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节)庵堂
凌慕予不好意思地回道:“溪妹她疲惫了这许多时日,还淋了雨。后来便昏沉沉地睡了,我便没打扰她。”凌慕予说着,便把自己与大师哥秦二哥,来到连合庄后,为何没直接上摩天,如何去了武庄,又是如何失散被木七星打下悬崖,自己大难不死到得翠谷习得九阳神功全书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凌慕予说到那生死关头之际,怕程雨溪担忧故意说的十分云淡风轻,饶是如此,讲述之时程雨溪已紧紧攥住了凌慕予的手,待凌慕予说完,凌慕予只觉攥着自己的那只小手已满是紧张的汗水,于是轻轻拍了拍,说道:“不用担心,我们这不是好生生地在你眼前站着吗?这也算因祸得福了。再说了,也是运气好,好不容易出来后便可以遇到你,所以这上天自有它安排的一段缘法。” 程雨溪心中自然也明白,于是低声说了句:“下次不要再这么以身犯险了,如此冒险行事可不符合你的风格。” 凌慕予哑然失笑道:“如果有办法,谁想像冰棍一样的冻着啊。” 程雨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关心则乱的心情,她知道若是她此刻只是担心对凌慕予来说是毫无帮助的,她程雨溪也不会是这种人。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说道:“木七星道长的做法的确疑点重重,首先且不说你们一行人的行为虽看似疑点重重,但并未有实际证据,其次,就算是能确定你们欲投靠摩天盟,那这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说着,程雨溪又笑道:“虽然我觉得如果你与萧师兄真的铁了心背弃梅庄之盟,转投摩天,带来的危害一定是比那几十名弟子严重的多。” “行了,别开玩笑了。”凌慕予说道:“此事,在过去数月间,我已想了无数遍,眼下摸不着头脑的事就暂且搁置吧。” 凌慕予说着,望向萧允,说道:“大师哥,为今之计,我们还是该尽早查探摩天盟情况,找到公木先生,证实师门旧事,再做打算。”凌慕予说到此处,迟疑了 一番,最终还是握紧拳头,说道:“而且,虽然溪妹说并没有消息说五岳剑派已经抓住了二哥,但如果事有万一,总之,二哥一日下落不明,便多一日的危险。眼下,不能再耽搁了。” 萧允点了点头,说道:“六弟说的不错。”说着,向程雨溪问道:“程师妹,我与六弟刚逃出生天,对这里的一切都尚不熟悉,不知你可否有些有价值的情报?” 程雨溪道:“此地乃一舍峰,距连合庄大约有两三日行程,已属摩天盟地盘,又春残堂负责巡弋把守。”程雨溪说着指向洞外山峰,道:“不过话虽如此,但因为这一舍峰位置偏僻,通俗来说就是价值不高,因此防守也是甚为松懈。不然我拔了两个舌头,那魔影聪竟毫无作为。” 凌慕予说道:“如果真如何巧倩所说,摩天盟局势紧张,那‘春残魔影’自然没有闲工夫管这一舍之事。不过,” “不过什么?”萧允见凌慕予似乎已是成竹在胸,不禁问道。 凌慕予说道:“不过,就算这一舍峰再无关紧要,按照摩天盟四季堂的规矩,怎么着也会有至少一个分坛负责,而从溪妹所说的情报看,此地除此之外应该不会再有摩天盟的人马了。” 萧允看了看眼前的凌慕予与程雨溪,思量道:“凭借我们三人之力,挑了这个分坛应该不成问题。” 程雨溪笑道:“我明白予哥的目的了,无论那分坛主再如何不受重用,这摩天盟的情况多少都会知道些的,其中一定会有我们用得到的情报。” 凌慕予点了点头,道:“接下来就是再抓些舌头,问出他们分坛所在了。” 程雨溪拍拍手道:“倒是不用这么麻烦。”说着走出山洞,萧凌二人跟在身后,见程雨溪指向东南说道:“之前我便已经调查清楚,东南方有一废弃庵堂,这一舍庵荒废已久,便被摩天盟弟子当做了栖身之所在。” 三人互相望去,凌慕予坚定道:“事不宜迟。”萧允点了点,便 当下而出,凌程二人跟在其身后。 以武当峨眉这一代天赋最高的三名弟子,去挑战昆仑山摩天盟一座无关紧要山峰处留守的分坛,自是不费吹灰之力,因此就连一向秉持稳健的凌慕予也并未多做打算,当然这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其内心担忧二师哥,不敢耽误一分一秒。 此时辰时已过,昨夜大雨之后,天气甚是晴朗,阳光普照,三人虽赶时间,但也并未就打算这么直挺挺地杀到一舍庵,万一动静太大,惊动了摩天盟的精锐,那便无法收拾了。因此三人各展轻功,向一舍庵方向奔去。 “这一舍庵还真是防卫松懈,一路上仅有两处有人把守,还都是武功低微之人,轻而易举便解决了。”三人此时身处一舍庵前,程雨溪说道。 凌慕予看向那一舍庵,大笑估计连他们真武观十分之一都不到,而一眼看去,除了门前或坐或趟的七八人外,便是其庵前大树之下那柄快刀身旁的汉子了。那汉子头戴青色头巾,闭目坐在树下,神情倨傲,身前是一柄斩马快刀,其锋刃之上,透过树影斑驳但见蓝莹莹的,凌慕予低声道了声:“有毒。”提醒萧程二人。 萧允吩咐道:“我负责那青巾刀客,程师妹负责料理了其余的喽啰,六弟你素来聪慧善于应变,待会不要露面,潜入一舍庵中,见机行事。” “明白,大师哥放心。”凌慕予答应后,又不放心似地向一旁的程雨溪提醒道:“莫要轻敌,我眼下身上可没有武当的灵丹妙药。” 程雨溪不服气似地说道:“予哥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莫要小瞧人,就眼前这几位,不说是歪瓜裂枣,但我对付他们如砍瓜切菜是没问题的。”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四节)忠心
“动手吧。”萧允低声吩咐之后,便率先而出,抽出腰间玉箫,径直向那青巾刀客奔去,虽是形势如此,但他亦不愿如此偷袭取胜,因此一式“燕子抄水”只是悬而未发,只待那刀客反应过来,持刀在手,这才与其拼杀在一起。 萧允的突然出现,使得原先懒散的守卫变得慌乱,而程雨溪趁着注意力都在萧允身上之时,已悄无声息地近前点倒了二人。 凌慕予见二人情况都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依约而行,从庵堂大门左侧围墙施展壁虎游墙功悄无声息翻阅过去。一落地,只见庵堂内部源源不断有守卫向门口冲去,约有十数人,他心中大定:“若是只有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大师哥与溪妹。” “不要慌乱!查清来犯之敌,保护好上面来的大人。”洪亮的叫喊声传入凌慕予耳中,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从屋中冲出一手持长剑,干瘦的汉子。 “报!离坛主!”凌慕予见有喽啰向此人报告,心道:“原来这便是此地小头目了。” 那喽啰说道:“门外有一男一女闯入,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其中那男子似乎武功甚高,与使者大人打的不相上下。” “都是生面孔吗?”那离坛主问道。 喽啰想了想,回道:“小的确实未在盟中见过此二人,也不曾听说。” 离坛主松了一口气,心道:“不是盟中首领借机针对我春残堂就好。”当下吩咐道:“发信号,令所有巡视弟子回防,你说使者大人与那人不相上下是吧?” 喽啰点了点头,离坛主吩咐道:“既然如此,贸然出手只怕会令大人不快,命令所有弟子先围攻那名年轻女子,将其拿下再说。告诉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 底下人听了纷纷叫喊着,皆是满脸喜悦,一个个都各持兵器向外冲去,空地上马上便又只剩下离坛主一人,那离坛主仰天打了个哈哈,骂道:“他奶奶的,大白天的打扰本大爷好事,真是晦气,待会不管你是何身份 ,嘿嘿,待我享用一番之后,再行审问也不迟。” 说着便返回屋中,正欲将屋门关上之际,只觉眼前人影一晃,接着胸口“紫宫”、“玉书”二穴便紧接着一麻,他心中大惊失色,已然知晓自己是被人拿了穴道,能成为这春残堂一名分坛主的人应变也是极快,当下便下意识地冲击穴道,心道:“来犯之敌不过都是些年轻人,就算招式精妙可以在我没有防备时偷袭得手,但想来功力不过尔尔,老子精研那‘破穴’法多年,岂会栽在自己家门前。” 谁知刚一运气向被封穴道冲去,只觉二处穴道胀痛,越是运气越是觉得穴道处犹如斧砍刀劈一般,而他不信邪,继续运气强冲,最后竟直接痛的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凌慕予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他已凌波微步悄然近身,随后以一阳指法封了此人穴道,正想着如何问话,眼前这人便直接狂喷一大口血,幸亏凌慕予眼疾手快,避开的及时,才幸免与难。 “咦?你这是?”凌慕予躲开后,向这离坛主瞧去,一看他情况便已清楚,说道:“摩天盟麾下真是人才济济,一个分坛主竟连这么难学的破穴法都学会了,不过我劝你别白费功夫了,若是遇到的别人你说不定还有机会,我的点穴手法你强行冲解,只怕会使得真气在经脉中乱冲乱撞,最后武功尽失。” 凌慕予说完这话,却听得屋内有动静,于是喝问道:“屋内是何人!”结果却听得几道女子的尖锐叫喊,直吵得凌慕予脑子疼,于是运气低喝道:“闭嘴。”屋内的女子声音这才慢慢安静下来,接着便是一阵悉悉嗦嗦穿衣的声音。凌慕予察觉后,别开了本欲向内查探的目光,向离坛主问道:“屋内是何人?”离坛主说道:“没什么,几个娘们罢了。。” 凌慕予一听,心中已然知晓,朗声道:“几位大嫂莫怕,我们是武当弟子,来这里只是找摩天盟中的人,几位若是被这人渣强抢上来的话,这便可收拾衣物细软回家去,我等是不会为难几位的。 ” 那离坛主一听,当下便赔着笑脸说道:“原来几位是武当派的弟子,误会误会,我虽在摩天盟,但从未去过中原,这几位也都是自愿留在此地的。” 凌慕予当下喝道:“还敢在这胡说八,”话还没说完,便从屋内传来女子声音道:“这位大侠,你千万不要伤了我家爷们,若是他有什么事,我们几个可怎么活啊。”“是啊,大侠,你大人有大量。”“我们虽说不是被他明媒正娶,可也都是心甘情愿,留在此地的。”“此地有吃有喝,胜过别处千倍万倍。” 数名女子同时说话,凌慕予只觉得脑壳有些隐隐发痛,不过倒是弄清楚了一件事,这些女子确是自愿,这倒是令他没有想到,于是只得道:“既然如此,几位就在屋中,莫要随意走动,至于你们的爷们,我等此行只是想问他一些事,若是他回答地好,我们是不会要他性命的。”凌慕予说完,似乎是不想再听妇人吵闹,于是一只手提着离坛主,翻过墙头,来到庵堂之外。 “这位少侠怎么称呼?放心,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不过小的地位低微,在摩天盟中只不过是一只小虾米,就怕无法解答几位的疑惑。”那离坛主倒是识时务,凌慕予还未问他,便已经竹筒倒豆子般地表示愿意配合。 凌慕予奇道:“你这人倒是古怪,与我之前所见摩天盟中人大不相同,竟是毫无骨气,对摩天盟半点忠心也不讲。” “害,少侠有所不知。”那离坛主说道:“有人想建功立业,自然就会有人只想安稳度日。再说了,所谓忠心,小的也说了,我职位低微,只怕就是把知道的全告诉几位,也无法对本盟有什么损害,因此也说不上不忠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五节)猥琐
