斯塔法四世如今的位置比起原本的历史上要更稳固一些,至少从国内来看是这样,因为并没有一支四万人的土耳其新式军队杀过来靖难。当然,也有更麻烦的事情,那就是虽然没有一支靖难军杀过来,但是却有一支五万人俄罗斯军队杀了过来。在原本的历史上,苏丹亲兵挡不住靖难军,现在的苏丹亲兵,难道就挡得住俄**队吗?
所以在政变发生后,穆斯塔法四世苏丹在第一时间就和欧洲各国,包括俄国进行联系。他向欧洲各国保证,当初塞利姆三世苏丹和各国草签过的任何协议都是合法的,都将得到不折不扣的执行——虽然政变的理由之一就是塞利姆三世苏丹卖国。
而派往俄罗斯的使者更是向俄国人表示,塞利姆三世苏丹倒行逆施,擅启边衅,获罪上国,实在是罪不容诛。如今土耳其新君即位,愿意与俄罗斯重新修好……
俄国人呢,就让这使者自己去彼得堡面见沙皇,然后接着自然是该干啥,就干啥。
当伊斯坦布尔政变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拿破仑正在将一杯红酒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倒。
“噗!”拿破仑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将一口酒喷得满桌子都是,还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萝拉赶紧起身来帮他拍拍胸口。
过了好一会儿,拿破仑才喘过气来:“消息确切吗?”
“废话,要不确切,我会亲自跑过来?”吕西安道。
“通知约瑟夫了吗?”拿破仑又问道。
“当然,来之前我就给他挂了电话了,是范妮接的,她说约瑟夫在和学生们讨论什么事情。不过她同意立刻去告知他,他应该马上就会来的。”
“那可未见的,和他的学生们讨论事情,那真不是一下子能解决的。”拿破仑摇摇头,“不过,他应该还是会很快来的,毕竟,这事情涉及到钱!”
就像拿破仑估计的那样,约瑟夫很快就赶到了。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我就知道,那帮子土耳其人丢失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一进门,约瑟夫便破口大骂道。
“你说得对,约瑟夫。”拿破仑这个时候已经发过了脾气了,心情倒是平静下来了,“不过老实说,我们当初之所以支持土耳其,不就是因为他们够烂吗?”
本来约瑟夫一肚子的火的,听了这一句,反倒是一下子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拿破仑呀,你这话可真是……真是太有道理了!”
自古以来,扶植外国代理人,或者说养狗,都是一件非常矛盾的事情。狗狗这东西,不能太能打,太有用。太能打,太有用,就不会心甘情愿地当狗,总想要和你平起平坐地当人。但是狗狗太不顶用了,也不好,因为一旦有什么事情,他不但帮不上忙,还总要拖你的后腿。但是,考虑到养狗大多数时候并不是为了咬人,而是为了吃肉,所以选狗的时候,多数时候还是宁可选不能干,拖后腿的,也绝不选巨能咬的那种。
笑了一阵子,约瑟夫又道:“不过这些土耳其人,真是……俄国人都要打到君士坦丁堡了,他们还在玩这一手。不过,我们也没办法完全控制这些笨蛋不犯傻。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怎么样应对这一状态?”
“君士坦丁堡决不能给俄国。”约瑟夫说。
君士坦丁堡如果落入了俄国人的手中,俄国人就控制了亚欧大陆的连接点,就有了进入地中海的通道。而且在中东,他就具有了决定性的地缘优势。约瑟夫可不希望前面刚刚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摆平西边的英国,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东边就突然冒出来一个空前强大的俄国。
“虽然那些土耳其人换了一个苏丹。但是前一任苏丹和我们签订的条约,新任的那个叫什么的苏丹?”拿破仑说到这里,突然问道。
“穆斯塔法四世。”吕西安回答道。
“哦,穆斯塔法四世,一株损害了他的健硕的兄弟的霉烂的禾穗,一个杀人犯、一个恶徒、一个庸奴、一个冒充国王的丑角、一个盗国窃位的扒手,从架子上偷下那顶珍贵的王冠,塞在自己的腰包里!你说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玩这么一手?”拿破仑道。
“这不是很正常,很常见的事情吗?你看在大革命中,菲利普·平等的那些表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都是一样的吗?”约瑟夫笑道,“不过对我们来说,这样一个得国不正的国王也许更好用。他的地位空前软弱,他绝不敢违反我们此前和他们签订的,哪怕只是草签的协议。所以,我们的计划还是可以依照原计划进行。不,计划应该加快,让教廷的志愿军更快赶到,并在君士坦丁堡外构建防御工事。”
菲利普·平等,就是奥尔良公爵。在大革命中,他一直表现得非常的革命,非常的激进,即使是在最左边的山岳派中,他也是在最左边的。甚至为了表现自己是多么的热爱共和,他还把自己的姓氏改成了“平等”,并带头在对路易十六的审判中做出死刑判决。但是,大家都知道,奥尔良公爵的这些举动都是为了让自己有机会成为法国国王。为此他不惜和王权最险恶的敌人结盟。相比奥尔良公爵,其实穆斯塔法四世以及土耳其保守派真的算不上特别奇葩。
“你说得对,但是有一点,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摆出要谴责他们,否认他们的合法性的架势,等他们报出更高的价钱出来。”拿破仑说道。
于是塔列朗外长立刻紧急召见了土耳其大使,并就土耳其内部的事情做出了这样的表示:
“贵国塞利姆三世苏丹,是法国人民的老朋友,法国对于贵国如今的情况非常关注,并坚决反对任何采用非法手段,推翻这样一位深受土耳其人民和世界人民爱戴的合法君主。”
看着塔列朗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土耳其大使艾哈迈迪心中就忍不住想道:“你们法国的这帮子,把正统国王送上断头台公开处刑的家伙,也好意思说什么的合法国王?再说了,我土耳其自有国情在此,这兄弟之间杀来杀去,正是我土耳其的传统美德……”
不过,他可不敢直接就这样说,这话要说出来了,两国关系会怎么样不好说,但是他自己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所以他便开口解释道:“外长阁下,我知道现在有很多的谣言,说我过发生政变,我国现任苏丹,是杀害了前任苏丹而篡位的。但这些谣言都不是事实,他们都是我们的敌人,俄国人编造出来,用来挑拨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的。事实上,我们的先王,塞利姆三世苏丹陛下的身体一直不好,最近俄国人对我国发动无耻的侵略战争之后,陛下因为忧心国事,身体越发的不好了,最终积劳成疾,突然发病,才回归了真神的怀抱的。陛下在临终前,留下遗诏,将宝座留给了他的堂弟,如今我国的新任苏丹,穆斯塔法四世陛下。这一切都是在真主的见证下进行的。”
“真的是这样吗?”塔列朗问道。
“当然是这样。”艾哈迈迪大使很肯定地回答道。
“这样说来,关于贵国的一些流言,比如说贵国的教长,以及新任苏丹谴责了塞利姆三世陛下政策,并打算全盘否定他的政策的传说,也是假的了?我国在塞利姆三世陛下的时候,和贵国达成的各种协议,依旧是有效的了?”
