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的喜欢2 两更
苏绵看出来小胖子的不开心,隐约觉得她那句好看伤了小胖子的心。
她想了想,改口道:“两个人相处,还是要看合不合适。”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呢?
苏蕙好看,薛朗也好看,在苏绵眼里,还不是一对狗男女。
少年人迷恋的皮囊,等到千帆过尽,任何浮于表面的喜欢,同刻入骨髓的爱恋都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小胖子点头,闷声:“我知道的,你回去吧。”
苏绵确实事情挺多的,而小胖子红着眼,低着脑袋。
十六岁,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了。
越长大,心里那个叫自尊的东西越清晰。
很明显,小胖子不想让苏绵看他的样子,苏绵给他手里塞了一块水果糖才走。
闷热的空气里,小胖子觉得手里的冰汽水都是滚烫的温度。
黑色的短袖死死地勒在他肚子上的肥肉上,一圈圈的肉层。
因为胖是事实,所以才会在外界的声音的影响下连自爱都做不到。
他吸了吸鼻子,眼角酸的不行。
不远处。
八班的一群男生聚在一起,有个黑瘦的少年率先看见小胖子,跑过去,一巴掌拍到他背上,“行啊,胖哥,这么奢侈?”
少年一手勾在小胖子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往前伸,抢了冰汽水,紧跟着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啧,真爽!”黑瘦的少年叫蒋文翰,初中的时候,和苏绵小胖子他们是一个班的同学。
他拿着冰汽水的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伸腿踹了踹胖子的小腿肚子:“我说,梅雪和周清玉被一起罚站,你不去看看的?”
“你这时候去送个温暖,说不准大小姐一时脑热,就喜欢你了呢?就是不在一起,亲一亲摸一摸也是好的,胖哥有福气啊!”少年的声音刻意放的尖细,话尾拖了长音,挤眉弄眼,放在小胖子脖子上的胳膊不自觉的紧了紧。
郭小柏比苏绵她们还大上两岁,他上学晚,懂的最多,在他眼里,要真能沾个漂亮女生,就算是片刻,那也值得吹一辈子了。
“你放开,”小胖子扭了扭身子,抬手去扯蒋文翰的胳膊,比起其他少年胳膊上的肌肉,有力且美观,小胖子确实虚胖。
好在人在愤怒和失落的情况下,力气都很大,他从蒋文翰身边挣脱开,黑着脸:“你要点脸,别胡说,败坏人家姑娘的名誉!”
小胖子垂在腿侧的手崩的紧紧的,隐约可见青筋,一双眼睛通红,不再是因为苏绵一句话委屈到想流眼泪,纯粹像是个护崽子的母兽。
蒋文翰嘴里剩下的荤话一噎,在小胖子的注视下迟缓地点头。
小胖子又看了他一眼,径直离开。
蒋文翰这才反应过来,对着小胖子的身影骂:“我呸!什么玩意儿,孬种!”
八班的男生买好吃的围过去,抢着蒋文翰手上的冰汽水往嘴里灌,跟着问:“那胖子呢?”
“胖哥今天不吃小店了?”
“狗蛋,你怎么回事?质疑你胖哥的饭量和吨位呢?!”
****
霍胥养了三天的病,苏绵每天早中晚给人送的小米粥,风雨无阻。
本来送饭的事情应该是苏明贤来的,毕竟苏绵已经是高中生了,首要任务还是去学校上学考大学。
苏明贤不愿意苏绵为了个狗男人分心。
可霍胥,也不知道是为了争一口气还是怎么的,除了第一天看见苏明贤来送饭之后,硬是拖着孱弱的身躯跑到了学校里。
第三天的时候,正巧是周五,苏绵要跟着苏明贤回甜水乡,临放学离开前,她一脸沉思,欲言又止。
许是她的目光太灼热,拿着瓷勺喝粥的霍胥眯了眯眼睛,向着她这个方向看去。
苏绵下意识地低头,动作很快,可霍胥还是看见小姑娘拧着眉眼,他耐着心思问:“有心事?”
苏绵摇头,继而又点头,结结巴巴道:“霍,霍老师,你是不是破产了?”
“……”
霍胥暂时性耳鸣,他把瓷勺放下,语气还算温和:“为什么这么问?”
还能为什么啊,病了连个护工也不请,医院明明也有稀粥,国营饭店的更好,结果为了她们家的小米粥,每天学校医院两头跑。
苏绵的想法表现在脸上:“是真的破产了吧?”
霍胥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瞬间,在下一刻,挑了挑眉,他盯着苏绵,直直地看着,桃花眼里泛着温柔的色泽,细看下还有几分恶劣,而后,他沉了嗓音,温吞了嗓音道:“嗯。”
“……”
苏绵的猜想得到了证实,那些零星的线索拼凑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霍胥前些天忽然来五房的饭店蹭饭,还有苏明贤帮忙交的医药费,景世医生前天的抱怨,说霍胥只给他吃青菜叶。
宛如晴天霹雳,苏绵张了张嘴,平日里拿起笔不用想就勾勒出的六百字作文,此刻大脑似乎都空白了刹那。
“你……”半晌,苏绵才接话,只说了一个字,是没法想象,盛老爷子嘴里那个什么都要用最好的少年,以后只靠着数学老师的身份该怎么把日子过下去。
只卖艺,不卖身,不行的吧……
“咳咳咳咳。”
苏绵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了一跳,猛烈的咳嗽,比生病那天的霍胥还要严重。
霍胥拿了杯水,往小姑娘的方向递了递。
苏绵哪有脸接啊!
她太羞愧了!
好在霍胥依旧是在使用学校单独给他开辟的一间办公室,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安静的等着苏绵平复心情。
苏绵一张脸咳得通红,她一双手背在身后乱捏,半晌,郑重其事提醒道:“虽然没了钱,但做人一定要有底线的!”
“……”
话一出口,苏绵就后悔了,她也不知道她的小脑袋装的都是什么。
霍胥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苏绵词穷,也不好和霍胥商量,要不你等我半个点,我给你写个六百字的安慰词读给你听?
霍胥愿意等,她也不好意思读不是?
苏绵想哭,她难不成要教着霍胥自爱吗?
以身作则霍老师
视线在苏绵身上放了片刻,男人再一次抓住苏绵的想法,他没忍住的嘴角上扬,眼尾上挑的时候桃花眼更显风情。
“为人师表,”霍胥来了兴致,刻意收敛了气息,一脸落魄道:“老师会尽量以身作则。”
“……”
看吧,他还是想过她想过的那些事情吧?!
苏绵痛心疾首,甚至想做霍胥人生的导师,急得手心都是细密的汗渍,“霍老师,钱没了可以再挣!清白没了就真的没了!”
安静了几秒钟。
霍胥还是没忍住,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他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一只手欲盖弥彰地放在眉眼处。
清朗的嗓音里,苏绵再迟钝,也发现不对了。
哪有哪个破产的能跟霍胥一个样子的?
云淡风轻还有心思笑。
“苏绵,”这会儿了,他还是笑不够一样,语调也不再平稳:“就这么担心哥哥的清白啊?”
苏绵:“……”
打扰了,再见。
苏绵想到做到,在脸红的瞬间夺门而出。
见鬼的破产吧!
苏绵给自己找了个好听的借口,关于今天的做派,她归功于——老何的作业太多,她写傻了。
霍胥没往外追,小姑娘脸皮薄,他追出去了,苏绵约么得跑的更快。
霍胥确实摸苏绵的脾气摸的准。
学校外面这会儿已经没多少人了,苏明贤在校外等着苏绵,在看见苏绵蔓延到脖颈的绯红还是问了句:“不舒服吗?”
他说着话,伸手要帮苏绵测测温度,苏绵赶忙往后移了一步,解释:“天热,晒得!”
那行吧,苏绵很少撒谎,在苏明贤眼里,苏绵是不会跟他撒谎的,就这么带着苏绵回家。
反倒是苏绵,很惆怅。
她喂了三天稀粥的崽儿啊,好不容易拉扯大,这会儿怕不是要长歪了。
****
苏家五房在县城里买房子的事情,虽然是私下里进行的,可以依旧是第一时间就在甜水乡传开了。
县城是个豪华地段,多少人一辈子的梦想就是想在县城买个房子,把自己的户口迁成城市户口,说出去也风光!
所以苏绵一家刚回家里,还没等进门,李婶子就给人叫住了,拉着苏绵问:“婶子听说你家在县城买了个大房子,真的假的?往后你们家是不是都得搬到县城里去啦?”
“是真的。”跟着李婶子,苏绵也没啥不能说的,再者说买房的钱,是苏家五房的人挣得血汗钱,每一分钱都是正当渠道得来的,拿钱买好生活,这没啥好藏着掖着的,“我爸怕我县城家里两头跑耽误学习,就给在县城买了个房子让我大哥陪着我学习。”
苏绵说苏明贤陪她学习,那潜意识就是说苏洵辙和苏楠楠还是在甜水乡住着,毕竟家里的主业还在甜水乡放着呢!
李婶子来问纯粹就是好奇,想听听那种县城的大房子到底是啥样儿的,听苏绵这么说,立马吸了口气:“我滴个乖乖啊!这老五买个房就为了让你好好学习啊?这也太……”
太什么呢?
太没必要了。
这个时代,大部分人还是重男轻女,像陆家和五房这样只疼闺女的实在是少数,好多姑娘从生下来遭受的就是不公平的待遇。
都是一样从苦日子里走出来的,女人还真挺爱再难为女人的。
苏绵还没说话,苏明贤就不愿意了,眸色冷了冷道:“婶子,我们五房的钱都是给妹妹挣的。”
关乎苏绵,苏明贤总是不能克制情绪。
李婶子这才想起来,苏家五房确实和其他人家不一样只宝贝闺女,连苏楠楠都不如苏绵受宠。
更主要的是,苏楠楠也宠着苏绵。
李婶子这人没啥坏心眼,就是老一辈的思想根深蒂固,很难轻易改变,她摆了摆手,正好看见拎在手上的茶叶,急忙递给苏绵:“对了,这是王婶子家里种的茶,她有事,听说我要来你家,让我帮忙带过来的。”
苏绵接了茶叶,苏明贤立在这,李婶子心里虚,没法和苏绵好好的玩耍,留下一句,“绵绵,等婶子有空去县城找你”之后跑的比兔子都要快。
苏绵一个礼拜不在家,霍宝宝看见苏绵的时候委屈到蹦高高想让苏绵抱它起来。
苏绵不迟疑的往后退了一步。
霍宝宝没撑住扑到了苏绵身后的苏明贤身上,它想了想,没下去,想舔舔苏明贤,苏明贤率先一步用手捏住了它的嘴。
霍宝宝:QAQ
霍宝宝谁也没腻歪到,委屈到趴在地上,耷拉着眼皮。
霍宝宝很聪明,它是知道苏绵会回家的,除了第一天的焦躁,很快就被苏洵辙安抚下来了。
就算不是人,霍宝宝的情绪也很敏.感,不开心的时候就耍小脾气。
苏绵把茶递给了苏明贤,蹲在霍宝宝身边拎着霍宝宝的前爪和霍宝宝在院子里无聊到兜圈子。
苏洵辙接苏楠楠回家是比苏绵他们回家要晚的,苏绵先跟苏洵辙说了王婶子给家里送茶叶的事情。
王婶子是个寡妇,比苏洵辙能大个三岁,但苏绵这次没脑补,实在是苏洵辙对苏绵不藏啥秘密,身为村子里唯数不多有自行车,子女双全家庭幸福的男人,村子里有习俗,但凡是娶外乡的漂亮媳妇,是需要这样长辈帮忙去外村接媳妇回本村的。
这种乐于助人的事情,苏洵辙从来都不推脱,毕竟五房现在一心一意只想给苏绵积福。
甜水乡人种在前山的是红茶,知道苏绵回来,当晚苏洵北特地去邻村拎了一壶牛奶。
“可以把红茶里兑些牛奶和白糖。”苏洵北说着,给苏绵拉到一边,亲自给奶茶做好,给家里的孩子们递过去。
甜水乡的发展好,种了红茶之后,也不知道谁先试的牛奶兑红糖,这反倒成了一种流行,还有村民特地拿着这种“奶茶”去县城卖。
甜香味在苏绵嘴里散开,苏绵欢腾地晃了晃腿,步入正题:“三伯,咱们最美乡村的评选出来结果了吗?”
