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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方晓初     江湖听风录txt下载     江湖听风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三百三十七章 临危定约

    云天行认真地说道:“红漪,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在用一种很严肃的态度跟你谈这件事。毕竟到现在为止,我们能看到的就只有你腹部中了一剑,而且用的是一把断剑,伤口还不很深,然后燕前辈就肯定地说你已没有了生育能力,这未免也太奇怪了些。”

    红漪道:“哪里奇怪了?”

    云天行道:“你想啊,她做出这种不仁道的事,还当众挑明了说,对她能有什么好处?白惹人鄙夷唾骂罢了。你觉得燕前辈是这样傻的人吗?”

    红漪摇了摇头,道:“我看她一点也不傻,不但不傻,还聪明得很。”

    云天行道:“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这还只是其一。还有一个疑点,她要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折磨你,完全可以不说出来,等哪一日我们自己发现了,一样会伤到你,而且比现在伤得更深更重。她这样聪明的人,难道会想不到这里?”

    红漪想了想,道:“听你还么说,好像还真有几分道理。如果她那一剑真的叫我不能生育了,不说是最好的,等你娶了我,发现我不能生育,即便你不怪我,我自己也会不断内疚自责,那样对我的伤害将是持续性的,甚至有可能会一直延续到我死去,这可比直接告诉我要狠毒多了。”

    云天行替红漪把眼泪擦去,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毕竟只是我个人的推测,到底真不真,还要验证过才能知道。”

    红漪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云天行咳了一声,道:“红漪,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说了,我还是要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红漪深情地望着他,道:“换做以前,我当然愿意嫁给你,只是现在……如果你的猜测都是假的,我真的不能生育,那岂不是叫你们云家断了香火?到时就算你不怪我,我自己这关也过不去,还不如现在干脆一些,对你我都好。”

    云天行见红漪只是不肯答应自己,假装生气,哼了一声,说道:“之前你还说怎样怎样喜欢我,现在我跟你求婚,你只是拒绝,难道你之前的喜欢都是假的?”

    红漪听他这样说,明显着急了,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喜欢你都是真心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说着,便要举手发誓。

    云天行忙握住她的手,道:“不必发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你不肯答应,只是怕不能为我们云家续后,但你有没有为你自己想过?蜃楼那边不会放过你,江湖各方势力的人也想置你于死地,你离开我,一个人要怎样生活?”

    红漪低下了头,道:“我不知道。”

    云天行见她又要哭,忙将他拥入怀中,柔声说道:“红漪,不要再想了,嫁给我吧,我会照顾你,守护你,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即便你不能生育,那也没什么,我们收养一个就是了。现在兵荒马乱,多少人流离失所,又有多少孩子变成了孤儿,我们多收养几个,好好教导,跟自己的孩子不一样吗?”

    红漪听了这话,感动万分,落泪道:“怎么办呢,我好喜欢你,好想嫁给你,做你的妻子,与你朝夕相处,可我……我……”

    听红漪还在说可是,云天行叹息一声,道:“那我们就来做个约定吧,如果我们两个不能活着下山,这倒也罢了;如果我们有幸活下来,你就嫁给我,这总行了吧?”

    红漪想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云天行笑道:“你肯答应了?”

    红漪嘟囔道:“我又没说现在就嫁给你,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云天行笑了笑,将红漪横抱起来,道:“我现在就带你下山,叫你做我云天行的女人。”

    红漪见众人都往这里看,把一张脸羞得通红,抬眼凝望着他,道:“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走,还用你抱我?你现在好歹也是云门的门主,行事更要庄重,还这么不知羞,看他们不说你。”

    云天行笑道:“我媳妇受了伤,我怕她走路会牵动伤口,只好抱着她走啦。”

    红漪抿嘴一笑,心里说不出的幸福,忽想起他伤得比自己更重,“哎呦”叫了一声,道:“你快把我放下来,我不用你抱,我自己能走。”见云天行不肯放下他,便学着柳蕙那样,把嘴一噘,佯怒道,“你还说都听我的,现在我吩咐你一句,你就敢违背,要是嫁给了你,还不知你要怎么欺负我呢。”

    云天行只得把她放下来,拉着她的手走入场中,向众人道:“诸位,还有哪位与红漪有仇,请站出来吧。”

    在场诸人中的确还有几人与红漪有仇,但一想到站出来很可能会遭众人揭底,到时候不但报不了仇,反要把自己搭进去,便没人敢往外站了,毕竟前面有江弼虎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那么厉害的武功都没能活着离开,那几个与红漪有仇的,武功高低且不说,最主要的是都不占理,万一把事情挑明了,吃亏的还是自己,何必自寻苦恼呢。

    云天行见没人再出来,又喊了几遍,仍无一人出来,便说道:“既然恩怨已清,在下这便告辞了。”拉着红漪正要离开,突听一人喊道:“云少主且慢走。”

    云天行听出是雷霸天的声音,便又立住脚,说道:“雷堂主还何吩咐?”

    雷霸天负手走上前,道:“云少主,你好像误会了一件事。”

    云天行知道雷霸天一心想置红漪于死地,心中恼火,但面上却表现得十分平静,只淡淡说道:“我在听。”

    雷霸天道:“云少主以为帮她消解掉个人恩怨就结束了吗?不,这还远远不够,她曾是蜃楼的人,单凭这一点,我们大家就绝不能让她活着离开。请云少主将人留下,不要让大家为难。”

    云天行凝视雷霸天,冷冷说道:“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谁想要她的命,就是要我云天行的命!”

    雷堂主微笑道:“云少主,你是个聪明人,何必把自己往绝路上逼,这可叫我们大家很是为难啊。”

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 莫让弄性,桓温失措

    云天行想带红漪下山,雷霸天又出来阻挠,吴英雄忍无可忍,怒喝道:“雷霸天,你算老几!你们江南霹雳堂虽然雄据一方,可跟万佛寺云隐门这等大势力相比,连个屁都不是,你有什么资格代表大家?净念大师、李老前辈都没说话,你却在这里叽叽喳喳,没完没了,还有没有把万佛寺云隐门,以及在场的诸位放在眼里?”

    雷霸天听了这话,气得脸都白了,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反驳。

    吴英雄的话虽然难听,但并不都是胡话,江南霹雳堂扬名在外,靠的是各种火器,若把这些东西剔除掉,还真没有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去跟万佛寺云隐门这等大势力相提并论。

    严霜虽然也看不惯雷霸天的行事风格,但现在两人有相同的目标,若不相互扶持,被云门的人逐个击破,报仇一事怕是要泡汤,毕竟他们这些大势力的首领人物,才是带动局势走向的浪头,如果连他们都不肯出面,还指望那些无名小派的人出来跟云门叫板吗?

    严霜听吴英雄说江南霹雳堂不够资格与万佛寺云隐门相提并论,便上前一步,朗声道:“江南霹雳堂入不了你吴英雄的眼,那我们飞雪阁呢?”

    吴英雄一时语塞,扭头看向谢岚,低声道:“谢兄,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谢岚上前说道:“红漪姑娘早已不再是蜃楼的人,诸位何必苦苦相逼。若诸位肯让门主带红漪姑娘离开,云门必定厚谢,望各位垂恩!”说罢,向众人深深一拜。

    莫让拄拐走入场中,斜眼觑着谢岚,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谢小辈,怎么,刚才我那排山倒海灌九天的绝世拐技,还未将你打死吗?要不要再打上一场?”说罢,将双拐一舞,向谢岚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谢岚知道莫让就是这么个性子,也不与他一般见识,只是扭开头不说话。

    莫让见谢岚不作回应,还当他怕了,仰头大笑起来,笑声震天,好不得意,看得周围众人直皱眉头,连崆峒四老也在那摇头叹息。

    莫让已听崆峒派的人说明了现在状况,也知道云天行做了云门的门主,想起刚才被他击昏的丑事,仍是耿耿于怀,难以放下,暗想:“他才多少年纪,能做云门的门主,多半是云门众人看了沧澜剑神的面子,实际上与他没有多少关系。就算他真的学会了天地无极神功,也还未到笑我狂那种地步,不足为惧。众人只见他做了云门之主,便畏首畏尾,不敢向他挑战,导致局面发展到了现在这种窘境,唉,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能力有限,是我万里横行贪睡,没有及时出面阻止,不然,哪会有他云天行出风头的机会。”

    莫让拄拐走到云天行面前,道:“云少主,你可认得我吗?”

    云天行不知莫让要干什么,听他发问,便本能回道:“自然认得,阁下是万里横行莫老先生。”

    莫让心想:“他才这点年纪,就听过我万里横行的大名,可见我在江湖上的地位是何等尊崇啊。”清了清嗓子,说道:“云少主,听说你已习得天下第一奇功天地无极,不知是不是真的?”

    云天行道:“在下愚钝,只学了些皮毛,尚未学到此功的奥妙精髓,不敢以习得自称。”

    莫让点了点头,心想:“我就说嘛,他这点年纪,就算学了天地无极,造诣也深不到哪里去。众人只听江湖流言把他传得神乎其神,便不敢向他发难,真真是些无能无用无脑无智之人。终究还是要靠我万里横行来打破这个僵局,叫他云天行伪装揭破,叫蜃楼妖女葬身火海,叫我崆峒派威震天下,叫我莫让万世流芳!哈哈哈哈……”

    云天行见莫让无故发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问道:“莫老先生,你没事吧?”

    莫让醒过神来,咳了两声,道:“云少主,在办正事之前,有一件事我需先向你解释清楚,你刚出场时将我打了出去,还撞到人家的铜锤上昏了过去,其实,这都是假象,那是我故意而为之,你向我发力,我便借你之力,故意装昏,目的自然是为了考验众人,是否有临机应变的本事,也是为了观察云少主你,是否有接任云门门主的能力……”

    桓温一把捂住脸,道:“诶呀,又开始了,谁去把他拉回来啊!”

    吴俭忙拿过金算盘来拨弄了一回,道:“咦,我这算盘上咋掉了两颗珠子,啊,是了,定是刚才被妖女用鞭子打掉的。大哥,你们聊,我先去补算盘,马上回来。”不等说完,人已离开了。

    向良道:“大哥,他好不容易昏过去一次,你不叫他多休息,这么早叫醒他干什么?”

    桓温苦着脸道:“你以为我想叫醒他啊,是三……”

    关恭挠了挠脸,道:“那个……我刀钝了,我先去磨磨刀,一会儿就回来。”一个箭步闪没了影。

    桓温叹息了一声,对向良说道:“二弟,他们两个都有事,五弟的事就麻烦你了。”

    向良后退了一步,道:“大哥,你不能这么难为我。”

    桓温皱眉道:“我怎么难为你了,又不是叫你上刀山下火海,只是叫你去把你五弟拉回来,这么点事,你都不肯做?”

    向良嘟囔道:“五弟这性子,如何拉得回来,我还不如去上刀山下火海呢。”

    桓温道:“咱们好歹兄弟一场,他这样闹,咱们不能看着不管。我这里不好出去做这种事,三弟四弟又都去修补磨砺兵器了,非是你去不可。”

    向良向云隐门那边瞧了一眼,低声说道:“大哥,你忘了,五弟还有个曾一起闯荡江湖的好兄弟,现在就在眼前,大哥何不去求他。有他出马,五弟岂有不回来之理?”

