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尸王
却说云天行等人来到一座墓室里,到处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出路,进来的那条墓道又都被尸兵尸将占住,根本出不去。
原本众人还抱了一线希望,现在希望破灭,人人心里蒙上了一层绝望的阴影,即便看起来悠闲坦然的茶叔,面上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愁闷。
王二狗紧挨在师父旁边坐着,双手抱着膝盖,将脸埋在膝盖里,一声不吭。
柳跖靠石柱倚着,依旧未醒,黑寡妇柳蕙和丁玲三人守在他身边,各自也都没有言语。
云天行也靠在一根石柱上,望着昏迷不醒的柳跖,愣愣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时间空阔的墓室里陷入了沉寂,唯有破口处不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怪叫。
石门破洞被青铜大鼎挡住,尸兵尸将数量虽多,但根本进不来,只能从缝隙里伸过鸟爪长手凭空乱抓,却无人理会它们。
茶叔正倚在石柱旁喝茶,忽听头顶有细微的动静传来,仰头一看,“呀”的叫了一声。
王二狗就坐在茶叔旁边,听师父叫了一声,抬起头来,见师父正仰着头往上看,也顺着师父的目光仰头望上去,只见头顶那口玉棺里的人好似在动!
王二狗一蹦三尺高,捡起柳叶刀来,指着那口玉棺,叫道:“雾草,什么东西?告诉你,你狗爷可不是吓大的,是人你给我死出来,是鬼你安心躺着,再敢乱动,狗爷上去劈了你!”
云天行等人都被王二狗的突然高叫惊到了,转眼看过去,见王二狗握着刀在冲头顶那口玉棺叫嚷。
云天行觉得奇怪,又见茶叔也在仰着头往上看,起身走到玉棺底下,仰着头向上一看,脸色立刻变了。
丁玲觉察到了云天行的异状,道:“公子,怎么了?”
云天行神色凝重,右掌已不知不觉按在了剑柄上,道:“玉棺里的人在动!”
黑寡妇柳蕙丁玲都跑到玉棺材下面来看,果不其然,玉棺里的人果然在动,虽然幅度很小,但确实是在动。
这口玉棺不知是用什么玉石做成的,通体亮白晶莹,那人躺在玉棺里,只能隐约能看到个人形轮廓,可一旦有所动作,映在棺底的影子就会跟着动,所以十分明显。
王二狗去拿了个火把过来,高举起来向棺底照了照,见棺底映出的影子越动越幅度越大,心底有些发毛,叫道:“你别躲在里面装神弄鬼惊吓人,有你能耐你出来,看狗爷不用手里这柄杀鬼刀把你劈做两半!”
丁玲本就十分害怕,听着王二狗一口一个鬼,又见到这等恐怖情景,心中惧意陡然攀升,走到云天行身后藏住,小声道:“公子,我害怕。”
柳蕙也靠过来,怯生生地道:“小哥哥,我也怕,你可要保护我。”
黑寡妇暗暗扣住了一枚蚀骨碧影针,大叫道:“什么人在里面装神弄鬼?给老娘滚出来!”
云天行也拔出太阿剑来,紧紧握住,向那口玉棺喊道:“阁下是什么人,有话不妨出来说,为什么要躲在一口玉棺中惊吓我等?”
玉棺里的人并没有回话,但活动的幅度却越来越大了。
茶叔将茶葫芦挂回腰间,拔出刀鞘来拄在地上,道:“你们不必白费口舌,那里面的东西可能不是活物。”
“不是活物?那怎么会动?”王二狗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大变,“难道这里面装的也是个尸人?”
茶叔道:“多半是了,我们应该还没有离开狗王的地盘,这里有尸人出现,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云天行松了口气,道:“如果只是个尸人,倒也不用惧怕。这里宽阔,我们人也多,只它一个,翻不起什么浪来。”
茶叔道:“如果只是尸将,我们两个一同出手,把他活拆了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怕这里面的东西不是尸将。”
王二狗舞了舞手中柳叶刀,自信满满地说道:“如果不是尸将,那就是尸兵,这样的话更不劳师父和云大哥动手了,只我一个,也能轻轻松松把它剁成骨头渣。”
茶叔抚摸着王二狗的光头,道:“我的好徒儿,难道在你眼里尸人就只能是尸兵和尸将吗?”
黑寡妇闻言面色大变,道:“你的意思是这里面的东西是尸王?”
茶叔仰头看了玉棺里活动的黑影,缓缓说道:“虽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但凭直觉来说,这里面装的应该就是一只尸王。”
王二狗道:“师父,尸王难道比尸将还厉害吗?”
茶叔道:“厉不厉害且不说,炼养一只尸王的耗费是十分惊人的,说是海量也不为过,便是那十来个尸将加起来,也不够炼养出一只。据我所知,尸将再往上炼养,单以活物喂养是不够的,需要用各种天材地宝来培育,这样才能让尸王的灵智骨骼等进一步提升。”
黑寡妇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茶叔,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茶叔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王二狗却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师父见闻广博,比尸王更可怕更神秘的东西他都见过,知道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我也不瞒你们,师父跟我讲了好些稀奇古怪的事,便是随便摘出一件来,也比这什么尸王诡异离奇,只是……”
茶叔拍了拍王二狗的光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又道:“我方才说这棺里装的是尸王,也不只是胡猜的。常听人说玉石有灵,如今狗王用玉石做了一口棺材来装尸人,必是想借玉棺本身的灵气来温养尸人。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尸将,何必用这等贵重东西,外面那些木棺也够了,所以我想这里面装的极有可能是尸王。”
云天行见识过尸将的厉害,再往上一等的尸王究竟有何等的本事,他并不了解,但应该比尸将更难对付是一定的了,不然又何必花费这么大的代价炼养一只尸王出来。
黑寡妇道:“若这里面装的真是一只尸王,那该如何是好?”
茶叔眼望玉棺,面上布上了一层凝重的神色,道:“祈祷吧。”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搬石兽压玉棺
“祈祷?”柳蕙皱起眉头,“祈祷有什么用?祈祷它就不会跳出来伤人了吗?我们刚来的时候它还没动,现在动得这样剧烈,分明已被我们惊醒,就要跳出来伤人了。”
茶叔抱着长刀,倚在石柱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笑道:“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前进无路,后退无门,早晚是个死,它出不出来还不都是一样的结果。”
柳蕙道:“话不能这样说,它不出来,我们兴许还能多活几天;它要是真跳出来,情况可就大大不同了。一个尸将都那么难对付,这尸王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我虽然没见过,想想也觉得可怕。”
黑寡妇看着茶叔,道:“你知道这么多,一定有法子对付尸王吧?”
茶叔摇了摇头,道:“尸王的骨头坚硬无比,即便是披甲戴盔的尸将也赶不上,想杀死它,谈何容易。”
黑寡妇微微眯起眸子,死死盯住茶叔,道:“听你的话音,似乎之前遇到过尸王。”
茶叔微微一笑,道:“你这姑娘倒是有些聪明。不错,我之前的确遇到过尸王,不过,那都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而且也不是在这片土地上。当时我没想杀死它,见它不好惹,就直接走掉了。因为遇到过,所以对这等生物的印象格外深,之后又陆续得到过一些相关信息,所以知道得比较多。”
云天行突然听到一阵似是磨盘转动而发出的研磨声,仰头一看,见那棺板正在往一旁平移,知道那尸王想要推开棺板出来,忙道:“大家快躲到角落里去,好生藏住,不要出声。”
柳蕙和丁玲吓得脸色都变了,忙去带了柳跖,躲到了一个相对阴暗的角落。
茶叔见黑寡妇和王二狗还在这里,便道:“你们两个也一起过去,这里只留我和狗云两个就够了。”
王二狗挺起手中柳叶刀,道:“师父,我留下来帮你,管它是尸什么,保管叫它下来就变成两半。”
茶叔摸着王二狗的光头,道:“好徒儿,这东西不比尸兵尸将,你这刀都没它的骨头硬,如何劈得了它?且这东西浑身上下都是烈性尸毒,只要被它伤到一下,哪怕只是擦破了皮,也足以要人性命了,可不是玩的。你别逞能,快去角落里藏住,就是对为师最大的帮助了。”
王二狗听师父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去到角落里,跟柳蕙丁玲她们藏在一处。见一旁有口腐坏的空木棺,便过去拉过来,挡在几人身前。
黑寡妇取出两粒药丸,道:“这解毒丹虽然抵不住尸毒,但多少能防一防它口里呼出的毒雾,你们且拿去吧。”
茶叔拿了一粒抛进嘴里含住,云天行有百毒不侵之体,自然用不到这东西,但又不好让人知道他有百毒不侵之体,便道了谢,将那粒解毒丹收了。
黑寡妇自去角落里与柳蕙等人藏住。
云天行纵身跃起,在一旁石柱上借力一踏,翻身到了悬棺锁链上。
他双脚各踏住一条锁链,见棺盖已被推开了一条半尺宽的缝隙,向里一望,正看到了尸人小半个身子,目光上移,见一只幽蓝色的眼睛正在瞪着自己,云天行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忙把棺盖合拢回去,再跳到棺盖上去踩住,向茶叔喊道:“这个尸人的眼睛是幽蓝色的,是不是尸王?”
茶叔道:“之前我遇到的那只也是幽蓝色的眼睛,应该就是尸王不会错了。”
云天行在心里暗暗叫苦,刚摆脱了尸兵尸将,没想到又遇到了一只尸王,还偏偏是在一个墓室里,四面高墙厚壁,根本无处可逃。
云天行只与它对视了一眼,便浑身汗毛倒竖,哪敢再放它出来?双足蹬住棺盖,双手紧紧扒住两边,索性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人形肉锁。
那尸王只因刚刚苏醒,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才没有一口气把棺盖推开,谁想被云天行等人提早发现,又上来把棺盖合拢了。
那尸王灵智已不浅,见棺盖上面隐约还有个人,似乎有些恼怒,攥起拳头,一拳砸在了棺盖上!
云天行蹲在棺盖上面,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脚底一颤,然后那四条锁链便哗啦啦的地响了起来。
虽然隔了一块白玉棺盖,一想到下面有个尸王,云天行心里有些发毛,但又不得不这样做。见茶叔在下面倚着石柱,举着葫芦喝茶,不禁苦笑道:“茶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喝茶,快想想办法呀!”
茶叔打了个嗝,道:“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多坚持一会儿,咱们就能多活一会儿。等坚持不住了,你跟我说,我再上去替你。不过,我先说个坏消息,这白玉棺材只是用来温养尸王的,可困不住它,只能勉强困它一时,你做好心理准备。”
云天行听了这话,心都凉透了,可他又不愿放弃,转眼四望,见不远处有一对石兽,便拿手一指,向茶叔道:“你把那对石兽抛给我,我压在棺盖上面,能挡一时是一时,若实在压不住,再见机行事吧。”
茶叔收起茶葫芦,先将一只石兽抛上来,云天行接住,压在尸王头部位置,又接过另一只石兽,压在尸王脚部,自己依旧蹲在中间,扒住两边。
那尸王被困在玉棺里,不住拿拳头砸棺盖,震得四条锁链哗啦啦地响个不停。
柳蕙和丁玲缩在墙角,听着锁链响个不停,又见那玉棺悬在半空,不住摇晃,愈发害怕了。
黑寡妇和王二狗表面上看着还算镇定,但心里也怕得紧,毕竟尸王不是尸兵尸将可比,且这里没有出路,一旦叫它冲破玉棺,后果不堪设想。
那尸王不住用拳头砸击棺盖,云天行蹲在上面,一双脚都快被震麻了,正在思量对策,只听“咔”的一声响,棺盖已被尸王砸出一个窟窿,又有十数条裂缝不断向周围扩散,云天行面色大变,叫道:“不好,不好,棺盖破了,尸王要出来了!”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尸王破棺夺双剑
云天行见尸王将棺盖打出一个窟窿,又自窟窿处蔓延开十数道裂纹,眼看厚重的棺盖就要碎裂,云天行忙掣出赤鳞剑,瞅准被尸王打出的窟窿,猛地刺了下去!