这离坛主的为人与言谈倒是与凌慕予先前所遇到的摩天中人大不相同,他细细想了想,便即释然:“也是,若是连小小一个坛主便有贪狼君等人的气魄,那摩天盟只怕早就超越五岳剑派了。” “说吧,你叫什么名字?在摩天盟中是何职位?”凌慕予问道。 “小的名叫离缺,就是此地武人,十余年前入了摩天盟,在春残堂跟随堂主大人已快十年了。大人念我跟他时间久了,也知我能力有限,便派我到这一舍峰领了个闲差。”那离缺倒是说的仔细,且说话十分恳切。 “好,离缺坛主,随我去看看你那帮手下如何了?如果还没结束,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办?”凌慕予说着,便提起离缺欲往,谁知那离缺慌慌忙忙地说道:“不可啊,少侠。我这小小分坛下面的弟子我虽然可以约束,但摩云七星派来的使者,可是万万不会听我的话,放下武器不再反抗的。盟中规定,降者是要被送到欢喜谷中当做药人的,我底下人虽不会有人泄露到高层让他们知晓,可那一位。” “哦?”凌慕予奇道:“你是说那门前的刀客,是魔云七星使的人?” “是啊,少侠。不仅如此,”离缺似乎是越想越怕,到此刻,已是舌头打结,险些说不出话来:“他还是盟主弟子,贪狼大人的人!” “还真是有意外之喜。”凌慕予听到这里,笑了出来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找的就是他。” 凌慕予向离缺道:“你不用怕,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贪狼卫此时应该已经就缚了。” 离缺心道:“你们这些小辈,自诩名门正派,就如此目中无人,贪狼卫岂是易与之辈。看来我得先想好另一套说辞才是。”这么想着,心中已把自己如何力战不敌,然后至死不屈的事件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凌慕予自然不知离缺心中的小九九,就算知道,估计也是一笑了之。他带着被拿住穴道的离缺,来到一舍庵门前,发现此时打斗已 大体结束,那贪狼卫中的刀客已然捂着胸口倒在一旁,旁边有鲜血痕迹,显然是已吐过血的,而他的对手萧允此刻正在帮助程雨溪料理其他喽啰,这些人虽武功不高,但人数众多,萧程二人虽无危险,但想彻底制服那么些人也是破费功夫,不过饶是如此,待凌慕予赶到之时,地上横七竖八已躺了不少人,能站着的不到双手之数,正围抱在一起,全军覆没也不过旦夕间罢了。 “让你的人把兵器放下,束手就擒。”凌慕予向已经看呆了的离缺吩咐道。 离缺起初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直到凌慕予说了两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喊道:“莫要反抗,大家听我的,把兵刃放下,不打了,不打了!” 那些喽啰本就斗志不高,此时凌慕予携离缺而来,众人一看首领被擒,更是一个个吓得腿软,听了这话,连忙放下兵刃,一时之间“乒乒乓乓”的兵刃落地之音。 程雨溪收剑入鞘,蹦蹦跳跳地来到凌慕予面前,不知为何,她自昨晚与其相遇后,心情总是这样莫名的好。 “予哥,还是你厉害,我在这费了半天功夫才不过放倒了十几人,你一来,只用了一句话便几乎超过了我。”程雨溪玩笑道。 凌慕予看向萧允,只见萧允经历了一番打斗,仍是从容,只是脸上却有着掩盖不去的欢喜,于是道:“大师哥没事吧?” 萧允点了点头,向那刀客看了一眼道:“若是过去,想要快速击败这五虎断门刀中的好手,至少需用七成功力,可九阳功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神奇,打斗之时,没注意好力度分寸,收手不及,没想到三成功力的震山铁掌这汉子竟已抵受众不住。” 凌慕予点了点头,作为同样修习九阳神功的他来说,只练成了一卷多点,其内力已然大涨,无论是一阳指还是太极剑都已有了质的提升,而作为已练成一半多的大师哥来说,只怕带来的提升更是巨大。 凌慕予向离缺吩咐道:“告诉你手下这些人 ,让他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你心里应该清楚,约束好手下,我们此行并非为了针对你,可你若是不知好歹,派手下去报告想要邀功,那只怕功劳拿不拿得到另说,你这项上人头是一定没了的。” “小的,小的明白,”那离缺说道:“不用少侠吩咐,我一舍峰人马自我而下,不会有人想去欢喜谷做药人的。就算是少侠想让我如实去报告,我手下人只怕打死也不会去的。” “那就好,”凌慕予说着解开了离缺穴道,说道:“去吧。” 离缺连忙点了点头,去约束手下了,他见识了凌慕予的点穴手法与轻功,加上那位贪狼卫大人被另一位年轻师兄轻松放倒,此刻他心中已然明白眼前敌人的实力完全不是他能对付的了得,同时,有这等实力之人,其目的也肯定不是这一舍峰,“他奶奶的,真是流年不利,你们神仙打架,却殃及了我这小池子的鱼,还是乖乖听话,尽快送走这群瘟神才是。” 萧允怕离缺耍花样跟在其身后,而凌慕予带着程雨溪则去为那吐血之人治伤。 凌慕予此刻已在那贪狼卫身上推拿了几下,说道:“所幸大师哥打的不是什么要害,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程雨溪道:“予哥,你是说,这人是孙天希的手下?” 凌慕予点头言道:“没错,这离缺为人猥琐,且不受重用,我担心其所知甚是有限,只怕最后的情报还得落到这人头上。”说着指了指树下仍昏迷不醒的青巾刀客。 “哦?为人猥琐?”程雨溪似乎准确把握到了什么,说道:“予哥你平时可从不会用这种词形容别人的,发生什么事了,让你对这人有如此评价?”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六节)狼刀
凌慕予听程雨溪问道,心中不由自主想到之前听到那离缺屋中的香艳,不禁脸色微红,说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 “说!”程雨溪此刻似乎极其敏感,语气不容置疑地问道。凌慕予只得吞吞吐吐的将之前所见所闻都悉数说了出来。 “当真什么都没看到?”程雨溪听完后问道。 凌慕予一边准备给躺在地上的青巾刀客施针,一边答道:“那可不。幸好我处处小心,未曾鲁莽。” 程雨溪听到凌慕予的回答后,似乎极为开心,小声道:“那就好。”随后与凌慕予说道:“其实予哥,你所疑惑的,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个世上的人有千种万种,那些女子也只不过是想求一个不用付出辛苦劳动便能吃喝不愁的生活罢了,做出这种选择也或许对她们来说根本没什么,因为可能在她们心里,这才是正确且聪明的。” “那你呢?”凌慕予不知为何问出了这话。 “你,你。”程雨溪起初有些嗫嚅,但最后还是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自己的那个人,一生一世,可以只爱我一个人。”说着,偷眼向凌慕予瞧去,谁知凌慕予却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毫无反应,真凝神给贪狼卫施针。 “好了,胸口阻塞的内伤已然疏通,应该也该醒来了。”凌慕予说着,向贪狼卫气脉玉堂穴上轻轻一指,输送了一缕九阳真气助其调息,果不其然,在那之后,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咳嗽了几声之后,悠悠醒转。 程雨溪怕这人暴起发难,伤到凌慕予,于是手中细剑横指,就这么悬在了这刀客面前。直到凌慕予冲她摇了摇头,表示无须担心,她看着凌慕予一脸自信的样子,这才收了回去,不过仍是将目光集中在此,不敢马虎大意。 “咳咳,未曾想到武当门下竟还有如此了得之人。”那青巾刀客先前交手之时,已认出出手之人用的乃是武当绝学,待睁开双眼一看,眼前两人一男一女 ,却并非是之前与自己拼斗的人,相较于之前那人此二人显得更为年轻一些。 “二位也是武当派的吗?”那青巾刀客看了看程雨溪,奇道:“上面没有说有武当的女弟子啊?”于是向程雨溪问道:“阁下是姓南宫还是姓陆?” 程雨溪说道:“你这人真好生奇怪,被擒住的是你,我们还没问你呢,你反倒先问起我们来了。” “这江湖规矩,我自然是懂得。”这青巾刀客倒是爽快,说道:“既然自己技不如人,那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就是,不过还请两位在动手前,如数相告,是否乃武当派弟子,这样我才好完成狼主所布置的任务,如此也算死的其所了。” “狼主?”一旁凌慕予听后,问道:“你说的狼主是谁?” “咳咳。”那青巾刀客不答,反问道:“你们若不是武当派的人,那我与你们是无话可说,想要从我身上撬得一星半点的线索,我呸,那是痴人说梦。” 凌慕予听后,不怒反笑道:“贪狼君还真是了不得,手下竟网罗了这么一大堆忠心耿耿之士。” 那青巾刀客一脸震惊地问道:“你是从?不,你此话何意?” 凌慕予双手抱拳,说道:“在下武当派凌慕予,这位是峨眉的程师妹,至于之前打伤你的那位,是我大师哥。你不是腰俞武当派的人对话吗,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那青巾刀客听后,先是震惊,随后却又带有几丝怀疑道:“玉箫子虽名震江湖,但据我所知,武功应还未到如此出神入化之境界。”那青巾刀客心中明白,之前他与那位持萧之人交手时,看出其武功路数之后,便也猜测过玉箫子其人,但对方最后胜他乃是单纯的已内力胜之,因此心中始终怀疑,不敢相信。 “阁下既然心存疑虑,”凌慕予说着,从身后取下佩剑,就这么大大咧咧交到了青巾刀客面前,道:“这柄剑,整个江湖应该不会有第二柄了吧。” 那青巾刀客一把接过过后,将剑刃拔出,只见其果然并未开锋,且兵刃各处都刻满了奇奇怪怪的符合,的确如狼主所说的凌慕予形貌一致。他此刻心中已然信了七分。 凌慕予见其仍有些怀疑,于是道:“阁下既为贪狼铁卫,那想来与狼羊同饲的何姑娘也是老相识了吧。” 此言一出,那青巾刀客心中疑虑陡消,双手将长剑呈上,恭恭敬敬地交还给了凌慕予,然后到:“还请凌爷恕罪,兹事体大,狼主再三吩咐过,要反复确认对方确是武当弟子或凌爷本人才可告知。不然一旦泄露,双方都会有杀身之祸,灭顶之灾。” 凌慕予与程雨溪互相看了一眼,接着道:“贪狼君究竟让你做何事?” “在下狼刀。”那青巾刀客自报家门道:“乃狼主大人手下四十九名贪狼铁卫之一,因先前并未被派往跟随乔徐两位堂主江南一行,因此并未见过凌爷。” 狼刀继续说道:“之前我盟中出了些许事情,等狼主大人寻到机会赶到连合庄之时,凌爷几位已然不见。直到数月之前,何店主才报告说,几位其实乃是躲藏在武庄,打不知何时已离开武庄不知所踪,而之前有探子报告五岳剑派的人马在连合庄往来甚密,只不过当时本盟抽身乏术,无法处理,这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狼主大人得到何店主的报告后,倒是并未责罚何店主擅作主张之罪。”狼刀说道:“狼主大人分析后,觉得几位消失应该不是因为不告而别而是与五岳剑派有关,结合中原的传言,应该是糟了其毒手也说不准。于是派出手下等人,在武庄附近的地界作地毯式搜寻,期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七节)城府
凌慕予心道:“虽是如此,发生了这等意外,以倩姑娘的心智,心中想来也是十分的难受的。” 那狼刀看着凌慕予面色阴晴不定,也不知他为何如此,仍是矜矜业业完成自己任务,如实说道:“狼主大人说若是寻到凌爷下落或是找到凌爷的师兄弟,在确认身份后有一事相告。” 凌慕予听他说的甚是严肃,当下也是神色凛然,举手示意道:“请说。” “狼主大人让我等告知凌爷,他已知凌爷此行目的,但他碍于身份,并不能直接助凌爷达成,不过告诉凌爷一些信息却是无妨。”狼刀说道:“旬月之前,盟主与副盟已达成和解,甚至颜副盟主特意派人上山说乔徐两位堂主伤重需闭关静养无法处理二堂事务,特意请公木先生移驾天山相助管理。所以公木先生此刻已不在昆仑了。” 程雨溪偷眼向凌慕予瞧去,本以为筹备了这么久却还是功亏一篑错过后,对方会有所失落,谁知凌慕予的表情仍是十分平静,并分析道:“颜昊这一手还真是厉害,公木先生乃鸿败天心腹,邀公木先生前去管理再好不过,一来足以让鸿败天放心,而来公木先生行事素来公正,且是洁身自好之人,自然不会借此机会行削弱二堂实力的粗鄙伎俩,相反夏冬二堂经此一役,实力大损,公木先生必会用心教导管理,助其恢复。” 那狼刀佩服道:“凌爷不是我摩天盟中人,却对形势判断如此精准,在下佩服。凌爷说的不错,公木先生下山之时,盟主等人虽都面露笑容,觉得是颜昊还是没有那个胆量,妥协了,但狼主却对属下等人道‘之前倒是小觑此人了。’” 凌慕予点了点头:“贪狼君过去的确没把除他师父之外的任何人放在眼里,如今能有这等觉悟说明他还是冷静的,较之与过去的狂妄,更是难缠了不少。”凌慕予向程雨溪道:“溪妹,鸿败天之后,除了颜昊一脉,贪狼君其人只怕会成为我们最大的对手。” “那依六弟来看。那孙天希与五岳剑派的令狐启明,孰胜孰负?”萧允不知何时已折返回来,见到狼刀醒转却也不意外,一眼都未曾在其人身上停留,却向凌慕予如此问道。 凌慕予之前听说萧允在梅庄大会上惨败于令狐启明独孤九剑之手,他平日里虽不见大师哥提及,但也知大师哥心中一定是对此事耿耿于怀。于是道:“师弟我原先虽与令狐启明有过接触,但却从未见识过其出手,而梅庄大会又正巧错过,不曾得见。至于贪狼君的武功,师弟我初遇他之时,他已身中剧毒,并非全盛之时,但武功已尽得鸿败天真传,接触之后觉得在年轻一辈中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敌手,远远胜过师弟。”凌慕予说着又道:“不过师弟这一年来武功进展甚速,就算仍敌不过他,自保想来已无甚难度。”凌慕予此话倒是不假,他已修得凌波微步,加上半年九阳神功的修习,内功上也有巨大进步,若是真想逃跑,只怕很少有人可将其擒住。 “至于心性。”凌慕予思索后说道:“令狐启明城府极深,我与他的几次短暂接触,皆无法真正看透其内心真实想法。贪狼君相比于他就差了些,其人本事是有,但也极为狂妄,几乎到了目中无人的地步。不过去年那次事件之后,从他如今的行事判断,倒是进步不小,或许可与令狐启明一斗也说不定。” 萧允点了点头,却并未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只是道:“公木先生既然已不在此处,那我们再待在这只怕也是徒劳。” 凌慕予说道:“大师哥不如这样,我与溪妹前去天山,到颜昊的地盘一探究竟。大师哥你则先行返回中原,调查秦二哥下落,若查出他已被擒,便传讯给师兄师姐们伺机营救。”说着,看向程雨溪,问道:“溪妹,你可还有旁事要做?” 程雨溪笑道:“你都已擅作主张替我安排了,我哪还会有其他事情。再说了,去找公木这件事,本来就该是非我俩 莫属的事,放眼整个中原武林应该没有比我俩更合适的人了。”说的自然是只有她与凌慕予以及公木才明白的事情。 萧允沉吟道:“二弟下落的确不能不管,可六弟你。” “大师哥无须担忧。”凌慕予分析道:“若是我判断的不错,乔山徐屹两位,受伤或许是真,闭关却未必。一来,请公木去天山需要这么个理由,二来,也是提醒昆仑山上的诸人,他俩重伤险些失去性命就是因为鸿败天命令不作为所致,如此是告诉昆仑一脉,我两只臂膀已重伤,若是你们再步步紧逼对付颜昊,便没有道理只能逼迫其奋力相拼了。” 凌慕予说道:“有冬夏二堂主在,应该无事,再说了,”凌慕予握着程雨溪的手:“就算是颜昊亲自取我性命,我也得想办法溜走,毕竟我还得把溪妹完好无损地送回峨眉金顶呢。” 萧允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了,此间事就全权交由六弟你处理吧。” “多谢大师哥信任。”凌慕予自小便受大师哥照顾,这半年多又与萧允在翠谷中相依为命,互相扶持,此时离别,倒是颇为不舍伤感。 程雨溪看着萧允远去的背影,轻轻捏了捏凌慕予的手,道:“予哥,别看了,早些把事情做完,也就可以回家团圆了。” 凌慕予点了点头,向狼刀道:“你伤势无碍吧。” 狼刀抱拳答谢道:“多谢凌爷关心,狼主吩咐过,待把这些事告诉凌爷后,凌爷自有判断。小的我这也算完成狼主嘱托了。”说着挣扎着站起,背对凌慕予与程雨溪二人,说道:“动手吧,还请凌爷给个痛快!”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八节)大火
凌慕予诧异道:“什么痛快?我为何还要与你动手?” 狼刀回过身子,对凌慕予说道:“中原武林历来与我摩天盟作对,双方人马弟子历来见到随即拼杀,不死不休,哪里需要甚理由。” 凌慕予摇了摇头,看向远方,萧允离去的方向,说道:“不管武林其他人如何,我武当弟子于江湖于江湖上行走无论交友还是拼杀,都要有理由,自己本心认可的理由。你替贪狼君做事,手上肯定沾染了不少我武林同道的鲜血,可你此行乃是遵命行事,算是特意前来帮了我等一个大忙,我投桃报李,又何必在此刻取你性命。” 凌慕予正色道:“再说了,到你等在我中原作恶多端之时,我若是遇到定不会手软。” 凌慕予说着向程雨溪使了个眼色,二人转身离去,说道:“告诉你家狼主,我们还需赶往天山,此行就不与他相见了,而且真见了面,估计也是话不投机。总而言之,多谢了。” 程雨溪跟在凌慕予身后,向山下走去,她踌躇多时,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缓缓开口道:“予哥。” 前方的凌慕予停下脚步,看向程雨溪,问道:“怎么了?溪妹?” 程雨溪说道:“适才萧师兄走之前,向你问及令狐启明与孙天希这两位。” 凌慕予不已为然道:“溪妹你之前一直一言不发,莫不是在想这事?怎么了,可是你觉得我的判断哪里有问题,有的话你直说就是。” 程雨溪心中着实还是有些犹豫,不过看着凌慕予的眼睛,还是说道:“予哥,我说了你切莫生气,萧师兄在梅庄大会上当着天下人的面惨败于令狐启明之手,若非之后出了武当与丐帮崆峒的矛盾,此事只怕早就在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了,而你之前在被问到此二人之时,皆给了极高的评价,且半点都没有提到你大师哥,我有些担忧。” 凌慕予恍然,随后笑道:“你是担忧大师哥因此会对我心 存芥蒂?”凌慕予摇了摇头,颇为确定且自信地说道:“溪妹你就莫再做这种担忧了,完全没有任何必要,我与大师哥自小长大,情同手足,从来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用得着在意这些。我只不过如实回答了大师哥的问题,告诉了他我的真实想法罢了。” 程雨溪还待说些什么,却见凌慕予一脸诧异的向身后望去,她回过头来,顺着凌慕予的视线,却见浓烟滚滚,似乎是起了大火。 “是一舍庵方向。”凌慕予说着,便向程雨溪道了句“跟上”,随后便一马当先原路返回一舍庵。 凌慕予步履轻健,凌波微步配合武当梯云纵使用,更是如虎添翼,而程雨溪化蝶舞的轻功身法在年青一代中足可排进前三,二人这一发力,不多时便已返回一舍庵。 “仍是晚来了一步!”凌慕予看着眼前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的庵堂,无奈地说道:“究竟是谁做的呢?” 程雨溪这时喊道:“予哥你快来看。”凌慕予看程雨溪此刻已冲入火海之中,连忙关心道:“溪妹小心。”随后便也冲入了火海之中。 程雨溪此刻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尸体,其中多数都是被一刀砍在要害之处直接殒命,整座庵堂似乎已无活人。凌慕予突然想到自己与程雨溪初见之时的情景,担心程雨溪会因此想到自己过去的身世,想到自己亲人离世的那个夜晚的火海,于是吩咐道:“溪妹你先出去查探一番,我们离去不过片刻,凶手想来并未跑远,一定要注意安全,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一切,必然早早就以潜伏在左近,待我们离去便即动手,能在大师哥眼皮底下潜藏都不被发现,敌人武功可想而知。” 