“还没,约么还得等两天才能出来。”
红茶糕1
苏绵是周三接到的消息,甜水乡在最美乡村的评选里落榜了。
这不单是个名号的事情,而是上头说获奖的未来几年会有国家投入资产建设乡村。
甜水乡偏僻,甚至连县城都算上,发展较其他地区来看都不好,人穷的时候,目标就是一口饱饭,苏洵北和刘长喜这些年很努力的建设乡村,前山的茶业,包括五房越开越大的养殖场,也扩招了些人进来帮忙。
但穷富之间的差距不会轻易的缩短。
赤.裸.裸的现实摆在眼前,有的是人羡慕五房,也想和五房一样沾点肉味。
落榜评选也同样意味着甜水乡以后的机会会变少,比起被选上最美乡村的“富水乡”,也不会发展起旅游业。
在其位谋其政,苏洵北和刘长喜是周五这天来找的苏洵辙和苏明贤。
村子里见多识广的,这些年能在外省奔波的,也就他们两个,遇到困难了,苏洵北和刘长喜下意识的就想问这俩人有没有啥解决办法。
来了客,苏绵去给热水烧好,泡了茶,五房在前山也种了红茶,只是自给自足,没有拿出去卖的意思,再者说,这些年,因为甜水乡第一个种红茶,红茶卖出高价其他村纷纷效仿之后,供过于求,红茶绿茶的价格被压了不少,村民们也就是挣个辛苦钱。
刘长喜和苏洵北没有别的卖货渠道,现在遇到买货的商人,人家最先选择的也是富水乡。
这就很操.蛋了。
要是别的事,苏洵辙和苏明贤还有办法的,但卖茶,苏明贤和上海那边的朋友熟,但红茶大批运往上海,邮费还有路上的损耗,也不比卖给供销社好多少。
眼瞅着陷入僵局了,苏绵这才插嘴道:“三伯,我记得富水乡卖的也是红茶,甚至咱们这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红茶更醇香,为什么他们不跟咱们这买茶啊?”
“说是咱们这路段不好,”刘长喜抢先回答,他拿着杯子牛饮,半晌,一脸愤懑:“富水乡的路段比咱这好,挨着县城还近,商人嘛,抠抠搜搜的,人家嫌费油不乐意找咱,再加上现在都传富水乡马上要被投资建设了,往后名声打出去了,他们山前的红茶可就不是现在这个价了!”
人都精明,现在富水乡没建设起来,他们先一步低价买茶屯茶,等到富水乡名声打起来了,他们手里的茶叶也跟着水涨船高了。
苏洵北脸色一沉:“种茶本身就是个辛苦活,大家伙儿费死巴力要是就只挣个辛苦钱,那这日子啥时候能好起来?”
苏绵没想到她三伯这么关心甜水乡的民生,她一双杏眼放在苏洵北身上,微微有些走神。
苏洵辙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是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大家伙儿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听到评选落榜心也凉了半截,“这样吧,改明我去店里看着,让明贤去外地跑跑,看看有没有高价收购红茶的老板!”
甜水乡除了第一批种子是公社那边出了大头让他们种,茶叶好了公社回收,后来大伙儿看种茶挣钱,就赶紧在公社那买了种子,种好的茶归个人拥有,自己喝也行,卖也行。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让刘长喜和苏洵北帮着出去张喽把茶卖给公社和一些老板的。
现在老板那边的产业链几乎被富水乡垄断,刘长喜点头:“行,那就麻烦明贤了,也别有啥心理负担,不行咱们再看看别的挣钱的法子,怎么也得给乡村的建设搞上去!”
四十多岁的刘长喜依旧是满心的热血,生活再多的不顺心还是没给男人的腰板压垮。
苏明贤应了声,九月份人流量不大,火车票好买,他打算明天去看看。
站在一边提着茶壶的苏绵遽然回神,偏头问苏洵北:“三伯,你没想过给咱们村子里修路吗?”
有句话咋说的,“要想富,先修路”。
苏绵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建议:“我之前听我同学说,村子里修路可以加强和外界的交流,交通方便了,就能吸引外资!”
修路这个词苏洵北和刘长喜多少听过些,县城的路就是上头拿钱修好的,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就这,有的地方还没遍及到,连镇上也是坑坑洼洼石子路,农村想修路哪有那么简单?
就是那个费用,刘长喜都不敢想,他连连摆手:“不行的,修路上面不能批!他们不会给咱钱的!”
“咱们可以自己出钱啊!咱们甜水乡这么多人,一家拿上些,路修好了,这是所有人都受益的事情!”苏绵的眼眸亮晶晶的。
甜水乡的发展需要外资的引入,也需要人才,有人才有市场,有市场才会发展,但这一切的条件都取决于甜水乡本身的环境。
路修好,才能通货,甭管啥车,开在石子路上,不光是费油,人也颠簸的受不了。
但刘长喜觉得苏绵是异想天开:“修路,光看甜水乡的人口,一户至少得拿出来十来块钱,这都赶上人家一个多月的工资了。我和洵北上过课,受过教育我们知道修路带来的好处以及风险,但村子里的百姓没有,他们只能看见荒唐和风险!”
苏绵有片刻的沉默,她见到过外头的世界,或许现在还不显眼,但她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会有很多人抓住改.革的尾巴成为人上人。
农村的建设也同理,先通路,带动起茶业发展,就能先一步成功。
比起刘长喜不断对苏绵的否定,苏洵北还是中肯的,他问苏绵:“通路之后呢?只是单一的卖茶吗?那比起富水乡,我们的优势也不大。”
“不光是卖茶,三伯,咱们甜水乡这么多人手,为什么不想着开一个茶品小吃店?据我所知,红茶并不是只能用来泡茶,做成蛋糕还有奶茶味道都是不错的,我们可以出台属于自己村镇的特色小吃,把名声打出去。”苏绵想起她昨晚喝的奶茶,那滋味就不一般。
红茶糕2
术业有专攻,苏绵上辈子就是做厨子的,要说做饭,她的水平比起国宴大厨也不差。
刘长喜仅有的认知里,关于红茶,也就是泡茶,最多兑点牛奶加点白糖。
听苏绵说能做蛋糕,眼睛都直了:“就咱们村的红茶,还能整蛋糕那么洋气的东西了?”
蛋糕多贵啊,巴掌大的东西,加点果酱都和刘长喜一个月工资一样了。
苏绵晓得刘长喜想象力匮乏,干脆说了句等她就钻到厨房里蒸蛋糕去了。
晚上,苏绵也不墨迹,没搞那些花里胡哨的,家里没有奶油,好在苏洵辙能耐,给苏绵做过打蛋机,不用多费时间就能给奶油打出来。
苏楠楠和霍宝宝一人一个狗蹲在厨房边上等苏绵投喂。
苏绵做的是简单的红茶糕,在准备好的低筋面粉里抓一把红茶进去,再把剩下的红茶用开水煮好,和玉米油混合,最后合进去面,放到瓷碗里扔到锅里一蒸。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红茶糕就出锅了,比起其他蛋糕的鹅黄色,红茶糕表皮就是发红,有股很浓的红茶味。
刘长喜敢说,苏绵一定是甜水乡里唯一一个会做蛋糕的人。
苏绵一开始说的时候,他还是个半信半疑的,等到蛋糕出锅了,刘长喜尝了一块,香的嘴都合不拢。
苏绵做的蛋糕不大,一人一块分下去,最后也就剩那么一小块了,苏绵给刘长喜打了个包让刘长喜拿回去给儿子吃。
刘长喜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把蛋糕收下来了。
没办法,苏绵做的这个蛋糕确实够好,做爹的,走到哪,吃点啥好的还是挂念老婆孩儿的。
刘长喜觉得苏绵给了他们一个好的思路,满怀期待的看向苏绵:“那绵绵你明天有空不?我想让你二伯娘带群人来找你学做这个蛋糕,你给她们教会了,然后再让她们教别人,咱们先卖卖蛋糕试试,要是挣钱,就考虑一下修路的事!”
苏绵笑眯眯的应声:“好啊,我明天没事的,您组织大伙儿来就成!”
交代完,天色不早了,刘长喜就先一步离开了。
留下的都是自己人,苏绵给苏洵北递了眼色,苏洵北特地留到最后问苏绵:“你是还有啥事要和三伯说吗?”
“嗯嗯。”苏绵点头,给人都拉到了屋外,神情严肃:“三伯,你觉得大伙儿单干,咱甜水乡卖特色小吃的事情能干出名堂吗?”
“绵绵的蛋糕很好吃。”苏洵北实事求是,他是觉得可以通过这个新奇的蛋糕在县城这边打出名堂。
苏绵只感慨他的傻白甜三伯,和苏明贤对视一眼,苏明贤接话道:“三伯,甜水乡这么多人,大伙儿的心未必往一处使,咱们给红茶糕做出来,其他乡看见也会效仿。”
“可他们未必能琢磨出来配料。”为啥一道菜一个厨师做出来一个味儿,一方面是配料的比例,另一方面就是掌握火候儿的不同。
“那您就没想过,我把配方给出去,咱们村有人往外卖配方?”
苏洵北脸色一变,“那我让大伙儿签个保.密协议?”
“三伯,金钱面前,你真的觉得一纸协议就能束缚住人心的贪念吗?”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苏洵北也是绕到死胡同里了。
良久,苏明贤叹气:“三伯,你倒是问问你侄女啊,她尾巴都要翘到天上了。”
****
翌日,苏绵教大伙儿做红茶糕的事情很快就在甜水乡传开了。
来学这个的除了霍晓晓还有李婶子她们,顾小红和夏春花都没来,忙着照顾苏家养殖场的兔子,俩人拎的门清,她俩一个月拿的工资可比自家男人费死巴力在地里干活挣得多,家里的钱够用,再往苏绵跟前跑学着做蛋糕也没啥用。
苏家五房来了六个女人,还有刘长喜他媳妇,跟在苏绵身后,老师教一步她们学一步,不会写字的还画图做标记。
女人们学东西都快,苏绵一教就能上手,头一回做出来的蛋糕没有苏绵做的好吃,但也算是成功。
这次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个姓许的女人,挺能抢着做蛋糕让苏绵指导的,趁着蛋糕入了锅里,特地搬了个凳子凑到苏绵跟前问:“之前就听大伙儿说绵绵你现在出息,没想到你会做这么多东西,都是跟哪学的啊?”