这一剑正刺中了尸王的右肩胛骨,只听棺材里发出一阵凄厉尖叫,尸王的拳头便如密集的雨点,不住地轰击着棺盖,只不一会儿,便将棺盖打得满是细碎裂纹。
云天行见它赤手空拳,便将如此厚重的白玉棺盖打得裂纹密布,暗暗心惊,知他本是个死物,根本不知疼痛,更不敢让它出来,又拔出太阿剑,从左边一个较小的破洞里刺了下去,正刺在尸王身上。
这两剑分别刺在了尸王左右肩胛骨上,虽然刺不穿它的骨头,但却将它的身体摁在了棺底,怎么也抬不起上身。
那尸王到底是有灵智的,因肩胛骨被梁冰长剑钉住,拳头抡转受限,便曲起腿来猛踢棺盖。
那棺盖早被它打得满是裂纹,便是普通人再打几拳,也足以让整个棺盖彻底崩碎。这尸王是死物,便是受再重的伤,也不知疼痛,不论是拳击还是踢击,都使出了全力,只狠踢了三五脚,便将那棺盖踢得粉碎。
云天行怕掉进玉棺里踩到尸王,忙将双脚改踩棺沿,便是棺盖破碎了,也落不下去。
那棺盖上本压着两个石兽,一个压在尸王头部位置,一个压在脚步位置,棺盖碎裂,那两个石兽便往玉棺里掉落,可惜的是石兽太大,棺材太窄,只掉到一半就被卡住了,没有砸到尸王,不过,这两个尸兽正将尸王的两只胳膊和腿都隔在了下面。
尸王不论是挥拳还是踢脚,都只能打在石兽上,虽然这两个石兽看起来很结实,但再结实也结实不过棺盖,连这样厚重的棺盖都被它打得粉碎,这两个普通石兽如何能挡得住它,也只能拦挡一时罢了。
云天行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忙向茶叔喊道:“真就没有办法杀死它吗?”
茶叔抱着长刀摇了摇头,道:“它本就不是活物,谈何杀死?”
王二狗在角落里喊道:“师父,那尸兵也是死物,不照样被我们杀掉了,这尸王怎么就杀不死了?”
茶叔道:“尸兵只是被砍得支离破碎,失去了行动能力而已,不算是死了。”
王二狗道:“那我们也把这尸王砍得支离破碎不就成了?”
茶叔笑道:“我的好徒儿,这是尸王,不是大白菜。便是外面那几个尸将的骨头都堪比玉石了,尸王的骨头到底硬到了何种程度,你想一想便能知道。莫说是将它砍得支离破碎,便是在它骨头上留下一个小缺口,怕是都不容易。”
云天行见两个石兽上都出现了裂缝,怕是不久就要破碎,急道:“就算杀不死,困住它也行,总之快拿个主意,这边要撑不住了!”
茶叔转眼四望,正看到了那口大鼎,道:“尸王的骨头虽硬,但如果用那口大鼎压住它,兴许有用,只是……破门处没了遮挡,尸兵尸将进来,挤满墓室,咱们死得更惨。”
云天行苦笑道:“那就再想别的法子。”
黑寡妇喊道:“那边不是个有个水潭吗,你们拿锁链把尸王捆住,绑上重物,把它抛到水潭里去,任是它骨头再硬,沉入潭底,也休想再出来,这个法子不好吗?”
“姑娘这个法子倒真是不错,只是……”
茶叔转眼四望,见整个墓室里就只有四条锁链,且都是拴玉棺用的,任是砍断哪一条,玉棺倾斜,准要把尸王倒将出来,到时候能不能再制住它,却又是两说了。
云天行也是一般的想法,与尸王僵持了这一会儿,云天行明显能感觉到,尸王比尸将要难对付得多,至少在灵智方面,已经非常接近正常人类,把它困在玉棺里倒还好对付些,若把它完全放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卡在尸王脚上那个石兽已被尸王踢下玉棺,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卡在尸王头部的那个石兽也被尸王的拳头从中间打裂,一半掉到了地上摔碎,一半掉进玉棺里,正压在尸王头上。
云天行见尸王被半个石兽身子压住了脑袋,不但没有消停,反踢打得更凶猛,一时间也犯了难,心想:“这东西还真是个怪胎,杀又杀不死,制又制不住,真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才好。”
正在思量对策,忽听那尸王发出一声凄厉长嚎,跟着用双手抱住那半个石兽,猛地向云天行砸了过来!
云天行没想到它居然还有如此灵智,只得收了剑,把身子向上一纵,躲了过去。
那半个石兽被尸王抛飞出去,正砸中后方石柱,将石柱砸出老长一道裂纹,好在没有折断,不然洞顶塌陷,他们这些人便是不被尸王杀死,也要活埋在这里了。
云天行收剑跳起,尸王没了压制,猛地从玉棺里坐起身来,用那双幽蓝色的眼睛盯着云天行,见他又握着双剑从上方疾刺下来,忙伸出双手,一手抓一剑,将太阿赤鳞双剑紧紧攥住,跟着口一张,自口中飞出一把小刀,直往云天行眉心飞去!
尸王居然还能吐飞刀伤人?
云天行大惊失色,这他如何能想到?好在他反应甚快,把头向旁边一偏,那飞刀直擦着耳朵噌的飞了过去,带起一串破风声。
云天行虽然躲过了飞刀,但仍惊起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刚才反应够快,这一刀足以要他性命了。
云天行见这尸王远非尸将可比,不愿再与它近身搏斗,想先把剑夺回来,再见机行事,可双剑被尸王死死攥住,便似被铁箍箍住了一般,居然拔不出来。
云天行又惊又急,正在运功与尸王夺剑,猛觉后面有破风声至,又听茶叔在下面大叫小心,忙把身子往旁边一倾,噌的一声,一物擦着肩头飞过,夺的一声,钉在了玉棺内壁上。
是刚才的那把飞刀!
云天行的肩头已被飞刀划破,鲜血浸透衣裳,好在伤口不深,不足以致命。
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斗尸王茶叔奋战
云天行肩头被飞刀划伤,但他现在根本无暇顾及伤口,定睛向那钉在玉棺内壁上的飞刀看去,只见此物样式古朴,其上泛着一层淡淡的光芒,好似有灵性一般,不住摇动刀身,似乎是想从棺壁上挣脱。
果不其然,那飞刀只摇了几摇,便从玉棺内壁挣脱开来,向上飞去,在空中掉了个头,又向云天行飞来!
云天行有些难以置信,现在尸王左手双手分别握住了太阿赤鳞双剑,它是用什么控制飞刀来去伤人的?
难道这尸王会以气御刀?
云天行太过震惊,以至于都忘了躲避,当飞刀又飞到他眼前时,他才恍然惊醒,想躲避,却已来不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茶叔突然出现在云天行身旁,拿刀鞘一抡,竟直接将那柄飞刀给抽飞了出去,跟着一脚踢在尸王脑袋上,将尸王踢离玉棺,倒飞在空中。
云天行还当自己死定了,握剑的双手卸了力道,双剑反被尸王夺去了。
茶叔见尸王双手各握着一柄剑,便知云天行不在状态,不然以他单手举大鼎的气力,断不会连剑都被尸王夺走,拿刀鞘在他身上一拍,也没说什么,纵身跃起,出现在尸王上空,一记腿鞭甩出,正砸在尸王腹中。
“轰——”
尸王从半空狠狠摔下,将石地砸得粉碎,周身烟尘四起,还未来得及起身,茶叔握着刀鞘,轰然降落,鞘尖不偏不倚,正刺入尸王左眼洞中!
“给我碎!”
茶叔一声低喝,尸王幽蓝色的眼洞里猛地涌出一股黑焰,腾腾燃烧起来!
那尸王本是死物,按说感知不到痛苦,可当黑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它口中便发出一阵刺耳尖叫,好似受到了极大的痛苦,连破门外的尸兵尸将听到这声尖叫,都似受了惊吓,慌忙退后一大截,才勉强安定下来。
缩在角落里柳蕙丁玲等人,听着尸王发出的刺耳尖叫,一个个都变了脸色,便是他们不通死物的言语,单听这尖叫声,也能感受到声音里夹杂的痛楚。
茶叔用那只独眼盯着脚下的尸将,道:“都已是死物了,就该好好在棺材里躺着,还出来做什么。”
尸王当然不会回答茶叔的问题,它双手里还握着太阿赤鳞,便用此双剑去砍茶叔。
茶叔哼了一声,用刀鞘尖端将尸王挑起,猛地甩了出去,轰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又将坚实的墙壁撞得凹陷,裂纹无数!
茶叔不待尸王身体落地,一个箭步冲过去,猛地一鞘刺出,正中尸王胸口,将他钉在墙壁上!
这一鞘虽然刺入了尸王的皮肉,但却刺了胸骨上,很难再进一步。
尸王倒握双剑去打茶叔,茶叔的刀比剑长,不论尸王怎样抡打,只能打中茶叔的刀鞘,只是打不中他的人。
茶叔也是怕它像刚才那样张口吐飞刀伤人,才故意拿鞘尖将他抵在墙上,以最远的距离控制他。
尸王的左眼被茶叔刺了一刀,又被黑焰焚了一会儿,眼洞周围黑漆漆的,内中却仍有幽蓝色的光芒透出,只是比之前要微弱许多,但现在这样看起来,反比之前更加诡异了。
之前尸王在玉棺里,丁玲等人看不到尸王的模样,此时尸王被茶叔用刀鞘抵在墙壁上,其形体容貌可算是完全曝露在外了。
单论形体样貌,这只尸王跟人类很像,只是浑身皮肉雪白,嫩如婴孩,只是没一点血色,偏又生了一双幽蓝色的眼睛,每当转头或移动时,总会在眼角后拖出两道幽蓝色的痕迹,看起来甚是诡异可怕。
此时,尸王那双幽蓝色的眼睛突然大绽光芒,那柄飞刀本在绕着云天行攻击,似乎是收到了新的命令,又放弃云天行,向茶叔后脑飞来,其速度之快,堪比流星闪电!
茶叔虽然没有往后看,但已听到了破风声,又听到云天行在后方喊叫提醒,忙把头一偏,噌的一声,飞刀擦耳飞过,直钉入坚实的墙壁之中!