    桓温一拍手,道:“亏你提醒,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五弟与李神刀年轻时候结伴闯江湖,那交情不比与咱们差到哪里去,有他去说,五弟不能不卖他这个面子。”想好一套说辞,向李神刀那里走去。

第一千三百三十九章 吹捧

    桓温来到云隐门众人那里,先与李神刀客套了几句,才进入正题,说道:“李老弟啊,事态紧急,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此番过来,其实是想请你去场下走一遭,拉我五弟回来,若任他这般闹下去,我们崆峒派的脸可都叫他给丢尽啦。”

    李神刀与莫让相处的时候不比崆峒四老少,莫让是什么性情,他比谁都清楚。他知道这事儿难成,也不愿自讨没趣,说道:“老大哥,莫老弟这性情,你也知道,连你们几位都劝不住,我去了又有什么用。不若由他去吧,等他闹得乏了,自己也就下来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此事事关崆峒派兴衰荣辱,桓温怎肯轻易罢休,见李神刀不愿去,便缠着他不放。李神刀被缠得烦了,自己又不愿去,便向温如玉说道:“玉儿,你口才好,就劳烦你替师叔去走一遭,务必把莫老弟带回来。”

    温如玉也不愿去趟这浑水,道:“师叔,我身体不适,站在这里已有些吃力了,如何还能走动,还是您老亲自去吧。”

    李神刀知道温如玉是借故推托,便把脸一冷,道:“玉儿,方才师叔还代你去看了江弼虎的屁股,如今用你这么点儿事,你也不肯帮忙吗?”

    “这……”温如玉显得很是难为情。

    李神刀拿出尊者的威严,催促道:“快去!”

    温如玉无可奈何,只得硬着头皮走下场去。

    ……

    莫让道:“云少主,我说的这些话你都明白了吧?”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明白了,刚才与莫老先生交手的一瞬间,莫老先生本可施展排山倒海灌九天的绝世拐技,将我一拐洞穿,但莫老先生仁德在心,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假装不敌,故意借我打击之力飞出,趁机昏睡,一来要考验众人临机应变的本事,二来要观察在下是否有接任云门门主的能力,三来要试验莫老先生新练的铁头功能否硬得过铜锤,四还要看一看这青石地面能否禁得住莫老先生肤体的摩擦……”

    听云天行说完,莫让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云少主果然聪慧过人,都能举一反三了,真不愧是沧澜剑神之后,云门众人之主,不错,不错,未来可期,前程远大。”

    云天行忍笑道:“过奖,过奖。”

    红漪忍耐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听莫让“嗯”了一声,忙伸手把嘴捂住。

    莫让将目光转向红漪,立刻沉下了脸,冷声道:“妖女,你笑什么?”

    红漪低着头说道:“我没笑。”

    莫让哼了一声,道:“你当我万里横行是聋子吗?笑了就是笑了,为什么不敢承认?”

    温如玉走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便说道:“见过莫老先生。请恕在下多言,其实红漪姑娘发笑是出于对莫老先生的尊敬,莫老先生本该高兴才是,为什么反倒生气了?在下实在看不懂,还请莫老先生点明背后深意,为在下解惑。”

    莫让看了温如玉一眼,道:“这妖女笑我,分明就是质疑我的本领能耐,怎么就是出于对我的尊敬了?温少侠,你可得把这话说明白了,不然,我可不放你走。”

    温如玉笑了笑,道:“莫老先生拐技惊人,当世罕逢敌手,可算是江湖上头一等的大人物。像莫老先生这样的大人物,通常都深居简出,极少在人前露面,红漪姑娘之前定是未曾见过像莫老先生这样的大人物,今日有幸见到,心里高兴至极,不由发散至外,所以笑了出来,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若她不笑,那才是对莫老先生最大的侮辱呢。”

    莫让听了这话,微微点头,向红漪问道:“妖女,你发笑是温少侠说的这样吗?”

    红漪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

    莫让心想:“这妖女曾是蜃楼的人,居然没在蜃楼中见过像我这样的大人物,可见蜃楼也不过是些土鸡瓦狗的聚集之地,成不了什么气候。江湖传言蜃楼怎样怎样神秘,蜃楼的人怎样怎样厉害,说穿了,都是在自己吓自己。等哪日我探听到蜃楼的所在,也跟那破天寒剑学一学,孤身入蜃楼,杀他个人仰马翻,叫后世人都记住我万里横行的大名,哈哈!”

    云天行见莫让又无故发笑,不禁问道:“莫老先生,你没事吧?”

    莫让咳了两声,道:“闲话说过了,现在说正事。云少主,大家都说你神功盖世,我此番来便是要向云少主讨教几招,希望云少主不吝赐教,莫要叫我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呀。”

    云天行身上有伤,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是不愿出手的,只说道:“在下这点粗浅功夫,哪里是莫老先生的对手,还是不献丑了吧。”

    莫让双拐一撑,摆开比斗架势,道:“云少主,你太谦虚啦,请出招吧。”

    温如玉笑着说道:“莫老先生,你就不要难为他了,他若真有本事胜过莫老先生你,他早答应了,还会这样推诿吗?莫老先生那排山倒海灌九天的绝世拐技,当世无人可破,莫说是我们这些后辈,便是我李师叔说起来也是只摇头叹息,他一个小小后辈,哪有本事破掉莫老先生你的绝世拐技。还是不比了吧,叫人家看了,也只当是莫老先生在欺负小辈,没的坏了莫老先生的清名。”

    云天行看了温如玉一眼,憋着笑说道:“是啊,是啊,我还想多活两年,万万不敢与莫老先生过招。万一莫老先生失手,将我一拐戳穿了,我哪里还有命在?实不敢与莫老先生交手,还请莫老先生飞上天门,跟天上的神仙过招去吧。”

    两人一吹一捧,把莫让夸得魂不附体,莫让本是下了决心来的,现在早已找不到决心飘去了哪里。笑着说道:“既然这样,比试的事就算了吧。不过,这妖女曾是蜃楼的人,决计不能放过。云少主,你给我一个面子,把她交出来,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痴迷的仰慕者

    云天行道:“红漪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理当护她周全,又怎能随便把她交出去,任人惩处呢,请莫老先生见谅。”

    莫让挠了挠头,道:“云少主啊,你这样让我为难啊!方才我假意昏睡,就是想看看众人有没有能力,从你云少主手中将妖女夺回来,可他们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终究没能成事,我看不过,这才亲自来讨人。我本可以施展我那排山倒海灌九天的绝世拐技,将云少主你打倒,再将妖女夺走,或者就地斩杀,但我又不忍伤害云少主你,所以才跟你好言说道,你要是不给我这个面子,那可别怪我狠心向你动手啦。”

    温如玉笑道:“莫老先生,你现在的心情在下很能理解,但有一件事你做错了。在场众人谁都可以针对红漪姑娘,唯独你不能。”

    莫让一愣,问道:“为什么?”

    温如玉道:“红漪姑娘只是见到了你老人家一面都能笑出声来,可见她对你老人家的仰慕之情是何等至极,你老人家若把她杀了,岂不寒了天下仰慕之人的心?”

    莫让听了这话,猛地向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拉住温如玉的手激动地说道:“温少侠,还是你见得明,若不是你及时点醒我,险些误了大事。这妖女百般仰慕我,我若把她杀了,那以后谁还敢仰慕我呀。”

    温如玉笑道:“正是这个道理。”

    莫让走到红漪面前,道:“妖……妖……姑娘,他们说你已经退出蜃楼了,是不是真的?”

    红漪道:“是真的,我早已不再是蜃楼的人了。”

    莫让点了点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能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加以改正,可见你还有得救,既然这样,我万里横行便放你一条生路,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过,你可记住,以后千万莫要再误入歧途了,不然,我脚下这块青石砖便是你的榜样!”说罢,右拐猛地向下一撞,脚下青石只裂开了一道小缝,莫让咳了一声,又狠狠撞了两下,才把脚下青石砖彻底打碎。

    “看到了没,若再误入歧途,我脚下这块青石砖就是你的榜样!”

    云天行忙向红漪催促道:“还不快谢过莫老先生。”

    红漪“啊”了一声,忙道:“多谢莫老先生不杀之恩。”

    莫让点了点头,面上绽开一丝笑容,心想:“想不到我莫让退隐江湖这么多年,居然还有如此年轻的仰慕者,这可实在叫人料想不到呀,哈哈!”

    温如玉见莫让又在那傻笑,便过去轻轻推了他一把,道:“莫老先生,你现在应该哭才是,怎么反倒笑起来了?”

    莫让正在兴头上,听了这话,心下不乐,把眉尖一挑,斜眼觑着温如玉说道:“温少侠,你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发现了我的仰慕者,难道不该高兴吗?为什么要哭?”

    温如玉道:“莫老先生现在是该高兴,不过,等一会儿就该要哭了。”

    莫让沉下脸来,道:“温少侠,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现在高兴还来不及,好端端的我哭什么?”

    温如玉道:“在下只是好心提醒,若莫老先生觉得被触犯了,那在下这就给莫老先生陪个不是,希望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在下一个后生晚辈一般见识。”说罢,转身便要走。

    莫让被他说得满头雾水,哪肯让他这么走了,忙跟上去一把拉住,道:“温少侠,你把话说明白了再走,我现在正高兴着,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哭?”

    温如玉道:“得到一名仰慕者莫老先生会笑,那么失去呢?莫老先生会不会哭?”

    莫让皱眉道:“我都说饶过她了,又怎会失去?”

    温如玉压低声音,道:“莫老先生肯饶她,别人肯饶她吗?在场众人里有一大半希望她死在这里,剩下那一小半更是希望她惨死在这里,以此来消解对蜃楼的怨恨。云少主武功稀松平常,既使不出像莫老先生这样的惊世拐技,又没有云门众人的帮助,莫老先生以为他们二人能在众人的仇视下活下来吗?”

    莫让道:“这……”

    温如玉又抢说道:“莫老先生,非是在下故意坏你兴致,实是看在莫老先生与我李师叔是故交的份上,这才好言提醒,若换作是别人,在下半个字也不会说。”

    莫让道:“我……”

    温如玉不肯让他说话,叹息了一声,又抢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我需提早告知莫老先生,假如红漪姑娘又被人绑到火刑上焚烧,请莫老先生务必要避开,看着自己的仰慕者被火焰焚成灰烬,这将会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啊!我只是想一想,就满心悲痛,莫老先生却要亲身体会,……唉,我已不敢再去想了,请莫老先生节哀吧!”说完,摇头叹息了一阵,自回云隐门那里去了。

    莫让站在那里愣愣地想了一会儿,越想越气愤,虽然他之前也有过些许仰慕者,但像红漪这样,只看他一眼就能高兴到笑出声来的痴迷仰慕者,却还是头一个,若叫她就这么死了,那以后谁还来仰慕他?

    莫让四下看视,不经意间又看到了红漪,见她紧紧挨在云天行身旁,体态羸弱,楚楚可怜,正像一只迷途的小羊羔在等待救赎,而她倚靠的偏偏又是个武功稀松平常,且徒有虚名的后生晚辈,这如何能拯救她于危难之中?