程雨溪点了点头,道:“我明白的,不会鲁莽行事。”说着看了看凌慕予,意有所指道:“予哥,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过去的事,我从来都未曾想过躲避。” 凌慕予被程雨溪看穿心事,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是好,于 是说道:“我去主屋看看,那离缺的武功,一般人想要无声无息不留痕迹将其除掉应该不太可能,或许我能找到些凶手留下的线索。” 二人互道了声“小心。”便各自行动了。 凌慕予眼看火势已然越来越大,想来那人在点火之前,应还放了不少助燃之物,浓烟滚滚视线受阻,他也只能凭着记忆向主屋跑去。 “离坛主!”凌慕予看着那屋门之前躺着一人,从衣着服饰上看正是之前的离缺,其面部朝下,背后有一道长长的刀口,几乎撕裂了整个后背,此刻还仍在流血,显然是刚被砍倒不久,奇怪的是除此一道致命刀伤之外,浑身上下并未有其他痕迹,甚至连一点打斗过的样子都看不出。 “竟是被直接从背后偷袭,一刀毙命的吗?”凌慕予如此想道,心中更是奇怪,按理来说经历了他们之前那一闹,一舍峰上的摩天盟众人应该会加强戒备,怎么又会连坛主都能被人悄无声息的偷袭而死。“莫非是内部的人做的?”凌慕予仔细分析之下,似乎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性可以解释了。 凌慕予正仔细查探着离缺背上的伤口,却听到倒在地上的离缺发出了些许声响,似乎尚有呼吸之声,低声说着些什么。此时火势蔓延,听不清楚,凌慕予俯下身子,细细听去,却只听到其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我等究竟有什么错,你……怎能如此狠心,……杀我全家,一人都,不……放,”说到此处便再无声息了。 凌慕予查探他鼻息心脏,已然停止,就算是华佗再生也是救不回来了。凌慕予看向已被烧得发黑的屋内,低声道:“没想到片刻不见,尔等竟会是这等下场。”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二十九节)命令
此刻火势愈烧愈大,且四散的浓烟萦绕,不住往凌慕予口鼻灌去,凌慕予吸入一点只觉肺腑之中难受至极,连忙屏住呼吸,又在火海中寻了半盏茶功夫,实在忍受不住,退了出去。 凌慕予刚一出一舍庵,只听背后一道惊天巨响,却是整座庵堂都已被火燃烧倒塌下来,凌慕予心道:“屋宇虽然没了,但我心中的疑惑却依旧存在。包括那离缺最后的遗言也是十分奇怪,想来也是死不瞑目。” “糟糕不好!”凌慕予惊呼道:“来人神不知鬼不觉,武功如此之高,而且出手狠辣,连不会武功的妇人都不放过,溪妹一人前去探查,若是不小心撞上了,只怕应付不来。” 凌慕予想着便循着程雨溪离去方向奔去,奔了半里,果然在一旁山壑湿地见到了不知是谁的男性脚印。“溪妹想来也是追踪到了这一点。”凌慕予一边想着,一边顺着脚印之方向前往,直奔了三里有余,这才看到了程雨溪的踪影。 一座巨大的不知某年某月被人锯断的树墩,上面原本应该布满杂草落叶,而此时除了这些之外,还多了一物——那之前见过的贪狼卫成员狼刀被绑缚了手脚,被扔在上面,而一旁站着的人正是程雨溪,二人身旁泥土上有不少打斗的痕迹。 凌慕予见程雨溪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到自己来了也不说话,他心中察觉一样,慢慢走上前,看到这个景象,心中似乎隐隐已经有了一个猜测的答案。 果不其然,程雨溪见凌慕予走到自己面前,握起自己的手。程雨溪指了指被绑在一旁的狼刀,说道:“四下除了他之外,再无他人。我追上他时,他身上尚有血迹,我询问后,他便直接坦荡承认了。” 凌慕予向狼刀看去,那狼刀虽未被封住口舌,但却是一眼不发,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前方。 程雨溪说道:“他适才已将事实说的十分清楚,我们走后,他先是趁离缺不防备从背后偷袭,将其一刀砍翻在地,随后,进屋灭 了他家满门,接着便是假传坛主的命令,将一舍峰上所有摩天盟的人都一一杀死,最后再放火毁尸灭迹。”程雨溪说着,气愤道:“残害同门,手刃不会武功的无辜妇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适才询问之时他竟然还一副振振有词还无羞愧之意的样子。” 程雨溪说着,竟直接拔出剑来,义愤填膺地说道:“如此枉顾天理人性之人,就让我送他下地狱去吧。”说着便作势欲刺,凌慕予连忙将其拦住。 凌慕予知其自从见了这场大火之后,嘴上虽然不说,但心中想来定是没有表面这么平静,于是劝说道:“溪妹,我知你心中气愤,恨不得就立刻将其乱剑刺死,但这些事若真是狼刀所做,那他目的为何?其中原因想来若不匪夷所思,便是为了十分重要的事情,还是待我问清个中缘由之后,再交由你处置吧。” 程雨溪见凌慕予说的有理,而且以她的性子,心中也着实不愿因此与重要的人发生争执,于是收剑回鞘,向凌慕予说道:“予哥,我相信你会处理好此事的,我就先不在这陪着你了,我心中烦闷,想要四处走走。”凌慕予点头应允之后,便看着程雨溪缓缓向一旁走去了。 凌慕予一直看着程雨溪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这才折返回那木墩旁,他先是一言不发便解开了狼刀身上的束缚,随后才缓缓开口询问道:“说吧。贪狼君是何意思?”似乎心中想到了离缺死时的情景,语气颇为悲痛疑惑。 许久沉默不语的狼刀这时看向凌慕予,奇道:“你怎知我做这些事会与狼主有关?” 凌慕予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据我所知,贪狼铁卫行事历来尊奉贪狼君的意志,我只是好奇,贪狼君到底是下了何等命令,又是为了什么下了这等命令,让你对将这一舍峰上所有的自己人都清理干净了。” 狼刀长叹一口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算是你那位师妹没有擒住我,我也准备找个地方将自己料理了,所 以她先前根本无须那么气势汹汹的,凌爷你也没必要拦她,反正我自己也想清楚了,在哪死都是死,无甚差别。” 凌慕予惊讶道:“这也是贪狼君命令的一部分吗?” 狼刀点了点头,说道:“派我等四散寻找凌爷下落之时,狼主便已下达了死命令,告知凌爷之后,要将附近所有人都杀掉灭口,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乱猜胡说,才可以保守秘密。”狼刀自嘲道:“狼主大人的这句所有人,是包含我摩天盟自己人的,一舍峰上自离缺而下,都在这范围之内,我必须严奉狼主命令,将其所有一一斩除,而如此行事,我便触犯了摩天盟中的大罪,按照盟规,回去之后也是会被处以极刑的,因此,我等心中都清楚地很,若是运气不好真发生了这等情况,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我等在接令之时,便已做好了自尽之心理准备。” 凌慕予起初听来便已觉得荒谬,听到最后更是破口大骂道:“贪狼君脑子是不是有病?我之前只是治好了他的身体,却万万没料到他的精神如此的不正常!他但凡正常一点,都不会下如此荒唐且毫无根据的命令。”凌慕予骂着似乎还不解气,拎起狼刀胸前衣领,说道:“你们这些做属下的也是,能不能有些脑子啊!发现主人脑子有病就赶紧去找大夫啊,明知此事如此荒唐,竟还依令行事,还美其名曰个个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狼刀并不理会凌慕予的谩骂,反而不屑地摇了摇头,说道:“凌爷当真不清楚为何如此吗?还是心里明知这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但因为你们自诩的‘正道天理公义’什么的而不愿承认。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凌爷看待此事上,可比狼主低了太多了。”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节)一跳
凌慕予听后倒是骂不下去了,愕然不解道:“你此言是何道理?” 狼刀看着凌慕予,缓缓摇了摇头,道:“看你神情,倒是真不明白,堂堂武当神机子,竟连这等关窍都看不透彻,狼主虽未告知我等为何要如此行事,但在我接触凌爷,从凌爷选择放我一条生路开始,我便也明白了狼主安排的用心良苦之处。” “我说过,此时此地,不是杀你的时候。”凌慕予直言道:“你若是觉得此举有何不妥,大可直接找我指出,何必,何必!”想到一舍庵情况,凌慕予却是说不出话来。 狼刀仰天大笑,随后突然不着边际地说道:“听说几位从武庄失踪乃是因五岳剑派千里追击所致?” 凌慕予点了点头,无奈说道:“如今想来,我们此举在旁人看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令狐师叔与木掌门等人做的,未免也有些太过了。” 狼刀笑道:“神机子何必发出这种小儿之言,我虽然只是摩天盟下一小卒,但也明白,经历了十多年的拼杀鏖战,时至今日,摩天盟与五岳剑派,正邪双方早已成水火不容的形势,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本盟近些年内部高层互相猜忌的话,正邪间的大战早就爆发了,哪里还会像眼下这般只是些互相试探,小打小闹。” 狼刀继续侃侃而谈道:“所以凌爷你们千里西行前往我摩天盟的行为,才会如此的十恶不赦,若我是五岳剑派的那些人,也不会对你们有丝毫的容忍,定是下死命令,直接诛杀尔等。同样,摩天盟也是如此,狼主所做的,只不过是不想让你与他双方的环境更差罢了。” 凌慕予这才恍然大悟,呢喃道:“原来贪狼君如此行事,都是为了我。若是有人将我与贪狼卫结交的事泄露,哪怕我与尔等之间并未有任何关系,但悠悠之口也再也堵不上,就会如洪水一般一泻千里,到那时,江湖上谣言四起,只怕再也难以分说,难以辩白。” 狼刀在旁道:“凌爷也不用感谢我 家狼主,狼主也是为了自己,顺手也带你一下罢了。” 凌慕予想了想,无奈说道:“也是,他与我相比,情况虽好一些,但隐患仍在,而且他身份特殊,一旦爆发,只怕会受灭顶之灾。” 