那飞刀还如之前一样,一钉进墙壁,便开始剧烈颤动,似乎要从墙壁里挣脱出来。
茶叔看了那飞刀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头,暗道:“在我以前的见闻里,可没听说过有哪个尸王还能够御刀伤人啊,难道这家伙比尸王还要高级?不能吧,看它周身特征,分明就只是个尸王而已,而且还没达到尸王的巅峰状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我制住。”
只想了这么多,那柄飞刀又从墙壁里挣脱出来,先飞向别处,在空中掉了个弯,又向茶叔飞来,好在茶叔有了防备,又对这柄飞刀格外留心,见它过来,便侧身躲开,只是不松开尸王,仍用刀鞘把他抵在墙壁上。
那尸王被茶叔抵在墙壁上,空有一身本事,使不出来,只能不断驾驭飞刀伤人。虽然飞刀来去极快,但茶叔又岂是等闲人物,将之前黑寡妇给他的那把弯刀取出来抵挡飞刀,一时间倒也应付得了。
那尸王见飞刀也奈何不得茶叔,又把口一张,茶叔见他口里绿雾翻涌,知道它要喷吐毒雾,暗叫一声不好,忙收刀飞撤,果然,就在茶叔退走的刹那,尸王口里射出一条绿色烟线,足有丈余远近。
若不是茶叔退得快,被它这毒雾射中,一没有百毒不侵之体,二没有解药可服,任他武功再高,也抵不住尸王的致命剧毒,多半要陨落当场。
云天行跃下玉棺,飞身来到茶叔身旁,道:“方才在外面,大家只是闻到了尸将吐出的毒雾,便失去了行动能力,如今毒雾更浓,毒性也必定更烈,千万要小心。”
茶叔微微点头,道:“自然。”
尸王见茶叔退走,把太阿赤鳞双剑往空中一抛,分别握住两个剑柄,又各自看了太阿赤鳞一眼,似是得了两个宝贝有些高兴,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咯咯怪叫,听那节奏,似是在笑。
茶叔之前遇到过尸王,见它这样,并不奇怪。
柳蕙丁玲等人可没见过尸王,此时见它咯咯怪叫起来,知道它是在笑,反倒觉得更加诡异可怕了。
一个死物,居然有类似人类的喜怒哀乐,这岂不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第一千二百二十一章 捕飞刀天行抱棺
阴森的墓室里,尸王手持太阿赤鳞双剑,咯咯怪笑着,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云天行向茶叔看了一眼,道:“我的剑被它夺去了,怎么办?”
茶叔也看了云天行一眼,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他手背上有个牙印,登时吃了一惊,道:“你什么时候被咬到了?”
云天行见茶叔盯着自己的手背在看,也抬起手背看了一眼,道:“可能是在外面的时候,那些尸将太难缠,不小心就被咬到了。”
茶叔的目光忽然变得很奇怪,在他的印象里,被尸将咬伤的人连一盏茶的时候都活不过,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云天行似是看透了茶叔的想法,笑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什么被尸将咬了,却没有死?”
茶叔道:“为什么?”
云天行道:“你见多识广,应该能猜得到吧。”
茶叔道:“你有纯阳之体?”
云天行皱起了眉头,道:“什么体?”
茶叔道:“纯阳之体。”
云天行疑惑道:“那是什么东西?”
茶叔见那尸王仍在盯着太阿赤鳞双剑傻笑,便解释道:“纯阳之体是一种极为特殊的体质,体内阳气远比阴气要重,而这尸毒又是至阴之毒,若遇上一般体质,不消盏茶时分便可叫人毒发而死;可若遇上纯阳之体,便会自动烟消云散,一点作用都没有。”
云天行倒是第一次听人提到纯阳之体,想了一会儿,又道:“难道除了纯阳之体,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抵挡尸毒?”
茶叔道:“若事先服下解药也是能解的,可我不认为你有解尸毒的解药。”
云天行刚要说什么,忽见那尸王转身向柳蕙丁玲那边去了,叫一声“不好”,还未及行动,茶叔已飞步蹿了出去,眨眼已到了尸王身后,猛地一鞘刺出!
那尸王似是生了后眼,也不回头看,原地跳纵起来,空中一个转身,挥了双剑向茶叔当头斩下!
茶叔一鞘刺空,并不惊讶,因为他早就知道,尸王的体质远在人类之上,可以做到很多人类做不到的夸张动作,就连本身的速度,也比绝大多数人类要快得多。
茶叔横剑往头上一格,太阿赤鳞双剑砍在刀鞘上,迸起一串火花!
茶叔近距离看到了太阿赤鳞双剑,一个通体透亮,光芒闪耀;一个赤红如血,妖异非常,心内暗想:“倒是两把好剑。这样的剑,能有一把,已是极为难得,他一人有此双剑,若非机缘甚厚,也必定有着强大的背景。这小子不简单呢。”见尸王张口,内中绿雾涌动,茶叔知它又要吐毒雾,忙飞身后撤。
果不其然,茶叔退开的刹那,尸王口中射出一道烟线,在丈许距离外爆开一团绿雾。
这绿雾远比外面的浓郁,其毒性自然也更烈。
茶叔刚刚稳住身形,忽听背后破风声起,猜测是那飞刀来了,忙旋身抽了一鞘,不偏不倚,正打中飞刀,直将那飞刀抽飞出去。
云天行已趁机绕到了尸王后方,见它在盯着茶叔看,没注意到自己,忙使一记凌虚指,点向尸王后心。
那尸王似乎已感觉到了,只是没能躲开,被一道劲气打中后背,登时前摔出去,云天行纵身一跃,落到尸王背上,将无极真气灌注到拳头上,猛地一拳砸在尸王后脑!
尸王挨了一记重拳,头颅无恙,脸下的青石却已被震得粉碎!
云天行一连打了七八拳,直将尸王的半个脑袋打到了土里,还要再打,突听茶叔叫道:“小心身后飞刀!”
云天行自己也听到了破风声,忙纵身跃起,那飞刀擦着他的脚底板嗖的飞了过去,速度极快!
云天行又落到尸王背上,想先把自己的剑夺回来,可尸王的两只手便似铁箍一般,紧紧握着太阿赤鳞,只是不松手,云天行想掰断它的手腕,又听茶叔提醒飞刀,抬头一看,见飞刀正向眉心飞来,忙把头向后一仰,噌的一声,那飞刀又擦着鼻尖过去了。
茶叔想过来支援,奈何尸王周身涌起一团绿雾,不敢近身,只能帮云天行看飞刀。忽然灵机一动,忙飞身掠到那玉棺下面,纵身跃起,刀光闪动,将连在玉棺上的四条锁链尽数斩断,把刀收起,双手抱住玉棺一头,将内里杂物倒出,心内暗想:“这飞刀实在危险,不如用这口玉棺把它罩住,看它如何伤人。”
茶叔这个主意不错,但飞刀现在只绕着云天行攻击,根本不到他这边来,因尸王那里有毒雾环绕,茶叔不敢过去,自然也就没有出手的机会。
茶叔等了一会,一直等不到飞刀,无可奈何,只得向云天行喊道:“狗云,给你这个宝贝,把飞刀罩在底下,就可以安心对付尸王了。”稍微靠近一些,将玉棺抛给了云天行。
云天行接住玉棺,也似茶叔那样抱住一头,等飞刀过来,猛地抡转玉棺,只听“叮”的一声响,那飞刀直接钉在了棺底,云天行大喜,忙将玉棺倒扣在地上。
那飞刀本钉在了棺底,兀自颤动了一会儿,竟又挣脱了出来,只是被困在玉棺里面,飞来飞去,横冲直撞,只是出不来。
处理掉一个麻烦,云天行稍稍松了口气,再看向身下尸王时,登时吃了一惊,也顾不得什么,忙飞身后撤,退到了三丈开外才立住身形,死死盯着尸王,满眼惊恐之色。
原来在云天行用玉棺捉飞刀的时候,尸王的头颅发生了扭转,本来脸面上朝下的,现在居然将脸面扭到了后面,正拿着那双幽蓝色的眼睛瞪着云天行,而且双臂也正在扭转,如果彻底扭转过来,云天行便似踩在了尸王的胸膛上,尸王拿双剑一绞,他哪里还有命在?
茶叔站得远,看不到尸王身体发生的变化,见云天行将飞刀罩住,反倒跳开了,有些不解,道:“怎么了?”
云天行抬手向尸王一指,道:“你自己看吧!”
茶叔一转眼,见尸王已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张脸完全扭到了背后,看起来比刚才更加诡异可怖,即便之前遇到过尸王的茶叔,也不禁变了脸色。
第一千二百二十二章 双斗尸王
那尸王从地上站起来,嘴里又发出一阵怪叫,似是在笑。
丁玲缩在角落,看到尸王将整张脸完全扭到了背后,吓得面如土色,不敢再看,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黑寡妇柳蕙王二狗虽然还在看着尸王,但一个个都不由屏住了呼吸,眼中惊惧都毫无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云天行胆子大些,可看到尸王变成了这副模样,面色一样很难看,也早没了当初的镇定。
若站在面前的是一个绝顶高手,断不会让人这样惊惧,只因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死物,却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人类才能有的表情动作,甚至将身体某些部位扭转到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莫说是云天行,便是胆大包天的人,乍见到这么个东西,也会失措的。
那尸王似乎觉得扭着脑袋不对劲,又把脑袋转了半圈,回转回到之前那样,又把胳膊也转了回来,还在那歪着头活动筋骨。
茶叔见尸王的灵智竟已到了这种地步,摘下腰间茶葫芦,喝了口茶,平复一下心情,提起刀鞘指向尸王,却向云天行说道:“一起出手,解决掉它,没问题吧?”
“当然有问题!”云天行摊开双手,“我双剑都被它夺去了,拿什么跟它打?还有,你刚刚不还说他是杀不死吗,要怎样才能解决掉它?”
茶叔打了个嗝,道:“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解决掉它,我只知道如果不解决掉它,它就会解决掉我们。”
云天行又看了尸王一眼,心底莫明生出一股子怒火,叫道:“喂,你过分了啊!我们几个走投无路,本就够惨的了,你还来吓我们,还有没有一点同情心了?你要是能听懂我的话,麻烦你行行好,自己找块石头抱着,跳进水潭里去,行不行啊?”
茶叔刚喝到嘴的茶水又喷了出来,咳了两声,道:“你跟它讲同情心?先不说它听不听得懂,你觉得这东西有心吗?”
云天行道:“草木皆有心,何况是它这个能跑会跳的。”
茶叔道:“它能跑会跳不假,可到底是由死物炼养出来的,满身都是阴气,死得不能再死了,怎么可能有心。”
云天行道:“万物都是从无中来的,生命也是一样。它之前是死物,现在有了灵智,或许已变成活物了也说不定。”
尸王抬脚踢中一块石头,直向云天行脸上打来,云天行伸手一抓,将石头抓住手里,又扔在地下,苦笑道:“之前的话,当我没说好了。”
茶叔笑而不语。
那尸王将太阿剑插在地上,腾出一手,把玉棺掀起,把那口飞刀放了出来,之后便又发出了那种瘆人的怪笑。
那口飞刀似是有灵性,从玉棺里脱身出来,便环绕尸王周身旋转,也不知是受了控制,还是自主这样的。
云天行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彻底解决掉它吗?”
茶叔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只是有些难做。”
云天行道:“什么办法?”
茶叔道:“既然尸王是由狗王炼养出来的,狗王必有让尸王死亡的办法,我们只要找到狗王,逼他说出让尸王死亡的方法,我们就可以按照狗王说的方法,按部就班地让尸王死亡。如果狗王不肯说出让尸王死亡的办法,我们就拿死亡威胁狗王,狗王不想死亡,就一定会说出让尸王死亡的方法,我们只要得到让尸王死亡的方法……”
“停!”云天行揉了揉脑袋,“你别绕我,你直说怎么解决掉它就好。”
茶叔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要想让尸王死亡,只能去找狗王,尸王是狗王炼养出来的,他必定有让尸王死亡的办法,我们只要找到狗王,何愁不能让尸王死亡……”
云天行道:“打住!我不想听什么王什么亡,我只想知道怎么解决掉尸王,你只告诉我这一点就行了。”见茶叔张口就绕,忙挥了挥手,“罢了,罢了,就当我没问好了。咱们就用之前的法子,用锁链把它捆起来,直接丢到水潭里去,一了百了,何必非要费那劲杀死他。”
茶叔点了点头,道:“这个主意其实不错。”
突听黑寡妇叫道:“你们两个吵什么,快来帮忙啊!”