“那当然,我国一向信守承诺。贵国和我国达成的协议,我国当然都会恪守……”
听了这话,塔列朗便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两国之间的一些误会,应该就可以解开了。嗯,贵国刚刚在战场上蒙受了损失,如今又失去了塞利姆三世苏丹这样的杰出的君王,贵国现在的局面很不好呀。我听说,贵国打算向俄国人求和?甚至打算割让在巴尔干的土地给俄国人?我的朋友,我作为一个朋友,想要劝告你们一句。你们要知道,用割地的方式来对付俄国人,就好像宝这柴火去救火一样。柴火不烧光,火是不会灭的。贵国虽大,但是土地的数量总还是有限的,但是俄国人对土地的贪欲却是无限的。所以我建议你们,要加快在意大利雇佣那些‘南意大利志愿军’的速度,赶紧把剩下的钱交了,把部队拖回去,要不然,时间上就要来不及了。另外,因为贵国最近的变故,我国的银行家们都普遍认为,向贵国贷款的风险明显升高了,所以,如果向贵国提供贷款,那么利率就必须上涨一点点。同时我们也需要更多的抵押品。”
在和塔列朗进行了会谈之后,艾哈迈迪大使立刻利用有线电报,将相关的情况汇报给国内。很快他就得到了回复,穆斯塔法四世完全同意了法国人的要求。于是很快,大批的南意大利志愿军的人便上了船。
为了解决危局,穆斯塔法四世在出卖国家利益的时候,比他哥哥干脆多了,要价也低不少,比如说他将波斯湾一带的采矿权,完全抵押给了法国人,以便从法国人那里借到钱,用以雇佣意大利人,并向法国购买武器弹药。
考虑到法国人提高了贷款利率,所以,土耳其人的偿还能力其实是很有问题的了。当然,土耳其人上上下下勒紧裤带,不是还不了。不过这样做真不是土耳其人的习惯。土耳其人还是更习惯赖账一点,只是法国人的账可不好赖。好在法国人看上了波斯湾附近的那些不毛之地,竟然提出要用这个地区的矿产作抵押。并要求在这里驻军的权利。而土耳其人觉得将这里的矿产都卖给法国人,以度过这个危机,这也没啥不好的。
第四百八十九章,撤退
在又贱价卖了一把国之后,土耳其人终于依靠教皇国派来的十字军,啊,是南意大利志愿军依托普鲁特河挡住了俄国人。
事实上,双方甚至都没有进行什么认真的战斗。俄国人在此前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的弹药,(库图佐夫:我已经很节省了!)而阿朗达尔·穆斯塔法·帕夏在投降前,做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土耳其军队携带的各种物资,尤其是弹药什么的,都消耗了一个干净。到最后,他们投降的时候,俄国人满心以为能靠着缴获发一笔。结果呢,缴获的武器的确不少,但是弹药却少得可怜。结果到现在,俄国人的每门大炮,平均能够分配到的炮弹还不到五发。
如果对面是一群苏丹亲兵,俄国人可能还会想办法,认真的打一打,看看能不能爆出点药水——啊,是弹药出来。但是意大利人……嗯,如果是很多年之后,俄国人听说对面的敌军是“可爱的意大利人”,那都不需要大能的政委施展技能,直接就能士气爆棚。
想想吧,“可爱的意大利人”呀!他们总是带着有可口的意大利香肠,另外意大利人多才多艺,每个人都会一两种乐器,只要有了他们,在战俘营里都可以排演一出《费加罗的婚礼》。整个军队,一下子就可以多出一大堆的军乐队。还有,俄国人的炊事班,都可以集体休息了——你说这有多好!
不过这个时代的意大利人,还不是那种“可爱的意大利人”,在这个时代,意大利邦国林立,打仗是一种很常见的事情,而意大利人呢,虽然出了名的滑头,不老实,但是战斗力还算是有保证的。
再加上当初,在苏沃洛夫老元帅的统帅下,很多俄国将领,也亲眼见过北意大利人,是如何在防御战中蹂躏奥地利人的。虽然奥地利人一口咬定,那是穿了意大利人衣服的法国人。但是大家都知道,那就是意大利人。既然北意大利人这么能打,那么南意大利人应该也不会太差……嗯,这样一想,再考虑一下如今军队的状况,俄国人便有了见好就收的打算。
至于南意大利志愿军,嗯,他们更没有主动进攻的意愿,毕竟他们只是来赚钱的,如果只是对峙,就能拿钱,那当然比打仗拿钱来得好。
于是两支军队便隔着托普鲁特河对峙了起来。同时,俄国和土耳其也开始了谈判。
俄国人当然狮子大开口的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什么割地赔款什么的,完全就是基本操作。还有什么要求土耳其允许俄国船只,包括军舰在内,可以自由出入黑海海峡。还要求土耳其将圣索菲亚大教堂恢复原貌,也就是重新改成东正教教堂,并且将后来土耳其人违建的那些宣礼塔都拆掉。
有关将阿亚索菲亚清真寺恢复为圣索菲亚大教堂的要求,土耳其人自然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这种事情要是同意了,那土耳其政权的合法性就基本不存在了。
当然,俄国人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也知道土耳其人不可能同意这个要求。这不过是漫天要价,好给土耳其人施加一点压力而已。同时也是给土耳其一个在其他方面做出让步的借口。嗯,就是让土耳其人可以对国内说:“你看,我们还是很能维护国家利益的,我们强硬地拒绝了他们的无理要求……什么,割地赔款?这不怪我们,主要是上一任的塞利姆三世苏丹不够虔诚,不老老实实的依靠对真神的虔诚来解决问题,而去搞那些异教徒的歪门邪道……想当年,我们土耳其人为什么百战百胜?那是因为我们虔诚地信靠真神,如果那些搞什么改革的,越是搞,弄得天下越是坏……”
这样一番宣传之后,土耳其新苏丹卖国甚至都卖出了一种悲剧感了。以至于很多年之后,还有土耳其人觉得穆斯塔法四世苏丹其实还不错,割地赔款什么的不能怪他。甚至于在后世的网络上还弄出了个什么“年少不知四世难,年长才知真苏丹”之类的玩意儿。
剩下的事情就是割地赔款和通航权了。本来依着穆斯塔法四世苏丹的看法,这事情好谈。不就是割地赔款吗?我大土耳其广有四海,无所不有,不过是量土耳其之物力,结余国之欢心就行了。好说得很!
穆斯塔法四世苏丹对他的大维齐尔杰瓦斯巴谢·米马斯帕夏说:“我的哥哥,塞利姆三世苏丹,无论是才能还是智慧,都远超过我。但是他最终却失败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杰瓦斯巴谢·米马斯帕要了摇摇头。
“塞利姆三世苏丹在追求遥不可及的目标,他花了太多的时间去遥望星空,却忘了大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穆斯塔法四世苏丹也摇了摇头,“他想要让土耳其重回苏莱曼大帝的伟大时代,但是他却不知道,时代变了!
他发现欧洲的那些异教国家在迅速地崛起,他们变得一天比一天强大,而土耳其的星月旗,却不像很多年前那样耀眼了。于是他就试图向那些异教国家学习,却不考虑,那些国家从根本上来说,和土耳其是不一样的。
那些国家的兴起,很大程度上是以宗教的削弱为代价的,而且他们的国王和教会的关系,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他们的国王一直是和教会争权夺利的。教会的力量弱了,政府的力量反而强了。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的传统中,宗教和政权是一体的。削弱宗教,就是削弱政权。也许他的做法,的确却能让土耳其变得更强,但是却会让我们的政权削弱。呵呵,我的哥哥总觉得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以为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呵呵……
那些异教国家的兴起,其实不仅仅是以宗教的衰落为代价的,甚至也是以王室的衰落为代价的。你看看,在英国,他们第一个砍掉了国王的脑袋,虽然后离他们依旧保留了王室,但是国王的权力和威严已经被议会践踏在脚下了。以此为代价,英国一度成为了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为了超过英国,法国人也砍掉了国王的脑袋,还砍掉了王后的脑袋,还将王国变成了共和国——今后连国王都没有了。
在付出了这样的代价之后法国人超过了英国,成为了现在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那么,如果我们跟着他们学习,想要变得和他们一样强大,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是像英国那样,砍掉一个苏丹的脑袋,然后扔给下一位苏丹一部规定他什么可以做,什么不能做的约法;还是像法国那样,砍掉国王和王后的脑袋,然后把土耳其变成一个共和国?