“县城里退休的国宴大师那。”苏绵一早就想好了借口。
许婶子眼里快速的划过一抹光,笑的讨好:“国宴大师那可了不得,得会不少东西吧?你看咱大伙儿来都来了,也是真心实意想学本事,不如你往后的周六日就组个局儿教大家做糕点吧?”
厨师这行发展的不算快,好多老师傅都有压箱底的绝技,不死不外传,像这种做红茶糕的法子,就是花钱买都未必有人卖。
“婶子,我学业多,恐怕没有那么多精力。再者说,我是偶然结识的老师傅,人家只教了我几道菜,红茶糕也是赶巧,我能有啥可以教你的啊?”
苏绵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哪里能会那么多东西?李婶子第一个开口道:“没事的,绵绵,咱这个红茶糕啊,做好了都是特色嘞“到时候按照市场价往外卖,咱们就能挣不少钱!”
苏绵点头,女人们扯来扯去,最后还跟着苏绵学做了个鸡蛋糕。
从早上八点脱到中午十点,学的差不多了,大家伙就准备告辞了。
厨房里还剩了六整块蛋糕,苏绵让大家把自己做的蛋糕带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吃。
除了红茶,这次做蛋糕用的材料都是苏绵家里准备的,五房不差钱,她们也不能差了人品。
霍晓晓是第一个摆手的:“哪有让你无偿教我们做吃的最后还要给送我们红茶糕道理?”
其她女人也跟着点头,唯有许婶子,兴高采烈的挑了块最大的蛋糕拿走,“那我就不客气了。”
剩下的几个女人目瞪口呆,苏绵不小气,到了最后,李婶子她们五个人一共那个两整块蛋糕离开。
苏绵动粗了1
甜水乡的婶子们跟苏绵学做蛋糕之后,这日子过得就更加紧凑了些,刘长喜不方便管理和组织村里的女人的时候,霍晓晓身为妇女主任那是义不容辞的集合村子里的女人一起去县城卖蛋糕。
日子过得快,一个月内,甜水乡的红茶糕在县城就彻底出名了,连梅雪也跟人买过,不过她去的晚,当时霍晓晓她们的蛋糕都卖完了,她是添了钱跟人家买的二手还没拆袋的红茶糕。
苏绵觉得她败家,答应给她带红茶糕,特地起了个早跑到厨房里做的糕点。
小姑娘们约在周一的早上,要在学校门口会面,大老远梅雪就认出苏绵了,欢腾的扑上去,胳膊圈在苏绵的脖子上,声音清脆:“绵绵,我好想你的红茶糕!”
两天没见,梅雪一点也不想苏绵,现实的不像话。
刚出炉的红茶糕都是热乎的,梅雪掂在手上高兴的跺脚,凑上去又对着苏绵的脸颊啵了两口表达喜爱之情。
她亲的力度挺大的,苏绵都能听见声音,红了脸。
早上六点钟的样子,学校的人流量大,来往都是背着书包上学的学生,薛朗和苏蕙就走在苏绵的身后。
薛朗念的是高二,他成绩不错,一来就考了个年级前十,再加上长得好,对朋友出手大方,一下子就成了好多女生的梦中情人,就是上个学也有不少人盯着他看。
可就是这样一个很多小姑娘都红着脸给他递过情书的少年偏对着苏蕙情有独钟。
薛朗刚来学校的时候还有所克制,只偶尔借着送课本送笔记的名义去高一二班找苏蕙。
直到试探出苏蕙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了,俩人这才有了今天明目张胆的暧.昧。
说是暧.昧,实际是薛朗跟苏蕙表白过两次,苏蕙都拒绝了。
苏蕙有顾忌,她说,“不希望绵绵因为这件事情伤心。”
薛朗就吃苏蕙这种善良柔弱的性格,知道苏蕙的心结后越发的穷追猛打。
偏偏两个人之间隔了个苏绵,薛朗动了动手心,他今天特地约苏蕙一起上学,在牵手苏蕙前保证道:“我和苏绵只是随口定下来的亲事,不能当真,蕙蕙,我心里只有你,我只想和你好。”
苏蕙没说话,薛朗以为她还在顾及苏绵,有些心烦,继续道:“我和你妹妹多少年没见过面了,怎么可能有感情?再者说,她如果爱我就该成全我和你的爱情,总这么霸占我有什么意思?”
久久不见回应,薛朗把视线放在苏蕙身上,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两个抱在一起的小姑娘。
正对着他的小姑娘眉宇间有股英气,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而背对着他的根本看不清脸,隔着一段距离,薛朗往两个人的方向指了指:“蕙蕙,这是你同学吗?”
余光里,薛朗的动作惊到了还在怔神的苏蕙,她回神,快速摇头,声音慌乱:“不是!不是我同学!”
苏蕙的步伐顿住,她顺势也拉住了薛朗的胳膊。
她认出来梅雪身边的就是苏绵了,没人比她更了解现在的苏绵,女大十八变,几年过去,苏绵出落的更加精致,不再是幼时同周雪薇有七分像的容貌,而是彻底的脱胎换骨,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就算嫉妒心在作祟,苏蕙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苏绵骨相也是极美的。
苏蕙自认为她长得也不差,要哭不哭的时候最让人有保护欲,可看久了确实寡淡,远不如苏绵一眼的惊艳。
苏绵有张不符合性格的脸,太过艳丽的,不是小家碧玉的端庄,张扬的很,就是现在把她和周雪薇放在一起,也很难有人相信她们俩是亲生母女,没有一点相似的点。
“我肚子有点疼,你陪我蹲一会儿吧?”苏蕙下意识的不希望薛朗看见苏绵这张脸。
薛朗有个毛病,见一个爱一个,谁好看就爱谁。
县城高中不算小,好看的小姑娘也不少,苏蕙接连两次拒绝薛朗,没把握好分寸,没几天苏蕙就瞧见薛朗按着个女生在小树林啃。
薛家很有钱,再加上薛朗是苏绵的未婚夫,所以苏蕙过分心动。
薛朗也没多想,尤其是苏蕙的手还放在他胳膊上,肌肤厮磨的感觉清晰的传到他的血脉,心跳都在加速,他借势拉住了苏蕙的手:“我送你去路边蹲会儿!”
苏绵和梅雪两个人打打闹闹往学校里走,速度很慢,俩人都没注意到身后的苏蕙和薛朗。
苏蕙并不安心,她蹲在台阶上,薛朗就站在她不远的地方,少年身高腿长,很细心的把书包里装着热水的杯子拿出来拧开盖递到她手里:“喝点水,要是再不舒服我抱你去医院看看。”
军绿色的杯子是薛朗用过的,苏蕙书包里也有杯子,薛朗知道,他藏着小心思,殷切的看向苏蕙。
苏绵的事情给苏蕙带来了危机感,她没看透薛朗的本性,抱着杯子,小声道:“你跟我表白的事情,我想清楚了,我答应。绵绵那边,就算她再无理取闹,再大小姐脾气,我也会忍着,我会求她成全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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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上语文课的苏绵还不知道苏蕙又在薛朗面前编排她的不好了,不过知道了苏绵也不打算做些什么。
因为比起这俩人,她明显更关心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梅雪,也不知道今天风大梅雪受了凉还是啥,小姑娘的月事提前了四五天就来了,疼的一张脸煞白,额头上密密麻麻都是汗。
苏绵中途陪着梅雪去换了卫生巾,梅雪路都走不动了。
苏绵教着梅雪去按关元穴,她看了眼,俩人的桌子上都没热水了,凑到梅雪耳边道:“我去小房给你打个热水,实在不行你就给家里打个电话,回去吃点药,休息休息。”
梅雪在学校是不学习的,一心扑在小说上,苏绵想着,在哪看不是看?
可学渣本质的梅雪还有学霸的上进心,虚弱道:“不行,我得学习,我不能落下一堂课!”
苏绵动粗了2
苏绵:“……”
苏绵真是服了梅雪了,有条件的时候死也不学,没条件的时候就得学到死。
她把俩人的水杯都抱在怀里,叮嘱道:“那你老实等我啊!”
梅雪点头,争分夺秒从桌子里抽出一本数学书,拖着残破的躯体背公式。
苏绵:“……”
行了行了,别装了行吗?
又不是评选感动富溪县十大人物!
苏绵还没走,坐在后座的周清玉从桌洞里抽出来个水杯,一手撑着桌子,借力身体前倾,把天蓝色的水杯放到了苏绵的桌子上。
梅雪一眼就看见了,以为周清玉要让苏绵打水,要骂骂咧咧的话酝酿在嘴里,在下一秒拿起杯子往回扔的时候感受到了水杯的重量。
几乎是满满一杯子水。
梅雪和苏绵的视线都落在周清玉身上。
“看,看什么?”周清玉脸蛋有点红,她瞥了两个人一眼,偏过头:“是又被我美到了吗?”
“……”
梅雪一脸的一言难尽。
周清玉高傲道:“不是肚子疼?喝吧,我就当扶贫了!”
“谁要你扶贫!”梅雪炸了毛,肚子搅得疼,“我才不喝!”
她顶着疼把水杯扔回周清玉的桌子上,下课时间,班里还有好多同学,都盯着这边看,贾小小和李彤彤也围过来帮梅雪揉肚子。
周清玉被看的一张脸越发的灼热,本就是她先给递了水杯,梅雪没要还这么说,周清玉尴尬的不知所措,眼眶都气红了。
但吴美兰不在,她又哭给谁看?哭了,更显得像个笑话!
周清玉如坐针毡,直到苏绵的声音响起,她说:“谢谢你啊,周清玉。”
周清玉从来没觉得苏绵的话这么催泪过,她不说倒也就这样了,一说,周清玉心里的委屈遽然涌起,翻江倒海,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周清玉在班里没朋友,没人能接受她说话的方式,梅雪肚子疼会有好多人替她奔波,可周清玉掉眼泪根本没人上前哄,连问一句“你怎么了”都嫌多。
也不等别人反应,周清玉率先一步脸朝下趴在桌面上,瓮声瓮气道:“不懂你说什么!”
梅雪反应慢,她就是个炮.仗脾气,你怼我我杠你,回过神,也知道周清玉好像是关心她呢。
她想了想,不欠人情,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放到了周清玉的桌子上。
****
学校的小平房开在小卖部后面,有专门供学生们喝的热水,就是得先在小店那交钱才能进去。
一杯热水算不上多便宜,学生们大多愿意攒钱买冰汽水,所以小平房很少有人来。
苏绵到的时候,见到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苏蕙和薛朗。
一别经年,苏绵发现,薛朗这张人渣脸和记忆力没人任何的不同,典型的缺少社会的毒打。
苏绵的脚步轻,抱在一起亲的难舍难分的两个人都没发现她这个第三者。
苏绵有点诧异,上辈子苏蕙和薛朗确定关系是在大学,这辈子时间线缩水,俩人竟然在高中就搞在一起了!
苏绵笃定,这应该是真爱了。
小平房只有一壶热水,狗男女抱在一起挡在热水壶前面。
瞧瞧,这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干什么呢!
苏绵一直觉得弟弟说的对,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天使,这个错觉一直维系到这一秒。
下一秒,苏绵移到狗男女面前,握着水杯子的手,一面一个,往不同的方向推:“让一下让一下!不打水让一下!干什么呢都!真的是!”