云天行和茶叔正在商议对付尸王的办法,一时间反倒把正主给忘了,转头一望,见尸王已到了柳蕙丁玲她们那里,正在与黑寡妇交手,两人吃了一惊,忙飞身过去帮忙。
黑寡妇因躲避尸王口里喷出的毒雾,不小心被飞刀划伤了手臂,见云天行和茶叔赶过来将尸王缠住,忙抽身退了回来,也顾不得包扎伤口,向柳蕙等人喊道:“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再换个地方藏去。”
王二狗忙把柳跖背起,贴着墙又移向了另一个角落,柳蕙和丁玲自然也跟了上去。
黑寡妇见尸王舞着赤鳞太阿双剑,连斗两人,虽然剑技不甚精妙,但仗着自身骨头硬,刀剑不伤,又有飞刀在场中来回穿插,一直立于不败之地。
反观云天行和茶叔,一个手中没有兵刃,一个惧怕尸王的毒雾,都不敢离得太近,一身本事也打了折扣,反被无脑舞剑的尸王逼得有些狼狈。
黑寡妇虽然是蜃楼的人,但现在大家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不能置身事外,忙向两人喊道:“需要帮忙吗?”
茶叔道:“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黑寡妇道:“什么事?”
茶叔道:“离我们远点。”
黑寡妇一怔,心底有些恼怒,叫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等会儿被尸王吃掉的时候,可别怪我不帮你们。”哼了一声,又回去柳蕙她们那里了。
丁玲见黑寡妇右臂受了伤,正在流血,拉了拉柳蕙的衣袖,道:“你嫂子受伤了,你快替她包扎一下吧。”
黑寡妇看了丁玲一眼,道:“你别胡说,谁是她嫂子!”
柳蕙也把头转开,道:“她才不是我嫂子,我嫂子可温柔了,不是母老虎。”
丁玲道:“姑嫂好好相处……”
黑寡妇和柳蕙齐声道:“你闭嘴!”
第一千二百二十三章 狡诈的尸王
柳蕙虽然跟黑寡妇不合,但见她真受了伤,手臂正在流血,又想她确实救过柳跖,不好任她流血不管,便道:“母老虎,我可先跟你说好,我帮你包扎伤口,不是因为你是我嫂子,我是想还你救我哥的恩情,你不要误会。”
黑寡妇哼了一声,道:“谁要你帮忙。”
丁玲劝道:“好嫂子,现在可不是斗气的时候,你先叫柳蕙把你伤口包起来,就算有气,也等伤好了再发。再者,现在情况不妙,茶叔和公子未必制得住这个鬼东西,多半还需要你帮忙,你总不能带着伤去吧?”
黑寡妇只是扭着头不言语。
柳蕙也不管黑寡妇同不同意,硬拉过她的胳膊,将伤口周边衣裳撕破,又向黑寡妇伸出一手。
黑寡妇看了柳蕙一眼,道:“干什么?”
柳蕙道:“什么干什么,给我金疮药啊!”
黑寡妇皱眉道:“你身上不是有吗?”
柳蕙道:“你跟我非亲非故,我才不舍得把我的金疮药给你用呢。”
这话说出来差点没把黑寡妇气死,摸出药瓶,没好气地丢在柳蕙手里,扭过头去生闷气,心里却在想:“好你个小妮子,连丁点金疮药都不舍得给我用,你等着吧,看老娘以后怎么收拾你。”
却说茶叔正在与云天行联手斗尸王,猛觉头一阵晕,知道是受到了尸毒的影响,忙抽身飞撤,到了远处,把刀鞘插在地上,盘膝打坐,开始运功逼毒。
云天行见茶叔撤得突然,还当他受伤了,道:“怎么了?”
茶叔道:“这尸王的毒性远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只在它身侧待了这一会儿,便觉得头晕目眩,可能是吸入了它呼出的毒气,待我运功把毒逼出来,再过去帮你。”
云天行心想:“茶叔这样小心都被它的尸毒影响到了,若不是我有百毒不侵之体,只怕早死十七八回了。没了茶叔帮我,我一个人怕是制不住它,那该如何是好?”
那尸王是个死物,根本不知疲倦,亦无所畏惧,只是握着双剑狂挥乱舞,不住向前逼近,云天行虽然无惧尸毒,但手中没有兵器,哪里挡得住太阿赤鳞双剑的锋芒,还要提防可能从各个方向出现的飞刀,大有种分身乏术的感觉。
黑寡妇见云天行被压得连连败退,顾不得自身伤势,飞身掠到尸王身后,甩出蛛丝将尸王两条胳膊拉住,本想让云天行趁机夺剑,却见那尸王突然将脸转向后方,张着大口,内中绿雾涌动,黑寡妇知道它要吐毒气,只得扯断蛛丝,飞身撤走。
黑寡妇来鬼王这里之前,曾刻意查找过鬼王的相关信息,对尸王的了解自然也不少,如今又当面见识了它的各项神通,自是百般小心谨慎,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尸王身上遍是尸毒,而且毒性甚烈,远非尸将可比。方才茶叔并没有被毒气击中,只是与它近身搏斗时,不小心吸入了它呼出的毒气,便感觉到了不适,若被它的刻意喷吐的毒气击中,多半会即刻殒命。
黑寡妇虽然惜命,但现在若不舍命相搏,怕是连完整的尸骨都留不下。
这个阶段的尸王对活物的需求并不高,更多的还是需要天材地宝来温养,但聊胜于无,如今有这些新鲜活物自己送上门来,它自是不会放过的。
黑寡妇一次缠缚尸王不成,又试了几次,仍旧没能成功。这尸王的灵智远比她想象的要高,每当她用蛛丝将尸王缠住,尸王要么挥剑斩断,要么就朝她喷吐毒雾,逼她自己将蛛丝扯断。黑寡妇想长时间禁锢住尸王,实在不容易,况且还有一柄飞刀在上空环绕,让人防不胜防。
黑寡妇因惧怕它喷吐毒气,才故意在远处放蛛丝缠它,可离得越远,蛛丝韧性越差,屡屡不得建功,只得顶着风险,再一步拉近距离,甩出蛛丝缠缚尸王。
也是她太过心急,忘记尸王呼气带毒,只在尸王周身纠缠了一会儿,便觉头晕目眩,站立不住,忙向口中丢了一枚解毒丹,抽身飞退,就茶叔身旁盘膝坐下,运功逼毒。
见黑寡妇也吸入毒气退走,云天行没人帮忙,正自苦恼,忽见那尸王停止进攻,站在那里不动了,云天行不知它在搞什么鬼,也不敢过去,叫了两声,那尸王也没反应。
云天行想趁机夺剑,大着胆子向尸王缓缓挪移过去,就在离它只有七尺左右时,那尸王突然眸光大盛,纵身跃起,一剑向云天行迎头劈下!
云天行吓了一跳,顾不得姿势是否优雅,向旁边一滚,躲过了致命一击。从地上跳起来,慌忙退到远处,指着尸王叫道:“你这家伙成精了吧!不带你这么耍人的,明明都死了,还玩这种鬼把戏,也太恶心人了!要不是我反应快,早被你一剑劈成两半了!”
那尸王也不知能否听懂云天行的话,只是提着双剑,在那仰着头怪笑,看得云天行怒火直往上冲,从身边捡了些碎石去扔尸王,尸王也不躲,任凭碎石砸在身上,根本造不成伤害。
那尸王怪笑了一阵,突然转身,飞跑着向柳蕙丁玲她们那边去了!
云天行大惊,忙运起轻功去追,可尸王动作突然,哪里追得上?忙喊道:“柳蕙丁玲二狗子,快躲开!”
柳蕙等人根本没有料到,尸王会突然转身向她们这里飞跑过来,都吃了一惊,等缓过神来,尸王已到了近处!
王二狗见尸王张着大口,内中绿雾涌动,知道它要喷吐毒雾,大叫道:“快躲,快躲!”左手拽着柳蕙,右手拽着丁玲,飞步蹿了出去。
就在三人离开的刹那,尸王口中喷出一条浓绿烟线,正撞在墙壁上,登时爆开一团绿雾,霎时间,整个墙角都笼罩在了绿雾之中。
柳蕙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猛地想起柳跖还在墙角,没有被带出来,柳蕙想回去,王二狗和丁玲都拉着不让,柳蕙含泪大叫。
“哥!”
第一千二百二十四章 纯阳之体
那尸王吐出一条烟线,撞在墙壁上,将墙角里弄得毒雾弥漫,见王二狗柳蕙丁玲三人逃走,并不去追,提了双剑走入毒雾中,看到了躺在墙角昏迷不醒的柳跖,眼洞里幽蓝色的光芒更盛了。
尸王走到柳跖身旁,将赤鳞剑插在地上,腾出一手,揪住柳跖胸口衣裳,将他双足提离地面,嘴巴一张一翕,发出一阵不明意味的怪叫。
就在这时,云天行冲入毒雾,眸中金光闪动,早已辨清尸王立足之处,一个箭步过去,将柳跖抢过来,又顺手抄了插在地上的赤鳞剑,飞身冲出毒雾。
就在云天行离开毒雾后不久,毒雾中传出一阵刺耳尖叫,想是那尸王见柳跖被人抢走,动了真怒,尖叫声止,便又提了太阿剑冲出毒雾,去追云天行。
云天行带着柳跖在前面跑,尸王便提了太阿剑在后面追。
那尸王虽然刀枪不入,可论起身法,却落了下乘。云天行绕着墓室边墙跑,那尸王只是追不上,一面挥剑怪叫着,一面操控飞刀去拦截,如今云天行有赤鳞剑在手,根本不惧飞刀,但见那飞刀过来,也不闪躲,一剑劈开就是。
刚才茶叔和黑寡妇吸入了尸王口里呼出的毒气,便各自失去了作战能力,云天行亲眼看到柳跖被毒雾笼罩在内,以为柳跖必死无疑,可当他无意间碰到柳跖心脏部位时,惊奇地发现柳跖居然还有心跳。
这一惊非同小可,云天行还当自己出现了错觉,又试了一次,柳跖果然还有心跳。
云天行又惊又喜,心内暗想:“怎么会这样?柳跖明明中了尸毒,而且是尸王的尸毒,按说这么一会儿过去,早该毒死了,怎么心脏跳动还是这么平稳?莫非他也有百毒不侵之体?不可能,他如果有百毒不侵之体,为什么之前还会中毒?难道……是茶叔刚才说的纯阳之体?”
想到这云天行不由笑了,再想想之前柳跖流鼻血的异状,基本可以确定柳跖有纯阳之体。
柳蕙与柳跖到底是兄妹情深,她还以为柳跖被毒雾笼罩,已经毒发身亡了,便挣脱出王二狗和丁玲的束缚,吵着要与尸王拼命。
黑寡妇也是一般的想法,虽然她与柳跖并无过深的交情,但柳跖变成这样,皆是因她而起,她自然也想为柳跖报仇。
云天行见两人大叫着向尸王冲来,忙喊道:“你们别冲动,柳跖还活着。”
黑寡妇厉声道:“你休要胡说,他中了尸王的尸毒,必死无疑,怎么可能还活着。”
云天行道:“你若不信,自己查验好了。”折道向黑寡妇那边跑去,到她身边,将柳跖抛给她,回过身来拿赤鳞剑对付从后方追来的尸王。
黑寡妇接过柳跖,试了一试,见柳跖还有鼻息脉搏,心脏也还在跳动,又是惊讶又是欣喜,一时间竟激动得湿了眼眶。
柳蕙丁玲王二狗见柳跖还活着,也都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茶叔笑道:“我就说荔枝被人一剑洞穿,流了那么多血,居然还没死,然来是有纯阳之体。本以为这种特殊体质已经绝迹,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哈,茶某倒是好运。”
黑寡妇惊讶地看着茶叔,道:“你说他有纯阳之体?”
