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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之狐全文阅读

作者:奶瓶战斗机     法兰西之狐txt下载     法兰西之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九十一章,护教权

    的确,在北非建立起上帝的圣殿,这绝对是给教廷的一份厚礼。这不但可以大大的增加教廷的威望,也可以带来切实的收入以及权力。

    在整个欧洲,教廷的权力都在大幅度的下降,各个国家,不要说法国、西班牙以及奥地利这样的大国,就是教皇国周围的那帮子小国,也没多少人特别的把教廷放在眼里了。依照教廷自己的经验,那些相对穷一点的地方,异教徒占上风一点的地方,那边的羊群倒是好放牧,也好剪羊毛得多。

    “伦纳德主教,当然,为了保证我们能够合理合法地为教会在北非的活动提供帮助,我们需要教会授予我们在整个非洲的护教权。”吕西安又说道。

    在稍微远一点的年代里,在那个西方殖民者,在东方的海岸线上,架起几门大炮。就能霸占一个国家的时代里,“护教权”一直是列强国家用来侵略其他国家的好理由好借口。

    “如果教会在北非遇到了异教徒的刁难,或者遭到了事实上的歧视,甚至是出现了殉教的事情。如果没有教廷的授权,我们在提供支持和帮助的时候,就会不太方便。”吕西安又补充道。

    伦纳德主教自然听得明白,所谓的“遇到了异教徒的刁难,或者遭到了事实上的歧视,甚至是出现了殉教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句话绝不能仅仅从字面上来理解,不能理解为法国会保护教徒们在北非的合理的权利,而应该理解为:法兰西希望教会在北非要更积极一些,更主动一些,甚至是主动地挑起一些事情,然后法国才好跳出来维护教权,顺带着给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当然,这完全是顺带着的。

    比如说,依照法国和土耳其达成的协议,法国人在租界内是实行法国法律的。而且在巴巴里诸国,法国人也是拥有“领事裁判权”的。只要法国拥有了“护教权”,那么前往当地传教的传教士,虽然并不是法国教会的(法国教会的那套东西,在麻痹人民,尤其是麻痹那些还足够愚昧的人民上面,是远不如原版的天主教的)人,但是却可以算是法国的人,当然也会受到法国的“领事裁判权”的保护。

    依据法国和土耳其的协议,传教士是不能离开租界进入巴巴里诸国的内地传教的,这种行为会被视为犯罪。但是,同样依据这一协议,如果法国传教士进入巴巴里诸国的内地传教,那依照领事裁判权,土耳其只能将他们交给法国领事处分。而法国领事完全可以将他们无罪释放。所以,教会的传教士完全可以不管土耳其的任何禁令,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然,信仰异教的地区都是很野蛮的,尤其是巴巴里地区,专门出海盗的地方,那自然更是民风剽悍,三句话没说好,说不定就要摸出弯刀来了,所以深入异教地区传教,很可能就会被那些野蛮的异教徒斩首了的。就像后世的南朝鲜人跑到阿富汗去传教一样。

    但是,“此何遽不为福乎”,说的更明白一些,这不正是法兰西,也正是教会需要的吗?法国传教士,无论犯了什么罪,也不是异教徒能够随便杀的,出了这样的事情,法国政府自然可以站出来主持公道,要求土耳其当局严惩凶手,做出赔偿。从而进一步扩大在当地的权利,而教会跟在后面,自然也可以分一杯羹。而即使是那位做出了伟大的牺牲的传教士,也可以由教廷封圣,死后在天国获得巨大的荣耀。你看这是多美好的事情——无论是对谁。

    当然,如果觉得教会培养一个正规的传教士要花不少钱,就这样消耗了,损失大了点,也可以就在北非本地找一个刚刚被解放的基督徒,然后让他向法兰西宣誓效忠,然后告诉他“汝死后,汝妻子吾自养之,汝勿虑也。”然后,就连成本都可以进一步下降了。

    当然,这样做土耳其人肯定会不满意的。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年弗朗索瓦一世国王和苏莱曼大帝订立著名的“渎圣同盟”的时候,法国正在哈布斯堡和英格兰人的合围下瑟瑟发抖,所以急需来自土耳其的帮助。

    1544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帅军入侵法国,一直打到巴黎城下。而此时土耳其军队便向匈牙利发起进攻,兵锋直指维也纳,最终迫使查理五世不得不退兵言和。所以在那个时候,法兰西是真的需要土耳其这样的一个强大的异教盟友的。

    到了大革命时期,法国受到了几乎整个欧洲的封锁,他所需要的很多战略物资,都需要从土耳其那里取得。所以这个异教盟友依旧是有价值的。

    但是如今,整个欧洲都几乎臣服在法兰西的脚下了,土耳其这个盟友的重要性就已经大大的下降了。如果说在以前,法国人看土耳其人,还觉得他是和自己一起在餐桌上分食物的伙伴,现在呢,在法国人的眼里,土耳其已经越来越像是食物本身了。法国人没有直接跑到伊斯坦布尔去要求开矿、修路建教堂都已经是很客气了。(当然,即使是在伊斯坦布尔,法国人也是有治外法权的。这还是当年弗朗索瓦一世国王的时候获得的。)

    再说了,在北非这个地方,从法国的利益来考虑,直接由法国人来统治,弄得不好,会陷入宗教冲突的泥潭。所以由土耳其人来统治是相对更便宜的一种方式。但是,绝不能让土耳其人真的在北非得了人心,站住了脚跟。所以,必须让土耳其人不得人心,必须让土耳其人和当地的异教徒矛盾重重。这样土耳其人要想维持在当地的统治,就不得不依赖于法国的力量,就只有老老实实地给法国人当傀儡这条路可走了。就好像在另一个时空里,我大清后期,乃至于某千古完人时期,都只能老老实实地当西方列强的总代理一样。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教廷只要加入了这个计划,也就是将自己绑在了法兰西的战车上了,从此之后,教廷,或者说天主教,就会成为法国人的殖民活动的先锋。

    当然,这对于教廷来说也并不是坏事。这说明教廷还非常有价值,有价值就有用,有用就能有地位。所以教廷就可以进一步抱住法国的大腿。虽然法国爸爸有时候难免会欺负教廷一下,但是抱住了法国爸爸的大腿,就可以去欺负好多好多的人了。这真是——天下还有更好的事情了吗?

    不过必要的讨价还价还是必须的。所以伦纳德主教想了想便道:“尊敬的波拿巴部长,为上帝寻回羔羊,这是任何一个牧羊人的责任和荣耀。但是在异教徒横行的地区传教,我们也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包括我们能得到哪些支持,包括我们可以做到哪一步,还有相信您也知道,因为我们和奥地利的暂时的问题,使得我们在财政上如今也出现了一些小问题,这使得我们的行动能力也有所下降,所以我们也希望能够得到我们的法国朋友的理解和帮助……”

    接着就是更加激烈的讨价还价了。虽然双方都有合作的诚意,但是正因为如此,才争论得越发的厉害。教廷不停地哭穷,希望法国人能提供更多的经济方便的援助,并且给他们在北非更多经济利益分成。

    不过也因为大家事实上都有巨大的诚意,所以大家最终还是达成了协议。法国获得了在在整个非洲的护教权;而教廷呢,收获了未来的一个新教区,以及在这个教区建造教堂,传播宗教,以及收取十一税的权利。

    双方还约定,未来在北非,教廷的任何可能带来政治影响的行动,都需要在事先和法国政府的代表,也就是当地的领事商议,并取得法国领事的谅解。

    另外,在北非教区内,教廷指定的三家银行将拥有和法国银行同等的权利,他们都将在这一地区内被视为法国银行,并得以平等地进行商业活动,并得到法国政府的同等的保护。

    在教廷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吕西安当时就表示:“你还说你们没钱?这几家银行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不是你们的钱吗?你们明明有钱的!”

    而伦纳德主教则反驳道:“银行的钱,那怎么能算是我们的钱呢?那都是储户的钱,我们不过是代为经营。而且,因为奥地利的缘故,我们的银行也急需能赚钱的好项目。”

    “这可不行。”吕西安立刻表示,“这里面不仅涉及到了钱的问题,还涉及到了商业竞争。我们担心,你们的银行会恶意的压低利率,结果让大家能赚的钱都减少了!”

    伦纳德自然表示,教廷的银行绝不会做那种贱人贱己贱行业的事情,他保证,教廷的银行绝不会提供和法国银行不一样的利率,也不提供任何变相的低利率。而吕西安则坚持,教廷最会骗人了,你们的这些承诺我们信不过。最后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大家终于决定,建立一个共同的银行业联盟来监督这一事情。

    至此双方的谈判获得了圆满的成功。

第三百九十二章,茜尼丝卡的奥运会(6)

    在奥运会的掩盖下,法国人和教廷就如何侵略北非,如何将北非变成他们的殖民地的罪恶勾当达成了一致。而在此时,奥运会赛场也已经进入到了**迭起的状态。

    在此后的两天里,田径赛场上连续决出了一百米和两百米比赛的冠军,这两个冠军都不出所料地被太阳报的记者德雷斯勒所获得,连续获得本届奥运会的第一和第二枚金牌,这自然让他一下子就出了名,太阳报甚至决定要在自己的报馆前面给他竖立一个青铜雕像。塑像的样子自然是西装革履的德雷斯勒一手拿着笔,一手拿着笔记本正在飞奔,雕像底座上还有这样的一行字:“先给这个时代的赫尔墨斯。”

    而在赛马场上,这个时候几轮预赛也已经结束了,在有意无意的安排下,波莉娜顺风顺水的进入了最后的决赛。决赛阶段总共有八匹马参加,在除了波莉娜之外的其他的七名选手中,就只有马里-亨利·贝尔拉是正儿八经的中产阶级了。其他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

    因为赛道的设置,在这些赛道中,从第五赛道起步是最为有利的,而第一赛道和第八赛道都是最为不利的。所以在赛道抽签的时候,因着上帝的意思,波莉娜自然抽到了第五赛道,而对波莉娜威胁最大的两个家伙,一个叫安迪的同样有一匹纯血马的英国佬抽到了第一道,而一个叫做奥涅金的,骑着一匹阿拉伯马的俄国佬,则被抽到了第八道。至于马里-亨利·贝尔拉,因为他的成绩稳定(基本没啥威胁)所以被放倒了其次好的第四道。

    当然,这个抽签中绝对是没有问题的。这是上帝的意思,上帝希望这样,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成了。

    这是马里-亨利·贝尔拉第二次和波莉娜同场竞技,而且在出发前他就在波莉娜旁边的赛道上。两个人的马匹之间隔着一道木栅栏,而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

    这让鲍赛昂都快要妒忌死了。他不止一次的试图贿赂马里-亨利·贝尔拉,好让他同意自己冒充他去参赛,以便近距离观赏一下他的梦中情人。但是这个时候马里-亨利·贝尔拉却表现得非常的不够朋友,坚决地表示了反对。

    虽然马里-亨利·贝尔拉明显的“重色轻友”,实在“不是个好东西”。但是鲍赛昂还是非常够朋友地继续将他的那身运动衣借给了他。

    “我知道,你就想要用这样的奇装异服来吸引她的注意。”鲍赛昂不无妒忌地这样说。

    一般来说参加马术比赛的人还是非常注意形象的,毕竟衣服的那点重量,对于马匹来说,影响真的不大。所以大多数人都是衣冠楚楚的。只有两个人例外。

    这其中的第一个自然是穿着背心短裤的马里-亨利·贝尔拉,另一个自然是在他旁边的五号赛道上的波莉娜。

    和前几场的男装打扮不一样,今天波莉娜再次穿上了她在奥运会开幕式上的那身阿尔忒弥斯猎装。金黄色的头发挽了起来,盘在头顶上。在那身希腊女神式的服装的衬托下,越发地显得英武动人。

    现在还没有进入准备,赛道上还有些事情没有完全准备好。骑手们都牵着马,在木栅栏里面等着,也许是决赛前气氛紧张,很多马都摇着尾巴,打起了响鼻。

    “嘿,您怎么会穿了这样的一身衣服来参赛?”波莉娜首先主动的和马里-亨利·贝尔拉搭话了。

    “啊,我的马老了,无论是速度,还是弹跳都不够好了,所以我要尽可能的减轻一点重量。”马里-亨利·贝尔拉回答道。

    波莉娜听了,便笑了起来。她眼波流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马里-亨利·贝尔拉,然后道:“您早饭肯定吃的很少。而且没喝水是不是?”

    “是的,这也是减重的一部分。”马里-亨利·贝尔拉很坦率地承认了。

    “我们在第一场预赛的时候就是一个小组的,那时候我就注意您了。”波莉娜大大方方的说,“整个组当中,您的技术是最好的了。司汤达先生,能够和您同场竞技,我非常荣幸。”

    “您知道……”马里-亨利·贝尔拉吃了一惊。

    “您在我的杂志上放了好几篇高水平的文章了。”波莉娜笑道,“我一直都想要把您找出来。可直到最近,我雇佣的私家侦探才告诉我,说您也来参加马术比赛了。嗯,您现在在高等工程技术学校学习?”