    莫让又看向云天行,见他满身血污,面上却显得十分镇定从容,这在莫让看来,简直虚伪至极!他在心内哼了一声,暗道:“云天行啊云天行,亏你还是沧澜剑神的后人,连你自己的女人都护不好,还得要我万里横行来帮你,你还真是没用啊。”

    云天行见莫让盯着自己看,不知是什么意思,便向他微微一笑。

    莫让见云天行突然向自己笑,又在心内冷哼了一声,暗道:“你不用讨好我,她是我痴迷的仰慕者,我自不会看着她死在这里。”向众人朗声道:“众人噤声,我有话说!”

    原本场内十分喧闹,莫让这一声喊,让场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莫让环视场内众人,朗声说道:“诸位,之前这位红衣姑娘一时糊涂,误入了蜃楼,现在已经退出了,常言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所以我打算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谁若再向她寻仇,便是与我万里横行作对,那我只好请他出来,用我那排山倒海灌九天的绝世拐技教他做人了!”说罢,向众人投去一个凌厉的眼神,衣袍无风自动!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策反

    桓温本以为有温如玉帮忙,一定可以成功将莫让带回,可没想到的是,温如玉居然失败了,更让桓温震惊的是,莫让竟然在帮红漪说话,这可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当初刚捉到红漪的时候,崆峒五老商议处置方法,就属莫让出的主意最为凶残,说要把红漪活活烧死才能平息众怒,就连立在场中的这根火刑柱都是他亲自操刀设计且制造出来的,现在他居然站到了对面,替这个原本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妖女说话,桓温怎能不惊?

    莫说是桓温,便是在场的众人也都被莫让这番话给惊到了,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广场上又变得喧闹了起来。

    桓温指着场中莫让,向温如玉道:“温少侠,这……这……”

    李神刀也皱眉道:“玉儿,你跟莫老弟说什么了,他怎么替别人说起话来了?”

    温如玉道:“也没说什么特别的,我都是按照桓老吩咐的去说的,想劝他下场,他只是不听,我没办法,便独自回来了。其实,我早料到是这么个结果,不管怎么说莫老先生也是长我一辈的人,他劝我还差不多,哪有我去劝他的资格。就算要劝,至少也得请与莫老先生同辈的人去说才可。师叔,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李神刀点了点头,道:“这话也是,倒是我少虑了。早知这样,我就亲自去一趟了,闹到现在这地步,该如何是好?”拿眼睛觑着桓温,想看他是个什么态度。

    桓温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神来,呆呆地立在那里,看着场中的莫让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俭从人群里钻出来,把桓温拉回到崆峒派众人那里,问道:“大哥,这是什么情况,当初五弟恨不能将这妖女碎尸万段,现在怎么开始帮人家说话了啊?”

    桓温没好气道:“我哪里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向良哼了一声,道:“五弟也真是,前番丢的丑还不够吗,现在居然叫人家给策反了,这么大个人了,真是越闹越不成话。四弟,你随我去把他带回来,他若不肯,我们一起向他出手,好歹把人弄回来,可不能再丢我们崆峒派的脸了。”

    桓温冷笑道:“我们现在还有脸可丢吗?主张烧死妖女的是他,提议邀请天下群雄来见证的也是他,现在倒好,他把脸一横,站对面装好人去了,留我们在这边吃人家的唾沫星子,干脆回去把崆峒派的门墙推倒,大家各回各家算了。”

    关恭从人群里挤出来,道:“大哥,都怪我,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叫醒他,我跟二哥四弟一起去,保证把他带回来。”

    桓温看了关恭一眼,道:“你不是磨刀去了吗,刀磨好了?”

    关恭支吾道:“磨……磨好了。”

    桓温道:“正好,先拿你五弟试试刀,不把他削成人彘,你别回来见我!”

    关恭知道这是气话,只是苦涩一笑,毕竟当初叫醒莫让,是他的主意,现在闹到这种地步,他也脱不了干系。

    向良等三人下了场,对莫让道:“五弟,你别胡闹,快随我们回去吧。”

    莫让不但不肯走,还想拉三人一起来保护红漪,差点没把向良等三人气死。

    见莫让无可救药,向良等三人便各自取出兵器,与莫让打斗起来,想将他生擒回去。

    莫让也有意在这位陷入绝境的痴迷的仰慕者面前,一展自己那排山倒海灌九天的绝世拐技,企图让这位痴迷的仰慕者对自己更加痴迷,因此与向良等三人交手,几乎使上了十二分的力气,毕竟以一打三,更能凸显他的威武不凡,最重要的是这样的机会不多,他必须要好好利用这样的机会。

    向良等三人只是恼他乱来,并不想真伤他,所以三人动手都留了分寸,反观莫让,将一双银拐使得如狂风骤雨一般,完全没有留手,让人家不知道的看了,还当他与向良等三人有生死大仇哩。

    云天行怕被波及到,拉着红漪退到了后面,心想:“温大哥还真是能言善辩,几句话就将莫让推到了我们这一边,不过,即便莫让过来,又能改变什么,他迟早要被崆峒派的人带回去,说到底还是一着废棋。等等,难道温大哥还有别的用意?”

    云天行将目光投向温如玉,见后者向自己微微一笑,云天行又想:“温大哥聪明过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他一定还有后招。”

    孟平见四人打得热闹,偷偷戳了温如玉一指,低声笑道:“温师兄,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玩脱了?”

    温如玉回身瞪了他一眼,道:“不许胡说。”

    李神刀耳尖,听到了孟平的话,向温如玉说道:“好啊玉儿,我就说莫老弟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反了,原来都是你在捣鬼。”

    温如玉见瞒不过,便说道:“师叔,你别怪我,我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李神刀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把我莫老弟策反,怎么就是为大局着想了?”

    温如玉道:“蜃楼一直在暗处虎视眈眈,若不及早将之拔除,后患无穷。虽然江湖上的各方势力都已知道蜃楼的存才,但并无勠力同心,合力对敌的意向,所以知道了跟不知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温如玉向云天行看了一眼,继续说道:“天行与蜃楼有不同戴天之仇,云门众人对蜃楼的恨意也远比其他势力要大得多。在天行的带领下,云门必定会成为对付蜃楼的诸多队伍中最锋利的那根矛,甚至有可能是戳穿敌人心脏的必要武器。若他死在这里,云门群龙无首,必然溃散,我们不但会失去这根矛,还会失去人心,那时,江湖上必起风雨,十多年前的惨剧,也将会再次重演。”

    李神刀道:“所以,你想怎么做?”

    温如玉手指规律地敲打着剑柄,缓缓说道:“我们已经错过了一次与蜃楼对弈的机会,我想这一次,不应该再由他们一方独奕,我们应该主动站到他们的对立面,与他们来场正面对决。”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搅局

    李神刀道:“云小子才这般年纪,已被众人拥为云门之主,的确有其过人之处。你不惜遭人诋毁,也要帮他,师叔可以理解。但你只把我莫老弟一个人策反有什么用,桓老头他们可不会任他在场下胡闹。现在向、关、吴三人皆没出全力,他还能支持一会儿,若真把这三人惹急了,他一个人肯不是对手。”

    温如玉微微一笑,道:“师叔,你的好兄弟被人欺负了,你不去帮忙吗?”

    李神刀“啊”了一声,道:“玉儿啊,我道你为什么要把莫老弟策反,原来是想拉我下水啊。”

    温如玉道:“师叔,你别怪我,咱们云隐门不好公然与众人对立,只能通过这种掩人耳目的法子出些力气。师叔你与莫老先生是故交,大家都知道,你这时候下场去帮他,谁也说不得你的不是。你只需助莫老先生打退向、关、吴三位即可,后面的事我自会见机行事。”

    李神刀失笑道:“我说玉儿啊,你整天想这想那的就不怕提早变成秃子吗?我可告诉你,你样貌再好,没了头发,也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你,搞不好连那个妙妙小道姑也会弃你而去,你可省些心思吧。”

    温如玉白了李神刀一眼,道:“师叔,我都跟你解释过多少次了,不是妙妙,是妙清,是妙清。”

    李神刀笑道:“不管是妙妙还是妙清,你只需记住一句话,没有哪个女人喜欢秃子。”见温如玉拿眼睛瞪着自己,李神刀哈哈一笑,翻身入场,喝道:“莫老弟,我来助你!”

    莫让被向良等三人压得连连败退,见李神刀来助,精神大振,喊道:“李老哥,你来得正好,他们三位都是我的好兄弟,我那排山倒海灌九天的绝世拐技杀伤力太大,稍有不慎,可能会危及他们的性命,我念在往日情分上,不好使将出来,只以我那早已生疏的剑法来应对,但他们三位都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我以敌三,能支撑到现在,已实属不易了……”

    “莫老弟,你不需多说,我都懂。”

    李神刀掠至向良背后,手掌蓄力片刻,猛地一掌向他后心击去!

    “八极巽风掌!”

    向良只觉后背衣裳被掌风压得紧贴在了皮肉上,不敢大意,忙回身拿铁扇子一挡,趁势使一记飞脚,直踢李神刀小腹!

    李神刀闪身躲开,见向良生了一双小脚,不禁大笑起来,道:“向老兄,你这双脚比女人的还小,怎么,你一个老男人,也学女人家裹脚吗?”

    向良就怕人家说他脚小,今日天下群雄齐聚,他还故意穿了双大鞋子,没想到又被李神刀当众戳了痛处,心下好生恼火,叫道:“李神刀,这是我们崆峒派内部的事,即便你与我五弟有交情,也不该插手。你若就此退下,我就当你没有来过;若再这般不识时务,别怪姓向的手下不留情!”

    “正要讨教向老哥的铁扇功!”

    李神刀并不拔刀,只使一双肉掌,与向良斗了起来。

    关恭见二哥向良不是李神刀的对手,被压得节节败退,便大喝一声,道:“二哥,我来助你!”

    关恭弃了莫让,舞着祖传御赐菜刀,直向李神刀冲去,喝道:“你个二货·青龙卧雪!”

    李神刀一掌震退向良,反手摘下背上刀鞘,“叮”的一声,正将关恭砍来的一刀敌住,笑道:“一根黄瓜片了几刀就当成青龙卧雪卖,我说关老兄,咱可不能这么坑人呀。”

    关恭瞪了他一眼,将祖传菜刀略微一收,再使一记快招,直攻向李神刀右肋,喝道:“你个二货·猛龙过江!”

    李神刀依旧持刀敌住,打趣道:“清汤配大葱,吃了准中风。”

    关恭听李神刀拿自己的招数名字开玩笑,心里恼火,但又不好公然对他动怒,毕竟李神刀背后是云隐门,不是他们崆峒派能够招惹的,而且李神刀与莫让交情不浅,闹得太僵了也不好。将刀锋一转,又喝道:“你个二货·绝代双骄!”

    李神刀闪身躲掉这一招,一面舞着刀鞘向关恭进招,一面笑说道:“好个双椒混炒,你辣我,我辣你,只是苦了食客了,无处下咬。”

    关恭一忍再忍,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喝道:“李神刀,你别太过分了!”