不,如果要想让土耳其像苏莱曼大帝的时候一样强大,仅仅做到法国人的地步,恐怕还是不够的。可能需要将整个的奥斯曼家族都献祭了才行。所以,我的哥哥走的那条路,绝对是邪路。是一条保土耳其,不保奥斯曼的邪路!
如果土耳其的统治者不是奥斯曼,那么即使土耳其再先进,再强大,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和我的堂兄的真正区别,就在于到底是选择保土耳其,还是选择保奥斯曼。”
于是奥斯曼土耳其的高层很快就统一了意见,那就是优先保奥斯曼,其次优先保奥斯曼帝国的贵族和教士,最后顺带着保一下土耳其。
有了这样的指导思想,后面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然而法国人却跳出了插了一杠子。他们不但一个劲地给土耳其人打气,告诉他们,赔款可以考虑,(反正土耳其没钱,只能向法国人借贷,然后,至少在这个时空里,还没有谁,借了法国人的钱还敢不还本付息的)割地嘛,俄国人已经占领的可以割,但是没有占领的部分,坚决不能割。对于俄国人提出的通航权他们的态度则更加强硬。
“绝不能让俄国人的军舰能随便进入地中海!”法国驻土耳其大使干脆直截了当地站出来指导土耳其的外交了。
“但是大使先生,如果我们在这条上不作出让步,俄国人是不会答应的。我们现在可打不过他们……”杰瓦斯巴谢·米马斯帕夏解释道。
结果法国大使立马来了这么一句:“俄国人的剑锋利,我们法国人的剑难道就不锋利了?允许俄**舰进入地中海,损害了我国的利益,如果贵国不能维护我国的利益……难道贵国打算看看我们法国人是如何维护法国的利益的吗?”
嗯,于是通航权的事情,就真的不好谈了。无论俄国人如何极限施压,土耳其人就是不松口,毕竟,俄国人反正已经是得罪了的,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成为土耳其的朋友了。当然,如果他们及时发现了谁在策划推翻苏丹的阴谋,那倒是可能让他们暂时成为朋友。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从地缘上来说,他们天生的就是敌对的。为了让俄国人满足而让更加强大的法国不满甚至愤怒,这显然是合不来的。然后呢,谈判就拖了下来,不过对于谈判拖下来了这件事,意大利人并不着急,反正多待一天,就得多给一天的钱。
最后倒是俄国人着急了,他们为了战争也欠了一屁股债务,急需得到一笔赔款,来偿还债务,以及作为国内的法务运动的投资。于是俄国人便后退了一步,他们提出,土耳其要保证俄国商船可以自由的出入黑海海峡,至于军舰,俄国人表示,这个也可以商量一下,比如说,主力舰不得通过。
当然什么样的船才是主力舰,又是个要扯皮的事情。不过这个事情,除了俄国人,大家都不着急。最后,大家商定,战列舰以及超级巡洋不得通过。巡洋舰以及巡洋舰一下的军舰,没年出入海峡的总吨位不得超过若干吨。至于战列舰和超级巡洋的标准,则按照法国海军现有的标准为准。
这样最为困难的环节便得以突破,然后土耳其就和俄国签署了一份新的和平条约。依照这一条约,土耳其将整个比萨拉比亚地区,以及高加索地区的一部分领地,都割让给了俄国。除此之外,还赔偿俄国一亿法郎。
这笔钱即使对于富有四海的土耳其来说,也不是一笔随便就能拿的出来的小钱。但是俄国人却要求土耳其一次交清,时间还卡得很紧。为了凑足这笔钱,土耳其便又向罗马银行申请了一笔贷款。
最终,土耳其人为此,整整花费了三亿法郎,其中的一亿是给俄国人的,剩下的两亿当然都是罗马银行的合法收益。
就在东方的战火渐渐熄灭的时候,在爱尔兰,对都柏林的围攻也到了最后的阶段。在停止了对俄国的弹药供应之后,都柏林外围的法国炮兵的弹药供应总算是得到了改善。于是法爱联军对都柏林的攻击效率大幅度的上升了。
如今每天落在英国人头顶上的炮弹,比起前一段时间,多了至少三倍以上。再加上法国大炮超远的射程,是的他们在和英国炮兵的对抗中占据了明显的优势。
依靠热气球居高临下的观察,以及280毫米炮以及203毫米炮巨大的射程,法军在炮战中连续摧毁了不少的英国大炮。尤其是英国人因为没有无烟火药技术,火炮在发射的时候,特征总是非常明显,这使得法国人总能很快的发现他们没并且将炮弹砸到他们头上。
如今一部分独立军已经占据了通往市区的最后一个战略要点,所以,英国人在此之前已经在准备撤退的事情了。
要说在世界战争史上,英国陆军在很多方面都算不上特别好,唯有一样技术,却是可以称得上是天下无双的,那就是英国人的撤退技术。英国陆军最擅长组织撤退,尤其是通过海路撤退……
第四百九十章,撤退(2)
英国人其实早就制定好了撤退计划了,并且开始将这个计划付诸实施了。首先撤退的是英国平民,当然,在都柏林的所谓的英国平民,大多都是有钱人,很多人在上船离开的时候,随身还带着的一个小箱子,里面还装着爱尔兰的地契。很多年之后,在英国还总有人拿着这些地契出来,要求爱尔兰政府尊重私有财产。就好像在另一个时空里,一些美国佬,拿着袁大总统当年借款的借条,向共和国要钱一样。
这些有钱的英国平民上船离开了之后,接着就是重要物资,各种机械,是的,英国人在都柏林还是有那么一点工业的,比如说面粉厂之类的。在如今,任何一条机器,对于英国都是宝贵的。于是这些工厂中的那些机器也被拆了下来,装上了船。
除此之外,还有铁路机车和铁轨,这些东西虽然也能被用于强化都柏林的防御,但是考虑到它们也都能用于强化英国本土的防御,所以,这些东西也都被搬上了船。至于都柏林的防御,嗯,咱们不是还将枕木留下来了吗?
在这些东西都撤走了之后,真正最考验技术的地方就到了,那就是撤出作战人员。
在前面面临着敌人的进攻的情况下,要撤出战斗人员,难度非常大。因为你每撤出一支部队,他原本所在的位置的防御就会出现削弱,然后拿出地方就可能成为一个弱点,然后在敌军的压力下,变成溃决的.asxs.。
所以在从任何一个点上撤出正宗的英**队,而代之以所谓的“治安军”的部队的时候,都必须格外小心,必须保证这个点的被放弃,不至于导致整个的防御的全面崩溃。防御的削弱乃至于消失都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它们最好能够像是被溶解掉一样消失,而不是被压碎那样垮掉。
为了让那些治安军的家伙有一定的战斗力,这个时候,这一点非常重要。英国人开始给这些治安军画上最后的大饼。他们告诉这些铁杆爱奸,嗯,这个时候,还在为英国人服务,还没有叛逃到那边去将功赎罪的,基本上都是“铁杆爱奸”了。他们倒也不是真的就那样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那样的热爱英国,更多的,还是因为对面的爱尔兰人不要他们。
他们在此前的一些日子里,犯下了大量的罪行,这些罪行让他们回不了头了。如果这个时候,爱尔兰独立军真的愿意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那他们真的会毫不犹豫地将英国人卖掉。但是,爱尔兰人觉得,他们干了这么多坏事,如果就这样放过了他们,那实在是太不公平了。而爱尔兰人之所以要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为的不就是那三件事吗?用拉塞尔会长的说法就是:
“我们革命是为了什么?第一是公平,第二还是公平,第三还tmd是公平!如果我们就这样放过那些家伙,我们就自己破坏了公平。那么,我们的革命还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的人民,不惜流血牺牲,依旧要追随我们到底是为什么呢!”