    “是的,克丽丝小姐。”马里-亨利·贝尔拉有点紧张。

    “我可真没想到您是学机械的。我看您的文章的时候还以为您是学美术的呢。嗯,司汤达先生,现在不是聊天的好时间。下周三,我得沙龙有一次聚会,都是一些艺术家。不知道您有兴趣光临我的沙龙吗?”波莉娜直接就向他发出了邀请。

    “我……我万分荣幸。”马里-亨利·贝尔拉回答道,同时想:“要是鲍赛昂知道我得到了克丽丝小姐的邀请,那他一定会妒忌疯了的……”

    这时候准备起跑的哨声响了起来。波莉娜便向马里-亨利·贝尔拉道:“好了,一会儿我们再聊,现在,我们要比赛了。”

    说完这话,她便一纵身便上了马。

    “司汤达先生,祝您好运气。嗯,我就不预祝您获得冠军了。因为这顶桂冠我势在必得!”波莉娜挥了挥小拳头笑道。

    “我能够进入决赛已经是出乎意外了。祝您获得冠军,成为自从茜尼丝卡公主之后的又一位奥运会女冠军!”马里-亨利·贝尔拉也上了马,向她伸出手去。

    波莉娜伸出手和马里-亨利·贝尔拉轻轻地握了一下:“谢谢您的祝福。”她很开心地笑了,马里-亨利·贝尔拉觉得,就像是有一朵罂粟花在他的面前绽开了一样。

    外面又传来了一声哨声。这是对骑手们的第二次提醒。在这次提醒之后,就意味着比赛随时就要开始了。

    马里-亨利·贝尔拉和波莉娜都打起了精神,因为在决赛中,起步实在是太重要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为民选执政加冕

    要说上帝的意志就是这样的明显,任何想要违抗上帝的意志的渣渣,都肯定不会得逞。所以木栅门一打开,得到了上帝的祝福的波莉娜就冲到了最前面,而那些妄图对抗上帝的意志的渣渣,比如第一道的那个叫安迪英国人,他的马匹一不小心就和第二道的马匹发生了剐蹭,虽然没有发生坠马呀这一类的事故,但是那个英国佬的速度也明显的受到了影响。

    而且他现在还被其他的马匹挡在了后面,加速什么的都变得困难了,而马匹越障,很多时候也要依靠速度,在有着合适的速度的情况下,越过障碍要省力不少。如今安迪要赶上去都要花不少力气,整个节奏也都被带乱了。

    至于另一边的那个叫奥涅金的俄国人,他倒是相当机敏,没有和第七道的发生碰撞,但是为了躲避碰撞,他的节奏也被打乱了。这样一来波莉娜一骑绝尘,不受干扰地就跑在了最前头。而且这条赛道,她和她的马也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所以比赛刚刚进行了第一圈,波莉娜就已经获得了明显的优势了。

    安迪和奥涅金虽然后来也摆脱了干扰,赶到了前面,但是他们和波莉娜之间的差距却已经很明显了,甚至于还在扩大——因为波莉娜的实力,至少是在这条赛道上的实力本来就非常强。

    所以最后波莉娜以绝对优势获得了马术障碍赛的冠军。

    在此后的速度赛马和双向飞碟比赛中,波莉娜再次拿下两个冠军,这让她成为了本届奥运会上获得冠军数量最多的人。不过波莉娜的传奇也就到此为止了,在此后的手枪射击和步枪射击比赛中,波莉娜都出现了失误,尤其是在步枪比赛中,在最后一枪只要命中五环以上就可以获得冠军的情况下,波莉娜一枪在别人的靶子上打了个九环。结果连第三名都没能得到。

    奥运会的最后一个项目是马拉松。马拉松的.asxs.设置在先贤祠,终点自然是在奥运会主会场,全程四十二点一九五公里。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项目,但是意外的是,报名参加这个项目的人还很是不少,有些人甚至还自制了一套古代雅典军装,手持牛皮盾牌和短矛来参赛。硬生生地将一个好端端的体育比赛弄成了狂欢节嘉年华。

    不过这些人也跑不了多远,基本上连巴黎城都没把跑出去,就纷纷退赛了。当运动员们跑出巴黎的时候,原本一百多人的队伍就只剩下十多个人了。但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最后坚持跑到了终点的,只有两个人。而奥运会的领奖台,依照后世的惯例,是有三个位置的。

    随着马拉松比赛的结束,整个奥运会所有的比赛项目都结束了,剩下的就是闭幕式了。、闭幕式自然还是未来的老一套,团体操,各种领导讲话,下一届奥运会举办城市的市长……嗯,这个不好意思,还没有选出来,所以,这个就跳过了。

    当然压轴的发言还是要由教皇,以及波拿巴执政来发表。

    教皇首先表示本届运动会,试一次成功的盛会,是一次和平的盛会,也是符合上帝的意愿的一次盛会,是一次可以取悦上帝的盛会。他对这次盛会的圆满成功,对欧洲实现永久的和平充满了信心。他对于拿破仑·波拿巴执政将带领法国人民,乃至欧洲人民开创出一个黄金时代充满了信心。

    最后,他表示有一样重要的礼物要代表上帝,交托给波拿巴执政。

    说完这话,他便转过身向拿破仑示意,让他走上前来。拿破仑便走上前。教皇旁边的一位主教便将一个装饰精美的盒子捧了上来。教皇打开盒子,从里面捧出了一顶皇冠。

    “我,上帝的仆人,庇护六世教皇,秉承上帝的旨意,我现在宣布,授予拿破仑·波拿巴执政,‘罗马人的皇帝’的称号,波拿巴陛下,愿上帝与你同在。”

    教皇一边说,一边便将这皇冠戴在了拿破仑的头上。

    拿破仑这个时候似乎才反应过来,惊讶地道:“教皇冕下,你说我一个法兰西共和国的第一执政,民选的政府首脑,怎么就能变成了皇帝呢?我看您是不是……”

    “上帝已经决定了,就由你来当罗马人的皇帝。”教皇道,“况且波拿巴陛下,您是罗马人的皇帝,这是上帝的意志,不要怀疑上帝的意志。上帝说要这样,这事情便一定能够成就。就像上帝相信你一定能保护虔诚的罗马人民一样。”

    “既然如此……”拿破仑点了点头,边转过身,向着主体育场中其他的因为看到这一幕而惊讶和激动的人群说道:

    “我,拿破仑·波拿巴,法兰西人民选出的法兰西共和国第一执政,以及上帝的受膏者,罗马人的皇帝。今天在这里向大家做出如下承诺:

    作为法兰西共和国的民选的第一执政,我将一如既往地维护法兰西的民主制度和共和政体,上帝作证,法兰西将永远是一个属于广大的法兰西人民的政府,一个为广大的法兰西人民所主宰的政府,一个为所有法兰西人民服务的政府。”

    这句话通过扩音器让体育场中所有的人都听到了,大家便都欢呼起来:“第一执政万岁!法兰西万岁!”

    “民主万岁!共和制万岁!”

    如果这个时候,在发言的是约瑟夫,那他一定会朝着大家挥挥手,然后高呼“人民万岁”的。不过拿破仑可不是穿越者,不会去玩这种模仿秀。所以他虽然朝大家挥手示意让大家安静下来,却没有说出那句“人民万岁”。

    等到大家的欢呼声渐渐地平息下来了,拿破仑又开口道:

    “同时,作为上帝的受膏者,罗马人的皇帝。我也很想要让大家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什么是罗马?什么是罗马人?

    罗马是什么?是维吉尔的诗歌吗?是普林尼的《自然使》?是十二铜表法?是弟奥放达斯的代数?

    罗马是这一切的总和,罗马是文明,是探索,是法度,也是自由。罗马就是人类的文明!

    那么什么是罗马人?一切有志于探求真理,遵循法度,追求自由的人,就都是罗马人。

    诸位,我想,这就是上帝为什么将罗马人的皇帝这个无比光荣的称号交给我,而我为什么要以法兰西共和国第一执政的身份,接受罗马人的皇冠的原因。罗马万岁,人类文明万岁。”

第三百九十四章,罗马帝国

    拿破仑的讲话再次激起了一片欢呼。如果拿破仑是像在历史上那样,将法兰西从共和国变成了帝国。那说不定很多人都会有些想法。

    在原本的历史上,当拿破仑称帝的时候,当时巴黎高级工程技术学校中就有不少学生公开指责拿破仑背叛民主。拿破仑对此非常不满,并因此指责校长蒙日没有管好学生。而蒙日这个老波拿巴分子竟然反唇相讥道:“这完全是因为您欺骗了他们。”而向卡诺这样的老共和主义者更是干脆辞职不干了。

    而在国外,拿破仑称帝的举动,更是让他大失人心。在拿破仑称帝之前,法兰西在欧洲,那就是真正的灯塔。任何一个稍微有良心一点的外国人,在本国的封建王公和法兰西的矛盾中,都是毫不犹豫地站到法兰西一边的。那些在封建压迫下挣扎的平民百姓,更是将法兰西看作他们的解放者。意大利人、波兰人、德意志人、北欧人都以志愿兵的身份在法**队中服役,为捍卫民主和自由而战斗。

    但是随着拿破仑称帝,整个欧洲的左翼力量都感到自己被欺骗了,被出卖了。此后,法国和其他国家的战争就日益从第三等级对封建君王们的战争,变成了法兰西民族对其他民族的战争。

    但是这一次,情况却不一样了。拿破仑虽然照样成了皇帝,但是这个皇帝却并不是法兰西的皇帝,而是一个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只存在于理念之中的“罗马”的皇帝。在这样的情况下,这顶王冠在大家的眼睛里,其实就和“英白拉多勋章”没多大区别了。更何况,拿破仑在演讲中还将第一执政的头衔放在了皇帝的头衔前面呢。再说了,罗马的皇帝头衔,本身也带着一定的共和色彩呢。

    所以此时拿破仑以这种方式称帝,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为他欢呼。

    一个小时之后,《科学真理报》、《生意人报》以及《太阳报》都刊出了号外报道此事。

    《科学真理报》的标题是:“人民的皇帝万岁!”《生意人报》的标题则是:“罗马人的皇帝万岁!”而《太阳报》的标题则是:《上帝表示:罗马正统在法国》

    虽然有极个别人还是担心拿破仑会不会进一步侵蚀法国的民主体制,但是在大多数人看来,拿破仑如今的表现,正是他高风亮节的体现。

    第二天,法兰西共和国第一执政,罗马帝国皇帝破仑·波拿巴陛下接受了《科学真理报》的记者的采访。在采访中,拿破仑再次向记者保证了他对民主制度的忠诚,并更为系统地讲述了他对于“罗马人的皇帝”的理解和思考。他告诉记者,既然他已经是“罗马人的皇帝”了,那自然就可以合法地授予那些为人类的进步做出了贡献的人“罗马公民”,甚至是“罗马贵族”的身份。

    “荣誉军团勋章是法兰西一国的荣誉,一般只颁发给法国人,但是罗马公民和罗马贵族则是整个世界的荣誉。可以颁发给所有国家的,为人类的进步做出了贡献的人。”拿破仑还这样解释了“罗马公民”的意义。

    第三天,法国国务院紧急召开会议,通过了一份决议,向法兰西第一执政阁下,以及“罗马人的皇帝”拿破仑·波拿巴陛下表示祝贺。同时这份决议还提议,由法兰西在巴黎附近拨出土地,赠送给罗马帝国——建议就选择奥运会会址一带——以作为罗马帝国的领土。并建议第一执政破仑·波拿巴阁下,派出外交部长塔列朗先生,代表法兰西和罗马皇帝破仑·波拿巴陛下派出的代表会谈,并订立永久性的盟友条约。

    在提出这条建议,并全票通过之后,国务院又迅速地提出了新的建议,建议法兰西和罗马帝国应达成完全的自由贸易,完全的关税互免,双方授予对方完全的国民待遇,并允许法兰西和罗马帝国双重国籍,以及双重效忠,以及法兰西有责任保护罗马帝国的安全的协议。

    这个建议也被迅速地通过了。但是第一个建议却在波拿巴第一执政,以及拿破仑大帝那里遇到了障碍。波拿巴执政认为,割让国土是卖国行为,哪怕对象是伟大的罗马帝国,也不能改变这一点。而拿破仑皇帝陛下则认为,作为法兰西共和国的友好邻邦,罗马帝国也是有自尊的,这种自尊不允许他利用法兰西人民对罗马帝国的朴素的感情来占法兰西的便宜。所以他建议,可以通过领土买卖的方式,又罗马帝国出钱,按照市面价格从法国政府这里购买一些块土地,作为罗马帝国的领土。

    波拿巴执政和拿破仑陛下的这个表态充分地表现了他们的高风亮节,让国务院中的议员们都深受感动,于是他们迅速的参考了第一执政阁下和罗马皇帝陛下的建议,对第一条建议进行了修改,并迅速的通过,并交由保民院审核。

    保民院,以及后面的立法院和参议院都以惊人的效率完成了对这两个草案的审核,并将它们提交给第一执政批准。

    这一次,波拿巴执政没有再提出不同意见,批准了这一协议。并派出塔列朗外长,和刚刚被“罗马贵族”身份的塔列朗元老(罗马贵族往往都是元老院的元老)进行会谈,并最终签订了一系列的文件。

    这一些列文件包括《法兰西共和国——罗马帝国友好互助条约》,《法兰西共和国——罗马帝国友好通商航海条约》,《法兰西共和国——罗马帝国领土购买及划界条约》。

    而两国的最高领导人,法兰西共和国第一执政波拿巴阁下,罗马帝国皇帝拿破仑陛下分别在这些条约上代表本国政府签字。于是宣告了法兰西共和国和罗马帝国的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的达成。

    一个月后,就在原本的自由宫广场上,拿破仑陛下正式宣告了罗马帝国帝国政府的建立。几乎所有的法兰西部长都得到了罗马帝国贵族身份,并在罗马帝国政府中担任了相应的职务。以至于,罗马帝国的官员几乎全都是法兰西共和国的官员兼任的。就连科学院院长都不例外。当然,因为罗马帝国草创,财政并不富裕,所以罗马帝国的官员并没有工资可拿。

第三百九十五章,巴巴里战争

    拿破仑称帝的消息在国外自然也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大家在得到这一消息之后,几乎都将目光聚集到了维也纳。很多人都认为哈布斯堡即使不敢向法国人宣战,至少两国之间的关系也不可不免的会受到影响。

    维也纳也不负众望地召开了记者会,向全世界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们向记者们表示了这样的两点:

    第一,教廷宣布剥夺弗朗茨皇帝陛下的“罗马人的皇帝”称号的行为是不公正的。因而也是非法的和无效的。神圣罗马帝国才是罗马正统,这是毫无疑问的。

    第二,弗朗茨皇帝陛下认为,奥地利和法兰西共和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将不受这一突发事件的影响。两国依旧是世世代代的友好邻邦。

    第三,奥地利对法国成功地举办了第一届现代奥运会表示祝贺。同时奥地利认为,维也纳将是下一届奥运会的最佳选择。奥地利奥林扑克委员会已经向包括法国奥林匹克委员会在内的各国奥委会发出了邀请,希望他们能一起来到维也纳,共商建立一个统一的国际奥委会的大计。

    “啥?奥地利人就这样忍住了?”很多想要看笑话的人都吃了一惊。也让奥地利国内怀着某种期待的人大为失望。不过考虑一下此前奥地利人和法国人玩的那出引蛇出洞,如今出现这样的状况,其实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两个国家的上层,其实早就勾结到一起去了。再说奥地利国内问题多多,这个时候为了一顶帽子去和正如日中天的法国翻脸,弗朗茨陛下又不是真的疯了。

    至于其他国家,嗯,俄国人的态度基本上就是两句话,第一句是:关我屁事?第二句是:西罗马的那些家伙真会玩。而且老实说,俄国人对法国人选择了西罗马的那个皇冠,而没有把东罗马的皇冠拿出来,还是很满意的。要知道,当年弗朗索瓦一世国王和异教徒结盟的时候,就花钱从异教徒手里把东罗马的皇冠买了回去。

    当然也有人说,真正的东罗马皇冠在战场上遗失了。弗朗索瓦一世国王买到的其实不过是土耳其人弄出的一个赝品,而且还是个制作粗陋的赝品,因为皇冠上的宝石都是用彩色玻璃假冒的。