    方才向良被李神刀一掌震得体内气血翻涌,歇了片刻,才缓过劲儿来,见李神刀拿关恭的祖传招式名字开玩笑,也看不过去,叫道:“三弟,莫要再留手,与我一同拿下这厮!”将铁扇子拢起,双足一蹬,飞身扑来,一扇点向李神刀膻中穴!

    “来得好!”

    李神刀猛力一刀震退关恭,又拿刀鞘来斗向良!

    两人你来我去,打得难解难分,刀扇连连碰击,火星四溅!

    关恭双目凝视李神刀,心内暗想:“五弟不是说他与李神刀半斤八两吗,怎么两人相差这么多?我与二哥两人联手,也未曾逼得他拔刀出鞘,这可比五弟强太多了。”见向良快支撑不住了,不敢多想,又挺了菜刀上去帮忙。

    向良见李神刀一直不肯拔刀,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咬牙说道:“李神刀,你欺人太甚,难道我二人联手还没资格叫你拔刀吗?”

    李神刀自号“刀界无敌”,自然不愿在这方面输给别人。方才茶叔持刀鞘独斗关恭吴俭二人,李神刀都看在了眼里,他若拔刀出来,岂不显得比茶叔矮了一筹?

    李神刀虽有意去跟茶叔比较,但并不愿明说出来,只回道:“老夫向来只对恶人拔刀,你们两位不是恶人,又都是莫老弟的好兄弟,老夫自然不能向你们出刀。不过话又说回来,对付你们两位,使个刀鞘也足够了。”

    向良关恭听了这话,都变了脸色,互视一眼,各自拿出看家本领,一前一后,围攻李神刀。

    李神刀见两人手底下现了杀招,不敢怠慢,提气大喝一声,刀法忽然骤变!

    向良关恭二人猝不及防,铁扇菜刀一起脱手,身体亦被刀鞘打中,分别向后摔了出去!

    李神刀拿刀鞘向二人一指,捋须笑道:“老夫这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技可还成吗?”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退派

    向良关恭二人摔在地上,满面羞惭,见众人都将目光投射过来,更觉无地自容。两人相视一眼,又各自拾起兵刃,向李神刀冲了过去!

    李神刀意在将他们二人打退,并未给他们造成损伤,见他们又持兵攻来,便道:“你们两位不是老夫的对手,莫要再上前了。”

    两人当众丢丑,哪肯轻易罢休,也不理李神刀如何言语,飞步赶过来,舞开兵器便打!

    李神刀无法,只得又舞着刀鞘与他二人斗了起来。

    桓温本想借这个机会,重振崆峒派往日辉煌,哪里想到会闹到现在这种局面,处刑失败且不说,自己人又打成了一团,叫众人看了笑话,等以后传到江湖上去,他们崆峒派的名声怕是要触底了。

    桓温仔细想了一想,莫让突然反目是在温如玉劝说之后,觉得这事儿很可能跟温如玉有关,但又不好明着置疑他,便走去温如玉那里说道:“温少侠,还请你把李老弟叫回来吧,这毕竟是我们崆峒派内部的事,我们自己处置就好了,不敢劳动云隐门出手。”

    温如玉道:“桓老先生,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也不愿师叔他老人家去多事,可他老人家这桀骜性子,除了我师父,谁能压盖得住?方才我还劝他了,他反说我以下犯上,不知老少,回去还要到我师父那里去告状,唉,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孟平在温如玉身后说道:“我们李师叔还说了,要是温师兄再敢以下犯上,就打断他的腿,把他赶出云隐门。”

    桓温心想:“温如玉乃人中龙凤,他留在云隐门,那是云隐门的福气。这李神刀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因这些琐碎小事就把温如玉赶下山,真真是个没脑子的人。”向温如玉说道,“温少侠,你放心,等这里的事一了,我会立刻写信给尊师,替你澄清事实,我相信尊师会秉公明断的。”

    温如玉抱拳道:“那在下就先在此谢过桓老先生了。”

    桓温点了点头,转身走入场中,见向良关恭二人联手敌不过李神刀,怕他二人再度丢丑,忙将他二人连同吴俭都喊了回来,又向莫让喊道:“五弟,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回来!”

    莫让道:“大哥,之前是我们误会了,这妖……位姑娘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她加入蜃楼,只是一时糊涂,现在已经退出了,且有悔改之心,就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何必赶尽杀绝呢。”

    桓温闻言大怒,喝道:“五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蜃楼祸乱江湖,残暴不仁,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等诸人恨不得啖其骨,食其肉,焉有放过之理?你速速回来,做大哥的轻些罚你;若再执迷不悟,那崆峒山可就没你的留身之处了!”

    莫让一惊,道:“大哥,你要将我逐出门墙吗?”

    桓温冷哼了一声,将脸转开,道:“是去是留,你自己定吧!”

    吴俭平日里与莫让关系最好,今见桓温要把莫让逐出门墙,忙劝道:“大哥,五弟就是这胡闹性子,非是要故意跟我们唱反调,兴许过一阵子就好了,何必非要闹到这种地步。”

    关恭也道:“是啊大哥,我们五人虽非亲兄弟,但一起相处了这些年,那情分也不比亲兄弟差到哪里去。五弟一时糊涂,中了人家的邪术,未必是真心替他们说话。等这里的事一了,狠狠罚他一顿就是,干什么把他赶出崆峒派,这也太……太……”

    桓温瞪了关恭一眼,道:“太什么?太过分了是不是?你看他干得这叫什么事!提议当众处刑的是他,说用火刑的也是他,现在倒好,站到对面装好人去了,弄得我们就像十恶不赦的杀人魔王一样,有这么干事的吗?你还替他说情,要不是你出了个馊主意,让我叫醒他,也不会闹到现在这种地步!你还有脸替他说情?我不把你一起赶你就知足吧!”

    关恭被桓温说得低着头不敢作声。

    吴俭见大哥动了真怒,仅凭自己这笨拙口才,很难让桓温收回驱逐令,便对二哥向良低声说道:“二哥,我们五兄弟就属你主意最多,你快想个主意,让大哥收回成命,不要把五弟赶走。”

    见向良没有反应,吴俭愣了一愣,又道:“二哥,你怎么不说话,五弟要被逐出门墙了,你不该说点什么吗?”

    向良道:“四弟,二哥知道你与他关系好,想保他留下,但他做的这些事,你也看到了,哪一件是对我们崆峒派有益的?要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胡闹,现在兴许已把妖女处死了也说不定,哪会闹到现在这种局面。”

    向良叹息了一声,又道:“四弟,你也别怪二哥不帮他说话,二哥这么做,也是为了崆峒派着想。五弟这么任性胡闹,把我们崆峒派的脸都给丢尽了,若继续留他在门派里,指不定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来,那时后悔也迟了。”

    吴俭吃惊地看着向良,道:“二哥,我们兄弟一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五弟是有些不大规矩,可他为崆峒派做了多少贡献,难道这些都不值一提了吗?”

    见向良只是摇头,吴俭心凉了一半,又向桓温道:“大哥,你真要赶五弟走吗?”

    赶莫让走只是桓温的气话,现在想想,也觉得有些过分了,但当众说出去的话,怎好再收回来?想了想,便说道:“不是我要赶他,是他自己要闹着走,你若能把他带回来,我收回成命就是。”

    吴俭赶忙跑到莫让那里,道:“五弟,你快跟我回去,大哥已经答应收回成命了。”

    莫让听二哥向良说出那番冷心的话,如何还肯回去,只说道:“四哥,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既然大哥和二哥已有赶我之意,我还回去做什么,也不难为大家,我自己退派就是了。”

    莫让走上前,向崆峒派众人深深一揖,道:“莫让在此退出崆峒派,多谢诸位一直以来的照顾。今后江湖路远,未必常见,各自珍重吧。”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风月楼的姑娘

    吴俭本想来劝莫让回去,哪成想他居然赌气退派了,心下好生气恼,喝道:“五弟,你再胡闹,四哥可不饶你!现在就跟我回去!”一把向莫让抓了过去!

    莫让撑拐向后跃开,躲掉吴俭这一抓,叹息一声,道:“四哥,多谢你的好意,破镜重圆有隙,移花接木留痕,我……已经回不去了。”

    李神刀拍了拍莫让的肩膀,道:“莫老弟,你不必伤心,他们赶了你,还有我呢。你跟我回云隐门,我那住处山清水秀,鸟语花香,不比这崆峒山差上多少,最重要的是,咱们兄弟又可以把盏夜谈了。”

    吴俭又想跟上来抓莫让,见李神刀有意无意地挡着自己,便停住脚步,向莫让说道:“五弟,你别胡闹,大哥二哥只是气你不守规矩,并非真心要赶你,你跟我回去,到大哥二哥那里认个错,咱们还是好兄弟;若再这样闹,四哥可真恼你了。”

    莫让把脸转开,道:“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叫我认错?”

    吴俭向红漪一指,道:“这妖女曾是蜃楼的人,暗地里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你护着她,这难道不是错?”

    莫让道:“她曾是蜃楼的人不假,可现在已经退出了。她做的那些事也都是侠义之举,又没有滥杀无辜,凭什么要处决她?”

    吴俭讶然道:“五弟,当初坚持要当众处决她的可是你呀!”

    莫让道:“我那时还当她是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自然一心想处决她,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我想要她活下来,继续行那些侠义之举,继续仰慕她想仰慕的人。四哥,当初我提议把她活活烧死的时候,你坚决发对,觉得这样太过残忍,可见你并不是一个狠心的人,现在我想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难道不应该支持我吗?”

    “我……”

    吴俭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虽然他仍在坚持处死红漪,但内心里其实已经发生了动摇,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已,毕竟此次集会是他们崆峒派发起的,若再改变主意,放过红漪,那岂不等于把在场众人都当猴儿耍了一遍?

    向良见莫让把吴俭也说得动摇了,叹息了一声,向着桓温说道:“五弟也太没分寸了,自己被人策反倒也罢了,还想把四弟也拉下水,再这样下去,我们崆峒派的人可真没脸在江湖上行走了。”

    桓温正在气头上,又听了向良这话,满心怒意都在此刻激发出来,向吴俭喊道:“他已做出了选择,四弟,你回来吧。”

    吴俭看了莫让一眼,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到崆峒派众人那里,站到了桓温身后。

    胡不通见冷了场,拍着手笑道:“胡老爷我就爱看这种兄弟决裂的场面,还有没有要决裂的,趁热闹赶紧的,等这气氛过去了,再决裂你胡老爷我可不看了啊。”

    柳追风笑道:“胡不通,人家兄弟闹分离,你却在这里幸灾乐祸,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

    胡不通道:“我是幸灾乐祸了不假,可这也是他们为我创造的机会呀,我若不珍惜,不白瞎了他们一片好心吗。”

    向良冷声道:“胡不通,崆峒山不欢迎你,请你哪来的回哪去,别在这里搅场子。”

    胡不通叫道:“刚才说话的这位怎么称呼呀?”

    莫让想起刚才向良说的那番令人寒心的话,心里有气,冷哼一声,道:“这位曾是我十分尊敬的向二哥,他也有八个字‘良善德高,智慧超群’,你没听过他的名号吗?”