所以,那些“铁杆爱奸”的确是没有回头之路的。
英国人便告诉他们,只要他们继续保持对大英帝国的忠诚,大英帝国在撤退的时候,可以带着他们一起撤退。
那些“铁杆爱奸”其实并不是特别相信英国人的说法,但是他们没有其他的路,别说爱尔兰人不愿意放过他们,就算爱尔兰人说对他们既往不咎,他们也不见得敢相信,毕竟干的坏事太多了就是这样。
所以,他们除了相信英国人,其实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甚至于他们还要想办法帮着英国人骗住他们手下的那些“爱奸兵”。
一般来说,在处理“爱奸”的事情的时候,爱尔兰人总是倾向于抓大放小的。也就是说,严惩那些有血债的大爱奸,对那些当兵的“小爱奸”还是以治病救人的态度给出路的。
所以,这些“治安军”的士兵,很可能在面对冲过来的独立军的时候,采用这样的策略:
当独立军距离还远的时候,将枪口抬高一厘米;而在独立军冲上来了的时候,直接举手投降。
要是这样的话,那英国人的撤退就会变得非常的困难。
不过对此,英国人有的就是办法。首先第一个办法就是造谣。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造谣也是一样。英国人在这方面也是相当值得学习的。早在此前的相持阶段,英国人为了阻止“治安部队”脚踩两条船,就已经在采用“综合造谣”的手段了。
所谓的“综合造谣”,指的是采用各种栽赃陷害之类的手段来“造谣”。比如说,冒充“治安军”跑到根据地里搞三光,然后再冒充“独立军”杀光某支治安军。
如今,这类手段自然也少不了。英国人给那些“治安军”的士兵们看“独立军”整排整排地枪毙“治安军”士兵的照片,告诉他们,“独立军”对他们恨之入骨,绝不会放过他们。
不过,造谣这个东西,自古以来,虽然有效,但也都是有极限的,而且极限并不高。而且对面的爱尔兰人也不是啥都不知道的铁憨憨,他们也会辟谣的。
虽然依据热力学第二定律,以制造混乱,增加无序性为目的的谣言,在传播上天然的就比为了提升有序性而进行的辟谣有优势。因此后世就有了造谣张张嘴,辟谣跑断腿的说法。
但是如果一个人,或者一股力量,坚持不懈的造谣,甚至将自己的稳定和发展都建立在造谣之上。那情况就发生变化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造谣行动,就不再是为了制造混乱,制造无序性了,反而变成了他们试图用造谣这样的办法,来制造符合他们需要的有序性了。这个时候,伟大的热力学第二定律便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他们的举动就必然是非常的低效的了。
就好像在后世的赤兔国,以前一些人,以及一些外国媒体,只要一造谣,就能让赤兔国政府非常的被动,但是随着那些家伙越来越依赖于造谣这种手段,造谣的效果却越来越差了。不但在赤兔国,出现了“做人不能太”的说法,就是在他们本国,建国同志,也给他们取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名字:“fake news”。
如今,英国人也面临这样的问题。
对面的爱尔兰人架起大喇叭,向着对面的“治安军”的士兵们展开宣传,告诉他们,只要放下武器,就还是爱尔兰合法公民;若是能带枪来归,就算是参加革命。革命不分迟早,早参加革命当然好,但是现在醒悟过来了,愿意加入革命,大家也一样欢迎。如果能抓住最后的机会,为革命立下功劳,那一样是革命的功臣。
除了用大喇叭大喊之外,他们还用迫击炮、掷弹筒将宣传单打到“治安军”的阵地上,号召“治安军”的士兵们赶紧抓住最后的机会,成为革命的功臣。
至于要如何成为“革命的功臣”,爱尔兰人在大喇叭和宣传单上直截了当地告诉那些“治安军”的士兵们:“活捉,活着杀死死不改悔的卖国贼,破坏侵略者的重要设施,刺探重要情报,这些都是成为革命功臣的方法。”
为了证明宣传的可靠性,他们还让那些在此前投降过去了的家伙,天天在大喇叭里面朝这边喊话:
“治安军的兄弟们呀,我是原来第十二大队第七小队的小队长罗伊呀,好多兄弟都知道我,认得我的呀。兄弟们,我跟你们说呀,独立军的人,那都是说话算数的好汉呀。我们和独立军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了,独立军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大家也知道,上个月,我和几个兄弟一起。带着‘铁杆爱奸’奥利凯的人头,去投奔了解放,如今,我们大家就都成了解放战士,在家乡分了田地,我还当上了军官。兄弟们,独立军说话算话,可仁义了。大家都赶紧过来吧……”
这个宣传的可信度是毋庸置疑的,第十二大队的大队长奥利凯上个月丢了脑袋的事情,相当轰动,治安军中就没有人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自打有着这个宣传之后,嗯,贾维斯大队长如今是看到任何不是英国人的人,都觉得他像是想要朝着自己开一枪,然后砍掉自己的脑袋跑到对面去领功劳的。要说奥凯利大队长是贾维斯大队长的死对头,两个人曾经为了收保护费的事情弄到要动枪了。就在一个多月前,贾维斯大队长还曾经很不客气地对奥利凯大队长说:“别以为人独立军给你安了个‘铁杆爱奸’的名号,你就可以抖了。和老子比,你算根毛?你连毛都不算!你也配叫‘铁杆爱奸’?你配吗?你配个**!老子才是真真正正的‘铁杆爱奸’!”
奥利凯大队长是贾维斯大队长的死对头,只要奥利凯大队长倒了霉,贾维斯大队长就会格外的高兴。但是这一次奥利凯大队长的脑袋失窃之后,贾维斯大队长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苍凉。
因为担心遇到专门盗窃脑袋的扒手,贾维斯大队长,如今睡觉都要睁开一只眼。以前贾维斯队长睡觉的时候从来不敢把左轮手枪放在旁边,为的是害怕走火,打死了自己。但是现在,贾维斯队长在睡觉的时候,会在枕头下面压上一把子弹已经上膛了的左轮,在被窝里面还放上一把第一发是空的的左轮。
不过,英国人努力地造谣,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效果的。再加上,英国人又把所谓的“治安军”拆散开来,加上一定的英军的监视,勉强还算是能用。
除了这一套之外,就是利诱了,英国人表示,所有的“治安军”都可以被撤回到英国本土,因为他们都是“合格的英国人”。
当然,空口这样说,没几个人会相信的。所以,英国人还真的撤了一船的“治安军”离开。而且英国人还很有选择得并没有撤走最为“铁杆”的“治安军”。他们撤走的,只是一支表现其实相对一般的队伍。
为什么将这样的一支队伍撤走呢?诺福克公爵这样解释道:
“为什么不撤走表现最好的‘治安军’?这还不明白?即使是表现最好的‘治安军’也就是勉强能用罢了。如今正是要用他们时候,我们还指望着他们给我们顶缸呢,怎么能把他们送走?而我们将这样的一支表现一般的队伍送走,那些爱尔兰人看了,会怎么想?他们会觉得,如果这样的队伍都能得到撤退的机会,那他们当然更能撤退了。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只要一部分人产生出这样的侥幸心理,我们就可以利用它,让他们一直为我们作战。”
“可关键是,那些‘治安军’的军官,会怎么想。”当时,一个军官这样说道。
“他们都会像我们期待的那样想的。处在绝境中的人,总会自己说服自己,让自己相信那个对他们来说最好的,让他们能觉得最舒服的猜想,而不是最合理,最可能的猜想的。”诺福克公爵这样回答道。
就像诺福克公爵推测的一样,他的这个举动的确起到了不错的效果,一些“铁杆爱奸”,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便采取了他所期待的思考方向,这段时间里,那些“铁杆爱奸”们的积极性都大大地提高了,他们都相信,既然表现得还不如他们的,都能得到撤退的机会,那他们,退一万步说,至少是他们自己——不包括他们的手下,总还是应该有撤退的机会的吧。船那么大,而且爱尔兰海又一样风平浪静,船只超载一点也没啥大事,在装完了英国士兵,英**马,英**犬之后,顺便再多装几条会说英语的军犬应该总还是装得下的吧?