    当然也有人表示这正说明这东西真的可能是真的。因为在拜占庭最后的日子之前,为了尽可能的筹措军费,君士坦丁十一世皇帝早就把自己的皇冠上的宝石撬下来卖给了那些威尼斯人。所以这个上面满是彩色玻璃的皇冠,还真的可能是正宗的东罗马皇冠。

    不管怎么说,反正东罗马的正统还是在俄罗斯就是了。

    至于意大利和莱茵地区的那帮子家伙们,他们当然都是一个个地表示祝贺,尤其是在得知法国人将巴黎附近的一小块土地卖给罗马帝国,以作为罗马帝国的首都“新罗马”的时候,还纷纷地派出使者,希望能和罗马帝国建立外交关系。罗马帝国贵族、元老院元老,罗马帝国外交部长塔列朗因此忙得脚不着地的。(虽然和罗马帝国建交非常容易,只要在他们驻法国的外交机构上换个牌子,当然罗马帝国驻他们的外交事务,也基本上由法国外交机构代理了。)据说他向人抱怨说:“这弄得我都难以履行我作为法兰西共和国的外交部长的职务了。”不过有些和他关系密切的人私下里说,塔列朗外长虽然忙得很,但是却非常开心,这一是为了越忙他就越有机会弄钱,二是因为他终于又成了贵族。

    是的,一大堆的支持共和,并且自己也在一个共和国中担任职务的人,一下子都有了贵族头衔。唯一令人不太满意的就是,罗马帝国的贵族制度太简单,没有公侯伯子男那一串的等级,只有一个贵族,最多再加上一个连贵族都不能算的骑兵而已。但好歹也算是贵族了。

    比如说,拿破仑手下的那些将军们,一个个都成了罗马贵族,元老院元老。至于拿破仑皇帝自己的亲戚,当然也都成了贵族。拿破仑自己是奥古斯都,约瑟夫呢,变成了凯撒,吕西安加上了保民官的头衔,就连波莉娜她们都成了公主殿下。

    而海对面的英国佬,他们也对拿破仑加冕为“罗马人的皇帝”表示了祝贺。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刻派出外交人员来和“罗马帝国”建交。

    至于民间,基本上就是一片叫好的声音,至少在欧洲大陆上是这样。不过在英国,情况略有不同,英国的一些报纸酸溜溜的讽刺拿破仑是既想要当皇帝,又不敢破坏民主,有贼心,没贼胆。不过大部分的,至少是大报纸并没有发出这样的声音。

    在宣布称帝之后,拿破仑就变得更忙了,因为他此时需要处理两个国家的事务了,虽然那个罗马帝国的事务其实相当有限,但是,需要他露面装13的时候却非常多,而拿破仑又非常享受那种装13的感觉,结果自然就忙得厉害。

    就在拿破仑忙着装13的时候,塞利姆三世苏丹的使者也刚刚从巴巴里诸国返回。塞利姆三世苏丹的使者当然是去要求巴巴里的那些帕夏到伊斯坦布尔去朝拜至高无上的苏丹的。

    这也是寻常的事情。几乎每过几年,塞利姆三世苏丹都会派人召见他们。而那几位帕夏呢,一般也会正好生病了什么的,正好就去不了伊斯坦布尔了。最后嘛,一般都是几位帕夏献上一点小礼物,派个使者带着,去一趟伊斯坦布尔,向至高无上的苏丹陛下表达一下歉意,然后,就啥事都没有了。一直以来,在巴巴里的那些帕夏看来,这几乎都是苏丹那边每年必打的秋风了。

    但是当他们的使者到达伊斯坦布尔之后,却出了乱子。因为苏丹很忙,所以使者必须在伊斯坦布尔等上一些日子,才能见到至高无上的苏丹陛下。这也是常态,所以这些使者也正好可以在这里玩一下。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苏丹陛下突然召见了这些使者,结果其中竟然有两个使者喝醉了酒!要知道,在星月圣教,禁酒可是非常重要的戒律,其严重程度远远超过吃某种偶蹄目动物。而更要命的是,这两个喝多了使者,也许是喝糊涂了,居然说,帕夏们都没有病,只是懒得来理会经常来打秋风的苏丹。甚至还口出狂言,指责土耳其不配作为星月世界的领袖。

    当然,以上的说法全都是苏丹他们说的。至于那些使者,嗯,在苏丹陛下的皇宫里,这样口出不逊之词,难道还能让他们活着不成,当然是当场就被砍了脑袋!

    啥,你说咱们在杀人灭口,那怎么可能?咱们不还留下了几个使者吗,这几个使者可是老老实实地也承认了,巴巴里的诸位帕夏不虔诚,藐视苏丹的罪行的。啥,你说他们是被迫的?是屈服于弯刀?小伙子,你的思想很危险哟……

    总之,苏丹陛下非常生气,但是陛下依旧是仁慈的,他再次下令,让巴巴里诸国的帕夏们立刻来伊斯坦布尔,以澄清事实。但是那些巴巴里帕夏们却再次拒绝了苏丹的关爱,甚至还对苏丹的使者口出不逊之言。这真是,如果连这样的冒犯都可以容忍,那还有什么是不可容忍的了?于是伟大的苏丹陛下便下达了讨伐叛逆的命令。

    就在巴巴里的那些帕夏因为和苏丹的矛盾而烦恼的时候,法国人又找上门来了。法国人找上门来当然还是因为法国船只受到巴巴里海盗袭击的那件事情。

    这件事情原本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了,大家都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是不想受害人家属集体到巴黎上访,他们来到执政府前向拿破仑,以及法国人民哭诉。据他们说,他们本来早就想来了,但是不愿意破坏了奥运会的气氛,所以才等到了今天。

    受害者家属的深明大义,顾全大局让拿破仑非常的感动。拿破仑当然向受害者家属表达了同情,并且当着媒体记者的面向他们保证,一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任何胆敢触犯法兰西的人民的家伙,无论跑多远都肯定会被消灭!”当时拿破仑向着受害人的家属,向着媒体记者说出了这样的话。

    所以法国驻巴巴里各国的领事们立刻向那些帕夏们下达了最后通牒,要求他们在三天之内立刻无条件交出法国船员,并交出作案的凶手。而当那些帕夏们宣称自己难以在三天内找到那些法国船员,并且暗示他们可以早就死了的时候。那些法国领事就毫不客气的表示:“如果阁下的军队找不到那些失踪的人员,那就让我们法兰西的军队来找好了。”

    在递交了最后通牒之后。这些领事馆便都立刻降下了旗杆上的国旗,然后全体人员都上了船,直接离开了巴巴里诸邦。

    随着领事们的撤离,海面上几乎立刻就出现了一道道的烟柱。

第三百九十六章,试探性进攻

    没过多久法国舰队便出现在了阿尔及尔、的黎波里和突尼斯的港口外。

    这不是法国舰队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了,在此前,为了“保证圣火的安全”,法国舰队也曾经在这里出现过。但是这一次,法国舰队给巴巴里海盗们带来的压力明显要更大一些。因为法国人的领事馆刚刚撤退了,这几乎就是宣战的标志。

    不过法国人还是相当的诚实,说要给巴巴里海盗们三天时间,就给他们三天时间。他们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留在港外在港口炮台的射程外监视港口。

    巴巴里的帕夏们都知道,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因为不管给多少天,他们都无法把法国要的法国船员交出来。那些人早就不知道被埋葬到了那条鱼的肚子里面去了呢。他们也知道,自己的海盗船,完全没办法和法国海军的那些蒸汽动力军舰相抗衡,甚至不要说那些蒸汽动力军舰,就是法国海军现在用来保持规模的那些老式战列舰,也不是巴巴里海盗的那些船能够抗衡的。所以,海战什么的是不用想了,当然,如果法国人够蠢,会因为追击海盗而搁浅那倒是另当别论。

    这些年来,巴巴里海盗从法国人手中也买了不少的大炮。而且基本上都是前装的线膛钢炮,(前装青铜炮就不要想了,这些都被弄去变成了电线。甚至就连巴巴里海盗手中的老式青铜炮,都被法国人以旧换新的换过去变成电线了。)此前,巴巴里海盗将这些炮架在他们的海盗船上,用于打劫或是收过路费。但现在,这些炮再留在船上,那就真的没什么意义了。所以这三天时间倒是让这些巴巴里海盗有机会将这些大炮从船上搬下来,运到港口旁边的炮台上去。

    这些大炮被摆放到了炮台上,在这个时候自然比放在船上对进攻者的威胁更大。但是法国人并不太在乎。这不仅仅是因为法国人的火炮和巴巴里海盗手里的火炮已经有了代差,更是因为反正顶着炮火往上冲的也不是法国人,而是土耳其人。

    另外有说法说是那些巴巴里海盗从英国人那里弄到了一些水雷,可能布置在港口附近,虽然这个消息其实并不太可靠,但是法国人还是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还是保持更远一点的安全距离比较好。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天。这时候,海上突然出现了一支庞大的舰队。这是一支由数百条大大小小的船只组成的舰队。在这些军舰的桅杆上,绿色的星月旗帜迎风飘扬,让人不禁想起了苏莱曼大帝的时代。

    是的,是让人想起了那个时代。这是属于土耳其的舰队,是一支充满了沉重的历史感的舰队。这支舰队几乎还保留着几百年前,它横扫东地中海的时候的雄姿,只是——大人,时代变了,霸王龙已经过时了。

    此时巴巴里的那些帕夏虽然还没有接到土耳其向他们正式宣战的文书,但是考虑到他们最近和土耳其的莫名其妙的矛盾,他们心中便都有了数。

    “该死的土耳其人,他们和异教徒勾结起来了!”的黎波里的优素福帕夏拍着桌子怒吼道,“他们也有脸说自己是信仰真神的教徒!”

    然而,咒骂并不能解决问题。

    土耳其舰队一到位,土耳其远征军的指挥官塔伊普帕夏便和法国人取得了联系。他在法国人的旗舰——英白拉多号上见到了法国海军司令特雷维尔海军上将。双方就共同作战的事情进行了磋商。

    “依照我们此前达成的协议,我军负责压制炮台上的海盗的火力,由贵**队负责登陆作战。”特雷维尔海军上将说道,“虽然我们向他们发出的最后通牒要到明天才到期,但是这个并不会对贵**队造成什么约束。所以贵**队现在就可以展开行动,不过因为我军受限于承诺的时间,在今天我们是不能直接给贵国提供火力支援的。所以我不建议你们马上发起大规模的行动,不过进行一些小规模的侦察性质的进攻,让我们了解一下敌军的炮火的情况,倒是可以的。”

    这话的意思实际上就是要用土耳其人的性命去做代价,来进行一次火力侦察,好让大家对巴巴里海盗的水平有所了解。

    对此,塔伊普帕夏也很清楚,不过他对此并不反对,反正土耳其有的就是人,就像法国人并不太在意于土耳其人的伤亡一样,土耳其人的将领自己对此也不是很在乎。

    于是塔伊普帕夏回答道:“好吧,我会安排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希望能让他们的火力尽可能的暴露出来。”

    塔伊普帕夏是个相当果决的人,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就立刻行动了起来,回到自己的军舰上,他立刻就下令派出十多条战船,向着的黎波里港口逼近,做出了一副打算炮击的黎波里港口的样子。

    “轰”、“轰”炮台上的巴巴里海盗开始向着土耳其军舰开炮了。特雷维尔海军上将在“英白拉多号”的舰桥上用望远镜观看着海盗们的炮击。

    “将军,他们开炮开的太早了,而且他们的炮术真是……”一个年轻的军官在一边说道。

    “啊,科勒,这不是很自然的吗?海盗缺乏足够的火炮训练。因为火药太贵了,维持高水平的训练太花钱了。巴巴里海盗他们可能有购买火炮的钱,但却不可能有多到可以维持高水平的训练的钱。”特雷维尔海军上将回答道。

    的确就像特雷维尔海军上将指出的那样,海盗们在过于遥远的距离上开炮了,这使得他们的命中率并不太高。但随着土耳其舰队继续逼近,他们的炮火终于渐渐的变得准确了起来。

    “轰!”一枚炮弹击中了一条土耳其军舰的船身,让这条船似乎都跟着抖了一下。不过海盗们的炮弹都是实心炮弹,一发命中,并不足以让这条军舰失去战斗力。

    不过这次命中却也让土耳其人慌乱了起来,他们甚至都开始释放起了烟雾,好掩护自己。

    “活见鬼!这帮子土耳其笨蛋!”在一旁对巴巴里海盗的炮火进行记录和评估的科勒少校骂道。这些烟雾同样遮住了他的视线,使得他完全看不清炮台那边的情况了。

    特雷维尔海军上将也摇了摇头,他正要说什么,突然在那边突然发生了爆炸。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几乎都超过了土耳其军舰的桅杆。当水柱落下的时候,那条倒霉的土耳其军舰已经变成了漂浮在海面上的碎片。

    “该死的,真的有水雷!”特雷维尔海军上将铁青着脸说道。

第三百九十七章,登陆战

    受到了突如其来的打击之后,土耳其的这支分舰队立刻就丧失了继续前进的勇气,掉转头便开始远离的黎波里炮台。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两条船被炮台击中,但是实心炮弹造成的损失却并不是那么大。

    这一番试探性进攻就此结束了。在土耳其人的进攻结束之后,巴巴里海盗倒是又活跃了起来,他们居然有两条船出了港口,就在港口外面开始往海里面丢一个个大圆桶一样的东西。

    “海盗们在布雷!长官,我们要不要阻止他们?”科勒少校赶紧道。

    “我们答应过什么?到明天才到约定的期限是吗?”特雷维尔海军上将问道。

    “是的上将阁下,但是这是他们在主动威胁我们自由航行。”科勒少校回答道。

    “啊,这么说我们是在自卫反击了?”