茶叔点了点头,道:“若非如此,遭受如此重创,又中了尸王级别的尸毒,断无生还可能。他还能活还下来,足见其体质不凡。”
“喂!”云天行叫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你们谁来帮我一下啊,这尸王太难缠了!”
王二狗摸着光头问道:“师父,什么是纯阳之体啊?”
茶叔道:“纯阳之体是一种天生的特殊体质,非是后天能够修来的。一般人体内阴阳二气平衡,但拥有纯阳之体的人,体内阳气远高于阴气。阳气是生长之气,体内阳气足,其好处不言而喻。”
柳蕙看了昏迷不醒的柳跖一眼,道:“怪不得我哥总是流鼻血,原来都是这纯阳之体在搞鬼。”
黑寡妇斜了柳蕙一眼,道:“这根纯阳之体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下流无耻,你少替他粉饰。”
柳蕙叫道:“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哥!”
黑寡妇哼了一声,道:“我就说了,你待怎样?”
丁玲见两人又要吵,忙劝道:“姑嫂……”
黑寡妇和柳蕙齐声道:“你闭嘴!”
丁玲苦笑。
云天行道:“谁来帮我一帮啊!”
柳蕙双手掐腰,拿那双水眸瞪着黑寡妇,道:“你还说我哥下流无耻呢,分明是你看上了我哥,我哥看不上你,你就想来硬的,亏我一路警觉,才没让你得逞,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黑寡妇也不敢示弱,将柳跖交给丁玲和王二狗,也学着柳蕙的样子掐起腰来,道:“你还要我说几遍,我跟来这里,只想还他的救命之恩,我一没有看上他,二对他没有非分之想,三也不想做你嫂子,你都听明白了吗?”
柳蕙道:“我听不明白,我就知道你想强占我哥,亏我一路盯得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黑寡妇大有种挫败感,挥了挥手,道:“我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柳蕙道:“看吧,看吧,被我说中了吧。”
“你说中什么了?”黑寡妇难得因说不过人而涨红了脸,“你这妮子就只会一厢情愿地胡猜乱说,一点依据也没有,也就我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要是遇上不讲理的,不被打成猪头才怪。”
“好啊,你还想打我,母老虎本性藏不住了吧。”柳蕙哼了一声,“我飞天夜猫可不怕你这只臭蜘蛛。”
王二狗偷偷拉了拉茶叔的衣袖,向黑寡妇和柳蕙一指,意思让师父去给两人拉架,茶叔叹息一声,拿刀鞘将两人格开,道:“飞猪,天猫,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吧,荔枝虽有纯阳之体,但到底是遭了重创,需要人照顾,你们两位都是他在意的人,有你们的照顾,他才能好得更快不是吗?”
柳蕙转脸看向茶叔,道:“我是飞天夜猫,不是天猫。还有,我哥叫柳跖,不是荔枝。”
黑寡妇转身看着茶叔,道:“我就纳闷了,你是从哪里听出个飞猪来的?你可以叫我黑寡妇,实在记不住,直接称这位姑娘也行,怎么就叫出个飞猪来?”
茶叔用刀鞘敲了敲额头,道:“是茶某一时记错了,两位勿怪,勿怪。”
云天行叫道:“谁来救救我啊!”
第一千二百二十五章 斩仙飞刀(一)
尸王刀枪不入,只管挥剑上前,云天行即便有赤鳞剑在手,也抵挡不住它,向茶叔等人求救,也不见有人回应,正自苦恼,忽听脑海中响起了赤鳞的声音。
“主人,你这运气也忒好了点吧,我历任主人里没一个有你这样好运的,实在叫人羡慕。”
云天行在心内冷笑道:“你是嘲讽我运气好到遇上了难得一见的尸王吗?”
赤鳞道:“主人又把我想坏了,我可没这个意思。”
云天行在心内哼了一声,道:“之前想请你帮忙,在心内不知呼唤了几千几万遍,也没听见一个回响,现在落难了,你又出来讥嘲挖苦,还口口声声喊我主人,表面上比谁都恭敬,实际上,哼,还不知存了什么坏心呢。”
赤鳞道:“我的好主人,为什么你对我总存有偏见,我之前是对你做过一些不好的事,可那都是以前。你们不是常说吗,人都是会变得,我现在也变了,你难道一点也没看出来?”
“你又不是人,会变什么?”云天行惊险地躲过了尸王的飞刀,“我现在很忙,没时间跟你废话,你哪来的回哪去,别来影响我。”
赤鳞叹息一声,道:“人家本想来帮你一把,你却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人家,可叫人家寒心呢。”见云天行不再理他,又开口道,“罢了,罢了,谁叫你是我的主人呢。你遇上了天大的机缘,却不自知,我若不提醒你,必是要错过了。”
云天行不禁问道:“什么天大的机缘?”
赤鳞道:“看到这尸王操纵的飞刀了没有,这可不是凡物,这是斩仙飞刀。”见云天行半晌没反应,不禁问道,“我的好主人,你不会连斩仙飞刀都不知道吧?”
云天行道:“什么刀?”
赤鳞叹息一声,道:“斩仙飞刀。”
云天行道:“那是什么东西?”
赤鳞道:“这斩仙飞刀可不是凡物,曾是陆压道人炼制的一件极为厉害的法宝,后来转赠给了姜子牙,在助武王伐纣时,立下了不少奇功。后来姜子牙仙去后,这斩仙飞刀便不知去向了。我曾有位主人极力想找到它,可终其一生,也未曾找到,不想却在这里叫你遇上了。”
云天行道:“怪不得这东西这样厉害,原来却是姜太公遗留下来的仙物。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赤鳞叫道:“我的傻主人,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还听不出来吗?我是想叫你把这斩仙飞刀收为己用啊。”
云天行摇了摇头,道:“你这玩笑开大了,这斩仙飞刀既是仙物,岂是我这等凡夫俗子能够收服的。”
赤鳞道:“主人有所不知,要驾驭这斩仙飞刀其实并不难,只需知道口诀,再加以意念操控即可,不需什么神通法术。对你们这些**凡胎而言,有一点不好,就是操控斩仙飞刀极其费神,而且难以持久,不过,又不是常用,也不妨事的。”
听赤鳞这么说,云天行本以为可以收服斩仙飞刀为己用,又听说还要口诀,不禁有些失望,道:“斩仙飞刀我是遇上了,可我不知道口诀,如何能够收服它?且这东西现在是尸王控制着,来无影去无踪,便是想硬抢过来,也很不容易,更别提收服了。”
赤鳞道:“在我看来,这尸王能够操控斩仙飞刀,明显不是用了口诀,应该只是一般的御物,亦或是它们这类生物本身所特有的某种方式。”
云天行道:“你是怎么看出它不是通过口诀控制斩仙飞刀的?”
赤鳞道:“看飞刀的飞行轨迹就知道了。这斩仙飞刀是仙物,颇有灵性,若通过口诀运用纯熟,可行止自如,快慢不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横冲直撞,没有丝毫灵性可言。依我看,它只是把斩仙飞刀当成普通刀具来用了,就是给它换上一把普通的飞刀,多半也是这个样子,根本发挥不出斩仙飞刀原本的威力。总之,不管它用什么方式控制斩仙飞刀,只要不是通过口诀,你就有可以通过口诀,强行把斩仙飞刀夺过来,据为己用。”
云天行苦笑道:“可我不知道斩仙飞刀的口诀啊。”
赤鳞笑道:“我的傻主人,我既让你把斩仙飞刀收为己用,自是已想到了这一点。你不知道口诀,我知道啊。”
云天行心内不禁升起一个疑问,道:“你一个剑灵怎么会知道斩仙飞刀的口诀?”
赤鳞沉默了半晌,才道:“跟你遇到斩仙飞刀一样,也是机缘所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尸王刀剑不伤,而且不知疲倦,虽是人形模样,却早已超脱了人类的范畴,若不尽快将其制住,等你耗尽气力,必是一个死局。我现在传你操控斩仙飞刀的口诀,你用心记取。”
尸王刀枪不入,不论云天行用什么招数,都伤不了他,又有斩仙飞刀不住从各个刁钻的角度偷袭,苦不堪言,如今赤鳞要传他操控斩仙飞刀的口诀,云天行自是欣喜非常,用心铭记。
好在口诀简短顺口,赤鳞只说了几遍,云天行就记住了。正要念动口诀,尝试控制斩仙飞刀,赤鳞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
“你们这些**凡胎控制斩仙飞刀极其耗神,不要在这时候念动口诀,先摆脱掉尸王,找个安静的地方再念,不然一面跟它打斗,一面分心控制斩仙飞刀,怕是耗尽精神,也难以夺过斩仙飞刀的控制权。这尸王虽不会口诀,但能将飞刀驾驭到此等程度,已非同寻常。便是你全盛时期,想从它手里强行夺过斩仙飞刀的控制权,也不容易,何况是现在。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不可大意了。”
听了赤鳞的话,云天行飞身奔到茶叔身旁,道:“帮我拦它一会儿。”说完,掉头又跑了。
茶叔见尸王并不去追云天行,反倒又向这边赶来,知道它是对柳跖的纯阳之体动了心思,忙让黑寡妇柳蕙等人带着柳跖躲远,自己则舞着刀鞘,又与尸王缠斗在一起。
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斩仙飞刀(二)
云天行把尸王甩给茶叔,独自飞掠到墙边,见斩仙飞刀并没有向自己追来,而是在茶叔周围环绕,伺机进招,忙做了几个深呼吸,想先把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再念动口诀,抢夺斩仙飞刀。
赤鳞道:“你默念口诀与斩仙飞刀建立联系,再尝试用意念操控它,以你的资质禀赋,应该不会太难。”
云天行点了点头,默默念起斩仙飞刀口诀。
说来也是奇怪,当他默念完口诀,便觉得冥冥中似乎与斩仙飞刀建立了某种联系,之前只用眼睛才能捕捉到它的踪迹,现在似乎都不用眼睛看,都能感知到它的方位。
这对云天行来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体验,就好似打开了一扇门,看到了门后有另一个奇妙的世界。
却说那尸王刚被云天行甩脱,又被茶叔截住,似是有些恼火,口里怪叫一阵,张口又要喷吐毒雾,茶叔先知先觉,先一步躲开,尸王也不去追,反掉头向柳跖那边去了。
茶叔自不想让它得逞,飞身赶上前,又将尸王截住,舞着刀鞘与之缠斗,尸王愈发恼怒,便操控斩仙飞刀从茶叔后方偷袭,猛然觉得斩仙飞刀似乎有些不听使唤,并没有按照它的意愿飞下来。
尸王觉得奇怪,仰头一看,见斩仙飞刀在半空打转,一会儿下来一点,一会儿又上去一点,竟似被两条透明绳索拉住了,不住在半空挣扎。
尸王不知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又加劲去控制斩仙飞刀,可只下来一点,就又在半空悬停住了,似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云天行见斩仙飞刀悬在半空不下落,知道是口诀起了作用,心内暗笑,又听赤鳞说道:“快把斩仙飞刀收回来,若被它先一步收走,便要功亏一篑了。”
云天行忙用意念操纵斩仙飞刀,要它飞回自己这边来。
那尸王见飞刀远离自己而去,感觉不妙,忙努力操控飞刀向自己这边来,可它用的毕竟不是正统法门,如何争得过云天行?眼见斩仙飞刀越来越远,又见云天行站在那里默念着什么,知道飞刀失控跟他有关,再也顾不得别的,先舍了茶叔向云天行飞奔而去。
尸王的飞刀失控,茶叔也注意到了,乘机向云天行那边看了一眼,见他目望斩仙飞刀,口里念念有词,似乎飞刀失控跟他有关,心里暗想:“这小子似乎是要夺尸王的飞刀,呵呵,果然有些门道。”见尸王舍弃自己,向云天行飞奔过去,自不愿让它得逞,忙飞步赶上去阻拦。
黑寡妇也看到了尸王飞刀的异状,猜知是云天行在搞鬼,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只要是对尸王不利的,对她都有好处,也顾不得想太过,飞身赶过去,甩出蛛丝,正缠住了尸王的双腿。
那尸王眼里只有云天行,倒没想到黑寡妇会突然用蛛丝缠它的腿,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茶叔眼疾身快,飞身跳到尸王背上,反握刀鞘,猛力一刀刺在尸王后脑,将尸王面下长砖震得粉碎!