第四百九十一章,撤退(3)
虽然英国陆军在撤退上非常有章法,对于撤退超级有研究,尤其是在有盟友,或者是有仆从军队的时候。
但是随着兵力渐渐地撤走,战线也越来越难以维持,这个时候,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
在如今,继续再一点点地缩小防区,一点点地将部队抽调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任何小的抽调,都有很大的可能导致防线的情况雪崩式的恶化。所以,如今,英国人要进行的,就不再是小规模的撤退了,而是一个总撤退,在极短的时间内,用最快的速度,赶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尽可能多的人迅速的装上船,然后离开。
要达成这个目的,对于港口的吞吐能力,以及部队的组织能力要求非常高。不过都柏林天然的就有一些优势。
首先,都柏林本身就是爱尔兰最大最重要的港口,有在这个时代相形之下相当好的港口设施,能够同时停泊大量的船只,加上因为相对封闭,爱尔兰海的海况也更好一些,船只也可以多装些人。
此外,在战争进入相持之后,诺福克公爵就对都柏林港进行了进一步的扩建,增加了不少的码头。当时的理由自然是为了便于增兵了,但是要说那个时候,以快速增兵为目的建立的小码头,就未见得没有快速撤军的打算。
这样一来,快速撤军的第一个条件就实现了,剩下的就是如何快速的组织撤退了。
这几天诺福克公爵都在忙着接见“治安军”的指挥官,向他们讲话,鼓励他们,给他们授勋章。
在拿破仑弄出了一套勋章体系之后,英国人也跟着弄出了自己的一套勋章。而且比拿破仑的那一套更为细致。其中用于军队的主要有这样的一些。
首先是王室十字勋章,这种勋章基本上只颁发给在军队中服役的王室成员以及高级军官。更低一等的则是所谓的“杰出英勇勋章”,这东西看名字,应该是颁发给在第一线表现得非常英勇的人的,但在实际上,这种勋章主要是颁发给校级军官的。真正一线的大头兵和低级军官基本上是不可能得到这东西的。
更低一级的则是军功勋章,用以奖励作战勇敢的士兵和低级军官的。这种奖章基本上也只会颁发给正宗英军,像“治安军”这样的杂牌,想都不用想。
再低一个等级的就是所谓的“肩章”了,就是一片缀饰在肩部的青铜橡树叶。在英军中,这算是比较常见的奖章了。但是在“治安军”中,一般也就是那些“铁杆爱奸”才能得到这东西。
总的来说这个时候的英军的这套勋章体系,还算完整,充满了这个时代的小家子气的痕迹,那就是高等勋章给高等人,低等勋章给低等人。不像后世某国,最高等级的勋章,全是给最基层,最一线的士兵的。
这一次,诺福克公爵很是出了一点本钱,给那些“治安军”的大大小小的队长们颁发了一大堆的军功勋章,而其中比较突出的,比如说像贾维斯大队长,甚至得到了一枚“杰出英勇勋章”,弄得有些正宗的英军都不太满意了。
“哪里有给军犬授勋的,还是授予‘杰出英勇勋章’这样的高级勋章。”公爵的侍从官托尼·奥尔金说道。
“啊,托尼,不就是几个牌子吗?有个什么大不了的。”诺福克公爵毫不在意地摇摇头道。
“可是公爵,发放这些东西,是要议会和国王批准的。如果我们一直在胜利,我们一次性的申请这么多勋章,倒也罢了。但是我们现在……他们一定会有话说的。”
公爵听了,微微地笑了笑道:“啊,托尼,你真是太年轻,太可爱了。谁告诉你们,我要向议会和国王提出申请?犯得着这么费事吗?”
这个时候,大规模的颁发勋章,认真地说,的确容易让人产生这是不是在吃断头饭的联想。不过在接见他们的时候,诺福克公爵还非常认真的向他们传达了撤退的计划,包括登船的时间,次序。当然,公爵还要求他们严格保密,并指出,如果任何人的部队有所异动,他们的撤退序列就会被调整到最后。
基本上那些“铁杆爱奸”们都还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撤退序列。比如说贾维斯队长,就获得了一个很不错的顺位,明天清晨,他后面的正宗英国太君首先会撤退。太君们撤退了之后,很快就轮到贾维斯他们了。到时候,以集结号为信号,贾维斯大队长,就可以带着他的人,向码头撤退了。在码头上,有一条船是专门留给贾维斯他们的。他们上了船,就可以安全了。
“贾维斯队长,关于撤退的事情,必须高度保密。我们怀疑,在你的部队中,有叛军的探子。所以,撤退行动必须到听到集结号之后,才能告诉大家。在此之前,不得向任何人透漏。”诺福克公爵很认真地说。
贾维斯知道,自己手下,现在还和“叛军”有联系的家伙,未必有——毕竟隔着战线和铁丝网呢。但是希望和“叛军”取得联系的人一定很多——这一点,从这些天来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可以看得出来。
那边可是说了,刺探到了重要情报,和偷走他的脑袋一样,特喵的也算重大立功表现。只要让他手下的那些家伙知道了,天知道有多少人打算去弄一个“重大立功”?要不是考虑到自己手上有血,贾维斯自己都想要来个“重大立功”了。
“总督大人,我一定会做好保密的。”贾维斯两脚一碰,一个立正道。
“如果你手下的士兵看到后面的其他部队后撤了,你怎么解释?”诺福克公爵又问道。
“总督大人,我告诉他们,他们是撤退到下一道防线去。”
事实上,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道防线。所以“治安军”的士兵们大多也都相信,他们要先撤到最后一道防线,再抵抗一段时间,然后才会总撤退。但是在事实上,所谓的最后一道防线,其实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让他们产生这样的误解。
“很好,贾维斯队长,非常好!”诺福克公爵道,“等到了英格兰,我希望还能看到您在为联合王国服务。”
“能为联合王国战斗是我们最大的荣幸。”贾维斯大队长说道。
贾维斯队长戴着一枚银白色的“杰出英勇勋章”,得意洋洋地回到了自己的防御阵地。这时候,正是吃饭的时候,独立军的人也要吃饭,这倒是围城战中少有的安静的时光。
趁着这时间,贾维斯队长吃了饭,还将自己的私人物品好好地整理了一下。他知道不管怎么样安排,撤退的时候总还是很容易发生各种混乱的。而且,他也不打算真的站到最后一班岗,真到那个时候,局面一混乱,天知道会发生些什么?万一出了点什么变故,上不了船,那就全完了。
贾维斯大队长在自己的房间里,将两把左轮都检查了一下,压满了子弹,又小心地向窗外望了望,窗外什么人都没有。
贾维斯大队长走到窗户边,打开窗户,伸出头向外面望了望。外面的确没人。他便缩回头,关上窗户,又拉上窗帘,然后打开一个挂着锁的柜子。柜子里面又有一个保险柜,贾维斯队长开了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根长长的皮带,以及一叠金币。
这些年来,贾维斯队长靠着收保护费呀,倒买倒卖重要物资呀,参与各种走私以及反走私,还有反走私拿到缴获之后的再走私。反正靠着这些手段,这些年中,贾维斯队长还是赚了不少钱的。贾维斯队长对纸币一向不太信任,哪怕是英国人的纸币,所以在这些年里,他便将一部分的收益换成了金币,还有一部分呢,嗯,他就在休假的时候跑到英国本土买了地产和房子。对照一下如今的局面,不得不说,贾维斯队长还是很有点投资的天分的。只是贾维斯队长对自己却并不算太满意,他觉得当初他如果选择在法国买个房子,那就更好了。
贾维斯将那根皮带拿了起来,那是一根特制的皮带,它实际上是一个长长的口袋,可以将一些小东西装到里面。
贾维斯便将那些金币一枚一枚地塞进皮带里面去,最后又将几张纸——那是地契——一张张的叠成长条,小心地塞进去。接着他便将腰上的皮带卸了下来,换上了这根皮带。然后还小心地用手在上面拍了拍。金币什么的在里面卡得很紧,没有发出什么声音来。
贾维斯很满意地摸着皮带,他的身家全在这里面了。早在围城之前,他就将他的婆娘送到英国去了。上面对此很是满意,认为这是忠于联合王国的表现。但是这对于贾维斯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他其实信不过任何人,包括那个不知道算是他老婆还是他姘头的女人,所以他的钱,他的真正重要的东西,都没有放在那边,都在这里。