凌慕予此时心中已然明白,孙天希如此命令,可能或多或少也是为自己着想还解毒之恩情,但更多的乃是怕‘昆仑混沌’与‘武当神机’结交这件事被旁人发觉。 孙天希身为盟主鸿败天唯一弟子,昆仑摩天上的“少主”,若是被人知晓与凌慕予结交,自己地位不仅可能不保,而且以如今鸿颜二人的形势,颜昊定会拿此事大作文章,而依鸿败天的为人,一旦发觉此事,只怕便会率先自行大义灭亲,不会让区区弟子成为旁人攻陷自己的棋子手段。 狼刀见到凌慕予表情,知他已是心知肚明,于是说道:“若是非要说正邪双方有何不同,那便是五岳剑派发觉凌爷所为后还要先找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才可将你等一行诛杀,但若是我摩天盟出了此事,不会有其他任何前奏,盟主会亲自直接拿了狼主人头。”狼刀说到这,不禁自嘲道:“若是从这一点看,五岳剑派倒是比我摩天盟好待一些。” 凌慕予竟暗自诧异,这忠心耿耿的贪狼卫竟会发出如此“不忠”之语,便见那狼刀面露含笑,脸色似乎白了三分,凌慕予猛然想到一事,上前强硬打开狼刀握着的手掌,果见其中有着一白色小瓶。 “白芽心一跳?”凌慕予脱口而出道。 此刻已面色泛白,气若游丝的狼刀微弱的声音响起:“凌爷还真是博闻强识,今后定会成为我摩天盟最大的对手。可惜在这察言观色上还是欠缺了些,我服下毒药多时,竟都不曾察觉,这一点上,是我狼刀赢了。” 凌慕予心中苦思救治之法,想了几种但都无法实行,他此刻并非是在自己的神机居中,之前带着的药石早已失落,此刻身上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这“白芽心一跳”本就是 致命毒药,发作极快,狼刀还故意装作无事隐藏许久,就算是自己眼下手边有药,只怕想要救治也是万难。这狼刀早就做好了自杀赴死之准备。 “多,多谢凌爷。”狼刀答谢道:“我一生练刀,大多时身边也只有一刀。在我死之前,能有个人陪我聊聊,甚、甚好。终于不再是一、一个。”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 凌慕予食指微颤,探其鼻息,“心一跳”毒性已发,狼刀已然气绝身亡。 一炷香时辰后。 树墩上的身躯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旁多了一座新坟,却是并未立碑。 “真若是立了,上面又写些什么呢?”站在一旁的凌慕予自言自语道:“贪狼卫一生潜藏与阴影之中,有墓无碑,无人知晓此地何人身死,或许也是一不错的宿命结局。” 程雨溪站在凌慕予身侧,悠悠道:“贪狼的做法,我实在不敢苟同,可从结果来说却又保全了你,我心中也不知该如何去想了。” 凌慕予牵起程雨溪的手,说道:“不知怎么去想,那就不必深思了。去山下农家取马,我倒是好奇那沈师兄送我的礼物有多神俊。” 凌慕予这招果然见效,程雨溪微笑回应道:“予哥你一定会喜欢的。对了,予哥,沈师兄说他的梦想就是在武当山下开那么一家店,那予哥你完成师门之事后又想做些什么。” 二人向山下走去,边走边谈,凌慕予想了想,说道:“这倒是还从未想过,眼下我武当每一件事都十分棘手,等悉数完成后不知又到何年何月了。” “可是无论多久,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总有完成的一天吧。”程雨溪问道。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一节)将离
凌慕予坚定的声音响起:“那是自然,无论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无论如何也定要查出太湖一战的真相,重振我武当之声名。如此这般,才对得起师父的栽培与信任。” 二人渐行渐远,恍惚间,似乎凌慕予的声音响起,充满着憧憬与希冀:“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听说陇南自古被誉为天然药库,千年药乡,届时我就去陇南结个药芦,就像当年蝶谷医仙一般,配制良药,顺便著书立说……”后面的话,随着二人远行,已然听不真切。 凌慕予与程雨溪二人下山之后,取了马匹,便沿着出昆仑的路径一路向外奔行,那白雪骏马果真如程雨溪所说一般神俊,引得凌慕予赞叹不已,连连说道:“欠沈师兄一个大大的人情。” 二人来到连合庄之后,凌慕予发现那狼羊同饲已然关门歇业,想是因为何巧倩病重之故,出了连合庄二人一路向北,向天山山口而去,行了半月,这一日,却是途径一处神奇花谷。 “此地离摩天盟天山颜昊所部已不过三十里路程。”凌慕予与程雨溪共骑在白雪身上,手中拿着的是一张破旧的天山地图,是他之前以原先装药的空玉瓶向此地牧民换来的。 程雨溪看着眼前这一大片的花田,似乎很事喜欢,说道:“凡卉与时谢,妍华丽兹晨。”凌慕予听后附和道:“欹红醉浓露,窈窕留馀春。” 二人相视一笑,下了马,在这花田之中,牵马徐行。凌慕予说道:“芍药又称离草,花瓣呈倒卵形状,花盘为浅杯,其根具有镇痉、镇痛之功效,位列本草之首。” 凌慕予说着,伸手便欲采摘,被一旁程雨溪拦下,程雨溪道:“予哥,就算这芍药真的有药用之价值,你也不用就这么把它摘了制药吧。” 凌慕予听了此话,颇有些哭笑不得,道:“芍药花期本在六、七月份,此时尚在七月,绽放本不奇怪,奇的是天山苦寒之地,竟有如此大片花田绽放。”凌慕予环视四周地形地貌,说道:“怪不得,此处乃一深谷,四面环山 ,阻隔冷风寒气。”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继续道:“却并未阻隔阳光雨水,倒是与昆仑翠谷有异曲同工之妙。” 程雨溪道:“既然如此有缘,不如我们就将此地作为暂居之所。”程雨溪分析道:“此地幽静隐秘,而且从这花田情形来看,人迹罕至,我们暂居此地,不易被人发觉。” “而且,溪妹也着实喜欢此处,是不是?”凌慕予似乎是说中了程雨溪的心事,引得程雨溪一阵娇嗔。 凌慕予随后道:“好了好了,不闹了。此地确实极妙。”说着收起地图,道:“颜昊励精图治,旗下不仅有夏冬二堂,更有天地日月,山海风雪八门作为底牌,加之此刻公木也在天山,我们实在不能掉以轻心,贸然前往,只怕会打草惊蛇。” 凌慕予说着,答应程雨溪道:“就在此地暂居,待天黑我再前去打探情况吧。” 程雨溪欣然,将白雪安置好后,便去搭建临时居所了,而凌慕予则去花谷附近布置警示机关,二人暂离前,程雨溪对凌慕予说道:“予哥,其实现在,所有花里,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芍药,芍药,将离。我不喜欢这个名字。” 傍晚,凌慕予返回,只见程雨溪已在花田深处结了一小小草芦,虽然简陋,但如此时间,确也能见其心灵手巧。 “晚饭已经备好,就在案上。”程雨溪见凌慕予返回,说道:“吃些再去前方查探吧。” 凌慕予点了点头,从怀里慢慢取出一方帕子,打开后,程雨溪看到里面包着的,乃是五颜六色的各色花瓣,却无一瓣芍药。 凌慕予说道:“今天布置陷阱之时,发现地上落了不少花瓣,这花谷虽十之**都是芍药,但总归有些旁的花草,于是捡拾了一些,也不知为何要这么做,就这么带了回来。” 程雨溪郑重地收好,将包裹着花瓣的帕子放在胸前,看着凌慕予的眼睛,说道:“我,很喜欢。” 凌慕予笑道:“有时觉得花草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短短一年里便要经历花 开花落,从始至终。对这些落在泥土上的花来说,它们的今年已经结束了。不过明年开春,却又会重新绽放。它们似乎有足够的机会,去尝试所有,哪怕错过,亦没有多遗憾。” “可来年绽放的,与此刻我怀里的这些,没有任何关系。”程雨溪突然冷冰冰地冒出了这么一句,接着说道:“而且,就算每一年的花,都是投胎转世,都是同一个意志。但这也仅仅是花,并不是人,人是无法如花一样,人选择了便是选择了,只有一次。” “溪妹,你?”凌慕予此刻心中满是疑惑,不知程雨溪说这些乃是何意。 程雨溪静静地看着凌慕予,良久,而凌慕予却也在这目光注视下,仿佛忘了今夜还要去前方天山营地探查的事情。 “予哥。”程雨溪呼唤,凌慕予那边答道:“在的。” 程雨溪将帕子展开,将花瓣一片片拿出,说道:“人的情感,毕竟不是可以花开花落的物,感情这个东西,挺坏的其实。一旦错过花期,就不可能再有第二季了。”程雨溪说着,看向凌慕予,双颊微红,说道:“予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嘛?” 程雨溪见凌慕予沉默不语,继续道:“十余年前,我家迭遭变故,是你拦下了想要冲入大火的我,救下了我,那时你我不过初遇,并不相识。之后,当时的你被我拳打脚踢之后也并未有任何怨言,反而一路上悉心照顾我,变着法地去逗我笑。梅庄之中,你说要给我比母亲更多的花草,溪园,你做到了。师父应允收我为徒,我有了新的家人,可在那之后的变故却又毁灭了那一切。” (大家圣诞快乐,年末了,很多事要忙,接下来的几天,可能更新会不太稳定,还希望读者老爷们见谅。) (希望我写的还令大家满意。喜欢武侠,有兴趣的读者老爷可以点个收藏,给个推荐,投投票,你们的支持是作者写作的最大动力。蟹蟹大家ovo!有任何意见也可以提出,共同描绘心中的江湖,希望金庸式的江湖味道永远不会凋零。)
(第三百三十二节)半月
“予哥。”凌慕予此刻有些不敢直视程雨溪的目光,一直闪躲着,犹如一旁闪烁的灯火。
“你是知道的,说起来,我已经不能算是有姐姐的人了。”
“如今在这世上,我只把你当做我唯一最亲最亲的人。”程雨溪说到此处,有着片刻停顿才继续道:“但又不仅仅是亲人。”最后一句,细弱蚊鸣。
程雨溪抬起头,看向凌慕予,可入眼之处,却是一片漆黑,原来凌慕予已然吹灭了灯火,黑暗之中凌慕予的声音传到了程雨溪的耳中:“溪妹,有些事待我回来再说吧,夜已很深了,先休息吧,夜半子时,正是我前往摩天驻地一探的时机。”说着,只听得脚步声远去,凌慕予似是飞一般地逃出了屋子。
简陋的草芦自然是无法遮蔽什么的,屋外的月光洒落,照射在程雨溪脸上,一时间竟有些晶莹闪烁,似是泪光,但程雨溪随之而来的一抹微笑,却又让人觉得先前的景象颇有些虚幻。
凌慕予出了花谷之后,一路向北,他似是有些紧张,步履虽然依旧轻健,但却看上去总给人一种急匆匆地慌张之感。
“溪妹那话是什么意思?”凌慕予此刻的注意力几乎有半数都已不在脚下的路,“什么叫又不仅仅是亲人。我是一直将溪妹当做亲妹妹一般看待的,她若是不只是将我当做亲人,当做哥哥,又当做什么呢?”