    “是的,将军阁下。我非常确定。”

    “那好!既然他们主动威胁了我们,那我们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反击,绝不给敌人开第二炮的机会……”

    于是法国舰队中的几条装备了新型火炮的军舰,战列舰“英白拉多号”,“凯撒号”,装甲巡洋舰“自由贸易号”,“共同市场号”排成了一线,军舰上的炮塔都开始转动,炮管指向了目标。

    “各舰瞄准目标,自由开火。”特雷维尔海军上将下达了命令,于是这四条最新式的战舰便都先后开火了。这时候法**舰和巴巴里海盗们的布雷船只之间的距离还相当远,大概足足有一点五公里左右。

    如果是以前,即使是在陆地上,这样的距离的炮击也是也是很难命中的。更何况是在海上?但是这一轮射击的效果却大大的出乎了大家的预料,第一轮的齐射虽然没能命中哪怕一发炮弹。但是从炮弹的落点来看,最近的落点和海盗们的船只已经只有不过数十米了。

    依据观察哨观测到的落点,法国舰队迅速的做出调整,并再次打出了一轮齐射。这一轮齐射还是没能达成命中,但是射击的结果却让特雷维尔海军上将非常的高兴。因为观察哨清楚地看到了,这一轮齐射中形成了跨射。

    所谓跨射,指的是军舰齐射出的炮弹虽然没能直接命中敌军舰艇,但其落点范围却将敌舰包围在里面了。形象一点,就是敌舰前后左右都有炮弹落下,这也意味着,炮击一方的各种数据都很正确,命中与否这个时候就完全是几率问题了,只要多打几轮,就肯定能获得命中了。

    这一轮的跨射也吓坏了那些巴巴里海盗。他们根本就没想到,在这样远的距离上,法国人的炮弹还能打得这样准,刚才炮弹激起的水柱都溅到甲板上来了。

    “快,快把那些水雷都丢下去!”船长阿里大喊道。

    几个黑人拖着一个水雷的小车,就往船尾那边过去。他们在船尾那里将小车推上一个滑道。一个黑人船员掏出一把小刀,准备割断水雷上面的绳子——这样小车子、锚链什么的才能和水雷的雷体分开来,水雷也才能正常有效地起作用。但就在这时候,一颗炮弹落在这条船的炮弹,溅起的海水一下子落到了甲板上,控制着小车的一个黑人脚底下一滑,于是还没有被割断绳子的水雷便带着小车从滑道上滑了下去。

    “活见鬼,你这个笨蛋!你浪费了一枚宝贵的水雷,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有多贵!”阿里船长操起皮鞭就冲过来,准备要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愚蠢的黑人。但这时候他的船猛地一抖,同时一声巨响传入了他的耳朵——他的船被一枚炮弹击中了。

    “快,快撤退!”阿里船长也顾不上鞭打那些黑人了,他的船上还有几枚没有来得及投放下去的水雷。这些东西,要是被炮弹击中了,那可真是……

    双桅帆船笨拙地转了个弯,准备返回港口但这时候法国人的炮弹却如雨点一样落了下来。

    “真神至大,买买提是真神的使者……”阿里一边亲自操作舵轮,不停地做无规律的转向来躲避炮击,一边赶紧向真神祈祷。

    要说真神似乎的确保佑了他,所以此后,法国人的炮击总是和他的船差了一么一点点。好几次炮弹就在船只不远处落下,溅起的海水甚至都浇了他一头,但是,却没有击中他的船。

    “真神呀,请将您的雷霆降落在那些叛逆身上吧!”眼看法国人已经开火了,但是那条海盗船却如有神助一般地总是能躲过炮弹,塔伊普帕夏也忍不住向真神这样虔诚地祈祷道。

    这时候,阿里船长的双桅船已经接近港口了。而法国人似乎也并没有再追赶上去,一定要击沉它的意思了。他们在很远的距离上打了最后一个齐射,然后——然后那条双桅船就在塔伊普帕夏的眼前,轰隆一声炸成了碎片——显然有一枚炮弹击中了那条船,并且引爆了水雷。

    “真神至大!真神至大!”塔伊普帕夏欢呼了起来,而他身边的那些土耳其士兵便也都跟着欢呼了起来。这一幕如果让约瑟夫看到了,他一定会觉得似曾相识的,唯一的差别就是,少了两样东西。一样是ak-47,另一样则是丰田皮卡。

    这一天的交战也就到此为止了,法国人没有再采取什么动作,而土耳其人呢,在损失了一条军舰之后,也没有要继续头铁地进攻的意思,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太阳渐渐地沉到了海平面下面去了。所以这一天的作战行动看起来就这样结束了。

    事实上这一天的军事行动并没有结束,当天晚上,从土耳其舰队中,划出了几条小船。这些小船上装着最为勇敢的武士,他们受命先行上岸,混入港口,等待大军登陆的时候作为内应。

    而同样是这个晚上,巴巴里海盗也组织了一支夜袭队,这支夜袭队由装着炸药的单桅快船组成,意图向土耳其舰队发起袭击。至于为什么不攻击法国舰队,原因很简单,因为法国人的船只移动速度太快,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靠上去。

    不过当天晚上的情况并不太适合发起这样的袭击,因为这天晚上夜色很好,在海上能见度相当好,所以夜袭舰队还没靠近就被发现了。然后土耳其人一顿炮火,就将这些单桅船赶了回去。

    当然,无论是土耳其人还是法国人都没有试图追击这些海盗。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些海盗坏得很,他们的船吃水浅,撞不到藏在海里的锚雷,但是如果你傻乎乎的追过去,说不定就会轰隆一声……

    当然,这天晚上,巴巴里海盗又出来布雷了。不过法国人不太在乎,因为就他们所知,英国人卖给巴巴里海盗的水雷数量很有限,绝对比土耳其人的船少得多——所以,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再说了,锚雷,尤其是这个时代的锚雷其实有着很多的限制,并不是真的没有对付的办法。

    第二天一早,当太阳再次染红了海面,法国人给巴巴里海盗的最后通牒也就到期了。现在,战争可以正式打响了。

    依据昨天晚上双方在作战会议上达成的计划,今天将首先由法国海军对的黎波里的炮台进行火力打击,而土耳其舰队则首先需要耐心等待,一直等到中午涨潮的时候。按照法国人的说法,英国人的水雷是靠一根固定长度的锚链来控制它在水中的深度的。这根锚链的长度是固定的,所以当涨潮的时候,这些水雷就会显得太深了一点,以至于碰不到船底了。因此,土耳其舰队在这个时候,冲上去是相对安全的。

    当然,这只是法国人的猜想,实际情况如何,谁也说不准不是?不过塔伊普帕夏还是非常相信法国人的——他需要功勋,至于死多少人,这并不算什么大问题。

    到了上午八点钟左右,海上的能见度已经相当好了,法国的四条新式军舰排成了一条纵队,从距离的黎波里炮台大约四公里的地方对的黎波里炮台展开了炮击。

    在这个时代,除了法国人,还没有谁的军舰能在这样远的距离上炮击岸上的目标。即使是法国,因为火炮稳定系统并不成熟,所以这个距离也几乎是他们能稍微保证一点炮击精度的距离了。

    不过这一次,法国海军还是拿出了一点好东西的,那就是高爆弹。虽然这种炮弹的引信的有效率直到现在都是个问题,甚至还不到百分之六十,而且还不能量产,只能靠实验室生产,但是相比从前的实心炮弹,这种炮弹在威力上是有革命性的进步的。整个法国舰队携带了大约八十多枚这种炮弹,法国人在这次炮击中就使用了这种新式炮弹。

    在当时,因为此前从没有出现过高爆弹。所以那时候的炮台上的大炮大多都是露天摆放着的,最多就是在上面撑了几块布作为遮阳棚。

    如果不考虑从天而降的高爆弹的威胁,其实这种在大炮上面加个遮阳棚的设计也没什么不好的。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海军的大炮要想准确地命中另一门大炮,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自然就更不需要像后世的炮台那样,给大炮加个厚厚的,能顶得住高脚柜直接命中的混凝土盖子。在没有高爆弹的时代,给炮台加这种盖子,完全就是浪费钱。

    但是在有了高爆弹的时代,这样的露天的,位置还能被海上的军舰清楚地看到的炮台,就已经不太保险了。法国人在第一轮的炮击中连续向炮塔射出了二十发炮弹。除去打歪了的,没有炸的,还是有七枚炮弹在炮台上炸开了花。

    150毫米口径大炮的高爆弹威力惊人,当它炸开的时候(如果它能爆炸的话),能产生数以千计的弹片,这些弹片在飞出四五十米后依旧能轻松地撕开人体。所以这些炮弹将炮台上的所有的士兵一扫而空,包括正在指挥作战的巴巴里指挥官在内,一百多人,在这样的炮击下无一生还。

    另一方面,高爆弹掀起的气浪甚至将炮台上的那些大炮都掀翻在地。可以说,在这样的一轮炮击之后,短时间内,的黎波里炮台已经完全失去了威胁。

    这一轮炮击过后,法国舰队便不再开炮了,毕竟高爆弹成本太高,价格太贵——至少比土耳其士兵贵多了——能节省就要节省。

    法国人的炮击完成之后,海潮也渐渐地涨了起来,土耳其人的军舰就开始乘着海潮,向着港口逼近了过去。果然像法国人预料的那样,英国人的锚雷并没有自动调节深浅的功能,在涨潮的时候,因为深度太深,一个都没有响。

    在水雷没有响,而炮台又被压制了的情况下,土耳其人的舰队迅速的逼近了港口,并且放下了舢板,一些土耳其士兵拿着各种武器上了小船,划着船桨向着港口码头划去。

    巴巴里海盗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此前法国人的炮击让他们损失惨重,而从英国人那里高价买来的水雷,今天也没昨天好用,但是他们的抵抗依旧是非常的坚决的。

    巴巴里海盗们从英国人那里除了购买了一些水雷之外,还购买了不少的便宜的铁炮。这些炮的性能不怎么样,所以没有资格被放到炮台上去。(炮台上也放不下了)于是巴巴里海盗们就将这些东西直接摆在码头上,藏在那些破烂的屋子里面,当土耳其人划着小船逼近过来的时候,他们就用这些老式大炮,用霰弹狠狠地给了土耳其人一家伙。

    三十多门老式铁炮的连续射击,将那些还在小船上无处可逃的土耳其士兵打得血流成河。那些土耳其军舰赶上来用火炮支援自家的士兵作战。巴巴里海盗们也用铁炮换上实心炮弹和土耳其军舰对轰。

    从这样的老式的铁炮中射出的炮弹,如果是打在法国人的新式军舰上,那就只能听个响声而已。但是打在土耳其人的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的军舰上,效果却是非常明显的。在不到一个小时的交战中,就有两艘土耳其军舰被击沉,还有六七条军舰不同程度受损。

    有些土耳其士兵侥幸上了岸,但是他们立刻就陷入到躲在各处房屋中,手持各种枪械的海盗们的射击,伤亡惨重。

    时间慢慢地过去,海潮开始下降了,但是土耳其人的进展还是不大。一旦潮位置下降到一定程度,那些水雷就又有用了。为了避免因为水雷而损失军舰,土耳其人不得不撤出了战斗。

第三百九十八章,大火

    在潮水退下来之前,土耳其人退了下来,他们的损失相当严重,至少,法国人这些年来,已经还少看见自己这边的人损失这么大了。不过土耳其指挥官塔伊普帕夏对此却并不太在意。塔伊普帕夏在巴尔干和俄国人,以及奥地利人都打过仗,他见过的死了的土耳其人比这多多了。在他看来,今天的损失不过是毛毛雨罢了。嗯,虽然具体的数字还没有统计出来,但是大致的数字已经出来了,塔伊普帕夏损失了不到一千人。你看,连一千人都不到,这不是毛毛雨是什么?

    当然,塔伊普帕夏对于法国盟友们还是有一些不满的。法国人的高爆弹的效果,他在战船上同样看到了,如果在今天的攻击行动中,法国人也用这样的炮弹轰击的黎波里的港口,那土耳其人完全可以占据住一块区域,然后靠着兵力优势和火力优势,一点点地扩大占领区,最后夺取整个的的黎波里。

    所以在这天的进攻行动结束之后,两军的将领再次来到“英白拉多号”的会议室里讨论后续的作战计划的时候,塔伊普帕夏立刻就提出了,要求法国人加强火力支援,用“那种会爆炸的炮弹”支援土耳其陆军作战。

    但是法国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尊敬的帕夏,请原谅我不得不拒绝您的要求,我们可以用火力支援你们,但是那种会爆炸的高爆弹不行。”特雷维尔海军上将立刻拒绝道,“这种炮弹生产困难,价格昂贵,而起产量也有限,我们自己也没带多少。今天已经打掉了一小半的存量了。我们后面还有好几座城市需要攻击,我们必须将这些炮弹保留到那个时候用。不过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们依旧可以给你们提供同样有效的火力支援。”

    “我的朋友,你有什么计划,说来我们商量一下……”

    第二天,土耳其人和法国人又一次做出了进攻的架势,在的黎波里港口外等待着涨潮。巴巴里海盗们也做好了抗击土耳其登陆的打算。

    这次法国人的舰队依旧和昨天一样停留在较远的位置上——显然,直接登陆作战这样的可能遭遇很大的损失的事情还是由土耳其人来干,或许等土耳其人夺取了一个相对稳固的立足点之后,法国人才会加入进来。

    法**队,尤其是法国陆军,这些年来真是声威赫赫,即使是巴巴里海盗也是多有耳闻的。巴巴里海盗前些年也在登上意大利抢劫的时候,和撒丁王国的陆军也有过一些小规模的战斗。即使是撒丁王国的陆军,也已经不是巴巴里海盗能对抗得了的了。那么远胜过他们的法国陆军该有多么强大?