因为皮带中装了不少的金币,有点沉。这种沉甸甸地感觉倒是让他的心中特别的感到踏实。他便又吧两把子弹都上膛了的左轮挂上,然后便出去视察阵地了。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这是个满月的晚上,光线很好,所以贾维斯要安排好晚上的防御。
他告诉手下的那些“治安军”的士兵,今天晚上,他们要放弃现在的阵地,撤退到最后一道防线。
“我们旁边和后面一点的英国人先后退,他们退到了新的支撑点,控制住关键支撑点之后,大概在凌晨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后撤了。”
前几次的后撤基本上也是这样的,所以那些士兵们大多倒也没有起疑心。就算有疑心的,怀疑的也是等最后一道防线都挡不住了的时候,英国人会不会卖了他们,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所谓的最后一道防线,本来就不是为了对付那些爱尔兰独立军,而是为了骗他们的。
到了午夜的时候,从贾维斯带领的“治安军”阵地的侧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英军开始后撤了。贾维斯便让副手看着手下的人,自己借口说去和那边正在后撤的英国人联系一下,好安排后面的接防。
这也是以前常有的事,所以副手也没起疑心。他便往后面去了,果然看到英军正在有序地后撤。贾维斯便跟着往码头那边去了。只是在码头区那里他还是被宪兵挡住了。宪兵告诉他,只有吹响了集结号之后,他们这些“治安军”的人,才能撤退。
于是贾维斯便只能等在那里,看着一队队英国人一个接一个的上了船,看着一条接一条的大大小小的船只靠上码头,然后又离开了码头,然后又有船靠上码头,有有船离开码头。
而在码头上,一队一队的英军到达,然后迅速的登船离开。一队又一队的英军没完没了,似乎能一直就这样上船、上船、上船,一直上到四位天启骑士吹响号角,宣告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
“啊,贾维斯队长,你来得很早呀。”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贾维斯队长扭头一看,却看到几个人也朝着这边过来了。贾维斯细细一看,都认识,都是和他一样的独立军认证的“铁杆爱奸”。虽然贾维斯觉得其中的几个都不配叫做“铁杆爱奸”。
“你们怎么在这里?”贾维斯问道。
“切,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就为什么会在这里。”一个也一直看贾维斯不顺眼的“铁杆爱奸”反驳道。
“行了,这个时候了,大家就不要闹了。”另一个“铁杆爱奸”道。
“一会儿宪兵就该上船了。然后就轮到我们上船了。”另一个人道,“但是你们看,在码头上还有几条船?这点船显然不够把我们的人都带走。我们要是不现在过来,弄得不好,就没船上了。”
这人的说法正中了大家的下怀,所以大家便都不再吭声了。
这时候一队四轮马车到了码头上,原来是诺福克公爵带着一堆仆人,以及他的宠物狗,准备登船了。
诺福克公爵一下车,便看到了这些“铁杆爱奸”,他便向其他人示意了一下,然后便带着几个卫兵朝着这边过来了。
“总督先生,您也来了?”贾维斯立刻立正道。
“是呀,我也必须走了。不过贾维斯队长,们要相信,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是,总督阁下,我们一定会回来的。”贾维斯回答道。
“嗯,贾维斯队长,你的部队现在应该还没有到要撤退的时间。”诺福克公爵从怀里摸出怀表看了一眼,声音也变得严厉了起来,“还有你们,也都还没到时间呢。你们现在应该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旁边的宪兵们便也围拢了过来。
“总督大人,您误会了,我们只是为了保证后面撤退顺利,所以先过来实地考察一下情况。”贾维斯队长赶紧道。
“那现在你们已经考察结束了?该回去了吧?马上回到你们的岗位上去。”诺福克公爵非常严厉地道。
“我们马上回去。”贾维斯赶紧说。
然后几个“铁杆爱奸”相互使了个眼色,便一起向诺福克公爵敬了个礼,然后便掉头跑步离开了。
但是他们并没有真的会自己的部队去,他们只不过转了一个弯转到了一座房子后面,便停了下来。
“咱们回去不?”有人问。
“回去个屁。”贾维斯道,“你看看还剩下几条船,那里装得了这么多人。带他们上,我们自己都未必上得了了!谁都不许回去!”
一边说,贾维斯还一边就从腰间摸出了左轮。
“对,都不许回去。我们就在这里等集结号。”其他人也这样说。
这时候东方的天空中渐渐地出现了一点鱼肚白,启明星也已经出现在东边的天空中了,码头上的英军已经不多了,诺福克总督的一大帮子人已经上了一条大船,然后这条船便离开了码头。如今码头上的船也已经很少了很多。宪兵们也都开始登船了。
“宪兵都上船了,该死的集结号怎么还没响!”一个“铁杆爱奸”焦急地道。
“哎呀哎呀,那些宪兵都走了!哎呀那些船都在准备走了,他们是不是不等我们了。”
“一定是号兵也跑了,忘记了吹号!”贾维斯队长说,“哎呀呀,最后那条船也在收缆绳了,我们赶紧过去!”
这时候码头上已经只有一条船了,其他的船都在向着外海行驶了,在港口外面,也没有看到还在等待的船了。
几个“铁杆爱奸”变朝着码头飞跑过去,这时候已经没有宪兵拦着他们了。他们便喘着气向着最后的一条还在解缆绳的船跑了过去。
“等一下,等等我们。”他们一边跑,一边喊道。
但是人家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等他们,就在他们快要跑到的时候,那条船已经收起了缆绳,开始离开码头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撤退(4)
当贾维斯他们跑到码头的时候,那条小帆船已经离开了码头,跑出了二十多米了。贾维斯他们又不会登萍度水的轻功,自然不可能一声大吼,腾空而起,左脚踩右脚,右脚踩左脚地飞到船上去。不过他们都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海里,就像一群企鹅扑通扑通地跳进大海一样。
不过他们在海中游动的动作,就远没有企鹅那样灵活了,反而笨拙得就像企鹅在岸上的时候一样。尤其是贾维斯队长,他的腰带里面装满了金币,实在是太沉了,这让他不得不将更多的力量用到了让自己浮起来,而不是让自己向前去上了。
不过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们游得就算快一点,也没法和船只,哪怕只是风帆动力的船只相比。眼看着船只越来越远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从二十多米,变成了三十多米,又变成了四十多米。无论他们怎样高呼,怎样扑腾,船还是越来越远了。
最后,呼救、哀求开始变成了诅咒。什么国王是个疯子呀,什么王太子会被砍掉脑袋呀,都骂出来了。这些言论很显然违背了联合王国的法律。但是那条船上的那些英国宪兵们却践踏了他们的职责,居然没有把船开回来逮捕他们。
而这个时候,在防线那边,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治安军”发现自己被抛弃了,他们发出惊劾的喊叫,就如山崩地裂一般。这些“治安军”们乱哄哄地向着港口这边跑来,隔着老远都能看到他们奔跑的时候扬起的尘土。
这样的动静,自然也会引起那边的独立军和法国人的注意,贾维斯队长估计,用不了多久,法国人的大炮就要朝着这里开炮了。
现在船已经离开他们一百多多米了,但是那条船却突然减速,最后甚至还缓缓地掉过头来,开始向他们靠近了!