别看凌慕予自下山之后,踏遍千山万水,广结江湖豪侠,被武林人士冠以“神机子”之名号,可求根溯源,凌慕予虽在山上时常阅读各大典籍,的确称得上博闻强识,见识卓著,但其一十七岁之前,多是在武当山上长大,山上生活简单逍遥,平日里接触的大多也都是同门师兄弟,下山不过短短三四年,其“情”字一事上,相比于十余年前便已是将内心最温暖真实处隔绝留给了凌慕予,之后便一直孤身一人在江湖中历练闯荡的程雨溪来说,不知是幼稚了多少,于是面对程雨溪看似“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凌慕予多多少少
有着不解,因为他从未往那方面想过,亦有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措手不及,无奈之下,只得先行选择逃避。
“逃避虽然不是办法,但溪妹的话,真要去给她答复我又能如何呢?”凌慕予越想心中越是苦恼不已,不由得在心中自问道:“自己对程雨溪,究竟是何种情感?”
程雨溪或许也没想过,会因这事让凌慕予整个人方寸大乱,并且警惕全无,不然也不会放心他在这种情形下独自前往天山一探的。
果不其然,凌慕予恍惚着前行,虽未还到天山谷口,但此刻天山摩天盟颜昊所部自上而下皆有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之感,自然是戒备森严,凌慕予先前在花谷隐秘行事自然无事,而他这一路向北,并未刻意隐藏行迹,因此刚行了数里,便已被值守的夏破堂弟子发现了踪迹,并一路跟随并上报给了领头之人。
凌慕予走着走着,只觉脚下一划,他起初尚未在意,以为只是自己精神不够专注,不小心滑倒,但耳畔紧随其后听到的数道暗器破空之音告诉他这并非是意外。
凌慕予此刻的凌波微步已熟练到几乎已成为习惯,脑子还未想明白,没有完全从原先恍惚中脱离,身体却已直接动了起来,脚下晃动闪身,便已将暗器闪过。
“丧门钉!”凌慕予看着落在地上的暗器不由暗暗心惊,他心中明白出手之人必是四季堂的核心弟子,就算武功相比于自己并非敌手,但四季堂一旦出手,便是百分百的死地杀招,接下来定是一连串的攻势。
凌慕予用力晃了晃脑袋,集中全部注意,待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他此时心中已然暗暗懊恼,自己竟全无防备地走了这么久,此刻不知身边敌人几何。
可令凌慕予万万没想到的是,意料之中的危机却是一个都没来,待他以凌波微步闪过那几发丧门钉后,四周寂静无声,半点风吹草动的动静都无。
凌慕予不敢大意,环顾四周,判断敌人可能的伏击之所在,就在这时却听到
前方矮草处有人叫喊道:“请问可是武当凌爷?”
凌慕予心下奇怪,但仍回道:“不敢当。太极玄虚若镜清,乾坤元乃道中行。在下武当凌慕予,敢问阁下是?”
程雨溪在草芦之中,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的星空,凌慕予走前让她早些休息,可她却又怎么睡得着呢,“毕竟刚说完那种话。”程雨溪每每想到此处,都将头深深埋在胸前,不敢看人。就这么过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熟悉的脚步声响起,程雨溪站起迎了上去,问道:“予哥怎么了?回来这么早。”
程雨溪算了算时间,凌慕予前往天山查探,定是要花费更久时候的。
这时,程雨溪见凌慕予脸色显得十分不好,她小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予哥。”
“呼。”凌慕予一口长长的浊气吐出,说道:“我刚一出谷,便被敌人发现了,所幸其头目曾听乔山堂主说过我的形貌特征,将我认了出来。从他那了得到,公木先生此刻并不在天山总坛,已下去巡视了,估计得有个十天半个月才可返回。”凌慕予将之前所见所闻向程雨溪说道。
“予哥你没伤着吧。”程雨溪一听,立刻关心道。见凌慕予摇了摇头,这才道:“予哥你也没必要失落啊,至少我们已经知晓了公木先生的行踪,返回的日子,而且从对方态度来看,对我俩没什么敌意,乔徐二位应该也会从中相助的。”
程雨溪微笑道:“你我就权当在此地休息半月咯,此处风景甚好,倒也不逊武当过多。”
“溪妹。”程雨溪正说着,被凌慕予打断道。她见凌慕予此刻神情,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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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节)公子
凌慕予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已没有时间再在此处虚耗半月等待了。”
凌慕予看着程雨溪,犹豫之间还是缓缓张口说道:“说来也巧,那一支夏破堂弟子乃是前来接应山下送情报的弟子的,没想到直接撞上了我。”
“摩天盟所搜集情报虽五花八门,但其真实可信度向来极高,不然也不足以凭借一隅之力独自与中原武林博弈抗衡。”凌慕予讲述道:“其中有道情报上写道。”
凌慕予说着握住了程雨溪的手,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武当清霜携峨眉晦望,与‘摘星’及‘醉刀’相约在十五中秋佳节于宁海了解恩怨,听闻乃是赌上双方性命的死约会。据说那弟子探听之时,此事已轰动江南武林。只是我们僻处西域,自然不知。”
程雨溪算了算日子,说道:“距今还有不到一月,若是想要前往相助,哪怕以白雪的脚力也要现在立即出发,不得有半日耽搁。”说着,想了想,便又道:“予哥,我知你心中定是不甘心,公木先生已近在眼前,要不我们就留在此处吧。”
程雨溪说道:“我知你是怕我担心陆、陆师姐,可我真的已经放下且接受了。再说了,有峨眉与武当两座宗门靠山在,‘摘星公子’与‘醉刀狂生’就算再混再狂,想来也讨不到便宜。”
凌慕予摇了摇头,神色凄然道:“这便是我担心的点。另一份情报上已写明,峨眉掌门无晦师太闭关,其门下各大弟子皆已陪同护法。而另一边我武当。”
“掌门师兄与南宫师姐听说已昭告武林,玄门七士以及武当弟子不会参与干预此事,不会派人出手相助或是调停。”凌慕予说着,双掌搭在程雨溪肩头,语气之中带着疑惑与恳切,一字一句问道:“溪妹,大师哥与秦二哥虽不在武当,但想来掌门师兄与南宫师姐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等决定的,”凌慕予说着,突然自嘲地摇了摇头,看向天上的星辰与远处的芍药“将离”,感叹道:“不过无论如何,也只能立刻上路了,二哥失踪不见踪影,大师哥也不知能否收到消息,南宫师姐的决定定是得到了灵应峰一众的支持,等待公木固然重要,可若是我等也不去的话,如果最后陆师姐真有意外。”凌慕予看向程雨溪,语气之中,甚是严肃,说道:“你我只怕都会后悔自责终生吧。”
凌慕予看着沉默不语的程雨溪,其脸上一改常色,写满了担忧与惊讶,他轻轻握住程雨溪的手,向花谷谷口方向走去——白雪正在那悠闲地啃食着野草。
“你大年夜之后方才离开武当,可有觉察到什么蛛丝马迹?”凌慕予牵着程雨溪的手,头也不回地问着,二人就这么在花丛之中走过,带下不少花瓣飘落在地,融入泥土之中。
第十三章:岐黄雪约挚箜篁,凌溪雨落吐心芳。至此结束,感谢读者支持。下一章的江湖更加精彩,敬请期待:古月染霜化针芒,醒时晦怪醉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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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四节)五六
第十四章:古月染霜化针芒,醒时晦怪醉掩相。正式开启!恭请读者老爷们阅读
程雨溪自然是无法给出凌慕予准确的回答,因为哪怕心细如发如她一般,也万万不会料到,在她下山在连合庄取马西行后,武当山上会发生如此令人意想不到且不合常理之事。
话说那日南宫傲兰在冰弦居外见程雨溪的身影慢慢远去,终是消失在视线外后,这才转身准备回去,可是刚一迈步便又停了下来。她扶额慢慢揉了揉,心中实在不知该如何处理屋内的那个人。
“算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不能舍下冰弦居避而不见吧。要不然以这人的性子,不把我屋子掀个顶天才怪呢。”南宫傲兰如此想着,便快步返回了厅中。
进入会客厅,果见陆梦霜面色微怒,较之离去之时更难看了几分,见其回来,陆梦霜放下手中杯盏说道:“师姐好大的架子,莫非是五岳剑派以及大师哥安危之事不重要,让你可以离去那么久?还是说师姐心中已有决断,根本不屑与我分说一二。”
南宫傲兰走到在陆梦霜对面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抬眼瞧着对方,说道:“我若是说是后者,师妹信吗?”
南宫傲兰此话一出,陆梦霜便要发作,却只听南宫傲兰又道:“师妹多心了,开个玩笑罢了。”说着望向门外,说道:“刚才是峨眉派的程师妹前来道别,并非我故意将师妹晾在此处。”
陆梦霜心中隐隐不忿,但南宫傲兰所说理由确实有理有据,倒也不能胡乱反驳,于是说道:“既是如此,此事也不用再提了。”南宫傲兰听了,心中也是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可陆梦霜接下来的话,却又让这冰弦居中的两人间的气氛又下降到了冰点。
“言归正传。”陆梦霜说道:“面对五岳剑派的传书,不知师姐打算如何处理?”
南宫傲兰正色道:“掌门师兄已派出弟子前往华山与令狐掌门解释,我等切莫冲动行事,守好武当,等待大师哥等人进一
步的确切消息再行动就是。”
“说白了师姐就只是打算顺其自然,什么都不做就是。”陆梦霜冷冷地说道:“六弟向来能说会道,巧舌如簧,他都与五岳剑派分说不清的事,清溪师兄派人去有用吗?”