苏绵的力气不算大,但忽然冒出来一道声音,还是在学校,野鸳鸯没受过这么大的刺激,瞬间大难临头各自飞。
苏蕙一张脸憋的通红,不知道是累的还是羞得,一双手捂在嘴巴上。
明显的掩嘴防人。
苏绵拿着杯子倒热水,苏蕙羞涩的看了眼薛朗,却发现薛朗盯着桌台的方向,神色沉醉。
苏蕙的心里“咯噔”一下,她直觉刚刚那道声音熟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浮现。
她僵硬的回头,像是可以放慢了动作,在对上苏绵的侧脸,尖叫:“苏绵!你怎么在这里!”
苏绵?
薛朗眼神一亮,心里那把火烧遍了荒草,“蕙蕙,这是我绵绵妹妹?”
苏蕙没说话,灰白的脸色表明了一切,她太冲动了,不该说苏绵的名字。
但凡再给她几天时间,她一定能让薛朗对她死心塌地的!可苏绵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苏绵把俩人当空气,扫了眼还没来得及给杯子里添热水的苏蕙,打算承包这小半壶热水。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长袖,身下是灰色的九分裤,衬着腰细腿长,跟个刻意出来勾魂的妖精一样。薛朗想着,一脸的激动,他忘了“肚子疼”的苏蕙,急急忙忙凑到苏绵身边,“这个水壶把手不稳,绵绵妹妹我帮你,你别烫到自己!”
苏绵一双杏眼潋滟着春水,对上薛朗痴迷的神色,薄唇轻启:“滚。”
薛朗脸色一变。
刚和薛朗确定关系的苏蕙哪能看着自己男人在苏绵这里受委屈,含着眼泪道:“绵绵,我和薛朗哥哥是真爱!之前是你说你看不上薛朗哥哥,嫌他没钱,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你有气就冲我来,别冲他!”
“什么真爱,没有的事!”薛朗根本不领情,急忙对着苏绵撇清他和苏蕙之间的关系:“我娶了你,那她就是咱俩共同的姐姐,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苏蕙这一挂,好看,清纯,但薛朗之前的女朋友都是这类型的,外貌上差不太多,再加上苏蕙没怎么拿乔就和他在一起了,薛朗不觉得她很珍贵。
苏绵才把热水打好,拧上瓶盖,听到薛朗这话,恍然大悟:“啊,那你亲她一定是为了帮她做人工呼吸吧?你人可真好啊!”
薛朗:“……”
明明是夸赞的话,连在一起,再配上这个事件,薛朗还是听出了苏绵话里的讽刺。
明明小时候的苏绵,最爱围在他身边转悠了,哥哥哥哥的喊着,但当时薛朗还是喜欢和漂亮的苏蕙玩,这能满足他的英雄梦。
苏绵动粗了3
少年人似乎都曾幻想过自己是个屠龙的勇士,把公主从魔龙的爪子里解救出来。
不巧的是,在薛朗的故事里,上辈子的苏绵是恶龙,人人得而诛之。
苏绵清楚的明白,她上辈子对薛朗的感情,也就是个人之常情的喜欢,毕竟她的认知里,薛朗就是要和她过一辈子的人。
所以每每薛朗责备苏绵,“就是一点血,你有什么不能为你姐牺牲的?”以及“你这条命都是蕙蕙不健康的身体换来的,你为什么不能感恩,还她半条命?”的时候,苏绵还是挺难受的。
这是曾经真心幻想过要一起好好过日的少年。
后来看开了,苏绵恨不得自戳双目问问自己,眼睛这么大是用来瞎的吗?!
苏绵看透了,可薛朗不一样,他思来想去,最后确定,苏绵是吃醋了。
女生嘛,看见自己喜欢的男生和别的人抱在一起亲,难免心里不舒服了。
意识到这一点,薛朗心里舒服极了。
反倒是苏蕙,瞪着双眼,不可置信在苏绵面前,薛朗能反水反的这么快。
她眼里的雾气弥漫,眼泪刷一下就掉下来了,“薛朗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该打扰你们!”
没有死缠烂打,苏蕙选择从小平房跑出去,很明智的做法,薛朗除了喜欢漂亮的脸,还喜欢苏蕙这种装出啦的柔弱性格。
越是被全世界对不起,薛朗就越想守护最好的苏蕙。
苏蕙十步一摔,顽强地爬起来继续撒丫子跑。
薛朗瞬间心疼的不行,为他先前的无情感到愧疚。
他的目光在苏绵和苏蕙之间盘旋,苏绵连个余光都没给他,又冷又傲的。
薛朗只吃苏绵的颜,性格上,薛朗觉得苏绵得再磨一磨,为他改一下,不然以后他出去风流那还得了!
这么一斟酌,薛朗温和道:“绵绵妹妹,我去照顾一下蕙蕙,你不用多想,我还是喜欢你的。”
“……”
两人目光交汇,苏绵挑眉,毫不留情的讽刺道:“喜欢我,就你也配?”
“你——!”薛朗接二连三吃了个闭门羹,他猛的把一双手握拳。
苏绵的视线扫过他崩的紧紧的的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是她吹,但凡薛朗今天敢动手,她非得给这个人渣挠到生活不能自理!
不远处,苏蕙不出所料又摔了一跤,薛朗深吸了一口气,临走前,深深地看了眼苏绵:“咱俩是有婚约的,这事你不认,丢的可是雪薇阿姨的人!”
苏绵:“???”
天底下还能有这么好的事?!
****
苏绵在学校遇到薛朗是迟早的事,但苏绵唯一没想到的是,上辈子对她弃之如敝履的薛朗失了智一样,每天风雨无阻的来高一一班给她送热水。
一班和二班就隔了个过道的距离,知道这件事情的苏蕙,脸色已经不能用一个差来形容了。
她有太多的虚荣心了,和薛朗没确定关系前想着法的体会支配薛朗的快感,如今薛朗有了苏绵,反倒是回过头来吊着她。
但苏蕙没法闹脾气,大房现在举步维艰,周家的老爷子摆明了让她和薛朗订婚借机搭上周家这条线,她的荣辱都和薛朗有关。
苏蕙只能小心翼翼的求着薛朗,一如薛朗一开始小心翼翼的追求苏绵。
但未见效果的好,还是让少年心里还是生出了愤懑。
周五这天,赶着苏绵大扫除,薛朗特地喊上了校外的几个男生把苏绵堵到了小树林里。
彼时的苏绵刚把小树林外围的垃圾捡好。
薛朗带着人围住了苏绵,他手里夹着抽到一半的烟,笑了笑,已经是下午,夕阳染红了半边天。
少年的视线先是落在苏绵露在裤腿外的脚裸上,慢吞吞地上移,停留在她的脸侧,“苏绵,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也不想动粗,你确定你还没考虑好吗?”
很自然的口吻。
他站在苏绵身前,半俯着身子,想来是个没挨过大嘴巴子的傻子。
苏绵往后推了一步,抬了抬下巴,不经思索:“不谈。”
就俩字,干净利索,有种“小仙女儿很高贵,男人都不配”既视感。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薛朗笑不出来了,苏绵让他在一众弟兄面前也丢了人,“你就是拿乔,也该差不多了吧?苏绵,适可而止!我耐心不多。”
“你耐心不多就想点实际的东西,人丑还得多读书,别等着高考落榜,到最后才发现,当你爹需要你的时候,除了没我,你还没钱。”
薛朗这人也挺混的,以前在外省就爱跟着社会上的少年一起玩儿,只不过他长得阳光,再加上注意分寸,一直没翻过车,也没闹出过啥大事。
堵苏绵叫上的这群社会哥是临时花钱雇的,他人生地不熟,还没混开,就是为了吓唬小姑娘,趁机占点便宜。
“绵绵妹妹,你就非要逼我吗?”道理讲不过,薛朗似乎是要直接动手搂苏绵的腰。
苏绵偏头看着面前的男生,“其实我不太喜欢动粗,但你这样,不是在逼我出手吗?”
薛朗把烟扔到地上,抬腿,黑色的皮鞋捻在烟卷上,细碎的火光熄灭。
“来,往这打。”薛朗的食指轻点额头,笑的浪荡,用着极其嘲讽地,类似于轻慢的语气:“算我求你,用力,打死我,嗯?”
苏绵挑眉。
薛朗低着头,特地凑向苏绵的方向。
薛朗玩的是情.趣,再加上周围这么多人,但凡苏绵聪明点,都不敢动手。
可苏绵没按着路子走,她伸手,一把拽住薛朗的衣领子。
纤细的手指收缩,薛朗的腰部被拉力撕扯,不自觉的弯曲,脑子放空的瞬间,苏绵的右手弯曲,抬起胳膊肘对着薛朗的脑袋,接连三次的碰撞。
干净利索的动作,速度也够快。
最后一次,苏绵松了手。
薛朗的身子被扯得向后仰,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苏绵俯身,胳膊搭在半弯的膝盖骨上,用着温和的,散漫的语调规劝;“薛朗,你还年轻,不知道,社会它很乱的。”
迷途羔羊薛朗:“……”
苏绵动粗了4
薛朗花钱雇的这群人只是给他充当了个排面,保护他根本不在思考范围内,毕竟,薛朗看苏绵的长相,下意识的就给苏绵定义在一拳下去嘤嘤哭的小姑娘。
可薛朗现在知道他想错了,被苏绵撞过的脑袋嗡嗡的响。
又疼又麻。
到底是混社会的一群少年,人高马大,苏绵只跟着苏明贤学了些应急的功夫,再加上薛朗是个富家少爷,打架从来不亲自动手,弱鸡一个,好解决,但周围这群人就不一样了。
苏绵的视线绕了一圈,眉头微挑,面无表情的对社会哥们讲道理:“你们听见了,是他让我动手的。”
众人:“……”
他那是骗你的!
可你他妈的居然当真了?!
躺在地上的薛朗捂着脑袋呻吟,一张脸都扭曲了,他就没受过这种委屈,气的什么都顾不上:“上!都给老子上!”
周围一圈的男生,那个最高的没动,其他人倒是有点蠢蠢欲动。
苏绵不思索的抬腿,黑色的小皮鞋踢开薛朗的手,踩在他的脑袋上。
动作很快,干净利索,像是惯犯。
“都别动啊!”苏绵斥了声,跟着低头看向薛朗,带着点叹惋的意味道:“其实我的初心也不是打你,就是想劝你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薛朗:“???”
那你他妈先把脚放下?
苏绵不疾不徐地加重了腿上的力道:“但你这样追我,真挺没诚意的。还想我动手动脚是吧?再惹我生气,我可打死你了啊?”
“反正我未成年,构不成不犯法。”
“关键我家还有钱。”
薛朗:“……”
社会哥们:“……”
县城的高中不小,每个班都有被指定到特定区域打扫卫生的,苏绵是跟着和梅雪一起轮值的,梅雪打扫班级卫生,苏绵来小树林外捡垃圾。
这种情况下,她还是寄希望于梅雪带人来找迟迟未归的她。
周围的几个男生不太敢轻举妄动,怕苏绵真给薛朗踩个好歹。
苏绵觉得她没用太大力,现在这样还是和薛朗有商有量的,但是吧,被踩着脑袋的薛朗不领情,让个女生给他撂倒,这人还踩着他的脑不松腿。
他从来没有受到这样的侮辱!
大少爷哪里还有一亲芳泽的心思了,气狠了,一双眼睛通红:“你敢打死我你就动手啊?!上,都别管我!”
薛朗喊的气势恢宏,可社会哥们没动,被里面最高的少年给拦住了。
不光是薛朗,苏绵也怔住了,没搞清楚状况。
薛朗眼睁睁地瞧见社会大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会儿看向苏绵,一会儿看向纸,末了,不确定道:“冯奕辰是你亲哥吗?”