“感谢上帝!他们总算看到我们了!我爱联合王国!”有人高兴地喊道。
“我就知道,联合王国不会抛弃任何一条忠于她的走狗。”另一个人也满心欢喜地喊道。因为太过高兴,他一不小心,就呛了口水,于是就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差一点就沉了下去。
但是船虽然朝他们过来了,但是却没有在他们身边停下来,而是越过他们,朝着码头过去了,在码头的栈桥上,一条大黄正坐在那里,摇着尾巴汪汪汪地叫着呢。的确,联合王国绝不会抛弃任何一条忠于他们的狗狗。
船减慢了速度,靠近了栈桥,一个跳板被放了下来,架在了栈桥上。船上的人在大声的呼喊着那条狗的名字:“斯派克,斯派克,你跑到哪里去了?快点上来,快点上来!”
斯派克站起来,摇着尾巴,向着跳板一跳一跳地跑了过来,但是就在前脚踩上跳板的时候,它却突然迟疑了起来,然后扭过头,向后面望去——在那边,有一只灰蓝色的猫咪正从栈桥上慢慢悠悠地走过。
“汪汪汪!”斯派克大叫起来,转过身,向着那只猫冲了过去。
“斯派克,你这只笨狗!快回来!快回来!”一个英国宪兵一边喊,一边从船上冲了下去。
“斯派克真是条好狗!”贾维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赶紧往回游。他要赶在那个英国宪兵把那条笨狗——啊,不对,是好狗狗拉回来之前赶紧上船,要不然,就英国人这表现,真还不一定会等他们。
在刚才,因为皮带的拖累,贾维斯几乎是游得最慢的。但是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如今也是距离码头最近的。
贾维斯丢掉了挂在皮带上的两把大号左轮——这东西现在根本就没用了——拼命地向回游动。一边游,他一边祈祷,那条狗狗能给他们多拖一点时间。
那条狗很帮忙,或许应该说是那只猫咪非常的帮忙,所以直到贾维斯重新游到岸边,爬了上来,然后跑到跳板边上,那条狗,还有那个英国宪兵还没回来。
但是贾维斯还是被几个宪兵拦住了。
“你干什么的!”那几个宪兵说。
“长官,总督说过,我们可以上船的。”贾维斯说。
一个带头的宪兵皱了皱眉头道:“这不是你们要上的船。你们的船,还要过一阵子才来。”
贾维斯朝海面望了一眼,海面上根本就没有往这边过来的船,而在陆地那边,喧哗的声音越来越近——剩下的守军已经崩溃了。另外,在那边的天空中,一个热气球已经升起来了——爱尔兰独立军的进攻,还有法国人的炮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长官,求求您了!你看现在,哪里还等得到船呀。”贾维斯一边说,一边小心地用身体遮挡着别人的视线,伸手在上衣口袋里面摸出一个袋子(那是贾维斯队长用来以备万一的东西,里面是好几枚金币),将它塞给那个带队的宪兵。带队的宪兵队长用手掂了掂那个小袋子,又看了看旁边的几个宪兵,然后将袋子收了起来,道:“算了,看甲板还有点位置,就让你上来!只有甲板上的位置,你自己在甲板上找个地方呆着。”
“多谢长官,多谢长官。”贾维斯一边说一边就上了甲板。在他之后,其他的几个“铁杆爱奸”也都在上缴了买路钱之后上了船。
这条船不大,是一条老式的双桅船,在过去,这条船的甲板上还会有几门铁炮。不过现在,这类铁炮也和这条船一样过时了。不过这条船虽然已经不再适合用来跑远洋了,但是在沿岸跑跑还是可以的,而那些铁炮则是彻底的没用了。所以,船还在用,但是炮已经不在了。
船不大,所以装上了那么多人之后,就连甲板也颇为拥挤。但是对于贾维斯他们来说,只要能上船,其他的都不是不可忍受。反正,只要到了不列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了如同列车奔跑的声音。大家便都变了脸色——这是法国人的280毫米炮的炮弹掠过天空发出的声音。这种炮弹威力巨大,像贾维斯他们的现在所在这条双桅船,不要说被这样的炮弹直接命中,就算是炮弹在相对近一点的地方爆炸,都能轻而易举地要了这条船的命。
呼啸声越来越响,接着炮弹便一家伙击中了大约三百米外的港务局的办公楼,然后猛烈地爆炸开来,港务局三层的办公楼的墙壁什么的,就像是狂风中的树叶一样,被爆炸的气流卷起来,飞的老高。有些小碎石甚至都落到了船上。
不过炮弹的落地倒是让大家有了点安全感——这门炮的射速很低,一般至少要四五分钟,才能完成一次射击。所以至少在几分钟之内,大家还是安全的。
但是紧接着又有两枚小一点的炮弹落了下来,好在都离他们很远。
其实仅仅从炮兵考虑,所谓的最后一道防线就明显是骗人的了,随着不断地放弃阵地,法国人的炮兵距离港口也越来越近,一开始还只有280炮能够得到港口,后来203炮也能打到港口了,如果再放弃一道防线,退到所谓的最后一道防线,100炮都能炮击港口了。
“怎么还没回来!”宪兵队长有点着急了。他不停的看怀表,几乎都要下命令让船离开了。
“那只傻狗怎么还没回?该死的们不要管那条傻狗了!再不走,就要挨炮弹了!”贾维斯在心中想道。刚才,他还叫那条狗为“好狗狗”,希望它能跑远点,但一转眼,这条狗就变成傻狗了。其实狗狗本身并没有变化,变的只是他的位置。
就好像在后世,有些人的屁股坐在汽车的座椅上的时候,就会觉得那些骑电瓶车的家伙到处乱窜,真是素质低下;而当他们的屁股放在了电瓶车的座位上的时候,他们又会觉得那些汽车斑马线不减速,乱滴滴,真是没有素质。与其可见,屁股决定脑袋,实在是永恒不变的人性。
就在宪兵队长都忍不住要下达立刻的命令了,远远的就看到那个宪兵,扛着那只傻狗飞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朝着他们挥手喊叫。
等这一人一狗上了船,已经可以看到更多的人朝着这边跑了过来,都是一边跑,一边挥手乱喊。
这些人便是发现不对了的“治安军”士兵和低阶军官。但是他们现在还远,而宪兵们的船,却已经离开了码头,挂满了帆,向着外海驶去。
贾维斯站在甲板上望着一百多米外的码头,大批的“治安军”的士兵乱哄哄地跑到了码头上,朝着船只呼喊,因为更多的人也挤了过来,那些人立脚不住,便一排又一排地扑通扑通的落入了海中,就像在阴魂们从卡戎的船上扑通扑通地跳进地狱一样。
贾维斯摊开了口气,深深地为自己的幸运而感到高兴。他望着那些在海中挣扎的倒霉鬼,满心幸福地憧憬着未来的好日子。他是他没有注意到,那个英国宪兵队长,正在风帆的阴影里朝着他们窥视,并和一群宪兵们在一起咬耳朵。
第四百九十三章,撤退(5)
“队长,没看出来那些爱尔兰人还真有钱!一个个只要一敲就能敲出这么多来。”一个宪兵对宪兵队长道。他一边说,还一边斜着眼睛向贾维斯他们那边张望。
“就是就是,这都够我们全村人出去吃饭了。”另一个宪兵也用舌头舔着嘴唇道。
“哈克,你真是没出息。”宪兵队长道,“你想想,那些家伙被我们随便一敲诈,就能拿出十五六个英镑出来,而且还是金币,这说明什么?”