    胡不通冷冷一笑,道:“心术不正,智多无益。”

    向良大怒,喝道:“胡不通,你三番两次挑衅,真当我们崆峒派不敢把你怎样吗?请你现在就下山去,或者老实待在那里,把你这张臭嘴闭上,若再这般口无遮拦,姓向的叫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胡不通笑呵呵地说道:“好大的威风啊,不愧是崆峒派的领袖人物,你胡老爷我认怂啦,请你向大侠千万饶我一条性命。哎呦,坐得腿麻了,只可惜风月楼的小脚婆娘们不在这里,不然叫她们用那金莲玉足替我踩上一踩,那滋味可美妙得紧呢。”

    向良哪会听不出来,胡不通这是讥讽他脚小呢。忍无可忍,飞身掠出,握着铁扇子直向胡不通这里飞奔而来!

    胡不通想起身逃到人群里去,刚站起来,又跌坐在地上,指着向良叫道:“这姓向要以下犯上,害他胡老爷的性命,我腿麻了,逃不掉,哪位英雄好汉救我一救。”

    向良将铁扇子猛地一甩,扇骨里伸出寸许长的薄刃,冷声道:“胡不通,你死期将至,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今日谁也救不了你!”话音刚落,眼角瞥见一人冲出群里,直向他这里冲来,还未看清是谁,那人已到了身侧,纵身跃起,凌空一记扫腿向他脸上甩来!

    “好快!”

    向良暗吃了一惊,鼻中嗅到一股幽香,猜知来人是个女子,却也不敢怠慢,拿铁扇子在面前一挡,谁知那女子突然变招,向良猝不及防,被那女子一脚踢中小腹,闷哼一声,登时倒摔了出去!

    那女子一脚踢飞向良,稳稳落在地上,微笑着说道:“是哪个说要找风月楼的姑娘来着?”

    胡不通见这女子妩媚妖娆,忙举起手来,大声道:“是我说的!”

    那女子回身看了胡不通一眼,摇了摇头,道:“太老了,没滋味。”

    胡不通嘴角抽了抽,缓缓把手放下了。

    唐晴看到这女子,冷哼了一声,心里暗骂道:“不知羞耻!”

    原来这女子穿着相对比较暴露,最外层是件纱衣,虽有纹络,但里面的贴身衣物仍可以模糊看到,而且她**白皙修长,又赤着双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媚态,跟唐晴的媚又有所分别。

    唐晴虽然会使媚术,但到底是刻意而为之,多了几分造作。

    这女子的媚却是天生的,不用刻意摆弄,举手投足间就会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即便如唐晴这等女子乍见到她,心境也难以维持平静。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玉楼春

    唐晴最得意的不是她的美貌,也不是唐门各种精妙的暗器,而是她引以为傲的媚术。

    但当她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忽然有种挫败感,她努力伪装后才能达到的效果,别人居然可以轻易办到,甚至都不用付出任何努力,这实在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好在唐晴很快就想通了,她并不得自己比眼前这个女子差,只因此女穿着相对比较暴露,所以显得媚态十足,如果自己也穿成她这样,绝不比她差。

    都说女人爱比是天性,真是一点也不假,唐晴现在就已经在拿眼前这女人跟自己比了。

    “样貌没我好,皮肤没我白,腰肢没我细,只是前面比我大了那么一点点,后面比我翘了那么一点点,可恶啊,身高居然也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真是个该死的狐狸精啊!平静,我要平静,不要让她影响到我的情绪,我并不比她差,她显得比我有媚力,只为她不知羞耻,敢当众这样穿,如果都是一样的穿着打扮,我绝不会输给她。嗯,就是这样。”

    一转头,见柳跖流着两道鼻血,眼睛正盯在那女子身上,之前的自我安慰瞬间被怒火焚尽,她一把揪住柳跖的耳朵,笑问道:“好看吗?”

    柳跖看得正入神,忽听耳边有人问话,下意识回道:“好看……个屁,比我媳妇差远了!哎呦,哎呦,媳妇快松手,耳朵要掉了!”

    唐晴道:“你说实话,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柳跖道:“这种三岁孩子都知道的问题,你还问我,随便揪一个人出来问也是我媳妇好看。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能与我媳妇相比的了。”

    唐晴道:“那你还流鼻血。”

    柳跖苦笑道:“我也不想这样啊!就是这么个体质,我有什么办法啊!”

    唐晴哼了一声,道:“言不由衷!”

    柳跖道:“耳朵要掉了,先松手,先松手。”

    唐晴松了手,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又问道:“那你说,我哪里比她好看。”

    柳跖揉搓着被拧红的耳朵,道:“哪里都比她好看。”

    唐晴瞪了他一眼,道:“说具体点。”

    柳跖又向场中那女子看去,道:“她没我媳妇样貌好,也没我媳妇长得白,更没我媳妇腰肢细,其他的嘛……”

    唐晴听他忽然停住,立刻皱起了眉头,道:“说下去!”

    柳跖想了想,凑到唐晴耳边说了几句,这才让她脸上露出了笑意,道:“看在你眼力还算过关的份上,就饶你这一次。不过,我不许再看她,你把头低下去。”

    柳跖挠了挠头,道:“我低下头,就不知道场中发生了什么,我看别人,不看她行不行?”

    “不行!”唐晴拿眼睛瞪着柳跖,“你不许抬头,更不许看她!你要是敢偷看,我立刻就走,今后也绝不再理你!”

    柳跖笑了笑,走到唐晴面前,看着她说道:“媳妇吃醋,不让我看别的女人,那我只能看我媳妇了。”

    唐晴转开脸,嗔道:“谁是你媳妇,呸呸呸,真不要脸!”

    却说向良本打算去杀胡不通,半道被一女子截住,还被她一脚踢倒了,心下好生羞怒,起身向这女子看过去,见她穿着单薄,又赤着脚,浑身上透着一股子媚劲儿,不知是什么来历,拿铁扇子向她一指,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无缘无故拿你的臭驴蹄子踢我?”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由笑了起来,不论怎样看,也没法子把这双玉足,跟臭驴蹄子联系到一起。

    那女子听自己这双脚被称之为臭驴蹄子,也觉得好笑,掩着嘴笑了一阵,才道:“真是个绝妙的称呼,有趣,有趣。如果哪日你到风月楼来,就报我玉楼春的名号,不论你挥霍了多少银两,她们都绝不会收你一文钱。”

    向良道:“你叫玉楼春?”

    那女子道:“然也。”

    向良寻思道:“江湖上没听说有她这么一号人物呀,更没听过什么风月楼,不知是从哪个山旮旯里冒出来的。”口里说道,“刚才胡不通几番羞辱我,我去找他算账,你为什么要拦我?”

    玉楼春笑道:“兴你找人家算账,就不兴人家找你算账了?”

    向良眉头一皱,道:“你要找我算账?”

    玉楼春道:“然也。”

    向良道:“可是我哪里惹到你了?”

    玉楼春道:“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去想。”

    向良正要再说,玉楼春做出一个嘘声的手势,向良果真就把嘴闭上了,然后努力翻找记忆,搜寻与玉楼春有所关联的事情。

    柳追风听玉楼春提起风月楼,心内不禁寻思道:“风月楼只是我随口编出来戏弄雷霸天的,难道还真有这么个所在?这个玉楼春又是谁,怎么之前没听过这个名号?”

    柳追风又向玉楼春打量了几眼,见她面生得很,确定以前没有见过,心想:“该不会是某个有心人故意弄了这么个人出来,要给我设陷阱吧?”

    向雷霸天那边瞧了一眼,见雷霸天并无异状,柳追风摇了摇头,又想:“大概是我多心了。”

    颜映月见柳追风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喃喃自语,不知他在干什么,问道:“怎么了?”

    柳追风道:“奇怪,奇怪。”

    颜映月道:“哪里奇怪?”

    柳追风道:“刚才我拿风月楼开雷霸天的玩笑,其实,我并不知道有风月楼这么个所在,是我信口胡诌出来的,可现在却真来了个风月楼的人,你说这事儿怪不怪?”

    颜映月哼了一声,道:“准是你之前去过,一时忘记了吧。”

    柳追风摇头,道:“我自认记性还算不差,只要是我去过的地方,我一定会记得,也没有理由会忘记。”

    颜映月冷笑道:“那就是你去过后,被她们灌了**汤,又把在那里快活的事情忘记了。”

    柳追风扭头看了颜映月一眼,道:“我柳追风是这种人吗?”

    颜映月反问道:“不是吗?”

    柳追风叹了口气,道:“是。”

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诸葛神机拜上

    众人都在看着玉楼春,云天行也不例外。

    他总觉得玉楼春有些面熟,只是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想了好一会儿,才记忆起来。

    原来那日他与温如玉去天机城寻诸葛神机时,曾见过玉楼春一面,只是当时有心事挂怀,没把在场的人记到心里去,所以印象有些模糊。

    “原来是她。”云天行喃喃自语。

    红漪扭头看着云天行,道:“你认识她?”

    云天行道:“算不上认识,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红漪皱眉道:“你还去过那种地方吗?”

    云天行还当红漪口中的“那种地方”是指天机城,便点了点头,道:“只去过一次。”

    红漪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道:“那种地方就那么好吗?”

    云天行挠了挠头,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答了:“说不上好或者不好,但那里有我想要的。”

    红漪哼了一声,把脸扭过去不说话了。

    云天行见红漪好像生气了,却不知是什么缘故,忙问道:“怎么了?”

    红漪误以为云天行去过风月楼,与那些风尘女子有过来往,心里很不高兴,见他来问,便说道:“之前去便去了,以后你还会去吗?”

    云天行心想:“江湖传言诸葛神机无所不知,要对付蜃楼这样神秘的组织,仍需要他的帮助也未可知。”口里说道:“这可说不准哩,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应该还会再去吧。”

    红漪回过头来凝视着他,面上已带了三分薄怒,道:“你们男人就那么喜欢去那种地方吗?刚才你还说真心要娶我,现在居然当着我的面说还要去那种地方,你……你……我不嫁你了,你叫她们给你生娃去吧。”说完便把身子扭过去,背对着云天行抹眼泪。

    云天行见红漪这样,心里觉得奇怪,忙将她身子扳正,见她红着眼眶在抹泪,问道:“红漪,我哪里说错话了吗,你为什么这样?”

    红漪委屈道:“你个大坏蛋,就知道欺负我。”

    云天行一头雾水,道:“我哪里欺负你了啊?”

    红漪泪眼汪汪地望着他,道:“你当着我的面说还要去风月楼,这难道不是在欺负我不能生育吗?”

    云天行“啊”一声,道:“原来你说的是风月楼啊,真是天大的误会,我还以为是天机城呢。”

    红漪一怔,道:“天机城?”

    “是啊。”云天行一面替红漪擦泪,一面说道,“红漪,你误会了,我之前见过这位姑娘,不是在风月楼,而是在天机城。那时候跟温大哥他们去找诸葛神机,曾见过她一面。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温大哥,他可以替我作证。”

    红漪听了这话,一张脸羞得通红,喃喃道:“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云天行笑道:“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红漪看了他一眼,忙又低下头去,道:“都说是误会了,你还笑我。”

    云天行收起笑容,道:“好,我不笑你了。那你还嫁我不了?”