    所以优素福帕夏认为,一定不能让那些土耳其人轻易地登上岸来,不能让他们控制住一块稳定的地盘,要不然,等法国陆军上了岸,那事情可就真的不好办了。但是昨天法国人用高爆弹对炮台的攻击让炮台几乎完全完蛋了。炮台上的大炮大部分都受损了,更重要的是,炮台上的炮兵都死光了。所以如今,谁都不肯再上炮台去。所以炮台的防御还没有恢复。不过考虑到潮水时间的限制,因此海盗们只要能守住两个小时,敌军就要后撤了。所以优素福帕夏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再守住一段时间。

    潮水渐渐地涨了起来,土耳其人的战船又顺着潮水逼近了过来。

    炮台上已经没有火力了,土耳其人的战船顺利地逼近了港口。海盗们也都来到布置在港口中的那些铁炮旁边,做了好抗登陆的准备。这时候在他们后面法国人的军舰也排出了炮击阵型,然后开始向着港口发起了炮击。

    法国人在这次炮击中使用的虽然不是高爆弹,但是对于这片港口而言,法国人发射的炮弹的威力甚至还要超过了高爆弹,因为这次法**舰发射的是白磷燃烧弹。

    白磷这东西的产量也不算高,但是用作燃烧弹的时候,它的引信相对简单,基本上就可以用榴霰弹的那套。只要将火种抛出去就行了。

    而的黎波里港作为海盗们的基地之一,他们的建筑相当的混乱无序,建筑之间的距离很近,建筑本身虽然有不少是石头呀,土坯呀堆出来的墙壁,但是屋顶什么的却都是木质结构,然后堆上树皮杂草什么的,最是适合放火了。如今海盗们都集中在这里抵抗,正好一把火把他们烧了。

    在昨天晚上,当特雷维尔海军上将让参谋向塔伊普帕夏讲了如何用燃烧弹攻击敌军的方案之后,塔伊普帕夏对此是相当的赞同。

    “这般叛逆,就该这样烧一把,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愿意臣服于我们?”塔伊普帕夏说。

    “只是这样做,对于港口会有不小的损伤,而且会死很多人,其中有不少可能都是和平居民。这会造成很大的误伤的。而且,将来,他们也是帕夏您的臣民。”特雷维尔海军上将说道。

    塔伊普帕夏听了,哈哈大笑道:“多谢将军好意,不过这个港口是个海盗港口,哪里有多少和平居民?这港口中,若是男人,便是男海盗;若是女人,便是女海盗;若是小孩,便是小海盗。这些人,一向蛮横强悍,不服王化。他们只认武力,如果你不狠狠地揍他们一顿,你就是对他们再好,他们也只以为你是怕他们,要想好好的统治他们,便只有先狠狠地杀他们,杀的他们一个个心胆俱裂,他们还会真正的理解到你对他们的宽容和仁慈。

    况且,我们后面还有好几个城市要拿下来。如果真的一个一个慢慢打,却要花多少时间,死多少人?倒不如在这里,让他们一次死个痛快,以后后面的那些港口,我们便只要过去把大炮架起来,就能让他们跪下来投降。”

    既然人家将来要在这里当帕夏的人,都不担心杀人太多,那特雷维尔海军上将又何必替他操心?当然这把大火会对港口造成不小的破坏。但是将来法国获得了港口的控制权之后,也是要对这港口进行大改建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建筑物本来也都是要拆迁的。

    前年的时候,波拿巴执政对巴黎城的一些街道进行了拓宽改建,结果光是拆迁费就出了不少。当然在这边,拆迁福肯定比巴黎便宜,但是法国是法治国家,是**律的地方。依照《民法典》,法兰西是保护神圣而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的。这些建筑的主人如果还都活着,那么法兰西要拆这些建筑,就必须先取得他们的同意,毕竟,法国人都是讲道理,**律的。所以为了以后拆迁方便,这些建筑最好还是先变成无主的废墟比较好。谁然咱们法国人就是讲道理呢?

    当然,这只是法国人自吹自擂的说法,要是换了英国佬,他们肯定会这样说:“法国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讲道理,只要能有机会不讲道理,他们就一定会不讲道理。如果他们偶尔讲了一次道理,那也肯定是因为局势不利,不得不讲道理。”

    总之,既然火烧的黎波里有这么多的好处,那不放火,实在是对不起自己。于是就在那些海盗们来到自己的炮位,准备抗击登陆的时候,法军的那些战舰便开始了炮击。

    一枚枚炮弹从法国人的炮管中喷吐出来,却没有落在前沿,而是越过前沿直接飞到那些海盗的身后,然后在空中一下子炸开来,变成数百道带着白烟的火种,火雨一般的坠落下来。

    这些火种噼噼啪啪得就落在了街道上,屋顶上。再加上海风吹过,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屋顶就被这些火种点燃了。

    如果刚才火种落下的时候,这些海盗敏感一点,立刻抛下一切掉头就跑说不定还能趁着大火还没有完全烧起来逃出火场去。但是这些海盗第一次见到这种武器又哪里想得到它的凶残,又怎么能立刻就做出正确的反应?所以,这点逃生的时间,一下子就被错过了。一转眼之间,在他们身后,大火就熊熊地燃烧了起来。

    木质结构的屋顶,再加上上面铺着的那些各种易燃品,再加上强劲的海风。火势迅速就失去了控制。通红的火苗窜起十多米高,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就向着那些海盗立足的地方烧了过来。

    大火还没有逼近,但是火焰发出的热量已经让那些海盗们无法忍受了。他们便朝着海湾跑去想要跳入水中来躲避火焰。但是这时候土耳其人的战船已经逼近过来了。土耳其人对这些和他们有着同样的信仰的海盗却没有任何的仁慈之心,他们的战船用霰弹朝着这些逃入海中的海盗猛烈开火。船上的水手也都拿着枪站在船舷边,不停地向着那些那些跳入海中的海盗们开火。

    若是只是打一枪两枪,海盗们到也不怕。深吸一口气,然后一个猛子扎下去。扎得深一点,什么子弹进了水里都不好使。但问题是,人毕竟不是鱼,不可能真的沉在水里不出来,一旦浮上来呼吸,便立刻有子弹朝你飞过来。只要你喘气的速度慢一点,下潜的速度慢一点,立刻就是个死。

    而在那些战船上的土耳其士兵倒是非常的轻松,他们此时靠着船舷上不断地向着海面上的海盗们射击倒是很有点像后世的一种叫做打地鼠的游戏。在海面上,时不时地有脑袋冒出来,然后他们就一枪打过去。有的时候,那些脑袋一下子缩了下去,没打到。也有时候,那个脑袋同时被好几颗子弹打中,立刻就向西瓜一样炸裂开来。鲜血也顿时将周围的海水都染红了。

    一开始海面上几乎到处都是人头。但是随着不断地射击,很快海上就在也没多少地鼠可以打了。

    而这时候,大火也烧到岸边,火势也越发的大了,火焰升起足足数十米高,因为热空气迅速上升,周围的冷空气带着大量的氧气迅速的流入火场。风助火威,强烈的热量和涌动的旋风流吸入了大量燃烧残骸,并与涌入的易燃气体形成辐合,燃起了旋转上升的火龙。火场上甚至出现一种可怕的奇观——火龙卷。

    这是火焰组成的龙卷风,它是一个不断扭动的火红的漏斗,直直的升起数百米高,将各种燃烧着的东西,向着四面八方抛洒。这时候,靠近火场的海水都开始沸腾了起来,即使是土耳其人的战舰也不得不向后退却,否则,他们也可能被卷入这大火之中。

    但是也许是刚才打地鼠打的太开心了,以至于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这时候海潮已经退下去了不少。

    事实上,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只是大家谁走没想到,大火会烧得这样厉害,大家本来都觉得以他们的船只和火场之间的距离,应该已经可以保证安全了。但是如今,仅仅是火光照在他们的脸上,就已经让他们觉得一阵阵的刺痛了。而那高达数百米的火龙卷,更是将大量的燃烧着的火种抛出很远,甚至之一抛洒到了距离土耳其人的战舰不远的地方。

    土耳其人的战舰还都是风帆战舰,现在已经又一些火种落到了他们的风帆上了。虽然这些火种引起的火苗很快就被扑灭了,胆子这种情况也迫使他们不得不不断地向后退却。直到——“轰!”

    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一条土耳其战船开始迅速的下沉——因为潮水退去,水位下降,海盗们布的水雷终于开始起作用了。

    但即使冒着触雷的危险,土耳其人的战舰也不敢再呆在距离火海这样近的地方。他们继续后撤,再又付出了两条船触雷沉没的代价后,他们终于撤出了港湾。

    这一场大火的威力不但超出了塔伊普帕夏的想象,甚至也超出了特雷维尔海军上将的预计。整个的的黎波里都被这场大火吞噬了。

    “这真是……就算当年的伦敦大火,应该也不会比这更可怕了吧?”望着燃烧的城市,特雷维尔海军上将忍不住这样说道。

第三百九十九章,占领

    的确,当年伦敦的大火的确不会比这更可怕了。因为1666年的伦敦大火虽然在过火面积上可能更大,但是伦敦大火的起火点单一,火势虽然没能被控制住,但是扩张的速度也不算快,因此大部分的人还来得及逃离火场。整个的伦敦大火虽然烧毁了数以万计的建筑物,但据说烧死的人只有五个。(个人对这个数字非常的怀疑,那个年代的统计能力也不值得相信。不过没有大量的人员死亡应该还是可以肯定的)

    但是法国人放的这把火就不一样了,一开始的炮击设置的炮弹落点,就主要考虑的就是如何迅速地封锁逃生通道,此后的炮击又是致力于以最快速度让大火烧起来。这样的情况下,烧死的人自然就多了。离着海岸近的人,还有不少能跳进海里逃生的,虽然跳进海里也会被那些勾结异教徒的土耳其人打地鼠,但是好歹还是有一线生机的。再说,就算是被枪打死,也强过被火烧死。

    至于那些来不及跳入大海的人,在这样的大火中自然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的黎波里大火虽然规模比伦敦大火要小,但是造成的伤亡却是成千上万。因为的黎波里的大火也烧毁了市政机构,导致各种资料全部被烧毁。所以当时的的黎波里到底有多少人口,就成了一笔糊涂账,谁都说不清楚了。

    因此,关于这场大火中到底死了多少人,也就每个准数,只有各种猜测了,不过各种猜测中,最少的数字也在一万以上。

    这场大火之后,的黎波里的防御就彻底的崩溃了。只是大火还在燃烧,所以土耳其人也还无法立刻登陆。大火烧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渐渐熄灭,而土耳其人又等了两个小时,这才用小船将一些士兵送上了岸。

    这些士兵再也没有遭遇到任何的抵抗了他们沿着满是灰烬的道路迅速地占据了城中的几处制高点。此后又有更多的土耳其士兵登上了港口,他们整顿了一下队伍,便在一个将领的统帅下,向着的黎波里帕夏的宫殿进发了。

    的黎波里帕夏的宫殿距离港口区比较远,所以并未被大火波及。但是在港口大火之后,优素福帕夏望着港口那边的大火,知道自己的大军多半都葬送在这大火中了,而自己手中的力量也绝对无法再和入侵的土耳其人和法国人抗衡了。

    优素福帕夏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眼见事不可为,他便立刻将自己的卫队集中起来,将能带得动的财物带上,然后便自己放了一把火,烧掉了宫殿,自己则带着残余的人马,往突尼斯那边去了。

    因为港口还一片狼藉,各种码头设施也都被烧毁了,所以土耳其人的舰队也无法在港口停靠,而只能用小船送了一批人上岸,算是占据了这片废墟。

    不过塔伊普帕夏对这种程度的破坏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反正按照双方的协议,这个港口本来就是要交给法国人的,烧了就烧了,也没啥好心疼的。

    土耳其军舰都没法停靠,法国人的军舰自然就更是别想了。不过法国人也还是同样用小船送了一批士兵上岸。这些士兵有两个任务,一个是和土耳其人配合,尽快控制附近的区域。另一个就是解救这附近的基督教奴隶。

    的黎波里即使不考虑港口条件,也是一处不错的地方,气候温和,是一处条件相当好的绿洲。所以在城市附近,也有不少的农庄。很多的基督教奴隶,以及黑人奴隶,都在这些农庄中劳作。

    拿破仑对于解放这些信仰基督的奴隶的事情非常的重视,因为解救这些人,可以为这次行动提供更多的合法性。自从国内的工业革命开始后,各种商品的产量打着滚的增长,如今欧洲的市场多多多少少的已经有那么点需求不足的感觉了。开辟出新的商品倾销市场在约瑟夫看来已经刻不容缓。非洲以及西亚病夫就是法国人最近看上的市场。

    因为走得匆忙,优素福帕夏并没有太多的时间管城外的那些农庄的事情,当地的农庄主们,却也不太可能跟着优素福帕夏逃走——毕竟他们的产业在这里。而且就他们了解的情况来看,如今打来的也并不是异教徒,而是同样举着星月旗帜,同样信仰真神的队伍。甚至于,这支队伍还是神教的领导者和庇护者的队伍,所以他们又何必一定要跑呢?最多,不过是给那些战士们一点贿赂,然后就可以和原来一样交税过日子了。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除了信奉真神的战士之外,忽然还有一队异教士兵。然后,他们就被告知,他们的那些基督徒奴隶现在都自由了。这也就意味着那些农场主失去了自己的奴隶,而奴隶也是财产的一部分,甚至是相当重要的一部分。他们当然不满,当然要抗议。

    但和他们同样信奉真神的那些土耳其士兵,却坚决地站在了异教徒那边,他们立刻拔出刀来,威胁那些虔诚的农场主,宣称他们怀疑那些农场主都是叛逆的同党,而且他们还怀疑有叛逆分子都在他们的房子里,所以他们要进入他们的住宅搜查。

    这种行为,在法国当然是不可能的,至少从法律上是不可能的。因为进入别人家搜查什么的,理论上可是需要搜查证的。(但是在事实上,当执法者认为存在紧急需要,并要避免证据被毁坏之类的危险的时候,也可以无搜查证搜查,只需要事后补上一个就行了。)但在土耳其人这里,就连这个走过场都不需要了,我看你可疑我怀疑你家里藏着有叛逆的黄金,就可以搜查你,并没收叛逆的黄金,而且不用开票。

    于是土耳其的士兵们就闯进了这些农场主的家,将他们所有的值钱的东西都以“叛逆藏匿的财富”为理由搜查走了。一些不识相的农场主试图反抗,然后他们的脑袋就被砍了下来,当成了领军功的凭证,而他们的妻儿儿女,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会作为商品出现在伊斯坦布尔的市场上。

    当然,头铁到敢于抵抗王师的农场主并不多。所以暂时他们还只是失去了奴隶和金币,至少那些搬不走的东西,土地、房屋都还在他们手中。然而,紧接着还有更坏的消息等着他们:土耳其官吏们不久也登上了岸。

    正所谓“贼来如梳兵来如篦,官来如剃”,这些上岸的官员,他们肩负的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给这场战争的有功之臣,弄到足够用来表彰他们的忠诚的土地。当然,这也可以说得更冠冕一点,那就是清查叛逆的支持者和同情者,并给他们以惩罚。

    在上岸之前,这些官员就已经被告知:“如果那些农场主逃走了,那毫无疑问,他们是公开的,不加掩饰的叛逆的同党,他们的一切财富——包括土地、住宅以及所有的一切都应该被没收。如果他们还留在他们的农庄里,那你们就更要警惕。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是那些叛逆的隐秘的,潜藏着的支持者。对于这样的毒蛇,我们当然更要加以严厉的打击,他们应该被送进监狱,接受法官的审讯——当然,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能放过一个叛逆……”

    于是,的黎波里附近的农场主,除了已经逃走,或者在之前就已经被砍掉了脑袋的,几乎全都被抓了起来,并被送进了土耳其人临时搭建起来的监狱里,然后,那些官员们就开始以惊人的速度审理这些案件,然后以当年罗伯斯庇尔的革命法庭一样的速度将那些农场主们的脑袋都砍了下来,将他们的妻子儿女都转手卖给了跟着他们一起来的那个叫做埃尔多的奴隶贩子。

    现在,整个的的黎波里近郊的,最有价值的土地都成了宝贵的无主之地了,你说这该有多好。靠着这些宝贵的土地,塞利姆三世苏丹该能够收获多少忠诚呀。

    当然,这些土地并不能全部奖赏给给塞利姆三世苏丹的忠臣,因为其中的一部分土地还要分给那些基督徒奴隶,作为他们被绑架到这里来的补偿。

    事实上,这些基督徒奴隶大多数都是当年真正被劫掠来的基督徒的后裔了。在最近的一百年中,巴巴里海盗以及很少再像几百年前那样登上地中海北边的海岸(法国除外),掠夺沿海居民了。新的基督徒奴隶当然也是有的,不过他们大多来自于海上的劫掠了。

    那些最近沦为奴隶的基督徒其实相当少。他们当然可以在拿到一点补偿之后回欧洲去。但是对于大多数的基督徒奴隶来说,他们和欧洲之间的联系已经完全断掉了,甚至于,他们除了信仰天主教之外,其他的生活方式,生活习惯已经更像是一个北非异教徒了。

    所以他们只能留在北非,法国也需要他们留在北非,因为他们天然的就是法兰西的支持者。而为了能让他们能在北非继续生活,法国就必须为他们争取一块足以养活他们全家的土地。

第四百章,焦土抵抗

    不过这些后续的事情都不需要特雷维尔海军上将和塔伊普帕夏操心,对他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立刻杀到突尼斯和摩洛哥去,争取更大的胜利,更多的利益。

    不过毕竟在的黎波里花费了不少的时间,所以突袭的效果自然是无法达成了。而当他们来到突尼斯,却发现突尼斯港好像出了事情,好像——好像刚刚被一把大火烧过了一样。

    突尼斯的艾哈迪帕夏已经见到了逃亡而来的优素福帕夏,从他的口中知道了那些邪恶的异教徒所使用的天火一般的可怕武器,以及它所造成的可怕的大火。这个消息也让艾哈迪帕夏忧心如焚。

    “我的朋友,你是说,炮台完全无法阻挡他们,在港口中布置兵力又会遭到大火的袭击……这,这仗还怎么打!这完全就没法打呀。”周围没什么人,艾哈迪帕夏也不怕打击士气什么的,就直接这样说道。

    “你们购买了多少水雷?”优素福帕夏问道。

    艾哈迪帕夏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的朋友,你知道,那些英国佬要价非常高,他们完全就是在把我们当肥羊宰,所以我……不知道紧急向他们订货还来得及不?”