茶叔这一刀虽然没能洞穿尸王的头颅,但却将尸王一张脸死死摁在了地上,口里鼻里都塞满了土石,不但不能转头,连吐毒也不能了。
茶叔怕尸王扭转手臂,再用太阿剑来伤他,便不住用力去跺尸王的手腕,想让它松开手,好夺回太阿剑。
那尸王本是死物,莫说是挨了几脚,便是挨到百八十刀,也没什么知觉,只是握住太阿不松手,一面又全力控制斩仙飞刀,不让云天行夺走,反正茶叔等人奈何不得它,只是让它受些屈而已,尸王并不在意。
黑寡妇也上来帮着夺剑,奈何尸王握得紧,死活不肯松手,黑寡妇怕把剑弄断,不好强夺,道:“握得好紧,夺不出来,怎么办?”
茶叔摇了摇头,也没有主意。
王二狗见尸王被制住,也大着胆子跑过来帮忙,见师父和黑寡妇在商量怎样夺剑,灵机一动,笑道:“师父,师父,我这里还有块胰子,弄点胰子水洒在它手里,滑溜溜的,它力气再大,也握不紧啦。”
茶叔道:“这主意可行,你快去弄胰子水来。”
黑寡妇见王二狗屁颠屁颠跑去了水潭边,不禁笑道:“这死光头鬼点子不少,怪不得没一根头发。”
茶叔笑而不语。
王二狗捧了胰子水飞跑回来,洒在尸王手里,黑寡妇再去夺剑,果然不费多少力气,就把太阿剑夺回来了。
茶叔道:“快拿了这剑去斩条锁链来,把它捆死,丢到水潭里去,纵是不死,也休想再出来害人。”
黑寡妇也是这个主意,拿了太阿剑,去砍了两条锁链拖过来,和茶叔王二狗一起,将尸王捆成了粽子。
尸王被捆的时候不住挣扎,也因此分了心,被云天行乘机把斩仙飞刀夺了。
原来这斩仙飞刀原是鬼王的师父上元仙翁机缘所得,因不知道运用口诀,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口诀,自得到之日便藏在了自己居住的洞府之内,时间一久,也就淡忘了。
后来因七彩琉璃幡一事,鬼王觉得师父偏向,便将师父生前所住洞府,翻了个遍,偏又把这斩仙飞刀给翻了出来。因见之前在师父的法记中看到过斩仙飞刀的图像,此时翻找出来,自然也认得。
鬼王对斩仙飞刀早有所闻,不想这般轻易就到手了,心内不知有多么高兴。去翻看师父留下的法记,没想到要操控斩仙飞刀还需口诀,连他师父这么大能耐的人都找不到口诀,他哪里找口诀去?
原来只是空欢喜一场。
有一次,鬼王带着斩仙飞刀来这里给尸王送食物,突然发现尸王有驾驭斩仙飞刀的本事,鬼王自己却用不了,心中懊丧,便直接把将斩仙飞刀放在尸王这里保存,反正在墓室深处,而且墓室入口就在他的逍遥宫里,也不怕被别人盗去。
人算不如天算,鬼王怎么也想不到,云天行阴差阳错来到这里,已把他的斩仙飞刀收为己有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七章 猪肉何罪
却说云天行把斩仙飞刀收为己用,见茶叔等人也已将尸王制住,忙飞跑过来,道:“快把它丢到深潭里去吧,再耽搁下去,不知这东西又要使出什么手段来。”
茶叔道:“我们正有此意,只是这尸王的脸面被我紧摁在地上,才一直吐不出毒雾,我若一放开它,以它的灵智,必是要喷吐毒雾来害我们,所以这抛尸一事,还得你来做。”
云天行道:“这有何难,你们只管退后,现在它被锁链捆住,量它也翻不起风浪,我独自抛它就是。”先摁住尸王,待茶叔等人退远,才将尸王提了起来。
果然不出茶叔所料,那尸王的口脸一离地,立刻吐出滚滚毒雾,瞬息间便将云天行笼罩住了。
云天行有百毒不侵之体,自是不怕它的毒雾,拎着尸王一路飞跑,到了深潭边,猛力一扔,直接把尸王投入了深潭中。
尸王骨骼坚硬,体重也超乎常人,又加身上捆了两条粗大锁链,一抛入深潭,立刻下沉,眨眼功夫,便不见影了。
茶叔等人从无毒雾的方位又靠过来,见尸王沉入深潭中不见,水面上咕嘟咕嘟冒泡,都松了口气。
虽然众人被困在这里没有生路,早晚是个死,但好歹还能囫囵地死,总比被尸王吃掉要好得多。
前面黑寡妇就见云天行无惧尸王的毒雾,觉得十分奇怪,想问他缘故,又不是时候,现在尸王被抛入深潭,去了危机,便开口问道:“柳跖不怕尸王的毒,是因为有纯阳之体,你为什么也不怕尸王的毒?难道你也有纯阳之体?”
云天行笑了笑,道:“你见我流鼻血了吗?”
黑寡妇微微摇头,道:“那倒没有。”
茶叔笑道:“如果茶某没有猜错,狗云不是纯阳之体,而是百毒不侵之体。”
黑寡妇呆住了,不论是纯阳之体还是百毒不侵之体,都是世所罕见的体质,今日居然一次碰齐了,这怎能不叫人震惊?
黑寡妇实在有些难以置信,道:“当今世上,拥有百毒不侵之体的只有九幽谷主一人,为了这个特殊的体质,据说她从小就在毒水里浸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便是吃的食物也十分讲究,而且内中大都是掺毒的,不仅如此,还要时常服用各种天材地宝来强身健体。这还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谁知道还需要什么。不管怎样,她这百毒不侵之体都来得十分不易。你这百毒不侵之体却又是怎样来得?”
云天行想了想,道:“吃猪肉吃来的。”
黑寡妇听了这话,差点背过气去,狠狠瞪了云天行一眼,道:“要是吃猪肉就吃出百毒不侵之体,那满天下的人都是百毒不侵之体了。别人不说,我也没少吃猪肉,我怎么就不是百毒不侵之体?你不想说便罢,干嘛用这样弱智的理由来搪塞,亏我还帮你夺剑,哼,早知这样,让那尸王带着你的剑,一并沉入潭底好了。”
云天行苦笑道:“真是吃猪肉吃来的,没有骗你。”
黑寡妇显然不信这种话,哼了一声,把太阿剑插在地上,直接走开了。
云天行叹了口气,自语道:“现在的人啊,听句真话怎么就这么难。”
王二狗摸着光头问道:“云大哥,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云天行收起太阿剑,归入鞘中,道:“你问吧。”
王二狗道:“白天在湖边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把我丢到湖里去?”
云天行一怔,心想:“小花和尚这是要跟我秋后算账呀。”口里说道:“可能是我吃猪肉吃傻了吧。”
茶叔在心内叹了口气,暗道:“猪肉何罪。”
王二狗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道:“你拿猪肉应付了好看姐姐,还想拿猪肉来应付我,我王二狗可没那么好糊弄。云大哥,我问你这个问题,并不是要找你报复或是怎样,我王二狗也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我只是想不明白,我们一不相识,二没牵扯,无缘无故的,你干嘛把我丢到湖里去?”
云天行见王二狗一本正经地发问,便摆正态度,认真地说道:“那我倒要先问你一个问题了。那时候你跟你师父趴在湖边草丛里干什么?”
王二狗垂下头,面露羞色,不知该说什么,云天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丢到湖里了。”
王二狗抬头看了云天行一眼,欲言又止,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转身把手指向正在仰头喝茶的茶叔,道:“是师父带我去看的。”
茶叔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跟着一巴掌掴在王二狗脑门上,叫道:“臭小子,为师怎么会做这种事,要不是你死死纠缠,像为师这样正派的人,岂会去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臭小子,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带谁带去的?”
王二狗捂着光头,一脸的无辜,小声嘟囔道:“明明是师父……”
“你还敢冤枉为师!”茶叔一把揪住王二狗的耳朵,拿刀鞘在王二狗屁股上打了两下,“臭小子,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带谁去的?”
王二狗吃痛,叫道:“师父快松手,耳朵要掉了,哎呦……是我带师父去的,我跟师父路过那里,看见有几个姐姐在湖里玩耍,想看看她们在玩什么,这才非要拉着师父陪我去看个究竟,谁知被云大哥你给撞上了,哎呦……师父快松手。”
茶叔听了这话,才松了手,道:“你这臭小子就爱说胡话,为师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要本分,不要整日里搬弄是非,说那些子虚乌有的事,被人家听了去,人家不笑话你,只笑话你师父我教导无方。”
王二狗揉着耳朵说道:“徒儿知错了。”
茶叔点了点头,语重心长地教导说:“知错就改,那才是好孩子。以后千万记住,莫要再说这些胡话了,没的污了为师的清名,于你也没什么益处。”
王二狗恭敬道:“徒儿铭记在心,再也不敢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八章 九命蛇皇
却说茶叔正在语重心长地教导王二狗,云天行看得正乐,忽听身后有异响,回头一看,只见深潭水面咕噜咕噜地冒着水泡,水泡越出越急,好似整潭的水都被煮沸了一般,但水面却没有蒸气,看起来十分怪异。
王二狗离深潭不远,也注意到了潭水的异状,失声叫道:“我滴个乖乖,这是怎么了?”
云天行道:“会不会跟刚抛下去的尸将有关?”
茶叔来到深潭边,微微摇了摇头,道:“应该不会,那尸将才多大个东西,怎会可能弄出这种动静。再者那尸将手足都被铁索捆死了,就算它有本事脱身,也要耗些时间,不可能这么快。依我看,这深潭下面多半还藏着别的什么东西。”
云天行转头看向茶叔,道:“会是什么东西?”
茶叔眯起眼睛盯住深潭,神色忽然凝重,道:“这恐怕要等它上来才能知道了。”
云天行悄然运起天地无极神功,眸中金芒闪动,向深潭内望去,视线所及之处,隐约看到一个黑影正向水面极速冲来,其体型之大,不可丈量。
云天行面色大变,失声叫道:“快退!”
话音刚落,水面突然鼓起,哗的一声,一条黑色巨蟒突然冲破水面,将潭水掀起三丈多高,水雾横飞,连离潭甚远的黑寡妇柳蕙等人都被潭水淋了个半透,离潭近的那几个火把都被潭水打灭,墓室内的光线也变暗不少。
云天行茶叔王二狗三人跑到远处站定,向潭水这边望过来,只见一条黑色巨蟒出现在水潭上,通体黑鳞覆盖,鳞甲光泽油亮,在火光下熠熠生辉,而且滴水不沾,光是出现在水面上的部分都有两丈多高,那蛇身更是粗到两人环抱不合,一对蛇眼似两个大灯笼,在暗处格外光亮,一闪一闪的,十分可怕。
王二狗望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一双眼睛张得如铜铃一般大小,原想惊叫几声,但看清这条黑鳞大蛇的体型后,又把到口的惊骇之词咽了回去。
黑寡妇柳蕙丁玲三人也都惊得呆了。
云天行同样也被这庞然大物震撼到了,但他在断肠崖底见过白猿王,多少有些心理准备,很快便将内心的震撼压下了,向茶叔道:“怎么办?”