    红漪含羞点头。

    云天行道:“点头是什么意思,我怕再误会,你还是用说的吧。”

    红漪仍低着头,用蝇蚊般的声音说道:“嫁。”

    云天行道:“声音太小了,我没听到,你再说一遍。”

    红漪踮起脚来,凑到他耳边低说道:“嫁。”

    云天行笑道:“这回听清楚了。”

    红漪知道他在故意开自己的玩笑,给他送去一个“凶狠”的眼神,见他示弱,这才又看向场中,盯着那名叫玉楼春的女子说道:“你说在天机城见过她,难道她跟诸葛神机有所关联?”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依照当时的情形来看,她极有可能是诸葛神机的手下,只是不知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有着怎样的目的。”

    红漪道:“虽然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出现极有可能是诸葛神机授意的。”

    云天行道:“这位诸葛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没人见过他的样模,却人人都知道他的名号,说起来,其神秘性还真不比你们蜃楼差上多少。那次我们去天机城,虽然侥幸找到了他的所在,却也没能一睹他的真容。”

    说到这里,云天行忽然想起一事,又道:“上次我们与见诸葛神机见面的时候,温大哥说有个人对诸葛神机存有极强的杀意,也不知那人得手了没有。如果得手了,那么诸葛神机早已不在人世了,如此一来,玉楼春的出现,就不可能是诸葛神机授意的。”

    红漪道:“失败了。”

    “失败了?”云天行讶异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啊,我知道了,那个杀手一定是你们蜃楼派去的,对不对?”

    红漪点了点头,道:“他叫酉君,极善模仿,但凡与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不论男女老少,他都可以把那个人的语言神态一丝不差地学到自己的肚子里,再经易容高手帮他改换形貌,只要他自己不暴露身份,应该不可能被人识破。而且为了这次行刺,他准备了很久,甚至在临行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如果不成功,就提头来见。结果真如他所言,他提着自己的头,又回到了蜃楼。”

    云天行皱眉道:“死人还能走路?”

    红漪道:“是被人送回来的。”

    云天行长舒了一口气,道:“虽然我见过的怪事已经够多,但还是不愿再听到这样离奇的事情。”

    红漪道:“他还带回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六个字。你猜是哪六个字?”

    云天行挠了挠头,苦笑道:“一点提示都没有,这让我如何猜得到。”

    红漪笑了笑,道:“那六个字是:‘诸葛神机拜上’。”

    云天行“啊”了一声,道:“这位诸葛先生还真是厉害,连杀手的来历都猜得到,难怪你们会失败。”

    红漪道:“其实,蜃楼不止一次派人去天机城刺杀诸葛神机,诸葛神机能猜到杀手来历,并不意外。他能让派去的人都死着回来,这才是最让人意外的地方。其实想想也是,天机城毕竟是他的地盘,想在他的地盘上杀死他,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可恨的死光头

    云天行道:“蜃楼跟诸葛神机有仇吗,为什么要三番两次派杀手去杀他?”

    红漪道:“杀诸葛神机的命令都是病虎下的,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诸葛神机有意针对蜃楼是真的,这或许就是病虎想除掉他的原因吧,毕竟诸葛神机这样的人,对蜃楼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云天行忽然变了脸色,道:“如果诸葛神机有意对付蜃楼,此刻他的人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为你而来?”

    红漪想了想,道:“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云天行向站在场中的玉楼春看了一眼,心想:“玉楼春在明处,我自不怕她,就怕有人躲在暗处,像之前唐青锋那样暗中下手,实在难以防范。”向红漪说道:“从现在起,你不可离开我身边太远,更不可再莽撞行事了。”

    红漪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

    玉楼春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几乎已吸引了在场绝大多数的人的目光,尤其是男人。

    她很享受现在这种感觉,所以她并不急着开口,只是在拿一双美目看着向良,等待他再次开口。

    忽然,她发觉有人在后面拽她的衣服,她下意识转过身,打掉了那只冒犯她的手,正要发怒,可当她看到站在身后的是个满脸天真烂漫的小和尚的时候,就又把怒火压下去了,微微一笑,道:“小和尚,你拉姐姐的衣裳做什么?”

    王二狗道:“好看姐姐,你别生我气,是我师父叫我这样做的,他说把好看姐姐外面这件衣裳拉下来,才能看清里面。我看好看姐姐穿得本来就少,如果再拉下外面这一件来,岂不会冻坏身子了吗?我不肯这样做,师父就打我,还说要把我逐出师门。我自小就跟着师父,要是被他赶出来,就没处可去了,所以只能来拉好看姐姐的衣裳了。好看姐姐,你会怪我吗?”

    玉楼春微笑道:“你也是迫不得已,姐姐怎么会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你那个无良师父,怎么能让自己的徒弟做这种事呢。”

    茶叔听了这话,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喊道:“什么都往为师身上推,什么都往为师身上推,为师上辈子欠你的?”

    听茶叔喊话,王二狗一脸委屈,可怜巴巴地说道:“好看姐姐,你看我师父凶不凶?”

    玉楼春向茶叔那边望了一眼,又抚摸着王二狗的小光头,柔声道:“你师父一看就不像个好人,倒是你,长得天真可爱,又这样体谅人,姐姐可喜欢你了呢。”

    王二狗一把搂住玉楼春的腰肢,将脸埋在她怀里,说道:“好看姐姐,你真好,我师父总打我,他要是有你一半好,我就可算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王二狗这一大胆举动,可把在场一些存了念想的男人们惹毛了,他们个个眼睛里都燃起了怒火,恨不能冲入场中,将这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死光头,扔到崖下去摔个稀巴烂。

    他们敌视王二狗,并不是他们有多高尚,而是他们的嫉妒心在作祟。他们也跟王二狗有类似的想法,只是有这心,没这胆;王二狗不但有心有胆,居然轻而易举就把他们梦寐以求的事做成了,他们能不嫉妒吗?

    唐晴看到这一幕,只是在心内冷笑:“我就说这死光头不是什么好人,但凡见到个样貌还说得过去的,就黏着人家不放,也是茶猪脾气好,这死光头要是我徒弟,非打死不可!”

    王二狗感觉玉楼春在推自己,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从她怀里离开,又说道:“好看姐姐,我能去你家做客吗?”

    “这……”玉楼春本想拒绝,但见王二狗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不好扫他的兴,便说道,“当然可以啊。”

    王二狗趁热打铁,忙过去握住玉楼春那双柔美莹白的手,道:“好看姐姐,你家在哪里呀?附近有没有湖?”

    玉楼春正要开口,突听一人暴喝道:“死光头,还不放手!”

    云天行正在思考事情,被这暴喝声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一人拄着铁拐,怒气冲冲地走入场中。

    “是他。”

    红漪道:“你认得他?”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之前遇到了几次,听大家都叫他铁拐汪,不知他来这里又有什么目的。”

    胡不通见铁拐汪拄着铁拐,一瘸一拐地走入场中,哈哈大笑起来,道:“铁拐汪,如果你胡老爷我没有猜错,你一定又是来讨老婆的吧?”

    云天行哑然失笑:“原来是这个目的。”

    铁拐汪见胡不通盘腿坐在那里,便把眼睛一瞪,叫道:“胡不通,咱们就当谁也看不见谁,你别惹我,我也不招你,两两相安无事。你若再胡说八道,我铁拐汪拼上这条命,也不叫你好受!”走到玉楼春那里,见王二狗仍握着玉楼春的手,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妒火,喝道:“把你的狗爪子拿开!”

    王二狗是典型的窝里怂外面横,有茶叔给他撑腰,他还真没怕过谁。见铁拐汪说话毫不客气,也把脸一冷,正要骂他,忽然觉得这样不妥,眼珠子转了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又扑到了玉楼春怀里,委屈地说道:“好看姐姐,为什么人人都欺负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玉楼春见王二狗哭得泪人一样,便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你别哭,姐姐给你出气。”

    王二狗借擦泪之由,不时拿手在玉楼春身上乱摸乱蹭,惹得在场不少存了念想的人龇牙瞪眼,心中的羡慕嫉妒恨都快爆体而出了。

    铁拐汪离得近,看得最清楚,也更加生气,指着王二狗骂道:“死光头,你个没脸的东西!再不滚开,可别怪本汪对你不客气!”

    玉楼冷眼看向铁拐汪,冷声道:“哪里来的莽夫,大呼小叫,一点礼数也不懂!”

    铁拐汪把铁拐夹在腋下,向玉楼春抱了抱拳,恭敬道:“在下铁拐汪,扶风茂陵人氏,至今未婚,家中有一栋新房,是前年刚盖起来的,这两天才添置了几件家具,虽然比不得那些大户人家金玉满堂,可也够过日子了……”

    玉楼春听他说了一大通没头没脑的话,皱着眉头问道:“你真是来讨老婆的?”

    铁拐汪道:“不瞒姑娘,本汪确实有这个意向。”

    玉楼春道:“你想讨我回家做老婆?”

    铁拐汪脸上露出真挚的笑容,道:“本汪是有这个意思,不知姑娘……”

    玉楼春道:“要我做你老婆也成,不过,你得先帮我做一件事。做成了,我现在就跟你回家;做不成,那就是我们没这个缘分了。”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吃豆腐

    铁拐汪面露狂喜之色,道:“姑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赴汤蹈火,本汪也在所不辞。只希望姑娘能够铭记前言,若本汪把姑娘的吩咐办妥了,还请姑娘你跟我回家,做我铁拐汪的老婆。”

    玉楼春微笑道:“只要你做得到,我一定跟你走。”

    铁拐汪心里欢喜,道:“不知姑娘要本汪做什么,还请说出口来,本汪一定全力以赴!”

    玉楼春抬手朝向良一指,道:“我要你杀了他!“

    “这……”铁拐汪挠了挠头,显得有些难为情。

    虽然他很想讨一个老婆回家,但用这种方式未免不大正当。他与向良没仇没怨的,如果当众了结了他,崆峒派的人会放过他?只怕未及闻嗅香泽,就已被崆峒派的人当场围杀了。

    向良想杀胡不通,被玉楼春挡下,已在心内存了怨念,这时又见玉楼春唆使铁拐汪来杀自己,由怨生怒,冷声说道:“我向良自来与人为善,不曾做过半点亏心事,更没与谁结过仇怨,只因胡不通屡出恶言,才要出手教训他,并没有别的心思,你却唆使他人来害我性命,这跟蜃楼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有什么分别?”

    向良见玉楼春那袭纱衣被山风吹得时起时落,隐约能看到些许春光,即便如他这般年纪,也不禁动了春心,吞了一次口水,斜眼觑着玉楼春,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穿成这种样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不害臊!”

    玉楼春听了这话,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王二狗反倒怒了,从玉楼春怀里离开,指着向良说道:“臭老头,你太过分了!好看姐姐只是说一说,又没真对你怎样,干嘛羞辱人!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连这点涵养都没有,还说自来与人为善,我看是伪善吧!”