苏绵摇头:“不是。”
社会大哥松了口气,正准备让人动手,就听见苏绵继续道:“表的。”
社会大哥:“……”
大哥一脸复杂的再看了眼手上的抽象画,直觉画上简单线条勾勒出的大饼脸,一条缝小眼睛和苏绵对不上。
可这画像是冯奕辰给的,当初他拿到手里的时候还想过,冯奕辰这是什么吨位的妹妹,保守估计也得是个两百斤,哪里还需要他格外照顾啊,一屁.股坐下去哪个不得没上半条命?
“你哥以前是我们的大哥!”高个男生这么说着,干脆又往前走了两步,帮着苏绵踹了脚薛朗:“你别怕,你哥上大学之前就交代过让我们照顾你!”
惊天大反转,苏绵的第一反应就是,‘冯奕辰当过小混混,他终于让我抓住了小辫子’!
就这么偷偷乐呵了一下,苏绵这才松了腿,对着男生道谢。
高个男生摆手:“不谢不谢,都是混这条道上的,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往后有事就吱声,你指哪我砍哪!”
苏绵没想,一手指着薛朗,跟着“吱”了一声。
薛朗又被社会哥给踹了一脚,男生义正言辞道:“欺负女生,你也是个男人?”
话音刚落,薛朗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蓦的响起梅雪扯着嗓子喊的声音:“主任,他们都在巷子里!”
跟在梅雪身后的主任脱了西装,一双腿倒腾的跟小马达似的,“你们,就你们,打架的这几个,都住手!”
薛朗暂且安全了,他松了口气。
梅雪带着人到了苏绵跟前,社会哥们作鸟兽散。
年纪主任一个人都没抓住,嘴里的话跟着连珠一样,“我管理学校这么多年,自打冯奕辰走了以后我再没处理过这么恶性的打人事件!简直不成体统!”
从地上慢吞吞爬起来的薛朗迎合的点头。
被欺负成这样,薛朗心里的委屈翻江倒海,“主任,刚刚苏绵打我,这次的恶性事件她得——”
“你给我闭嘴!”薛朗的话被打断,年级主任冷笑:“我长了眼睛自己会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找了外校的混混欺负本校的女同学!苏绵打没打你我不比你清楚?!”
“这才开学多久?薛朗,来,你跟我说说你到底要干啥?把女同学堵到小树林里,你眼里还有没有校规校纪,还有没有我潘天秀?!”潘天秀的手背在身后,在薛朗面前来回踱步:“你今天要说不出个一二三五六,你就给我准备一千字检讨吧你!”
薛朗不可置信的看向年级主任。
潘主任可是经历过冯奕辰那种糟心货的,薛朗这种小段位算什么,他一巴掌拍薛朗脑门上:“说!说不出来找家长,我还就不信了,我治不了你是咋滴?!”
薛朗:“……”
趁着年级主任训话的档口,梅雪把苏绵上下看了遍,没啥事,这才松了口气,想着早晚挑个时间点给薛朗套麻袋里乱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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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秀是高一的年级主任,学校出了名的驴脾气,这次能来小树林,是梅雪先看见苏绵被人堵住了,她知道自己冲过去也是千里送人头,看清是薛朗找事之后二话不说就去找了潘天秀。
毕竟好学生嘛,还是内心里对主任怵得慌的。
薛朗被潘天秀训得说不出来话。
红茶糕出问题了1
潘天秀可真是个好主任,苏绵想着这事本就是薛朗想占她便宜,她才出手,并不理亏,干脆实话实说道:“我是打了薛朗。”
潘天秀扫了眼苏绵的细胳膊细腿,说起话来声音都是细软的。
潘天秀:“行了,我知道了。”
他转头看向薛朗,“不仅堵人,还威胁女同学给你洗脱罪名是吧?简直不知廉耻!你,再加四千字检讨,下星期一,给我滚到国旗下念!”
苏绵:“……”
薛朗:“???”
你对着我脸上的泥印子再说一遍?
潘天秀才不说,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临走前着薛朗不容置疑道:“不写检讨就滚回家里去,我们学校不收欺负女同学的人渣!”
苏绵只感觉这届主任和社会哥们太好带了,哪有上几届那么糟心啊!
苏绵快快乐乐的跟着梅雪一起回家。
****
薛朗身上的伤不算严重,去医院也检查不出来个什么,再加上确实是他理亏,薛明旭那边又对苏绵印象不错,薛朗不敢告状,怕他爸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给他腿打断,只能把委屈咽到肚子里。
可年级主任不打算息事宁人。
他思来想去,薛朗小小年纪就知道施暴女同学,虽然被反杀了,但三岁见老,薛朗往后是个什么样子,那还用说吗?
当下给办公室的门推开就去找高二的年纪主任要薛朗家的电话号码。
晚上六点多的样子,霍胥从办公室走出来,刚锁上门,就听见隔壁潘天秀的办公室里慷慨激昂的演讲。
特吵。
霍胥拧眉,路过潘天秀办公室门口,刚要加快步伐,就听见潘天秀道:“薛先生,都有同学看见了,是您儿子薛朗去纠缠的苏绵。苏绵可是我们高一的门面,实打实的第一名,你儿子走了歪路,但他不该影响苏绵吧?”
潘天秀在办公室里说了快半个小时,等到薛明旭再三保证会教导好薛朗这才挂了电话。
“打你儿子怎么了?”潘天秀把凳子上的外套批到身上,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也不打听打听高一这片地是谁罩着的,我说苏绵没打她就没打!”
潘天秀哼着曲,正对着门退出来,拿锁把门一锁,正要往校门口走,就直看见个人影。
潘天秀吓了一跳,差点撞上去,还好那人反应快率先一步后退。
“霍老师,是您啊?您咋还没走呢?”潘天秀拍了拍胸口顺气。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很高,逆着光,冷峻面孔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手上夹着半根烟,看见他出来,指尖弹了弹烟灰,把烟捻灭。
“就走。”男人的声音淡淡,有股磁性,他问潘天秀:“潘主任也回家?我开了车,顺路送您吧。”
“那怎么好意思的……”
话是这么说,潘天秀最后还是坐到了霍胥的车上。
毕竟霍胥是个大人物,人家任课都不是为了钱,纯粹是为了帮助学生们高考。
能搭上霍胥的车,还是副驾驶的位置,潘天秀立马乐呵呵的报了家庭地址。
霍胥应了声,车子启动,缓缓行驶。
车里的空间不大,只有两个人,像是漫不经心,他问:“我今天过您的办公室,薛朗和苏绵是?”
还挺直入主题的。
“是薛朗追的苏绵,苏绵没同意,他急了,想欺负咱们年纪的女同学。”潘天秀扫了眼霍胥的色,没看出来什么,小心翼翼道:“霍老师,您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苏绵是我学生。”
男人的舌尖顶了顶腮帮,似笑非笑:“况且,他父亲把她托付给我,我怎么也该上点心。”
“原来是这层关系啊!那您早说啊!”潘天秀没多想霍胥话里的意思,傻白甜一样掀苏绵的家底:“我开始给薛朗他爸打电话,他爸还说俩孩子有娃娃亲,亲密点是人之常情,我寻思咱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人家苏绵摆明了不乐意啊,结果你知道薛明旭咋说的不?他说他挺喜欢苏绵的,这门亲事早晚能成让我放松点管理!”
这种家长里短的八卦,潘天秀摸得门清,苏绵学习这么好,孩子也努力,他并不支持苏绵在该学习的年纪分心。
霍胥再没说话。
潘主任家离学校不远,十分钟的车程就到了。
等潘主任下了车,霍胥盯着方向盘看了会儿,想到潘天秀那句,“薛明旭说他儿子和苏绵的事一准能成”。
“呵。”男人笑了声,打火开车。
成?
成天做梦呢吧!
****
周一这天,薛朗站在了国旗台下,在全校师生的见证下读了五千字的检讨。
这是个十足十丢人的事情,薛朗在家里没少闹,薛明旭再气,好歹是自己儿子,出事后的第二天就去给学校领导塞了钱,希望潘天秀别计较,反正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不多。
薛明旭包的红包分量足,整整两百块钱。
但潘天秀不仅没收钱,还不避嫌的破口大骂:“给钱?你侮辱谁的人格呢?你儿子做错事你做家长的非但不纠正还跟着一起胡闹?你把教书育人的地方当什么?!”
薛明旭丢了个脸,扭头又去找了校长,希望校长能帮忙给潘天秀施压,可他得到的是所差无几的回答。
薛明旭被上了一课。
钱确实不是万能的,它买不来全部。
比如县城高中的校门上刻的八个大字“厚德载物,教书育人”。
红色的字体上落了灰,但“师之厚德,载物育人”却镌刻在了这所高中每一个人民教师的骨血里,谦虚慎行,任劳任怨。
****
薛朗曾经是多少小姑娘的梦中情人,堵苏绵的事情发生之后,除了一小部分的小姑娘觉得“哇,他好帅哦”,剩下的男生女生多少都挺看不起他的。
薛朗受不了这种眼神,干脆请了假,周雪薇知道薛朗请假之后赶忙就去学校给苏蕙也请了假让她去陪薛朗,还特地在家做了红茶糕让苏蕙带给薛朗。
薛朗那边啥态度周雪薇不知道,她只知道村子里卖的红茶糕忽然就出问题了!
红茶糕出问题了2
甜水乡的红茶糕这段日子卖的不错,村子里的女人们手巧,用红茶做成的蛋糕外形美观,还有大老板都跟甜水乡定了一批蛋糕,大伙儿靠着这个渠道挣了不少钱。
甜水乡可以说是垄断红茶糕的所有产业链,不光是镇上,就是县城里,大伙儿认准的也是甜水乡的红茶糕,有时候价格炒高了,都能翻一翻往外卖。
红茶糕的发展前景很好,别的乡镇就是想做,不知道配方也只能干瞪眼。
变故发生在一个礼拜前,黑市忽然流出一批红茶糕,连带着富水乡也开始做起了红茶糕的生意。
甜水乡的生意再一次到了瓶颈,刘长喜召开了大会,村子里男女老少都去了,站在土坡上,刘长喜气的一双眼睛都是红的:“光种红茶不挣钱,咱们村能有今天的好日子,红茶糕的出现是功不可没的,按理说,会做红茶糕的应当只有咱们村子里的人,我想问问大家伙儿,为啥配方会流传出去?!”
为啥?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有人把配方给出去了呗!
卖蛋糕是暴利,甜水乡的百姓都吃到了这个好,没人会想到他们能遇到竞争对手,直到县城出现了大批的红茶糕,价格还比他们卖的便宜,顾客一下子跑光,大伙儿完全不知道怎么搞了。
刘长喜还在骂,让村民吗检举,一定要把害群之马拎出来。
可家家户户,都不是住在一起朝夕相处的,谁又能把谁举报了?给配方这么大的事情,谁傻啊,被人发现了,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下去了?
站在土坡下的群众麻木的听着刘长喜演讲。
“咱们必须要有颗团结一心的心!都是为了村子的发展,你把配方给出去,对不起的是村子里的所有人!”
他说完话,然后许大爷就问了:“长喜啊,那你说的这些,我就想问问,咱们还有补救的法子吗?你是大队长,红茶糕的配方被搞走了,你不为大家的未来规划一下吗?”