一边说,宪兵队长一边将一枚一英镑的金币拿了出来,在空中抛了一下。那枚金币在空中翻滚着上升,然后又往下坠,从风帆的破洞中透过的一缕阳光正好照在这个没翻滚的金币上,照得它熠熠生辉。
这个时代的一英镑金币大概有八克重,当然考虑到纯度,真正的黄金大概有七克多一点。对于一般的工人来说,一个月的收入也就三个英镑左右。如果是女工,一个月的收入连两个英镑都未必有,而如果是童工,那就可能只有一个英镑。当然宪兵的收入要高一些,每周的军饷都有一个英镑,如果加上作战补贴,每周的军饷就有一点五个英镑。这样下来,一个月就有六个英镑了——这已经算是中产阶级的收入了。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收入,因为经济形势不好,即使是正宗的英军,现在也开始拖欠军饷了。
“说明什么?”哈克还没明白队长的意思。
“你知道吗?诺福克公爵养了一条金毛猎狗。”队长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起了一件不相干的事情,“我见过他带着这条狗出去打猎,他打下了一只野鸭子,然后那只狗就跑过去帮他把那只野鸭子叼回来,那条狗又温顺又漂亮,比罗布森的那条看见猫就去追的傻狗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说道罗布森的那条傻狗,几个人便都笑了起来。
“后来我在伦敦的一处宠物店去找我的一个朋友。在那里,我看到了一条几乎一模一样的狗。我一时好奇,便向朋友问起这条狗的价格。你们猜猜,这样的一条猎狗,要多少钱?”队长问道。
“多少?”哈克说。
“你猜!”
“五十磅?史密斯队长,我猜的对吗?”另一个宪兵道。
“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史密斯队长说,“单单是卖价大概是四百五十磅,再加上专业性的训练费用,又要大约两百英镑。呵呵,很大一笔钱对吧?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这只是买一条狗的钱而已。你们再想想,这几个家伙,能随随便便就掏出十五六个英镑,这说明什么?”
“啊,队长,我明白了!”一个宪兵恍然大悟道。说道后面,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一点,赶紧压低了声音,还用手捂了一下嘴巴,同时斜着眼睛向着贾维斯他们那边瞟了一眼。
“队长!”他压低了声音道,“你是说这些家伙都很有钱,所以他们不在乎这么点钱?”
“伦纳德,你总算开了点窍。”史密斯队长同样压低了声音道。
“可是他们的钱都带在身上?”伦纳德又问道。
“这谁知道。”史密斯队长道,“不过你看那个家伙,看到他的皮带了吗?他的皮带很厚,压着腰外下沉。那里面多半有问题。你看他,在海里弄得一身的湿,那个家伙把上衣脱了摊在一边,却没脱裤子,那是为了避免皮带被我们看出了问题。你们在看那个家伙。上衣和裤子都脱了,一双皮鞋却不肯脱。你再看他走路的姿势,那鞋子也多半有问题。还有……”
随着史密斯队长一个一个的点出那些人的不对劲的地方,大家的眼睛都变黄了,就好像有无数的金币在里面闪耀。
“队长,要不我们……”另一个宪兵压低了声音说。他的声音低沉得就像在深夜里呜咽的鬣狗,而他的眼睛也闪着一种攫取的光。
“对呀,反正船上都是我们的人,也没人知道他们上了我们的船。”
“船员们知道。”有人说。
“只要给他们一笔封口费,谁愿意为了几个爱尔兰人惹麻烦呢?”
几个人越说声音越低,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凶恶。
不过这一切,贾维斯都没有注意到,他将湿了的上衣脱了下来,摊在一个木桶上,等着太阳和海风将它吹干。他的裤子也湿了,但是考虑到脱掉裤子可能让人注意到他的那条皮带中的秘密,于是他便只好继续穿着湿漉漉的裤子了。好在皮带中的金币不怕泡水,而皮带中的那些地产的地契,也都用从莱茵联盟出产的油纸包了起来,同样能够防水。
湿漉漉的裤子穿在身上自然不舒服,但是远离了爱尔兰的战火,终于上了开往春天的……啊,是开往不列颠的船,贾维斯的心中却充满了幸福。在他的腰带中有钱,有整整10公斤的金币,还有好几处地产。
“到了不列颠,就可以安心地过好日子了。”贾维斯这样想着,只觉得天空是那样的蓝,阳光是那样的温暖,海风是那样的温柔……于是他又想起了自己在不列颠买的那所房子。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贾维斯心中的幸福都快要溢出来了,他几乎恨不得欢呼起来,将那幸福的闪电告诉他的,告诉每一个人。
和贾维斯一样,其他的那些“铁杆爱奸”也都沉浸在大难不死后的幸福之中,他们也都在憧憬着今后的幸福生活。他们也都和贾维斯一样,用同胞的鲜血换到了不少的钱,比加略人犹大换到的要多得多;同样他们用这钱在不列颠买下的地产,也比加略人犹大的那块血田要大得多。
如今这些家伙都懒洋洋地在甲板上晒着太阳,吹着海风,却都没有听到,那些血正从他们的金子里发出不祥的呼号。
就在贾维斯他们在憧憬未来的时候,船上的那些宪兵们也正在相互沟通。这条船不大,如今上面有十来个水手,三十多个宪兵,还有八个“铁杆爱奸”,塞得满满当当的。
很快宪兵们就都知道了这些“铁杆爱奸”都是大肥羊的消息了。宪兵们商量了一下,都觉得,这是上帝对他们的关照。正所谓“上帝给你的东西,不可拒绝”。一旦拒绝了上帝的好意,就可能,不,是一定会有不好的结果。于是大家的意见迅速地统一了起来。紧接着水手们也加入了进来,他们也表示愿意接受上帝的美意。
所以,有宗教信仰真是一件太好的事情了。因为不管干什么,都可以把责任推给神灵了。
“队长,我们动手吧!”伦纳德是性急的,所以总这么说。
“不要急,反正他们也跑不了。”史密斯队长说,“不过他们的财物肯定是随身携带着的,他们都在甲板上面,如果我们这样直接动手,他们跳进了海里,若是我们没捞到,那不是亏了吗?所以我们要想一个办法,让他们都下到船舱里来,然后我们在船舱里面干死他们,才能确保拿到钱!”
“我们原本只准他们在甲板上,现在让他们下来,他们身上有钱,多半会起疑心。”船长齐林格斯说,“不如我宣称船只漏水,需要所有人帮忙,然后就可以顺带着将他们带下船。然后控制住他们,弄出钱来,再处理掉他们。”
这个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支持,于是这事情便定了下来。到了下午,太阳已经偏向了西边,撤退的船队中的船都比这条老船快,所以此时,辽阔的海面上已经只有这孤零零的一条船了。
这时候,贾维斯的衣服和裤子都已经干了。只是上面白花花的一片盐花,穿起来也不算太舒服。不过,相比即将到来的幸福,这完全算不得什么。
这个时候,一个满头大汗的宪兵从甲板下面上来,刚刚露出半个身子,便大喊道。都下来,都下来帮忙……这条破船漏水了!该死的,都下来帮忙,还有你们这些该死的爱尔兰人!都赶紧滚下来!
既然是太君的命令,那“铁杆爱奸”们当然要服从了。几个“铁杆爱奸”也不疑有他,便跟着都进到了船舱里。相比外面,船舱里面相当的黑,刚刚下去的人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一片漆黑中,一只手抓住了贾维斯的手腕。贾维斯还以为那个人是担心他会摔着,所以伸手牵他一下呢。所以虽然对方在黑暗中未必看得清,但是他还是向人家露出了一个笑脸,说了一句谢谢。
然而那个人根本不管那一套,抓住他的手就猛地一扭,将他的手扭到了背上。而另一个人也扑出来,扭住了他的另一只手,然后两个人一起用力,将他压在了地上。
“长官,长官,我是自己人呀,自己人呀!”带着侥幸的心理,贾维斯大喊道。但是按住他的人却并不理会,一双手伸了过来,伸到了他的腰部,解开了他的皮带,然后便将这皮带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