    向良忌惮茶叔,不敢对王二狗怎样,心里有气也只能按下,道:“小和尚,这里没你的事,你速速离开,我不与你计较,再胡说八道,我不管你师父是谁,一定叫你吃些苦头才算罢休!”

    王二狗有茶叔撑腰,嚣张惯了,怎会受向良威胁?叫道:“我与好看姐姐一见如故,今日但有我在,绝不叫你伤她分毫。你这臭老头若是知趣,就此退回去,狗爷不与你计较,若再来欺负好看姐姐,狗爷我不管你是何门何派,一定让我师父打你个爹娘不认,相邻不亲!”

    王二狗哼了一声,又向云楼春说道:“好看姐姐,你这纱衣太轻,总被风吹起来,都叫他们看去了,我给你压着点。”说罢,走上前,双臂环住玉楼春的腰,将脸埋在了双峰之间,果然,纱衣不会再被风吹起来了。

    一些存了念想的人看到这一幕,个个恨得牙痒痒,有个别心狠的,已把王二狗的身形样貌牢牢记在了心里,想着以后找个机会,叫他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人世间。

    铁拐汪离得近,看得比谁都清楚,见那对丰满被王二狗压得变了形,心中妒欲二火蹿起三丈高,想对王二狗动手,又怕玉楼春会发火,无奈只能忍下。

    铁拐汪正瞧着那座被压塌的山峰吞口水,忽见王二狗把脸转向他,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铁拐汪愣了愣,突然指着王二狗大叫道:“好你个心机死光头,你故意占人家的便宜,还装得这么天真无邪,今日本汪说什么也要替天行道!受死吧!”

    铁拐汪抡拐要打,玉楼春忙喝道:“你这莽夫,平白的吓唬他做什么?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铁拐汪愣了愣,指着王二狗叫道,“这死光头除了个子矮,哪里像个孩子?分明是在故作天真,好趁机讨你的便宜。姑娘,你不知江湖险恶,看不出这死光头的别有用心,当心叫他骗了,追悔莫及呀!”

    玉楼春笑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来?”

    铁拐汪皱眉道:“姑娘既然看得出来,那为何还让他这般……这般……”

    “我只是想看一看,人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玉楼春又向王二狗道,“死光头,你还真没让我失望啊。”说罢,猛地一掌向王二狗头顶拍落!

    王二狗听玉楼春的声音骤然转冷,又觉头顶生风,知道她要下了杀手,哪敢再继续占便宜,忙就地上一滚,爬起身来,撒腿便跑!

    玉楼春冷笑道:“死光头,吃了老娘的豆腐还能让你走了不成?!”足尖一点,人已掠出,五指弯曲成爪,直向王二狗后心抓去!

    王二狗见她来得极快,忙拔出腰间佩刀,听声辨位,回身便是一刀!

    玉楼春侧身躲过,冷笑道:“好个无情的和尚,刚才一口一个好看姐姐,叫得比爹娘还亲,我只说了你一句,你便拿刀砍我,依此来看,将来必定是个负心汉。老娘我最讨厌你们这些两面三刀的臭男人,今日你自己撞到我怀里来,那是你命不好,可怪不到老娘身上!”又向王二狗出手。

    铁拐汪有意借此表现自己的护花本领,也抡着铁拐来助战。

    王二狗舞着单刀与她二人斗了一会儿,不但没讨到半分便宜,反倒接连遇险,心中胆怯,不敢恋战,几番想走,却又被她二人截住,根本走不掉。

    王二狗得茶叔亲手指点,刀法虽然不错,但毕竟年纪还小,又是以一打二,如何是对手?自己惹出这样的事来,也没脸去求师父搭救,想来想去,还是解铃仍需系铃人那个道理。便说道:“好看姐姐,你饶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玉楼春还未发话,铁拐汪已抢着说道:“死光头,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吗?”

    王二狗道:“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犯什么罪了?”

    铁拐汪道:“这位姑娘已答应要做我铁拐汪的老婆,你当众占她便宜,就等于给本汪戴了一顶绿帽子。你叫本汪承受了天下男人最不愿承受的痛苦,本汪给你定一个死罪,不过分吧?”

    王二狗见讨饶无用,便扯着嗓子叫道:“你大爷的!狗爷我百般相让,你们步步紧逼,真当狗爷我好欺负了是吗?来来来,叫你们两个看一看狗爷那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法!”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铁狗

    王二狗哪会使什么开天裂地碎寰宇的绝世刀法,都是刚才听李神刀那么说学过来的,现在被玉楼春和铁拐汪逼得紧,才故意喊了这么一嗓子,想趁两人分神之际逃走,结果两人都不上当。

    王二狗心中叫苦不迭,一个不留神,被玉楼春一脚踢中心窝,倒摔了出去。

    铁拐汪趁势跟上,叫道:“死光头,你给本汪戴绿帽子,本汪今日叫你死在这铁拐之下!”抡起铁拐,直向王二狗身上打去!

    王二狗倒在地上,一时挣扎不起,见铁拐汪抡拐砸下,看这架势是逃不过了,索性闭上眼睛等死。

    之前见王二狗在玉楼春身上占尽了便宜,铁拐汪早把他恨透了,现在有棒打狗头的机会,他岂会留手?狠狠一拐打将下来,本以为这死光头会血溅当场,哪想这一拐打到半路,却被突然出现的茶叔拿刀鞘挡下了。

    茶叔右手握着刀鞘,左手擎着茶葫芦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说道:“打一只狗都要看主人,何况是两只。给茶某一个面子,饶他一条性命吧。”

    玉楼春见茶叔入场救徒,便立住脚不向前了,一双眸子上下打量着茶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才铁拐汪隐在人群里,见茶叔一人打得关恭莫让二人没有还手之力,知他不易对付,可也不想就此收手,深吸一口气,握紧铁拐使力往下压,可不论他怎样用力,那刀鞘好似固定在了空气中,根本撼动不了。

    铁拐汪瞥了茶叔一眼,心想:“这人好大的本事,我使尽全身力气,他居然只用一只手就随意接下了,我又何必跟他较劲,再换别招来打就是了。”收了铁拐,向左侧斜挎出一步,又抡拐来打王二狗。

    茶叔一步紧跟上去,仍以刀鞘抵住,道:“喂,铁狗王,你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茶某都让你留命了,你还下死手,要是把他打死了,可就没人帮茶某跑腿了。”

    铁拐汪怒视茶叔,道:“我叫铁拐汪,不是铁狗王,你耳朵有毛病吗?”

    茶叔拿茶葫芦敲了敲脑袋,道:“呀,抱歉啊,茶某耳朵没毛病,就是记性不大好,常把人名记错。你要是觉得被冒犯了,茶某在这里给你道个歉,真的对不起,铁狗王。”

    铁拐汪还当茶叔故意拿他名字取笑,心下大怒,叫道:“徒弟这德行,做师父的还能好哪儿去!今日本汪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送你们师徒一起上路吧。”说罢,抡转铁拐,直向茶叔劈面打来!

    茶叔不愿多事,拽了王二狗的后领,双足一蹬,已带人掠到了三丈开外。

    铁拐汪见茶叔有这等本事,也不敢真追过去,正待回身,忽听茶叔又在远处喊道:“哈,忘说了,铁狗,碧螺春,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碧螺春?”玉楼春嘴角抽了抽,“我什么时候成绿茶了?”

    本来铁拐汪已不打算追茶叔了,突听他喊了声“铁狗”,连那“王”字都省去了,心下暴怒,冲茶叔大叫道:“使刀的,你辱人太甚!今日我铁拐汪便是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叫你们师徒葬身于此!”拄了铁拐,向茶叔飞奔过去!

    王二狗叫道:“师父,师父,这瘸子又跟过来了!”

    话音刚落,铁拐汪已奔到了王二狗近前,高举铁拐,猛地砸了下来!

    茶叔拽紧王二狗的后领,抡了半圈,一撒手,将人抛了出去,顺势拿刀鞘抵住铁拐,道:“喂,铁狗,你到底还要怎样啊?茶某不想多事,你适可而止吧。”

    铁拐汪咬牙切齿道:“本汪虽然穷困潦倒,但胸有大志,将来必定会名扬天下,岂容你这庸俗之辈亵渎!”说罢,又抡了铁拐去打茶叔。

    茶叔虽然百般不愿与他交手,但事已临头,已躲避不了,只得挥舞刀鞘与铁拐汪过招。

    王二狗见铁拐汪缠着茶叔不放,心下恼火,从地上爬起来,跳脚骂道:“铁狗铁狗,赖人不走,没有朋友,更没配偶。铁狗铁狗,单身好久,长得又丑,像个老叟!”

    铁拐汪听了大怒,弃了茶叔,直向王二狗这里飞步赶来,一面跑一面叫道:“死光头,今日本汪若不把你身上戳出十个透明窟窿,叫全天下的人都笑我是条单身狗!”

    王二狗见玉楼春站在那里看热闹,并无帮助铁拐汪的打算,只来了铁拐汪一个,他可不会怕。拿刀向铁拐汪一指,叫道:“铁狗,有胆的你就来,你狗爷我还真没怕过谁……”

    茶叔抢先赶了过来,一巴掌掴在王二狗脑门上,道:“还说!能不能给为师留点脸?下去!”

    王二狗理亏在先,心里有气,也只能按下,一手捂着锃亮的脑门,一手拿刀指着铁拐汪叫道:“铁狗,你看到了,不是狗爷我怕了你,是师父不叫我跟你打,等这里散场了,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再较高下。”把刀一收,转身走了。

    铁拐汪可把这对师徒恨透了,见王二狗走入人群中不见了,便发了疯似的追着茶叔打。

    茶叔本不愿对他动手,可见他缠得这样紧,若不将他打退,必是不肯罢休的,只好出招反击。

    铁拐汪哪里是茶叔的对手,只不一会儿,便被茶叔抽了好几刀,自觉羞惭,想转身退走,又怕众人笑话,正踌躇之际,忽听一声娇喝,扭头一看,见玉楼春和向良打了起来,灵机一动,喝道:“向老头,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本汪未来的老婆,活得不耐烦了吗?”弃了茶叔,向玉楼春那里奔去。

    原来向良看这边乱闹,又要趁机去杀胡不通,结果被玉楼春半道截下,心里气不过,便与她动起手来。

    两人正打得不可开交,铁拐汪又加入进来,将从茶叔和王二狗那里受来的气,全撒到了向良身上。

    向良以一敌二,左支右绌,明显落在了下风。

    桓温还在为莫让退派的事生气,这时见玉楼春和铁拐汪联手对付向良,心下更加恼火,喝道:“尔等欺人太甚,当我崆峒派无人了吗?”纵身一跃,掠入场中,呼的一掌向铁拐汪后心击去!

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人形座位

    铁拐汪正在专心对付向良,先是听到桓温的怒喝,又觉背后有掌风推到,知道是桓温向他出掌,忙回身点出一拐,想逼桓温退走,岂料桓温把肩膀一侧,竟躲过这一拐,跟着翻掌成爪,将铁拐拿住,猛力向自己这边拉拽!