    “真神呀!”优素福也吓了一跳道,“你买的很少?”

    “我是想要少买几个,但是那些英国异教徒,真是……他们一听说我要减少订购数量,立刻就增加了单价,结果,我一赌气,就……”

    “就怎么?”

    “就一枚都没有买!”艾哈迪帕夏哭丧着脸说道。

    “那些英国商人还在吗?”

    “在的,在的。我现在就去找他们,把他们手中的货都买下来。”艾哈迪帕夏赶紧站了起来。

    “我的朋友,不要急,现在先弄清楚,他们的货在哪里?在我们的港口附近吗?如果他们的货在直布罗陀,甚至是在英国本土。那么哪怕他一分钱不要送给你,也是没有意义的了。土耳其人和法国人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的。另外,我估计他们的价格会更高的,不过无论如何,水雷也算是在此前的作战中,对我们的敌人造成的威胁最大的武器了。”

    “好的,我立刻让人去办这件事。我的朋友,如果……我是说如果那些英国佬的水雷还在直布罗陀,-那我该怎么办?”

    “我的朋友,水雷有一定作用,但也不是完全有用,他们能利用涨潮来回避水雷的危险。当然,这也让他们每天能用于进攻的时间受到了限制。现在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如何对付他们的那种火雨。我有一个想法……”

    优素福帕夏认为,的黎波里之所以会烧起这样大的大火,完全是因为木结构的房屋以及木结构的屋顶太多。所以,为了避免大火,优素福帕夏建议立刻将港口区域的房屋中的那些屋顶,还有其他的易燃物全部清理掉。以避免遭到对手的火攻。

    不过清理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费事了。所以这事情的进度一直很慢。但是很快关于土耳其人以及法国人在的黎波里的所作所为的消息也传了过来。这个消息一下子坚定了那些巴巴里海盗抵抗到底的决心。

    “我们不可能和他们谈判,更不可能向他们投降。塞利姆三世这个暴君,需要大量的土地来收买追随者,除了从我们这里,他还能从谁那里得到土地呢?你们看,所有留在的黎波里的农场主,有谁保住了自己的财产和头颅了吗?他们要的东西我们给不了,因为他们要的是我们的一切,包括我们的脑袋。所以我们除了抵抗到底之外,就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在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之后,艾哈迪帕夏集中了自己的军官,对他们这样说道。

    于是拆迁的速度又加快了一点,但是以这样的速度,依旧无法在土耳其人和法国人到来之前,完成整个防火拆迁工作。最后,一个军官突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尊贵的帕夏,”那个军官道,“我觉得我们为什么不自己放一把火呢?这样最多大半天就能把所有的易燃物全都清除掉了。”

    靠近港区的都是些穷人的住宅,烧了也不心疼,所以艾哈迪帕夏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于是他一声令下,士兵们就立刻行动起来,将那些穷人们从他们的房子里赶了出去,然后就自己点了一把火。

    不过也许是因为清理工作做得不到位,很多居民还没有被赶出去,火就已经烧起来了。结果,还是烧死了不少的平民,甚至,还有一些负责纵火的士兵,因为协调不力,也被困在火海中烧死了。

    所以如今,当法国和土耳其的联合舰队出现在突尼斯的外海的时候,他们眼前的突尼斯就变成了这样的样子。

    联军的第一轮行动,当然还是由土耳其舰队去进行试探性进攻,第一是看看能不能引诱炮台开火,然后再由法国人用高爆弹,一口气把炮台上的大炮和炮兵一扫而光。第二就是看看那些叛逆有没有在港口外棉布置一大堆的水雷。

    结果呢,巴巴里海盗们的那个最明显的炮台上只有一门炮在开火,而法国人呢,认为为了一门炮,使用高爆弹太过浪费,坚持不肯为此而开火。而在靠近港口的过程中,也没有碰到任何的水雷。

    那些英国人告诉艾哈迪帕夏,他们的水雷就在港口外的船只上,只要交了定金,就能立刻送进港口来,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艾哈迪帕夏的人便跟着英国人上了他们在港口外的船,在船上真的看到了那些水雷。然后,就交了定金,然后英国人就将水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卖给了他们。只是英国人偷偷地将引信中的浓硫酸换成了蒸馏水。有将雷体中的硝化淀粉换成了真的淀粉——半个月前,英国政府就已经通知他们不得向巴巴里海盗出售水雷了。

    缺乏科学知识的巴巴里海盗根本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然后英国人就拿着货款回家去了。

第四百零一章,围攻

    虽然水雷没起到作用,但是海盗们自己放了一把火的做法还是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的。所以现在法国人明确表示,燃烧弹什么的就不要指望了。如今他们只能用实心炮弹来支持土耳其人的登陆作战。

    于是土耳其人就只能靠自己强攻了。于是土耳其人就信心满满地a上去了,然后他们很快就在海盗的炮火和步枪齐射中,败退了回来。然后,塔伊普帕夏就再次来到法国人的军舰上,寻求战术指导。

    “从正面突破敌人的防御,直接在港口登陆有些困难。我们可以选择在其他的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方首先登陆,并建立一个临时的码头,然后将人员和武器送上去,从陆地上打过去。”特雷维尔海军上将说道。

    “这样人是上得去,但是大炮上不了岸的。没有大炮,就算登上来的人多,也没多少用的。”塔伊普帕夏说道。

    “上去的人,最重要的不是从陆地方面摧毁敌军的防御。而是袭击敌人的无防护的高价值目标。”特雷维尔海军上将说,“海盗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们集中力量守卫港口方向,剩下的人够站城墙都不一定。但是,突尼斯城内还有什么真正有价值,真正值钱的东西了吗?

    帕夏,您看,他们自己放火烧掉了整个的港口区,甚至就连那边的富人区的不少房子都没了屋顶。这显然是为了防火。可是这些地方原本住着的人呢,他们还会住在没有屋顶的房子里面吗?尤其是那些有钱人他们会继续住在那些没有屋顶的房子里?”

    “将军,您的意思是?他们的有钱人,还有值钱的东西很多都已经被转移到城外的庄园里面去了?我们只需要攻击那些庄园,就能大大地动摇他们的防御?”

    “是的,尊贵的帕夏。不过敌人早有准备,他们的庄园在没有大炮的情况下,也未必好打。所以我们法国的海军陆战队也愿意在这类行动中为你们提供帮助。”特雷维尔海军上将回答道。

    塔伊普帕夏明白,法国人表现得这样的积极,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在抢劫的时候分一杯羹。上次在的黎波里,这些“好处”几乎全都落到了土耳其人的手中,据说这已经造成很多法国士兵的不满。而在刚才的进攻中,法国人的炮火支援总是来得又慢又不准确,甚至还有打在了土耳其人头上的事情,那水平烂得,都接近土耳其人了。这里面有没有因为分赃不匀带来的问题,谁也不知道。

    总之,法国人这次要求,抢劫的事情,大家要一起做。

    塔伊普帕夏很想拒绝法国人,但是他又担心法国人在此后的火力支援中继续状态不好。所以最终双方达成一致,法国派出海军陆战队和土耳其人一起登陆作战,但是在后续作战上,双方都可以独立作战。也就是各抢各的,以避免双方因为某些原因发生矛盾甚至是冲突。

    于是一批土耳其人和法国人开始在港口附近抢滩登陆了。

    这些行动瞒不过巴巴里海盗,但是他们暂时也拿不出那么多人来阻止这些土耳其人登陆。只能继续守在城中。

    突尼斯是北非少有的膏腴之地,这里的气候非常适宜油橄榄的生长,所以从当年迦太基时期,那里就是重要的橄榄油产地,尤其是在城市近郊分布着大片的油橄榄种植园。在那里有数以万计的油橄榄树,尤其是近几十年来,海盗生意越来越不太好做了之后,种植油橄榄更是成了突尼斯的艾哈迪帕夏的重要的财政来源。而他本人,以及他手下的官员和将领们也都在城郊有不少的种植园。

    在发现土耳其军队和法军登陆之后,艾哈迪帕夏一开始很担心这些敌军会和海上的敌军相互配合,向着城市发起猛攻。于是赶紧调动军队,上城墙准备防御。

    “侯赛因,你觉得我们能挡住敌人吗?”艾哈迪帕夏向站在身边的指挥官侯赛因问道。

    “帕夏,他们从那些位置登陆,不能携带大炮,如果没有大炮,他们就难以对城墙造成威胁,有了城墙的保护,再加上我们手中也有新式的线膛步枪,我们能守住城市的。”

    这个回答让艾哈迪帕夏放心了不少,他拍拍侯赛因的肩膀道:“我的兄弟,防御城墙的事情,我就全交托给你了。”

    侯赛因马上单膝跪下去向艾哈迪帕夏道:“我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这城墙,绝不会让敌人越过我们的城墙。”

    然而,那些土耳其人并没有向城墙发起攻击,只有一队百来人的土耳其骑兵来到城墙附近,在城墙上的大炮的射程外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监视城中的军队。然后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直到当天傍晚,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这队骑兵才掉头离开。

    在这段时间里,侯赛因一度想要派出军队主动出击,驱逐那些骑兵,但是艾哈迪帕夏担心这里面有法国人的阴谋,因此坚决地否决了侯赛因主动出击的建议。

    在这一整天里,土耳其人将三千多人送上了岸。至于法国人,也上去了大约一个连。不过这些人登上陆地之后,并没有立刻就向着他们的目标扑过去,而是在法国教官的指导下,就地修建营地和防御工事,以防备海盗们可能发起的袭击。不过这一夜海盗们并没有发起反击。此外,在这一天里土耳其的骑兵也已经对附近进行了初步的侦察,在这附近一共找到了三十多处种植园。于是法国人和土耳其人就在一起为如何分配这些攻击目标开会。

    在否决了诸如用剪刀石头布,或者其他的赌博手段来分配目标的建议后(主要是法国人觉得土耳其人都是赌棍,而且赌品还不好,喜欢出老千。土耳其人在这个问题上,对法国人也有类似的看法),大家最终选择了采用抓阄的方式来分配目标。因为这种方式相对的更公平一点儿。

    第二天天才刚刚刚刚亮,土耳其人的那队骑兵再次回到了昨天他们待着的地方,继续监视城中的守军的动静。而其他的部队则分别扑向自己的目标。

    菲利普上尉是海军陆战队的连长,在昨天晚上的抓阄中,他抓到了一个叫做迈赫迪的庄园。当然,这个名字是他们后来才知道的,在这时候,他们还只是按照地图上的标注称它为五号庄园。

    今天一早,菲利普上尉便带着他的连队往五号庄园过去了。

    依据昨天晚上土耳其骑兵提供的情报,五号庄园规模不小,在庄园外面有高高的围墙,守护力量应该不错。不过这也说明,在这个庄园中,应该有不少的好东西。想道这里面的好东西,包括菲利普上尉在内,全连将士都士气高昂。

    虽然这些缴获,不可能全归他们。法军是有纪律的军队,就算是抢劫,也有规矩。一切缴获都是要首先交给国家,然后再由国家来统一分配的。要不然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出现敌军败退,法军追击,然后敌军将各种值钱的东西丢得满地都是,然后法军士兵都去抢东西,然后敌军一个反击,法军就打出了gg的事情了。

    所以所有的抢劫到的东西,在理论上都需要造册登记,然后上交国家。当然事并没也不会白干,国家会给他们颁发军功章,并在复员退役后给他们提供很多的帮助。

    在经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行军之后,菲利普和他的连来到了五号庄园附近。

    “这就是五号庄园?这完全就是一个缩小版的巴士底狱嘛!就是窗户更多一点,更大一点。”在看到五号庄园的围墙之后,菲利普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这在北非其实是相当正常的一件事情。北非的治安状况可不是法国能比的。即使是在王国时期,在革命前,法国国内也是不存在什么大规模的能打家劫舍的土匪团伙。但是在北非这边,马匪什么的,到处都是。

    想当年,欧洲大陆上也是一度到处都是贵族们的城堡的。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欧洲大陆上也乱成一团,贵族老爷们相互抢劫什么的也干得不亦乐乎的。所以那个时候,贵族老爷们都要住在便于防御的城堡里。

    城堡这种建筑,就宜居性来说,基本上是一塌糊涂。为了满足防御方面的需要,城堡不能有太多的太大的窗户,所以无论是采光还是通风都很差。住在里面自然是非常的不舒服的。

    因此,一旦欧洲的社会秩序开始好转了,贵族们就纷纷的抛弃了城堡,搬进了舒适但是没什么防御能力的庄园。而如今看看这座庄园,菲利普便得出了“他们的社会形态,正在从中世纪向文艺复兴时代转变的早期。只有这个时候,欧洲大陆上才出现过这种兼顾了防御,但是住宿条件又有了一定改善的建筑。”

    这座庄园和巴士底狱一样,外面都是直立着的高耸的围墙。这种围墙,因为受到炮击之后,很容易就会成片成片的倒塌,所以在一两百年前就已经过时了,如今谁家的堡垒都不会再有这样高耸的垂直的围墙了,但是用在北非,用来防备那些马匪,倒是出乎意料的好用。因为那些马匪,最重要的就是能来去如风。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法装备大炮。而如果没有大炮,那高耸垂直就成了巨大的优点了。

    菲利普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他只是让一部分士兵先将庄园的大门堵起来,监视里面的动静,一面让一个土耳其人去向那里面的人喊话,要求他们立刻停止抵抗,归顺王师。而且那个土耳其人还向里面的人保证,他们的合法的人身和财产权利都将得到保护。当然,到底什么是合法的,什么是不合法的,那就要看具体情况了。

    显然,庄园里面的人并不相信那个土耳其人的话,或者说,他们已经识别出了那个土耳其人的话术中的大坑。所以,他们用了非常直接的方式来加以回答:砰!