茶叔反倒跟个没事人一样,自腰间摘下茶葫芦,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祈祷吧。”
云天行苦笑,也只能苦笑。
之前的尸王虽然也很不好对付,但到底个头小,杀伤力有限,但眼前这个东西,一口吞一个人根本不在话下,且浑身上下披着黑色鳞甲,不知有多么坚硬,他们几个小小的人类,如何对付得了这种庞然大物?
云天行长长叹息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数不尽的疲惫和无奈。
茶叔听到了云天行的叹息声,转头看着他,微笑道:“认命了?”
云天行没有回答,反将剑柄握得更紧了。
茶叔又仰头喝了口茶,缓缓说道:“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了。在我遇到过的年轻人里,你还是头一个让我心生敬佩的。”说着,将茶葫芦递给云天行,“尝一尝吧,这茶味道很好。”
云天行接过茶葫芦,也不问是什么茶,仰头喝了一口,将茶葫芦还给茶叔,用手背抹了抹嘴,皱着眉头说道:“好苦的茶。”
茶叔笑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茶自然也要苦的好。”
“不错,苦茶好。”云天行拔出太阿赤鳞双剑,紧紧握住,向茶叔道,“茶喝了,该动手了吧?”
茶叔转头看着云天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道:“我还以为你认命了。”
“认命?”云天行微微一笑,“在这个世上能打倒我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一头畜生而已,凭我手中这两柄三尺长剑,定叫它有来无回!”
“说得好!”茶叔朗声大笑,将刀鞘抽出,隔空向那黑鳞巨蟒一指,“今日茶某舍命陪君子,便与你和这畜生分个生死!”
不知什么时候,黑寡妇跑到了两人后面,慌张地说道:“你们两个要跟它斗,疯了吗?这是九命蛇皇,是杀不死的,莫说是你们两个人,便是二十个,也不够它吃一顿的。想活命,唯一的办法是按原路杀回逍遥宫,虽然尸兵尸将众多,但只要我们小心谨慎,还有一线生机,可对上这东西,半点活命的机会也没有。”
“九命蛇皇?这条大蛇还有名字?”云天行惊讶地看着这个庞然大物,“我还以为只是一条发生了变异的蟒蛇而已。”
“不!”黑寡妇失生叫道,“它根本没有发生过变异,它本身就有上古血脉,所以才会长得这样庞大。我曾在蜃楼里偶然翻到过它的图鉴,它跟图鉴上绘制得一模一样。你们看它心脏部位,有九片异色鳞片,那就是它身份的象征。这就是九命蛇皇,错不了的。”
云天行道:“你说的这九命蛇皇很难对付吗?”
黑寡妇道:“何止是难对付,根本杀不死。且不提它有超强的恢复能力,单是它这一身鳞甲,只怕比那尸王的骨头还要坚硬,你们连尸王都杀不死,如何能杀得了它?”
茶叔盯着九命蛇皇,道:“它的鳞甲或许真的比尸王的骨头还硬,但它的眼睛应该不会太硬,我一鞘下去,捣毁它一只眼睛,应该不成问题。”
云天行点了点头,道:“我也觉得它的眼睛是个突破点,只要将它一双眼睛刺瞎,就算杀不死它,至少也可以保全自身了。”
“你们知道什么!”黑寡妇有些着急,“你们看它这身形,单是露在外面的,只怕连一半也不到,这座墓室相比而言太过狭小,根本经不起它折腾。就算你们有本事刺瞎它的双眼,惹得它发起狂来,蛇尾横扫,这些石柱都得被它摧折,到时候我们哪一个能逃了?都得被活埋在这座墓室里。”
茶叔拿刀鞘敲了敲额头,道:“这话说得很是,茶某倒是忽略了这一点。”看向云天行,又道,“狗云,不是我们怕了它,实在是这地方太小,我们两个空有一身武艺,施展不开,不得已才同意按原路退回去的,是不是?”
“是啊。”云天行点点头,“这地方太小了,我一剑之威……哎呦,快逃,它发现我们了!”
第一千二百二十九章 蛇皇之威
却说云天行和茶叔本打算与九命蛇皇拼个死活,黑寡妇过来说以利害,才让两人打消了拼死的念头,正想按原路杀回逍遥宫,忽见那九命蛇皇转头正向他们这边看过来,嘶嘶的吐着蛇信,那双大眼似灯笼一般,在暗处闪烁着异样的光辉,看起来分外可怕。
“快走,快走。”茶叔低声催促着。
云天行等人虽然很想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破门那里,但被九命蛇皇盯住,就怕跑快了,会引得它来攻击,只好缓慢地倒退着走。
他们不动便罢,一动便引起了九命蛇皇的主意,而九命蛇皇似乎也意识到了这几个活物想逃,张开狰狞大口,倏地向他们疾咬过来!
蛇口里腥风阵阵,好似能吞云吐雾一般!
蛇身更是夸张,也不知有多么长,不断从深潭里扭动抽出,却一直不见蛇尾,更是将一潭碧水掀得如江海大潮,汹涌澎湃,弄得满室里都是腥风骤雨!
云天行和茶叔见了此等气象,尽皆骇然变色,这才相信黑寡妇的话不是虚言。
云天行大叫道:“快躲开!”
那九命蛇皇的速度何等之快,话音刚落,蛇头已到了近前,腥风大口再度张大,一口咬在了几人刚才驻足的地方,硬是将青石地面咬出一个大坑,好在云天行等人身法够快,在它扑过来时及时跳开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九命蛇皇一口咬空,似是有些恼怒,将蛇头一甩,口里的碎石渣土尽都甩了出来,把身子直起,四下看视,见不远处有几个人影在动,嘶叫一声,张着狰狞大口,扭动着蛇身,再次扑咬过去!
柳蕙和丁玲起初看到九命蛇皇现身,已受了不小的惊吓,这时又见九命蛇皇追着云天行等人攻击,而且破坏力极大,更是惊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云天行回头瞧了一眼,见蛇头已到了身后两丈开处,忙叫道:“又来了,快躲开!”当先向一旁跳开!
茶叔见王二狗跑得慢,怕他有闪失,忙带着他一并跳开了。
黑寡妇轻功不弱,听到云天行的提醒后,早跟着闪开了。
“轰——”
九命蛇皇扭动着身躯疾冲而来,见几人各自跳开,知道自己又一次扑空,却已收不住冲势,一头撞在地上,顿时土崩石解,尘烟大起!
一根龙凤石柱被蛇身撞倒,室顶少了支撑,虽然没有大范围塌陷,但原本有石柱支撑的地方,已开始下塌,且不断有土石簌簌下落。
黑寡妇见九命蛇皇一击之力便有如此威力,不禁肝胆生寒,心想:“早知潭底有这等怪物盘踞,说什么也不把尸王丢下去惊动它。这下可好,前进无路,进退无门,非要死在这里不可了。”
就在这寻思的档口,九命蛇皇又攻击了一次,好在众人身法快捷,都在它近身时及时躲开了,没人受伤,只是被崩飞的碎石打了几次,并无大碍。
茶叔身法快捷,先一步来到了破门那里,把王二狗放下,正要去搬移大鼎,又听云天行叫道:“茶叔快躲!”回头一瞧,见九命蛇皇扭着长大身躯,张着血盆大口,正向他这里疾冲过来!
茶叔暗叫一声不好,忙舍了大鼎,带上王二狗,飞身跳开!
就在两人跳开的刹那,“轰”的一声巨响,九命蛇皇一头撞了过来,登时尘烟四起,大有山崩地裂之势!
那青铜大鼎早已被撞得不知去向,连石门也分辨不出了,整个墙面被撞破一个大洞,上顶塌陷,砖石纷落,将一个大蛇头生生给埋住了。
茶叔带着王二狗逃到远处,回身看时,见九命蛇皇的头已被砖石压住,一时挣脱不开,回想起方才形势之危急,仍心有余悸,暗暗寻思:“亏我跳得急,要是撞个正着,哪还有命在?”
云天行飞跑过来,道:“没事吧?”
茶叔微微摇头,道:“没事。只是退路却被砖石掩埋了,不然原路杀回去,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若被困在这里,即便不被它吃掉,也要活活饿死了。”
云天行道:“若天命如此,忧也无用。为今之计,还是先想个法子,把这怪物打发了要紧。”
茶叔点了点头,道:“正合吾意。”见黑寡妇已赶去了柳蕙和丁玲那里,便向王二狗道,“徒儿,你也过去她们那里,跟她们说,先找个角落躲起来,不要动也不要喊,蛇的视力都不很好,只要你们安静待着,它应该发现不了你们。这里有我和狗云见机行事便可。你快去。”
王二狗应了一声,忙去黑寡妇她们那里,将师父的话转述了一遍,背起柳跖,与黑寡妇柳蕙丁玲三人找了个墙角躲了起来,屏息敛声,不敢动作。
云天行见蛇头被砖石埋住,蛇身还在扭动,忙掣出太阿剑,飞身掠到蛇身旁,猛力一剑斩下去,只听叮的一声响,似是砍在了铁钢板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根本伤不到内脏。
云天行早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但真实拿剑砍上来,却又是另一番感受,心内寻思道:“果然如我所想,这鳞甲亦是刀剑不伤。我这还是太阿名剑,居然只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若换成普通铁剑,方才那般力道砍将下去,非崩断不可。”
茶叔缓步走来,道:“这九命蛇皇既有上古血脉,自有其过人之处,有这般坚硬的鳞甲,也在情理之中。依茶某浅见,若要杀它,还得从眼口入手。蛇的视力虽然不好,可终究要靠其视物,若能将其双目刺瞎,保命应该不成问题。可若想彻底杀死他,别无他法,只能进入蛇腹,从内部动手。”
云天行微微皱起眉头,道:“进入蛇腹,岂不等于被它吃掉了吗?”
“是不是被吃掉,那就要看进去后如何操作了。”茶叔摘下茶葫芦,喝了口茶,缓缓说道,“常言道打蛇打七寸,那里正是它的心脏所在。如果能够进到九命蛇皇体内,及时将它的心脏毁掉,蛇命既亡,人自然就能活;可若做不到这一点,等被它完全吞咽下去,那就必死无疑了。”说完,用一种打趣的口气向云天行笑着说道,“少侠可有胆量入蛇腹一试?”
第一千二百三十章 醒得可真是时候
听茶叔问自己敢否入蛇腹一试,云天行默然不语,回头看向昏迷不醒的柳跖,又看向柳蕙和丁玲,良久之后,才缓缓攥起拳头,笑道:“生便死,死便死,有何惧哉?莫说是蛇腹,便是鬼门关,我也敢去!”