“师姐这一手‘顺水推舟’打的可真好啊。”陆梦霜继续咄咄逼人地说道。
南宫傲兰并不理会,态度依旧强硬,说道:“陆师妹!我不管你今日在我这冰弦居如何对师姐无礼,但派人交涉,按兵不动,打探消息的计策是我等几人与掌门师兄细细商议后的决定,任何人不可违背,你若是敢擅自行动,最后破坏了大师哥与六弟的布置,只怕大师哥回来也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陆梦霜听了此话,气愤起身,说道:“你不用狐假虎威拿大师哥来压我,大师哥会如何想如何做我比你清楚,至于他会不会责怪,甚至原谅。”陆梦霜笑道:“就无须师姐多管闲事了。”
说着陆梦霜便转身离去,留下南宫傲兰一人在屋中苦恼,良久,南宫傲兰方才起身,前往回龙台。
这回龙台位于武当山东南浩瀚坡上,地势险峻,由天梯相通,武当弟子向来是天梯之上习练身法轻功,回龙台前比拼拳掌刀剑。之前玄门七士中的火魂子秦牧海经常来此练掌,几乎日夜不休,而在其随萧允下山之后,来到这天梯高台之上最多的,便是山阳易航了。
梅庄一役后,易航虽与平时一样,沉默寡言,但其内心却对自己的无力感深深痛恨,尤其是见到六弟凌慕予表现后,更是痛定思痛,勤奋习武。
此刻易航正在此地习练玄武风回棍法,其手中所持冥象玄武锤乃七士当中最重之兵刃,他自卯时便已至此,此刻双手上已满是汗水,武当的正月尚属寒冬,其身上只着薄衫,还都已被汗水浸湿。
易航正打完最后一式收手,便见南宫傲兰前来,便放下兵刃,对南宫傲兰招呼道:“师姐怎么有时间来此了?”
南宫傲兰笑道:“你这话说的,这回龙台又不是你家之物,难道只
许你来得,不许他人来得?”说着坐到易航对面。
易航也随地坐下,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师姐有话直说便是,师弟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南宫傲兰望着易航,脸上倒是有些诧异,自己这位五弟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到有些呆呆的地步,心思却是颇为玲珑。
南宫傲兰说道:“五弟既然已猜到我的来意,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南宫傲兰对易航慢慢讲述道。
不一会后,回龙台上。
“六弟临行之前托我看好胡泊然,但此时我与陆师妹的关系已然僵化到势成水火的地步,若是再这么做,只怕反而会激起陆师妹更加冲动的反应。”南宫傲兰道。
“师姐的意思是?”易航说道:“想让我假做六弟所拜托之人,前去告知陆师姐,毕竟判断胡泊然有无问题之事,自然是与其接触最多的陆师姐做起来最为方便高效。”
南宫傲兰点头回道:“我就是这个意思,七弟为我马首是瞻,找他去虽不会拒绝,但反而会引起陆师妹的厌烦,思来想去,由你前去最为合适。五弟素来不会与人生有嫌隙,再加上六弟平时对陆师妹是极为尊重的,由你转达她的意思,陆师妹定不会冲动行事,必完成所托。”
“至于我。”南宫傲兰道:“我此刻已无精力想着去修复关系的事了,有些人或许天生就不对付吧。陆师妹的脾气还是等大师哥回来由他自己解决吧。况且陆师妹担忧的也不错,清河清歌两位师兄前往华山多半也是徒劳无功。我等相信大师哥,虽不会贸然行动,但也不可完全无所作为。”南宫傲兰苦笑地摇了摇头:“其实我与陆师妹想法殊途同归,沟通起来却有南辕北辙之感,也是可笑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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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节)维护
南宫傲兰见自己讲完后许久,易航仍是没有任何反应回答,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她知道这是自己这位易五弟正在思考,于是也并未出言催促打扰。
半晌,易航冲着南宫傲兰抱歉地笑了笑,随后说道:“师姐久等了,我只是觉出有些地方,十分疑惑且难以解释。”
南宫傲兰看着易航,点了点头示意其接着说下去。
易航道:“不知南宫师姐可还记得,当初收胡师弟入门时,六弟不在,我们几个谁反对声最大的?”
南宫傲兰恍然大悟,她原先心头便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却始终弄不清楚,此刻听易航所说,便随即明白过来,说道:“自砚青镇初遇胡泊然开始,陆师妹一直对其印象很差,其想要投我武当门下之时,也是陆师妹跳出来坚决反对,萧师兄为了照顾其想法,这才把胡师弟交给她管束,且言明若是其有做出一丝一毫令陆师妹觉得不妥的地方,立刻严肃处理,甚至逐出师门。”
易航点了点头,道:“当时虽还没有六弟的怀疑以及托付,但大师哥的意思也已经很清楚了,包括当时我们所有人心里都觉得,胡师弟定会被各种刁难,当时我们几个甚至也都起了些恻隐之心,想要帮他一把。”
南宫傲兰随后接着易航的话说道:“五弟你说的不错,我就说一直有什么地方觉得不对劲。按陆师妹的性格,大师哥也给了她足够自作主张的权力,若是按正常推断来说,以陆师妹当时对胡师弟的嫌恶,胡师弟绝对熬不了多久,便会陆师妹以各种理由逐下山了。”
易航苦笑道:“六弟还是泰国保守了,如果陆师姐真的将其逐下武当,便可以说是超常完成了六弟的嘱托了。毕竟若是其真心怀不轨,再派人盯着,也难保万无一失,不会有一丝遗漏。”
南宫傲兰看着易航奇怪的表情,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喃喃道:“陆师妹不仅没有如此做,反而还在我想要去责问
的时候,与我争吵对峙,甚至搬动掌门师兄,她都依然。”
“天啊。”南宫傲兰说着,颓然坐倒在地,“当局者迷,当局者迷。我真是后知后觉,太过迟钝了,竟一直以为陆师妹只是故意地想与我作对。”
易航叹了口气说道:“除了大师哥之外,从小到大,我还未见过陆师妹会这么维护一个人。这胡师弟跟在陆师姐身后修武,在清霜居待了这么久还没被赶走,便足以证明问题了。我原先只是觉得胡师弟好手段,竟能留在陆师姐身边,还得起破天荒的维护,但眼下结合南宫师姐你所说六弟的担忧,只怕。”
“事情没那么简单了。”易航双拳紧握,看向南宫傲兰说道。
易航缓缓站起说道:“南宫师姐,我现在就去找陆师姐,言明六弟的担忧,希望她有所提防,以防万一,还希望你派人去一趟江南地区,重新调查胡泊然底细,可有无可疑之处。”
南宫傲兰抱拳道:“辛苦五弟了,我这就去与七弟说,让他下山跑一趟。”
易航点了点头,道:“眼下七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让他行事务须心思缜密,莫要让他师姐师兄们失望。”
易航说了,把浸湿了汗水的衣物重新披在身上,就这么拿起冥象玄武锤,下了回龙台,朝清霜居走去。
易航去清霜居的路上,恰好遇到了胡泊然,胡泊然也是十分热情的给易航打了招呼,叫了声:“五师兄”。随后便说自己要赶着去山下给陆师姐买她想要的首饰不能耽搁,便急匆匆地下山了。
易航看着胡泊然远去的身影,无奈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来到清霜居门前站定,朗声道:“陆师姐在吗?易航有事来与师姐商议。”
等了一会,屋内才传来陆梦霜懒洋洋地声音道:“是五弟啊,你稍等下。”
“是。”易航应道便在清霜居前站定。
易航环顾四周,似乎是发觉,清霜居相比于
之前多了许多物事,很多奇珍装饰,他一向很少来这,所以也不知是很早前就有了还是近期才置办。
易航正四处看着,便听得屋门缓缓打开,陆梦霜身着一身鹅黄色衣裙缓缓走出,脸上薄施粉黛,易航在回龙台闭关许久,倒是有段日子没见过了,只觉陆梦霜身上较之先前有些变化,细想却是不知如何去说。
陆梦霜起初似乎心情不错,开门出来时脸上带着盈盈的微笑,可看到易航一身打扮,紧接着鼻尖似乎隐隐能闻到对方传来的淡淡的汗臭味,神色便是一冷,指了指一旁,说道:“屋内有些杂乱,就不请五弟进去了,有何事找我,就在这说吧。”
陆梦霜微表情的小小变化并未落在易航眼中,易航反而向前凑了几步,放低声音道:“陆师姐,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师姐莫要泄露。”
陆梦霜只觉汗臭味已经萦绕在自己身边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稍稍拦阻了下易航接着道:“此处四下无人,五弟有什么事直说就是。”
易航心中着急,倒是并没仔细感受到这些,并且此事说到底也只不过需要隐瞒胡泊然一人,而他之前已亲眼所见胡泊然已经下山离去,于是便向陆梦霜直言道。将凌慕予对胡泊然的怀疑悉数说出,随后加了一句:“我本来只想或许是六弟过于谨慎,杞人忧天,若是贸然言明,难免令师姐无法公正对待胡师弟,于是一直没有完成六弟嘱托。可也是我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直到前几天才听说,师姐曾因胡师弟之事与南宫师姐甚至掌门师兄都起过冲突。师弟我这才想到六弟之托,觉得此事蹊跷,还望师姐诸事小心,多多注意其人,关注其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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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节)暑馀
易航自以为得体的一番话,陆梦霜听后却是直接变了脸色,说道:“五弟何时也给南宫做起说客来了?”
易航心事被拆穿,但表面仍是显得十分平静地回答道:“陆师姐莫要误会,我只不过是受六弟所托罢了。”
陆梦霜看着易航一脸镇定的表情,转过身去,冷笑道:“五弟我原先以为你与七弟不同,没想到大师哥离山数月,竟连你都被南宫收服了吗?”
“她南宫傲兰虽自诩聪慧,但也莫要把别人当傻子!”陆梦霜厉声道:“自大师哥走后,她便俨然一副灵应峰之主的样子,大师哥下山前吩咐的清清楚楚,可她却非要越俎代庖,拿着鸡毛当令箭,你们如何我不管,可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招惹到我头上。旬月之前她便来我这多管闲事,胡泊然自有我去教导管束与他,南宫傲兰不仅丝毫没把大师哥的话和我放在眼里,甚至还搬出掌门师兄。怎么?硬的发觉没用,便开始拿出五弟六弟来打感情牌了?”