    这一枪并没有能击中那个土耳其人,他就地一滚,就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事实上,在喊话的时候,他已经在脑子里模拟这个动作好多遍了。

    那个土耳其人靠着大树的掩护,顺利地逃了回来。一见到菲利普,他就用不太熟练的法语抱怨道:“我早就知道,这里面的那些家伙,是铁了心要当叛逆的了。根本就不需要问。如果他们不是叛逆,为什么不自己打开大门来欢迎王师呢?”

    “这是我们的规矩,这种仪式是不可缺少的。”菲利普解释道。

    毕竟法兰西人是文明人,要遵守文明的规则。哪怕这些法则看起来很有点傻,但是在政治上却是非常有用的。

    “我们要给他们机会。我们是文明人,不滥杀无辜。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庄园的主人,毫无疑问的就是叛逆。现在他们已经开过第一枪了,下面就轮到我们了。”菲利普上尉这样说着,便开始给手下的士兵们布置战斗任务。

    和北非常见的马匪一样,法国人也没有大炮,似乎对于这道围墙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对射的话,防御者躲在窗户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要想命中这样的目标,相当的难。而进攻的法国人,虽然也能利用地形什么的遮挡一下,但是和那边还是没法比的。所以对射的话,法国人肯定是非常吃亏的。

    不过现在要拆迁这样的垂直的高墙,能用的办法也已经不再是只有火炮一种了。比如说炸药包就是一个相对便宜,而且又好用的办法。

    只是要有人冒着敌人的射击将炸药包送到墙底下。这很危险,说不定就会出现伤亡。不过法**队也有一整套的,利用各种火力支援,将炸药包送上去的模式。这套模式在演习中已经演练过多次了,但是真正用上,却还是第一次。

第四百零二章,抢劫

    法国人除了炸药包,还有一种新东西,就是掷弹筒。

    所谓掷弹筒,其实就是一种超轻型的迫击炮,它相对轻巧,重量上甚至比步枪还轻,所以基本上可以不占编制。更重要的是,这东西结构简单,制造便宜。在后世的抗日战争中,贫穷帝国主义的军队,就装备了大量的这种东西。

    相比后世日本的掷弹筒,这个时候,法军手上的东西甚至还要更原始,更简陋一些。日本的掷弹筒还配有专门的弹药,(当然,也可以用来发射手榴弹)而法国人的这个更低配版本的掷弹筒还真的就是专门用来发射手榴弹的。

    手榴弹的气密性肯定不太好,所以这东西的射程相比后世鬼子用的那东西,要差不少。后世鬼子的掷弹筒的有效射程大概有500米左右,而这会儿的法国掷弹筒,的有效射程也就一百米多一点。

    不过在这个时候,这种射程也勉强够用了。因为,在这个时候,使用掷弹筒主要是为了发射烟雾弹,来干扰敌人射击,并掩护爆破手将炸药包送上去的。

    法军士兵们都各自找好了掩护,纷纷向着那个庄园——其实更像是碉楼开火。

    碉楼上的人也用步枪乒乒砰砰地还击。接着连队携带的掷弹筒便朝着碉楼的方向射出了好几枚烟雾弹。烟雾弹在空中爆炸开来,就像是突然撑开了一把黑灰色的伞一样。

    借着不断炸开的烟雾弹的掩护,一名法军士兵抱着一个炸药包迅速地向着前方跃进。

    巴巴里海盗的碉楼在建造的时候虽然有很多的防御考虑。但他毕竟有很强的生活功能,所以并没有像那些正宗的很快就到了碉楼底下。他将导火索一拉,便迅速的跑开了。

    随着一声巨响,高大的围墙顿时倒塌了一边,砖头木头以及人头都飞散开来。即使隔着相当的距离,法国士兵们都感到了大地在颤抖。

    “冲锋!”菲利普下达了命令,他知道如果敌人都聚集在距离爆炸点不远的地方,那他们哪怕躲过了刚才的爆炸,也会因为受到了震撼,而短时间内难以恢复战斗力。这个时候冲上去,他们恐怕还站都站不起来呢。

    事实也就想菲利普预料的那样,他们冲进了围墙之后,里面的战斗很短时间内就结束了。

    在这个庄园里,菲利普的人找到了一些还没有被卖出的橄榄油。这应该就是这橄榄园的出产。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女人的黄金首饰、丝绸衣服。随军的牧师将这些东西登记在册——这些就是法兰西的财产了。当然,有些太细碎的东西,就没有被登记上了,即使是登记上了的东西,数字也都小了一点,这少了的一点,自然就成了从菲利普一直到下面的列兵的收益。

    不过整个的来说,菲利普他们在这座庄园中收获有限。按照常理推断,这家庄园的主人应该在这里有不低的地位,怎么会只有这么点东西?而且这座庄园中也没有发现一看就地位高贵的女人。

    菲利普想要去问问俘虏,然而他立刻就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他听不懂当地人的语言。

    “真该死!你们有谁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吗?”菲利普问道。

    大家都纷纷摇头。

    “连长,可以让那个土耳其联络员来问。”有个士兵说。

    “如果可以,这还用你说?”菲利普冷冷地道。

    “为什么?”那个士兵还没明白过来。

    “巴茨你真是个笨蛋!”菲利普道,“他问出来了,为什么要告诉我们?他就不能自己记住然后等我们走了,再带着几个土耳其人过来——那那些东西就都是他的了!明白了吗?”

    “连长,那你说怎么办?”一个士兵问道。

    “还能怎么办!”菲利普狠狠地道,“只能我们自己找了。这里一定有密室,掘地三尺也要把它找出来!”

    说到这里,菲利普顺手就操起一把步枪,用枪托狠狠地砸在墙面上。墙面发出啪的一声,很沉很实的,看来这里应该没有。

    “都操起家伙来找,有怀疑的地方可以随意破坏!就当是给他们重新装修了!”菲利普喊道。

    而那些被俘的人——主要都是仆人和家政奴隶,男人们基本上都死在刚才的爆炸中了——现在则被关押在一个小房间里面。依照法国和土耳其的协定,法国人俘获的叛逆,以及叛逆家属都应该交给土耳其人处理。

    这也是土耳其人坚持要求得到了权力,这主要为的是避免有叛逆躲到法国人那里,然后被法国人利用着兴风作浪。至于说能将他们当做奴隶出售这倒不是太重要的原因。总的来说,因为对方是异教徒,所以大家结盟归结盟,互相提防还是要互相提防的。

    法国人胡乱地砸着墙壁,用刺刀将地上的地板撬起来查看下面有没有暗格。大家满怀着找到阿拉巴巴和四十大盗的宝藏的热情,将这里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一楼梯下面找到了一处密室。

    这处密室的门被倒下来的楼梯压住了。法国人花了不少力气,才将楼梯挪开,然后掀起铺在上面的地毯,就看到了一道铁门。

    “霰弹枪!”菲利普喊道。

    一个拿着霰弹枪的法军士兵走过来,沼泽门栓的位置开了一枪,锁具就被破坏了。接着铁门就被拉开了,露出了一个黑沉沉的地道。

    “让那个土耳其人过来。让他朝里面喊话!”菲利普喊道。

    于是那个土耳其联络员被喊来了,他朝着里面喊了几声什么,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他便又喊了几声,下面隐隐地传来了几声低沉的抽泣声,好像是个女人。还有孩子的哭泣声也传了上来。

    “叫她自己上来。”菲利普说道。

    那个土耳其人便朝着下面又喊了几声,但是下面却没有回应,只隐隐地听到那个孩子的哭声低沉了下去。

    “出什么问题了?”菲利普道,“巴茨,你还有弗朗西斯,你们一起下去看看。”

    巴茨便拿了一把霰弹枪,而弗朗西斯则先丢了一个火把下去,火把顺着楼梯掉到了底下,但是并没有照亮多大的一片。下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巴茨和弗朗西斯相互看了一眼,拉动护木,给霰弹枪上了膛,然后便沿着台阶走了下去。

第四百零三章,赃物

    巴茨和弗朗西斯相互掩护着下到了底下,巴茨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火把,向着四面伸着照亮。

    “看到什么了吗,巴茨?”上面的人喊道。

    “没有……”巴茨一边举着火把往里面走,一边说道。这时候他的脚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巴茨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倒在地上,他手中的火把往下一沉,一个孩子的睁得大大的眼睛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只是那眼睛中全是眼白……

    “啊!”巴茨惊叫了起来,一下子跳了起来,差点撞着弗朗西斯。

    “怎么了?”弗朗西斯道。

    “没啥。”巴茨这时候也恢复过来了,便回答道,“摔了一跤,差点摔到死人身上。”

    接着他便将火把朝着那边伸过去,在火光下,可以看到一个口角流血的孩子躺在那里,手里还抱着一个洋娃娃。在那个孩子不远的地方,躺着她的妈妈,她的手中还抓着一个空瓶子。

    再往前面一点,就是两个箱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

    巴茨便转过头,向着上面的喊道:“里面没活人了!我看到了两个箱子!”

    士兵们就纷纷下来,先把箱子拖了上去,又有人将死在里面的母子两个抬了上来。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她的孩子大概也只有两岁,可能才刚刚会走路呢。

    不过如今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们身上了——两个死人而已,大家见得多了。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这两个箱子上。

    箱子上着锁,但锁具这种东西,再结实也只能防御小偷而已,遇上了法国人,这些东西根本没用。一个士兵抡起枪托,几下子砸开了挂在上面的锁具。然后飞利浦走过去,揭开了箱子盖。

    随着箱子盖被揭开,一阵金黄色的光芒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那个箱子里面,满满地都是金灿灿的金币。

    “这是什么?啊,是金子!是真金!感谢全能的上帝!这都是金子!”菲利普抓起一枚金币,放在嘴里轻轻地咬了一下。

    “连长……”

    很多士兵都望着他。他们的眼中,都闪耀着别样的光芒。

    菲利普立刻关上箱子盖道:“这些都是法兰西的财产。一会儿让牧师来清点登记一下。这大半箱子的金币应该能值不少钱了。”

    说完这话,他又意味深长地望了望大家。大家立刻就明白了连长的意思,便都笑了起来。

    刚才打开箱子的时间虽然短,但是大家也看到了,那里面不是大半箱金币,而是满满的一箱子。这一就意味着连长愿意牵头和大家一起……

    还有这个箱子,里面都是什么呢?大家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问题上。然后同样是一枪托砸开了锁,然后菲利普揭开盖子,大家便都就头伸了过去,但是,这箱子里并没有整箱子的黄金或是白银,而只是装了一些放得很整齐的纸张。不过,大家却并不是特别失望,这个箱子虽然看起来比那个箱子更大,但是抬上来的时候,却并没有多重,所以在没有开箱之前,大家就已经在猜测这箱子里多半不会有什么了。

    菲利普将最上面的一张纸拿起来看了看,这是一张博旺银行的存单,金额为十万法郎。可惜的是,这是一张需要对上约定的密语才能够提取的存单。不知道对应的密语,单单靠拿着存单,是取不出钱的。当然,这些取不出来的钱,虽然名义上依旧属于存单上的那个叫做阿卜杜拉·本·哈格的人。但是存单作为战利品肯定是要上交国家的,就算那个阿卜杜拉·本·哈格没有死在这场战争中,没有了存单,他也一样取不出钱来。所以这笔钱也就注定会躺在博旺银行的账户里面一动不动了,甚至于,它就已经是博旺先生的钱了。

    其他的还有些地契,还有些账单什么的。不过菲利普觉得,这些账单多半是找不到债主了的。这时候他注意到在其他的几个方向上也升起了烟雾,这说明,对其他的那些庄园的围攻也进行得热火朝天呢。

    土耳其人和法国人在城外对庄园的袭击很快就被城内的守军发现了——毕竟城墙上高高的瞭望台也不是没用的摆设。艾哈迪帕夏立刻下梁封锁了消息,因为城里很多人的家业都在外面,若是知道了城外的事情,恐怕就没法安心的守城了。

    但是这种消息哪里是能够封锁得住的?士兵们都要上城墙防御的,上了城墙,他们就自然能看到土耳其人在外面干些什么。于是军心便动摇了起来,一些军官立刻就跑来要求帕夏派出军队去消灭那些侵略者。但是艾哈迪帕夏又担心派出军队去,会削弱了港口那边的防御。正在为难,就听到有人来报告,说是优素福帕夏,带着他的骑兵,愿意出城去扫荡那些敌军。

    听到这个消息,艾哈迪帕夏大喜,赶紧亲自去给优素福帕夏送行。优素福便带着他的两百多个骑兵出了城。

    在城门口一直守着的那队土耳其骑兵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他们首先向着天空发射了一枚礼花,用来提醒那些抢劫抢得正开心的友军——敌人出来了。然后就逼近了过来。

    如今北非的骑兵作战,倒是渐渐地接上了欧洲的轨。他们也开始流行起了左轮手枪骑兵。相反,倒是土耳其的骑兵相对地更要保守一些,直到现在,还装备着骑兵矛呢。当然,如果真的有机会对冲呀什么的,长长的骑兵长矛并不见得就比手枪差。但是人家有手枪,傻了才和你近身肉搏。于是随着一片啪啪啪啪的声音,土耳其人的骑兵就放弃了拖住敌人的任务,四散而逃了。据战后统计,就在那啪啪啪啪的一瞬间,土耳其骑兵就减员了十分之一。你说这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只有跑的了。

    在摆脱了土耳其骑兵的纠缠后,优素福帕夏便带着这两百多骑兵,迅速的逼近了最靠近城市的那处庄园。

第四百零四章,接收大员

    在极乐宫中,吕西安正在接见他手下新成长起来的干将维克托·特雷维尔。

    “维克托。”吕西安说,“我听说你有一个哥哥,现在在普罗旺斯伯爵身边。”

    “是的,部长阁下。”维克托很坦然地回答道,“这些事情,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依照纪律,向纪律检查部门汇报过。而且,我的政治观点,和他一向是不一样的。”

    “这些我都知道,维克托,我觉得你的哥哥只是对于罗伯斯庇尔他们比较反感,并不是真正的反对共和制度。另外,就我所知,普罗旺斯伯爵可能要离开英国,前往北美了。我觉得,这几乎就是波旁的力量的落幕了。你觉得我的说法正确吗?”