刘长喜一噎,拿在手里的喇叭被一双手握的紧紧的,他说:“没有,我没有补救的法子。”
“没有你还说啥呢?这不是让大家伙儿跟着你一起闹心吗?哎,先前还有人跟我买咱红茶糕的配方,早知道是今天这样,当初我就该先一步把配方卖出去!”许大爷说的真心实意的。
刘长喜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许叔,你这话是啥意思啊?卖配方,那是叛徒才干的事!我可把话撂这,谁卖配方,谁就是阻碍咱们甜水乡发展的罪人!”
许大爷上了岁数,是个晚辈,被小辈这么说着,气都不顺了,周围一群乡亲们瞧见,赶忙帮着劝:
“害,长喜,你也甭和许大爷生气啊,他不是没卖配方吗?”
“就是,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啊?倒是想想红茶糕没了还有啥别的能卖的不?”
“配方不是苏绵给的吗?她应该还会做别的红茶点心吧?让她教教咱们吧?”
“就算红茶糕还在,咱们只出品这个点心也不是啥长久之计,早晚都要再加些特色的!我看就是饭店里也不光就一道菜撑场子啊!长喜,你能不能让苏绵去找国宴大厨给咱想想办法啊?”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基本上都把希望放在了苏绵身上。
刘长喜有些许的为难。
总这么让苏绵给大伙儿付出,也不是回事儿不是?
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就听见苏洵北道:“绵绵知道咱们村的情况,孩子懂事,花了上百钱,跟人家那买了红茶冰饮的配方,可五房的能力也有限,总不能一直为大伙儿付出,这次配方要是再丢……”
“我们知道的,这次有了前车之鉴,大伙互相监督,肯定不会再丢了配方!”
“哎呀,五房可都是大善人啊!”
“是啊是啊,我就知道苏绵是个好孩子!关键时候,可比大队长都强多了!”
苏洵北的视线扫了圈,目之所及,大伙儿都乐的合不拢嘴,只各别几个,心事重重,觉得红茶这生意做不起来。
****
苏绵让苏洵北帮着忽悠完,依旧毫无波澜的教着村里的女人们做了红茶饮品。
饮品简单,不需要太多的人手,刘长喜这次留了心眼,只找了几个靠谱的女人们在县城,租了五房烤肉店前的地方卖饮品。
等到红茶饮品的生意开展起来,苏绵正好就迎来了期中考试。
几乎是一出考场,梅雪的眼睛就哭肿了,整个人都很不好,抱着苏绵诉苦:“数学题,好过分啊!”
辛辛苦苦算出来的答案,竟然不在四个选项中,这是何等的人间疾苦?
苏绵关心的问了句:“语文呢?答得好吗?”
“我真的有好好背语文课,”梅雪眼泪唰唰掉,“可是怎么办啊,那个古诗词填空,我整篇都背下来了,除了空里那句忘了……”
“……”
苏绵也不敢再刺激她,揉了揉梅雪的脑袋:“没关系的,数学好多题老师都讲过,送分题呢,肯定会及格的!”
梅雪晴天霹雳:“讲过吗?”
苏绵:“……”
苏绵知道了,挺多她看来是送分的题,对于不听课的梅雪来说就是送命题,只能信誓旦旦的写个“答”,然后,就再没有然后了。
梅雪抱着书包在教室外哭的凄惨:“霍老师好过分啊,他出的题我都不会,我妈看我成绩会打死我的!她一定觉得我的书都念到了霍宝宝肚子里去了!”
梅太太见过霍宝宝,怎么说,苏绵这么聪明的闺女她不好意思肖想,最后,霍宝宝就成了梅太太嘴里别人家的孩子。
梅雪哭到打嗝,“可我能怎么办?我就是比不上霍宝宝啊!我没救了,霍宝宝都会一百以内加减法了,算起数来比我还快……”
苏绵觉得梅雪再这么哭下去眼睛都要瞎了,昧着良心安慰道:“霍老师上课进度快,出题也难,是他的问题,他,嗯,不安好心,你别哭了,我过后给你补课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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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好心
“谁不安好心?”
“霍老师啊!”苏绵下意识的回答,她对梅雪说:“反正你别多想了。”
锅肯定是要让霍胥背的。
苏绵说完话,梅雪脸色一变,不是感动,反倒是像狗剩捅了马蜂窝的样子,哆哆嗦嗦的对着苏绵挤眉弄眼。
苏绵顿悟:“梅雪,你是不是眼睛疼啊?”
梅雪:“……”
梅雪小心翼翼的指了指苏绵的身后,苏绵后背一凉,下一句,意料之中,梅雪道:“霍老师,绵绵不是说你!你别误会!”
完了。
苏绵脑海里就飘着这俩字,完了。
干啥不好,非要背地里造谣?被抓了现形,苏绵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缩着脑袋,想着,这会儿要是再有个龟壳就更好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苏绵颤最后还是颤巍巍的回头,双手合并放在身前,认认真真的拜了一下:“霍老师对不起,我不该说您坏话,我忏悔,我思过!”
霍胥讲课很专业,知识点讲的深,延伸的也多,对于靠本事进了一班的人来说,正正好。
苏绵第一次背后和别人碎碎念的造谣,当场被抓包,除了急了,还想抽自己。
霍胥站在苏绵身后,看着小姑娘都要急哭了,啧了声,得理不饶人:“苏绵同学,你能说说老师哪里不安好心吗?”
“……”
苏绵的脑袋摇地和拨浪鼓一样,“不是,是我对您不安好心!”
“这样啊?”霍胥意味深长的笑了声:“那也成。”
他说:“这事我同意。”
苏绵:“???”
不是,她怎么开始听不懂了呢?
苏绵看向梅雪,梅雪哭唧唧,你都不明白,我这个小脑袋瓜你还指望我干啥呢?
俩战五渣眼巴巴的看着霍胥,霍胥扫了眼苏绵和梅雪死死牵着的手,尽职尽责的提醒:“学校里不要勾肩搭背,有失体统。”
要是以前,苏绵肯定得说一句,“就是拉手手,我们很纯情哒”,但现在,这不是刚犯错误吗?
苏绵没犹豫的松开梅雪的手,使劲点头:“好的好的!”
认错态度这么好,倒也还,挺可爱的。
霍胥又看了眼苏绵,下午,夕阳的光晕折射在她眼底,泛着温柔,他漫不经心道:“上学期间,同样禁止男女生过度来往,比如娃娃亲这种,太耽误学习,当然,学校也不刻板,不是反对学生一切的思想,他支持并鼓励学生解除毫无意义的婚约。”
苏绵:“……”
等到人走了,苏绵这才觉得她活过来了,一把搂住梅雪的脖子,“我再也不要背后说人坏话了!”
梅雪跟着点头:“可我还是选择熬夜看小说被我妈打断腿。”
只要梅太太给梅雪留双眼睛看小说,梅雪就知足了。
****
梅雪哭的太惨,苏绵回班里拿了她放在书包里的小香皂给人洗脸,两个人回班的时候,梅雪还摸着自己香喷喷的小脸。
她眼睛还有点肿,看啥都是头重脚轻,干脆趴到桌子上休息。
苏绵拿着小香皂,控了控水,把小香皂放到了盒子里。
只是还没等到她关上盒子,离着苏绵就一个过道的文艺委员指着苏绵的小盒子道:“这是什么啊?绵绵,我能看吗?”
苏绵脾气好,在班里的人缘也好,女生们比男生还要喜欢她,所以看见苏绵小香皂的瞬间,文艺委员就商量着要看了。
“这是我哥哥教我做的香皂,经常用有美白的效果。”
学习委员端着香皂盒,盒子里是个正方形的香皂,不同于县城里卖的香皂,苏绵手里的这块香皂是红色的。
学习委员闻了闻,感慨:“绵绵,你做的香皂可真香啊!有种玫瑰花味。”
她这么一说,周围的小姑娘更感兴趣了,纷纷凑了上来,跟着闻学习委员手里的香皂。
梅雪也不休息了,干脆坐起来,指着自己的小脸蛋道:“我刚刚用这个香皂洗完脸,你们闻,现在还是香的呢!而且我之前一晒就黑,也是用了绵绵给的香皂,你们看我现在,多白啊!”
苏绵给梅雪那块香皂,可是下了血本的,里面兑了不少灵液,梅太太都有跟着梅雪一起用,那皮肤,确实养的光滑。
她这么一说,班里的姑娘们都“哇”了一声,文艺委员是第一个开口问的:“绵绵啊,梅雪都有香皂了,我也想有!你还做香皂吗?我想跟你买一块,多少钱我都接受的!”
能来县城读高中,学习还好的,那基本上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小姑娘们,文艺委员她家也是开砖厂的,钱没少挣,她肤色黑,听到能变白的消息,那是疯狂想要往里砸钱的。
这就好像一个导火索,她一开口说要买,班里的其她小姑娘就不甘示弱的也开口要买,蹦跶最欢的还是文艺委员,“你要是货多,我就要预定十块!”
苏绵:“……”
这都是什么宝藏同学?!
简直撑起了她做生意的一片天好吗?
苏绵想了想,都是同学,她也不挣人家多,小块的香皂都照着一块钱卖,大块的是五块钱,还算在一群女生的消费范围内,文艺委员带头先给了十块钱,其她小姑娘做事不冲动,都是一人一块先试试效果,一节课的课间,苏绵一共挣二十五块钱。
等苏绵把钱拿给苏明贤看的时候,苏明贤就一个反应:“你上街抢钱去了?”
苏绵:“???”
苏洵北给苏绵准备了不少做香皂的模具,对苏绵来说做香皂顺手了就是个挺简事情了。
前后没有多长时间,给香皂放到了模具里,第二天起床就能有成果。
这两年下来,五房开店挣了不少钱,苏绵给班里的小姑娘做香皂挣的钱对现在的苏家来说也没啥值得惊喜的。
但跟着苏绵买肥皂的文艺委员是个能人,没等苏绵在学校宣传手工香皂,她就率先给安排上了,一时间,别班的小姑娘也拿着钱来找苏绵买香皂。
就那么一天下来,苏绵就挣足了一个学期的生活费。
拜访1
薛朗因为检讨的事情在家里待了一个礼拜,等到期中考试这天才回了学校。
少年都好面子,薛明旭也是从薛朗这个岁数过来的,没步入社会前,自尊心和廉耻心镌刻在骨子里,等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摆子面前,才知道体面的生存可比什么都重要。
薛明旭不会让他拿学业上的事情胡闹。也好在学校期中考试后,为了方便老师批改卷子,特地延长了周六日的假期,一直到下周二才开课,薛朗还有时间调整心态。
薛家的店面也是在放假的这天装修好的。
薛明旭是个生意人,在外省的时候开的就是饭店,回了富溪县之后,没聘请到啥手艺好的老师傅,开店的这条街和国营饭店又只隔了一条街,真要是主打家常菜,竞争起来,半点优势都没有。
薛明旭很清楚他的劣势,左思右想,就把主意打到了卖烤肉的五房头上。
各行各业都有前辈,就目前这个情况来说,薛家要是也学着干烧烤店,就得和五房取经。
薛明旭是个行动派,几乎是想法萌芽的瞬间,就去供销社买了礼品,带着薛朗往苏家的店铺走。
晚上七八点钟,五房的生意是最好的时候,苏绵和苏楠楠也帮着卖货,进店的人基本都会点半个或一个原味烤兔肉。
等到了九点多,人流才算少下来,薛明旭就是这时候走到前台苏绵跟前的,他笑眯眯的对着苏绵打招呼:“你是绵绵吧?还记得我吗?我是薛朗的父亲,你小时候还叫过我薛叔叔呢!没想到你现在都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苏绵坐在前台的凳子上,她手上拿着一把钱,正在和苏楠楠点钱,听见声音,抬了抬头,对上薛明旭一张脸,嘴角的笑意刹那收敛。
半晌,她只点了点头,没起身,搭在木凳上的腿又细又长,公事公办道:“这位先生,您买烤肉吗?还是只吃饭?”