陆梦霜冷笑几声,仰头叹道:“六弟若果真如此想,临行前所叮嘱的也定是南宫傲兰,不会是你,更没有叮嘱了你数个月后你才来我这的说法。五弟,你真的不会说谎。”最后一句话似乎带有浓浓的悲伤。
陆梦霜一甩衣袖,说道:“也罢,大师哥不在,注定我是会被孤立的,连一向老实的五弟竟也开始站队了。五弟,你走吧,今后没什么是也不要再来我这地方了,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若是再有下次,就莫怪我不顾姐弟情面了。”
“陆师姐你!”易航心中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仿佛触犯了陆梦霜逆鳞一般,让其说出这种话来。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陆梦霜自萧允下山,以及教导胡泊然的这数月里,整个人的心境已被潜移默化地改变了许多。
易航无奈,他本就不是多么聪慧且擅长随机应变的人,陆梦霜的反应已不是他一时所能相通并作出反应的,无奈之下,为了避免加深误会与冲突
,只能暂且离开了清霜居。迈出数步,听得身后的屋门重重关闭,仿佛也反应了主人心情的烦闷不佳。
至此,留守武当山灵应峰的四人,已不知不觉间被割裂成了两方,或者这么说,清霜子陆梦霜已不经意间将自己孤立在冰弦、山阳、玄殇之外了。
接下来的数月里,情况始终如此,甚至有愈发恶化的趋势,陆梦霜已许久没有出现在众人视角之中,而武当其余弟子前往清霜居时也都被其一一拦在峰下,至于胡泊然更是与陆梦霜一道,号称陆师姐要对其“倾囊相授”,连平日里的早课晚课也都不再参加了,数月中,二人就像与世隔绝一般,同时消失在了南宫傲兰等人的视角里一般。
而祁清圭下山之后的调查也是无果,已与日前无功而返,这点的确也在南宫的预料之内,毕竟砚青镇上的诸多事情,牵连许多,崆峒派、丐帮,乃至五岳剑派不知派人去过多少次了,若真有些许有意义的线索,哪会给你留下;而萧允一行人更是杳无音信,如陆胡二人消失在武当山一般,绝踪在整个武林,甚至连先前一直追踪其行迹的五岳剑派也没有任何消息;而西境摩天盟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也是平静异常,似乎颜昊的重伤,夏破堂与冬败堂的损失惨重令鸿败天伤筋动骨。一时间,整个武林都显得平静了许多。
代表清溪掌门前去与五岳剑派解释交涉的清歌清河二人也早自华山返回,带来令狐盟主的话称:看在两派多年交好的份上,愿意暂且相信萧允一行西去之原因,已然收回之前的所谓“追杀清除”的命令,不过希望萧允等人尽快赶赴华山一行,与众多武林同道将此事分说明白。韩素琴也是称:“无论如何还请两位侄儿前来一叙,小予怀疑太湖一事,事有蹊跷,以他的能耐,远赴摩天查了这么久,若真有隐情,便应该立刻前来讲明。同门血仇,师门大辱,必须有个结果!”
清溪掌门与南宫傲兰商议后,皆认为在五岳剑派的引导下,原先武林对
武当的误会会渐渐消除,至于崆峒丐帮,看在其面上也只能放下敌意。令狐夫妇在此事出力甚多,其意见也是十分中肯。不过,因为始终未能有萧允等人的行踪消息,随着时间愈来愈久,不少弟子心情都有些悲观沉重,整个武当山上的天都有些阴沉起来。
积雨漂暑馀,凉风作秋先。南堂草木深,蝉蜩嘒篱掾。武当山的季夏时节,倒是颇为凉爽,山风习习,野花满山,别有一番风景色彩。
沈鸿今日早早便将店交给了大伙计看着,自己从小路上了武当后山,他给凌慕予预备的第二份礼物终于准备妥当,此物费时许久才完成,完成之后,沈鸿难掩兴奋:“不知凌师弟见到此物究竟会是何等样子,不过想来彼时他脸上的激动喜悦之色应该会极好看吧。如此一来,我襄鹤居后半生的茶酒只怕他再也不好意思拒绝了。哈哈。”沈鸿上了灵应峰,来到神机居,将东西放下后,便随即返回。
在回去的路上,沈鸿看着这灵应峰上的景色,野花虽然开的是漫天遍野,好不热闹,但整座山峰却几乎归于死寂,面对这种情形,他的心中也忍不住为已半年多没有丝毫音讯的好友担起心来:“他奶奶的,凌慕予这小子,”他久经商场,走南闯北地客人招待了不少,过去身上那富家翩翩公子的样子倒是转变了许多。“想到上一次见他的样子,不会真就变成托付遗物了吧。”刚说完,便冲着自己连打了几个大嘴巴,啐了一口,骂道:“沈鸿我告诉你,你小子可别乌鸦嘴,师父与松风师伯的事哪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查清楚的,再说了,你平日里行商也解除了许多,亦有那西域来的商旅,相隔万里之遥,消息难以通达也属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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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七节)虫儿
话虽如此说,沈鸿心中那份忧意却始终如乌云般,萦绕在其心头,只怕不亲眼见到凌慕予活蹦乱跳的,是不会拨云见日的。
沈鸿之前在武当山拜师修行之时跟随松朋道长,这松风观所在的灵应峰平日里是很少来的,后来下山开店后,更是没有机会前来了,碍于身份,寥寥数次前来寻凌慕予时都是急匆匆上山,急匆匆下山。可又有哪一位武当弟子对松风掌门平日修行之所不充瞒着好奇呢。
沈鸿这么想着,便也不着急回去了,反正襄鹤居有伙计看着,料来不会有事。而此时灵应峰上几乎无人,倒是个好机会。因此沈鸿离开神机居后,并未沿大道下山返回,反而顺着一处山溪,沿着水畔小路,向山下缓缓走着。心中想道:“水往低处流,又管它最后通向何方呢。”
沈鸿就这么胡乱走着,耳畔却突然听得远处林中似有人声响动,他连忙伏地身形,藏在一旁,心中已打起了十二分谨慎。
沈鸿心中明白,萧、秦、凌三人下山已近一年,而听几位师弟说陆梦霜与胡泊然久未出过清霜居,山阳子亦在日前于回龙台闭关,至于自江南返回不久的祁清圭则是因为峨眉遣使来说,其前任掌门的唯一弟子程雨溪已失踪多时,或与凌慕予有关,兹事体大,祁清圭已跟随南宫傲兰,二人亲往峨眉金顶拜会无晦师太了。因此,沈鸿这才有了在灵应峰稍微待久一些也无妨的想法。
“此处与清霜居不在一个方向,而且武当门下弟子平日里都有自己的修行所在,若无大事是不会擅自前往别峰的,我原先上山时并未听任何人说过,能出现在如此偏僻隐秘之处的人,只怕。”沈鸿心中明白,来者是敌非友,他虽也可以就这么一走了之,回去禀告清溪掌门,但只怕打草惊蛇,就此丢失贼人踪影。
松朋道长当年独辟蹊径,一改武当单剑太极经,反而自创双剑剑法“真武龙华剑”,其剑一长一短,一阴一阳,招式布局
合理,结构严谨,剑法清晰,舞动起来舒展大方,两剑犹如行云流水,蛟龙出海,脚下步法动时如蝴蝶翩翩起舞,定时亦有盘龙卧虎的雄威之势,阳剑回转如怪蟒翻身,黑熊翻背,力大无穷,可谓温纯雄烈,而阴剑亦不失太极剑中缠绵弹抹的特色。
沈鸿跟随松朋道长时日虽然不长,但天资奇高,极得松朋喜爱,自然也是将这真武龙华剑倾囊相授,只是沈鸿平日里一直做商人打扮,而且此行本意乃上山送礼,更是不会随身携带趁手兵刃了,因此,功夫倒是打了个折扣。
“宵小之徒,竟敢觊觎武当。”沈鸿心中计议已定。“先慢慢走上前,看清来人是何方势力再做打算吧。”
沈鸿扶下身子,缓步上前,只听得前方似有男女嬉闹之音,他心中奇怪,待凑近后,却听一男子声音唱道:“季夏花开六月八,有只小虫往里钻,钻了半日进不去,爬上花朵打秋千。”语气甚是轻浮,好似还夹杂着拍打身体的声音。
沈鸿这下心中更是疑惑,这来犯之敌所说,道理不通,而且这语调未免太过嚣张放肆了些。
沈鸿正百思不得其解,发出响声的似是一男一女,紧接着那女子声音传来:“虫虫心肝宝儿,我还没开,你怎么钻?”声音有些熟悉,说完,二人便是一阵大笑。接着便是一阵不堪入耳之音响起。
沈鸿所听得入耳之事,可谓“鸳鸯交颈舞,翡翠合欢笼。”又有“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甚至或许还会“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沈鸿虽并未娶妻生子,但好歹也虚度光阴近三十载,而这十几年来看店更是什么客人没见过,因此听得此等声音便即明白,那不远处的林间草上发生了何种事情。
可此时令沈鸿最为惊讶的并非是有男女在武当灵应峰山林中行苟且房事,相比之下,沈鸿反而有些惊惧,因为他听出了那道女声究竟是何人。
沈鸿双拳紧紧握住,指甲掐入肉
里,甚至已流出了血,但那污秽之语,周公之音,不绝于耳,贯入沈鸿耳中,甚至夹在其中的还有二人不堪入耳之话语:“你、你这虫儿今次好生威猛,啊!”
另一道男生响起道:“整天就在屋中,换个环境,自然别有一番情趣味道。”
只听得女生娇羞道:“那简单,灵应峰眼下除你我之外再无他人,天地之间,皆可任选。你可不许逃?”接着便是一阵欢愉笑声。
那男子回道:“只要乖乖师姐想要,在下一定拼尽全力,死而后已。”语气之中,甚是轻浮,“不过这灵应峰似乎还真有一绝佳去处。我听闻六师兄曾将天下奇花异草移植于神机居后山山谷之中。”
沈鸿此刻心神再也不能如原先般平静,所观所听之事使得其胸腹中怒意几乎就要炸出,发掌重重往一旁绿树击去,随着一阵惊天响动一同响起的,乃是沈鸿厉声的话语:“陆师妹!胡师弟!尔等怎敢在这灵应峰行这等苟且之事,怎敢在松风掌门修炼之处说出这等污言秽语,玷污师门,若是让外人知晓,那我武当数百年清名,随之毁于一旦。”
如沈鸿所料,在他掌击树木,故意发出响动后,只听得两道男女惊呼之声,随后便传来陆梦霜的厉声喝问:“阁下是谁?竟然未经通禀,擅上灵应峰,不把我武当放在眼里?”
沈鸿这时不气反笑,拍打着手掌,出言讥讽道:“陆师妹在江湖上有冷面清霜的名号,没想到私下里却如此之‘热情’,不仅胆大包天到敢在野外行这苟且事,被发现了还不悔改,反而振振有词地反咬一口。掌门师伯真是瞎了眼了,把你救上武当,收你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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