    “您说得对,部长先生。”维克托回答道。

    “波旁已经没有价值了,当普罗旺斯伯爵决定离开英国,前往北美的时候,他就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失败了——他和波旁已经没有未来了。所以,他下面的不少人都需要为自己的未来着想了。而另一方面,共和国的地位更加巩固之后,我们也可以表现得更加宽厚一些了。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我明白,只有强者才有宽容的资格。”维克托回答道。

    “法兰西以前的贵族当中,有很多出色反的人物,让他们就跟随着波旁王朝一起退出历史的舞台实在是太过浪费了。事实上很多贵族出身的人,也为共和国做出过卓越的贡献,共和国并不歧视他们。也愿意给他应得的回报。

    比如说您的叔父,特雷维尔海军上将,就是贵族出身的。因为他在北非的胜利,即将被晋升为“海军元帅”,并获得罗马贵族、元老院元老的称号;并且他还将在的黎波里获得一处矿山作为奖励,另外。土耳其苏丹还将奖励给他的一处盛产橄榄油的庄园。我的朋友,法兰西已经是共和国了,已经没有贵族了;但是罗马是帝国,是存在贵族的。而且是可以世代传承的贵族。

    维克托,自从执政府建立以来,法兰西对内整顿次序,初步建立起了一个民有民治民享的共和国家;对外百战百胜,让法兰西的荣光照亮了整个欧洲。如今的法兰西已经站在了世界之巅,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荣耀。即使是波旁最好的时光,于如今的法兰西相比,也不就像是萤火虫和天空中的满月相比一样。

    最近,共和国就要再次进行大赦,以前因为种种原因,走上了错误道路的贵族,站到了历史的对立面的贵族,只要洗心革面,诚心诚意的回来,凭着他们的才智和本领,难道还担心不能找到一个能施展它的地方吗?我觉得大赦令下达之后,你可以和你的哥哥联系一下,有才华的人不应该将才华都浪费在一些不值得的地方。明白吗?”

    “我明白的。”维克托赶紧回答道。

    “另外,你此前表现出色,完成了很多重要的工作,所以,我,作为罗马帝国的保民官,已经向帝国元老院提出,吸纳你为罗马帝国公民。对此,你有意见吗?”

    “对您的推荐,我非常的感谢。能够成为伟大的罗马帝国的公民,是我的荣幸。”维克托赶紧道。

    “很好,另外,你儿子画画的水平很不错。”吕西安突然笑道,“上次雅克·路易·大卫看过他的画作之后,都称赞他很有天赋。他甚至提出,希望能够当你儿子的绘画老师呢。我觉得,他今后会成为一个好画家的。”

    “谢谢您的关心,部长阁下。”维克托说。

    “好吧,最后,我们还有一件事要让你出一趟远门,我知道,你刚刚出远门回来才没多久。想在家里多呆呆,多陪陪老婆孩子。但是呀,维克托,我们这些人为什么要在外面这样的劳累奔波,不就是为了将来他们能在家里过安稳日子吗?”吕西安道。

    “部长,这次我要到哪里去?”维克托问道。

    “北非。准确的说,是的黎波里。”吕西安回答道,“你和教廷的彼得牧师一起去。你到那边,将分配给那些解放奴隶的土地确定下来,将这些人组织起来,建立起能打的民兵组织。

    另外,要盯住教廷的人,虽然在这件事情上,他们暂时和我们是一路的,但是组织一定要控制在我们的手中。维克托,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明白。”维克托点了点头。

    “说说看你的想法。”吕西安问道。

    维克托想了想,然后才回答道:“基于经济一体化的组织联系才是最为稳固的联系。所以第一重要的就是将那些基督徒农户组织成一个商业部门生产部门,让他们都生产橄榄油,或者其他的什么能挣钱的东西,然后统一收购,统一销售,就像老兵协会在农村里做的那样。而且,因为北非那地方并不一定适合种植粮食,因而一旦形成这样的结构,他们对我们的依赖就更深了。当然,这只是整体上的思路,具体的方法,我还要了解更多的东西之后,才能成型。”

    “很好!”吕西安拍了拍巴掌,“维克托,我的确没看错你,你的确是个有眼光,有能力,值得培养的人!一会儿你出去找费列罗先生,他应该已经将相关的材料准备好了。这一个星期,你每天都可以在极乐宫的小阅览室中阅读这些东西,但是不能将材料带走,明白吗?一个星期之后,将你的完整的计划交给我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可以安排你去北非了。”

    维克托从吕西安的办公室出来,就去了秘书处,找到了吕西安真正的秘书费列罗。

    费列罗是一个干瘦的小个子中年人,他总是穿着一身黑色的正装,显得和整个极乐宫的气氛格外的不一致。他听维克托说明了来意之后,便又细细的查验了维克托的各种证件——哪怕他是刚刚才从部长办公室里出来的。在他确定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假冒伪劣的冒牌货之后,才点点头道:“特雷维尔先生,相关的资料都已经给您准备好了,请您跟我来。”

    维克托便跟着这个小个子来到了一间小阅览室。费列罗推开门,对维克托说:“特雷维尔先生,您在这里稍微等一下。我马上就把资料给您送来。”

    维克托就走进去,在书桌前坐了下来,一边四处打量这间阅览室的陈设。和极乐宫其他房间都不一样,这间阅览室格外的朴素。宽大的书桌只是上了点清漆,平平整整的,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在右边一点的地方有一个小按钮。桌子的右边,放着一台最新的打印机。椅子也只是一般的样式,没有什么雕琢。就连头顶的那盏灯,也是很普通的一盏灯。不过因为这间阅览室有着很大的落地窗,采光非常好,所以,房间里相当的明亮。

    维克托正在看着,就看到费列罗带着一个推着一辆小推车的仆人走了进来。小推车上自然是装满了各种书籍资料。那个仆人将小车推进来便转身出去了。费列罗则对维克托道:“特雷维尔先生,这就是部长让我给您准备的资料,您可以在这里翻越,但是不能记录,也不能将资料带出。如果您需要食物和茶水,或者您要离开了,都可以按那个按钮,仆人就在隔壁。”

    说完这话,他便微微的向维克托点头致意,然后便离开了阅览室。

    维克托便走到小车前,看起了这些资料。

    很显然,费列罗为维克托找的资料相当齐全,而且分类很细致,有当地了历史、地理、文化、气候、物产等方面的资料,也有当地最新的各种情报。维克托便首先拿起最新的那些情报,回到书桌前坐下,细细地看了起来。

    一个星期之后,维克托将一叠打印好的文稿交给了吕西安。吕西安细细地看过之后,便对维克托道:“很不错,维克托!你回家好好休息两天,准备一下,很快我们就会安排你去的黎波里的。”

    几乎也在同一时刻,在教廷中,教皇也正在和一个叫做托雷斯的主教交代事情。自从从主持完了拿破仑的加冕之后,老教皇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他知道,自己蒙主召唤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不管教皇是不是真的虔诚的信仰上帝,到了这时候,回想起他的一生的时候,他不禁想起了他的前辈,乌尔班八世教皇对黎塞留红衣主教的评价:“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话,那我们的那位兄弟,到了那边就可有得解释了;如果上帝不存在的话,那他的这一生也真算是精彩。”

    对于上帝存不存在的问题,嗯,你要问教皇冕下,教皇冕下当然是说祂存在的了。尤其是在如今,很快就能验证这一点了的时候,他也不知不觉地就想起了该“如何向上帝解释”的问题。在他的统领下,教廷的地位江河日下,这还真不好解释呢。

    所以教皇冕下觉得,自己一定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干一票大的,不对,是干一件真正能取悦上帝的事情。于是他喘着气道:“托雷斯,我的兄弟,你知道北非的那些羔羊已经脱离教会很久了……我们要想办法把他们引上正途,才对得起上帝的托付。在北非,我们既要依靠法国人的力量,也要……也要防备着他们,不能让……不能让他们的那些东西污染了……污染了羔羊……你明白吗?”

第四百零五章,领事

    伊斯坦布尔那边距离要远一点,再加上他们又没有电报,所以塞利姆三世苏丹陛下得到无敌的土耳其军队收复的黎波里的消息的时间要比法国等欧陆国家要稍微晚一点。不过因为派出远征军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好了,一旦打下的黎波里,将交给谁来统治。所以土耳其人的行动实际上还要比法国人和教廷更快。

    不过土耳其人倒也没有趁着这个时间差搞什么不讲道义的勾当。在出兵前,大家已经商量好了,对于土地的分配问题,教堂的选址问题,一定要等到法国的领事以及教廷的人到达了之后,才能最后确定。

    当然,抢先了一步,还是有不少好处的,比如说,在涉及到财富的分配的时候,还是可以占不少便宜的。

    所以当维克托到达的黎波里的时候,那些土耳其人已经将这边的庄园的情况基本上登记在册了。剩下的事情主要有两件,第一是甄别信徒。第二是分配土地。

    甄别信徒的事情,本来应该很简单,因为每一个基督徒奴隶,理论上都应该是有名单的。但是的黎波里大火烧掉了不少的东西,包括名单什么的也都不全了。所以只能很多时候,一个人是不是基督徒,就还真的成了一个薛定谔的问题了。

    所以,当维克托看到土耳其人给他提供的“基督徒奴隶名单”的时候,他立刻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名单中的基督徒人数似乎是太少了一点。

    “尊敬的帕夏,原始名单有吗?”维克托问道。

    “有的,不过是用土耳其语写的。”那个叫做本哈登的,新任的的黎波里帕夏回答道,“您需要看原始的名单?”

    维克托点点头道:“是的,帕夏。这是法兰西第一执政,罗马帝国皇帝交给我的神圣使命。我必须要认真一些。”

    于是本哈登帕夏便让人拿来了原始文书。

    维克托便问道:“尊敬的帕夏,我可以将这些东西带回去研究一下吗?”

    “没有问题。这一点问题都没有,您愿意研究就多久都可以。我们是亲密无间的盟友嘛。”本哈登帕夏回答道。

    于是维克托便将原始的名单带回去,和现在的名单做了一下对比,发现几乎只要在最开始他得到的名单中的名字,就都能从这个原始名单上找到。而原始的名单上倒是有不少的名字在如今的“基督徒奴隶名单”中找不到。

    第二天一早,维克托连早饭都没吃,就直接找上门去,求见本哈登帕夏。见到是法国的领事,仆人也不敢不去禀告,便先请维克托在前庭喝咖啡,自己赶紧进去禀告。

    本哈登帕夏这时候正在吃早饭呢,说起来,这位帕夏本是个有脾气的,无论见了什么人,只要官比他小一级,是他管得到的,不论你是将军贵族,他见了面,一言不合,就拿脸色给人看,也不管人家脸上过得去过不去。将军贵族尚且如此,那些在他手下当差的人自然是喝了去,骂了来,轻则脚踢,重则马捧,越发不必问的了。

    那进去通报的奴仆到了里面,却见本哈登帕夏正在吃饭,便想起了他上任的时候的给大家立下的规矩,其中之一呢,便是在他吃饭的时候,无论什么事情,也不能来打扰他吃饭。正所谓真神至大,吃饭重要。

    于是那奴仆便不敢上前,只敢远远地站在一边候着。

    偏偏本哈登帕夏眼睛一转,却正好看到了那个奴仆,便问道:“什么事?”

    那奴仆听了,赶紧上前汇报道:“回禀帕夏,有客人要见您……”

    话音未落,只听到拍的一声响,那奴仆脸上便多了五个手指印。接着便听到本哈登帕夏骂道:“混帐王八蛋!我当初怎么吩咐的!凡是我吃着饭,无论什么客来,不准上来回。你没有耳朵,没有听见吗!”说着,举起腿来又是一脚,将这奴仆踢倒在地上。

    本哈登帕夏怒气未消,便又去桌边的架子上拿他的鞭子。奴仆见势不妙,赶忙道:“尊贵的帕夏,这客人却是与众不同的。是非常重要的。”

    本哈登帕夏越发的愤怒,便喝道:“他重要,难道我就不重要?任凭他是谁,在这里难道还有谁比我更重要不成?”

    那奴仆赶紧道:“是法兰西国的领事特雷维尔先生。”

    本哈登帕夏听了这话,不知为何,顿时气焰矮了大半截,怔在那里半天。后首想了一想,蓦地起来,啪的一声响,那奴仆的另一边脸上,便又多了五个指头印;接着本哈登帕夏便跳起脚来骂道:“混帐王八蛋!我当是谁!原来是法国人!法国人来了,为什么不早回,叫他在外头等了这半天?”

    奴仆道:“原本赶着上来回的,因见帕夏您在吃饭,所以在廊下等了一回。”

    本哈登帕夏听了,举起腿来又是一脚,说道:“别的客不准回,法国人来,是有关于两国友好的公事的,怎么好叫他在外头老等?糊涂混帐!还不快请进来!”

    那奴仆便赶紧跑了出去,将维克托请到了客厅里。

    两人在客厅里坐好了,本哈登帕夏便问:“不知道领事先生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

    维克托便说:“昨日我看了原始名册,这名册上也有一些火烧的痕迹,想来当时的黎波里大火的时候,烧掉了一些名单。依照一般的道理推想,大火中肯定也会有不少基督徒奴隶被烧死。所以您给我的基督徒奴隶名单中的名字比这上面少,我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我觉得,新名单上总会有些人原本的名字在被烧掉了的那部分名单中。也就是说,新名单中有些名字应该是不在这些原始名单中的。所以我觉得,对于基督徒奴隶的清点可能出现了一些错误或者是疏漏,我强烈要求,在所有的奴隶中,再进行一次全面的,不留死角的排查,以便不让任何一个应该得到自由的人继续蒙受不幸的命运。”

    本哈登帕夏听了,便道:“啊,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一定是下面的那些该死的奴才们偷懒耍奸。若不是领事先生爱民如子,心细如丝,像我这样的大老粗,还真是被他们骗了。好在那些奴隶们都还在,我立刻让下面的那些家伙在排查一遍,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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