    铁拐汪猝不及防,被拉得踉跄前扑,桓温趁势一掌,击在铁拐汪心口,连人带拐都打飞了出去。

    云天行见桓温出手干净利落,心下暗想:“这位桓老先生的武功可比莫让等人强太多了,若与他对上,需要留心。”

    桓温见铁拐汪倒在地上,一时起不来,便又来帮向良对付玉楼春。

    玉楼春遭两人前后夹攻,也不恋战,向后跃开,道:“且住,我有话说!”

    向良几番被她破坏好事,现在有桓温帮忙,岂会轻易放过她?冷笑道:“之前你们两个打我一个,也没见你有话说,现在失了帮手,又有话说了?哼!当我们崆峒派好欺负吗?”不给玉楼春说话的机会,拢了铁扇子,又向玉楼春要穴点去!

    之前玉楼春挑唆铁拐汪来杀向良,桓温就觉得事出有因,这时听玉楼春有话要说,桓温正想听个缘故,便将向良拉住,道:“二弟莫急,先让她说,看她要说什么。”

    向良道:“大哥,你拉我做什么,这婆娘无缘无故出来捣乱,好不恨人,若由她这样胡闹,今日这集会非叫她闹黄了不可。”

    玉楼春微微一笑,道:“向良,你这么怕我说话,是怕我揭破你虚伪而又丑恶的嘴脸吗?”

    向良哼了一声,道:“我向良一生坦荡,待人诚恳,未曾做过一件亏心事,更未曾与谁有过仇怨,任你怎样说,我有何惧?”

    玉楼春笑意更浓,道:“常听人家说人无完人,也不知是哪个没脑子的想出这句话来,他要是也在场中,看到我眼前这位的‘完人’,多半要当场气死。”

    桓温道:“姑娘,你有话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地羞辱人。若我二弟哪里得罪了你,你当众把话说清楚就是,只这样胡闹,对谁也没好处。”

    玉楼春道:“我跟他叫阵,可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桓老先生你呀。”

    桓温道:“你屡次难为我二弟,怎么就是为了我?姑娘,请你把话说得明白一些。”

    玉楼春挥了挥手,道:“站得久了,有些乏累,不知哪一位肯屈身变个座位,让我坐着说?”

    话音刚落,铁拐汪拄拐飞跑过来,噗通往地上一跪,身体向前倾倒,双手撑住地面,俨然已变成了一个人形座位。

    铁拐汪此举,无疑惹怒了场下不少人。本来已有人从人群里抢了出来,想借此机会一亲芳泽,却被铁拐汪抢了先,他们怎能不妒?站在那里跳着脚骂铁拐汪膝盖软,没骨气等话。

    铁拐汪也不理他们,只是向玉楼春笑嘻嘻地说道:“别累着我未来的老婆,快请坐吧。”

    玉楼春含笑道:“谁是你未来的老婆,我叫你杀向良,你杀了吗?”

    铁拐汪愁眉苦脸地说道:“好姑娘,你这不是难为我吗,虽然我也看不惯向老头,但他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无缘无故把他杀了,那不伤天理嘛。你再换个别的条件,我一定帮你做到。”

    玉楼春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我只是随口一说,还真没指望你能帮到我什么。”见他背上有好几个补丁,还满是尘土污垢,皱了皱眉,道:“有补丁倒也罢了,你身上这样脏,就跟在土堆里刚打完滚一样,叫我如何坐得下去?”

    铁拐汪听了这话,忙把外衣脱下来扔在一旁,道:“好姑娘,别累着,快请坐吧。”

    玉楼春见里面这件衣服污渍叠杂,也不知多少年月没戏了,把眉头皱得更紧,道:“还不如外面这件呢。你再穿上吧。”

    铁拐汪只得再把外衣穿上,即便这样,玉楼春也没立刻坐下来,而是先拿了两块苏绣帕子,整齐地铺盖在铁拐汪背上,将脏处盖住,这才缓缓坐了下来。

    这时,骂铁拐汪的更多了,而他只是傻傻地笑着,任由幸福的花枝在心中蔓延。

    唐晴本就看玉楼春不顺眼,现见她把人当座位,心中更加气愤,嘴里自顾自嘟囔道:“狐狸精!仗着自己不知羞耻,当众做这等败德之事,等哪天你撞到我手里,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蕙在一旁听到了,笑着说道:“你是母老虎,她是狐狸精,哪一个更厉害呢?”

    唐晴道:“当然是我更厉害,她这样的,我能打十个!”

    柳蕙吐了吐舌头,道:“我才不信你!你要是真厉害,就不会跟她置气了。你跟她置气,就说明你心虚,比不过才生气。我说的对不对?”

    “对什么对!”唐晴皱着眉头,心中有气,“你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歪理?”

    柳蕙道:“我哥教我的呀!”

    “你哥!”唐晴眼睛里都快喷出火来了,一转身,不见了柳跖,向丁玲问道,“柳跖人呢?刚才还在这里的,怎么转眼不见了?”

    丁玲向地上一指,道:“这不在这嘛。”

    柳蕙“啊”了一声,道:“哥,你咋又昏过去了。”

    唐晴冷笑道:“我数到三,你再不起来,我把你两只耳朵一起拧下来!”

    柳蕙道:“母老虎,我哥都昏倒了,你还这样对他,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情味了?”

    唐晴道:“一!”

    丁玲也道:“柳大嫂,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呢。”

    唐晴道:“二!”

    柳跖腾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笑道:“好媳妇,你别多心,我浑身发热,觉得地上凉快,就躺地上散散热,没想到还真管用,只躺了这一会儿,就感觉好多了。”

    唐晴朝玉楼春一指,向柳跖问道:“如果我跟她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只能救一个,我们都不会游泳,没被救的就得被淹死,你救谁?别多想,快说!”

    柳跖笑道:“这种问题连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当然是救我媳妇啦,这还用问嘛。至于她,穿着暴露,言行轻佻,淹死都不多!”

    “这还差不多。”唐晴展颜一笑,忽又收起笑容,“呸呸呸,谁是你媳妇,不要脸!”

第一千三百五十一章 上官存义

    玉楼春坐到了铁拐汪的背上,**交叠,轻纱飘动,分外惹人眼目。

    场外一些存有异想的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欣羡,只恨当初跑得慢,被铁拐汪抢了个先,才致被坐在下面的不是自己。

    桓温的思想相对比较保守,见玉楼春当众做出这些大胆轻佻的事,心中不快,也有些不耐烦,道:“姑娘,你处处针对我二弟,到底有什么目的,还请你把话说清楚。”

    玉楼春把玩着垂落胸前的过肩长发,微笑着说道:“我不是已经说过了,我之所以这么做,可是为了桓老先生你呀。”

    桓温听她言语中带着一股子媚意,怕她带坏了自己的名声,冷哼了一声,道:“姑娘,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你若真有话说,请你快说;若只是一味胡闹,耽搁大家的工夫,请你立刻离开,否则,别怪桓某无礼!”说罢,猛地向地上虚击一掌,青石地面上立刻多了一个掌印。

    玉楼春见桓温露了这一手工夫,知他功力不在自己之下,不好再说风话,道:“桓老先生曾有个爱徒叫上官存义,是也不是?”

    桓温道:“不错,存义曾是桓某最得意的弟子,不但品性好,武学天赋也高,待人也和善,只可惜天妒英才,早早就把他收走了。这已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你还提起做什么?”

    玉楼春看了向良一眼,又向桓温道:“上官存义真是死了吗?”

    桓温闻言面色微变,凝视玉楼春,道:“你什么意思?”

    玉楼春道:“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桓老先生可曾见过上官存义的尸体?”

    桓温道:“见过是见过,只是……”

    玉楼春道:“只是什么?”

    桓温道:“存义的尸身被大火烧焦了,难以准确辨认,不过,从他身上佩戴的饰物来看,应该就是他本人不会错。”

    玉楼春似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桓温却紧紧皱起了眉头,道:“很好笑?”

    玉楼春笑道:“只从配饰就能确认一个人的身份,这难道还不好笑?”

    桓温听她话里有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请你直说,莫要再这样拐弯抹角了!桓某还有许多事情要办,没时间听你在这里东拉西扯。”

    玉楼春收起笑容,认真地说道:“桓老先生难道就没有怀疑过那具焦尸的真伪?”

    桓温道:“我之前已说过了,尸体已被严重烧损,很难准确辨认,但从尸身的体型和随身佩戴的饰物来看,应是存义不假。”

    玉楼春道:“桓老先生可否详述当时情形?”

    桓温仰着头想了一会儿,眼中已泛起了泪花,颤声道:“那件事发生在当年中秋节前后。我记得节前存义找到我,说要到他姐姐那里一起过中秋。我答应了,可没想到那竟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桓温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他姐夫家世代经营一家名叫‘锻工坊’的铺子,在长安城还算有些名气。存义到了长安城,先去我们崆峒派设在长安城内的一处驻点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到她姐姐那里去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在中秋月圆之夜,花灯灿烂之时,锻工坊内起了一场大火,内中之人无一生还。崆峒派常驻城内的人知道这件事后,已是第二日了。那时他们听说了这个消息,想起存义要去锻工坊,忙派人去了现场,结果……唉。”

    玉楼春道:“所以你们就断定上官存义在那场大火中丧生了?”

    桓温看了玉楼春一眼,又说道:“存义父母早逝,是与他姐姐相依为命长大的。两人感情极深,他的尸身就是在他姐姐身旁被找到的,而且我也仔细检查过那具焦尸,身材体型跟存义相仿,他身佩戴的饰品更是分毫不差,那还能有假吗?”

    玉楼春道:“焦尸毕竟是焦尸,能够通过辨认身份的物事都已被大火焚尽,剩下的都不足以作为凭证,最重要是都可以作假。不管上官存义是何等身材,要找出几个与他身材相仿的人,并不是一件难事。还有你口中所谓的配饰,只要稍微花些心思,上官存义佩了什么,戴了什么,都不难知道。所以,桓老先生,你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过,你看到的那具焦尸,真的就是你的爱徒上官存义本人吗?”

    桓温听了这话,脸色大变,失声道:“你的意思是被烧死的不是存义,而是另有其人?”

    向良道:“大哥,你别听她胡说,那日我们亲眼看过存义的尸骨,也找了不少人来验证,都说是存义不假,怎么可能是旁人?就算被烧死的不是存义,就算存义还活着,可他为什么不回崆峒山呢?他向来尊重你这位师父,就算不来找我们,也该来找大哥你呀。”

    桓温点了点头,道:“不错,存义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别的亲人,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来找我,毕竟我是他的师父,而且我们师徒关系向来不错。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都没有来找过我,可见他已不在人世了。”

    玉楼春道:“也许他有苦衷。”

    向良拿铁扇子向玉楼春一指,喝道:“妖女!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当初存义的死已让我大哥病重濒危,好不容易延捱过来,你又重提旧事来伤他的心,到底有何居心!”

    玉楼春微微一笑,道:“向良,你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做戏子可惜了。我为什么重提旧事,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向良冷哼一声,道:“你三番两次与我为难,我忍让再三,你却得理不饶人,越发肆无忌惮,现在又把存义的事情拿出来说,不用想也知道是要把这桩无头案推到我身上。我向良自来与人为善,没跟谁红过脸,更不会去害人,何况存义是我师侄,也是我寄予厚望的晚辈,我岂会害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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