薛明旭有意拉进两个人的关系,苏绵轻飘飘地一句先生,让薛明旭心里“咯噔”一跳,到底是个生意人,喜怒不形于色,甭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依旧瞧不出毛病,“那就来个原味烤兔肉吧,在这吃。”
“得麻烦您等一会儿了。”苏绵回头往厨房里喊了声,苏洵辙在里面应了句“知道了”。
她没有和薛明旭攀谈的心思,薛明旭看的清楚,就直坐回了位置上。
约么过了五六分钟吧,苏洵辙端着个白色的大盘子出来,上面放着个被烤的金黄酥脆的兔子。
苏家的饭店里提供刀叉,方便顾客吃兔肉,整得特别洋气。
烤兔肉价格公道,比起人家外国人吃的那种死贵的牛排明显更受欢迎。
薛明旭来之前就尝过原味烤兔肉,他开饭店的,多少也懂点这方面的知识,兔肉嘛,大伙儿谁都会烤,主要还是得看在烤的过程中刷的酱料的味道如何。
秘制的酱料渗透在兔肉里,又甜又香,别说是县城里的大家伙儿,就是薛明旭自己,吃过那么多山珍海味,也不得不承认五房卖的兔肉就是香脆可口!
还有这种刀叉的经营模式,既方便了大家的用餐,又提高了饭店的档次。
薛明旭吃的慢,到最后,饭店里的人都走没了薛明旭还没走。
做餐饮行业的吃饭都晚,苏洵辙在后厨给俩孩子炒了个蛋炒饭。
出屋的时候正巧看见薛明旭盘子里剩下的大半烤兔肉,拧了拧眉,苏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苏洵辙解了围裙,降低音量道:“爸去问问他,是不是吃不习惯咱们家的兔肉!”
苏洵辙不认识薛明旭,苏绵赶忙拉了他一把,招了招手,拉着苏洵辙到前台里蹲着,小声喳喳。
前台空间不大,只能容纳两个人,苏楠楠被提出了群聊,嘟着嘴。
苏绵把薛明旭的身份简单的交代了下,连带着薛朗上次在小树林堵她的事也一起说了。
苏洵辙对薛家的印象瞬间差到了极点。
薛明旭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了,他看苏明贤也吃完饭从后厨出来,笑呵呵地提着礼品到了前台上,伸手,对着苏洵辙道:“您是绵绵的爸爸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薛,您应该认识我,我儿子和你女儿有个婚约,咱们这也算得上是半个一家人了!”
薛明旭能看出来,这时候的苏绵对薛朗是没有男女之情的,甚至因为薛朗莽撞的行为连带着也不待见他。
要说薛明旭之前不理解薛朗堵人的做法,但在看见苏绵的时候,他几乎是刹那就明白薛朗为什么就没忍不住把人堵在了小树林。
眼前的小姑娘,一身淡蓝色的长裙,腰肢纤细,笑起来的时候娇艳而招摇。她确确实实的长了一张让人惊艳的脸,很符合薛朗的审美,不夸张的说,把大房的俩闺女放在一起,高低立见。
苏绵的优秀薛明旭有所耳闻,今天也亲眼目睹了,但薛朗也不差,在薛明旭看来,他儿子不仅有钱有颜,学习也好,薛明旭相信,只要薛朗别再犯蠢,拿下这个小姑娘是迟早的事情。
薛明旭的手伸在半空,苏洵辙冷淡的扫了一眼,没伸手,拒了他话里一家人的意思。
苏洵辙往后退了一步,隔开了两个人距离,脸色不太好:“薛先生,都是男人,我也不跟你在这儿搞这些个弯弯绕绕了,咱们开门见山,你家薛朗,我很不喜欢他,俩孩子的婚事,我这边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苏洵辙很硬气,苏明贤很满意,凉薄的目光扫过去,对着的不是薛明旭,而是苏洵辙的后脖颈,打算只要苏洵辙一犯傻,他就给人敲晕扔出饭店。
薛明旭抿了抿唇,笑的随和:“我知道我儿子之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我已经教育过他了,他一定会改掉这些毛病。而且,我太太在世的时候就是真的喜欢绵绵,想让绵绵做我们家的儿媳,所以这事,真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拜访2
薛明旭的姿态放的很低,他知道周雪薇和苏绵的关系闹得僵,只把希望寄托在周雪薇那里不行,得亲自上场才有希望。
可苏绵记得,薛太太在世的时候,是实打实的看不上她,一直想把亲事改成薛朗和苏蕙的。
薛明旭为了达到目的,连去世的媳妇都能拿出来编。
“你太太喜欢我闺女,那我只能由衷的表达对她的感谢,多余的,不行。”
苏洵辙依旧板着脸,他把礼品退回到薛明旭手里,见人不收,直言道:“薛先生,我觉得你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不把怒火牵扯到你身上就已经是我最大的风度和涵养了,这个礼,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要,咱们不要因为这点东西扯得太难看,你说是吧?”
顿了顿,又道:“还有娃娃亲这事,我和我闺女都不认,我希望以后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希望薛家人不要再提及。”
薛明旭嘴角的笑有点维持不住了。
苏绵没来饭局那次,他找人买了五房不少的兔肉拿回去研究,请了一群厨师,没一个人尝出来酱料是怎么做的。
眼看着烤肉店要开起来了,没有主打的特色烤肉,没法揽客,他这才决定伏低做小来找人。
谁知道五房一点也不领情。
薛明旭拎着礼品袋子的手紧了紧,眼眸快速闪过一抹狠厉,下一秒消散,他笑道:“那成,这事儿本身就怪我儿子,您不愿意原谅很正常,我在您隔壁也开了个烤肉店,往后有机会了咱们两家也可以多交流交流厨艺,当成朋友相处。”
“店里的生意忙,我还有别的工作,等有时间吧。”同行是冤家,苏洵辙拒绝的很委婉,是不知道薛明旭的性格,还给人留了几分颜面。
薛明旭听出来了,点了点头,说了句“告辞”,就直从五房的饭店走出去。
他几乎是一出门,瞬间就黑了一张脸。
夜色很浓,他的神情沉溺在微弱的灯光下。
“不愿意是吧?行!”薛明旭一双半眯,更显细长,手里的礼品被他扔在地上,踩碎。
****
周二回学校这天,学校公布了考试成绩,苏绵稳坐第一,周清玉的成绩也有所进步,她现在能拉的下脸让苏绵帮忙讲题,苏绵有时间了还给她点上两句。
苏绵和周家人关系不好,但没到和大房那种冰点,大抵是上辈子和周家人接触也不算多。
周家人不喜欢她,她察觉到,也不往上凑。
但和周清玉做朋友,苏绵自问还没有那么心大。
学校的课业不算多,苏绵学着还挺轻松的。
天气逐渐转冷,枯黄的落叶从树上飘下。
苏绵唯一的烦恼就是,薛朗一回到学校,就断了和苏蕙的联系,成天往一班跑着扬言要追她。
十六岁的年纪,大伙儿都知道男女间的情情爱爱,学校关于苏绵和薛朗的流言太多,不光是苏绵听了烦,就连年级主任都在公告栏里找到了薛朗写给苏绵的情书。
薛朗在高二的名声挺大的,再加上家里有钱,脾气也硬,几乎不可能有人恶作剧到他的头上。
所以公告栏上的情书很明显,是薛朗找人偷偷贴上去的。
一封情书,几经辗转,最后就到了景世的手上。
彼时的景世就坐在霍胥办公室里的凳子上,手里拿着薛朗写给苏绵的情书,酸的肉麻的情诗,他只读了两句就读不下去了,把情书扔回办公桌上,笑的一张脸发红:“不是,我说苏棉花怎么回事啊?被这么个玩意儿给盯上了?还有学校里传的两个人订婚了,玩这么大吗?”
“没订婚,只有个快解除的娃娃亲。”
景世一怔,“娃娃亲?那种穿开裆裤到婚纱的青梅竹马小套路?可以啊,苏棉花玩挺浪漫啊!”
霍胥俊脸一黑,手上的铅笔“咯吱”一声,因为用力过猛的原因从中间折断。
景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水蛇腰。
他咳了声,坐直了身子,改口道:“太过分了,简直乌烟瘴气!我一定得让苏棉花知道,早恋要不得!”
霍胥没接话,景世揣测圣意:“那,薛朗那儿咱们怎么办啊?我看苏棉花也没那个意思,薛朗的家长不管这事,咱总不能放任他耽误苏绵学习吧?”
霍胥不咸不淡道:“你说呢?”
“我说咱也别讲理了,干脆给人拉出去打一顿,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力量!”景世今天闲下来,特地来的学校,就这么一路上听见的全部都是关于苏绵和薛朗两个人的传言。
说得好听点的叫薛朗对苏绵死心塌地,说的不好听的,男生嘴里,上.床也能给描述出来。
薛朗这种,一下课就去堵人表白的,已经影响了苏绵的生活。
学校没有关于不能处对象的这方面的规定,只是有些学习成绩不错的学生,老师私下有点过,不要把心思放在不该放的地方上。
薛朗没人管得住。
霍胥难得给了景世一个赞赏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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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五点左右,学校放学,苏绵有苏明贤接着,薛朗没敢再缠着她,请了群同学去电影院看电影。
电影从六点开场,七点不到就结束。
一群男生散了场,有人问薛朗说:“那个苏绵是咋回事啊?你不会真的想吊死在她一颗歪脖树吧?”
“就是啊,朗哥,别怪兄弟说话难听,你人真不错,苏绵这种爱拿乔的女生她就配不上你!”
少年们在电影院了喝了酒,薛朗吹了两瓶,这会儿有点头重脚轻,他拍了拍身边说话的人,一字一顿道:“女人脱.了衣服都一个样,兄弟们,你们看着吧,我早晚治的她服服帖帖!”
说完话,人群爆发出一阵笑声,薛朗骂了声“傻子”,摇摇晃晃地往家里的方向走。
路过薛家的小巷子很狭窄,路况也不好,有股臭味。
巷子里住了两户人家,灯光微弱,薛朗脚步踉跄,许是喝多了酒,精神高度亢奋,他隐约听见了身后传来了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和他隔着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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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堵了我家小孩
潮湿昏暗的巷子里,霍胥叼着根烟,神情淡漠,他透过大院里白炽灯传来的光看清了薛朗的模样。
少年剑眉星目,看上去很阳光,一米八高的个子,喝的醉眼朦胧,步伐有些许的踉跄。
大抵一开始察觉到了危险,回头的时候只看见了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西装算是身份的象征,薛朗不认为这种有身份的人会找他的不痛快。他松了口气,又因为这两个人出众的气质忍不住多看了眼。
没人说话,小巷很安静,偶尔传来几声流浪狗的叫声。
就这么对视几秒,觉得没意思了,薛朗转过身要往家里走。
景世把手里的打火机放到口袋里,喊住他:“薛朗。”
薛朗停下脚步,即便是喝的有点上头,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回头,不确定的问:“你认识我?”