茶叔笑道:“你这傻小子,我只是问你敢不敢,又没让你去,你自己倒先争上了。你留在这里照顾他们,我自去走一遭。“长吁一口气,又道,“我若能活着回来,咱们又侥幸逃出了这个鬼地方,也不用别的,你请我喝一顿好茶,也不枉咱们相识了一场;我若回不来,我这小徒就麻烦你照顾了。这家伙太嚣张,我是他师父,不舍得管教,你可不能惯着他,该打打,该骂骂,不必顾念情分。”
云天行摇了摇头,道:“自己的徒弟还要自己管教才好,硬推给别人,可不是一个好师父的所做所为。我已经决定了,茶叔不必跟我争。“
茶叔道:“狗云,你年纪轻轻,却有这般本领,前途不可限量,无论如何都应该活着出去,继续你的大好人生,可不能死在这种地方。我已活了半生,该经历的都经历过,不该经历的也都经历过,已没有遗憾了。”
云天行道:“茶叔,非是我要跟你争,论本事我不如你,你要有个好歹,我自己可护不过这些人来。还是我去吧,有你护着他们,我很放心。”见茶叔还要再说,忙道,“茶叔不必再说,我已经决定了。”
茶叔叹了口气,道:“人人都争着活,你却要抢着死,可不是个傻子吗?”
云天行转头看着茶叔,道:“如果我回不来,希望茶叔能帮我照顾他们。还有,若果真没有出路,那也罢了;如果能出去,还请茶叔帮我捎个信给叶孤鸾,就说鬼王和蜃楼想谋害他,要他千万小心。”
茶叔点了点头,道:“你放心,但凡有我一条命,必全力护他们周全。只是,你说的这个叶孤鸟是不是江湖上传得很响的那个什么破剑?”
云天行苦笑道:“不是叶孤鸟,是叶孤鸾,鸾凤的鸾。还有,不是什么破剑,是破天寒剑。”
茶叔点了点头,道:“嗯,是茶某记错了,是鸾凤的鸾,叶瓜鸾。”
云天行叹息一声,道:“是叶孤鸾,不是叶瓜鸾。”
茶叔拿刀鞘敲了敲额头,道:“嗯,嗯,这次不会记错了。你放心,如果能从这里出去,一定替你转达。”
云天行皱着眉头看向茶叔,道:“真的记住了?”
茶叔点点头。
云天行一脸狐疑,问道:“叶什么来着?”
茶叔道:“叶瓜鸟。”
云天行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他,半晌没有言语。
茶叔笑道:“哈!看你这表情,茶某好像又记错了。”
云天行道:“你没错,是我错了。”
茶叔道:“何出此言?”
云天行道:“我就不该托付你事。”
茶叔道:“你在如此关键的时刻托付此事,可见叶瓜鸟对你很重要。你放心就是,我一定把你的话捎给叶瓜鸟,如果可能,我会出手帮他一把,必不叫你白去这一场。”
云天行听他张口闭口叶瓜鸟,不知道该怎样接话。
却说那九命蛇皇撞破墙壁,蛇头被塌落的砖石压住,以它的力量,要在片刻间挣脱出来并不难,只因在墙壁那边一处狭小的空间里,发现了十来个尸人。那尸人本就是死物,根本不知道害怕,看到九命蛇皇,便怪叫着扑上来咬,结果反被九命蛇皇用蛇信卷入口中吞了。
九命蛇皇把那十来个尸人吞吃干净,这才从瓦砾碎石中挣脱出来,弓起身来,用那双灯笼一样大的眼睛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一个活物,这才贴伏地面,蜿蜒游向深潭。
原来云天行和茶叔早在九命蛇皇脱身之前就躲了起来,本想趁九命蛇皇不注意,刺瞎它的眼睛,可见它从碎石里挣脱出来后只四处看了一圈,便贴地向深潭去了,似是把他们几个给忘了。
他们哪里知道九命蛇皇已在墓室外面吃了几个尸人,那尸人也是人形模样,九命蛇皇视力差,错把那些个尸人当成了云天行等人,这才没有继续搜找,直接往深潭去了。
云天行和茶叔见九命蛇皇要走,自是高兴万分,本来两人还打算舍命拼搏一番,不想九命蛇皇自己要走,自是再好没有了。
也是命该如此,就在九命蛇蜿蜒到深潭边,正要下水的时候,柳跖突然醒了,口里媳妇媳妇地乱叫,把一旁的黑寡妇柳蕙等人都吓了一跳。
黑寡妇耳疾手快,忙伸手捂住柳跖的嘴,心内暗道:“你醒得可真是时候!”
黑寡妇的反应跟动作都很快,可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那九命蛇皇听到动静,又把身子弓了起来,蛇头向着黑寡妇等人的方向,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又蜿蜒着向黑寡妇柳跖等人那边去了。
柳跖刚醒过来,第一眼就看到了九命蛇皇正向他这里移动,那双眼睛好似两个灯笼,还嘶嘶的吐着蛇信,柳跖吃了一个大惊,“喔”了一声,又晕了过去。
云天行见九命蛇皇游走,本已将高悬的心放了下来,哪里想到柳跖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还乱喊乱叫,又把九命蛇皇给引了过去。
云天行自不会看着他们遇险,忙从隐蔽处跳出来,大叫大嚷,还不断拿石头扔打九命蛇皇,好吸引它的注意力。
九命蛇皇果然被云天行吸引住了,回头瞧了一眼,见地上有个小人又蹦又跳,似是有些恼了,吐着蛇信嘶嘶乱叫一阵,张开血盆大口,又向云天行扑咬过去!
云天行不慌不忙,一直等它到了近处,才纵身向一旁跳开,九命蛇皇一口咬在地上,又将地面咬出一个大坑,却见那小人还在一旁跳动,不住拿石头打它的眼睛,愈发恼怒,把身躯一扭,张着血盆大口,又向云天行扑咬过去。
云天行怕它撞塌墙体、毁坏石柱,不敢在这里对它动手,一直叫嚷着,想先把它引到相对空旷的地方,再出手对付它。
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蛇皇摆尾
九命蛇皇潜伏在深潭底部已不知有多少年,在鬼王进驻伽相寺之前,它就已经在这里了。
后来鬼王发现了这座大墓,觉得这个墓室里封闭幽静,正适合放养尸王,于是就把尸王留在了墓室里。
虽然鬼王经常来墓室里走动,但通常独自过来,而且只待一会儿就走,也不会大吵大闹,更不会闲得往水潭里丢东西,是以一直没有惊动九命蛇皇,不然他哪舍得把尸王养在这么个危险的地方。
这个水潭看着不大,但却深不见底,又有深水隔音,即便有人在墓室里尖叫,等传到水底,声音早已弱不可闻,何况九命蛇皇一直处在沉睡状态,很难被惊醒。
方才茶叔等人把尸王用锁链捆住,云天行把它扔进入深潭,好巧不巧,偏生落在了九命蛇皇身上。
那尸王不怕水,虽然被捆住沉到了潭底,却没有死,只是不住挣扎,谁想锁链没挣开,反把沉睡的九命蛇皇给惊醒了,结果可好,被九命蛇皇一口吞入腹中,就此了账。
九命蛇皇吞了尸王,便按照之前的惯例,每次沉睡醒来,都会出水透透气,顺便寻些猎物果腹,结果刚冲破水面,就发现了被困在墓室内的云天行等人。
虽然沉睡时消耗极小,但九命蛇皇身在潭底,可食之物甚少,不得已才进入沉睡休眠状态,这次醒来,既然见到了活物,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一番追逐后,九命蛇皇撞破墙面,吃了几个尸人,还当云天行等人死光了,便要扭身回潭。
刚到了潭边,柳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瞎叫唤了一阵,又把九命蛇皇给惊动了,云天行不得不跳出来大叫大嚷,又拿石头扔它,好转移它的注意力。
茶叔见云天行已将九命蛇皇引到了相对空旷的地方,忙从石柱后闪出来,翻身跳上蛇身,握紧刀鞘,踩着九命蛇皇满布黑色鳞甲的庞大身躯,直往蛇头那里飞奔而去!
“纵步杀!”
茶叔飞步疾行,其速甚快!
眨眼功夫,茶叔已飞步蹿到了蛇头下方,足尖一点,飞身跃起!
茶叔腾身上移,当经过九命蛇皇右眼附近时,茶叔突然握住刀柄,目光骤寒,还未拔刀,先自鞘柄缝隙中溢出黑焰,当长刀拉出半寸时,刀上黑焰大涨!
“茶叔小心!”
“师父小心后面!”
茶叔腾身而起,正要拔刀刺蛇眼,突听云天行和王二狗同时大叫小心,又觉后方狂风骤至,茶叔面色微变,用眼角一瞥,见那九命蛇皇直接甩尾向自己砸来,不禁吃了一惊,此时他身体凌空,蛇尾挟带风雷之势,猛甩过来,他如何躲得开?
茶叔不及多想,忙在空中转身面向蛇尾,运动功力,横鞘当胸,打算硬抗这甩尾一击!
九命蛇皇本身拥有上古血脉,本就非一般生物可比,且又在这深潭下面养到了如此庞大的身躯,这甩尾一击的力道何等强横,又岂是人力所能承受的?
茶叔武艺虽高,可到底是**凡胎,若不是没法子躲闪,他绝不会傻到以人力硬抗九命蛇皇的猛力一击!
可是现在,他却只能硬抗!
蛇尾甩到,茶叔身在半空,无所凭依,直接被蛇尾抽飞,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将墙面撞出一个凹坑,自茶叔周身向外蔓延出无数裂纹!
墙面剥落,碎石残砖下落如雨,茶叔也随之掉落下来。
王二狗见师父被九命蛇皇一尾抽到了墙上,中间有九命蛇皇庞大的身躯挡着,也不知师父是死是活,正想过去,黑寡妇一把将他拽了回来,小声道:“找死吗?”
王二狗道:“师父生死未卜,我怎能继续待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你们不用管我,继续藏在这里不要动,如果师父无事,我自会回来。”
黑寡妇道:“你这点微末武功也敢出去,怕是没等到你师父那里,就先被九命蛇皇吃进肚子里去了。”又道,“你师父武功那么好,不会轻易死掉的,你老实待在这里,别出去添乱。”
她口里虽然这样说,心里却不这样想。茶叔被九命蛇皇的尾巴结实扫中,又撞到了墙上,看那架势,多半是活不了了。就算没有立刻死去,至少也得筋骨尽碎,毕竟九命蛇皇的甩尾力道太过强横,已远远超出了人类**所能承受的范畴。
王二狗不见茶叔真身,终究是难以放心,非要出去,黑寡妇拗他不过,只得说道:“你留在这里帮着她们点,我代你去看一看。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你师父要是有个好歹,你可别发疯,这里还有别人,你一叫,可能会葬送掉她们几条性命,知道吗?”
王二狗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黑寡妇看了柳跖一眼,又转眼看向柳蕙,道:“照顾好你哥。”
柳蕙哼了一声,道:“你既然喜欢我哥,自己回来照顾他嘛,干嘛推给我,我可不想帮你。”
柳蕙的意思当然是让她活着回来,黑寡妇又怎会听不出来?微微一笑,转过身去,见九命蛇皇正在攻击云天行,便绕开中路,贴着边墙,直向茶叔那边奔去。
却说茶叔撞在墙壁上,随着碎石残砖一起掉落下来,临落地时,足尖一点,身体向前掠出两丈,单膝跪地,以鞘撑地,咳了一口血出来。
茶叔抬手往口上一抹,见满掌鲜红,嘴角反倒勾起一抹笑意,道:“哈!是血!我好像已有好久没有流血了,原来受伤是这样一种感觉。”
茶叔抬眼凝视九命蛇皇,心内自语道:“畜生,你蛮力倒是不小,摆了摆尾,居然叫我受伤了。也罢,此事不怪你,是我大意了。方才我明明已被你发现,本该后退的,一时心急,鲁莽硬上,这才给了你可趁之机,不过,同样的错误,我可不会犯两次,你需小心了!”
茶叔撑着刀鞘,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忽觉心口一痛,不得不停住脚,伸手按住胸膛,眉头也皱了起来,心想:“似乎比想象中伤得要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