景世笑了声,两个人隔得不远的距离,他往前走了几步,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霍胥率先发难。
男人外表清冷,桃花眼半眯,危险又招摇,尤其是此刻,薛朗的衣领被他用手握住。
薛朗呆愣愣的盯着霍胥过分好看的脸。
下一个瞬间,霍胥抬腿,踹到了薛朗的膝盖骨。
“啊——”
膝盖上传来的剧痛让薛朗回神,他凄惨的叫了声,一双手捂着膝盖骨,疼的眼眶都是红的。
“你干什么?这是犯法的!”薛朗抖着身子,色厉内荏,许是太怕霍胥下一秒再给上他一脚,他蜷缩着身子,努力用胳膊环住他的腿。
霍胥和景世都没说话。
小巷子里,住着人家的几户都关着院门,没有好事的出来看热闹。
被霍胥一双漆黑的眼盯着,薛朗心里发虚,他改口:“咱们无冤无仇,要是我有冒犯的地方——”
“和这个没关系。”景世抬手,夹着烟的指拍了拍薛朗的脸,不轻不重地两下,他说:“同学,你这嘴,不太干净啊!”
薛朗一张脸苍白如纸,他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到私下里讨论到苏绵说的那些个荤话。
玩笑开的最严重的一次,连班里一些男生都听不下去了。
食.色.性.也,薛朗就是喜欢苏绵的长相和身段,这点,他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但被人这么不留情面的点出来,薛朗心里不舒服,面子上也过不去。
“……这都是误会。”
他话说的很艰难,被两个人盯着,连呼吸都刻意放的轻缓。
没人搭话。
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薛朗从地上抓了一把土,身子不动声色的往后退,眼珠子乱转,“这样,我家里有钱,你开个价——”
话说到这里,他快速的抬手。
少年有力的臂膀扬到半空,从手腕开始,被踹到向后折。
尘土飞扬,大部分都落在了薛朗身后和身上。
霍胥缓缓蹲下去,想到一群少年聚在电影院前说的话,特意捻灭了手里的烟,一拳打到薛朗的脸上,他凑近薛朗,低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又冷又躁:“服服帖帖?嗯?”
“……”
薛朗说不出话来,捂着嘴一个劲的咳,实力相差悬殊的情况下,所有的反抗都显得毫无意义。
挨的近了,霍胥身上的压力铺天盖地的席卷。
薛朗嘴里有股血腥味,他很崩溃,吓得想哭,这时候没人帮的了他,站在霍胥身边的男人淡淡开口:“小弟弟,你这种人,就不配肖想我们家苏棉花,知道吗?”
“我和她,我们是,有婚约的,早晚要在一起,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情不愿。”五房不承认这门亲事,但薛明旭下了死命令让薛朗追求苏绵。
薛朗有很多前任,每一任都不超过三个月,占够便宜了就换下一个。他出手很大方,女孩都喜欢他,他从来没在情爱上吃过这么大的亏。
其实苏绵这样,已经严重剥了薛朗的面子。
这薛朗能忍吗?
别说,为了他爸手里的生活费,薛朗还真能忍!风雨无阻的往苏绵身上凑。
在两个人现有的关系上,薛朗撒了谎,心脏跳的很快,半垂着头,避开了霍胥的视线。
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他感觉不到那么大的压力,他说:“我说的都是真话,你放过我吧!”
霍胥扫了眼薛朗擦红的皮肤,身子往后靠了靠,嫌薛朗太吵。
“都是真的?”
他挑了挑眉,桃花眼上挑,“可我怎么听说,你还找人堵了我们家小孩?”
“……”
薛朗真是给跪了。
视线里,霍胥放在腿边的手办握着,指骨分明,清晰可见青色的脉络。
他见识过男人的狠厉,憋不住,一嗓子喊出来:“是堵了,我认错!你别生气,我和苏绵的婚约已经解除了!苏绵她爸不同意,是我死缠烂打,是我不要脸,你别打我了!”
“爸爸,你放了我吧!”
景世:“……”
景世嘴角一抽,嗤笑:“你还挺怂的!”
薛朗吸了吸鼻子,哭的一抽一抽的,怕的狠了,紧紧抱住自己。
景世突觉无趣,一只手放在兜里,冷眼瞧着面前的两个人。
霍胥一字一顿的询问:“刚刚你和我说过的话,明天去学校里再说一遍?”
薛朗忙不迭地点头答应。
男人起身,拍了拍衣袖上沾到的灰尘。
他眉眼舒展,没有了开始的戾气,周身的气息还算温和,恢复了往日的温润舒朗。
确定霍胥不会再动手了,薛朗这才敢抬头,仔仔细细的打量霍胥这张脸。
他在心里盘算着小九九,打算花钱雇人找霍胥的麻烦。
薛朗的心思摆在脸上,景世看着都觉得可笑。
“那成,你明天跟着我去一班道歉。”
霍胥的话刚落,薛朗就变了脸色。
他是高二的学生,不了解高一高三的情况,听着霍胥话里的意思,这还是他们学校的老师。
敢打人,手腕上的手表也是三位数的,薛朗想到了他们嘴里高一那个所谓的来头很大的数学老师。
“你要是做不到,”在下一刻,霍胥几乎落实了他的猜测:“连基本的诚信都没有,这学就没有上下去的必要了吧?”
只给你一个人摸1
从小巷里出来。
景世坐回车上,踩着油门慢吞吞的开着车。
霍胥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小憩。
狭窄的环境安静了片刻,景世声音沉稳道:“我查了下,不光是薛朗,包括他爹薛明旭,也不啥好东西,早些年花天酒地给自己媳妇气死了,现在回省,跟着五房边上开了家烤肉店,肉比五房卖的便宜,就是生意一般,你说他这是不是打算卖子求荣?”
霍胥揉了揉眉心,百无聊赖的模样,应了声。
景世习惯了他的冷淡,继续道:“咱也没问问苏绵,她打算怎么处理薛朗的事情,就这么动手,不太尊重她吧?”
不得不说,景世事后诸葛这点确实谁都比不上。
苏绵是个有自己思想的小姑娘,正如景世想的,第二天一大早,在霍胥带着薛朗来跟苏绵道歉前,苏绵就把书包里菜刀拿出来了。
青春期,喜欢啊,爱啊,这都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薛朗这种,缠到苏绵要窒息的。
就是在食堂里吃口饭,薛朗都能跟着在苏绵身边一眼眼瞧着读情书。
十六七岁的年纪,男女生正常发育,小姑娘的身材是很明显能显现出来的。薛朗偶尔放在苏绵身上黏糊糊的视线着实让苏绵恶心。
苏绵不是猜不出薛家人的心思,尤其是薛明旭在五房对面还开了家烤肉店,听周围的摊贩说,薛明旭也养了兔子。
她考虑的很周到,今天怎么也得让薛朗看看她的随缘刀法把人给镇住了。
只是苏绵的想法没实现,第一节课下课,薛朗跟在霍胥身后,跑到了一班,就这段时间打扰到苏绵的事情道歉。
因为高中管的严,课上请假上个厕所都不行,所以课间的时候,人流量最大。
一班的门口围了一群正巧路过看热闹的学生。
薛朗一张脸憋的通红,看了眼霍胥手上的戒尺,为了诚信,声音高昂:“苏绵,对不起,我不该在背地里败坏你的名声,我不要脸,我思想龌龊,懒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不求你的原谅,以后你在的地方,我都绕路走!尽量不再打扰你!”
苏绵:“……”
苏绵摸了摸桌洞里的菜刀,默默的拉开书包拉链,又把菜刀塞回了回去。
今天是个立地成佛好日子,苏绵掐指一算就不太适合杀生。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间,包括门外看热闹的一群学生,都诧异的看着薛朗认错,弯腰鞠躬。
太不可思议了。
“不是说薛朗和苏绵之前关系暧昧……”
“什么关系暧昧,那暧昧是薛朗和苏蕙好吗?我之前还看他俩一起上学呢!”
“为啥薛朗忽然就要跑到一班和苏绵道歉啊?”
“没看见霍老师也在吗?肯定是学校看不下去薛朗胡咧咧他和苏绵的关系就让霍老师出门处理了呗,连娃娃亲都扯得出来,我听他们说,就因为薛朗的关系,苏绵在高二那边的口碑可不好了,好多学姐都骂苏绵生活不检点。”
……
苏绵听着同学们的议论,忍不住皱了皱眉,视线扫过霍胥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继而放在薛朗身上,“不是尽量,薛朗同学,咱们的娃娃亲之前就作废了,你再拿这种事情说也没什么意思,咱们最好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吧。”
薛朗俊脸一黑,正要发脾气,霍胥扬了扬手上的戒尺。
薛朗:“!!!”
薛朗强颜欢笑:“好,那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补充的吗?”
苏绵认真的想了想,“目前没有。”
霍胥又翻了下手里的戒尺,薛朗知道再没他什么事了,一脸悲愤的跑出去。
梅雪坐在座位上嘟囔:“什么啊?跟个被抢了衣服的黄花闺女似的,不知道得还以为他多委屈一样!”
学校关于苏绵和薛朗的流言很多,大部分都不好听,潘天秀也愁,但潘天秀能咋管?他总不好控制大伙儿的思想。
再加上薛朗又跟着潘天秀打马虎眼,只说欣赏苏绵,私下里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厚颜无耻的和苏绵道:“我想和你深入交流。”
薛朗说话的时候,语气就不正经,偏偏这种人,你就是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也不好当着大伙儿的面和他吵。
薛朗就是太懂得拿捏小姑娘的薄脸皮了。
可他低估了苏绵,要不是霍胥,薛朗可能都不知道,他今天得血溅当场死得其所了。
离苏绵最近的梅雪还没发现苏绵的菜刀,她一心沉醉在霍胥带着薛朗来道歉这件事上。
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霍胥坐在讲台前翻教案。
梅雪干脆凑到苏绵身边,“你觉不觉得,霍老师这样很男人了?”
梅雪的嗓门大,就算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在空旷的教室也是略显突兀。
苏绵急忙往霍胥的方向看了眼,男人半垂着眉眼,应当是没听见这句话,全程毫无反应。
苏绵心里松了一口气,没发现霍胥放在教案上的手迟迟没有翻页。
她缓缓点头,看见梅雪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是吧?!我就知道你也想嫁给霍老师!”还是刻意压低的音量,可比起上一句,明显因为太过激动又提高了些许。
苏绵:“???”
梅雪还想再说,苏绵慌乱的去捂她的嘴巴,惊呆的小表情:“你在瞎说什么大实话?!”
末了,意识到她慌不择言,急忙改口道:“我是说,你别乱说话,没有的事!”
梅雪被捂得快要喘不过来气了,伸去扒拉苏绵的爪子,苏绵借势松开,梅雪委屈:“你想嫁就嫁嘛,大不了我不嫁了,干嘛动手动脚的,是要杀我灭口吗?难道在你心里,咱俩的感情还不足以你把你未来的男人给我摸摸小手吗?”
她越说声音越高昂,掺杂着委屈。
苏绵:“……”
苏绵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再一抬头,就对上了霍胥似笑非笑的视线。
耳边,梅雪还在低头喳喳:“我知道你心里有霍老师,但你不能有了男人就忘了我,不然我多难过啊!”
苏绵知道,她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